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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时,会议休息的间隙,众人拼命的吸烟灌咖啡。

杜柏钦坐在一间临时休息室里,按下隐隐发闷的胸口,肺部吸入了太多污浊的空气,他压抑不住咳嗽了好一阵子,从大衣的口袋摸到药瓶,温水吞了几粒,不过歇了不到一刻钟,立刻聚起精神,重新坐上了会议桌。

椭圆形长桌对面挂了一副巨大军事地图,战争星火紧急,座中将领皆是不眠不休,只是掸光楼中跟随国防大臣而来的一群精兵良将,泛着血丝的眼底都是闪着狼一般的精光。

迅雷一般的战势,让所有人的脑部神经都崩到了极点,每一个神经末梢都被注满了紧张和兴奋。

第二日曙光初现的时刻,墨国的地面部队抢占下了岛上的第一片涂滩,杜柏钦指示后续部队立刻跟上,陆地上正面决战将在今日,指挥中心发出的目标非常的明确——墨国发动了代号为“风暴”的军事行动,墨国的海军特种作战部队将在空军的近千架战机的轰炸下,从海上和空中大密度地发射巡航弹和精确制导高爆炸弹,誓言将在二十四小时内抢攻下敕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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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密集的炮火轰隆隆地响了了一个清晨。

天光大亮的时候,下起了淅沥春雨,冲散了海面沿岸硝烟的味道。

隔着海岸线的基地,临时作战指挥办公室,前线的战况情报密密麻麻地传送过来。

值班参谋冲了进来。

一封紧急文件从国家情报局主任詹姆斯办公室直接传送到了杜柏钦的手上。

杜柏钦拆开看了一眼,将它递给了一旁的特种作战司令部准将基斯。

那位蓄着一圈黝黑小胡子的男人接过,看了一眼,而后迅速翻动了几页,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石楠木烟斗磕在玻璃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基斯挥舞着手叫了一声:“天佑我墨撒兰!”

参谋长联席会议秘书官和首相官邸国家安全顾问赶忙探上头来查看。

墨国情报局于今日早晨八时零九分,截取了岛上敌军对本国发出的情报,经过情报部门的破译和分析,已经探查出情报发出地是岛上武装头目赖昂的躲避地点,北纬三十七度,东经一百二十七度,是位于岛上的一个隐蔽的岩石洞穴。

指挥中心迅速调整了作战计划。

上午八时三十五分,参谋长联席会议下令延缓了地面进军。

十五分钟的紧急会议后,各方权衡了汶尼本土可能的反应。

上午的九时整,墨撒兰现任国防大臣,柏钦杜沃尔殿下下达了最终的指挥命令:将其直接击毙。

一望无际的辽阔海面上,灰蓝色的波涛汹涌翻滚。

螺旋桨的轰鸣声渐渐远去,三架直升飞机由巡航舰掩护着,已经离本土的海岸线越来越远,遥遥地消失在了春潮的浓雾之中。

四十分钟之前,一支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在停机仓迅速集结。

这支由最精锐的作战部队挑选出来的二十名士兵组成的神秘之师即将出发,甚至在登上机舱的最后一刻,战士们甚至还不清楚自己将执行何种作战任务。

北边不远处的海面上,墨国的远洋军舰正将墨国的陆地作战部队送往对岸的涂滩,按照部署,墨国军队的主力将在北翼的岩石登岛。

伊奢服役的海军特种作战部队,被第二批派往执行驻岛作战任务。

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他穿着迷彩军服,敲门进了杜柏钦的办公室:“殿下。”

杜柏钦从书桌后站了起来,绕过来和他握手。

伊奢目光复杂,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却什么也不能说,只简洁地道:“谢谢您。”

杜柏钦苍白脸孔透着隐隐倦意,更显得瞳仁幽黑,深不可测,他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低哑磁性的嗓音非常平静:“再见。”

伊奢点点头,转身离开,在推开门的最后一刻,他突然转身,站定——抬头、挺胸、举手,对着桌子旁站着的男人——敬了一个郑重的军礼。

随即打开门,再也不回头地阔步离去。

他将在这片海岛上获得重生。

南边的浩淼灰蓝海面上,墨撒兰的白色海军护舰队,正在护送着墨国岛上当地人的渔船离开。

放眼望去的蜿蜒不断的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渔船,如果一切顺利,混在在其中有一艘,应该是风家接应伊奢的船只。

杜柏钦手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深深地吸了口气。

清新海风带着咸湿的寒意,沁入肺腑的深处。

他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来。

于是将指间夹着的半截雪茄烟扔掉,黑色军靴在岩石上碾灭了那一点星火。

已经将近两天不眠不休了,他眼底亦有淡淡血丝,不得不依靠吸烟提神。

杜柏钦的身后不远处,是站得笔直的军服护卫队,如沉默的影子一般。

墨撒兰临时军事基地指挥中心。

穿着海军陆战队战服的基斯咬着烟斗,高大的身躯如一堵移动的墙壁,不停地绕着桌子踱步。

秘书官紧张地不断看表。

几位高级领将围在窗边吸烟。

杜柏钦坐在书桌旁,英俊的侧脸毫无表情,秘书官正在协助他处理公函。

一个小时又二十分过去了。

卫星电话在屋内骤然炸响。

一直全神贯注守在一旁的秘书如受惊的兔子般跳起,差点摔翻了椅子。

他迅速接起电话,说了两句,随即恭敬地递给杜柏钦。

杜柏钦接起,听了一句,随即答道:“我是。”

屋内的人屏着气一动不动地站着,桌面的烟灰缸中雪茄烟的烟雾袅袅上升,成了一缕一缕的直线。

杜柏钦蹙眉听了几句,只坚定简短地应了一句:“嗯,干得好。”

他继而问了一句:“我军可有伤亡?”

他的神色依旧严肃冷峻,并没有任何冰雪消融的迹象。

杜柏钦声音冷硬如铁:“联络地面部队,按既定计划分不同方向追击,十分钟之后同接应上的U18队汇合,突击队即刻返航。”

杜柏钦将电话递给了一旁的卫兵,转过身来。屋内数十双的眼睛都在望着他。

这位墨国有史以来最年轻俊美的防长,这位将墨撒兰的国防引领到了一个前所未有高度的军事天才,却同时也因御下极其严苛的铁腕管理手段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推往风口浪尖的争议人物,这个为一向惫懒的皇室子弟形象承担了太多的捍卫国家尊严和皇室荣光的责任的男人,终于抬头望着他的部下,声音低哑,带着一贯的雍容和冷漠:“诸位,我们成功了。”

座中一阵狂烈的欢呼传来。

基斯狠狠地喷了一口烟丝。

通讯兵接过了杜柏钦的电话,继续记录详细的战况。

杜柏钦低声交待一句身旁的秘书官:“加密传回首都。”

十分钟后,首相梅杰给他打了个卫星电话。

赖昂死亡的消息在岛上迅速传开,地面上北汶尼雇佣的军队很快投降,赖昂的亲信武装开始分崩瓦解地逃离。

墨国地面军队的登上岛屿,迅速占据了一间度假别墅作前线指挥部,与敕雷的军事基地对岸的连线已经恢复畅通。

战事胜局已定。

炊事班在伙房里头敲着盘子唱歌,水手和大兵在直升飞机坪上扔帽子,

敕雷军事基地的后方已经陷入了一片欢腾。

☆、79

敕雷军事基地的休息室。

杜柏钦掩了唇不住地压低声音咳嗽。

他的侍卫官察觉他面色不好:“殿下?”

他撑了桌面站起来,身体轻微打晃,他的手按住桌沿,死死地抠紧,指骨都有些泛白。

侍卫暗暗对望了一眼,一名侍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杜柏钦唇色发青,歇了好一会儿,肺部呼吸引起的剧烈绞痛没有任何好转。

他的气息渐渐急促,脸上更是喘息得一片惨白。

随行的医官被请了进来,看了他一眼,即刻道:“殿下,您需要治疗。”

杜柏钦深深地吸气,强撑着往门外走去。

侍卫护送着他走出休息室的侧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门。

勉强支撑着登上飞机的休息舱,侍卫扶着他躺进沙发上。

随行的侍卫迅速打开了氧气机。

医生忙着测他的脉搏心率转而又调适流氧量的数据。

杜柏钦躺在沙发上,眼中弥漫起黑色的迷雾,机舱顶部的白炽灯光渐渐消散。

总面积达数千平方米的机内空间,配备有高级电子对抗系统,高度保密的防伪系统,脉冲频率无线电通信设备,定向武器雷达,空中加油站,十名高级机师,十九条防窃无范围限制的通信电话——这架墨国的国防大臣专机,被外界誉为空中的掸光大楼之中,防长的私密起居室内可堪奢华——纯皮座椅,舒适恒温,并配备有设施齐全的医疗中心。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都没有办法缓解他身体的衰败和不适。

四十八小时的高强度精神运转,对他的负荷已经完完全全到了一个极限。

侍卫护卫队黑着脸严严实实地站在主休息舱的门口。

杜柏钦刚一坐进沙发中,按着胸口咳得气都快断掉。

医生给他上了监控,心率已经超过了一百六十。

何美南的担心终究还是成了现实,他一直受困扰的肺源性的心悸迁延出了更严重的疾病征兆。

医生给他服药之后十多分钟后,病情得到控制,只是阵阵发作的心前区绞痛仍然无法缓解,杜柏钦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他竟然能忍着住一阵又一阵发作的痛楚,一直没有昏倒过去。

躺在氧气面罩下的病人,微闭着眼,脸白如纸,额前的黑发已被冷汗打湿。

房间中一片静默,只剩下监护仪器的滴答声,偶尔跳出紊乱可怖的线条。

时间成了一场漫长的煎熬。

过了近一个小时,身上的痛楚减轻,杜柏钦恍恍惚惚地陷入浅浅的昏睡。

门被轻轻地从外面推开。

侍卫拿着电话进来,躬身站在他的身前,轻声地唤:“殿下?”

杜柏钦睁开眼。

侍卫低声报告:“普约的电话,说是一定要接进来。”

杜柏钦拨开了氧气面罩,撑着坐起身子来。

普约的电话那头一片嘈杂,有风声呼啸的回响:“殿下,我在码头,目标仍在等待,未见有接应船只出现。”

杜柏钦人仍有些混沌,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了普约的话,眉头不禁微微地蹙了起来,他抬腕看了看表:“等了多久了?”

普约答:“一个小时零九分。”

杜柏钦皱着眉头陷入思索。

普约在那端请示:“殿下,时间上的问题,我必须归队了。”

杜柏钦低咳了几声,声音有些虚喘:“你具体位置?”

普约答:“岛上的南角码头,右炮台约二十米处。”

杜柏钦简洁交待:“我十分钟后给你回复。“

杜柏钦取了电话拨给风容。

线路不通。

为了保证伊奢的安全,他将知情人和执行任务的人员缩减到了最小的范围,以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听着电话里依然的忙音,杜柏钦在坐直了身体,召进了门前的侍卫。

他低沉嗓音孱弱而锋利:“通知普约,留守职位,直到我抵达。”

一名侍卫领命去打电话。

另外的人依然在他跟前候着:“通知岛上的临时指挥中心二十分钟后调配一辆车来,任务保密。”

杜柏钦按着胸口喘了口气:“通知基地,准备直升飞机,通知雷达导航,我们要即刻起飞。”

直升机停在敕雷岛上的一片空地时候,从岛上临时指挥中心调度来的一辆车辆已经在等。

四名黑衣的高壮男子提着金属的保险箱,护送着杜柏钦上了车,侍卫迅速地启动了车子。

沿途浪花拍打在岸边,溅起的海水哗啦啦地扑在石子路面上,战火纷飞之中,海鸥的叫声已经远到了天际边,岛上的西侧陆陆续续传来巨大的炮击声响,和机关枪射击声。

一些零星的收尾战役仍在继续。

按照原定的计划,伊奢在普约掩护下,在作战的前线的混乱中离去,普约找出一具阵亡的士兵的身体换上伊奢的衣服,然后将他的名字列入阵亡名单。

杜柏钦在前往敕雷岛之前还亲自面见过普约,这位泛鹿庄园一手培养起来的忠骨卫士,是他在侍卫队中埋得最深的一颗棋子,效力于的基斯手下做一名普通海军陆战队的士兵,某一种程度上甚至是杜柏钦反监视的眼线,他也是杜柏钦考虑范围内的伊奢离职之后他下一任侍卫长的接替者。

普约的手法干净利落,一路掩护着伊奢朝通往码头的道路而奔去。

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步,面对浩瀚无边的大海,两个人脚步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侍卫驾驶着车辆在海岸线的公路狂奔。

沿途道路颠簸,都是沙石泥土,杜柏钦坐得艰难,手中一方深蓝手帕掩住唇边,咳嗽中带出零星的血花。

他断断续续地咳嗽着,汽车剧烈摇晃震动,他只能用手撑着身体,才能勉强坐直。

车速慢慢地减缓,视线可见的远处,杜柏钦沿着下方扫视了一番,已经敏锐地发现,一个穿着船夫的灰布衣衫的的男人,正低着头踟蹰地在码头四周踽踽独行,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四处张望。

码头四周有执勤的墨国军队。

伊奢按了按怀中的枪,压低了帽檐打量着四周。

码头挤满了逃难的船民,一片混乱嘈杂,有人携家带眷仓皇奔走,还有人奋力地将一口一口的箱子往船上搬,将打渔的一只小船塞得满满当当,没有人会轻易的将自己船中的空位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杜柏钦冒着多大的风险将他送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伊奢知道,他不敢轻举妄动。

侍卫将车停在了一个尽可能安全的坡道旁。

他车后备有大量现金。

调用关系用军舰运送他已经不太可能,不管风家因为什么原因未能按时到来,时间拖延太久恐怕生变,尤其是现在混乱的局势下,只能用非常手段,让他在渔民的船只中获得一个舱位,尽快离开墨国领海,抵达公海海域。

杜柏钦下了车,换了便装的侍卫提着箱子,谨慎地四处张望着,然后缓慢地朝伊奢走去。

侍卫缓缓地在人群中游走,并未直接走上前去。

伊奢不消一会儿已经发现了男人的踪影。

共事多年的警觉性和熟悉感,他迅速认出了那是杜柏钦的侍卫。

大批惊慌失措的难民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码头边,一道渡江的绳索已经被扯得摇摇晃晃。

杜柏钦看着两人慢慢走近,混在人群中交谈了几句。

伊奢并未接过箱子,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前来的侍卫,前面的人提着箱子,沿着码头边慢慢地巡视,避开了巡逻的卫兵,寻找可以交易的目标。

两人都不得不加倍的小心,在这个骚乱的地方,出现如此大量的现金,甚至可能会引起一场暴动。

从半山的坡道上眺望过去。

数百艘渔船在海面上连成了蜿蜒的线条。

视线不远处的一片菖蒲花田,已经被践踏成了一片狼藉,一条被逃难的人群踩出来的通向码头的小径,仍有大批从撤离过来的的当地居民从岛的另外一侧涌过来,人群慌忙仓促奔走之中,偶尔有人好奇地抬头,远远地看上一眼这边。

坡道旁停着的一台黑色轿车旁,当中一名的瘦削高挑的俊朗男子,周围伫立着的都是高大的黑衣警卫,没有人敢走近。

沿着南角码头巡逻的士兵一路跑过来查问。

杜柏钦戴着墨镜并不理会,只有侍卫上前亮出军阶,那两名军士登时并脚行礼,响亮一声:“长官!”

随即一溜烟跑走了。

伊奢和侍卫仍然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穿行。

杜柏钦十分沉得住气。

这时对面的道路上,又有一群撤离海岛的渔民涌过来。

看起来是一些青壮年的渔民家庭,男人背着行李走在前面,女人神色坚毅,背上亦有大袋的衣物,手上还抱着孩子。

人群中的一个男人穿着蓑衣,皮肤黝黑,最岛上寻常的渔民打扮,背上背着一个睡着的孩子,手上提了的箱子,忽然脚下一个打滑,手提箱滚落在地散了开来,里边的家什杂物掉了一地。

他急忙蹲下来扒拉着捡拾。

四周的人看了他一眼,有好心的蹲下来帮他拾起了落在脚边的一两件东西,其余的人都只是快速地经过他往前走去。

男人在地上摸索寻找什么,惹得这边的侍卫队伍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远处的海岸线上,伊奢和侍卫已经开始和一位中年船夫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交谈,侍卫抬起箱子打开了一道缝隙,那船夫瞪大了眼,赶忙举手大声地吆喝着,招来了自己在一旁捆着渔网的妻子。

四个人又开始低着头商谈。

杜柏钦略微松了口气,这时才将远眺的视线收回,低头看了一眼。

男人依然摇摇晃晃地在泥泞中将物件往箱子里装,他蹒跚着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已经走近了军队边界线,士兵呵斥着叫他退后。

兴许是被猛然大声怒喝,男人吓得一个哆嗦,脚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杜柏钦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个瞬间。

杜柏钦忽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趴下!”

几乎是在他按着身旁的一名侍卫朝一旁滚开的同一个瞬间,身边的侍卫扑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轻型机枪的挟带着猛烈火力的朝着中心目标扫射过来。

如此密集的强大火力,如此猝不及防的突然开火,一排排的子弹打在泥地上,溅起簌簌的一阵灰土。

两名侍卫在地上一滚,挡在了前面,手上的枪已经拔出。

两名侍卫护着杜柏钦退到了车后。

挡在他身前的侍卫身上渗出的血迅速染红了地上的沙子。

杜柏钦的侍卫都是万一挑一的骁勇善战的好手,射速极高的回击的威力更甚一筹,趴在地上的男人顺势一滚,后背被击中,仍顽强地举着枪扫射。

附近的人群被这一突然的变故惊吓住了,互相推搡尖叫着趴在地上翻滚,码头上的人群四处惊窜,有人扑通扑通地往水下跳。

高处的士兵举着枪大叫:“蹲下!”

杜柏钦心头突然有不详预感闪过,喉头乍然一股血腥之气涌起,他冲着侍卫喊:“停!”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一枚子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射入了袭击者的头颅。

普约趴在炮台前,半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远处的目标,他手上的狙击步枪,最后一缕硝烟还在缓缓地飘散。

男人的一袭蓑衣已经残碎,趴在泥地上,身体抽搐着,终于倒了下去。

伊奢在远处亦看到了这一突然变故,最开始的第一枪响起时,他身旁的侍卫手猛烈一抖,按住了腰上的配枪就要往回冲,被伊奢迅速拽住了。

伊奢死死地拉着他,感觉到两个人手臂上的肌肉纠结着,喷张出愤怒的力量。

密集的冲锋型的机枪的声音持续了约一分钟,然后骤然又停歇了。

一切不过是转瞬一个念头的事情,伊奢仔细地辨认了岸上的杜柏钦是否安好,又看了地上的偷袭者,一霎间幡然醒悟过来,他仓皇地怒吼着了一声:“不要!”

人已经入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海岸的巡逻卫队大声吆喝着,集结着往岸边冲过来。

伊奢放开了身旁同伴的手,狂奔着回头朝着这边跑来,他跑得那样的快,那样的急切,那样不顾一切,不过几起几落,他已经跳进了花田。

杜柏钦看着他,骤然举枪,一梭子弹落在他的脚下,泥浆簌簌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