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氏躬身回道:“能见道长一面已是我们的荣幸,不知哪位是道长口中的有缘人?”

杨妙儿等人均紧张地望着住持,纷纷期盼自己就是那个有缘人,就连冷浩辰和王冲两个陪同人员都满怀期待了。

住持充满智慧且仿佛能洞察人心灵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指向温凌琦及陈婉君道:“这两位施主请随贫道来。”

突然被点中的两人又惊又喜,对视一眼后互相牵手在杨妙儿愤恨嫉妒的眼神中紧随住持而去。

三人走到一个木屋前停住,住持转过身道:“一次只得进一人,你们谁先来?”

温凌琦让陈婉君先去,陈婉君却道自己是姐姐要让着妹妹,于是温凌琦先随住持进了木屋。

木屋外面看着很简陋,内里的摆设却很精致充足,室内收拾得很干净,屋子面积颇大,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来,令屋内暖洋洋的更显舒适。

“女施主面相奇特,是有奇遇才有之相。”住持打量了温凌琦片刻后说道。

温凌琦闻言吃了一惊,心中立刻对住持升起浓浓的敬意,鞠了一躬道:“道长所言不差,我确实经历了一些常人没有经历的事,一直为此困扰,请道长指点迷津。”

住持慈眉善目地一笑,抚着长须道:“上天安排你有此奇遇并非是要你徘徊在困局之中浪费大好人生,而是要你活得更好。放下你的成见,若贫道未猜错,施主是在为姻缘一事而困扰。”

“是,请问大师我该如何做才好?”温凌琦难掩激动地问。

住持笑着摇了摇头,怜悯地道:“施主的姻缘乃上天注定,若强行改变必会祸及你及你的家人,请施主三思。”

“会祸及我家人?”温凌琦脸一白,声音有些颤抖,“为何改变姻缘就要祸及家人了?难道我这辈子还是要嫁给那人再被气死一回吗?”

“施主的姻缘若是改变,那么无数人的姻缘都会随之改变,如此千千万万之人的命数都会偏离轨道,天定的安排全数被打乱,这是要遭天谴的。施主若强行改变命运,你及你的家人均会不得善终。”

万事皆可变,唯独姻缘不行。

温凌琦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冷汗瞬间汗湿了整个后背,喃喃地问:“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住持叹了口气,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花非花,雾非雾,施主眼中所见并非事实全部,拨开眼前迷雾,放开心结去面对新的人生吧。提点施主一句:结果虽不能改变,但是过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道长何意?”温凌琦一时间思绪打结。

“贫道言尽于此,请施主自行去领悟。”住持说完后请温凌琦离开。

温凌琦浑浑噩噩地走出去,怎么让陈婉君进去的都不记得了,反复想着住持那句提点的话。

过了很久,也可能没过多久,陈婉君便出来了,温凌琦由于魂不守舍,记不清陈婉君是进去了多久。

“我们走吧。”陈婉君声音透着欢快,仿佛是有心结完全打开了一般,整个人精神百倍。

“好,我们走。”温凌琦迈步出去时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被陈婉君扶住后才站稳。

“小心些,我扶着你走吧。”陈婉君担忧地道。

温凌琦没有拒绝,因为她的腿在发软,走不利落。

二女离去后不久,木屋内的住持缓步走出,站在树下望着离开的人群,目光最终锁定在围绕着温凌琦乱转想要背她下山的冷浩辰身上,道:“时机还未到,至少还要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烦死了啊啊啊,猫把新章放在存稿箱准备中午十二点更新的,结果就修改了下章节就把新章发出去了!!!!!!!!!!讨厌啊啊啊,发就发出去了吧,当这章是周五的更新,周四猫也更新了,没看的亲别忘了先看上章再看这章啊。

没注意把新章发出去了哎,这样中午十二点就不更了,太讨厌了!这都是什么事啊!猫想文章一长串的全是12:00更新的,结果好好的顺序给我打乱了55555.

感谢黎子、汤檀、原筱佚亲投的地雷票,爱你们~

落水纠纷

有幸被南山寺住持当面提点可是相当令人震撼的事,已经很久没有人得到过住持大师青眼了,可以说每个被住持当作“有缘人”的大多非富即贵,即便当时不贵,以后也会贵起来。

简氏是撞了多大的运,带两个女娃子去,结果全被住持看中了?

这两个女娃子究竟哪里非同一般被看中了呢?一个商户女,一个是死了老子的,天上掉馅饼也掉不出什么花样来吧?

原本陈家孤儿寡母搬回阳城没多少人在意,谁想人家闺女刚一回来就有这机遇,于是有些无聊的人有事没事的总爱在陈家门前转悠,仿佛转悠了就能沾点“贵”气也能被住持看中了一般。

陈夫人每日都提心吊胆的,在简氏终于给寻来狼狗后才稍稍放下了心。

这只狼狗是半成年的大狗,看家护院没问题。

狼狗不比土狗,价格不便宜呢,陈夫人想掏银子给简氏,可是掏了很久只摸出几枚铜板,尴尬得脸通红。

“这只狗是人家送的,没要我银子,我又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你若是过意不去就好好养它吧,养得好主人家也高兴。”简氏按住陈夫人摸钱的手说道,其实这只狼狗是她花了二两银子买的,主人家说它很会看家,极其护主且懂事,只给一两半银子都不卖。

关于温凌琦与住持说了什么,温家人都不得而知,见温凌琦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全家人都很担心,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干着急。

温凌琪称与住持的对话是秘密,若告知别人是对住持不敬,于是便谁都不再问了。

“爹娘你们别担心,女儿是在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想通后就没事了。”温凌琦不想家人为自己担心,就如此解释着。

“姑娘家家的还思考什么以后的人生?嫁人生子就得了。”温老爷不满地咕哝着,被简氏一瞪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发牢骚。

简氏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学了这么久的规矩礼仪,你已经长大懂事了,会有自己的想法与秘密,我们不会强迫你什么,只是不管怎样你要记住,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你若有个什么,我们当父母的会伤心懂吗?”

温凌琦鼻子突然犯起酸来,眼眶热热地点头:“女儿晓得的。”

“好了,你回去吧,早早想通。”简氏拍拍女儿的肩膀体贴地道。

“嗯。”温凌琦行了个礼后告退了,转过身时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为了一个冷浩辰令自己神不守舍害父母担心,她真是不孝!温凌琦咬了咬牙攥起拳头想着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父母家人健康平安重要,与她爱的家人比起来,婚姻幸福与否又算得上什么?

嫁就嫁,这次她守住自己的心,坚决不要像上一世活得那般烦闷不堪!

当初两个姑娘被住持见了,结果出来后一个魂不守舍,一个却精神抖擞,如此鲜明的对比令简氏很感慨,为何她女儿不能像陈家小姑娘那般仿佛七窍全开般全身透着灵秀劲儿?反而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连续好几日都不见她笑一下。

温凌琦一直想不明白住持大师说的“过程是把握在自己手中” 那句话的意思,结局不能变,过程再努力有何用?逃离不了成为冷家妇的命运,难道要她阻止冷浩辰与王静行那苟且之事?

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她难道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冷浩辰和王静吗?不能!

再者说即便阻止了王静进家门,可是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呢,没了一个王静,难保不会有十个八个的王静在虎视眈眈,在她的严厉拒绝下,前世冷浩辰虽没能纳妾进门,但他在外面应酬时有包过粉头。

她根本阻止不了,除非冷浩辰打心里就不想要别的女人,否则一切都免谈。

等等,温凌琦突然站住,双眼圆睁。

难道住持的意思就是这个?她与冷浩辰的姻缘不能变,但是她可以下番功夫让他打心里就不想去作沾花惹草的男人!

只有这样才可以杜绝一切的祸根,只是有可能做得到吗?就像狗能改得了吃屎吗?

温凌琦再次陷入新的苦恼之中不可自拔…

这日,王静与王温氏去上香了,简氏给安排的马车,随行的家丁及婆子也都安排妥当,安全性有保证。

“你姑母说要带着静儿去给咱们全家祈福,求你祖母健康长寿,你祖母可高兴了,连道她们有孝心。”简氏打理家事的时候对在一旁观摩的女儿说道。

温凌琦闻言撇撇嘴,王静母女有多自私她是很了解的,说为全家祈福反正她是不信的,不过祖母信了王静母女的目的就达到了。

“祖母不会是在夸完她们有孝心后,埋怨咱们十五那日没有给她老人家求平安吗?咱们虽没对人讲,但确确实实是为全家祈福也求菩萨保她老人家平安了。”而那些嚷嚷得恨不能全阳城都知道的人反到不一定真有这份孝心。

“你啊,有时问题还是看得糊涂点好,否则进了婆家事事都想得那么明白有你苦恼的。”简氏嗔了温凌琦一眼,居家过日子该糊涂时就要装糊涂,否则婆媳、姑嫂间有闹不完的矛盾。

“女儿这是只和娘说说,爹爹在这我都不会说的。”温凌琦忙抱住简氏胳膊撒娇,重生后她格外珍惜与父母相处的时光,不放过任何一个撒娇的机会,前世成亲后受了委屈不能总回娘家诉苦,此时回到小时候,不将婚后那些年损失的一切加倍补个够本可不成。

“好啦,别撒娇了。”简氏捏了捏女儿脸蛋,说完后正色道,“你姑母虽说私心重了些,但好在没有生什么事,而你祖母虽然偏疼你姑母些,那也只是怜惜她这个女儿早早守了寡,同时也挑起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不过你不要忘了,你爹是她的长子,是她后半生的依靠,这点你祖母拎得清。”

温凌琦知道母亲这样说是怕她因为祖母太偏向姑母而心生嫌隙,忙笑着解释:“娘您想多了,女儿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五个手指头还长短不一,一碗水还很难端平呢,想让祖母不理会姑母那多不实际,人都爱同情弱者,我才不会那么不懂事,连这点心胸都没有。”

简氏闻言心中大悦,搂住温凌琦喜得直笑:“我宝贝女儿这么懂事,真是让为娘高兴!有幸娶到我家宝贝的人家真是享福了,这么懂事善解人意的姑娘被冷家订下真是他们上辈子积了福哟。”

听到冷家,温凌琦嘴角的笑僵了僵,为了不影响简氏心情她没敢将心思外露。

傍晚的时候,王温氏她们回来了,不过回来得很狼狈,随行的婆子急着先行赶回温家汇报。

“不好了夫人,表小姐她、她掉水里了!”婆子经通报后忙一路小跑进到正厅去向简氏汇报。

“你说什么?”简氏霍地站起身。

“是大姑奶奶带着表小姐下山途中遇到了杨家的车马,表小姐下车去与杨家小姐说话,结果与杨家随行下人说话功夫她就失足掉下水了!”婆子汗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流,姑娘家的掉水里被那么多人看到可非好事。

简氏忙道:“表小姐可有事?她们到哪里了?请大夫了没有?”

“表小姐没事,被、被杨家大少爷的贴身丫环给救了,此时正在马车上,奴婢先赶回来报信,她们应该到了。”

话音刚落,二门处便传来喧闹声,是温王氏哭着与婆子半扶半抱将王静自马车中弄出来。

简氏出门看到的正是王温氏痛哭流涕地将昏迷的王静扶在壮实婆子背上一幕,吓得忙上前道:“静儿怎么了?快将她背回屋里,赶紧派人去请大夫。”

管家在马车到正门时了解了情况就已经去让人请了,郎中离温府不远,很快能到。

“静儿啊,你可不能有事,你若有事娘也不活了。”王温氏拉着王静的手哭不停。

“你先放开静儿,让下人给她换上干净衣服,否则着了凉就麻烦了。”简氏忙拉开王温氏的手,催促下人快些端来热水给王静擦身。

简氏不便问详细情况,忙着处理善后事宜,等热水端来迅速给王静擦完身又换上干净衣服后大夫也来了。

“大夫,快看看我女儿怎么了?她可不要出事啊!”王温氏抓着老大夫的手哭得凄惨无比。

简氏拉开王温氏劝道:“你拉着大夫他怎么给静儿把脉了?静儿肯定没事的。”

得以挣脱的老大夫整理了被扯得凌乱的袖子后,走过去坐在床边给王静诊起脉来。

简氏怕王温氏又去骚扰大夫便紧紧拉着王温氏,谁想被王温氏一把挥开胳膊,还被推了一把。

“感情不是你的女儿你不担心她的死活!”王温氏推完简氏后慌慌张张地奔去床前又要扯大夫衣裳。

好在大夫已经诊完脉,站起身退后两大步避开伸向自己的手忙道:“这位夫人请放心,令嫒只是微微受凉又受了惊吓昏睡过去,照驱寒压惊的方子喝个两副就好了。”

郎中说完便去开药方,王温氏终于放下了心,埋怨地看了眼简氏然后坐到床前紧紧盯着王静的脸看。

简氏很怒,但碍于此时场合不便没有发火,忍下火气让人给了郎中诊金,然后命人去照着方子抓药。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简氏出了王静卧房,将随行的两个婆子和丫环都叫去上房问。

“夫人,当时情况就是我们路过河边,正巧杨家兄妹自对面来,杨家大少爷骑着马,杨家小姐是坐在马车内。表小姐看到杨家马车过来忙嚷着要下去跟杨家小姐打招呼,奴婢们拦不住就让她下了,结果杨家小姐只隔着帘子说了一两句话,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表小姐没有因被疏忽生气,还很好脾气地与随行的婆子说话,表小姐要送个亲手绣的荷包给婆子,婆子不要,一个要塞一个推脱,就这么着表小姐脚一滑就滚下河了。”

“当时场面混乱,温家的家丁有会水的要下去救人,被姑奶奶拦下了,还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们这些下人不配碰她如花似玉的闺女,家丁们被骂得一时间都不敢下水。杨家小姐见表小姐落水便对杨大少爷说‘大哥,她落水了你还不去救’,然后杨家大少爷就让他的丫环去救人了。”

简氏听完后脸色很不好看,看着婆子和丫环问:“大姑奶奶在表小姐落水时真的阻止家丁去救人了?”

小丫环连连点头确定:“是真的夫人,大姑奶奶将要下水救人的家丁哥哥都骂哭了,奴婢看着是大姑奶奶不想要温家人去救,而是、而是…”

一旁婆子忙瞪了她一眼阻止,小丫环支支吾吾不敢说了。

简氏冷声道:“这里没别人,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是。”小丫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大家伙都看出来了,大姑奶奶其实是想让杨家大少爷去救表小姐,只是杨家大少爷没有救,是他的丫环救的。表小姐被救上岸后那名丫环还意有所指地说就是因为在他们家大少爷面前‘落水’的姑娘们太多,为保她们的名节就专门训练她游水,每当杨大少爷出行,若经过有水的地方都会带上她以防万一…”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你们确定都看了16章上香路上才看的17章姻缘天定吗?这两章猫是一天内发的,周四中午十二点更的16章,周五凌晨也可以说是周四晚上猫更的17章,两章只间隔十二小时,有些是不是以为猫只更了一章就直接点的最后一章啊?看那17章点击都超了16章了,这太不科学了!觉得17章写的有点莫名其妙的亲一定要看下16章啊,不然连不上情节的。

不可理喻

简氏详细问过情况后表情严肃地嘱咐两人:“这些话只说予我一人知道便可,对外就称是表小姐不小心落水,大姑奶奶没有阻止温家下人去救而是随行人员没有会水的明白吗?”

“奴婢明白。”两人知道事情严重,纷纷保证不乱说。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们都咬定是意外听到没有?总之闲话不能从温家传出去,若是被我得知你们乱说就别怪我不客气容不下你们了!”简氏面色沉重,这事不好办,上香路上向来人多,不久后就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传出,姑娘家名节很重要,王静若名声不好了,影响的还有温凌风和温凌琦两个未成家的人。

“奴婢一定不乱说话。”

“奴婢出了这道门就将有关表小姐的事全烂在肚子里,对外就只说是意外。”

两人各自给了保证后,简氏便让她们出去了,又叫人去传随行的家丁,同样嘱咐兼威胁了番才放他们走。

“这都是什么事,真不让人省心啊。”简氏在人都走后揉着眉心小声报怨,报怨归报怨,善后的事她还是得做。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多时,几乎家家户户都听说了温家表小姐想以落水来勾引杨祯,结果却被杨家丫环救下的笑话。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心中门清儿,当时很多人都在场,温家大姑奶奶“奋勇”地阻止自家家丁救人的事尤其被传得沸沸扬扬,王静的名姓也许所知之人不多,但是“温家表姑娘”这个称呼却突然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在外面查自家产业账目的温老爷听说了这事,放下手中事铁青着脸回了家。

“外面都在传静儿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温老爷回家后便急着回房去问简氏。

简氏让下人都退下后将事情经过详细向温老爷说了遍,隐下温王氏推搡她一事,最后道:“静儿刚刚醒过来了,问及落水的事她就哭,问得急了她又要晕过去,于是不便再问了。”

“是她也觉得没脸才不敢说吧!”温老爷大怒,在屋子里快步走来走去,他今日的脸面是被这个外甥女丢尽了。

王静是温老爷的亲外甥女,自己不便说什么,简氏只能安慰着:“你将自己气坏了也没用,此时我们该想的是如何将这件事的影响最小化,外面传的我也听说了,再这么下去风儿和琦琦怎么办?琦琦定了亲事,但是风儿还没有。”

温老爷如何不明白其中关键,一个家族名声最重要,若是有人名声受损全家人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王静的名声若是彻底臭了,家中未曾婚配的子女婚事也要跟着受影响。

“不行,我过去问问。”温老爷说完就抬脚走了出去,简氏忙跟上去。

温老夫人正在佛堂念经,不到日子不出来,于是没人为这事去吵她。

温老爷让人通报后进王静房中时,王温氏正在喂王静喝鸡汤。

“舅舅。”王静怯怯地望着脸色难看的温老爷。

不想女儿被训,王温氏忙起身讨好地道:“大哥回来了?可吃过饭了?厨房煮着鸡汤呢,我让人给你端来一碗?”

简氏闻言眉头一皱,不满地道:“这些都是我的份内事,你就将静儿照顾好就成了,我们来是问问静儿白天的事。”

被简氏抢白,王温氏不悦,但当着温老爷的面没敢发作,放下碗,掏出帕子擦眼角,委屈地道:“大嫂你这么说可是伤我的心了,我也是见哥哥匆匆过来就想随口问问他用没用饭,没有别的意思。”

简氏开口要说,结果被温老爷抢先了。

“先别说有的没的,你说静儿落水的事怎么被外面传得那么不堪?外面都在笑话静儿不知天高地厚想入杨家门!”

王温氏听后急红了眼,辩白道:“什么叫我家静儿不知天高地厚?我家静儿哪里配不上杨家大少爷了?静儿自小就懂事听话,模样出众不说,跟着琦琦学了不少东西,连王府的嬷嬷都教过她礼仪,不说别的,光凭自齐嬷嬷那里学到的东西就够阳城多数小姐们瞧的了!”

温老爷一听气乐了,问:“何着外面没乱传,你们是真的对杨家长子有心思?”

王静脸立刻红了,头低到胸口处一声不吭。

王温氏咬了咬牙,脸色青红交错,最后心一横道:“大哥,我们静儿是好孩子,她不懂这些,是我看中杨家长子,想给他们创造机会,谁想杨家那个丫环恁地不是东西,抢在杨大少爷之前跳入河中将静儿拉上来,还嚷嚷得那么大声说以前多少女人落水什么的,也不想想我家静儿是那样的人吗?!”

平日里王温氏还算是比较安静的人,鲜少有这般激烈地争执某件事的时候,这次为了维护女儿,她说话的声音都高了许多。

“你、你…”温老爷指着妹妹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么颠倒黑白的话会从自己亲妹妹口中说出来。

简氏也听得心里直冒火,王静是主动凑上前死活巴着杨家马车不让走的,落水想来也是她们娘俩儿事先安排好的,什么叫王静不懂这些,从今日发生的事来看她懂得不只这些!还有人家丫环救人是做好事,难道见死不救任凭王静在河里淹死就做得对了吗?

简氏这么想着,温老爷也想到了这点替她将话问了出来。

“你埋怨人家丫环救静儿,难道想无人去救让静儿静静等死了?你何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不将人家当救命恩人已经很不对了,居然还将人家当仇人!”温老爷愤怒地拍桌子,他家居然养了个想恩将仇报的人。

王温氏也想去拍桌子,但想到自己身份便咬牙忍下了,不知是急还是气的,总之浑身直颤,大声回道:“若非那丫环多事,跳下水救静儿的就是杨家大少爷了!只要他救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给我们静儿一个交代都不行,好好的事被个丫环破坏,我怎能不气!”

“你还说!人家杨祯是什么人?阳城首富的嫡长子!婚配对象怎么说也要大户人家的嫡长女才成,静儿再好又如何?与人家身份差那么远,难道是去当妾吗?”温老爷在气头上,吼出的话也不客气,吼完后就后悔了,忙望向床上王静的方向。

王静肩膀一颤一颤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手上,她也不敢去擦,无声地哭得很可怜。

王温氏见状嗷地一下扑过去抱住王静一块儿哭,边哭边道:“我就知道你们嫌弃我们娘俩儿,连大哥你都看不起我们母子,我们还指望什么?静儿虽说并非姓温,但她是你亲外甥女啊,自小在你眼前长大,她刚会走时围着你转,一声声唤舅舅的场景你难道都忘了?”

温老爷想起十年前小小的王静粘着他时的场景,心中一软,望向王静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愧意。

见温老爷表情有所软化,王温氏忍下喜悦又继续哭诉道:“杨家是首富不假,但我们温家不差他们多少啊?只要大哥对外面说你将静儿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而且也会给静儿不少于琦琦的陪嫁,想来杨家不会不接受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