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个问题,两个少女又高兴起来,叽叽咕咕说起了别的事儿。梁玉给妞儿添妆的礼物也很贵重,是一套红珊瑚首饰。

“我觉得这个喜庆,也很衬你肤色,喜欢不?”

“喜欢。”

“过几天赵夫人请客,你去不去国师府?”

“不去了,伯母说亲事定下来了,就不能出去走动了。”

梁玉撇嘴:“就你听话。”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有点遗憾地说,“那我也不去了。”

“哎,你去吧,你俩的事情虽然定了,但两家并未真正对外宣称,外人还是不知道的。”妞儿有一次看到赵公子在偷偷看梁玉,梁玉似乎感觉到了,硬是假装没事人一样,微笑簿和人说笑。

“你不去,我怎么好意思去!”妞儿的母亲和赵夫人关系不错,过去就过去,梁玉可以由妞儿带去,她自己去,那还真不好说,那是她将来的夫家啊。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这才散了,梁玉把首饰盒子又带走了。

转眼婚期便至,妞儿那天早早起来,由着喜娘装扮。别的新娘都把脸上了厚粉,嘴唇涂的鲜红,那天的新娘美则美矣,可惜看着就像是画上的,没有真实感,也很呆板。妞儿本来就唇红齿白,娘便要喜娘只给她开了脸。她粉嫩嫩的脸,上了粉反而发灰,喜娘笑:“这还真是却嫌脂粉污颜色,不上粉就不上了。”

娘却用了点胭脂,轻轻打在她两颊,还用眉笔沾了胭脂,在她眼皮上刷了一下。这些娘教过妞儿,她一直没那么弄过。喜娘拍手:“陈夫人,今天可跟你学了一招,这么一下,眼睛变大了,还更是黑亮有神。”

铜镜不是很清楚,模糊中,妞儿觉得娘的本事还真是不错。

带着忐忑,妞儿在娘强忍的泪眼里上了花轿。

廖七公子过来迎亲,他现在已经不黑了,脸也细润了不少,接近蜜色的皮肤,朗眉星目,挺直的鼻梁,有点方正显得坚毅的下巴,穿着红衣,骑在一匹神骏异常的枣红马上,引得沿路的人都驻足观看,把路都堵得过不来行人。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议论:“这新郎倌好俊的人物。”妞儿听见,心里甜甜的。

廖家人多,礼也多,拜堂完了,廖公子留下妞儿,又出去应酬,直到华灯初上,这才又走了进来。

娘专门为妞儿做的头冠,比别人的要轻,但戴的时间这么长,也一样让她觉得不舒服。幸好廖七公子还不是官儿,没有皇上赐予的凤冠,娘说那个很重的。

廖七揭了盖头,和妞儿喝了合卺酒,蝴蝶还准备给妞儿卸妆,廖七公子摆手让喜娘带着她们退下去,蝴蝶细心地把门在外面闭好。

“来,我帮你卸妆。”他眼直直地向妞儿看过来,妞儿的脸轰一下就发烫了,她赶紧垂下眼皮。

廖七公子的手很大,和他欣长的身材一点也不像,但他的手很轻柔、很灵活。妞儿直着脖子,他一点一点轻轻地卸下头冠。

“这个真漂亮!”他拿着头冠,赞叹了一句,看妞儿抬头,紧接着说道,“你更漂亮,戴不戴这个都一样。”看妞儿又羞红了脸,他便轻轻地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引得妞儿身上一阵战栗。

帮她脱下沉重的大服,廖七公子拉着妞儿:“吃点东西吧,你一定饿坏了。”

妞儿的手很软,很小,还滑滑腻腻,廖七的大手觉得都有点抓不住,他用带着茧子的手指,摩挲她的手背,感觉她微微缩了一下,他便又笑。

“来,先喝点汤润一润。”他帮她舀出一小碗,看她喝了,赶紧夹了点菜放在妞儿面前的盘子里。

“你也吃呀。”妞儿被他看得实在不好意思,低声说了一句,这还是第一次给他说话,廖七似乎很受用,身体都舒展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你吃吧,哪个不合胃口,便告诉我。”

菜品都比较清淡,正是妞儿平日喜欢的,她饭量不大,没多一会儿就吃饱了。

“我饱了!”看到他殷切的眼神,妞儿觉得说这话都有点对不起人家,可她真的很饱,实在吃不下了。

“饿了这么久,怎的才吃这么点,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廖七看她吃饭一口才那么点儿,早就有点着急,他虽然出身世家,但家里的男子都从武,平时吃饭并不讲究斯文,要上战场的人啊,那个是要不得

“我真的饱了。”看他还要夹菜,妞儿急得直摇头,“别,吃多了晚上克化不了。”

“哦!”廖七似乎迷上了给她夹菜,觉得看着她一口一口吃掉是很愉悦的事儿,他遗憾地搓搓手,待妞儿用帕子擦了嘴巴,这才拉着她起来,往床边走。

“难怪你的手这么小,吃太少了。”妞儿觉得他这话实在没道理,抿嘴笑了一下,没想到廖七刚好抬头看到她这样,一时呆住了,他费力咽了一口唾沫,好容易移开眼睛:“你用的口脂颜色真好,任慧妹妹找了好久都没买到,她还说再碰上你时,要问问你呢。”

“我没有用口脂。”要给一个大男人说这么私密的话,妞儿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纟

正文 第二五一章

廖七公子抬手,似乎想触摸验证一下,看到妞儿紧张地全身发硬,硬是忍了下来:“累了,休息吧。”他挺恨自己没有勇气的,他很想触摸一下啊,想得发疯。

“嗯!”妞儿声音都发紧了,她娘和伯母,都给她讲新婚夜会发生的事儿,伯母说得隐晦,娘却是从另一个角度讲的,妞儿都不太明白,凭空增加了担心。

廖七公子看出妻子如此,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有这方面经验的,这个社会便是这样,大家户的男孩子结婚前,家里会安排通房的,那个女子如果男的喜欢,便会留下来,不喜欢,家里就想办法处理了。妞儿觉得挺正常的,娘却对这个很不满。

“你渴不?”廖七公子没话找话。

“不!”妞儿很紧张。

“听他们说,新娘子第一天脸上都上了很多粉,还有红红的口脂,那想喝水了怎么办?印到杯子上去了,新郎官还没亲热,杯子抢了先。”这是那些婚后的男人开玩笑说的话,廖七随口说出来,就知道过分了,新娘子的脸都羞成红布了。

“你不用口脂,嘴唇怎么这么红?还有人天生嘴唇粉红色的?”他还是想验证一下,说完这话,也不看对方,大着胆子,伸手在妞儿的嘴唇上捻了一下,润润的饱满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有点失控,他忍不住伸手,放在她的肩上,见她不反对,就大着胆子开始使力。

他觉得她太轻了,还没用劲呢,她已经让他拉过来了。

妞觉得他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脸上,全身著了火一样,又热又软

饶是廖七公子极力忍耐,但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又面对着日夜想念的倾心女子·他最后还是全面崩溃,任由欲/望淹没了自己。不过,他仅仅残留的那点理智,没有让自己太粗暴。

妞儿起身·照娘说的,擦洗了自己的身体,娘不希望她这么快就怀孕,担心她的身体还不成熟。夫君已经疲累地处于意识模糊状态,妞儿站在床边,却对着床上的那张白绫发呆。那上面没有出现预期的红斑。

她想哭,虽然娘说这是有可能·但很少有人遇到,经常,会被人误

廖七终于觉察到妻子的异样:“站那里做什么,不觉得天凉吗?”他伸手抱住她的身体,大概想把她放到床上。

“我…你…”妞儿语无伦次。

“不要说你,叫我夫君。”他坐起来,把她放到腿上。

“夫君,我·我…”

廖七觉察到了她情绪波动,不是害羞。

“怎么了?”他尽量放缓说话的节奏,让自己的声音更温柔。

“我是纯洁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无论是在学堂,还是悄悄在陈家下人中打探,妻子的品行都是没得说,廖七相信那些话。

“可是,我······,娘也说过有这个可能,可是我,我说不清啊,我真的是纯洁的。”

廖听懂了,也看到白绫。妻子初夜没有见红!廖七只觉得血往头上涌。

“我真的是纯洁的·你要是不相信,就休了我吧,呜呜”妞儿忍不住低声啜泣,她可以让人说技不如人,长相不好,那方面怎样容让都无所谓·但事关女子贞操,她可真的不能让人诟病。何况,她真的很纯洁啊,妞儿忍不住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廖七心乱如麻,妻子刚才给他的感觉,的确是处子的。看着她梨花带雨委屈的模样,他也觉得她不是在撒谎,再说,若想骗过自己,也不是没办法,自己不是没注意吗?她这时候悄悄把白绫染红,自己哪里能知道?但她却宁肯选择向他坦诚,廖七以理智判断,她说的是真的,但内心里,他还是模模糊糊的有点不放心。

看到他迟疑,妞儿下了床,去穿衣服。

“你干什么?”廖七急了,他知道她什么意思,解释不清,她宁可忍受人们的白眼回娘家。一想到今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里就想猫抓了一样。

“不要这样,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吗?”他很急。

“公子是京城里这一代出类拔萃的人物,我,我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万一让人诟病,岂不是让你蒙受耻辱?你还是让我走吧,另外娶一个好女子。我耽误了你一年多,对不起了。”尽管她已经下定决心,但心里那份撕裂般的疼痛还是让她说话很不流畅。

“你先不要着忙。”廖七过来,轻轻拦住她,“你就这么回去了,你父母还有伯母怎么办?”

妞儿身体僵硬:全家人都会因为她蒙羞。

“想要遮掩,还不容易?你先不要乱了。”廖七公子这时候的心情,非常复杂,直觉,他还是不想让眼前的女子,承受那个痛苦,无论她到底是不是纯洁。再说,他觉得她一定是纯洁的,他也说不清为何这样想。

妞儿看到廖七公子从柜子里取出一把短匕,走到床边,他取下刀鞘,冷森森的刀锋在烛光下映出寒光,他在自己的食指上划了一下,看着血珠子冒出,这才抹在白绫上。

然后,他收起刀子,放回柜子,走过来,把白绫小心折叠起来,放到一边的塌几上。

妞儿心里涌出感激,就算自己将来回了娘家,有可能伴青灯古佛过一生,但她不会因为这个让人指脊背了。

“三日回门,我就不来了。”她还是觉得待在娘家好。

“说什么呢,我今日骑马迎了你进这个家门,你就是我的妻子,现在的廖七奶奶,将来的廖七夫人。”他脸上表情十分严肃,绝不是一时敷衍。

“也罢,总有一天厌烦了我,那我再回娘家也不迟。毕竟新婚就分开,引起的闲言碎语太多了。”妞儿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公子肯定累了,休息吧。”妞儿捡起他胡乱撇下的衣服,整齐地挂好,房间的凌乱很快就消失了。

“一起睡吧。”廖七公子看着那娇弱的小身影,心中满是怜惜:她遇到这种说不清的事情,肯定比自己更痛苦吧?

“明天,记得叫我夫君,外人跟前,说相公,切记不可叫公子。”他低声嘱咐。

妞儿僵硬甾在床上,她觉得自己肯定会睡不着。身边的人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最后把胳膊伸过来,轻轻拢在她的腰上,还使了使劲,让她和他挨着躺在一起,两人的体温互相渗透,温热的感觉让人慵懒。

听到身边轻轻的鼻息变得深沉,妞儿竟然也在他规律的呼吸中睡着了。

第二天,廖七公子和其他新郎官一样,带着妞儿拜见了家里的长辈,廖家果然像梁玉说的,人很多,但他们的性格大多比较豪爽,待人很热情,妞儿觉得很好相处,初次见面,她对他们的印象很好。

回到新房,妞儿为自己不能成为这样人家的媳妇伤心,她性格沉静,就是有什么事情,也很难从脸上看出来,但她却并不很会装,她的表情,缺乏新娘子该有的欣喜。

廖七公子不顾家里兄弟的嘲笑,在新房陪着妻子。

“听任慧说,你有一套什么棋子,带过来了没有?拿出来咱们玩会儿。”廖七公子顾不得自己的难过,一心想让她开心些。

“哦!”不想让蝴蝶她们看到自己的失态,妞儿没让下人伺候。她站起来,打开摆放在梳妆台上的小箱子,把那套跳棋盒子取出来。

专心致志的玩乐,的确能让她暂时忘却烦恼,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三天里不用去长辈跟前伺候,他们的晚餐都是下人送过来,妞儿和廖七公子相对而坐,他还像昨天一样,小心地为她布菜。

“夫君你也吃吧。”看到他夹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妞儿茫然地对着桌子,不知道自己该为他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桌子上自己不喜欢的,肯定就是他最爱的。

看到妻子为自己夹菜了,廖七公子的心里,涌出一股甜蜜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希望纠缠在心里的不愉快尽早散去。

妞儿原来想着,自己肯定夜不安寝,食不下咽,可一晚一天迅速过去,她的日子并不是这样。

下人进来,收拾了桌面,廖七指着棋盘:“我们再来!”她俩还真的棋逢对手,一下午各有输赢,谁也没有占了上风。

外面的声音,在她俩的对弈中慢慢消失,妞儿的悲哀也一点点地升起来,她俩恩爱的表象,在寂静的夜里,是不需要再装了。

廖七公子想悔棋,妞儿轻轻笑了一下,也不阻止。

“你为何不反对呢?”廖七抬眼看她。

妞儿说不上来,她的心里,对他有份愧疚。

“不必这样,我信你是好的。”他放下棋子,隔着桌子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妞儿的脸立刻涨的通红,他移开椅子走过来,低头看着她,妞儿觉得她能在他炙热的眼神里融化,心里的芥蒂,一下子都忘记了。

廖七公子很轻易地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他喃喃着:“不要为那个莫须有的事情烦恼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这话说完,他似乎也放下了心结,俯下头狂热地亲吻她。T

正文 第二五二章 多磨

第三天回门,妞儿起来,打扮好了,低声给廖七公子说道你若是嫌弃我,下午就不必去接了,我也不会赖这里碍眼。”

“说的什么话。”廖七公子大概还不放心,那天从去到回来,是全程陪伴,除了在陈家,他进不了内院,由丈人和小舅子陪着,在外面聊天下棋。

兴致来了,他们三个还切磋了一下武艺,廖七的动作非常简单实用,振声大感兴趣,拉着他讨教了一个多时辰,还约定他沐休的时候,再去叨扰才作罢。

陈家人质朴真诚,廖七越发相信妞儿是纯洁的。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俩在这上面的的心思也慢慢淡了些,感情日益加深。廖七公子没事的时候,嘴边总是噙着淡淡的笑容,妞儿的脸色也红润润的,一副幸福的新娘子模样。

母亲要去江南,妞儿悄悄流了几回眼泪,虽然在夫家,回一次娘家不容易,但一想到母亲和她相隔了千万里,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不要哭,不是还有我呢?”这天廖七回家,看到妻子眼圈发红,知道她又伤感了,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揉着,“从今以后,我好好待你,让你觉得比在岳母跟前还要欢喜。”他郑重许愿。

“夫君已经很好了。”妞儿见他如此体贴,颇为感动,不好意思地低声说。

没过多久,陈福生回到京城,他一头掉进洪熙皇子的陷阱出不来了。过了年,陈福生竟然放弃参加春闱。

“他是不是你哥哥?”廖七问妞儿,妞儿的心莫名地发紧,心也扑通扑通跳动地厉害。

“不是,她家人和我母亲有些渊源,碰巧和我家同姓。”

“他在船上,碰上洪熙皇子的人了,听信那人蛊惑觉得洪熙是当今身后最好的人选,他一到京城便去拜见洪熙,现在对洪熙言听计从。”

“那怎么办?你能救救他不?”妞儿自己没有意识到,她把廖七的手抓得紧紧的。廖七心里觉得非常不妙-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妞儿低声祈求道:“我小的时候,她母亲伺候我母亲,他也跟着在我家长大,他曾经像个哥哥一样待我。他母亲曾是我娘的丫鬟,母亲小时候,遭遇不幸,若不是他母亲忠心护主母亲说她肯定活不下来,在他母亲出嫁时,母亲就把身契还给她了,但他母亲对我母亲,一直谨守本分,我小的时候,也要他一心一意护着我。两三岁时,母亲随着父亲外出我忽然不见了日日呵护的母亲,拼命大哭,虽有伯母但要不是他日日陪着,还不知怎样的痛苦难当。在我心里,当他亲兄长一样的。夫君,你帮帮他吧。”妞儿只顾自己诉说,没有看廖七的脸色,她没想到,廖七这时候的心,跟掉进醋缸一样酸涩难忍。

妻子竟然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年轻男子情深意重!廖七公子那晚,找了借口睡在书房,辗转了半夜都没睡着。他隐约听过这样的闲话陈家曾经有意招赘这个男孩子为女婿的,后来不知怎么改变了主意。

第二天,他找了借口见了陈福生一面,陈福生没他高,但也差不多,黑黑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双大眼黑亮有神,长方脸,悬胆鼻,微薄的唇,嘴角上翘,尤其是他皮肤白皙,让人看着非常舒爽干净。和他说话时,无论谈吐还是风度,廖七都没有把握能胜得了他,武艺没切磋,听说他曾经跟着陈大人练过,文采,陈福生要比廖七公子强的。

这让廖七的心里更是阴郁,他在书房一住就是一个月,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觉察到了不对劲。

妞儿脸上的红润一下子就消失了,她非常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成婚那个月,她随时准备着:廖七嫌弃她了,送她回家去,她的戒备心,让廖七的温暖一点一点融化了,他真的把她当宝一样呵护,让她幸福地忘记了横亘在她俩中间的芥蒂。

没有得到,就不会为失去痛不可挡。

“小姐,你到底怎样惹恼了七爷?不能这么下去的。”蜻蜓趁蝴蝶不在,在妞儿跟前唠叨,“七爷可是京城里数着的好男人,他是不是看上哪个女子了?不行,你就允了她入门吧。”

“蜻蜓你胡说什么呢。”蝴蝶进来,一把把蜻蜓拉出去了。她拽得太狠,蜻蜓眼泪都疼出来了。

妞儿什么也不说,蝴蝶很着急,但只能默不作声,拿着针线陪着小姐,弄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蝴蝶想劝也无从说起,像蜻蜓那样,胡乱猜测,只能让小姐更加伤心。

“小姐,你和七爷多好的,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说吗?有些心结,解开了就没什么的。”

没有声音。

“小姐,老爷和夫人多聪明,从来没有什么事情难住她们,你怎么不想想●`法,让七爷不这样呢?小姐,你和七爷,真的是天下难找的好夫妻的。”这话还有点效果,妞儿看了蝴蝶一眼,蝴蝶心里还没来得及喜悦,她的目光就转向了窗外。

妞儿知道,这个结不是轻易能解开的。

洪熙很欣赏陈福生,周家夫妇便动心了,她的女儿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婆家,几乎成了周家的心病。

陈福生父母虽然不在京城,但他的伯父和叔父都在,周夫人托了媒婆,上陈家提亲,陈家断然拒绝。洪熙十分不悦,冷淡了陈福生。

“这小子都不知道该朝那个摇尾巴,周家是谁啊?淑贵妃的亲戚,洪熙皇子还不是有淑贵妃的人极力拥趸,这才有眼下的气势?”

“听说,陈福生对陈大人的千金情有独钟,大概私定终身了呢。陈大千金背信弃义,攀了高枝,陈福生大概会为她终身不娶呢。”

“胡说八道!陈大人的千金怎会看上他?一个穷小子。”

“他长得好,文采也好。遍京城这么大的男子,恐怕寻不出第二个能比过陈福生的来了。”

廖七公子听见这些谣言,心如刀割,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从半下午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来。

“洗漱了,喝点和胃的汤,我们该给父母请安了。”清晨,廖七还因为头疼,在床上皱眉辗转,身边穿来妞儿温柔的声音,他心里实在厌烦的书房的寂寞,在沉醉中,下意识便选了回他们的住室,回到有个温柔的身影的地方。

廖家早上,都要练武,就不像其他家族一样,天天请安。但每个月的月初和月半,还是要有一次的。

见赓七不动弹:“头疼是不是?我帮你揉揉。”

妞儿的手很软,廖七想起“柔若无骨”四个字,的确如此,她也很会揉捏,他觉得舒服多了。顺从地由她拉着起来,帮他洗漱好了,由着那双小手,温柔地帮他穿戴打理好。

蜻蜓端来汤药,廖七也温顺地喝下,夫妻俩一前一后,相随着去了廖家大院的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