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自己管了鸭蛋叫娘,妞儿自己都摇头担心:她大概都会睡不着的吧?

娘似乎知道妞儿的心思,过了一阵儿,又在她跟前说道:“生活经历差别太大的人,做了夫妻往往不幸福。简单说吧,他为了给父母妻儿争气,拼了命往上爬,你不在乎他当多大的官儿,只想让他多陪陪你,可他就是认为,这是你宽慰他,他偏偏耿耿于怀的就是怎样当官儿,怎样当上大官儿,两人怎么都说不拢,你觉得他故意冷落你,他觉得你实在太矫情,年轻时有感情支撑,还不觉得,到了中年以后,上有老下有小,家事繁多,两人情感又疏远了,彼此看对方不顺眼,经常怄气吵架的,以前的甜蜜也不知道那里去了,外人看着神仙一样的日子,自己却觉得天天泡在黄连里。这样的人家不少呢,大多是大官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穷家的举人进士,父母本来是为了孩子好,谁知道最后却是害了女儿一生。

妞儿还是不理会娘的话,那天,娘给爹爹做了几件衣服,准备让驿站的人转送,她给妞儿说道:“我打算给你爹爹写封信,你要是有什么话,也给爹爹说说吧。”她还非常郑重地给妞儿承诺,“你写好了,封上,和我的放一起就行。娘保准不看。”

妞儿想了半夜,还是忍不住写信了。她不仅写给爹爹,还写给了陈福生,他不收自己的荷包·到底什么意思?

大概过了一个月,回信到了,娘果然信守承诺,问也没问妞儿信的内容·也没问爹爹给她回信说的什么,只有妞儿,对着信,流了一晚的眼泪。

福生说,他从来都当妞儿是他的小妹妹,他只想护在手心里,实在没想过·他的妻子会是这个样。他心目中的妻子,大概和他娘一样,吃苦耐劳,风雨同舟。

福生虽然语句斟酌了再斟酌,妞儿能看出他的小心翼翼,但妞儿还是伤心,她觉得自己很随和,应该很好养·但在福生的眼里,她竟然像个易碎的珍宝玉器,对着她的时候·他呼吸都不敢粗重了。

肯定不可能嫁给陈福生了,她竟然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心里负担,妞儿实在没想到。

过了几天,娘去郑南候家,把妞儿带上。妞儿知道,娘并不爱出门应酬,这都是为了她,她理解母亲的心意,不想看到她不悦,就什么也没说·精心打扮了自己,跟着娘上路。

郑南候家男孩子多,他们各有各的朋友,那天去的年轻男子就多,自然,他娘邀请的女孩子家长也多。

很快·郑南候世子夫人就把大人和孩子分开了:“你们年轻人,坐到我们这些老婆子中间,没得嫌我们东家长西家短的郁闷,都到外面转去吧。我的花园儿可是专门请了江南的画师指点建的,保准你们喜欢。”

妞儿有点不想去,她看到梅小姐和周小姐了。梅小姐对廖七公子的心意,她们几个都知道,廖七公子对梅小姐不感冒,这个也能看出来。

“寰来了?走吧,我带你看姨妈家的花园,我常去的。”她两家是亲戚。

妞儿面对梁玉的热情,无可奈何地跟随。

“这是我表妹任慧。”梁玉身边,走着一个十二三的女子,个子已经够高,就是身量还没长开,细细高高的像竹竿。

任慧对妞儿笑了一下,裣衽为礼,妞儿客气地还礼。

郑南候府的花园,果然景致斐然,移步换景,曲径通幽,妞儿看得很着迷,反正有梁玉带路,她只管跟着仔细品味。

任慧很童心未泯,不停地偷偷看妞儿,待妞儿回头,她又赶紧转开,一路上却不多话,只听见梁玉笑吟吟地说这说那。

妞没注意,她们的去处越来越安静,已经是花园的深处了。

“哎哟!”任慧忽然低声呻吟了一下。

“怎么了?”妞儿和梁玉都很紧张。

“我,我,想如厕。”任慧脸涨的通红。

“我带你去。”梁玉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妞儿,“你在这儿等会,我马上来。”

“我和你们一起去。”

“算了啦,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梁玉推了妞儿一下,带着任慧匆匆离开。

妞儿不敢离开,唯恐梁玉一会儿找不到自己,刚好这里的景色,以静宜人,正是她喜欢的。她找到一个石墩,看着很干净,就把帕子铺在上面,坐了下来。

花枝摇曳,脚步声响,有人过来了。

妞儿好奇地看了一眼,心里直感叹冤家路窄,是周小姐和梅小姐。

“哎呀,这不是陈寰陈小姐吗?”自从过年时,周小姐跟了母亲到处露面,也没定下合适的亲事,见人就成了这幅样子,说话总是酸溜溜的。

“梅小姐,周小姐,真巧呢,你们也来这里了?”妞儿不和周小姐一般见识,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梅姐姐,肯定是人家陈小姐在这里会情郎的,咱们是不是打扰了?”这话虽然是借着开玩笑说出来的,但用心恶毒,是人都能听出来。

“周小姐,我不知道什么情郎不情郎的,大概是我打扰你了吧?”

周小姐脸色连变,撇嘴哂笑:“见过带着女伴会情郎的?我可不像某些人,一个人钻到角落来。”

“随便你怎么说,清者自清。”梁玉不在,妞儿有理说不清,她不屑和这样的人斗嘴,就再也不看周小姐,任由她在那里酸溜溜冷嘲热讽。

周小=姐没了对手,唧唧呱呱说了几血,实在没意思,便住了嘴。

“陈小姐,你在这里欣赏风景吗?”梅小姐没话找话。

“嗯,走到这里,梁玉带任慧如厕,我只好等着她们。”

梅小姐大概想让妞儿离开,就笑着说:“你继续玩赏你的,她们来了,我告诉一声就是了。”她坐下,“我都来了一个多时辰了,脚都走软了呢。”她和妞儿一样,用帕子垫着,坐了下来。

“渴的很,让你的丫鬟给咱们取水去吧?”梅小姐和周小姐经常不带丫鬟,妞儿并不觉得奇怪。

“不行,我已经迷路了,蝴蝶也差不多,她一会儿找不到这里的,渴了,你自己回去歇息一下就是了。”走了一个时辰,想必也该回去了,妞儿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大夫人一再教她,不可让自己置身危险境地,这里只有蝴蝶是她唯一可信赖的,她绝不会支派她走开。

“用一下你的丫鬟,真小气。”周小姐气鼓鼓的。

妞儿给她一个侧面,没接话。一时三人都不吭声,场面尴尬,幸好有风吹过,枝叶摇曳,景观也为之变化,妞儿静静欣赏,并不觉得无聊。

没过多一会儿,梅小姐问妞儿:“你是不是和哪位公子约了这里?”

“没有!”妞儿不悦地抬了一下眼睛,她眼神里警告的意味明显,梅小姐讪讪地住嘴。

“陈小姐,听说廖家向你家提亲了?”梅小姐小心翼翼地问。

“没听娘说。”妞儿皱眉。

“你喜欢廖公子不?”周小姐忽然笑嘻嘻地问,声音还有点大。

妞儿给了她一个脊背,这家伙太放肆了。

“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嘛,人家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没得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周小姐,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你最好闭嘴,没得让人听见,说你长舌妇。”这是妞儿能说出口最狠的话了。

周小姐也了解她,知道她已经愤怒到极点,就继续招惹她:“我长舌妇怎么了?你还不知道在这里等谁哩,让人家廖公子巴巴地求着想娶你,你觉得这样很高兴吗?”

妞儿跟了大夫人,天大的事儿,也不会暴躁愤怒失了理智。她微微皱眉,觉得周小姐句句话都是有所指的,就是让自己说出一个不喜欢不在乎廖七公子的话来。

周小姐见妞儿不说话,继续尖刻地道:“你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喜欢招蜂引蝶,勾引了廖七公子,还在想着别人。”

若不是妞儿比较冷静,“廖七公子爱谁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话,早就冲口而出了。饶是她冷静,“你们来来回回廖七公子,自己稀罕,不要当别人也稀罕。”这样的话也在嘴边。

周小姐说这些话,就是要妞儿说那些话的,妞儿心思一动,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寻常,她不管多讨厌周小姐,这时都闭嘴不说话,多说多错,不说就不会错了。

周小姐唧唧呱呱了半天,碰上妞儿一声不吭,气恼地瞪了她一下,闭嘴不说话了。

“陈小姐,你不喜欢廖公子吧?”梅小姐低声探问。

妞儿皱眉,不悦,不说话。

“陈小姐,你不喜欢他,就说出来啊,不然,别人都当你喜欢招摇呢。”梅小姐似乎好心好意。

其实,妞儿说不出来不喜欢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双黑黑的眼睛,一下子能望到她心里的眼神,让她难忘。纟

正文 第二四九章

梅小姐见妞儿一声不吭,有点着急,她有点祈求地说道:你真的不怕别人说你风流,到处招惹男孩子吗?”

“我怎样招惹男孩子了7是出门次数比人多了?还是打扮出格了?还是在男孩子跟前不自重了?我没有一见俊气潇洒或者豪门公子就抛媚眼吧?我甚至多看他们一下都没有,谁要是非要说我什么闲话,那就是别有用心。”

梅小姐和周小姐没想到妞儿憋了半天,说了一串,句句有理有据,令她们无可辩驳。

梅小姐脸色白了白,不服气地说道:“你自己觉得自己好,别人未必这么认为,反正别人的嘴巴你也管不住。”

“我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哪管别人说什么?”

“可,你不是刚好到了议亲的年龄了吗?这时候传了什么不好的话,耽误了怎么办?”梅小姐语重心长,周小姐佩服地看着她。

“自然有人慧眼识珠,我怕个什么?如果哪个原来打算求娶我的,竟然听信那些个谣言,说明他对我还是不了解,不知道我的好,这样的人家,我就是不嫁也罢,没得过了门,有个风吹草动便怀疑我,还把我委屈死了也没法辩白清楚。”

梅小姐让妞儿驳得无话可说,心里又急又气,她没想到平日里言语很少的陈寰,竟然这样的好口才,而且心里明镜一样清楚,自己下套让她说的话,一句也引不出来,还平白让听到她们说话的人,对她多了一份欣赏。

“呜呜——”梅小姐忽然低声啜泣起来,“寰,咱俩关系一直很好,我当你亲妹妹一样,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她声音低,说话还含糊不注意听,几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妞儿是个挺尊重别人的人,既然有人说话,她自然专心当然听明白了。

“我可怜你?这话从何说起?”她一贯说话声音不高,但吐字很清晰,她不知道不远处有人在听这些话,梅小姐却知道,她恼火地想瞪妞儿一眼,但还得装可怜,把她气得要命:

“你知道我姑母一直赞赏廖七公子7她遗憾自己没女儿,不然,一定要许配给他才是——”

这弯儿拐的,但妞儿还是听明白了。她姑姑陆夫人,是妞儿恩师的,恩师没女儿,但有个视同女儿的侄女,只有她这个侄女嫁给廖七公子才能完成陆夫人的心意。

现在廖家在和陈家议亲,妞儿若是答应这门亲事,便是忘恩负义对不起授业恩师。

梅小姐还在嘤嘤哭泣,妞儿抿嘴一言不发,就算她以前心里惦着陈福生,以为这一世,不嫁他自己便苦不堪言,可接了陈福生的信,反而觉得长出一口气,浑身上下都像松了绑缚,轻松了很多。

她自小叫陈福生哥哥,心里一直把他当了哥哥学堂的那些谣言,她唯恐伤害了他,害怕他娶不到如意的妻子,害怕他被人轻贱。她和陈福生在一起玩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她,现在她大了,觉得能能力照顾他了,可是在这样的事情前,妞儿觉得,只有自己选择嫁给他,才能让她照顾他一次,才能把对他的那些伤害,降到最低,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其实,这些,她以前没有想过,她只是一味地不想让他受到伤害,自然而然就那么想了,陈福生的回信,很理智,看不出一丝痛苦的味道,他竟然还给她说,跟着陈大人,他学到了很多的本事,那个满足和自豪,充满了字里行间。妞儿都能想象出一个聪明自信神采飞扬的朗俊少年,笑吟吟望着自己的模样。

她放下对陈福生的怜悯,马上就不再抗拒母亲安排的相亲,对廖家的提亲,也不觉得烦躁。廖七公子黑黑的眼眸,也时常在眼前浮现。那眼神里的含义,她很明白,也很感动。妞儿对周围的人总是个很体谅,总觉得拒绝廖七公子的心意,是很伤他的心的,她觉得,那么潇洒能干的廖七公子,不应该忍受被自己拒绝的痛苦,他那深邃黑亮的眼眸,应该是快乐的,而不是酸楚而伤感。

梅小姐在这里泪眼蒙蒙,祈求地望着陈寰,她却神游天外,抬眼望着天上的云彩不言不语。梅小姐很生气。陆夫人很懂得教育孩子,但在自己这个没有亲娘的侄女跟前,却出现了失误。关己则乱,陆夫人对侄女,总是多了一份怜悯而衍生的娇纵,让这个表面娴雅文静的女孩,内心却是骄傲自大,好高骛远,嫉妒成性。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求你了这许久,你连话也不肯给我一句吗?你不喜欢廖公子,明明白白说一声便是了,有那么难吗?”梅小姐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即将喷发的边沿,她在用最后的一份理智,硬压制着。

“我没有不喜欢廖公子,你要我说什么?京城里的这些公子哥,我还就是看着他好。”妞儿生气,她其实说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廖七公子,但她今天,就是不想在梅小姐跟前低头。她们两个以前关系很好,梅小姐处处都喜欢压着自己一头,无论作诗还是写字,甚至连妞儿最擅长的画画,她都要说,她小梅胜过陈寰。

妞儿对这些无所谓,你爱说你好,那就好吧。她只是喜欢画画,而不是出风头。自从两人长大,成了大姑娘,妞儿的国色天香,梅小姐是怎样也比不过去了,她曾经攻击妞儿的脸色太白,衬得嘴巴太红,眼眸太黑,妞儿虽然不置可否,但她们走到一起,被称赞的总是陈寰,梅小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占不了上风,便和妞儿疏远了,而且,越来越远。其实,周小姐长相,比梅小姐要好的,但她总是把自己打扮地花里胡哨,和梅小姐走在一起,人们总是会称赞梅小姐娴雅大方,知书达理,让梅小姐的自尊心大为满足。

梅小姐仰着带泪的脸愣住了,她没想到一向含蓄,文静的陈寰说出这样的话。她这次算错了,料定陈小姐一定会说出不喜欢廖七公子的话,没想到啊——

脑子没有思路,刚才压抑的愤怒便不可抑止的爆发出来,梅小姐一把朝妞儿脸上抓去:“你这个狐狸精,你骗人,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廖七公子,你还和我挣,我打死你——”

妞儿看她脸变得这么狰狞,一下子愣住了,但她是谁?陈奎秀的女儿,爹爹有一身高深的武艺,当女儿的自然不可能在这上面一点也不懂。爹爹曾经让她督促过振声练功,那些动作,她要经常给振声示范,是早已经已经渗进骨子里去了的,梅小姐的手,距离她的脸还有几寸时,她便一个仰身躲避开了,还在梅小姐收手时,顺便弹起身子,一掌把她推的往后趔趄了几步。妞儿轻松站起来,蝴蝶也冲过来,挡在小姐的身前。

梅小姐头发都有点散乱,精心梳理的刘海披散到一边,她有点窄高的额头露出来,脸上的秀气就荡然无存,甚至,还有点丑。

“哎,你这是干嘛,打人啦——”周小姐慌乱地跳起来,说活声音既高又尖,传得很远。

妞儿听到有脚步声跑过来,近处的声音,在距离她们不远处停了下来,被密密的花枝遮挡,不知道是谁,远处的声音,却是急促地不停地传来。

“陈小姐是你吗?”是梁玉和任慧,妞儿警告地瞪了梅小姐一眼,伸手把挡道的周小姐扒拉到一边,带着蝴蝶离开,周小姐还不服气,但她远没有妞儿力气大,被推了一个踉跄,等站稳了,妞儿都走出好几步,她可不敢在妞儿跟前造次,刚才妞儿对付梅小姐,她连看也没看清,京城里传言赵大人、苏大人和陈大人武功高强,她不知道听过多少次,陈寰肯定跟她父亲练过,这念头一闪,周小姐看妞儿的眼神,就多了一份害怕。

梁玉看到妞儿不悦地微蹙细眉,心里立刻忐忑起来。她还没见过朋友这个表情的,陈寰很少让心里的想法表现在面庞,今天,肯定是谁把她惹怒了。

梁玉和任慧,都紧张地看了看妞儿身后,那里站的,不是她们以为的人,却是梅小姐和周小姐。梁玉和任慧下意识交换了一个惶恐地眼神,都赶紧跟上妞儿匆匆的脚步。

梁玉带着任慧从郑南王府回到家,没一会儿廖七公子奶娘的女儿小兰就过来了。

“少爷说,你们谁走漏的消息,梅小姐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要不是害怕陈小姐出事,早就走了。”

梁玉便瞪着任慧,任慧皱眉,胆怯地辩解:“不是我。”

两人坐下,皱眉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任慧很恨地道:“说不定是二姨娘的那个女儿,她喜欢交结周小姐那样的人渣。”任慧父亲姨娘多,她在背后从不叫她们姐妹,害怕梁玉分不清。

“下回,我再也不找你了,你家真是麻烦多。”梁玉很看不上这个姑母,窝囊的要死,家里莺莺燕燕一大群,一点体统也没有。

任慧委屈地眼圈发红,过了好一会儿,梁玉拉了拉表妹,任慧的脸色才转过来。

“表小姐,梁小姐,我听哥哥说,少爷今天挺高兴的,是不是,陈小姐理他了?”

“怎么可能——”梁玉冲口而出,有周小姐和梅小姐在,陈寰不可能那样做,肯定这两位说什么,逼得陈寰表态了。

想到这个,梁玉赶紧问道:“你哥没说,廖公子为何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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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零章 大婚

妞儿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传到娘的耳朵。

“廖家为七公子求亲,娘觉得这个孩子挺好的,你伯母也同意,你要是觉得还行,我就答应了。”

妞儿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京城里这些公子,她还真的就只觉得廖公子好,但他喜欢自己吗?他肯像陈福生那样,小心翼翼把她当个宝吗?一想到陈福生觉得和她在一起压力大,妞儿就有点泄气,把她当宝,就不自在,不把她当回事,她又失落,到底怎样好啊,真真难死她了。

“你不愿意,就摇摇头。”妞儿被娘逗得一笑,娘很鬼,她怕自己不肯点头,竟然这么说。

妞儿一动不动,娘就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妞儿专心准备嫁妆。娘还怕她刺绣伤了眼睛,只让她做小件的荷包手帕,到时送人用,嫁妆上的大件,都请的绣铺人来做。

陈长贵的女人以前在绣铺干过,这时候请了来帮忙打理,由她把关,那些绣活儿确实出色的很。

梁玉的亲事也定了,却临时出了事故,被拖了下来,她这天过来,拜访妞儿。

“嘻嘻,做新娘了啊,都不出来见姐妹。”

“英吧,你也跑不了这一天。”妞儿红着脸说到。

“我是给你送礼物的。”

闺蜜来给自己添妆,妞儿很高兴。

梁玉从她的丫头手里,接过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羊脂玉的头面,很是华贵。妞儿怀疑地看着她,女孩子添妆没有出手这么大方的,梁玉的眼神有点闪烁。

“说实话的,这是谁的?”

“廖公子的。你知道他在西部军中啊,驻地就是玉矿有玉工天天顺着河床找,他从那些人手里买来的。说在那边一点也不贵,这个就花了点工费。”

见妞儿还不信,梁玉急了把手举起来:“我发誓,他乳母送来时这么说的。在京城这儿能值七八千两银子,他在那边买玉石才花了一千两,工费一千两。”

妞儿觉得这话可信。

见她神色缓和,梁玉继续说道:“他乳母说,这些石头拿回来,他一直放着还是和你的事儿定下来,才送到你家金玉坊去的,怕多宝阁做的不合你意。”

“这个我不能收。”妞儿小心地把东西收进盒子。

“我求求你,你别推了。他家大规矩多,麻烦也多,这东西要是拿回去,再给你的话就得左请示右禀告的,全家上下都得知道他心里不管多么稀罕你,也不能到处传扬了啊。”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放哪儿呀他不敢传扬,我就敢了啊。”妞儿着急地一脸通红,她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能收,把梁玉急的直转圈。

“给你娘说一声吧,让她帮你遮掩,你家又没有杂七杂八的人,不怕生闲气。”妞儿知道梁玉的意思,她们家里父亲都有姨娘,嫁妆里忽然出来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些姨娘少不得东打听西探询的,一个不好就会露馅儿。

“可是我怎么给娘张口啊。”妞儿愁得紧锁眉头。

梁玉是个豁达的性子,她也知道陈寰内向,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放不开,一时也很为难,两人对着一套晶莹润白的羊脂玉头饰坐着发呆。

“小玉啊,你还是哪儿拿来的,送哪里去吧。”妞儿自己说着,忍不住舒展了眉头,“小玉,你帮我把这个寄放到金玉坊去吧,等我过门再取回来,娘以为那边给的,那边以为这边的东西,不就遮掩过去了?”

“嗯,好好好,还是你聪明。我一会儿就直接去金玉坊,他们那里出来的东西,存放一下没问题。”

“还是找个借口吧,就说咱们在家,不会存放,唯恐弄脏了,这金链子和银链子的地方万一不亮了,就不好看了。”

“嗯,好好,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