仿佛料到小弟子会吃惊,齐嬷嬷笑了笑,淡声道:“只要是记在里面的我都保证是事实,不确定的在后面也都有做标记。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这个东西你保管好,若有朝一日你们家或亲戚家有人作了官,这个册子必定会帮他大忙!”

“若有朝一日你们家或亲戚家有人作了官”这句话令温凌琦神情一紧,齐嬷嬷岂会不知他们温家和温家还在走动的亲属都是商户?那她还这么说的原因便是她知道以后朝廷会颁布新旨令!

在京城的王府伺候王妃、教养过郡主的嬷嬷果然不同凡响,定是朝中隐约透了点蛛丝马迹,结果被齐嬷嬷知道了,她是猜到以后商户也能科考了吧?否则为何给她这个?

温凌琦心中对齐嬷嬷的敬意突然上了一层,这不是个普通的嬷嬷啊!又或者说是因为王妃太厉害了,所以嬷嬷得到的小道消息就多了?

若真那样,可就真是真人不露相了,前世她随冷浩辰去京城定居了两年,在京的几位异姓王爷中没有听说哪家有多厉害,都是相对很平常或是被皇帝打压得不敢喘气的。

对齐嬷嬷敬畏的同时温凌琦又突然觉得自己手里捧着的是个烫手山芋,这么重要的东西,记载着无数大官们贪赃枉法之事的册子,若被人知道了,她们全家人的小命…

齐嬷嬷是什么眼力,温凌琦表情稍稍一变便知她的想法,严肃地道:“无人知道册子里写了什么,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我也不会说出去,并且这些东西我不会再写第二次,你无须担心会因此遭来不测。原是想着记下来可以作个纪念,若是遇到合眼缘的学生便送给她,我见你心善懂孝心便想将之留给你。不过若你害怕,可以将册子还我,我们就当没有这件事。”

温凌琦闻言尴尬地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地道:“嬷嬷莫怪,是我胆小怕事了,我信得过嬷嬷。”

齐嬷嬷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腿道:“好了,我感觉乏了要休息,你也早回吧。”

“是,嬷嬷您好好休息。”温凌琦将册子塞入袖中起身告辞了。

温凌琦匆匆回房后第一件事便是让碧玉去守着门口,然后将册子中那些至关重要的消息部分撕了下来装入带锁的小箱子,将小箱子与一些不起眼的东西放在一起压在柜子底下,用布匹遮得严严实实的,开锁钥匙直接挂在脖子上贴身保管。

做好了这些温凌琦心跳才逐渐平缓下来,剩下的一半册子主要都是总结的为人处事经验及各种宴会场合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大碍。

夜里睡觉时躺在床上,温凌琦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想着若是温凌风能中秀才,再努力几年考中举人当了官,她就要帮着哥哥顺着册子中所注官员们的喜好去打通官场的关系。

有了这个册子在手,对考中功名当上官的人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希望她的哥哥要争气,不求他爬得多高,只要能将前世冷浩辰的官位牢牢踩在脚下她就满意了!

齐嬷嬷离开温府前一晚,将温凌琦叫过去,让她不要将册子里有关官场上的应酬技巧等经验告诉王静。

“你表姐许是早早丧父又寄人篱下的原因,心性与常人有异,还是让她少了解官场上的东西为好。”这是齐嬷嬷叮嘱她的话,温凌琦出了齐嬷嬷的屋子后一直沉默。

齐嬷嬷看出来王静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这种人若是接触的人和事都是普通级别的还好,一旦接触了上层她就会生异心,就如前世她将寡妇表姐接来冷府,当时冷浩辰已经当了官,冷家不再是商户,而成了官家,于是王静心生恶意,不顾念她们姐妹多年的感情,爬上了妹夫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嗷,亲们你们看到这章的时候,猫已经考完科目一了,科目一很简单的,只是猫是爱紧张的家伙,于是有点烦唉,但愿4号考试一切顺利,约车也顺利,然后上了车后全顺利,这样猫就心情好了,心情一好灵感就多,灵感一多然后就码字多多更新多多嗷嗷,想反的话…TAT。

隔壁来人

齐嬷嬷送了个册子的事温凌琦没有刻意隐瞒,她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翻册子,重新给册子粘了新书皮,这样自外表看来,没人会去想这是被撕去过部分的书册。

温凌琦想得透彻,不想引人怀疑的最好方法便是将东西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谁会去想整日露面的东西是藏有秘密的?

听说齐嬷嬷给温凌琦送了册子,王静就坐不住了,去寻温凌琦要求看看册子。

“妹妹,齐嬷嬷走时留下的册子就是这个吗?”王静在温凌琦房中扭捏来纠结去的,最终见自己实在被无视的彻底,于是便主动开口了。

“是呀,齐嬷嬷说我亲手给她做鞋子做护膝弄的手都破了,赞我有孝心就把她这一年多来辛苦总结的册子给我了。”温凌琦晃了晃手中的册子道。

王静闻言脸红了红,羞愧地低下头:“我都没有送嬷嬷东西。”

齐嬷嬷走,最高兴的莫过于王静了,当初她是脑袋一热非要跟着温凌琦学礼仪,结果可好,为了这么个不知道学来干什么用的东西几乎天天被训,害得她几乎每两三日就得夜里哭一回。

要问王静心中现在最讨厌的是谁,绝对非齐嬷嬷莫属!可恨的人终于走了,她没欢心鼓舞到又唱又跳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她送东西?

温凌琦唇角微翘,好整以暇地打量王静,欣赏着她羞愧中难掩喜悦的表情道:“这是嬷嬷给我的,你也知道嬷嬷是爱恨分明之人,她知你心中对她颇有怨念,既然如此她便也不想让你在她离开后还生活在有她的阴影之下,于是便特地嘱咐我不要这个拿给你看害你堵心了。”

王静没想到会听来这种回答,嘴巴惊得张开,长日的礼仪学习令她立刻回神,赶忙闭上嘴犹不可信地问:“妹妹你不是在说笑吧?嬷嬷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温凌琦表情相当正经,本来就是事实她说起来毫无压力,“这书册里写的都是官场上应酬的一些事,对我们商户来讲用处不大,知你对这些原就不感兴趣,嬷嬷嘱咐不要给你看的时候我便没有为你说情了。”

“这…”王静瞠目结舌,这算是什么回答?“这个不要紧的,反正嬷嬷已经走了,你给我看下她又不知道。”

猜她就会这么说!温凌琦将册子往旁边一放,板起脸不悦地道:“表姐这话说的不对!嬷嬷是怎么教我们的?做人要有诚信!做不到的话完全可以当场否掉,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算什么?我绝对不会去做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王静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当场发作,咬了咬唇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你不想给我看就算了,我没有强迫你的。”

很烦王静这种要哭不哭不知是真可怜还是在扮可怜的表情,温凌琦耐着性子道:“你是没有强迫我,我也只是将我为人的底线说出来而已。嬷嬷还教过我们不要强人所难的道理,对方不想做或是做不到,己方就不要去强迫了,否则遭人厌恶不说,对自己的品性也有很大的损害,表姐觉得我说得可有道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表妹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册子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王静眼泪屈辱地掉落下来,脸色难看地站起身道:“我不留在这碍眼了,我回房了。”

温凌琦没有留她,冷眼看着王静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

这次她这么不留情,无非是王静自从跟着她一块儿学习各种技能后变得爱攀比了,自己有的她也想有,若是没有她就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

大多时候王静的要求简氏都同意,有时过分了就不想理会了。

每当这时王静都会回房后掉泪委屈,然后王温氏就会问,这么一问娘两个都觉得委屈了,然后王温氏就会去韩氏那里哭一通,最终当然是简氏挨训,有时是温凌琦挨训,极少数时候是温老爷被叫去挨骂。

总之,为了这两个母女,温凌琦全家近来都不得安宁,她早烦了。

王温氏不能再拿年幼时救过温老爷一命的事施恩图报,于是就只能靠哭来达到目的,听下人说有时王温氏为了自己看着凄苦点,故意饿肚子将饭菜倒掉,然后去韩氏那里暗示自己的饮食被苛待了…

不知要不要说王温氏没脑子,你说你们母女两个在娘家生活,不知道收敛点与兄嫂打好关系,偏偏总想有的没的去老夫人跟前告状玩陷害,就不想想老人家年纪大了操心的事一多很影响健康的吗?

最重要一点,若是哪一日老人家走了,她是打算与得罪过的兄嫂一块儿相看两相厌是怎么的?

温凌琦对这个姑姑没有什么好感,前世自己嫁人了后还总听说王温氏与简氏闹矛盾。

在王静与温凌琦分别嫁人后,王温氏因为王静的嫁妆远远少于温凌琦总是心气不顺,再之后是觉得温老爷夫妇一直在关心婚后的女儿,而王静嫁得地方远,温家很少去关心,于是各种不平衡,没少在韩氏面前哭鼻子扮凄苦。

“喵呜。”一声猫叫打断了温凌琦的思绪。

白猫已经从小奶猫长成了一只大胖猫,爱吃爱睡运动少,长得白白胖胖的,脸都圆成一只球了。

“白球,你晒够太阳了?”温凌琦笑着揽过钻入自己怀中撒娇的猫,由于当时看着它蜷成一团的样子像个球,就给它取了个白球的名字,谁想它越长大越像只球了。

“喵。”白球回应了下,将身子蜷成团一边打着呼噜一边闭眼睡觉。

怀中多了团绵绵软软的温热家伙,温凌琦心情转好,一手抱着猫,一手轻轻给它挠着脸侧及下巴,回应她的是白球因舒服发出的更大呼噜声。

“小姐,我来抱白球吧。”碧玉悄悄走上来要抱。

白球一感觉有人接近,耳朵立刻立起来,睁开一双小猫眼不悦地瞄了眼碧玉。

“不要紧,我先抱会儿,一会儿将它放床上就行。”温凌琦把玩儿着猫尾巴笑道,养只宠物的感觉不错,尤其是养只很粘自己的纯种波斯猫,这猫已经胖得她抱时间稍久一些就会胳膊酸的地步。

碧玉没再接,冲白球做了个鬼脸后退下了。

册子的事没闹出风波,可能王静没有告诉王温氏,或是她们娘两个告状了但韩氏没管,总之日子过的还算平静。

王静之后除了学女红和琴,没有再来过温凌琦这里。

又大概过了一个月有余,温凌琦在院子里练琴,她琴已经弹得像模像样了。

前世她时间大多花在做生意及厨艺上,对弹琴了解不多,只能弹特别简单的曲子,还时常会弹不在调上,冷浩辰在当了官见过许多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贵女和贵妇后,就有意无意地嫌弃她上不得台面。

而此时,流畅悦耳的音乐自温凌琦指间很自然地流过,多加练习,假以时日,她不会差那些贵女们多少了。

温凌琦的院子在最边上,墙的隔壁另一面是别人家,只是隔壁一直没有住人,久到她都以为隔壁是空旷的草地了。

“怎么那边有动静了?是有人来住了?”温凌琦听到动静停下弹琴问小桃。

小桃好打听,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道:“是主家回来了,听说主家在京城太医院作院士,因病逝,全家老小就披麻戴孝地将骨灰带回老家。”

太医院…温凌琦对隔壁这户人家毫无印象,前世她出嫁的时候隔壁还没有人,就到她死之前几日都没有听说这户人家回来。

怎么历史轨迹变了?温凌琦自重生后除了学东西充实自己外什么事都没有做过,就连她知道哪年做什么买卖会赚钱都没有提示过家里,只想自然发展让温老爷和温凌风两父子自行打拼去磨练。

早晚都会成阳城首富,她就不折腾了。

她什么都没做,隔壁这户人家人生轨迹却变了,这是自然而然与前世的历史轨道有了出入,还是有不确定的人为因素?

“我娘知道吗?隔壁有白事,我们温家得去人。”温凌琦已经开始处理些家事了,平日里会帮着简氏做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等过个两三年她再开始学习处理复杂的事。

“夫人刚刚已经带了管事妈妈去隔壁,听说隔壁主人家姓陈,老的老病的病,白事办得很简陋,连个来吊唁的亲戚族人都没有,奴婢想着说不定今日去吊丧的只有我们一户人家。”小桃提起隔壁陈家摇头叹息,一户人家若是扛事的主力走了,剩下几个老幼妇儒还怎么活?

“陈家有几口人?”温凌琦问。

“奴婢打听了下,陈家回来的只有四个主人家带着一个老仆,一位卧床不起的老太太,一个憔悴不堪听说也生了病的夫人,年仅十二岁的小姐和才三岁的少爷,老仆五十多岁了,陈家人回来时坐的马车很旧,除此外再没别人了。”

“这么可怜。”温凌琦不胜唏嘘,这世上没有最可怜,只有更可怜,她前世被气死觉得自己命不好遇人不淑,此时听到隔壁的遭遇,觉得自己已经幸福不知道多少倍了。

“隔壁小姑娘与我年岁相当,以后可以多请她过来坐坐。”温凌琦怜惜地道,这个小女孩儿令她想起前世自己留下的儿女了。

她走了,冷浩辰续娶之后会善待孩子们吗?

孩子的事是她最不想碰触的回忆,因为每次想起都会令她心如刀绞。

自己重生了,家人还都在身边,连冷家人也都在,唯独她的孩子们不在。

有时她会想,若是这世不嫁给冷浩辰,那她的儿女就真的只是她一场镜花水月的梦,不可能再来到这世上了。

而若是还嫁给冷浩辰,前世的儿女还有机会投胎到她腹中,问题是她愿意嫁给他吗?

到底怎么办才好?为了前世儿女重新来到这个世上再嫁可恨的男人,还是为了不重蹈覆辙甩开姓冷的另嫁?

可是,除了她爹,还有哪个男人在发达后还会对妻子如一?

温凌琦思绪混乱,弹出的曲调乱七八糟,最后一根琴弦还断了。

“哎呀,小姐手流血了。”碧玉见状连忙奔回房将小药箱拿出来,和小桃两个打水的打水,上药的上药,包扎的包扎,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没心思弹了,温凌琦回房去休息。

不多时,碧玉就进来道:“小姐,夫人回来了。”

“好,我这就过去。”温凌琦要去寻简氏打听隔壁人家的情况,连忙起身整理好衣服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猫开始学车了555,但愿不要碰到脾气不好的教练,让我学车感觉跟玩似的多好,不要苦逼哟哟哟。

亲们,猫想爬下月榜啊,但是答分好少555,亲们路过多帮帮猫留个言吧,哪怕真爬上月榜了你们再霸王呢噗。

猫不要评遭你们嫌弃了,猫滚下去了哼。

对了,猫学车太占时间了,会很累的还,于是明天停更一天,后天再更新了吧,么么。

陈家姑娘

温凌琦过去的时候,简氏正让婆子去找大夫。

“娘,咱家是谁不舒服了要寻大夫?”一听简氏要找大夫,温凌琦连忙走过来问。

“咱们家没有人生病,是为陈家找大夫的。”简氏把事都安排好后,拉着温凌琦坐下叹气。

“陈家怎么回事?听说他们家病号有好几个。”温凌琦握住简氏的手挨近母亲怀里问。

“他们家…哎。”简氏想起刚刚见过的场景,眼中流露出难掩的怜悯,“那个老太太由于儿子的死打击过大病倒,如今已经病入膏肓,陈家夫人强忍伤心将一家人带回老家,又要照顾老人又要担心孩子,她也骨瘦如柴了,明明也虚弱得不行但却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那两个孩子大的那个许是受了惊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小的才三岁,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哭。这一家子太可怜了,听陈家夫人说丈夫过世后,族人怕遭连累将他们这一房逐出族谱,所有亲戚都断了与他们的来往。”

“他们族人好过分!”温凌琦很生气,陈家四口原本就很可怜了,结果他们还落井下石。

简氏拍了拍温凌琦的手:“这个世上就是人敬有的,狗咬破的。”

陈家剩下的四口人除了个三岁孩子是健康的,其他三个都是病秧秧的,抓药看病就要很多银子,养大两个孩子又是笔花销,亲友们私心过重,就眼看着他们娘几个过苦日子不伸出援手。

温凌琦想了想,道:“娘,你说陈家老爷是不是得罪了宫中哪位贵人,结果被赐死还抄了家,仅剩下的一点银钱还被陈夫人拿去走关系,结果全搭了进去不说,还令她的族人和亲友们得知事情没转变余地,于是一个个地都明哲保身断了与他们的联系?他们走投无路之下只得离开京城回来老宅子。”

隔壁的宅子没有温家的大,由于很久没住人显得有些旧,不过只住主仆五个人还是很宽敞的。

简氏听了温凌琦的猜测大为惊奇地打量着女儿:“你这小脑袋瓜想的还挺多,和娘想的差不多,他们家一定是得罪了贵人,三岁小男孩儿能保住性命是他们不幸中的大幸了。”

有句话叫斩草除根,被得罪的人只将陈老爷给解决了,没有令他们绝后,不知是想手下留情还是觉得那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幼妇孺无法将男孩儿养大成才,于是不屑再脏了自己的手。

“他们家是做太医的,给贵人看病虽说时刻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但是并不缺银钱,齐嬷嬷有提过太医院的院士们大多都与后宫嫔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宫那些龌龊事不少都有太医参与。

陈家如今家徒四壁定是走关系花光积蓄或是家财被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很可怜,我们家在力所能及下能帮就帮些吧,谁让我们是邻居。”温凌琦感慨道,前世当官夫人的时候她就知道后宫是很险恶的地方,太医那可都是将脑袋揣在裤腰上过日子的人啊。

简氏很欣慰女儿小小年纪不仅能把问题看得透彻,难得的是有颗良善的心,没有像陈家那些族人亲友般想远离麻烦,而是想在人家有难时适当伸手帮一把。

“听陈家老仆说回来的路上她家姑娘大病了一场,昏迷了好几日,陈夫人当了唯一剩下的发钗给她请大夫抓药,好容易才抢救过来,醒来后就变得不太正常,轻易不和人说话,要说也是自己嘟哝些人家听不懂的话。今日我看了,小姑娘大多时候都在发愣,就偶尔哄孩子时看着正常些。”

简氏提到小姑娘时语气有些沉重,女儿变成这样,对陈夫人来说又是一项打击。

温凌琦没多想,道:“娘亲回来后就忙着张罗大夫,想来陈家几人品性很好,值得我们去帮。女儿正好没有什么朋友,以后多与陈家姑姑多交流交流,免得她悲伤过度,小小年纪阴郁了。”

“嗯,多开导下她吧,怎么说也是京城来的,世面比你见得多,多相处对你没坏处。”简氏摸了摸温凌琦的头笑着打趣。

温凌琦佯装生气地吹牛:“哼,经齐嬷嬷教导,不及十八姑娘们的见识很难与本姑娘比肩!”

“你呀!”简氏伸手顶了温凌琦额头一下笑开了。

两母女正乐着时,婆子将大夫请来了。

简氏忙起身要领着丈夫去隔壁,温凌琦见状忙要跟着去,简氏没阻止。

陈家很简陋,是很久没人住过的原因,这次主人家匆匆回来来不及添新家具,再说想添也没有银钱。

空荡荡的院子地上长满了杂草,这些都没来得及清理,大厅进门正对着的方向摆着牌位,牌位后面的墙上挂着祭奠用的白布,布上写着祭字,整个陈家都很安静,因为只有主仆五个人,其中老太太卧病在床没有在正厅,冷清得令人感觉到压抑。

“温夫人来了。”陈太太起身迎过来。

温凌琦打量了下陈太太,发现其很是貌美,比简氏还显得年轻些,若非眼部红肿及脸上有掩不住的憔悴,她几乎要看呆了去。

陈太太也看到了温凌琦,客套地对简氏道:“这是令嫒吧?看着文静又漂亮。”

“哪里,她在家不知多惹我操心呢,一听说您家有个与她年岁差不多的姑娘,她就闹着要过来看看。”简氏说完后对温凌琦道,“还不给你陈伯母问好。”

温凌琦闻言冲着陈太太微微屈膝,两手放在身体一侧行了个礼道:“陈伯母好,琦琦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温凌琦行礼的姿势到位,神态也自然,陈太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认真打量了下温凌琦温色温和地道:“真懂事的孩子,我家婉君若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自小被她爹宠坏了。她在西屋哄小宝睡觉,你去找她吧。”

陈太太说完就咳嗽起来,简氏见状忙道:“你们好久没回来,又忙着办丧事,顾不得请大夫,我将大夫帮你们请来了,让他给你们挨个看看吧。”

简氏话语中的意思都是陈氏他们人生地不熟且又过于忙碌才没请大夫,给事实是没闲钱请大夫了的陈太太留了脸面,令陈太太心生好感。

想到自家婆婆身体确实需要看看,陈太太于是便领大夫先去看老夫人了。

老夫人屋中有浓浓的药味,简氏不方便进屋去便在大厅等着,而温凌琦则去西屋寻那两姐弟。

陈婉君很瘦很苍白,但是当她转过身望过来之时,温凌琦心中赞叹,好美丽的姑娘啊!

陈婉君模样很像陈太太,天生的美人胚子,瘦瘦的瓜子脸显得眼睛很大,因刚病愈,身体娇弱面色憔悴,整个人呈现一种病弱之美。

“你好。”陈婉君表情淡淡地冲温凌琦打了声招呼。

温凌琦友善地向陈婉君点了下头道:“你好,我是隔壁温家的长女,也是独女,名叫温凌琦,还有两个月就十一岁了,你就叫我琦琦好吧。”

“哦,琦琦你坐吧,我这哄着弟弟睡觉呢。”陈婉君神色木然地说完便去看刚被哄睡着的弟弟,手掌轻轻拍小家伙的后背助他睡眠。

小男孩是陈家现在唯一算的上是白白胖胖的人了,睡着了的小孩子很可爱,五官精致,嘴唇和鼻子像陈夫人些,剩下的也许像过世的陈老爷,这一家子都是颜色好的人。

小孩子睡觉,不方便说话,于是温凌琦便一直坐着打量他们姐弟,越看越觉得陈婉君心事重重之下更多的是心不在焉,不知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神情很飘忽,要说她伤心,到真没看出有多伤心,不像陈太太那样看着就让人心酸,而陈婉君的眼中全是迷茫,仿佛不知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一般。

大夫看完病留下药方嘱咐抓药后就走了,两张药方,分别是老夫人和陈太太的。

简氏见陈太太拿着药方面色愁苦,便道:“大夫是我请来的,药钱我来付吧,你要照顾老人还要忙。”

“这怎么好意思…”陈太太满脸羞愧。

“都是邻里,互相帮忙应该的,以后我们家说不定还少不了你们的帮助呢。”简氏说完便让丫环照着药方去抓药了。

正事办完,简氏就不要打扰陈家人忙了,唤温凌琦走。

温凌琦除了刚开始时与陈婉君说了句话,之后就没说上过,听母亲叫她走立刻走身要走,快走到门口时转身对一边拍抚弟弟一边发愣不知想什么的女孩儿道:“这月十五我和我娘要去上香,你去吗?”

“上香?”陈婉君终于有反应了,睁大乌黑美丽的眼问,“上香时能碰到得道高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