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将军已经在滇城等你,咱们赶紧走吧,时间长了,鱼就不新鲜了。”赵承邦策马奔跑,陈二林跟在沈海身后,沈海这时心灰意冷,自己辛苦经营将近二十年,就这么不得不放弃,让他着实心有不甘,但不甘心又能怎样?…

陈二林带着赵承邦在滇城到处游玩,等廖敬业完全接掌了滇城军政,这才准备陪着沈海一起回京。沈海实在不想和这两人一起走,就借口自己家眷行礼多,行动缓慢来拒绝,这俩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去了西海,说是他们的兄弟要大婚,廖敬业世家出身,排兵布阵整治军队很是内行,短短时间就把沈海的人马掌控住了,他是皇上的姐夫,对皇家忠诚之心可表天日,沈海没有任何机会,,他磨蹭够了,这才动身回京,没想到才行了几天,他们又在就在蜀中相遇,他还硬被拉去,喝了苏君青的喜酒。他此时才想起岳父曾经警告要小心这几个人,想想自己戎马一生,最后栽倒几个毛孩子手里,他心里实在难受,还好皇上给他了爵位,官职也给的高,他也勉强接受了现实。沈海虽然心机深沉,但野心并不很大,岳丈撺掇他拥兵自重,是别有用心的,他也知道岳父的心思,这时他已经顾不上别人了,自己进京之日,肯定是岳父掉头之时。他暗想,自己在这边没有任何说不过去的,从接旨到后来的交接,一直表现很配合,如果去求皇上,是不是可以保下岳父一条命呢?

终于到了京城,皇上很给沈海面子,只抄了戴福贤的家,沈海面对抄出的巨额财富,腿只打哆嗦,自己也是捞地够狠的,皇上竟然没说要追究的话,他明白这是要放自己一马,也就不敢再惹是生非,老老实实做自己是尚书了,他把财富分了岳父一部分,送他们回到乡下老家,从那以后,对岳丈就疏远起来,这是后来陈二林给茵茵说的。

陈二林讲到这里,看茵茵撅嘴,换了个姿势抱她,温柔地问道:“怎么还撅嘴啊。”

“这和那位土司家的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哦!”陈二林呷了一口茶,对茵茵做了个苦脸,有点无奈地继续说道,“我们先去的西海,老三给我们说了此事,他已经禀过父母,先要在西海那边行一次礼,回到蜀中从新再来一次,因为如果父母去西海,等于把他招亲了,可是土司小姐却苦苦求他,婚礼务必按她们的风俗来进行,她说不想让父母伤心,最后就采取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二小姐红荷已经放下了对姐夫的心思,快快乐乐地帮着父母操办姐姐的婚事,陈二林他们到西海,自然住在土司府中,红荷惊诧地发现,姐夫的结拜兄弟长得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她忍不住有空就往那栋小楼上跑,很快和这几个就混熟了。

红荷不像姐姐那样,喜欢诗书和音律,但她很喜欢涂涂抹抹,自己没事,常常画上几笔,虽然没请过好的师傅教过,她对颜色的搭配非常有感觉,还专门在她和姐姐住的那个小楼上,用一个房间放她的画。

“让我大哥教教你。”几个人听她说爱画画,都这么给她说。

覃二小姐很高兴地把自己的画作给陈二林看,陈二林对着那殷切的目光,一时没说话。她画画的风格,和中原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教。

“你画画的感觉还挺不错的,让我想想怎么教你才对你好。”陈二林对她说。那几天,陈二林除了和几个兄弟玩闹,的确认真考虑了覃二小姐画风的走向,最后,也没找到一个非常好的办法,他只好给她讲了怎样运笔,怎样布局,颜色怎么上才更好看,其它,只好任其发展了。

覃二小姐从那天开始,天天缠着陈二林画画给她看,很认真地跟着他学习。他们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才动身去蜀中,土司覃磐不愿意二女儿也离开,但敌不住女儿的泪弹攻势,只好一再叮咛苏君青照顾好小姨子。

大家都认为覃二小姐会留在蜀中,和姐姐姐夫一起生活几天,但这位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看到什么都新鲜,赵承邦和陈二林告别苏君青夫妇动身回京时,她给姐姐留言,悄悄跟了上来,她这些天和蒋云珊处得很好,有这个帮着她,陈二林赵承邦竟然五天之后才发现,她对着陈二林赵承邦哭得跟泪人一样,再加上蒋云珊说情,这俩只好派人给苏君青报了信,带着她进了京城。

“我怎么没发现你还会怜香惜玉?”茵茵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语含讽刺地说。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陈二林着急地脸都涨红了:“好茵茵,你听我说完嘛。这不是我决定的,再说,我也有苦衷啊。”

覃磐喜欢汉学,两个女儿受其影响很大,他封地周围其他土司知道他们家有对姊妹花,来求亲的也不是没有,但这俩相亲过几次之后,就对这些厌烦了,没有一个是她们能看上的。正在这时候,来了个苏君青,覃磐和苏君青接触几次,就有了那个意思,他故意不给苏君青答复,让他一趟趟往覃府去,直到把他还是单身且没订婚都了解到了,这才给两个女儿引荐,苏君青对覃碧莲一见倾心,覃红荷是伤心又无奈,好不容易姐夫的几个兄弟引起了她的注意,结果一个个都结了婚,覃二小姐霸王脾气一上来,就缠上了她最喜欢的陈二林。

“你把事情给她说清,让她死心不就行了?”

“唉,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那天在赵府,皇上忽然私服来访,他和赵国师不是谈论了些什么,这才来到承邦住的院子,因为皇上不让通报,我们都没有得到消息,他最先遇到覃小姐,她正因为自己没有合适的婚嫁对象难受呢,皇上给谭小姐说是我们的好朋友,这位信以为真,竟然给皇上诉了半天苦,皇上有意捉弄我,给我们下令,务必招待好覃小姐,不得惹她不高兴,还说,她要是有什么不顺心,可以让赵国师带着她进宫,给皇上或者皇后娘娘告我们,这位小姐现在整天以整我们为乐趣,让我们很头疼!”

“让你很头疼吧?承邦的女人和她是好朋友,她大概不会在国师府里胡闹的。”茵茵推测。

“好老婆,你都知道了,就想个法子救救我嘛,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要是有点不高兴,我可就活不下去了,你想法子让我摆脱这个女恶魔。”

“你是不是得罪过蒋云珊?”

“你怎么知道?”

“这位覃二小姐不是胡闹的人,她肯定是为别人这么做的,除了蒋云珊,她还能为了谁?”

“蒋大人当时想和我家结亲,是我从家里出走,这事儿才没成。”陈二林皱着苦瓜脸,“好老婆,不是我不肯想办法,这个女人现在对我和承邦的话是一句也不听,我们越想怎样,她就偏不肯,皇上又成心想看我笑话,这次,肯定要靠你出面了。”

茵茵皱起了眉头,她一时也没有什么对策啊。

“算了,她爱闹,就让她闹去,反正我不生你气了,她也是白闹。”茵茵摆摆手,很大度地说。

“好老婆,你真是天下难找的好女人啊!”陈二林抱着她狠啄。

茵茵推开他:“别装蒜了,谁不知道你们男人,恨不得天下的女人都只爱他一个。”

陈二林苦着脸,很难受得样子:“我不是的,我是男人中的特例,如果不是遇到你,我都不打算成家了,以前,我一听给我订婚,就离家出走呢,真不骗你。”他强制地捧着茵茵的脸,让她望着他,“我真的喜欢你,才娶你,以前,我觉得女人很麻烦的。”

“你不是娘养大的?她老人家那么能干,你竟然说女人麻烦?你们男人不麻烦吗?”茵茵撇嘴。

“哎呀,你不知道,就是因为娘太行了,我小时候和那些女孩子一起玩儿,她们看见个小蜜蜂都吓得哇哇哭,可把我烦死了,从那时起,我觉得只有当娘的女人才不麻烦,其她都很烦的。”

他自相矛盾的话,把茵茵逗得一笑:“哪个女人,不成家能当娘啊!”看着陈二林一脸的傻样,茵茵忽然发现上当了:“你骗我!”

“好老婆,其实我以前真的很傻的,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帮我把覃小姐挡一挡。”他不仅语气诚挚,眼里祈求的神色,也让茵茵心软。

“好吧,我试一试。”茵茵后来才发现,还是上当了。

陈二林很无奈的样子,去了赵府,他还真怕覃红荷过来,茵茵看见的多了,慢慢就迟钝了,对这事也不在心了。

陈二林每天准时去赵府报到,茵茵的生活就没受什么影响,她渐渐忘记了这事,大夫人有了孩子,家务都靠茵茵打点,现在光这两个小萝卜头的事儿,就让她忙不完了,她自然就没有闲暇操心别的事儿。

转眼就是一个月,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风吹在脸上,已经没有那种刺入皮肤的冷感,而是温暖而柔和,这天,她和鸭蛋,带着福生和妞儿在院里玩耍,水儿进来:“二奶奶,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从老家来的,陈管家叫他大哥大嫂。”

茵茵心里涌起一阵喜悦:“快传!”鸭蛋已经急不可待地往二门那里走去,福生也听明白水儿的话,他一声不吭,小跑着紧跟在鸭蛋后面,妞儿走路还不稳,她也急急忙忙想赶上去,水儿急忙把她抱起来,怕她跑快了会摔。

果然是陈长庚他们来了,他们见了茵茵,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不顾茵茵的阻拦,跪下行了大礼,起来才和茵茵说话。

鲁妈一路风霜,更黑了,就看见她白眼仁和笑得时候的白牙,她很想抱妞儿,手举了举,大概见自己身上不干净,有点遗憾地又放了下去。

“有的是时间说话,先洗洗,休息一下,让长贵安排,吃了饭再过来。”茵茵也是激动地语无伦次。

桂枝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抱着茵茵哭起来。刚才在外面,长贵已经嘱咐她要称呼茵茵二奶奶,可惜她一时还改不过来,就只是哭,不称呼茵茵。

“这孩子,好了啦!”鲁妈过来劝了她,他们一起出去了。

大概有一个时辰,他们洗漱换了衣服,再次进来,和茵茵叙谈。

“都坐啦,这不是南落,你们不会坐了?”茵茵看他们很拘谨,就笑着打趣道,“好了啦,这是我屋里,还没有管这么宽的。”

他们几个拘谨地坐下。

“我算着,今年冬生才能进学,就算他顺利,也要到明年才能参加春闱的。”茵茵奇怪他们怎么今年会来。

“皇上和皇后大婚五年多,终于有了个儿子,皇上特别加了一次恩科,你不知道吗?”陈长庚很奇怪,茵茵这天子脚下的,竟然消息这么闭塞。

“哦,瞧我,知道这事儿的,今天一高兴,就糊涂了。看来冬生是科场顺利了?”茵茵扭头望着已经有点小大人样的冬生,冬生好几年没见茵茵,这时竟然有点紧张,不过,听到茵茵说他,他还是尽量很大方地对茵茵行礼,嘴里谦虚地说:“勉强算是没有落榜。”

“冬生进学,是县里的榜首,考举人时,还是第八名亚元呢!”

“哎哟,这可了不起,你才多大?今年要中了进士,皇上可要给你封官儿啦!”茵茵惊讶不已,也深深为他高兴。

“东家,我今年不打算下场,先生说,我太小,社会历练不够,到了官场,就是被人算计的对象,他建议我游学三年,下一场再看。”

“嗯,这意见比较中肯,一会儿,二爷回来,我给他说说,看他能不能带带你。”茵茵不知道这个算什么,算跟班就辱没了冬生,不是,那又怎么个说辞?她决定把这个难题交给陈二林。,

有个长相秀气的男孩,一直跟在陈长庚的身后,茵茵猜测这是桂枝的丈夫。那年青人见茵茵看他,马上躬身行礼:“见过二奶奶,我是陈松林,是——”

“我知道了,你来时,家里大人没说过,老太爷是你伯伯?”

“家里人说了,我恐怕不是一家呢,心里只觉得这太巧了。”他说话很得体,应对时不卑不亢,茵茵对他印象很好。

“等会我安排你们的住处。你来京——”茵茵不知道他中举了没有,不好问他是不是参加春闱的。

“他没中举,是我想来的。”桂枝急忙替他回答。

“那就是想在京城里发展了?”

“是!还要请求大伯和两个哥哥帮忙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自然,你先安顿下来,我给二爷说说。”

“多谢二奶奶!”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茵茵,就跟了桂枝叫了。

“可不敢这么说,你是叫嫂子的人。”茵茵转头面向大家,“你们大概都得跟着松林改口的,他是陈家的人,你们就是陈家的亲戚了。”茵茵一时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安排才合适,就派水儿给老夫人通报,看老夫人怎么说。

很快老夫人就派贴身丫鬟莲儿过来了:“老夫人让七爷过去。”她笑了一下,“二奶奶,你的人刚从老家过来,还想多说会儿话吧?那就等会儿再拜见老夫人。”老夫人肯定要先了解一下情况,这么多人过去,她有些话没法说。

“好的,莲儿,那辛苦你带七爷过去吧。”茵茵起身,送他俩出去,这才又转回来。

“二奶奶,你知道吗?那个张家太太,和我们一起来的,她那儿子,也中了。这次渡口镇一下中了两个举人,连县太爷都来了呢。”

“张海青?哎呀,这孩子真难得。”茵茵感慨。

“海青哥是书院第一用功的学生,他这次中了,也有点侥幸。他看梅林书院的先生出了一个题目,觉得挺好,就自己琢磨着写了一篇,给先生看了,先生帮他修改过。他是那种特别较真的学生,觉得写得不够好,就毁了重新写过,再让先生看,这篇他写了三四遍,先生最后称赞了他,这才罢手,没想到竟然是第一场的考题,这次来监考的洪大人刚好是最喜欢拿第一场的卷子定上下的,他第一场的特别好,第二第三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这么着,他就中了。”冬生说道。

“那梅林书院的学生岂不都沾光了?”

“不是,他看到那题目,是两张纸对在一起的,刚好遮住了一个字,所以,梅林书院的学生,并没有他这么幸运。”

“也是老天爷看他那么努力,特别惠顾他吧。”茵茵感慨,这孩子竟然能成为书院第一用功的学生,还是让她非常意外的。

“张海青说,他先和母亲弟弟回家,再过来拜见你。”冬生道,“他是姐夫的好友。”

茵茵一笑,陈松林就是跟着张海青到南落玩,这才碰上了桂枝,成就这桩婚事的。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老夫人让莲儿接了这几个过去,回头让茵茵给他们安排食宿和出路,还是把皮球踢给了茵茵,但莲儿一开口就管陈松林叫“七爷!”茵茵知道老夫人还是把他当自家人看待的,茵茵让长贵安排了他们住的地方,让他们先休息。晚上陈二林回来,给他说了这些人,让陈二林看看到底怎么安排。

“承邦这几天,想要出去游玩,我把他们几个都带上,同去的还有些贵介子弟,这些人也会带一些家里的旁枝亲眷,反正人多热闹,让他们先跟着玩吧,看看京城的这些人,是怎么相处的。”

“嗯,学着待人接物、察言观色,今后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做生意,这些是少不了的。”茵茵很理解地点头。

“过几天,天气再暖和些,你也去吧,带上妞儿,到时后让承邦也带儿子去,你也可以和蒋姨娘她们认识认识,没事走动走动,不然,成天窝家里,闷得很。”他看茵茵脸上还有点疑惑,就解释到,“承邦实在不喜欢他的正室,我就不好让你们认识了,让你和姨娘在一起,的确有点辱没,但这两个姨娘是皇上赐的,她父亲是四品出身,也算是贵人的。”

“我不会拿贵贱区分人,这蒋云珊不是还在报复你着吗?”

“所以需要你帮我说说好话呀!女人和女人好交流,不像我现在这么束手无策的。”

看陈二林目光里的期待,茵茵皱着眉摇头,谁说女人和女人好交流?如果两人无缘,说不定比和男人交流起来还麻烦呢。这话她没说出口,到时候再看吧,眼看天色一天比一天明媚,她的确想出去走走了,这大户人家,庭院深深深几许,还真能把人闷死。

茵茵让陈长庚去帮长富,张家的那些铺子已经由他教出来的人去打理了,长富只是每个月查查账目。陈二林回来,顺便把南落和渡口镇那里收的银子换成银票带回来,没多久就买了两个铺子给了茵茵,茵茵正缺人手呢,陈长庚来的很是时候。

新买的那两个铺子,一个是个小绸缎铺子,旁边不远,开着一家裁缝铺,那裁缝铺掌柜手艺不错,她就不打算变更,继续做绸缎,这个铺子让鲁妈带着桂枝去打理。一个是个酱菜铺,这铺子开的地方也算好着呢,但那条街有人开了个大酒楼,打破了以前尽是小饭馆的格局,顾客群就发生了变化,酱菜铺生意日益清淡,茵茵考虑了这些因素,打算让人把那铺子重新装修,开个果子铺,京城周围也有种水果的,长命不适合在外面行走,刚好帮着腌制那些果脯蜜饯,雷喜阳在外面支应销售。原来他俩管的那个杂货铺,已经都理顺了,长富帮茵茵雇了一个掌柜照看着。

日子过得飞快,天气说着说着就暖和了,这天,妞儿在换下了厚棉裤,感到脚下利索,整整一下午都不肯歇着,和福生玩得不亦乐乎,鸭蛋好几次用细软的布巾,伸进衣服里帮她把汗擦掉。

陈二林是吃过晚饭回来的,妞儿刚好洗了澡,蔫乎乎地想睡觉,当爹的逗她,她只是懒懒地咧了一下嘴,算是给他面子,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妞儿跟了奶妈睡,陈二林确定孩子睡熟了,就让水儿叫奶妈进来把妞儿抱出去了。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去,你可以把鸭蛋和福生叫上,小孩子喜欢和大孩子玩,有了福生,承邦那个儿子大概会闹得少一些。”

“恐怕不行,承邦的儿子,肯定娇贵地紧,福生到了那里,彻底一个小奴才,还不知道承邦的姨娘怎样对他呢,我怕把孩子伤得太重。”茵茵皱着眉头说,赵承邦三个女人,就这么一个独苗,娇惯是肯定的了。

陈二林果然不说话,茵茵见状,明白自己猜中了,就对他说道:“我也不去了,我怕承邦的女人太矫情,处得不好,还容易给你惹麻烦。”

“不会的,承邦不会因为个女人,和我闹不愉快。”陈二林很笃定地说。

“但那毕竟是他自己人,到时候肯定会让他不知该怎么办,这的确不好。”、

“你先去看看,如果觉得蒋氏姊妹不好处,以后不去就是了,我怕你闷得慌。”陈二林体恤地把她抱进怀里,“唔,这段时间带孩子辛苦,瘦了。”他捏捏茵茵的胳膊,又捏捏脸蛋,“这里的肉都少了。”

“不说这些,说说蒋氏姊妹。”茵茵动了动,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躺好,由他搂抱着自己。

“她俩是皇上选秀女进宫的,大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论年龄已经不适合选秀了,大概是想让皇上赐一门亲吧,蒋育才虽然是四品,他的父亲却曾是一品大员,在皇室的人跟前,还是有点面子的。”

“难怪她恨你,你把她耽搁了。”

“跟我没关系,蒋夫人挑过头了,虽然他们祖上是一品,但老人已经去世,人走茶凉,她的眼里只有一品二品的人家,我父亲三品她都有点不满意,只是偶然见了我,觉得我面子好,这才勉强答应了媒人,她当时觉得和我家做亲戚,都是辱没了呢。”

“没想到你还不愿意,嘻嘻,她当时肯定气死了,难怪蒋云珊报复你。”茵茵对这大蒋,有点小意见,这女人肯定很难缠,睚眦必报。

“那这小蒋皇上怎么不留下来?不够漂亮吗?”她不想继续说大蒋。

“皇上把那批秀女全部赏了出来,一个没留,我想他大概是向皇后表明立场吧,以前,他冷淡了皇后。”

忙了一天,茵茵有点累,听着听着,眼睛就迷离起来,呼吸也深沉了,陈二林帮她脱了衣服,盖好被子,搂着她睡了。

第二天,鸭蛋听茵茵说不让她跟着的因由,却说出让茵茵意外的话来:“福生本就是这命,将来他总是要和人打交道的,二奶奶能顾得了他如今,顾不了他一世的,还是让他陪着小姐去吧。”

她快手快脚地收拾着妞儿的衣物、玩具,一会儿,整理好一个包袱,一个篮子。

“福生也得准备一下,毕竟是孩子,你要给他多带两身衣服。”茵茵默认了鸭蛋的说词,她是可以庇护一下福生,但她改变不了这个社会,经济上虽然鸭蛋和长富现在是什么都不缺,但社会地位,她们依然是最低的层次。

陈二林骑马,茵茵、奶妈和妞儿坐一辆车,鸭蛋带着福生和水儿坐一辆,大清早就出发了,到了辰时才走到,这是城外赵承邦的庄园,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麦田,这时麦子已经长到茵茵的小腿肚,郁郁葱葱很是茁壮,进了麦田围住的大院,外院大概是打麦场,除了西边盖了一溜房子,大概那是下人住的,这时静悄悄的,其他地方全种的油菜,顶端已经长出一串花骨朵了,看着黄灿灿地一大片,沿着庄园里鹅卵石铺就的大路,马车一直走到二门才停下,赵承邦站在门口迎接,他还是那种冷冷的样子,但脸上明显的成熟了许多,显得深沉庄重。他对下车的茵茵不屑一顾,拉着陈二林就进去了,他身后的几个老妈子倒是满脸堆笑地过来,向茵茵福身行礼,水儿每人给了个一两的小银粿子,这几个立时眼都笑地眯住了,对茵茵她们殷勤服侍。

内院依然很大,庭院西边是一排房屋,中间用鹅卵石铺成一个大院儿,东边则种了很多果树,这时正是鲜花灿烂的时光,粉的白的红的花儿,让茵茵看着觉得非常舒服。

伺候的婆子把茵茵带到西边的房屋前面,这里全是女人,赵承邦陈二林他们在东边的树林下坐着,茵茵看排了好几张桌子,好几个挤在桌子跟前,不知是写字还是画画,这边只能看到背影。

赵承邦果然只带了蒋氏姊妹,茵茵和她们两个行平礼,三个女人坐下没话找话说,无非是你的衣服好看她的头发真黑,一会儿大家都没词了。蒋云珊借口说有什么事儿要问国舅爷,没多一会儿就去了东边,茵茵看到那位土司小姐也在那里,蒋云珊很快就和她一起,这边都能听到她们清脆的笑声,蒋云珮羡慕地望了那边一样,别过脸去,眼底是浓重的落寞。

茵茵和她没话说,就专心带妞儿和福生玩起来。赵承邦的儿子赵勇,比妞儿大几个月,还由奶娘抱着,他看到这两个玩儿,闹着要下来,奶娘一个劲儿地怕摔了,又说地上有土弄脏衣服,把孩子急得,最后,他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奶娘这才没办法,但她还是紧紧拉着孩子的手,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

这里地面是鹅卵石铺的,孩子摔了的确不好,茵茵往南走了走,看那边的地面是不是没有铺。

果然,有片地也不知种的什么,让踩的乱七八糟的,跟着来的婆子,见茵茵疑惑,就赶紧说道:“前两天国舅爷他们在这里比武了。”

“那让孩子在这里玩了?摔了也不疼,嘻嘻。”

“这苗都踩得不行了,可以让孩子玩的。”这婆子看来是庄园的,茵茵见她说话很干脆,知道她能拿事,就招手叫鸭蛋和奶娘带孩子过来。

妞儿脚下本来不稳,走这种地上有厚草,更容易摔,她有时跑累了,干脆躺会儿才起来,和福生玩地极开心,两人笑声又脆又响,赵勇很快就来了,蒋云珮那一帮人也都跟着过来。大概妞儿很可爱,抑或妞儿是女孩,赵勇很想和妞儿玩,无奈妞儿不怎么理他,好几次都挣脱赵勇的手,跟着福生跑了,赵勇生气了,趁福生摔到,他跑过去踢了福生一脚,蒋云珮不好意思了,呵斥的儿子一句,一个老妈子,一直很严肃地站在她身边,这时却瞪了云珮一眼,云珮别过脸去,眼里有悲愤和难过,但她什么表示也没有。

茵茵瞪了赵勇一眼,走过去替福生拍拍身上,其实孩子身上已经很脏了,她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情,福生很恭敬地对茵茵躬身行礼,这才跑着到妞儿身边,但赵勇也过去了,他趁福生低头给妞儿说话,狠狠在后面推了福生一把,福生趔趄了一下,并没有摔倒,福生回手推了赵勇一下,赵勇小福生两岁多呢,当然承受不住,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咧着嘴哇一声哭了。

正文 第一零七章 蒋云佩

第一零七章 蒋云佩

蒋云佩一下子就跑过去了,扶起儿子哄着,嘴里还说:“谁要你推别人啦?你打了人,别人就要打你的,看你不听姨娘的话,疼了吧?”她替儿子揉着小屁股,鸭蛋本来打算过去教训福生的,被茵茵拉住了,但她嘴里还是说道:“福生,快给赵少爷赔礼,你怎么把人推倒了?”

福生有点害怕地望望鸭蛋,乖乖过去道歉,没成想那个一直绷着脸的老妈子,却冲过去扬手打了福生一巴掌,茵茵一边喝止一边往过跑,却来不及了,望着福生脸上的红手印,茵茵怒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一巴掌对着那张平板脸就掴过去,她从妞儿过了百天,又开始练习武术,比一般女人的力气大多了,这一下把那女人打的原地转了半圈,扑倒在地上。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青红不分,胡乱打人?这还是个孩子,并且已经道歉了,你还能下如此重手,好恶毒的女人!”

鸭蛋并没有哄福生,孩子的眼泪在眼里憋了半天,竟然没有流下来,茵茵心疼极了,她走过去伸手抱起福生,来到刚才粗使婆子放在一边的水盆前,拧出布巾帮福生冷敷,福生这才哭了起来,他不敢出声,眼泪却一串串的。

那个女人爬起来,冲到茵茵跟前却不敢动手,毕竟,她还是个奴才,但她恶声恶气的警告茵茵:“我是国师夫人屋里的,她老人家都没有这么狠的打过我,你竟然敢跟我动手,你这是蔑视国师府。”

鸭蛋已经沉着脸过来,茵茵狠狠瞪了她一眼:“当娘的,别那么心狠。”鸭蛋的大眼,一下子就溢满了泪水,她接过茵茵手里的毛巾,在盆里洗干净了,仔细地帮儿子擦干净那泪水和汗水弄脏的脸。

茵茵站起来,对着那个捂着脸的女人:“打你就是蔑视国师府?你能代表着国师府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竟然敢当着主子说主子才能说的话,还真有你的!”她伸手戳了一下那女人的额头,“弄清楚,你是国师夫人派来伺候大家的,就要把国师夫人对大家的关爱带了来,而不是高高在上地摆出一副主子相。”

这女人张嘴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到:“我是伺候少爷的,照顾少爷才是我的本分!”

茵茵已经带着鸭蛋和奶娘,抱着福生妞儿,准备立开,闻言扭头质问她:“我怎么没看你抱一下孩子,也没见孩子摔了你去扶?你这算哪门子照顾少爷?打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你照顾少爷了?”她气冲冲地前面走,鸭蛋奶娘赶紧后面跟着,回到刚来时待的那个地方,俩孩子也玩累了,一停下来,就软软地趴在大人的怀里,鸭蛋和奶娘每人一个软布巾,仔细地伸进衣服里把两个孩子身上的汗擦干净,孩子一会儿还要玩的,如果这样就换衣服,一天就得十套八套地换,茵茵嫌麻烦,再说对孩子也不好。

赵勇拉着奶娘的手,过来找妞儿,妞儿一见他,立刻扭过头去,给他个后脑勺,赵勇气愤地踢了他的奶娘一脚。

蒋云佩背着那个拉着脸的女人,瞪了儿子一眼,赵勇抬起的脚放了下来,但他还是有些气愤难平的样子,狠狠跺着脚,指着妞儿说:“过来,和我玩!”

“这孩子说话挺利索的。”茵茵不想让气氛很难堪,就向蒋云佩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