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出息·杀猪蔫用牛刀!”

杨管家话音未落,便被结实地摔倒在地,安心一脚踩着他的胸口:“你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我立刻送你见阎王。信不信?”

杨管家在官城,大概还没碰上过这么硬的碴口,不仅摔得七荤八素,还让人这么指着鼻子很训,顿时脸颊紫涨:“放开我。”

他狼狈地爬起来:“等会见了鲁大人,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行,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赶紧把你那主子叫来吧?我看你狗仗人势是什么模样。”安心的话·引起周围几个的哄笑。

“粑他们带到鲁大人的衙门!”杨管家命令刘巡司。

刘巡司胸部一挺,刚转脸看过来,安心阴冷的目光让他的底气顿失,他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到:“我恐怕不行!”

那杨管家看了看,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是强人所难了·这几个的气势,不弱于他的主子。

“你们是什么人?”

“滚,找你主子来,你什么身份?还不配问我们!”

有些人就是这样,若是尊重了他,他便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趾气高扬不可一世,安心这么折辱于他,他反而不敢反抗,连一句撑场面的狠话都没说,又钻进马车里很快走掉了。

见杨管家也镇不住他们,刘巡守的态度完全变了,他哈了一下腰:“各位请进!”

振声一抬脚,梁明立刻钻到前面,他很快在里面巡视了一下,这才站在门口,躬身迎接,刘巡守见这阵势,心里更是胆怯,说话也更客气。

东城司衙门,也就一个像样的大堂是处理公事的地方,两边的偏厅只能算个过道,振声见没地方去,只好坐在大堂,不过,他并没坐在衙门主官的位置上。

刘巡守也不敢往那里坐,站在刚进门的地方擦冷汗,见身后进来的衙役一个个傻傻地愣着,气恼地骂了一句,嘱咐道:“赶紧给大人泡茶去!”

过了半时辰,鲁文斌才姗姗来迟,一看陈振声对他理也不理,马上很不高兴,他好歹还有几分理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黑着脸问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安心把腰牌亮了一下:“鲁大人,你违抗朝廷禁令,私开赌场敛财,是不是领罚来了?”

他一指刘巡守:“罪犯已带到,你还不升堂理事,难道要田大人打你二十军棍才高兴?”

“哪个敢审我!”鲁文斌的话还未落音,就听见大堂外传来洪亮的一声:

“我来试试!”进来的,安心他们不认识,陈振声却不陌生,田宇宽。

他看到陈振声先是一愣:“是你?”脸色变幻了一下,才跪地行礼:“参加驸马爷!”

“起来起来,我搅了你的安宁,理当给你赔罪才是。”陈振声很不好意思。

“卑职将将上任,很多事情还没有理顺,让驸马爷看笑话了。”田宇宽脸色很不好看。

“我今天是闹事的嫌犯,你还是处理公务吧。”振声对他抱拳。

田宇宽也不含糊,回了一个揖:“如此,得罪了!”他径自走到画着青天碧海的屏风前面,在主官的位置坐下,忽然一拍惊堂木:“升堂!”

跟着刘巡守的衙役,一时震惊得脚步慌乱,有些人甚至是踉跄着跑到位置,拿着水火棍捣着地面:“威武一—”

看到陈振声一脸严肃地站在堂前,田宇宽心里略为舒服了些,他指着振声刚才坐的椅子:“陈大人请坐!”

安心讲了事情的经过,只把馨儿那部分略去不提,刘巡守在田宇宽威严的目光下,也不敢有所隐瞒,结结巴巴说出鲁文斌让他帮忙维护赌场的事儿,沈良玉才逃过来不久,回答事情的都是刚才抓住的老头,鲁文斌在这么多人证面前,也无法抵赖,但他自恃有家族维护,便梗着脖子,死后不肯再供词上画押。

“摘了他的顶戴,扒下官服,给我拖下去打,什么时候他画押,什么时候停下来!”

鲁文斌没想到田宇宽竟然敢这么对付他,他气恼地用手指着:“你敢!”

“先把他的两个指头掰折了再说!”竹签落地,衙役便涌了上去,不要说打板子,两个指头还不知掰折了没,鲁文斌便杀猪一样地叫起来:“田宇宽你等着,我表哥有你好看的!”

田宇宽黑着脸不说话,衙役拖着鲁文斌下去,没听见板子声音,却有衙役大喊着跑过来:“大人,罪人愿意画押!”

田宇宽拿着供状,一拍惊堂木:“鲁文斌罪恶累累,今天才只是其中一桩,先暂且收监,等收集其全部罪行,再行审判,退堂——”

振声见事情已了,抬手行礼,没想到田宇宽先说话:“陈大人请!”

“田大人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衙门,陈振声还未出声告辞,田宇宽先说话了:“来了这么久,竟然不吭不哈,杨威一个奴才都比我强吗?”

“我们纯粹游玩,不想惊扰地方,今天也是不得已。”见振声的确有点不好意思,田宇宽口气才好了一些:“找个地方吃饭去?”

“哦,改天吧,我还不知道公主在哪儿呢,刚才太乱。”

田宇宽脸色骤变:“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有妥贴的人护着呢。”

“那,就此别过,我后天沐休,在家设宴,等你们过来,你不要说找不到我的后衙。”

“行,届时一定会去叨扰。”

田宇宽和陈振声也是小时候玩过,现在他用老朋友的口气说话,也有拉近两人关系的意思,见对方没有嫌弃,还对他挺尊重,心里一高兴,他又抱了抱拳,送振声上了租来的马车,这才转身接过手下递来的马缰,翻身而去。

安心去找了田宇宽之后,便去茶楼见徐常,和他一起护送公主回客栈。

馨儿十分牵挂振声,同时也很是内疚,觉得都是自己惹的祸。振声回到客栈,先梳洗了一通,这才准备吃饭,他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回家都没怎么说话,让馨儿更是难受。

晚上,振声很认真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写出来报给皇上,他在信末,非常难过地说,不来不想打扰地方,不想让人觉得他仗势欺人,给皇上添麻烦,但事情逼到这份上,他不得不为馨儿着想,不得不动用地方。他还很隐晦地给皇上说,有人竟然假借皇亲国戚的威风,横行地方,实在是大秦安危的祸害,他恳请皇上应该多加注意。

馨儿在房间等驸马和她休息,没想到云霞来了:“公主,驸马在书房,我看一时来不了,你还是先睡吧。”纟

正文 第十二章 有凤来仪

“哦,没事,我还不累,再等会儿。”馨儿假装无所谓地摆弄着棋子,自己和自己下棋玩。云霞给馨儿重新换了茶,又在她旁边放了她爱吃的小点心,这才悄悄退出。

馨儿哪有心思下棋,她的眼睛不停地飘向沙漏,可惜,那沙漏就像堵住了一样,好久也没下去多少。等人的时间是最漫长的,馨儿觉得度日如年,好几次都想起来去书房看看,驸马到底在做什么。

彩霞进来了,悄悄替馨儿换掉凉茶,见馨儿抬头,小心地说道:“安心说,驸马在写奏章,好像很难写的样子,写写改改,费了好几张纸了呢,一会儿肯定还得誊写,一时是过不来的,公主先歇了吧。”

“你们先下去吧,我再等会儿。”馨儿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委屈,以前,自己不管出什么错儿,驸马都能原谅的,这一阵儿,动不动就不理她,还是嫌弃她了。想起云霓娇嫩的模样,馨儿的心里更是酸涩地难受,她恨恨地揉搓着帕子,心里埋怨着:喜欢就喜欢吧,我把人都给你弄来了,你还矫情,又把人放了,害我白花钱不算,你还更是来劲了,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嘛。

那丝帕似乎便是陈振声,馨儿又揉又搓,纠结了半天。心思便又转到今天自己强自去赌场的事儿上。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任性了。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怎地竟会迷上赌博呢?惹了驸马生气,自己还不占理,不管谁知道这事儿,都会说我不好,唉,皇兄知道,肯定会骂我吧?”她忍不住嘟囔,一想对自己很宽容的公公和婆婆,馨儿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幸好没有和公婆在一起·这让他们知道了,还不羞死人啦。

自怨自艾了半天,更漏真的过了一个时辰,可惜·驸马还是没影儿,云霞小心地进来,探询地看着主子,见馨儿抬头看她,赶紧说道:“安心说驸马开始誊写了,若是顺利,再一刻多钟。”

“哪有那么快啊·驸马的字写得好,皇兄要他每天写,无非就是想要欣赏欣赏,驸马也知道这个,每次写字最是精心,半个时辰能写完就是好的。”毕竟有了等待的目标,馨儿来了精神,指着对面的椅子:“和我下一盘。”

云霞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她明白陪着下棋能让公主不那么心焦,便温顺地坐了下来。

这下时间过得略快些,云霞尽力和公主对抗·竟然熬了半个时辰,可是驸马还没过来。

“不等了,伺候我休息。”馨儿说话的尾音,都有点哭腔,她也说不清为何这么委屈。

云霞小心地把馨儿的头发打开,轻轻梳理,直到馨儿觉得舒服了,这才松松挽起,又帮她换了宽松舒适的衣服,伺候她躺下。

屋外传来脚步声·很轻,房门被推开了,看到馨儿睁着大眼,振声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说过不要等我的,你不累吗?”

“没事呀,我不累的。”馨儿赶紧温柔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多疑了,驸马这不是好好的?

馨儿让云霞退出,起来帮驸马梳洗,又换了衣服,这才一起躺下。

“田宇宽让咱们后天去他家呢,明天咱们在街上转转,看买什么礼物去比较合适,早点歇了。”

“嗯!”馨儿此时心里很满足,刚闭上眼,便打了个哈欠,神智就迷糊了。

晚上睡得晚了,早上便起不来,馨儿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这才让彩霞梳洗。

振声已经在院子里打了一通拳回来,他拿了要穿的衣服出去,大概想要安心帮他擦洗再穿吧,天气不那么热了,但这里的气候还是潮湿,他打拳肯定会出很多汗的。

吃早饭时,馨儿把伺候的人支开,很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驸马,我再也不赌了,你原谅我吧。”

“嗯,原谅,我的馨儿最是明白道理,我就知道不会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的。”

“那你还生我气,哼!”馨儿撅嘴撒娇。

“我那是担心你!”振声强调。

看他真的拧起眉么,一脸忧心,馨儿赶紧伸手轻轻怕了怕他的手背:“我再也不去那里了,你不要担心好不好?”

“嗯!”振声还给馨儿一个笑脸,“咱们在这里再玩几天,就继续往南走,那边的风光更好呢。”

“真的?好啊!”现在振声说什么馨儿都觉得好,两人吃过饭,馨儿换了男装,准备去逛街,虽然蜀中的街道上也有很多女子悠然地走来走去,振声还是觉得馨儿穿男装更安全。

馨儿现在,觉得驸马的任何决定,都是非常有道理,她总是很高兴地听从他。

刚吃过饭,他们不想立刻坐马车,便携手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街上,这里不是城中心,离很远才有一两个铺子,也就卖些油盐酱醋和杂货,生意都比较清淡,街道没有多少人。

听到鞋子踩在石板上发出轻轻地怕怕声,静谧温馨的场景,让馨儿心里涌出一股安心甜蜜的感觉,她刚扭头对身边的丈夫微笑,忽然看到旁边大树下的石凳上,放着一个襁褓。

“看,谁家的小孩子?”

“哇——”似乎是对馨儿问话的回答,那孩子大哭起来。

偏巧跟前也没有人家,几个人围过去,谁也不会带孩子,大家互相看着,一时无措。

“看,有封信。”

安心眼尖,伸手把信抽出来,递给陈振声。

“念!”

“生于贫家,糊口艰难,期望有缘人,和她成一家。丙辰年八月十二子时中”

“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到一个月大呢。”今天云霞和彩霞也跟着,她俩在小声地嘀咕,虽然不会抱孩子,但女人对孩子总有一种天生的亲近,云霞先伸手,抱着孩子哄起来,无奈这孩子越哭越大声。

“大概是饿了。”振声猜测,“安心,你到街上看看,哪里能雇个奶娘。”

“是!”安心跑了,这几个也忘了上街采买的事儿,对着孩子七嘴八舌。

“我们回去吧,孩子太小,天气有风呢,在外面时间长了,吹着了。”彩霞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拥护,馨儿带头,一群人又折了回

客栈的掌柜被唤了过来,云彩求他叫来掌柜娘子,帮孩子清理干净,又喂了些米粥上面的汤,小家伙-不哭了,转动着大眼四下瞧着。

“哎呀,好狠心的娘啊,这么漂亮的囡囡,竟然不要了。”掌柜娘子抱着孩子,感慨地说道。

“这孩子还漂亮?”云霞看着那红脸蛋,有点奇怪地说。

“哎呀,不懂了吧,这会儿红皮肤,长大才白净,这可是很白很白的一个妹子呢。”

“瞧她眼睛多大,黑黑的跟个桂圆仁儿一样,像不像大姐?”振声问馨儿,两人对着小婴儿看了半天,越看越像。

“是不是老天送给我们的?侄女像家姑啊。”馨儿附在振声耳边低声说。

或许是馨儿想要个孩子的心思太重,或许两人都觉得这是缘分,振声也觉得这是老天的意思,下午,安心竟然真的找来了一个奶娘,馨儿这才和振声上街给田宇宽买礼物,他们没什么心思,也就匆匆来去,回来便守着那小孩子。

奶娘崔氏,说一口此地话,比划着才能和馨儿沟通,就这,到了晚上,馨儿还是学会了抱孩子,还给振声讲了好些怎么养孩子的知识,把振声惊讶的不行。

接下来几天,馨儿不管是去田宇宽那里做客,还是和振声一起出去游玩,都显得心不在焉,她不是担心小孩子在家奶娘照顾不到,就是担心万一需要什么,奶娘不敢说,让孩子不舒服了,最后,她干脆给振声摊牌:

“我不想逛了,咱们回吧。”看到振声扬起眉毛看她,馨儿撅着嘴,“咱们出去玩耍,幺妹子在家我不放心。”

“那我们今天就不出去了。你也别幺妹子幺妹子的叫了,咱们好好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好好好,我也是这意思。”

两人把形容女子美好的词语,写了一大页,每个都还觉得不够好,最后,云霞、安心、徐常等等都加入讨论,争了一上午,还是没结果。

“公主,我觉得还是跟姑奶奶一样,叫个招娣呀什么的,你们两人儿女成群,将来幺妹子也有伴儿啊,不然,没人陪着玩儿,长大也不能像三爷和姑奶奶这样,对驸马关心体贴。”彩霞家里就姊妹一大堆,她觉得还是姊妹多了好。

馨儿也觉得这好,可是她挑不出合适的名字,大姑子已经叫“唤弟”了,她的孩子,不能出现这样的谐音,这可怎么办?

“公主,叫她先锋吧,你的孩子,她第一个打先锋,后面弟弟妹妹都跟着来了。”也就是徐常能想到这样的名字,所有的人都对着他“嘘!”

“我就觉得这个好,你们别嘘我,有本事自己想个好的!”

“叫仙凤,她就像天上的凤凰飞到我和驸马的身边,来给我们做女儿。”馨儿这么说,徐常第一个赞同,振声也同意:“嗯,先凤,第一只凤,以后还有好多。”

“好好好,驸马说得好,就是先凤,然后第二第三只小凤凰就会来到府上,公主驸马儿女成群。”

事情定下了,大家这才发现肚子饿的咕咕叫,厨师那边饭早就好了,他站在厨房门口,都张望半天了。纟

正文 第十三章 小心翼翼

振声坚持带着孩子继续游玩。

“我们再在外面住几个月,等回去了,没人能看出你不是孕妇,先凤在我们跟前长大,就没人敢说什么。”

“这样好是好,可她这么小,怎能受得了这一路风尘,来回的奔波?”

“不然,让奶娘带着她住这里,我们玩回来接了她走就是。”

“不行,这个不行,奶娘不尽力怎么办?”

“那我去找个院子,咱们租住下来,到明年开春再回去好不好?咱们这时候回去,到家已经是天寒地冻,孩子觏要忍受一路风尘,又要适应咱们那里的冰天雪地,我看这样不好。”

馨儿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答应振声的提议。

安心、徐常又是牙行又是在街上到处搜寻,最后终于看上一个。官城气候潮湿,这里建的房子,都是竹子做的两层楼,人住二层,一楼做储蓄等,这是个有两个天井的套在一起的院子,刚好驸马夫妇住内院,他们住外院。

“公主,这是一个北方过来的大商人建的,格局就有了京城的味道,又是南边的竹楼,既舒适又合理,租金要的也不贵。我给主人说好了,你和驸马爷下午去看看。”

振声和馨儿租好房子住下来,回请田宇宽夫妇。

田家虽然比不得赵家廖家,他们祖上是赵家的家将,但田昆仑在西疆立功之后,从镇守一方的将军做起,最后升到都督,在致仕前的最后两年,皇上特地恩典他进京辅佐,也算是官居一品的阁臣了,田宇宽,和陈振声在一起,就没有卑谦之感,再加上家里世代习武·武人的直爽和豪气,让他和振声之间很快便相处融洽。

田夫人见馨儿,还是很紧张的,毕竟·这可是皇上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外界又传先皇对这个女儿,比儿子还要喜爱,她的内心,觉得馨公主必是一副骄傲不可一世的姿态。没想到馨公主对人挺和气的,尤其她爽朗明快的性格,让田夫人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立刻安宁平和起来。

田宇宽和陈振声差不多大,已经有三个孩子。馨儿没有孩子,京城的官宦人家多知道,田夫人也没敢带孩子过来,没想到馨儿房间一股小孩子的奶味儿。不知道是看出田夫人的疑惑,还是馨儿亟不可待想让人看到她的宝贝先凤,她招手让奶娘把孩子抱过来。

“刚出满月。”

“哎呀公主,你也不说一声·我怎么也要找人好好替你调养,你初来乍到,不适合南国气候·身体可要保养好呢。”田夫人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她嘴上一边说,一边从奶娘怀里抱过孩子。

“哎吆天呀,我见过廖七夫人几次,这和她姑姑真像。”她仔细端详孩子,“公主,孩子眼睛鼻子那儿那儿都像姑姑,就是这眉毛像你,有股子英姿飒爽的味道。”田夫人并不是有意巴结,这的确是她自己的观察·但这话让公主心里非常舒坦,她对这个田夫人顿时有种知音的感觉,心里很自然地愿意和她亲近。

刚出满月的孩子,也就玩一会儿,便又睡了,田夫人把孩子交给奶娘·让她喂奶,嘴里还是称赞不已。她很会做人,知道这时候说关于孩子的话题,就是最好的和公主相处的方式,果然,馨儿开始向她讨教带孩子的经验,两个女人嘀咕到分别时,还有点意犹未尽。

约好了过几天再来拜访,田夫人告辞离去,馨儿现在一心扑在抚养先凤的事情上,喜欢赌博的那个心思,早丢到爪哇国去了。

振声把收养先凤的过程,写信告诉了皇上,并且还恳请保密,皇上接到信件,苦笑不得,妹妹没有孩子,可以从家族里过继一个,这不明不白抱养一个,连族谱都不好上,更别说皇上给封诰了,他不好说什么,毕竟妹妹没孩子,现在这么喜欢捡来的这个,他还能怎么办?既不封也不说不认,就先这么搁下了。

馨儿和振声,对皇上的态度没有多想,一心一意照顾小先凤。

有田夫人指导,馨儿的育儿经越念越好,转眼就是过年,先凤已经过了百日,小闺女让馨儿照顾的白白胖胖,身子骨也很结实,经常一个人在床上骨碌骨碌滚来滚去地玩儿,不哭也不闹。田夫人最小的儿子比先凤大三岁,她也极喜欢先凤,好几次都有结个儿女亲家的意思,但又怕被人诟病是攀附权贵,话顶到唇边,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