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将她带到城中的一处集贤茶舍,到处都优雅的如诗如画。茶舍的小二对傅恒热情的态度来看,傅恒定是这间茶舍的常客。

“六爷您吉祥。”

傅恒牵着头戴纱帽的佟婉柔入内,对热情的小二说道:“照旧一雅间,果三盘儿,点三盘儿。”

小二高声附和:“好嘞,六爷您上座。楼上雅间果三盘,点三盘,一壶碧螺春。”

傅恒一路牵着佟婉柔上了楼,亲自将雅间的珠帘子掀开,让佟婉柔走了进去,替佟婉柔将纱帽除下,放置在一旁,佟婉柔将雅间打量了一番,只觉得一切布置的书香雅致,每间以书架隔开,书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有手抄版的古书文献,也有坊间热潮小说,一张临窗软榻上摆放着一张四脚雕花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只小巧的香条,袅袅烟气溢出,馋了果味的檀香闻起来别样宁静。

“这里是我常来的地儿,别看它小,但是环境还不错,要是不愿在府里待着,又不想出门闲逛,就来这里坐坐,挺好的。”

佟婉柔勾着唇角,觉得一切新奇极了,听傅恒说后,连连点头:“嗯,环境是挺好的。虽处街市,却丝毫不显喧闹。”

傅恒见她目光惊喜,脸上带笑,原以为她见惯了雕梁画栋的美景,会对这种寻常地方看不上眼,没想到她却是喜欢的。

不禁觉得两人的感情又近了一些,至少他媳妇儿是愿意与他靠近,走入他的生活的,这样就很好。

“这里的果点茶水也是一绝,果盘精致,点心新奇,茶也香浓。你一会儿尝尝便知道了。”

正说着话,小二便端着一只盘子入了内,将三盘三点一壶茶放在桌上之后,就又恭恭敬敬的退身而出了。

傅恒将每样果点都夹了些在佟婉柔面前的小碟上,然后将筷子塞入她手中,说道:“快吃吃看。”

佟婉柔对他莞尔一笑,清美动人,傅恒也回以一抹傻笑。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意境到了便也就不需多言语了,对坐看了一会儿各自喜爱的书,傅恒便又低头捣鼓他的就连换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外头传来一阵店小二的询问:

“六爷,冯公子他们过来了,邀您过去坐坐。”

傅恒看了看佟婉柔,只见她对他默默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书,走下软榻,掀开帘子,对小二问道:

“冯公子一个人?”

小二摇头:“不是,还有赵爷跟和爷,外带两个不认识的书生公子。”

傅恒点了点头,又回到了雅间,对佟婉柔说道:

“来了几个朋友,我去会会他们,待会儿就回来,可好?”

佟婉柔知道这里是他与朋友们经常聚会的场所,有朋友来了,自然要去照个面,打个招呼,便点点头,说道:“好,我就在这等你。”

傅恒这才入了内,拿了桌上的九连环走出了雅间。想他许是要与朋友们分享这解九连环之法,不禁觉得他童心未泯,欣慰的笑了笑,这才将心神继续投放到刚入手的坊间叙事小说中去,只觉得这书写的极好,虽不若大家那般文采飞扬,却别有一番牵动情思度量,叫人看了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花叔反省,我就是个渣渣。年纪大了,完全不能熬夜了。这章等我补齐再看,为了不食言,我先放上来。

ps:补齐了。请大家不要嫌弃花叔这个渣渣头~~~~

第15章 仕途算计

佟婉柔看书看的正精彩处,一个人倒也不觉得孤单寂寞,倒是傅恒这一去,足足一个多时辰没有回来,再出现的时候,却是神采飞扬的。

佟婉柔放下书本,从傅恒走入开始,便一直看着他,待他坐定之后,才出声问道:

“何事叫相公如此开怀?”

傅恒对佟婉柔爽朗一笑:“在好友面前解了连环,将他们都看呆了。”

佟婉柔知他研究那些已经有好些时日,为的就是先于旁人解开,如今他做到了,自然心情大好。

佟婉柔的书还未看完,想着书中人物的结局,便对傅恒说道:“三五好友相聚,相公何不与他们多待会儿。”

傅恒见她捏着书本不肯放,便知她还想再看一会儿书,便故意说道:“那怎么能行呢?从前也就罢了,如今我可是有家室的,与娘子相比,他们自然都要往后推一推了。”

佟婉柔见他说话目光带笑,便也不再做声,将手中书本的页数暗自记下,这才将书本合上,走下软榻,对傅恒说道:

“就你嘴甜,如此说的,我倒不好再多流连了。”

傅恒笑着搂了搂她的肩,对佟婉柔说道:“书下回再来看,现在时辰不早了,为夫带你去吃好的。东直门的虾肉馄饨,皮儿薄肉嫩,入口即化,一个个捏的跟元宝似的。”

傅恒搂着戴上纱帽的佟婉柔走出雅间,一边对她诉说着那虾肉馄饨的妙处,不觉有几个人正在靠近,在他们正要下楼的时候,那几个人叫住了他们。

“傅兄所言极是,听的吾等都想跟去尝一尝那人间美味了。”

傅恒停下步伐,转头看了看,便重重的叹了口气,只见那人笑眯眯的向他们走来,五官平常,身量平常,但是整体气质还不错,穿着一身文书的衣衫,看起啦文质彬彬的,从他与傅恒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们间熟稔的关系。

只听那人来到傅恒面前,举着折扇又说道:

“傅兄,这便是嫂夫人吧。你可不能见色忘友,有了嫂夫人,就不理我们这些朋友了。”

佟婉柔戴着纱帽,倒不觉得这样的见面有多么唐突,听那人说起她,她便立在傅恒身后,对那几位公子稍稍福了福身子,姿态优雅从容,看着就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叫人折服。

众位书生公子见佟婉柔对他们率先作礼,他们也都举着折扇,对她抱拳回礼,为首那书生执扇行礼过后,便又对傅恒说道:

“嫂夫人如此落落大方,傅兄再躲避可就真不像个大丈夫了啊。”

傅恒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那人说道:“冯公子言重了,小弟不过是想与夫人一同,在你口中,怎的就不是大丈夫了?”

原来这人便是傅恒先前与之见面的冯公子冯夷,宗人府丞冯涛之子,与傅恒向来投缘,多在一起讨论诗书。这些公子们多见这两人斗嘴抬杠,听他们说话,也只是掩扇一笑,不做发言。

冯夷又笑了笑,不理傅恒,干脆直接对佟婉柔说道:

“嫂夫人可介意与吾等俗人一起?傅兄爱妻之心感天动地,可咱们这些朋友也好久未聚,相请不如偶遇,嫂夫人可愿与吾等一同用饭,由在下做东。”

佟婉柔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的傅恒,知道他们朋友感情深厚,若是因为她而耽搁冲淡了,也是不好。虽说她一介女流,本不该与他们一同入席,但她即为人、妻,相公也在一旁,并且没有表现出回避之意,那她自然也不好明言拒绝,遂温婉福身,回道:

“一切全凭相公做主。”

冯夷得意的对傅恒扬了扬眼角,傅恒却回以一瞪,一行人才浩浩汤汤的自二楼走下。

***

由冯夷做东,一行人自然不能去吃东直门的馄饨了,冯夷挑了一间华丽的酒楼,要了个单间儿。

佟婉柔坐在傅恒的右侧,为了避嫌,她的右侧却是无人应坐的。

酒菜上齐之后,傅恒替佟婉柔另点了一份香蜜果羹,又替她殷勤布菜,好一番折腾之后,他才在一干偷笑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佟婉柔始终戴着纱帽,倒未觉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她不知道旁的妻子虽丈夫赴宴时是个什么姿态,但傅恒这般对她,确实让她觉得很周到幸福。

众人以眼神调、戏了一番傅恒之后,便听那冯夷举着酒杯又说道:

“你可得好好跟我们说说,如何知道李尚书今日会去茶舍,又如何知道他最近在寻九连环之解法?今日可让你出了个风头啊。”

傅恒又替佟婉柔夹了一块盐酥鸡放在面前,这才回答冯夷的话:

“我说你今日如何会邀我入席,原是想问我这些。”与他举杯相碰之后,傅恒才又说道:“上回朱大人邀请门生相聚,我虽不在他门,却也跟着一位朋友去了,席间从朱大人口中听来的。今日原就是想与你们说此事,没想到却偶遇了李尚书。”

冯夷听了傅恒的话,不禁摇头说道:“这就是天意啊。你跟和珅这回可算是走了大运了。”

傅恒看了一眼坐在最末座的少年,两人同样年轻,同样隽秀,只是傅恒的容貌多见阳光爽朗,被冯夷唤作和珅的少年却是柔美秀气的,身材也不见健硕,比之傅恒还要瘦弱单薄。

冯夷指着和珅又道:“就在昨日,他也在马场遇见了李尚书,替李尚书服了一匹骤然暴烈的马。”

傅恒这才了然点头,只听一旁另一位书生说道:“听我爹说,这回宫里空了许多御前侍卫的缺,李尚书身为吏部尚书,自然就肩负在世家子弟中挑选合适人选的责任,你们俩在这当口入了李尚书的眼,说不得还真能有些机会呢。不像我们呐,等了一年又一年,遥遥无期啊。”

那公子说完之后,只听那秀美少年和珅便举杯出言道:

“傅兄出自名门,他的机会自然比我要大,我的出身不如你们,这种事情,可也不敢多想。”

傅恒举着酒杯,看了一眼和珅,这才笑道:“和兄此言差矣,你我都是庶子,何来名门之说,和兄向来多才,应是比我机会大才是。”

冯夷听他们二人说话,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对了傅兄,听说府中六公子已经定于次月入宫为四等侍卫,若是傅兄也能求得荣保大人举荐一番,那定能免去一番周折。”

傅恒听了冯夷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席间众人也都明白,一般世家只会举荐嫡子入宫当差,庶子即便得宠,入宫当差的门槛却比嫡子要难上十倍,有家族举荐倒还好说,只是一般在同一时期,家族只会举荐一人,如今六公子已然确定举荐入宫,那么傅恒这若再去求家族举荐,定是行不通的。

在场众人,出了冯夷,大多为家族庶子,明白个中为难,便也不说什么了。

一行人用过了饭,就各自回家了。

***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佟婉柔见傅恒眉头不解,似有心思,不禁出言问道:

“相公在想什么?”

傅恒捏了捏佟婉柔的手,回过神来,回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这回的差事怕是又要耽搁了。早前就听说宫里这回空下了好些名额,原以为自己努力多一些,总会机会多些,可是今日你也看见了,京中盯着那些名额的子弟多了去了,我先前还胸有成竹,觉得今次正是机会,正逢圣上打算将宫里的侍卫换一换血,可还是抵不过僧多粥少。”

佟婉柔听后,想了想,这才又说道:“相公为何一心想入宫当差?”

傅恒耸肩回答:“因为这是满洲世族子弟最快能取得功名的机会,就因为这种机会十分难得,所以争夺之人多如牛毛,若不是能得主选官的特别青睐,一般很难入职。”

“所以,相公才拼命研究九连环,为的就是得到主选官李尚书的青睐吗?”

傅恒看着佟婉柔,毫不隐瞒的点点头:“可惜,最近得到李尚书‘青睐’的人一定不少,未必就能轮的到我。”

佟婉柔反握住傅恒的手,说道:“不管成功与否,你都试过了,那就别把结果看的太重了,也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

傅恒看着温柔体贴的佟婉柔好一阵子,才深情款款的说道:

“我怎能不上进,你顶着巨大压力,以嫡女之身嫁给我一个庶子,若是我仍如从前那般浪荡,又如何对得起你孤注一掷的勇气呢。”

“…”

佟婉柔没有想到傅恒会说出这番话来,只觉得沉寂心底的那根心弦突然被拨动一下,满心满脑全是那心弦拨动的天籁旋律。

她便没再说什么,知道他的心思后,她是越发觉得成败与否真的没什么,只要他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两人回到府中,照例将马车停在了侧门处,相携走入了府。

正穿过花园,想往他们的院子走去时,却听见一道冷硬干涩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

“哼,原以为是个什么大家闺秀,却也是一个目无规矩,深更半夜抛头露面的下贱坯子。”

大夫人瓜尔佳氏从黑暗中走出,脸色比夜色还黑,嘴角扬起的那抹轻蔑的笑,在黑夜中看着特别的渗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大家么么哒,花叔爱你棉~~~

第16章 对峙

傅恒与佟婉柔都没有想到,瓜尔佳氏会特意守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因此两人十指紧扣,姿态亲昵,如寻常小夫妻那般并肩而行。

佟婉柔吓得面色一僵,然后就要松开傅恒的手,却被他先一步抓住,将佟婉柔护到了身后,只见傅恒冷下面孔,毫不惧怕的对峙从黑暗中走出的瓜尔佳氏,目光冷静的看着她。

“额娘说谁是下贱胚子?”

傅恒说话的时候,佟婉柔能够从他身上明显感觉出愤怒,紧捏着她的手略微收紧。

瓜尔佳氏在四名伺候嬷嬷和一名贴身丫鬟的簇拥之下,走到了傅恒和佟婉柔面前,冷哼一声:

“哼,除了说你刚过门的媳妇儿还会说谁?”说着,便对身后的嬷嬷抬了个手,冷道:“将她关入禅房,好好教教她富察家的规矩。”

四名嬷嬷自瓜尔佳氏身后走出,径直往佟婉柔走来,可还未碰到她,就被傅恒一脚一个给踹飞在地,袍角一掀,傅恒终是没忍住怒火,指着瓜尔佳氏说道:

“谁敢动她,我要了他的命!”

瓜尔佳氏脸色骤变,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四个嬷嬷,指着傅恒的手指都是微微发抖的: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想要了谁的命!”

瓜尔佳氏甩开丫鬟的搀扶,亲自向前走了一步,抬手便向佟婉柔的脸颊挥了过去。

傅恒眼中的杀气不似有假,等到瓜尔佳氏的手挥下来的时候,傅恒定会出手将她制服,佟婉柔眸光一动,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将傅恒刚刚抬起的手压下,紧紧抓住,自己整个人往前凑了一点,让瓜尔佳氏的巴掌正好挥在她的脸颊之上。

‘啪’一声,将她的脸打的往一旁偏了过去。

瓜尔佳氏和傅恒都没想到这个巴掌会打到她的脸上,傅恒呆呆的看着她,瓜尔佳氏也有些震惊。

就在这时,李荣保带着李氏从不远处赶了过来,远处见这里一片狼藉,李荣保怒喝道: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闹什么闹?”

瓜尔佳氏有些懵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李氏从李荣保身后走出,先前她和大人走来,正好看到的就是儿媳被打的画面,她赶忙跑过去,将佟婉柔拉到一边,仔细检查起她的伤势来。

瓜尔佳氏还是被丫鬟提醒了,才回过神,走到李荣保面前去行礼,脸色有些尴尬。

傅恒的性子她清楚,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受罪,原本她是想利用傅恒这性格,引得他对她出手,只要傅恒的手沾了她的袖子半分,她就能以不敬嫡母的罪名,去大人面前好好告他们娘儿俩一状,让傅恒在族中长老面前好好受一顿训,可是,没想到计算好的这一切,竟然被佟婉柔给破坏了,及时拉住了傅恒,还将自己的脸送上前,稳稳的坐实了她打人的动作。

原本就是打了也没什么,嫡母教训晚归儿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就算事后,他们去大人那里告她的状,她也有足够的正面理由撇清关系,可是,现在…事情坏就坏在,她被当场看到了,主动变被动,有理都变得没理了。

李荣保将现场左右看了一眼,对瓜尔佳氏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瓜尔佳氏恨恨的看了一眼将儿媳护在怀里的李氏,对李荣保福了福身,这才牵出一抹笑容,说道:

“大人,我是在给傅恒的媳妇儿提个醒,叫她别忘了做女人的本分。”

李荣保听到瓜尔佳氏开口,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不耐烦的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待她说完便紧接着问:

“他媳妇儿怎么不守女人的本分了?勾、搭谁了?才嫁进来几天,这还得了?”

李荣保这话一出,不仅是瓜尔佳氏愣住了,就连李氏脸色都变了,不禁埋怨的对李荣保喊了一句:“老爷,你胡说什么呀!”

李荣保看了看与他呛声的李氏,递给她一个‘急什么’的眼神,这才又将高傲的头转向了瓜尔佳氏:

“你说吧,她勾、搭了谁?证据确凿的话,不用你动手,老爷亲自将她的腿给打断。”

瓜尔佳氏的脸色一阵难看:“老爷,她,她没勾、搭谁…”

李荣保的脸色骤然一变,声音也跟着提高:“没勾搭谁?你大半夜的在这动手打人,说人家不守女人的本分,合着人家没勾、搭谁啊,是你在无理取闹啊!”

“…老爷,这…”瓜尔佳氏虽然早就想到这回自己的亏是吃定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李荣保会给她安上一个‘无理取闹’的罪名,对于一个大家的嫡母来说,这个罪名可是不小的,最起码,会在下人和晚辈面前落足了颜面。

想想都不愿咽下这口气,瓜尔佳氏指着佟婉柔又道:“她身为新妇女子,大半夜才到回府,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也会坏了咱们富察家的名声吧。”

李荣保深吸一口气,转首对傅恒问道:“你媳妇儿是你带出府的?”

傅恒不知他想说什么,但早已下定决心,不管谁要将罪责落在他媳妇儿身上,他都不会妥协,冷着脸,对李荣保点了点头:“是儿子带出去。”

李荣保一边点头,一边指着傅恒对瓜尔佳氏说道:“听到没有?人家是跟着自家相公出门的,别说是晚归,就是不归,又有何相关?”

瓜尔佳氏听了李荣保的话面上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李氏,好像她被老爷这般指责,全都是因为李氏从旁作梗,李氏对她这种夹私报怨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云淡风轻的将一切收了下来。

只听李荣保又道:“你身为嫡母不知慈爱晚辈,反而尖酸刻薄,刁恶成性,还不回你的院子反省去。”

瓜尔佳氏受了这一番严厉的呵斥,脸终究是挂不住了,咬碎银牙,将在场所有人都扫了一遍,然后才转身愤然离开。

***

回到李氏的院子,李氏将佟婉柔交到了傅恒手中,自己则幽怨的瞪了一眼随后入内的李荣保,目光似嗔似怨,别有一番韵味。

李荣保看着喜欢,却也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表现出来,轻咳一声,走到佟婉柔身前,微笑着问道:

“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