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王爷世子有没有叮嘱你什么?”茵茵问。

“世子爷说,要我为二爷尽忠。”

“你尽忠了吗?”

“二爷走了又没带我。”他简直是胡搅蛮缠。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为二爷尽忠,不包括我,也不包括陈府,那你先回世子身边去,等二爷回来再去接你。”茵茵不怒反笑,这样的人,打发了算了,和他计较,茵茵只有更生气。

管家愣了一下,很不服气地样子,过了好一会儿,神态才显得恭顺,茵茵觉得此人就是那种街上的破皮无赖,不论遇到什么事儿,都准备横着来的主儿。

管家似乎是强自忍耐,又给茵茵说了几句求饶的话,见茵茵态度坚决,就开始捩着脖子,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茵茵指了指账目:“你有没在帐房借钱?”

“借了,借了十六两银子。”帐房赶紧说道。

“他一个月月例多少?”

“三两。”帐房又是一躬身。

“把帐还清,你走吧。”茵茵摆手,“卫副将,你派人押着他,让他把银子取来,还了我,再放了他。”

“你不能这么对我”他冲茵茵瞪着眼睛。

“你还了我的银子,咱们两清,你不还我,我就是债主,到大堂上把你告了,押到狱中都是有理的。”茵茵把手一摆,“马上还债。”

管家恨恨地瞪了茵茵一眼,被押出去了。

茵茵又对着厨房的管事:“你把采购买的那么多菜,弄哪儿去了?莲菜,一天买了三斤,我饭桌上怎么才看到那么一小盘?其它的呢?”

“我怕坏了,嗯,嗯,…”

“替我吃了?”

“让厨房的人,带回家去了。”

“好你厉害,你大方,比我出手都阔绰,你怎么送了人,怎么给我拿回来,小厨房一天是五百文的菜金,这四天每天都是二两,也就是说,四天买了十六天的菜。明天起,采购放假十二天,不用买菜,我的饭菜质量不能降低,你明白怎么做吗?”

“二奶奶你饶了我吧,这下来要六两银子,奴才到哪儿淘弄这六两银子啊——”厨房管事哭起来。

“你分我的东西时,有没替我想过,难道我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呜呜,二奶奶,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她开始死命磕头,茵茵最讨厌这样的了,她命周围的人:“把她拉住,我讨厌这么磕头的人,这不是逼我改口的吗?你拿我的东西时,怎么那么理直气壮的?还我时,就这么难?”

“长贵,你的差事交给孙小山,你过来帮我管家,什么事儿不懂,只管问我,但你要是什么给我做不好还捂着,我可不客气。”

“是”长贵行礼。

“厨房里,凡是这几天往家拿菜了的,没人每月扣三十文钱,扣一年。”

长贵看了茵茵一眼,赶紧把她说的记了下来。

“帐房每月扣二百文,也扣一年。”帐房长出一口气,跪下磕头:“谢二奶奶”

“这次我没有怎么追究你,下次,如果账目有丝毫混乱,你的下场,就是进大狱,明白吗?”

“明白,明白”帐房磕头如捣蒜。

“找个人牙子,把厨房管事和采购卖了去。”她俩是陈二林才买来的,茵茵示意,水儿赶紧把她的账簿箱子拿过来,茵茵拿出厨房管事和采购的卖身契,递给了长贵。

“长贵,你带人把管家的房间收拾一下,把他的行礼打包好,他手里的账目,你也清查一下。”

长贵领命出去。

正文 第九十五章张家兄弟

第九十五章张家兄弟

内院女管家也被招来了,茵茵问她:“厨房这几天采购了很多菜,你知道不知道?”

女管家低头不敢说话,她知情不报是错,不知道还是错,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你平时还算勤勉的份上,你去给我管厨房,往后,但有差池,你和现在的管事一个下场,明白吗?”

“明白”她腿都有点哆嗦,平时看着笑嘻嘻的小姑娘,今天这么厉害,让她怕得不行。

“你去,把手头的事儿交给顺阳,这几天,你带带顺阳,让她学着管家,如果你带的好,你的错我就不追究了,不然…”

“我好好带她,什么都教。”她干脆跪下,省得腿哆嗦得厉害。

“去吧。”

采购把菜买回来,听到要把他卖了,当场傻了眼,他赶紧跑过来,求茵茵。

“你这十来天开始贪污,尤其是这四天,不要当我不知道。这样的人是不能留的,别求我了。”茵茵冷冰冰地说道,采购不再磕头作揖,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事儿处理得差不多了,茵茵也累了,卫副将很有眼色地告辞,带人走了,她也回房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陈家的事儿特别顺利,所有的下人在见识了茵茵的雷霆之怒后,都乖乖各行其事,尽职尽责。

茵茵长吁一口气,终于可是轻松一下了,她写信让长富和长命带媳妇过来,自己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手边没有得力的人,可不行。

张三成终于把茵茵要他打听的弄清楚了,他过来给茵茵送了一份账单:张希林和张满林兄弟这几年的收支明细,让茵茵目瞪口呆。茵茵以为他能打听到一部分就很不错了,见到这么长一溜的数据,她非常感动,这要费多大功夫呀。

茵茵递给他两个十两的官银饼子,张三成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就退出了。

茵茵让孙小山把账单抄了一份,送给了卫副将。她身子已经开始明显地笨拙起来,走路腰都扭来扭去,她坚持每天散步,倒还没出现腿部肿胀,但是她的肚子,却实在有点大,让她非常担心,唯恐自己会难产。这个世界的医药水平实在太差,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呐。

陈老夫人已经重新开始掌管家务了,大部分的事情还是茵茵管,但茵茵每天都向她汇报,以防自己临产,老夫人马上接不上手。

她没想到,陈奎林非常有大哥的风度,他把老婆派了回来帮忙来了。

陈老夫人和茵茵都松了口气,家务很快就转到了陈家大夫人手里。

史嫣云这次是不请自来,把茵茵每个月借给她的二十两银子一下子都还了,还送了茵茵一个镶翡翠的银簪,老夫人一对绿玉手镯,让陈老夫人惊讶不已。

“大伯和叔叔这几年骗了夫君很多钱,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俩忽然乖乖地给送了过来,把张家的大宅子也给了我们,他们搬了出去,除此之外,还还回来四个铺子,三千两银子,一个庄园。”

“那你一下就成了大财主了?”老夫人很高兴地和她开玩笑,史嫣云一脸红晕,但抑制不住的兴奋充溢着眉梢眼角。

“你俩有没想过,怎么花这些钱呢?还有铺子庄园,都有人帮你们打理吗?”陈老夫人的话,让史嫣云的喜悦冻结在脸上,她从来没想过这些,铺子庄园,还要打理?她以为有了这些,钱就源源不断地流到她的手里了。

“我不会打理。”她窘迫地对着陈老夫人,“怎么打理呀,娘,你教教我。”

“这孩子,哪是一下子就教的会的。铺子的掌柜和庄园的管事,你了解吗?”

史嫣云摇头。

“你会看账簿吗?”

继续摇头。

“唉,当年好些下人都让老爷遣散,可惜了,不然,从这里给你派两个帮手就是了。”

“你让你夫君查一下,你家的仆人中,还有没他**的陪房,有没有以前当过掌柜和管事的?如果有,你把她们带过来,让娘给你把把关。”茵茵想起了海叔,张仲青他娘的陪房,还是有人很忠诚的。

史嫣云走了后,陈老夫人问茵茵:“张家的事儿,你知道不?”

“请国师爷帮忙了,前一阵来过咱家的卫副将是具体经手的人,我要宴请他以示谢意,顺便送礼给他。”

“让嫣云的男人来,他受益了嘛。再说,他不能老这么傻着吧?得让他知道事情的原委,学着点。”陈老夫人建议。

“嘻嘻,娘你说得对,明天,我就设宴,宴请卫副将,让张仲青过来作陪,大爷和二爷都不在家,他是女婿嘛。”

“嗯”陈老夫人的脸上略有点不悦。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茵茵悄悄吐了一下舌头,陈二林有个姐姐就嫁在京城,现在根本不走动,她还没打听出到底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是陈家的禁忌,她刚才提起了女婿二字,陈老夫人肯定想起自己的亲亲女婿了。

陪卫副将吃饭的,除了张仲青,还有陈老夫人。

卫副将喝了点酒,很高兴地给张仲青说起算计张希林和张满林的事儿。

他受茵茵所托,有意给机会,让张家兄弟俩沾上来,这段时间,这两兄弟是轮番请他吃喝,还没少给他送东西,希望能通过他,巴结上赵国师,他看时机成熟,就给这两个人说:“我给国师推荐过你们了,国师用人,很挑剔的,他老人家要查一查,你们的人品怎么样,如果觉得你们的确不错,他会向皇上推荐的。”张家兄弟听了,当时的脸上表情非常尴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放弃有点舍不得,但国师的调查,如果真的调查出什么来,那可怎么办?

“还请卫将军在国师跟前为我美言呀。”卫副将是分别接触他们的,可这两兄弟的表现,却和商量好了一样,连说的话,都一样。

“我还只是个副将,可不能叫我将军,等我立了功,升为将军,你再这么叫吧。”他这么说的时候,看到对方的眼神,都闪过一丝鄙夷,他当然能猜出那是什么意思,他们兄弟,觉得只有傻子才老老实实靠战功往上爬,他们只需要钻营就行了。

这天,陈希林请卫副将吃饭,卫副理也不理他,还让亲兵给他说,今后再也不要来找他。张希林急坏了,他在卫副将家门口等到天黑,这才把人拦住了。

“卫将军,这是怎么了,咱们兄弟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兄弟哪里做得不对,你只管骂就是了,打我都是为我好,你不能这么不理我啊。”

卫副将脸上冷冷的,一副要走的模样。

“哎呀,好大哥啊,走走走,咱们一起吃饭去,兄弟哪里做得不对,你好歹给一句话啊。”

卫副将非常无奈地被他拖进一家酒楼的雅间,酒过三巡,卫副将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张希林你狼心狗肺,害我让国师爷狠训了一顿,这几天国师爷都不理我,他怎麽惩罚你,我还不知道,我打算今后和你一刀两断,不想给你说这些。算了,看在我们最近的交情上,我让你死也当个明白鬼,出了这个门,咱们就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

“怎么了?”张希林手都哆嗦开了。

卫副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给他。

“你算计别人我不说了,你连你的侄子都不放过,偏偏你的侄子,是跟着国师爷的,他还立了功,国师爷当还时在大帐亲自嘉奖过他,你竟然让他现在三餐不继,靠借贷过日子国师爷把我骂得狗血喷头,他要亲自到皇上面前参了你你,你等着皇上来抄家吧。”

张希林看到纸上是一些数据,他还在疑惑呢,卫副将指着一行字:“这个,你卖你侄子铺子的收入,你怎么骗侄子的,我不知道,但你转身就在别的地方买了个新铺子,你侄子的就变成你的了,傻瓜都知道,你把人坑了,可怜你那侄子,一心跟随国师,从来没有在这方面留过心,弄不清你的这套鬼把戏。可是国师爷是谁,他一看就明白了,我因为推荐你,差点让国师爷杀了。国师爷以为,我和你是一气儿的。那天刚好国舅爷来信了,国师爷都站起来去取剑呢。差点被你害死了,我的人头,差那么一点儿,就掉地上了,你这个恶棍”

卫副将骂得唾沫星子乱飞,张希林的冷汗是一个劲地流,最后,卫副将骂累了,自己倒了茶来喝,张希林一脸苍白,结结巴巴地问卫副将:“我该怎么办呢?还请兄弟帮我。”他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给卫副将磕头。

卫副将终于润好了嗓子,这才假装无奈地说:“你把你家的事儿弄好,该还给他的,都还了,我给国师说,你是为侄子打点的,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卫副将一甩袖子走了,张希林这才爬起来,坐在饭店的雅间发了好一阵儿呆,让他把吃到嘴里的吐出来,他实在心疼,那张纸还在桌子上,他拿着看了看,这几年算计侄子的,几乎上面都有,让他心里又惊又怕,心想,难怪国师能打胜仗,这种小事,都能明察秋毫,他也太神了。

张希林没有想出对策,还在犹豫是否把那些东西还给张仲青,卫副将又过了找他,一见面,卫副将二话不说,把剑就朝他刺来,把他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路上,幸好正是晚饭时间,路上很寂静,一个行人也没有。

“我都给国师爷说了你是为侄子打点的,你怎么还不还他东西?你真的是要国师把你杀了才甘心?你死无所谓,你连累我也给你垫背,你知道不知道?认识你这样的狗东西,我也要倒霉八辈子。”卫副将一副目眦尽裂的气愤模样,张希林吓得磕头如捣蒜。

“我正在凑钱,凑齐了马上还他的。”张希林此时还不忘狡辩。

“齐了没?”

“齐了,啊,不,还没有,我,我,从家里搬出来,把院儿留给他,就够了。我马上回去还他,明天就搬家。为将军,你就高抬贵手吧。”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点,卫副将的剑尖儿离他稍远,他才扭头,连滚带爬地往家跑,卫副将没有追过来,第二天,他就把三个铺子的契约送给了侄子,还从家里搬出来,等他知道,弟弟下午也搬了家,心里隐隐有上当地感觉。卫副将过了几天,把他兄弟俩带到国师爷跟前了,国师爷看都没看他们,冷冷地说了一句:

“退回了就算了,下不为例。滚”

张仲青听完,激动地站起来,对卫副将行了个大礼:“多谢将军鼎力相助多谢卫将军”妻子每个月,都从干娘家里借贷,让他觉得无颜见人,他也查了伯伯和叔叔,但是却没有什么头绪,过了一会儿,他问:“那我叔叔怎么也还了呢?”

看他这么实在,卫副将和陈老夫人都笑了。

“我怎么对付你伯伯,就怎么对付你叔叔,你伯伯和你叔叔,都想压对方一头,做事从来不商量的,我那些话,分开给他们说就是了。还有,你不要谢我,这是陈家托国师爷办的,国师把事情派给了我,其实我也就说了几句话,这阵子可是没少吃你伯伯的,也没少喝你叔叔的,还收了他们好些的礼物。哈哈哈,这样的差事,多来几个就好了。哈哈哈”

张仲青转过身子,对陈老夫人磕头行礼:“谢谢岳母”

“起来快起来老身怎能当得起这样的大礼。”陈老夫人赶紧侧身避开,弯腰扶张仲青起来。

“张仲青自小没娘,从今后,你不仅是我的岳母,还是我的亲娘,我给你磕头了。”他现在实在激动,自己的伯伯叔叔那么暗算自己,妻子的义母,却这么帮他,让他心里对陈老夫人的感激无以言表,他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卫副将拉着他坐下:“陈老夫人,你这是收了一个义女,还把女婿都收成干儿子了,哈哈哈”

张仲青送给卫副将的礼物,让卫副将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张兄弟,你可不要这样,国师爷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你就让大哥安安心心过日子吧,咱们兄弟,有空喝一盅,情义在就是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二爷,让皇上降职了

第九十六章 二爷,让皇上降职了

这天,茵茵由水儿扶着,在院里散步,守二门的婆子进来传话,说是二奶奶老家有人来,茵茵赶紧让水儿去接他们。

果然是长富和长命他们四人,鸭蛋和喜阳胳膊挂着小包袱,长命背了个大包袱,长富则抱着福生,那孩子的眼睛取了父母的中间,没妈妈那么大,却比爸爸的大上一圈,虎头虎脑地非常可爱。大夫人刚好过来,一见就喜欢了:“瞧这孩子,看着多亲(可爱)呐。”

“这是我的嫂子,陈家大夫人。”茵茵给他们介绍。

长富他们行大礼,大夫人赶紧叫起。

“这是我的陪嫁丫鬟,小的时候,全靠她照顾我,跟我的姊妹一般的,这个是她夫婿,这俩是他的兄弟和弟妹,我让他们过来,帮我一下。”茵茵介绍说。

鸭蛋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大概碍着大夫人,不敢哭吧,茵茵对她招手,她又喜又悲。

“去洗洗,歇会儿,吃了饭过来。水儿,你带他们去找管家,先安顿下来。”几个人行礼退出,水儿刚才听茵茵说和鸭蛋情同姊妹,当然不敢怠慢,殷勤地帮鸭蛋提着包袱,带他们出去。

“嫂子,娘还帮张家管着铺子,一时也没个合适的人,这几个是我用着得手的,叫来帮帮忙。如果他们能上手,娘就不那么忙了,丫鬟来刚好照顾我,你看她把孩子带得多好。”茵茵一边把床上的靠垫放好,准备半躺着,一边和大夫人聊天。

“那孩子真招人喜欢,从乡下来,一点也不土气。”大夫人想要个孩子,眼里就只有孩子,她过来帮着茵茵,眼睛还隔着窗户往外看。

“她是跟我从京里过去的,孩子穿戴都是照这里的样子做的,我还有一个老妈子,针线很好,这孩子好些衣服,是那个做的。”

“哦难怪带个孩子,一家穿得还那么周正。”大夫人很欣赏鸭蛋,茵茵知道,这里有很多是鲁**功劳,喜阳说不定也会帮鸭蛋的。

“嫂子要是喜欢那孩子,让她过来时,带到内院来,咱们也可以逗着玩儿,有个小孩子跑着,院里也热闹。”茵茵在这上面有点迷信,大夫人怀不上孩子,若有个孩子在跟前跑着,她没事抱一抱,容易开怀呢。

“是啊。”大夫人看茵茵打哈欠,知道她又想睡觉了,就起身退出,“我去厨房看看,给你炖的鸡怎样了。”

茵茵强撑着吃过午饭才睡,起来都申时过半,,坐在床沿上打着哈,正发愣,水儿进来:“上午来的那个陈嫂,说你起来了,让我过去叫她一声。”水儿请示茵茵。

“去叫吧。”

鸭蛋很快带着孩子过来,她见屋里没外人,拉着茵茵就哭起来:“小姐”看到水儿瞪着眼睛看她,急忙改口道,“二奶奶,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把我想死了,本来你的信一到,我就想来呢,偏偏桂枝出嫁的日子定下来,让我又等了一个月,可把我急死了,呜呜——”

“桂枝就嫁给那个倚河县的秀才了?”

“是啊,你走的时候嘱咐过,大哥哪有不听的。”说到别的,鸭蛋的眼泪倒没了。

“还要桂枝愿意才是,不能我说的就必须听。”茵茵笑着说。

“长贵和长命是你看的媳妇,两家都过得极好,大哥说你有远见。再说,倚河那家人,也是本分厚道的,小伙子长相也俊,还是个秀才,南落村都说咱们高攀呢。再说,桂枝的婚事,那边办地极妥帖,能看出来男家对咱们这边很尊重,大哥满意得很。”鸭蛋把茵茵的腿放到床上,她坐床边,轻轻揉着。

“小姐,你肚子这么大,是不是觉得很乏?”

“就是爱睡觉,睡起来不觉得没精神,就是太笨了,走路不灵便。”茵茵苦笑。

“小姐,陈二爷年前去南落了,刚好姓廖的和董家的少爷都不见了,他就让咱们家又搬回了渡口镇。

那些个被董家霸占了地和铺子的,有少数大着胆子去县衙告状,县太爷给断清了,听到消息,去告状的人,一下子就把衙门给围了。就是现在,有些人受不住董家的欺压,跑到外面的,听到消息才回来,这官司还有人打着呢。”鸭蛋一边给茵茵按摩,一边说话,“董家号称咱临河第一富户,原来都是霸占来的,咱们这边告他的还少,县西告他的人,太多了,刚开始县太爷审案,都是一群一群的。”鸭蛋感慨着,“董家的老爷死了,少爷不见了,传言说也死了,让专打抱不平的侠士杀死了。留下婆媳两个,在堂上光是哭,又是退钱又是退地的,县太爷就没把她们怎样,不过这半年,天天过堂,上个月听说婆子已经死了,这个月,媳妇也不上堂,就剩管家了,啧啧,真是现世报。唉,嫁了那样的男人,真是可怜呢。”她一会儿激愤,一会儿怜悯,嘴巴都没停歇,南落和渡口镇,上上下下的人和事,她能想起的,全说了一遍。

“你这几天就照顾我,好不好?水儿是个小姑娘,不如你周到。”茵茵征求鸭蛋的意见。

“那当然好,就是福生没人带。”鸭蛋有点担心,毕竟孩子还小,少不了会闹人。

“跟你进来就是了,你在我身边,福生让水儿带着玩,明天,长富正式拜了老夫人,就由老夫人派事儿,长命做啥我还没想好,喜阳先跟着顺阳,过几天我生了,家里事情多起来,人手就紧张了,这两天,你们就歇一歇,明天你和长贵,带长富和喜阳在城里逛逛。”

“先不急着逛,以后有的是时间,我还是守着你的好,我看你肚子这么大,心里慌得很。”鸭蛋一脸担忧。

“大夫说脉乱地很,像是双生的,又不像,他也说不好。”茵茵说道。

“真的?哎呀,那可感情好,来个龙凤胎,一儿一女活神仙。”鸭蛋大眼放光,一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