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人没想到佟婉柔会这么问,就像一个寻常的弟媳在问长姐那般,温婉一笑,答道:

“我希望她是个格格。”

佟婉柔有些奇怪,宫里的女子不都希望母凭子贵,虽说格格也是龙脉,可是毕竟没有阿哥那么受重视,却不知贤贵人为何希望这一胎是个格格。

不等佟婉柔发问,贤贵人就又补充说道:

“在我还未足够强大之前,兴许她是个格格会更加安全些。”

“…”

贤贵人的话却是丝毫都未掺假的,一句话,就让佟婉柔完全懂得了这其中的含义,皇宫里的阿哥金贵,却是众矢之的,所有妃嫔的眼睛无时无刻都会盯着他,若是格格的话,成长环境则会相对平安些。

不知不觉间,佟婉柔又一次见识了宫里女人的可悲。

端着空盘子,佟婉柔从主殿走出,正好遇见了换了粉嫩宫装的瑾蓉,从前看她穿的是慎行司的官差服,之后又是浣衣局的邋遢衣服,却没想到,她还挺适合这粉粉嫩嫩的宫装,看着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见着佟婉柔,瑾蓉便扬着笑容迎了过来,自然而然接过她手里的空盘子,对她说道:

“你可真是好命。我在宫里待了近十年,可以说是历经两朝的老人了,可我就没见过那个宫婢能像你这般出入自由的,隔半个月还能回家一趟,这种好事儿也就只有贵人的弟媳能享受了。”

佟婉柔知道她是个开朗的,可开朗的人也通常伴有嘴碎这个毛病,没好气的在她肩头轻敲了一记,瑾蓉也十分配合的闪过了身子,娇里娇气的喊了一声:

“哎哟…”

那故意的神情,叫佟婉柔哭笑不得,两人说着笑着各自回房了。

***

第二天一早,佟婉柔早早便起来,亲自去了小厨房替贤贵人打理早膳,其实自从李氏知道她要入宫开始,就经常的教授她一些制作小食的方法,佟婉柔一直也没有做什么,因为对自己的手艺还不是很放心,昨晚给贵人做的那个凉糕,算是她最得意的作品,贤贵人吃了之后,不仅没有嫌弃,反倒给了她很大的鼓励,有了这个鼓励,让佟婉柔觉得,也许自己的手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好。

这不,早晨起来就又动手了。

把贤贵人伺候的舒心了,那对他们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更别说,贵人的肚子里还有相公的小外甥,也就是她的外甥,这种等待亲人降临的感觉,不得不说,真的很奇妙。

虽然宫里的妃嫔每日皆可由御膳房送来食物,但是,贤贵人自有孕开始,便改了规矩,所有的一切都由她西苑的小厨房亲自烹制,从前是由桂嬷嬷监管,如今变成了她。

佟婉柔给贤贵人煮了莲子粥,特意按照婆婆的意见,将原本莲子粥中的糖全都去掉,因为婆婆告诉她,贵人从小便不爱吃甜,早起时尤其不爱,但宫里做的粥大多都是甜制,贵人虽不喜,却也不愿为了这种小事对下人说道。

一碗无糖莲子粥配上一小碟蒸茄子蘸酱,就这样端去了贤贵人的殿里。

贤贵人见着这个搭配,不禁一笑,坐下后之后,佟婉柔便将粥盛好,送去了她的手中,贤贵人轻搅了两下,便送了一小勺入口,只一点便能让她感觉出粥的味道有所不同,对佟婉柔递去一抹眼神,佟婉柔回了一笑,然后用一双雕花镂空的银筷子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水蒸茄子放在碟子里,送到贤贵人面前,然后将特制的酱料推到了那碟子旁边。

贤贵人捋过了衣袖,夹起那块冒着热气儿的蒸茄子,蘸了些酱汁便送入口中。

其实,人人都道她挑食,却不懂她最爱的只是食物最原始的味道。太过精雕细琢的东西吃在口中,总觉得没这么安心,不知道里头加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作料。

贤贵人胃口大开,不仅喝了两碗粥,并且将蒸茄子全都吃了个干净,桂嬷嬷在一旁伺候,只觉得今儿的主子胃口奇好,从前吃早膳,桌上摆了一大堆,各色面点应有尽有,各色粥样也是花样百出,可是,从未见过贵人像今日这般吃的干干净净,并且数量也超乎从前。

佟婉柔心中清明的很,知道婆婆说的没错,贵人就是偏爱食物原本的味道,御膳房做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可是吃到最后,大多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个什么东西。

她这次从府里回宫,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贵人养的圆润起来,为此她也曾特意请教过李氏,李氏也毫不吝啬教了她很多,虽然她现在能做的东西也很有限,但她相信,在确定了贵人这个喜好之后,她就能够比旁人有更多的空间实践了。

***

转眼便是十月深秋,但是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中,除了天气的变化之外,周围的环境倒是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宫外的深秋是树叶凋零,百花凋谢的时节,可是在宫里却很难看见任何凋谢的花草树木,深秋的皇宫全都笼罩在杭菊争艳的世界中,看起来别样的素雅宁静。

内务府早就派人送来了两百多盆金盏菊和一百来盆帝女菊,将永和宫东苑和西苑的迟景的盆栽全都换了。

看着庭院中焕然一新的景象,贤贵人也在屋里坐不住了,用过了午膳,便就叫人在假山环绕的院子里搭了一座简单的赏菊台,放上了瓜果茶点,又摆上了一尾长琴,一弦琴音拨弄而出,端的是高山流水之态映在眼前,幽雅的紧。

佟婉柔虽然对音律并不那么在行,但最简单的还是懂的,她只觉贵人这琴艺却是登峰造极的,拨弹间,将心中的愁怨全都抛开,留下的只有行云流水的畅快。

西苑的好些宫婢也全都被琴声吸引了过来。围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头倾听,贤贵人一曲弹毕,佟婉柔便适时的给她送上了一杯香浓的桂花香茶。

婆婆告诉她,贵人喜桂花,可是如今桂花时节已过,今年她是没赶上采摘的时候,便去了御膳房,花了十两银子跟膳房的老太监买来,说是自己喝的。

贤贵人喝了两口之后,竟舒服的闭上了双眼,静坐在庭院之中,像是在享受着这难得的舒心与平静。

喝了好几口之后,才将杯子交还给佟婉柔,佟婉柔放下杯子之后,又赶忙递上了一方温热的丝帕,供贵人擦手。

琴弦之上擦着蜡油,虽说蜡油无色无香,但粘在手上总是不好。

对于佟婉柔的细致,贤贵人很是受用,毕竟这些细致的侍奉,也只有深谙她习性之人才能做的这般准确精致,旁的人就是想学也是学不来的。

“内务府今年送来的花真不错。”

贤贵人弹完了琴,心情十分不错,便弯下身子,凑近一盆金盏菊细看起来,可是,只看了一小会儿,就见贤贵人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下意识后退的步伐有些凌乱,幸好佟婉柔眼明手快,在旁扶住了她,否则,她若吓得往后一摔,那可真是会出大乱子的。

伴随着贤贵人的惊叫,西苑有好几个宫婢也就叫唤了起来,人群骚动中,听到好几声尖叫:

“蛇!有蛇!”

佟婉柔大惊,好好的西苑花园怎么会有蛇呢?正想着,就见从菊花盆栽后头,钻出了四五个三角脑袋,细长的身子是一截一截的红黑相间,看着是绝对有毒的东西。

她首先想到的是不能再让贵人靠近,可是,西苑到底有多少条蛇,她还没有查清,若是将贵人贸然送入殿中,万一殿中也有的话那该怎么般。

千军一发之际,佟婉柔便做了决定,喊过桂嬷嬷叫道:

“嬷嬷,你带贵人去东苑柔妃处躲藏,将西苑的门关闭起来,全体抓蛇!”

“…”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早一更,晚一更,健康又开森。哈哈哈。。大家晚安。。

第43章 罪婢

佟婉柔只觉得浑身发麻,转身看着周围未知的危险和慌乱尖叫的人群。

有几个小太监倒是不怕蛇,只见宫女们全都站到了走廊之上,佟婉柔却因职责在身,不能表现的太过害怕,还是站在园子中央一动不动的指挥大家做事。

瑾蓉倒也是个强悍的,甚至比宫里那几个不怕蛇的小太监还厉害,只见她穿插在各种花盆间,遇见蛇就直接上手去抓它的七寸,一抓一甩,脊梁骨断了之后,蛇基本也就没用了。

就在大家伙儿的努力之下,一共从院子里抓出了九条花花绿绿的蛇,内务府派了人过来,拿了好些的雄黄酒过来,不住的往院子里泼洒,佟婉柔则强忍着恶心与害怕,蹲下身子用树枝拨弄那些死去的蛇。

还没看出个什么头脑,就见瑾蓉忽的出现,抓起了一条就掰开了它的嘴,这么一连好几条,瑾蓉全都一一检查过之后,对佟婉柔说:

“全都是拔了牙的,就是被咬了也死不了。但会吓死倒是真的。”

佟婉柔对她的彪悍行为很是佩服,看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瑾蓉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对她笑了笑,说道:

“我爹是镖师,小时候跟他一起走过镖,野外都是这些蛇虫鼠蚁,见怪不怪了。”

佟婉柔看着那些被清理的蛇,由衷的对瑾蓉说了一句:“今天幸好你在。”

几乎可以断定,这又是一起恶性的吓人事件。毒蛇拔了毒牙被偷偷放入了园子,这明摆着就是想吓吓贤贵人,与上回的恶鬼事件异曲同工。

这些蛇是怎么混入皇宫的,宫里就是御膳房也是不收蛇的,除非主子有特好,才会去特别收入,可是,当佟婉柔和瑾蓉在御膳房问了一圈之后,御膳房的人都说,最近根本没有那个主子想要吃蛇羹,所以,他们御膳房也不会有蛇出没的。

两人走在花园间,瑾蓉开口说道:

“上回那三全子的玉佩你给我吧。宫里的事儿,不是一味隐忍就可以的,你若不找出真凶,他们就会肆无忌惮的给你使绊子。”

佟婉柔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说道:“玉佩在贵人那儿,待会儿回去后,我跟她说罢。的确不能再姑息了。”

***

回到院子以后,佟婉柔发现贤贵人已经回来了,正坐在软榻上喝压惊汤,见佟婉柔后,就将之召到了身前,问了些情况之后,佟婉柔便就又出了殿外。

瑾蓉守在院子里,看见佟婉柔出来,便就迎了上来,说道:

“要到了吗?”

佟婉柔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到了瑾蓉手中,瑾蓉看着手里的东西,对佟婉柔说道:

“交给我去查吧。”

佟婉柔点点头之后,瑾蓉便转身离去了。佟婉柔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周后,才往小厨房走去。

贤贵人白日受了惊吓,所以,晚上想吃的清淡一些,佟婉柔下午都出去办事了,所以,还是按照以前那般,让小厨房煮了给贤贵人送去。

她进门的时候,晚膳已经全都准备好,被宫婢们托在盘子上,正要送去主殿,佟婉柔左右看了看,对一个宫婢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从前倒没见过你。”

那宫婢低着头,小声嗫嚅道:

“回姑姑,奴婢原是东苑的,叫音缘,上回因着贵人保命,才到了西苑替贵人做事。”

佟婉柔点头:“哦,原来就是你啊。”

音缘对佟婉柔弯了弯膝,十分恭敬:“是,正是奴婢。”

佟婉柔又指着她手里的托盘问道:“你端的是什么呀?”

“回姑姑,这是贵人点明要吃的百合汤。”音缘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佟婉柔将汤盅的盖子揭开,用勺子在汤里搅了几下后,命人换了一把新勺,然后对那宫婢说道:

“好了,快送去吧。记得要吹凉了给贵人用。”

“是。”

看着小厨房里鱼贯而出的宫婢,佟婉柔沉默良久后,才从小厨房里走了出去。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宫里的灯火,总是比宫外要多上许多。

佟婉柔亲自拿着灯盏,带着几个宫婢,将西苑的灯笼尽数点亮,还未折返,便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叫,然后便是碗盘摔落在地的声音。

佟婉柔将灯盏交给了身后的一个宫婢,然后自己赶忙提着裙摆,往声音的源头走去。

大殿里,杯盏碎了一地,像是桂嬷嬷打翻的。贤贵人正色坐在主位上,面色如凌霜般冷漠,主位下头跪着一个宫婢,面色都给吓白了,身子抖个不已。

佟婉柔走过去,贤贵人便对她指着跪着的宫婢,说道:

“你来的正好。这个宫婢竟敢对本宫下毒。”

佟婉柔目光一转,在桂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了那盅有毒的百合汤前,旁边放着一根银针,银针尖上漆黑一片。

她拿着银针对那哭啼的宫婢问道:“音缘,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宫婢就是那个在东苑犯了错,被贤贵人领会西苑的音缘,先前佟婉柔在小厨房里也跟她说过话。

音缘哭的眼睛都红了,不住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我真的没有下毒啊。”

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桂嬷嬷赏了一个大嘴巴子,说道:

“你没有下毒,这盅百合汤从头到尾都是由你经手,你不下毒谁会害你?”

音缘急得脸都褪了色,跪在地上爬到了贤贵人跟前儿,抱着贤贵人的脚踝说道:

“贵人明察,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奴婢没有下毒,奴婢绝无害您之心啊。”

佟婉柔将音缘从贤贵人身前拉开,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高声吟唱:

“皇上驾到——”

那宫婢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全体对万岁爷请安,贤贵人也从主位上站起,将位置让给了皇上,万岁爷一来就大声喝斥起来:

“还真是要翻了天不成!堂堂贵人竟有人胆敢毒害,后宫出了这种丑事,把那贱婢给朕带过来!”

龙颜大怒,李德全赶忙挥动着拂尘叫人将那哭泣的宫婢押了上来,还未开声,那宫婢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浮木般,大声喊叫求饶:

“万岁爷饶命!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啊,奴婢敢对天发誓,如果那盅里的毒是奴婢下的,奴婢就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凄厉的喊叫让皇上眉头一蹙,对李德全抬了抬手,只见李德全就亲身上阵,来到那宫婢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就给打了十几个耳刮子。

“你个不知死活的贱东西,竟敢惊扰圣驾!”

音缘被打的头都懵了,当即缩了回去不敢再说话。

皇上对贤贵人问道:“你说是她下毒,可有证据?”

贤贵人看了一眼佟婉柔,只见后者从容的跪到驾前,埋头稳重的叙述起来:

“启禀皇上,此宫婢的恶性并非只有下毒这一项,今日西苑中出现毒蛇九条,正是贵人在花园赏花时无端窜出的,奴婢去调查之后,发现这些毒蛇是由一个戏班带入宫中的,戏班受邀入宫,其中有一项表演就是控蛇,不多不少,正好九条,而在事发之后,那戏班中的蛇也确实没了踪迹,然后,奴婢便在西苑四周寻了一圈,寻得了这只蛇袋,袋口绳结上留有女人的胭脂,定是慌忙间用牙齿扯开袋口留下。”

佟婉柔说着,便将那只蛇袋呈给了李德全,音缘看着那蛇袋,顿时面如死灰,就连哭泣都不敢哭泣了,神色忽然间就慌乱起来。

李德全检查过蛇袋,对皇上点了点头,证实袋口确实有残留的胭脂,然后,又对佟婉柔问道:

“可是,这宫里多的是擦胭脂的宫婢,如何能断定就是她呢?”

佟婉柔像是早猜到李德全要这样问,从容不迫的又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只小珍珠耳坠子,看着极其普通,说道:

“这也是在发现蛇袋的地方发现的,这珍珠耳坠子本是一对,还有一只在什么地方,总管大人一搜便知。”

听佟婉柔说了这些,李德全便将目光瞥向那宫婢,一番对视之后,只见那宫婢就吓得疯狂磕起头来,梆梆作响的同时,额头很快就磕破了,流出血来,看着十分渗人。

“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求万岁爷开恩,求贵人开恩。奴婢知错了!”

音缘的这份陈述直接就证实了自己的罪名,万岁难得大怒:“行凶宫廷,谋害贵人,你胆子倒是不小!来人呐,拖出去砍了!”

音缘瞪大了双眼,挣脱了身后的牵制,爬着走到了皇上和贤贵人跟前,恐惧填满了她的心,泣不成声哭叫道:

“求皇上恕罪,求,求贵人恕罪,奴婢,奴婢也不想的,奴婢是受人指使,受人指使的。求皇上恕罪啊。”

皇上威严的指着她怒道:

“你说。谁指使你来谋害贵人的!”

音缘颤抖着收住了身子,慌乱的看了看四周,最终在被杀头的恐惧中,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柔妃…”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好啦,从此章开始,就要逆袭啦~~~女主和贵人看着软弱,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第44章 快慰人心

音缘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传来吟唱,柔妃驾到。

柔妃面色沉静,不焦不燥的走入西苑大殿,来到皇上面前,行礼问安,万岁让她平身,柔妃的目光才落在了一旁恍若雷击的音缘身上。

“无耻贱婢,竟敢诬陷本宫。”

万岁看着柔妃,不动声色的说:“你若无辜,她何苦诬陷?”

柔妃听了万岁的话,不免脸上一僵,然后,便挺直了脊梁,盈盈跪倒在皇上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上明察,臣妾与贤贵人素来无怨,此贱婢乃我宫中逐出之人,她今日若身还在东苑,那出了这件事,臣妾责无旁贷,可是这贱婢已然不是东苑之人,她们西苑出了乱子,却来寻我东苑晦气,如今还指使这贱婢诬陷于我,臣妾好生冤枉啊。”

佟婉柔看了一眼贤贵人,柔妃的冷静辩驳在外人听来确实还有些道理,贤贵人对佟婉柔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目光,只听皇上又道:

“那照你所言,一切都是这贱婢私自妄为,你全不知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