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是小鹿不肯,浮苏转脸问小鹿:“鹿啊,告诉师姐,你为什么不肯嫁呢?”

“他是师傅啊!”小鹿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姑娘,你睡也睡了,肚子里都揣上一个了,你居然还在纠结师徒名份的问题,你要不要这么搞怪。浮苏看看苍诘,再看看小鹿,实在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着趴在桌上起不来:“哈哈哈哈哈哈…当初我就想过,爹把小鹿教得这么规整,万一有一天小鹿接受不了师徒恋该怎么办。哈哈哈哈…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爹,当初就说过不该认作弟子的,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你就不肯告诉小鹿。”

苍诘被浮苏一通笑,笑得脸都黑了。

小鹿不解地看着浮苏:“告诉我什么,师姐,你怎么可以有事瞒着我呢,我以为我是师姐最要好最要好的一个,没想到师姐都有事没有告诉我的。而且大家都知道了,师姐竟然瞒着我一个,师姐你太让我伤心了。”

喂,重点不对吧,不是应该怪苍诘么:“是爹不让告诉你的。”

“可是你是我师姐啊,师姐不该替师傅瞒我,师姐你好伤人。”小鹿是真的很伤心,她一直认为浮苏是世上对她最好的,她也最亲近浮苏,毫无来由地亲近与喜欢着,没有一丝一毫保留的信任着,所以她着实有点不能接受浮苏有事情瞒着她的事实。

看着小鹿倒在她肩头哭,浮苏彻底怔住,好半晌才伸手揉揉小鹿软软的毛:“乖,有些事,知道了未必就见得是好事,而且我也没有刻意瞒着你,只是没说而已嘛,你又没问过是吧。别哭了,乖,师姐答应你,以后都跟你说好不好?”

揉下眼睛,小鹿点了点头:“好,那先说师姐帮师傅瞒了我什么事。”

浮苏:真是现世报来得快。

看一眼苍诘,见苍诘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浮苏遂想了想,大概是苍诘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要说这件事,才没有表示的吧。想想,扭转小鹿的脸,浮苏与她脸对脸道:“你既是我后妈,也是我亲妈,上世。”

“噢…”听到答案,小鹿擦干眼泪,手才伸到眼角就僵住:“师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上世是我亲妈孙鸿影,够明白了吧。”浮苏说完仔细盯着小鹿,看小鹿有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但好半晌小鹿才缓过来,情绪倒没什么起伏,只是双目依旧睁得圆溜溜的,不大敢相信的同时,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放松:“师傅从小就养着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那就难怪了,我一直觉得师傅不大对,待我哪里像师徒,更像饲养员,把我按想象中的那样去圈养。而且,我好像一直觉得自己在等着谁,现在看来就是师傅了,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

浮苏瞥一眼苍诘,见苍诘面带喜色,便知道这事苍诘早就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浮苏还以为小鹿会吃味,结果她没有,浮苏问她,她直接来一句“吃自己的醋,那多蠢”。好吧,这样的蠢事,大概也就她会干,别人是不会干的。

成婚后,浮苏和天宸彻底悠闲了一段时间,然后天宸便开始了两百峰的课经授法,浮苏则继续修炼。她还没到天宸那不需要告诉任何人他有多强大,因为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息。

流水剑法第二法,浮苏也已想好去哪里修炼,遮天盖地,自然是地面上的雨城最合适。那雨城一年到头就没一天不下雨的,每天要不就是不间断下雨,再晴的天也能洒上几滴,因此谓之雨城,万水水之中里大约也没有比雨更遮天地的了,海浪再高,漫不过天去,沧海再广,也不能尽数将天地遮盖。这一切,咱雨能做到,所以雨城是最好的选择。

这回,浮苏带了入微,因为苍诘有小鹿要管,祝安安带着小容容也出去云游去了,祝安安可不是有了孩子就能安定下来的,本质上来说,她和浮苏还有点不同,祝安安是闲不住,浮苏是闲下来就觉得自己是个人渣,一无是处得随时能被打倒。

一到雨城,浮苏就遇到一场倾盆大雨,幸而雨城里多为修士众,就是一年三十百六五天,一天十二个时辰地下雨,也没谁会觉得不方便。进城的时候,浮苏还看到了熟人,便是文曲宗的陆作舟。不过这一回,却与上一回不同,在集镇上遇到时,陆作舟与旁人无异,但此时的陆作舟前呼后拥,青衫翩翩美少年。且骄贵矜持得像谁身上都带着细菌似的,那作派,谁看谁都能恶心死。

浮苏差点就以为这位是被夺舍了,却不意看到青衫美少年冲她回头勾勾嘴角挑眉,虽什么也没言语,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浮苏便清楚了,这还是那个陆少年啊。

不过,陆少年怎么会在这里呢?

很快,浮苏就有了答案,这天夜里,浮苏正调息入定时,她设在房外的禁制响动了,放开神识一探,正是陆少年在门外,浮苏遂起身去开门:“少年啊,三更半夜的,你干嘛呢,你不歇着,我闺女还要睡觉呢。”

“帮个忙。”陆作舟苦逼着一张脸连连向浮苏作揖。

“行啊,说来听听先。”

第二四九章 曾经有个姑娘,美好如斯

陆作舟用一个时辰讲述了他的生平种种,从出生背景到生存环境,再到人际关系,以及他经历过的一些重要事件,再讲到文曲宗的各种因人际关系而牵扯出来的是是非非,然后又用半个时辰阐述了他是怎么样一个懒惰又狗屎运的倒霉虫。

在陆作舟一个半时辰的阐述里,浮苏可以得出以下结论——他出身文曲宗开宗祖师嫡系后裔,他亲爹是真仙界出了名不靠谱的倒海仙尊,那位不靠谱到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玩趴下了。倒海仙尊当年与玄静仙尊夫妻俩一块去探寻三千大世界,十万小世界最大的谜团“起源”。然后就此一去不复返,连是否活着都不可得知。陆作舟是由浩真仙尊养大的,那是他家远祖。祖孙俩倒是挺亲昵,加之陆家一系在文曲宗地位超然,自然活得挺滋润。

后来,他入万卷阁成为下一任宗主唯一人选,文曲宗上下也没多大意见。如今文曲宗最能震慑住场面的都是陆氏弟子,或远祖甚至更高一辈的陆家人所授弟子,文曲宗常有“陆家宗”的称谓,指的就是陆氏子弟在文曲宗的地位。

“我是祖师血脉,又是远祖父带大的,大家都没有疑义,毕竟宗主很多时候就是个吉祥物,这还是你说的。这吉祥物吧,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活比驴多,谁爱干这个呀。当然,以前我没想明白,觉得成为宗主,掌管文曲宗就是我从生下来就应该去承担的重任。那会选入万卷阁我还特骄傲,觉得自己应该要开创一番伟业,让前人与后人都不可比肩,结果…”陆作舟长叹一声,摇头望月,样子很是惆怅。

浮苏递盏茶给陆作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结果怎么样,你发现现实有多残酷了?”

却见陆作舟摇头,道:“恰恰相反。我发现这世间有比那更美好的事物,有个姑娘,于我而言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见陆作舟说完这一句,满脸温柔地回忆着沉醉着,浮苏便忍不住泼凉水:“然后你们因为出身悬殊,你们家长辈不允许你们在一起,所以你决定要美人不要权势地位?”

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一眼浮苏后,陆作舟道:“你脑子里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玩意,你说想错了,家中长辈也很喜欢她。虽然如你所言。在世人眼中。她的出身不是那么显赫。但是个好姑娘。且我家长辈,更重人品,不看重出身。我们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美好到我无法用其他字眼来形容。唯美好而已。”

浮苏很想接话说“那姑娘八成已经不在了吧”,又怕把陆少年给刺激了。

“只是…只是她太好,为了亲人,为了朋友,可以自我牺牲。但她死后,她原只是为他们宗门中那些可笑的龌龊事而死的,甚至魂飞魄散,我寻觅多年,依旧无法找回她的魂魄。她的死。除了让那些所谓的亲人与朋友掉几滴眼泪外,连一丝多余的风浪都没起。我欲为她寻求公正,远祖父却把文曲宗的事也告诉了我,我是到那时才知道,各大宗门繁华似锦之下都掩盖着怎么样的丑陋。我不愿意像她一样死去。更不愿意让像她一样的人死在我手里,所以我不肯再做文曲宗的宗主。”陆作舟说完看向浮苏,道:“所以希望你能帮忙。”

“你想偷偷溜走?”浮苏问道。

“虽然挺不好听,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陆作舟说着,猛地站起来,绕着桌子游了好几圈,然后一拍桌说:“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你知道吗,那样活生生的几条性命,他们还什么都没有见识过,他们还懵懵懂懂地活着,就要让他们为了一些可笑的大义而去死。他们明显不是头一回这么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下他们,然后把他们送走。长辈们在怀疑我,但他们没说什么,只说我还没长大,总有一天会明白,哪怕牺牲掉所有人,只要是了宗门,所有的牺牲都值得。”

“可是,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浮苏从婚礼上可得知,三千大世界十万小世界说是不通,但世间规则对有能耐的人来说就是一张纸废约,压根不必在意。

“你来的地方,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也不要问怎么去,你是不可以回去的,因为你是被天道偷过来的。天道不许可,你不能回去,除非你肯死回去再入轮回,忘记一切,那倒自然而然地可以。”陆作舟说的自然不会是沧海界,去沧海界没什么用,躲不开。所以陆作舟最终选定浮苏帮忙,只有浮苏才可以让他去到一个世间除了和那里有干系,其余人都去不到的地方。

现代地球!

浮苏瞬间就明白陆作舟说的不是沧海界:“好,我不问,但你要确定你真的想去,因为在那里,你可能会遇上更多不公平之事。”

“但在那里,谁能让我接受这些不公平,没有,所以我确定我想去,且我明白一去就回不来。我愿意承担所有因果,我有办法去到你离开的时候,照拂你的父母亲人,让他们过好余生,甚至让他们健康长寿,这个我做得到。”因为陆作舟要借浮苏的一缕神魂,用以通过,所以他必需还这份恩情,还不到浮苏身上,还到浮苏的亲生父母身上也是一样的。

“容我先问一句,我不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自有其法,但我必需得问问还有没有别人知道?”浮苏生怕到时候谁都来跟她求帮忙。

“当然没有,我也是机缘巧合,否则也难以知晓。”说罢,陆作舟又道:“你可愿意帮我?”

“好,我答应你。其实你去了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那里已经挺不好了,环境差得要死,如果可以,改善一下吧,让他们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平安健康,这样我也就安心了。”浮苏附加一个提议,但没说陆作舟非要去做,毕竟就算是神仙,也真的难以一人一身力挽狂澜。

陆作舟却慎重地点头:“好,我将尽我所能去改善。”

几天后把陆作舟送走,在陆作舟完全消失于此界的瞬间,浮苏猛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在疯涨。流光一下从乾坤镯里蹿出来,看着浮苏惊恐地道:“异端,你干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境界大涨,识海丹田也扩充了,仙灵力也比之前更精纯。”

流光正在消化点东西,所以这段时间没搭理浮苏,哪想它还没消化完,浮苏就出了状况。关键是这状况太诡异了,境界疯涨,识海丹田扩张,原本还杂驳着灵气的经脉丹田,如今只剩下了纯粹的仙灵之力。

“难道是因为把陆作舟送走了?”浮苏满头雾水,暗想,难道是因为触发了隐藏任雾——拯救地球?拯救几十亿人,以及无数生灵,这种功德简直难以言喻。浮苏听说过功德积累到一定程度可以增长修为及境界,可她从来没遇到过。

想当初她还拯救了沧海界呢,怎么没给她涨功力,不过沧海界才千把万人,还不及中国二十分之一的人口。还要把妖物和魔以及一些其他有灵智的生物都给算上,真正的凡世中人不过几百万,她拯救到的也仅仅是这几百万人,更何况那时候她境界已经高到没法涨了,渡劫期还想怎么涨境界。

“你…你把陆作舟送走了?”流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异端难道能掐会算不成:“你知不知道,他本应该在经历种种黑暗之后,成为一个内心无比黑暗的人,并且助佛门灭世。”

“我不知道啊,真这样,那我算救自己一回啊!不过,他去了现代地球,不会继续成为内心无比黑暗的人吧,那这样我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家同胞了。”浮苏心有惴惴。

“如果那样,你就不会涨功力,而是掉到不知哪一个境界去。异端,你真是运气好得逆天。”流光不由得感叹。

“噢,那样我就放心了,不过,这边少了一个内贼,是不是会好很多。”浮苏期待着这里的事能早点过去,修炼是要修炼的,可不能老这里说需要你,那里说你得去拯救,太赶鸭子上架了。

流光道:“估计会有,一去一来,不可能就这么轻松让你过去,但至少会太平一段时间。不过你要小心,如果重新安排这么一个角色来,估计只会是更狠的角色,因为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秩序与规则,而且同时是两个世界的秩序与规则。虽然你那边的世界认为你功远远大于过,但真仙界估计不会这么认为,所以你八成还得为这事找点抽。你怎么就能答应他,不知道这种事要担大因果吗,吃饱了没事干啊你。”

浮苏想想,觉得只要这样的话,她愿意承担这份因果。她不但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还有人照顾父母,甚至能让所有她曾经认识过的人都活得更好,为什么不愿意。至于要面对一个更狠的角色,谁怕谁呢,事到如今,她还会怕什么。

自是一往无前,持剑不退。

让我们去战斗吧,流光!

流光:愚蠢的异端。

 

第二五零章 尊主哪位?

境界很升上去了,修为也增加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剑法还那样,看来这种事靠外力是绝对不会成功的。浮苏很淡定,本来就是捡来的,有什么好不淡定的。把入微抱上,浮苏也要开溜了,万一被文曲宗知道是她把陆作舟给送走的,肯定得找她要人。得了的修为难道还能还回去不成,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此时,文曲宗光顾着找陆作舟了,哪里顾得上浮苏,再者,陆作舟又怎么可能留下给别人寻找他的痕迹。文曲宗里,和浮苏所有的地方,以及能显露浮苏来处的,凡是沾得上一点都已经被陆作舟销毁。

雨城除了城中客栈,还有城外的丛林,虽然餐风宿露了些,但并不妨碍练剑。至于入微,搭个树屋给她,笑得早就找不着北了。丛林中的雨总显得格外灵动,雨打在树叶上,再沿着树叶的脉络滴落林间,一派清新鲜绿的世界。雨,真正使天地之前尽是湿润的,从云端到地面,无一处不响起雨声,无一处不被浸润。

有细雨的润物细无声,也有倾盆大雨的雨打沙滩万点坑。这一夜,雨下得特别大,浮苏结起结界,隔绝雨的声音和湿润气息,看着入微睡着后,从树顶一跃而下。她期待这场雨已经很久了,前所未有的大雨,大到人站立其间都要被雨势所震慑住,几乎能把人打倒。

有好些年头不够的树已经被雨摧折,风雨交加之中,甚至还有被连根拔起的。浮苏自然不会被吓住,也不会被拍倒,不过,当灵力尽去,又把结界散开,浮苏瞬间就被从头淋湿到脚。

秋末的雨凉意渗人,因为不好动用灵力驱散风雨,也只能扛着。剑随风雨来去。在雨中,浮苏手中的剑仿佛成了雨的一缕,时而从空中直泻而下,时而因风而折,时而打在树干上,溅起一层滢滢水雾,时而就那样停住,被雨打得叮叮作响。至最后,雨停,明月自云中出现。浮苏站在林中。仿佛成了林中的一棵树。木然不动。

“浮苏,醒醒,有人来了。”流光知道浮苏现在处于很玄妙的境界,本来不应该唤醒。但是因为林外有动静,且似乎来者很不善,流光必需把浮苏唤醒,否则会陷入险境。如果只有浮苏一个,还可以再慢一点,但是跟浮苏一起来的还有入微。

浮苏听到有人来,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又怔怔然地思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怎么会有人来,我布了结界的。虽然本来是防灵兽灵禽的,但防人也可以,至少我也得感应到啊。等阶很高么,是哪路神仙?”

这些流光哪里知道:“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就快过来了。”

运转灵力将浑身上下的水气蒸发去,浮苏驭剑飞行到半空中,又给入微那里加了一重隔绝气息的结界。等她做完,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人,是个女修,浮苏不免要怀疑到天宸头上,没办法,他的风流债太多了:“什么人,我分明设立了结界,若知规矩就不该擅闯。”

不管哪一界,规矩都这样,如果前面有结界,不管结界水平怎么样,都应该避让,除非你存了杀人越货的心思。但不论哪一界,杀人越货通常也不会找有结界的,万一里边是个能耐人反而被劫杀,那就没意思了。

“有人说你是应运而来的,我很好奇,你怎么可应运法,又如何应运要埋葬我家尊主。”那女修面色冷冷,容色极好,着一袭白衣,飘飘然立在半空中,夜风将她的衣裙微微吹起,月光洒落一身,画面美极了。

浮苏琢磨半天,自己认都不认得,又哪里埋葬尊主去,然后才想起,自己来真仙界可不是被天道给坑来的么,陆作舟这个将要黑化的被她给弄走了,可流光分明说能太平一段时间:“未知尊主哪位?”

那女修看向浮苏,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死人:“你管不着,不过区区上仙,竟要覆灭我等,所谓宿命真是可笑。”

噢,又是个不肯认命的,浮苏忽然笑起来:“觉得宿命可笑,却偏要来把把与宿命有关的人给弄死?你才真正可笑,我亦不信宿命,但我只相信变得更强大才不会被宿命左右,从没想过要么与我的宿命相关的人弄死。你觉得弄死了我,不会有另一个人来覆灭你们吗?天道一生一灭,你今天把我弄死,来日自然又会再来一个。”

一个浮苏倒下来,千千万万个…呃,这个还是算了。

“能杀一个是一个。”那女修说罢,一剑破空而来。

浮苏且退两步,持剑迎战,她绝对是最不怕掐架的那个,流水剑法第二法初有所成,她现在特需要一个人来验证一下她的有所成是不是正确的。所以对于对面的女修,浮苏抱着十分期待的态度,不过,区区金仙就想拍死她,也实在太瞧不起她了。

流水剑法第二法遮天盖地一出,漫天漫地都是狂暴的雨势,且还有风助雨势,劈头盖脸地打在那女修身上。且将她那一剑之威完全化解于无形之中,那女修剑意剑法都要逊色于浮苏,修为再高过浮苏几重,那也是不管用的。高分低能,指的就是白衣女修这一类人。

第二法出即成,浮苏十分喜悦,看着白衣女修被困剑法之中,浮苏又很不厚道地加了一道剑意,把白衣女修给劈得晕头转向。最后以沧海剑意困住,再拿捆仙绳给绑上,浮苏这时才问:“你哪宗的,尊主是谁,说出来我就不杀你。”

浮苏表情凶狠恶毒,似乎不告诉她,她就预备上满清十大酷刑一样。但白衣女修却没有被吓住,而是直棱棱地盯着浮苏看,最后吐出一句:“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嗯,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要我杀你,你也得有那资格才行,你以为我谁都杀啊。”浮苏现在急于想知道那尊主是谁,如果是新催生出的大反派,浮苏一点也不打算放任反派成长。她预备事先干涉,有苍诘在,震慑个把反派于摇蓝中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坐以待毙这样的蠢事,她是不会干的。

女修似乎挺冷静,不吃浮苏给上的大盘鸡,不过浮苏最后还是知道了。白衣女修可以不开口,但是念头只要一从脑子里过,流光就能捕捉到,所以,浮苏在得到名字后,直接就坏笑着吐出四个字来:“寓山仙尊。”

白衣女修不知道浮苏怎么得到的名字,但她坚决不认:“不认识。”

浮苏信她才怪,在白衣女修面前伸出食指晃了晃,浮苏道:“不管你认识不认识,那什么寓山仙尊,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走到那一步的。回去跟你家什么仙尊说一声,别闲得没事瞎胡闹,有本事到时候明刀明枪来,谁生谁死只在学意不精,派人来暗杀算怎么一回事,太小家子气了。”

“哼。”白衣女修并不答话,只生重重地啐一口。

“行了,你走,记得给寓山仙尊带话。且说你可真大胆,今日你要是把我斩杀于此,你觉得我爹和我男人能饶了你们。更不说还有人师伯他们呢,云门宗和无涯宗你们仙尊开罪得起吗?”浮苏说完不再多看白衣女修一眼,翻身上树,至于白衣女修作何想,浮苏想:随她去吧,爱来杀就来杀,权当是个手艺一般陪练。

不过很明显的是,那白衣女修不肯死心,浮苏一放开她,她就又卷土重来,虽然比她高着修为境界,可高分低能是种挺没治的毛病。浮苏也挺生气,我好不容易发善心要放过你,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来砍我,当我是没脾气的木头人么。要不是急着消化刚才的玄妙境界,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一剑破空,直接就是寂灭剑意,就在剑意要缠上白衣女修时,天外飞外一根绳索,把白衣女修给卷了开去。浮苏远远看去,不知来人是谁,却散了剑意,只持剑戒备。

“劣徒不知事,叨扰秦仙子,还望见谅。”云开月明处,飞来一中年修士,容貌很随和,不见出奇的地方,但看着让人舒服:“在下寓山,秦仙子有礼。”

噢,新催生的大反派,浮苏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不过陆作舟的事她确实没后悔过,便微微收住持剑的手,道“原来是寓山仙尊,小仙有礼。”

寓山仙尊把白衣女修往身旁一扔,便不再管她,只看向浮苏道:“有一事我不解,还要请教仙子。”

“仙尊请讲。”

“我虽不擅长演算天机,但也知道这事本与我不相干,不知为何这大势又降了到我头上,这事仙子可知晓因由。”寓山仙尊下意识就觉得与浮苏有关。

浮苏:…

这可让她怎么说,淳一说谎话里要有九成九的真话,那样就不算谎话。可她好像怎么编,这回都只能是九成九的假话,只有一分能说真话。

“大概跟我有那么些关联,但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最后天道会选择你。”唔,她很努力说真话了:“但这不是你弟子攻击我的理由,又不是我代替天道选的你。”

说直白一些,浮苏觉得肯定是寓山仙尊自己上赶着作死,要不然天道怎么会琢磨着弄死他。

 

第二五一章 天河倾,龙雀现

寓山仙尊也没把浮苏怎么着,只是带回了他那名弟子便走了,事实上,寓山仙尊也不能把浮苏怎么样。不说其他,单是云门、无涯二宗就不是好招惹的,雄踞真仙界数千万年,总不可能是靠敦亲睦邻。再加上浮苏那声动三千大世界,十万小世界的婚礼,谁至于去找不痛快,寓山仙尊对生死看得并不如他那名弟子所维护的那么重要。

一旦活得足够长,所谓生命也不过是数字,就像一个人太有钱,那也会变成一串数字一样。只要灵魂不死不灭,自会有来世,如果真被灭了,那也就灭了吧,真仙界每隔几十年都有人去星海坐化星辰,寓山仙尊只不过觉得成为星辰实在有些傻,想想为求永世长生所做出的努力吧,一路上血汗交加。一旦坐化成星辰,那一路上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轰轰烈烈来一场好死呢。

每个人对于生死,都有自己的想法,浮苏目前还活得不够长,所以她只想活着,活得越长越好,任何人也不能扼杀她对永生的渴望。

“我看着那什么寓山仙尊挺正常的,一点不疯狂,也没有疯狂的理由。心性好似很淡泊嘛,对什么事也都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覆灭真仙界,吃饱了撑得慌吗?”浮苏觉得难以理解,谁好好的吃饱没事干非要去引举世涅槃呐,佛门那一小撮偏执狂不算,那些人就是典型的不说人话不干人事。

“总会有原因的,这个人很对于情很执着,势头到了偏执的程度。他那名女弟子,咳…好像是他亲孙女,然后这两人相互爱慕啊!你说这样的一段感情,会不会是导火索呢?”流光如今倒是本事越来越大了,把人心中所思所想探听得一清二楚。

浮苏一下子懵了,爱慕自己的孙女,喜欢上自己的爷爷。噢,天呐,这也太诡异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不容于天道,天道不是最重情么,就算是那什么,也算是真情真意吧。”

却听流光又来一句:“要真是真情真意,就算不伦,大不了转世再来呀。但是那女仙是被算计了的,寓山仙尊其人,你不是听陆少年提过吗。那个人以前与自己的女儿有一段让世人都无法接受的过往。然后女儿想不开自杀后。他又把目标转移到了自己的孙女身上。不过这一回寓山仙尊学聪明了。把孙女当作弟子养,这样一来反而没人说什么了。啧啧,不知道这事传出去,该招来多少卫道士的追杀。”

“等等。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被追杀后,一切大白于天下,然后就…”浮苏想象了一下,不管是得不到,不审最终那女仙一命归西,寓山仙尊都有黑化的可能,这个人真看不出来,心理还挺变态的。对生死不看重,对这段不伦的感情反倒念念不忘。这样的偏执,很难让人相信他不会黑化成大反派啊。

“别乱猜,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而且,寓山仙尊对生死。如你所言,确实看得很开。也许最终会放弃生命赌来世呢,要不是不能确定来世是否能相遇相守,估计寓山仙尊早就放自甘放弃一身修为重入轮回。”流光说着示意浮苏去看一下入微:“你闺女醒了,天也亮了,赶紧伺候去吧。”

浮苏应一声,飞上树顶,树屋里,入微果然已经醒来,一边揉眼睛,一边从乾坤戒里掏着牙膏牙刷。见到浮苏,入微就递杯子:“阿娘,水。”

伸指凝个水球给入微,浮苏盘腿坐在一边看着闺女刷牙,刷完牙又自顾自地把东西放回去,然后又翻出水果、蛋糕和牛奶来,给浮苏准备一份,自己再一份小一点的。准备好了,入微才开始吃,浮苏却久久无言,她分明是在被本应该还在读幼儿园的小不点照顾了呀。

有一个强大的孩子,果然有时候会让家长有挫败感:“入微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玩的地方,今天阿娘带入微去玩好不好?”

入微:阿娘,你确定是你带我去玩,不是我去哄着你玩么。

不过,入微话到嘴边却说成了:“好呀,阿娘带我去哪里都好的,只要和阿娘在一起就可以了呀。”

真是贴心的姑娘,浮苏果断被哄着了,搂着闺女亲亲热热好一通才吃东西,吃完就想了想,带上女儿去了天河。真仙界的天河是一条由天际倾落的瀑布,无时不刻都倾泻着七彩光芒,天河之上生着各色水生花卉,是小姑娘们最喜欢去划船的地方。浮苏一时间,也就能想到天河了,便驭剑带着入微一道去看天河美景。

不想,到天河的时候才发现,恰逢一年中最适宜的观景时节。此时的天河,被红叶映成了一片金红,在阳光下真正使人懂得何谓金秋,划船从天河过,便如寄身一片金波之中,红浪之上。不过…多是情侣来此,浮苏划着船到了天河上才相起来,天河还有另一个名字——相思河。

入微和浮苏颇为尴尬,她们俩都发现了,而且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们看着这母女俩很是多关注了几眼。哪有带着女儿来划相思河的,一年之中,也就这时候最不愧相思河之名,如夏日花开叶绿,才是带着孩子来划船的好时候呢。非这时候来凑热闹,不是在油锅里炸进一滴冰水么。

最后,浮苏只得速速上岸,娘俩在河边互相看一眼,然后都忍不住大笑出声:“阿娘啊,以后搞清楚状况再带我出来玩吧,这个时节,这个地方只适合阿娘带阿爹来玩。当然,等我长大了,这个时候来恶心恶心他们也是可以的。”

浮苏点头,便要带上入微转身离开这相思河畔,才没走出多远,便猛地回头看一眼天际。天河水倾泻的天际,好像有灵力波动,且这灵力波动十分怪异,倒不像是…不像是人类的灵力波动,更像是非常强大的凶兽。

凶兽也是神属的一种,不过是主凶而已,可能比较暴力,但它依然是神兽。不过,神兽在真仙界,那也不过是用来刷经验的,浮苏皱眉没有立刻上前。在场有很多人都已经感应到了,他们显得十分兴奋,神兽是出了名刷经验捡金币的通关级boss,所以一出现凶兽,所有人事先想到的就是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正砸在他们头上了。

一股巨大的水流自天际倾泻而下后,自有直仙界以来便不曾断流过的天河尽就此断了水源,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但意外过后就是更大的欣喜。这只凶兽可能就是镇守天河的神兽,这水据说是从已消失在传说中的天界倾落下来,有无数宝物,但从不见有人在这里捡着什么。众人便猜想,是不是都被这凶兽截了去,如果是那样,那这一趟就真是捡着了个天大的便宜。

“浮苏,我们走吧,这里不安全,你带着入微呢。”流光忽然出声让浮苏离开。

浮苏就奇怪了,流光平时是有热闹就要去钻的,而且就算不钻过去,也肯定要留下来围观:“说说吧,怎么了?”

流光沉默片刻后说:“龙雀啊,不想死就走吧。”

一听这个,浮苏二话不说,抱起入微就走:“你别怪我啊,我挺喜欢自己的小命的,要不咱把龙雀养着,什么时候我不想活了,咱们再来计较?”

“蠢货,老子也挺喜欢你活着,至于你哪天不想活了,也别往我身上推,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是活着,没必要弄个凶兽之身,做一柄绝世无敌飞剑挺好的。”流光确实不是很想成为一只飞来飞去的神兽,因为它已经是一柄飞来飞去的神剑了,再说万一寄身龙雀,天知道它还是不是它。

“好吧,那咱就不稀罕它了,它不会找上门吧?”浮苏生怕自己不招事,事还来招她,这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呀。

“不会,它没有灵魂,只有一个空壳。也没有什么宝贝,让那些人抢去吧…哼,道宗真是个混蛋,这是在考验我么,我才不上当。比起拥有活生生的生命,我觉得异端更重要。道宗那样的坑货,如果我选择用你的命来祭炼重生,他会第一个弄死我,比起祝安安和宸君来,我才是这世上最了解坑货的存在。”流光哼叽两声,当然,就算道宗不弄死它,它也不打算让浮苏以死来成就它的重生,那没意义。

寂寥岁月近十万年后,重生重要吗?不重要,对现在的它来说,异端、入微和宸君,乃至胖包子和祝安安,都比所谓重生要更重要。

剑,也是可以有情的。

“不对,异端,快走,立刻去找宸君,现在只有他能救你…噢,苍诘可能更近一点,去找苍诘。”流光感应到了,那龙雀已冲它过来,它是真的不想要异端的命,它希望异端好好活着,然后天天跟它一起嘴欠呐。

第二五二章 离不开,舍不得

浮苏与流光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早成了一对嘴欠好损友,所以流光一说,她就知道为什么。龙雀找过来了,那龙雀没有魂魄意识,但没有魂魄意识的龙雀空壳,却对寄居在剑里的流光有着吸铁石与铁一般的执着追求。这时候,不要讲什么情义,赶紧跑路就对了,横竖流光是她的剑,别人弄不走,等闲的人谁摊上这么一柄飞剑,都受不住流光这嘴欠的脾气吧。

“我走,你小心,要真是变成龙雀了,做我的神宠也不错啊!”浮苏扔下这么一句话就逃命去了,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给丢在此时此刻。

看着浮苏已远遁,流光松了一口气,看向正缓缓从天际降下的龙雀之体,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毕竟一柄仙剑再如何,也不是一个真正完整的生命,有血有肉有神有魂才叫生命。但,看看浮苏远走的方向,流光心想:是的,异端就是那个比成为一个完整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哪怕我经常骂她,但我永远不会让她为我而丢掉性命。那么热爱生命的异端,天道你个死坑货,以为我堂堂赤霄会因为所谓的完整生命就牺牲掉静候万古,才等来的异端么。

哼,你小瞧我了!流光将剑尖冲向天空,轻喊出声:“虽然我只是柄仙剑,但我也是有人格的,你不能污辱我的人格和尊严。我不会抛弃掉异端,永远都不会…混蛋啊,非要拿异端的命,拿别人的不行吗?坑货,你又不是是知道,宸君和苍诘那俩能放过我,龙雀再厉害,能敌得过那俩吗?老子又不蠢!”

归根结底,异端,我既不能抛弃你,更因为你丫实在背景强大。完整的生命?我去。能活下去才叫完整的生命,过把瘾就死,鬼才要跳这深得没底的破坑。

这边流光在琢磨着怎么拖延时间,好让苍诘找出办法阻止因龙雀找上它,而强行以浮苏的生命来祭炼。另一边,浮苏已经回到万鹤峰,苍诘与小鹿都在,天尊也在场,三人见到浮苏匆匆抱着闺女跟逃难似地跑回来,都惊讶得很:“怎么。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跑这么急?”

“没空细说。龙雀…流光的剑魂取自龙雀魂魄,现在龙雀之体出现了,就在天河。”浮苏说完看向苍诘,她希望苍诘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省得她再作解释。

幸好,苍诘的博学多闻不需质疑,何况进入圣境之后,又通透了许多,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嗯,竟是这样,原先就觉得你这柄剑非同一般,倒没想竟是龙雀。来不及多言语,你过来。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吃点苦头。”

命都要没了,还怕吃什么苦头,赶紧来吧,浮苏凑到苍诘面前说:“没事。吃苦受罪不怕,只要能保住小命就行,我才刚结婚呢,要死了多作孽呀。”

她这么一说,倒把苍诘和天尊都给逗乐了,苍诘伸手按在浮苏头顶道:“在龙雀吸取你的命元之前,我先把你的命元抽干,当然,我是会再还给你的,龙雀不会。不过,你要全心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不要有任何抵抗,你做得到吗?”

“当然,这世上除了天宸我就最信爹了。”浮苏这是心里话,情急之下也不会经过大脑,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噢,闹半天我还得排天宸后面,果然,闺女都是泼出去的水,一旦泼出去就回不来了。没良心的,准备着,不要反抗,小鹿把入微抱开。”苍诘话音一落,小鹿就把入微抱到一边,然后便着手将浮苏的神魂命元及一切都抽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具空壳子倒在地上。

其实,苍诘有时候和天宸是一样的人,只做不说,这一番动作对浮苏当然会有一定危险和苦难,但对苍诘未尝就没有影响。把浮苏抽成空壳后,苍诘脸色刷白,还是天尊看不过眼,伸手弹出一点微弱的黄光送入苍诘体内。苍诘消耗的不是灵力,不是修为,而是气运与本命精元。

“她可真是命好得让人妒忌,想嫁人吧,有天宸这么个处处周到的;要保命吧,有你这么个肯拼命的亲爹。为了不损她的修为、命元和气运,宁可牺牲自己,真是伟大的父爱啊!”天尊说完又有些佩服,谁人没有父母,看到这么个爹,总会让人感慨一下的。

“我欠她的。”浮苏一直觉得是她占据了这具身体,事实上,是这具身体困住了浮苏。苍诘并没有多说什么,浮苏一直那么认为他也不点破,但苍诘什么也都记在心间,所以他对浮苏无节制的好,只要浮苏想要的,他都愿倾尽所有给予。起初是因着亏欠,至后来自然已经不是,但欠了就是欠了,不能因已有情义便不再报还。

小鹿这时在旁边问道:“师姐真是我前世的女儿吗?”

看向小鹿,苍诘道:“不都已经跟你说明白了么,怎么还有疑问。”

小鹿:“只是觉得我的女儿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一点也不软,一点也不可爱,师姐硬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