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苏想的是,如果滔天做为第五魄,已经离开光头的壳子。另找到夺舍的寄身,那么景唤无论如何也不该去玄冥。但光头偏偏去了,而且据传言来看,滔天的第五魄确实已经离体,怎么…

“你忘了情劫,情劫不破,永世沉沦,这比滔天占着中枢第五魄还要糟糕。”流光叹口气,现在要紧的是找回光头遗失的那一魄,如果能找到,至少光头的状况会好一些,于是流光告诉浮苏该去找光头的第五魄。

“找是要找,但是,那丢失的一魄会在哪里?且,以天宸之能,谁敢抽走他这一魄,将滔天的一魄夹塞进来。滔天再厉害,也没有这样的能耐,这一点你清楚,我也清楚。”这些个问题,浮苏也以圆山易数推演过,一丝一毫线索都找不到。

一时间,流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而且流光思来想去,敢这么干的都只有一个,它那作死宗师级的前主人李道宗:“还…还能是谁,留下的十九洲大阵是个渣,还砸出个烂摊子来,前主人就是个怎么爬都不好爬出来的坑货。”

要是苍诘在,苍诘必定可以推荐得到,苍诘不在,凭浮苏难得很。不过乘云宗不乏演卦极出色的,比如天机真人就十分擅长演算天机。浮苏便到天机真人殿阁中拜访,天机真人听她的来意后,道:“倒也不难,但差两样材料,景唤禅师的血以及头发,有血和头发,那一魄就不难推演。不过你要演算是谁做的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答案为好,不管是谁,不是你现在能惹得起的。”

浮苏点头受教,却不得不想怎么将光头的头发和血取来,还是流光给她出主意:“用真如的也一样,真如完全来自你和光头,用真如的也能演算到。”

闻言,浮苏便问天机真人,天机真人点点头说:“也可,若只推演中枢下落,有真如的血和头发足可推演得到。你若要测天机,那便只有取本人的来。”

仔细想想,浮苏觉得,天机什么的,以后天宸归位自然一清二楚,就不要特意跑到玄冥去。浮苏现在不太敢见光头,生怕看到的光头比以前滔天占据中枢时还要疯魔:“是,弟子明白,那便只推演中枢下落,不测天机。”

“这就对了,天机最不能测,太损气运。”

因要等真如出关,浮苏便闲下来,路过主峰时,浮苏忽然想起阿凉来,便在主峰降下,去找那司职的师兄问阿凉的事。那司职的师兄见到浮苏来问,便翻了翻册子道:“浮苏师妹,人已然送到天衍峰去了,苏凉已通过三关,正式成为入门弟子。你若是先去问过宗正师兄,想必便已知道此事,我记得那孩子,心性弥坚,资质虽寻常,但这份心性足可弥补些许不足。”

浮苏点点头,她对阿凉也是这种感觉,知道自己带回宗门的人顺利成为内门弟子,浮苏也倍感高兴:“那多谢师兄,我闭关半年有余,忘记交待此事,多亏师兄周全。”

司职的师兄笑呵呵地摆摆手,道:“浮苏师妹可骒要开山收弟子,若是,主峰应该给浮苏师妹备好一应开支和用度,师妹看可以报上去?”

现在都是渡劫期了,渡劫到飞升,少则几百年,多则几千年,确实该开山授徒了,再不收几个徒弟。自己学的一身剑意还真没个传手的:“那便劳烦师兄报上去,我如今也该潜心为师门好好教导弟子了。”

乘云宗从来没有广开大门收弟子的传统,向来是看上遇上便带回来。宗主峰主带回来可不经考核,余下弟子带回来的都要过三关。所以浮苏这里报上去。宗门便会给她先准备好一应所需,只待弟子充盈门庭既可。

回天衍峰主峰找到宗正,他正在殿阁中与一众小弟子教授基础修法,浮苏在旁边瞧了瞧,这都过了半年,有宗正在肯定是好吃好喝养着,阿凉却还是那么黑瘦黑瘦的样子。不过头发长得黑亮了许多。人也灵活很多,宗正教弟子与上元真人教弟子无异,一干小弟子相当友爱,且内门原本就比外门少些竟。资源分配得相当均匀,除非是真传弟子,才会高上一大截。

在一旁静静坐下,等宗正授完课,浮苏才冲忽然看到她。捂着嘴满脸惊讶的阿凉露出笑意。宗正见状,让小弟子们自行交流,然后便与浮苏说道:“浮苏师妹,你不仅是个甩手的娘,还是个甩手的师傅。阿凉,还不快去给你师傅磕头。”

乘云宗没什么收徒大典,也没什么大仪式,这群人就从来不讲究这些。阿凉听了宗正的话,赶紧走到浮苏面前拜倒,脆生生地喊道:“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听得阿凉说话利索,面目开朗,说话都娇脆许多,浮苏更觉开怀,摸摸阿凉的脑袋道:“好,大道求索,非一朝一夕,惟持之以恒,方有始终,努力。”

“是,师傅。”

扶起阿凉来,浮苏让她一边先玩去,她还有话要跟宗正说。却见阿凉起身便被一群小弟子拽了去,这个惊讶地说“阿凉,你好厉害,原来秦师叔是你师傅噢,以前你都不说”,那个羡慕极了“阿凉阿凉,听说秦师叔剑意很厉害很厉害的”。一群小弟子,除却羡慕意外与高兴之外,并无妒忌掐尖的言语,浮苏看向宗正,起身便是一个大礼:“多谢宗正师兄。”

“这话够傻的,赶紧坐下。”宗正眉梢眼角尽是笑意,看着那群小弟子,心中也满足至极。比起大道长生,宗正更喜欢教导一众弟子,看着他们成长,看着他们一步步向大道攀爬,每每都令宗正觉得,这比自己有进益更能开怀。

“该谢,我们几个都对天衍峰的事都不上心,只沉渊师兄能助宗正师兄一二,可沉渊师兄又醉心修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事务都要师兄操劳。看到他们,总会想到当年师傅领我进门,宗正师兄给我拿大桃子的情形,那时候饿极了,刚要接就被沉渊师兄给晃了眼,然后就饿晕过去。”浮苏想起来,笑得不可自抑,却是不免眼酸,她也到回忆起过去来就笑中带泪的年纪了。

“你当年进门,不比阿凉好多少,瘦瘦小小的一个,饿得走路都发飘。我正掏出个朱桃要吃,你进来就拿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我,那时我哪还好意思咬下去。不过那桃子,你到底没吃到,被沉渊给好看晕了嘛。”宗正也是一阵大笑,一干小弟子不明所以,在一旁跟着笑起来,一时间殿阁中满是笑声。

浮苏在人群人扫一眼,上元真人的下世也在,不过没跟小弟子们一块笑闹,而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宗门修法典籍。

人生,其实一直是圆的,仿佛一切又回到最初让人欢喜的时候。这样,真好。

因有这欢笑,才有勇气再启征途。

 

第一九四章 大能都是神经病

有了徒弟就要开始学会做师傅,就像有了儿子要学会当妈一样,虽说真如没有给浮苏太多机会去学着当妈,不过在因为阿凉,浮苏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学会怎么当人师傅。

结果,真如看过浮苏怎么教阿凉,又怎么照顾阿凉后,果断插手接过来。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可怜小丫头真的不能再给阿娘折腾下去,要好好养一养,像阿娘那种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二级残废,外公在上,还是让他来吧。

真如真的不是时刻发散着爱心的人,不过是为浮苏罢了,这是浮苏收下的开山大弟子,怎么也不能教废,教废了浮苏以后脸往哪里摆。幸好真如还有淳一可以商量着怎么做,淳一这样的世家孩子,照顾体贴起人来绝对是一把好手。于是最后,浮苏颇为忧伤地承认,自己真的是个二级残废,照顾儿子不成,教徒弟不成,除却走了点狗屎运,当真一无是处啊!

“师姐,人有所长,有所短,你别总叹气。”淳一看着浮苏在一边叹来叹去,头开始隐隐作疼,他家师姐按师姐自己的话来说——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没事,让阿娘叹完就好,阿娘向来是一时一时的。”要不怎么说血脉相亲呢,真如多了解他亲妈呀。

扫向师弟和儿子,浮苏觉得她在做人做事方面,大概永远要这么残下去。于是想想,浮苏决定去干另一件她还算擅长的事:“我去玄冥一趟。”

真如看向浮苏,摇头道:“不合适,阿娘,你现在都不知道那里局势如何,就算陌尘师叔在,如今的玄冥也早不是外公在的那时候。”

“师姐,去可以。带上我们一起,还要喊上青冥和三师弟。”淳一觉得让浮苏待在乘云宗不是很现实,他这位师姐。除却闭关就没有安安静静待着的时候。这缘于,他的师姐。有一颗不怎么安稳的心呐。

大家一起去的话,应该没问题,真如想想没再拒绝。浮苏想想,也觉得不是什么很要紧,于是点头答应:“行,那我们就一起去。”

至于阿凉,当然是一起去。浮苏可不想再重现真如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一闭关,把儿子成长的时光通通都给错过。她想要看着阿凉成长,看着阿凉从小干柴。变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战…呃,剑修。

三人商定好,捎上阿凉和宗正打一声招呼便去天原,林壑和祝安安、青冥老祖都一直在天原待着。叫浮苏意外的是,林壑与祝安安居然已经成就好事。这事还是林壑上辈子的死仇青冥老祖撮合成的。真是世界变化太快,猫管老鼠喊亲妈。

“小祖宗要去玄冥呐,多大点事,有什么能去不能去的。老祖宗当年的旧部依然都在,谁敢打小祖宗的主意。嫌命长不成。”青冥老祖对苍诘的信心向来无比强大,且苍诘的旧部虽多已归逆世管辖,但依然自成体系,逆世对此也并不阻挠。其实,好基友的旧部抱团,对逆世来说不是什么太坏的事。

逆世是从苍诘手里接过大权,苍诘旧部对逆世也不抱什么成见,这样一来反而相处得不错。如今,苍诘的旧部都挺疯的,因多是人身修魔功,都狂热地想要成圣呢,哪里会对逆世的权威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到玄冥时,浮苏还是感觉到不对劲,原本苍诘的地盘依然还是那么清静,但到逆世那里去找安陌尘时,众人都发现情况似乎很糟糕。青冥老祖有些糊涂,拉过安陌尘来问:“安小哥,玄冥出什么事了?”

只见安陌尘看一眼众人,最后眼神落在浮苏身上,苦笑道:“师姐,是景唤禅师。”

浮苏一听,脑子里就只剩下了“我靠,这光头又做了什么造孽的事”的感觉,她琢磨着光头在玄冥肯定搞得很天翻地覆:“光头做了什么,以至于整个玄冥的气氛都不对,逆世这边好像很紧张呐,魔修也少了很多。”

“这就得说到景唤禅师,景唤禅师一入玄冥,便将滔天旧部给网罗去,然后开始宣扬‘入圣言论’,把个玄冥搞得乌烟瘴气。若是真正的‘入圣言论’也就罢,偏偏那是假的,却哄得不少魔修上当。景唤禅师是利用了师傅入圣的先例,越来越多的魔修投归到景唤禅师旗下,逆世这边的魔修也被哄去不少。”安陌尘说着都头疼,原本逆世防备的是滔天,哪想滔天不知道哪里去了,再来玄冥的竟是景唤禅师,还是个入魔的景唤禅师,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竟渐渐有把整个玄冥都掌握在手中的势头。

比起魔修来,人类果然是要恐怖复杂一万倍,虽然安陌尘也是人类,但他也觉得有时候人性要比魔性复杂难懂得多。

“这是在玄冥搞异端邪说啊,逆世现在岂不是恨他恨得要死。”浮苏有些哭笑不得,莫明想起现代的邪|教一说来,现在的光头活脱脱就是个异|教首领呐。

“那是自然,恨不得景唤禅师去死,可却又忌惮禅师。师姐是不知道,现在景唤禅师在玄冥的能量有多大,禅师才来不足两个月,便笼络去玄冥三成势力。师傅旧部知道禅师的身份,哪会去动师傅外孙的生父,这样一来玄冥已成三分之势,禅师已得四分,师傅旧部占两分,逆世亦得四分。”安陌尘有时候觉得,自己跟景唤一比,那简直天上地下。他在玄冥有年头,论什么都不如景唤的区区两个月。

浮苏不由得想笑,光头不愧是世上最能唬弄人心的禅宗出身,瞧这能耐,到哪里就祸害哪里:“那现在逆世想怎么样,它好不容易控制玄冥,不会就这样放手吧。”

只见安陌尘摇摇头说:“不会,我给逆世出了个建议,只要逆世能把滔天请回玄冥,比什么都管用。如今的滔天,已没有刚出世时的野心,倒可一用,逆世也觉得可行,滔天在玄冥的号召力,非常人能比。”

青冥老祖忽然出声,把一行人都给点醒:“想这么多歪招做什么,小祖宗就在这里,老祖宗昔年旧部,自然是听老祖宗的差遣。只要小祖宗前去登高一呼,小祖宗想办成的事,他们都会替小祖宗办妥。至于那些已被景唤禅师迷惑的旧部,不要也罢。”

真如点头同意,阿凉则不是很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祝安安则在一旁林壑解释着种种存在于浮苏、景唤等之人间的纠葛与过往,末了,祝安安看向浮苏说:“浮苏啊,你想达成什么样的目标?”

“破情劫,想帮他破除情劫。”只要情劫一破,景唤就会在一段时间过去后真正上世与此生合一,再不会被魔息所浸染。

“若只想破情劫,打打杀杀个什么,还嫌沧海界如今不够乱,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祝安安把一干人教训完,拉着浮苏的手说:“把人给绑了,然后你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单独相对,这样破情劫的可能,比上去就砍砍杀杀更容易得多。至于怎么绑,那不是还有个逆世等着你们去用他么。”

绑了,这个主意大赞,浮苏瞬间就点头同意下来,然后便去找逆世商量。逆世一听能把景唤早点弄走,早就巴不得,这时自是连连答应下来,然后与浮苏商议如何才能把景唤给活捉。逆世出人出力,浮苏只要负责接手就可以,至于到时候去哪里,自然是天机山。浮苏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破破光头这邪,省是他还以为自己是死的。

逆世的手段果然还很充足,第二天下午,逆世就把捆得无比结实的光头扔给浮苏,道:“带着这光头离远些,老夫可不习惯玄冥有个时刻能把我门中下属策反的人在。”

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却犹自不肯安份,不时想要挣脱开身上的缚仙绳,但那绳既然叫缚仙绳,便有一定的抗打击能耐,凭光头这点修为是解不开的。景唤一看到浮苏,明显是认出人来,浮苏走过去蹲下来,点开禁言咒,道:“景唤禅师?”

本以为光头经过打击之后会稍稍能面对现实一些了,但是一开口浮苏就暗暗大喊糟糕:“你怎么又来了,在幻境中你也已经被我掐死,难道还要再掐死一回。”

浮苏一听,脑袋嗡嗡作响,敢情在光头看来,她还是死了,不但现实里死了,在他的幻境里也死了。这时再出现,他竟还想着再掐死一回,神经病啊!

“来啊,有种来掐,老娘要是还手,老娘就是…”

“就是什么?”流光居然这时候跑出来刷存在感。

“滚一边去,我在教训光头你没看见么。”浮苏恼火得很,这光头到底想搞什么,居然这样难以说服。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他就是认定她已经死了,这世上有个天天诅咒自己已经死掉的人,真是让浮苏想掐死他呀。

景唤看着浮苏,神情分明柔软,但却似是想看最后一眼般的那种柔软,如同黄昏的最后一缕光,光亮过后便要是无尽的黑暗。

浮苏:作孽,这光头真是孜孜不倦地想弄死我。

第一九五章 上阙齐天,高悬九重

既然事情都已经坏到这样的地步,浮苏当然继续绑着光头,坚决不给松绑。景唤虽不能动弹,却并不挣扎,只是用那种“我很爱你,爱你爱到弄死你”的眼神看着浮苏种种言行举止。不管浮苏是骂是抽打,还是如何愤怒与伤感,景唤看着她都仿如看待爱人的最后一眼般温柔容忍。

时间在浮苏的努力中被消磨去一分,景唤的眼神便更令人毛骨悚然一分,最后浮苏看着景唤,一声长叹:“光头,以前我认为就我蠢,现在看来你也是个蠢货,合该蠢都蠢成一路人呐。”

“你想掐死我啊,我还想掐死你呢。你说你堂堂一大能下世,怎么就能活成这德性,有句话说得好,不懂得从自身找原因的蠢货,永远无法获得最终胜利。我好歹反省过自己,你反省过么,居然一味想掐死我,滚蛋。老娘可是要成为三千界第一剑仙的女人,岂会像圣母一样牺牲自我以成全你的重修大道。”浮苏说罢,站起来,刚刚才涌上来的一点悲伤情绪一下子就一扫而空。

因为浮苏忽然想明白件事,眼前的景唤是个缺少中枢一魄的二缺青年,她跟一该拿残废证的二缺青年计较个什么。待她取了景唤的血和头发找天机真人把那一魄的下落推测出来,情况应该会有所转变,只希望天宸别像李道宗那样,是个连自己都坑得不亦乐乎的家伙。

绑上景唤回乘云宗,取下血和头发送到天机真人那里,天机真人推演两天才推演出来,结果相当令人乐观。浮苏接到推演结果的玉符,到底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下落就好,至于这事到底有多少幕后黑手在后边搅局。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将那一魄找回。

因景唤本尊就在乘云宗,他们甚至可以不必出去寻找。只需要架一个招魂大阵。此阵出自于远古时期一位阵法宗师级人物的手笔,招魂大阵需整整一千零八枚五行精魄石。这在远古时期还是很好找的东西,可在如今的沧海界,着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如浮苏这般连丹药都不爱的人,灵石精魄石等矿石,除非可以用来炼仙剑,她才会存下,精魄石虽然很珍贵。但用途并不广泛,因此浮苏连一枚都没有。真如叹口气,掏出个乾坤袋递给浮苏:“阿娘,外公给你留那么多东西。你就没仔细查看过么?”

“没有,一般要什么都问流光,不过爹给的东西太多,流光也还没一一查看过。”浮苏接过乾坤袋,看着里边闪闪发光的五行精魄石。终于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她现在在修仙界,是绝对绝对的富豪。

阵法浮苏学得还成,便自己摆弄,招魂阵虽然古老久远。但阵法却比较简单。一边摆,浮苏便一边感叹,如果有机会回现代,绝对能做个世界级的神棍,招魂驱鬼,降妖除魔,测字八卦,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干的。

摆好阵法后,以一枚灵石试阵法是否可行,灵石发光,证明阵法可行。浮苏便将景唤往阵中一扔,拍拍手,然后启动招魂阵。不过,事情如果真这么简单,估计浮苏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果然到最后每一块精魄石都化作了粉末:“阵法失败了,真如,你阿爹的第五魄是人为困住的,不会是滔天,也不像是逆世,那就只有那坑队友十万年的混账了。”

一边,萧林壑不由发抖,师姐整个人周围都发散关睛圈黑闪闪的光团,似乎要把他吞没:“师姐,千万不要因为我上世干过的那些蠢事而怪罪我呀,我真的是无辜的。”

“若非你上世困住他第五魄,能搞出这么多事来,你…跟我走,去把他的第五魄取回来。”浮苏冲林壑勾手指,至于祝安安,这位现在最乐意看到的就是林壑吃瘪。

林壑不由得一声长叹,做为那么个坑货的下世,他真的压力巨大呀:“是,师姐,我听您吩咐。”

本来林壑还想向淳一求个援,哪晓得淳一压根就没看向他,正在那边和真如逗个干瘦如柴的小丫头片子。没人救他,他也只能把自己送给浮苏当苦力,至于祝安安,林壑已认命,他这辈子大概就是为了被她坑而活过来的。

顿时间,林壑觉得人生是如此的寂寞如雪呐。

为图方便,浮苏把景唤扔进天机山,天机山全然归她之后,她重新设定了进出的禁制,现在只有她才可以随意进出,其他的人想进去要以,出来想都别想。当初设禁制的时候,浮苏就想到了景唤,只要他境界低于自己,就永远不可能破开天机山的禁制。

因魂魄所在的地方并不算太远,浮苏就没打算太多人过去,真如和阿凉、淳一都留在乘云宗,祝安安也不去。浮苏就带上林壑与青冥老祖一道过去,景唤第五魄被困的地方有个很古老而美好的名字——上阙。在远古留传至今的传说中,上阙乃是沧海界第一个登仙之人的道场,不过如今早已成仅供后人瞻仰的遗迹,浮苏也曾去过。

上阙齐天,高悬九重,其间深林秀壑,云雾迷踪——萧林壑的名字,就取自这句词中,这是凡世中人拜访过上阙之后写下的句子。

到得上阙已是午后,浮苏以圆山易数相卜,卜出相应的方位来,便与林壑一道过去。上阙到底是仙家登仙之处,自不会有奇怪的妖魔出现,不过,却有修士们的踪迹,浮苏好死不死碰上,还有相熟的人夹于其间。

“伊亭师叔!”浮苏一看到伊亭,整个人就不好了,博闻强记的暴力女神经病又出现了。

“浮苏师侄,来来来来来,快来帮忙,把这几个人替师叔收拾收拾,师叔实在没力气收拾他们了。”伊亭见到浮苏,喜出望外,眼看着要输,来这么个强援,真是祖宗们保佑呀。

莫明叹口气,浮苏自云端降下,抓出一把雷符,砸向与伊亭缠斗的那几人,然后便把伊亭拽到自己的一叶舟上重新飞于云天上。见那几人被雷符砸个晕头转向,却依旧不损战斗力后,浮苏无奈地看向伊亭道:“伊亭师叔,你又干什么了,这几个人修为境界和修法都不俗,你怎么惹上这么几个厉害人物的。”

伊亭:我不是故意的…

“师叔祖,那好像是听雨楼的弟子吧。”林壑看着对方几人的招数修法,应该是听雨楼的弟子。听雨楼教弟子,素来是博学广知,温文尔雅为标准,这是沧海界所剩不多的儒学门派,因此虽门派小些,但地位比法叶寺还特殊。

一听是听雨楼,浮苏就挺想抽伊亭的:“那么一群你不招惹他们,他们怎么也不会为难你的人,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们跟你生死相争。”

伊亭:“我真不知道他们是听雨楼的弟子,要知道我就不那么胡说八道了。”

听出来了,伊亭肯定嘴上没把门的,把听雨楼的弟子给招惹了。听雨楼的弟子说是温文尔雅,可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能证明,从来文人都是骨子里憋着满满恶意与坏水的一群人。这么一群人你打他一顿,他可能还不那么记仇,可你要是言语上戳中了他们,那八成就要倒大霉。

“我就从没见过您这样的长辈!”浮苏瞪伊亭一眼,自己驭剑下去将雷符散去,然后老老实实上前道歉:“诸位,在下乘云宗秦浮苏,我这长辈素行无状,还请几位多见谅。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回头我就将她绑了,送到听雨楼前负荆请罪。”

被莫明炸一通后,听雨楼一干弟子哪能不气,可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且浮苏躬身施礼赔罪,又点明先前那女修是长辈,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我这位长辈向来就是个神经病,你们如此高大上,别跟神经病一般见识”的味道。

儒门子弟素来是,你骂过来我骂回去,你打过来我打回去,可人这般“诚恳”赔礼,儒门弟子素来的教养真让他们没法再计较。浮苏必需感谢沧海界不是现代小说中,那人人都为点小恩怨掐生死架的修仙世界:“秦仙子不必多礼,我等也实在不该以众敌寡,只是令长辈着实无状,有话道祸从口出,还盼令长辈能修修口德才好。”

不管谁对谁错,先承认自家错误,然后再打对方一棍子,还打得一个脏字不带,甚至语气丝毫不含冤怨。浮苏再回头看伊亭那就要冲上来揍人的样子,真是家门不幸呐:“多多见谅,多多包涵…相互理解,理解至上。”

听雨楼的弟子再接受浮苏的致歉礼后,便要告辞离去,浮苏便想起多年前自己跟听雨楼的叶韶光在剑阁大比上“掐过架”,便让他们给叶韶光带个好。哪想,那一众儒门弟子回头看向浮苏,神色间似都有些悲恸,其中一人上前道:“秦仙子怕是不知道,叶师叔为救我等几人脱身,于数月前在天阙失去踪迹,我等便是为找叶师叔下落而来。”

浮苏已经快忘了叶韶光的样子,只记得这个人为得自己在剑意上的领悟,二话不说就认输:“我正好也要在天阙找点东西,便也替你们找找吧,可有叶师弟的随身物件。”

一众弟子赶紧递上来一支玉笛,浮苏接过玉笛,玉笛上蕴含着满满灵气,这是有灵之物,灵气多半来自于叶韶光。浮苏感应过后,便将玉笛还给听雨楼弟子,并应诺仔细寻找。

第一九六章 入我机关,生死一线

有年头不见,伊亭已至返虚期,不过这暴力女,浮苏觉得修为境界涨慢一点才好,先把脑子长齐全比较重要。不过博学暴力女神经病有一点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就会乖乖地任由你教训她,你不训她她还觉得你在生她气。浮苏只好说她几句,待伊亭转笑脸,浮苏才长叹一声,伊亭爹妈能把女儿养成这样,绝对是跟未来女婿有不解之仇。

这下,浮苏后悔没带淳一出来,胖包子在这样的时候是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至于青冥老祖,呵呵呵,人家对女神经病如何发神经相当清楚明白,见到伊亭就躲起老远。

“师侄啊,你们来找什么的,说给我听听,上阙这边师叔我老熟了。打小我就喜欢在这里玩,跟自家后园也不差,你说说我说不定能帮你找到呢。”伊亭小心眼劲犯了,刚才跟听雨楼的弟子掐过,她便不愿意浮苏帮忙找叶韶光。

这小心眼劲,浮苏默默摇头,林壑看一眼师叔祖后,果断觉得自家师姐又强悍又靠谱:“师姐,下面好像有气息波动,应该就是那叶韶光。”

气息波动和第五魄中枢的**动完全不同,浮苏以灵力相探,果然也感应到了气息的波动。往下一看,被各种山花树叶铺满的深深泉涧底,山石乱生,杂树与野花烂漫无比地簇生着,但若细看,山石与花树都有其规律。上阙乃当年沧海第一位登仙之人的道场,据说那位仙人极擅长机关阵法,因此探险上阙的修士经常有见被困的。不过,虽时有被困之人,但却从不曾见过遇险的,一般都能顺利出来,上阙的主人并无意伤人。只是当年喜好在上阙试验机关阵法罢了。

“这阵法我看不懂,伊亭师叔,你看看。”浮苏叫来一直在后边撅着嘴怏怏不快地伊亭。伊亭明显很不乐意帮忙,不过浮苏叫她。她虽哼哼着还是上前来仔细瞧。

林壑和青冥对这脾气阴阳怪气的女修实在有些拿不准,林壑悄悄问浮苏:“师姐,这位师叔祖靠得住不,这阵法看着可不简单。”

冲林壑点点头,浮苏道:“她脾气是差点,能耐不俗,她点头说会说懂。那就一定精通。别看她跳脱赖皮,其实不过是性子直来直去了些,加上大大咧咧,比我还没心肝脾肺。所以有时候挺气人,本性挺单纯的。”

不单纯能为个破男人在玄冥被困那么些年,还是自己愿意困在那的,哪里是单纯,简直是单蠢。

青冥老祖和林壑都看向伊亭。伊亭在那团团转几圈后,停下来,观察良久,然后小心翼翼地落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又过得片刻。才冲浮苏招手说:“可以下来了,都落到这石头上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破阵。”

三人一块落到石头上,伊亭手中翻出几枚五行灵石来,一一掷到不同的位置上,然后便招呼众人跳到另一块石头上,再扔出几枚五行灵石,继续换石头站立,直到换了三十六块石头,伊亭才点头落在积满花叶的水涧边道:“我们已经到阵中了,那叶韶光就应该是被困在涧底,不过涧底这个入口,我不知道在哪里,你们得自己找。”

能耐一去,小心眼劲又跑出来,分明知道哪里是入口,就是不肯说。浮苏默默地摇头,蹲水池边细细瞧着,最后还是召出流光来探寻:“搬开水涧里那块石头,就可以找到入口。不过,浮苏,好像…好像宸君的第五魄中枢也在这里”

“啊?你感应到了?”浮苏一听,心里高兴,这下正好,不用分开救。

“嗯,不过不是好消息,下面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一线生死。入我机关,生死一线,上阙的主人把一线生死放在这涧底,就是想着不会有人随便来,哪想这么巧,叶韶光和宸君的中枢一魄都被困于此。”流光在说出这机关后就知道不好,八成这事还真是它那坑队友十万年的家伙做的,要不然它不会知道。

浮苏也琢磨出来了,看向林壑,许久才叹口气道:“罢了,你们都留在外边。”

伊亭点头,看向青冥老祖和林壑说:“老的老,小的小,是不该进去乱闯,浮苏师侄,我们一道去就可以,不必他们去。”

浮苏:我说的“你们”里,也包括你好不好,不要把自己择出来。

青冥老祖:什么叫老的老,老夫有那么老吗?分明玉树临风,翩翩好气度,老夫可是向老祖宗靠拢的。

林壑翻个白眼:小的小你个毛线啊,像你这样不靠谱的存在,才应该留在外面老实待着。

“伊亭师叔,你也留在外面。”见伊亭看不明白眼神,浮苏只好说明白话。

“这怎么可以,身为师叔,当然要保护好门中晚辈,别以为你修为比我高就可以枉顾这一条。长辈就是长辈,晚辈就是晚辈,哪有看着晚辈涉险,自己袖手的长辈,我的脸还要不要了,我乘云宗的脸还要不要了。”伊亭说完,满脸愤慨,大有“你不叫我一起去,乘云宗就会丢人现眼”的意思。

这真是…女神经病理论,浮苏有气无力地垂下头,闷声说:“算了,爱去就都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不过伊亭师叔,算我求你,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千万别犯急脾气。”

见浮苏松了口,伊亭连忙答应,伊亭在知道是一线生死后就不想离了好不好,这样著名的危险机关,死都要去见识一下:“好好好,我答应你,绝对不添麻烦不惹事生非。”

“那就好,走吧。”浮苏抢在前头下去,到机关之中,却是别有洞天,遍地开满火红花朵,却是红锦地棠花,不是什么有用的花,凡世女子爱用来做胭脂,因为红得极其纯粹,染色效果也上佳。

待后边三人一一下来后。浮苏才叫伊亭来看机关,伊亭不但精通阵法,机关上面也是大师。一线生死这样的大机关阵。实在殊为难得一见,更加难得破解。一个不慎就会栽在机关阵中。

伊亭在她所擅长的领域里,果然很靠谱,这就像一个科学家平日生活完全白痴,连路都认不清东南西北,却能在自己研究的学科里无往不利一样。她连破数关,最后停在一处开满洁白木姜花的关卡上,白木姜花中的巨石排列得相当巧妙。巧妙到再怎么仔细看都不像是排列好的,而像是原本就生在这里。

“不对,多了几块,一线生死从入阵到机关都应该暗合六六之数。但这里有四十一块石头。”伊亭这下糊涂了。

就在她们不远处,叶韶光依稀可见,更远的地方有一处高台,高台之上遍生藤蔓,藤蔓之中似保存着什么。浮苏能感应到。那应该就是光头的第五魄所在,分明看得到,但其实还在很远的地方。叶韶光离他们起码还有十数里远,那高台更是远在数十里开外,修士看得远。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把细节收入眼中。

“不要着急,慢慢解决。”如果一切都合六六之数,那他们要破解的机关也应在六六之数,每一个机关解开,机关与机关之间主会浮起一座可通行的木桥,木桥之下是深深的沟壑,至于掉下去会怎样,还是不要去试也不要去想为好。

伊亭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着急,她现在兴奋得不行,这么伟大的机关阵,不要说得见,不要说破除,就是死在这里对伊亭来说都值得了:“没事,你们也不要急,我画个圈,你们不要离开这个范围,我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不用这么看着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就见伊亭手一指,在地上画出个圈圈来,然后三跳两跃便跳到不远处一块巨石上,接着便蹲在那里研究起来。在伊亭研究许久没动静后,浮苏忽然听到了微弱的声音,似乎是自叶韶光那里传来:“不知…是哪一宗门下,在下听雨楼…叶韶光。”

声音被微弱的灵力送来,浮苏问流光是否能过去,送一枚玉符去,就可免得叶韶光浪费不多的灵力,流光道:“不成,这时有飞行禁制,仙剑也飞不得。”

如此也只能作罢,浮苏也将灵力将声音送到叶韶光身周:“乘云宗,秦浮苏。”

“是浮苏师姐…莫要随意触碰机关,否则沟壑底会喷出毒烟来…毒烟不知是什么毒,十分厉害。”断断续续地轻声说完,叶韶光便再没声息,好在虽没了声音,但微弱的气息不曾中断,说明人还活着,只是灵力耗光了。

伊亭许久之后,才跳回来,拍拍浮苏的肩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应伊亭的声音,沟壑上有木桥浮起,几人顺利跨过木桥,这才得以进入下一个机关。机关似乎一个比一个复杂难解,伊亭对机关的理解似乎真的相当高,一个一个机关解下来,他们在几个时辰后,到达叶韶光身边。

给叶韶光递去一瓶丹药,又助其化开药性运转全身,这才将将把人救回来,这时才得空问叶韶光到底遇上什么:“这阵法,似乎只能往前进,不能照原路回,我掉下来时,把几个晚辈送出去,自己却掉下来。幸而我阵法还算可以,机关也曾学过,只是没想到一关比一关难。这位…这位前辈好生厉害,竟几个时辰就可以破关至此,未请教?”

“我是浮苏的师叔,你也叫我师叔吧。”伊亭虽然对听雨楼没好感,但对叶韶光这样也会破阵也懂机关的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主动去把叶韶光扶起来,然后说了一句浮苏、林壑、青冥都想假装不认识她的话:“哎呀,这少年人,清美俊秀,真让人心花都要开了。”

然后,伸手掐一把,就像伊亭掐林壑一样。林壑见状揉一把脸,阴恻恻地笑,他真希望世上的男修都比他生得好,这样就不用继续落入毒爪。

第一九七章 魂魄全,传承齐

机关阵二十四关以后,每一关伊亭破起来至少都需要几个时辰,就这般走走停停,到高台之下时,已是十天后。浮苏越接近高台,心中越清明,也越谨慎,很多时候当你以为会成功时,往往收获的只是一捧虚空,所以浮苏做好了准备。当然,就算这里没有天宸的第五魄,也肯定会有线索。

不过,当浮苏走上高台时,流光立刻发觉到,这里绝对不会仅仅只是线索,而是实实在在的天宸第五魄中枢所在。有赖于道宗与天宸的相熟,流光对天宸的魂魄印记再清楚不过,一探过去,便查到第五魄所在的方位。

“在藤蔓中央有个匣子,那上面有前主人灵气的痕迹。不过,你小心点,那么出名的坑货,别被他暗算了。”出于对前主人坑队友能耐的了解,流光叮嘱浮苏千万要慎之又慎。

浮苏看一眼林壑,林壑会意正要上前替浮苏将匣子取下来,浮苏想想摇头道:“不用,我去即可。”

藤蔓无毒,也没有陷阱,浮苏顺利地将匣子取下来,自己都觉得意外,居然这般顺利?取下匣子后,便将匣子置于高台的一处石台上,浮苏愣是没敢打开。围着匣子看半天,浮苏看向林壑,林壑应一声,说:“好吧,我来开,如果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反正师姐已经认为这事是我上世祸害的了。”

这种扯谈的事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浮苏瞄一眼,看着林壑双手托起匣子,轻轻一碰锁头,那锁便被打开,再将匣子的盖一揭。众人顿时都朝匣子里看去,只见一枚碧蓝如海的珠子被黑丝绒布衬托着。散发着静谥如同夜空下深海的光芒与色泽:“聚元藏魄海,是宸君的第五魄。”

浮苏刚要高兴,却忽听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正有什么在拔节疯长一般,侧脑袋一看。原本无害无毒的藤蔓正疯一般地迅速生长,原本不过手指粗细的藤蔓不过眨眼的工夫便有手腕粗细,而且还再壮大之中。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藤蔓团团包裹在其中,那藤蔓烧不坏,斩不断,连剑意也不能损害其半分。

“好像…是不落五行藤。”年岁长就是知道得多。青冥老祖虽有些犹豫不定,但随着藤蔓开出透明的花朵来,青冥老祖便确认,这就是远古时期和上古初期常能见到的不落五行藤。用来织捕仙网的好材料。不过,现在是他们被困于此,那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

“快点想办法,不落五行藤会越收越紧,待到花结成果子。我们都会被包裹在果子里,那就彻底出不去了。”流光明显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浮苏被流光一打岔,反倒不慌了,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有天机山呢。关键是不落五行藤这么好的材料。怎么也不能错过,从流光那里她能感应得到,这不落五行藤本身是上佳的材料不说,那巨大的透明花朵也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灵花仙草之一:“这不落五行藤,需要用什么来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