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孟语冲她又是露齿一笑,道:“我去买只鸡回来。”

曾妈妈到是记不起他何时爱吃鸡了,她只记得成天嚷着吃东安鸡的是自己生的那个妹子,何时起,他的口味被她同化了?

“折腾了这几天,精力仍然很好的样子嘛,年轻真好!”曾妈妈笑得乐呵呵的上楼。

情之所至,思念也至(3)

晚餐让曾雨吃的很快乐,曾雨觉得晚上的那只东安鸡是她吃过所有中,最好吃的,最终连碗里的姜姜沫沫都统统扫进了碗里,将饭一拌,太有滋味了。

两碗半饭下肚,曾雨觉得自己饱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曾妈妈看女儿吃成那样,非常的嫌恶,训斥道:“一个女孩子家,还没找男朋友呢,怎么不节制的吃那么多,要多注意一下自身形象。快,洗碗去,别坐着。”

韩爸爸看曾雨不大情愿的模样,忙站起身道:“我来我来,小雨也辛苦了。”

曾妈妈突然就毛了,站起来就拉扯还巴在椅子上的曾雨,曾雨嘟着嘴就不高兴了,妈妈这样拉,多难看啊。

自己又不是不愿意洗碗,只是吃得太饱了,不想动而已,曾雨就不明白妈妈怎么就那么不待见自己,成天想着要把她给嫁了。

往水糟里倒洗洁精时,韩孟语进来将剩菜倒入垃圾桶,准备拿出去丢了,见曾雨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的拧了拧她的脸,曾雨痛得一眦牙,慌忙看了看外面,厨房外,曾妈韩爸已走至玄关处,打算出去散散步,唤着韩孟语,要他将垃圾给他们顺便带出去扔了。

韩孟语应了一声,冲曾雨一笑,惹来曾雨一瞪,他伸手又揉了揉她的头顶,拎着垃圾就出去了。

曾雨低下头来,浅浅一笑,原先郁闷之气一散而光,低头认真洗着一池油腻的碗。才洗了几只,韩孟语又折了回来,起初就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她默默的清洗碗碟,在曾雨又瞪他时,他索性走过去,将满手泡沫的她,拢进了怀里。

曾雨仍是不太习惯他们之间的亲昵动作,用手肘顶了他好几下,韩孟语却未放开,得寸进尺的又将下巴磕上了她的肩,抱着她舒服的一摇一晃。

曾雨动了一下被他磕着的肩,嗔道:“不准摇,摇得我没有办法洗碗。”

后面的人很听话的果真不摇了,甚至解放出她的手来,改楼她的腰,继续抱着,看她洗碗。

“暂时不准让我妈你爸发现!”

肩上重磕了两下,她明白是他在点头。

“在外面也不许让别人发现。”

他又点头。

“在我没跟人坦白以前,打死也不能跟任何人说。”

后面的人迟疑了一下,缓慢的点了点头。

“你这些话的意思,是等于给我一个答复了吗?”身后人问。

曾雨脸一红,低头刷碗,肩上被重重的磕了两下,她才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我要求你退群。”想起这一点,曾雨就觉得无法原谅,她到现在还没有再加进去,不管谁跑来跟她认错,她都不理会,每每想到,就羞愧欲死。

“我早就退了。”后面的人终于不再是点头了,直接明了的回答她,“我当时想加你,你不断的拒绝,我没有办法才进群的,有些东西我们不方便在家里争论或提及的,我希望能通过网络的方式跟你说明白,但是进群后,你的那些朋友说用她们的方式来帮我,肯定能让你更容易接受我。”

“她们,她们说,你也信啊?”群里那些人啊,平时闹腾可以,真正做起参谋来,个个都只会出歪主意。

“我信!在我看来,你更容易接受她们的意见。”是病急乱投医也好,是什么都好,韩孟语觉得能帮到他的方法,他都愿意去试试。

“你不用生她们的气,我的目的只想更加的接近你,而不是去探你的隐私。不然的话我根本不会让你知道。在你退群时,我已经跟着退出去了。”

曾雨想想,觉得心里舒坦了些,碗已经漂洗好,她打算把它们放入消毒柜,刚想移动,发现身后拖了一个无尾熊,她移一步,他就跟着移一步,不免有些无奈,用头撞了一下他的头,命令着:“放开,我要干活。”

身后人的笑声十分的轻微,因为离她近,所以他的点滴讯息她都能收到。感觉腰间一轻,他终于是放开了她,韩孟语伸手将她手中的碗碟接过,放在消毒柜旁,用干毛巾将一只一只的碗内多余的水分擦干。曾雨也没停下活儿,将厨房的流理台用帕子擦得干干净净的,两个人都沉默的各做各的,曾雨却第一次发觉,原来做家务,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清理完毕,韩孟语提议去外面散散步,曾雨觉得自己晚餐吃得太饱,也该散散步,可是提议的人是韩孟语,她便不得不顾虑了,犹豫着该不该出去。

“如果我们以后要真的在一起,就要让别人至少习惯我们不再是对立或冷漠的关系,不是吗?”韩孟语侧着身子,双手插袋的紧迫盯人,“虽然我答应过你不让其他的人知道我们之间现在这样的关系,但是我不希望我们以后若真的需要一个说法时,全世界都是不接受不能容忍的声音,我们虽然不能完全改变人们对我们的看法,但是我们还可以有较长的时间,去让他们习惯。即便他们不能习惯,我们也需要去习惯成为别人话题的事实,你若已经肯定的答复了我,你就已经无法去回避这个问题了。”

曾雨扁扁嘴,有些不情不愿,在口才上,她绝对要输给他,虽然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她就是怕啊,就是担心啊,两个在别人眼里关系不睦的人,突然并肩散步,多稀奇啊,多有话题性啊。

被韩孟语拖至人影绰约的人行道时,曾雨还不断的引颈四顾着,生怕被熟人看见。韩孟语索性去牵她的手,却没抓稳,一下便被她挣开了,顺便再跳得离他三尺远。

韩孟语看着空落落的手,再看着不远处一脸得意的她,轻轻撇了撇唇,不再理会她,收回手插入裤袋,径自前行。

曾雨就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左顾右看,缓缓前行。

即便有着两米的距离,她心里仍是很快乐,这种心情,是与以前跟颜南北行走在这条路上的心情完全不一样的,她希望走得慢慢的,跟在他身后,看他闲适的模样,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变短,夏风吹来时,看他的头发轻轻颤动,偶尔他回转头来看她,她就装作不理他的侧过身子,等到他转回身,她又自得其乐的继续跟着他。

曾雨突然探究起“一辈子”的定义来,不是她对她与韩孟语的前景有多么的乐观,纯粹的,就是这会儿,她希望这样一辈子,天天跟他一起做家务,天天跟他一起出来散步,即便不能亲密的腻在一起,但是这样就很好了,她心里装着他,他心里也有她,她愿意跟在他的身后,而不是想远远的把他甩在身后,这样就够了,一辈子都这样,也够了。

她的“一辈子”想法,在他们碰到返回的韩爸曾妈时,瞬间打止了。

情之所至,思念也至(3)

她想,幸好,父母碰到他们时,他们不是手牵手。所以,她坚决要求保持距离的做法,是正确的。

父母的想法显然是单纯的,看到他们也并不奇怪,曾妈妈看到曾雨时,还是唠叨,但是十分赞成她饭后出来动一动,曾雨知道妈妈唠叨的意思,无非就是女孩家要注意保持身材,为以后的嫁个好人家而时刻准备着。曾雨不想在韩孟语面前听妈妈说这些,挽着妈妈的手臂就往回走,顺应着她的话一一应承。韩孟语跟韩爸爸缓缓的跟在这两母女身后,四人一派闲适的漫步着。回程时碰到几个熟人,都带些小惊奇又小羡慕的道:“韩老你们一家子整体出行啊?”

韩爸爸和曾妈妈每每这样听闻,便乐呵呵笑上好一阵子,曾雨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明显的得意来,心想在他们二老看来,现在一家人和谐同行,定是他们长久以来的企盼,女儿终于不再排斥,儿子大有作为,一家人手挽手的谈笑风生,圆满的多么幸福啊!

只是不知道,某天,当他们发现这种和谐的表象下,掩藏着让人多么难以启齿的秘密时,他们会否伤心难过、失望埋怨……

届时,那些邻里羡慕的眼光变成看好戏的目光,对老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时,他们又是否会承受得了?

曾雨偷偷回头瞄了一眼韩孟语,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一回头,他便对上她的视线,她看见他眼里的沉默,她所想的那一切的一切,在他那里,又是否也是这般的沉重……

晚上曾雨复又进了QQ群,群里一派欢声鼓动,所有群员夹道欢迎,曾雨又好笑又好气,鼠标往群友栏一拉,发现韩孟语的QQ号真的退了出去。

检查工作完毕,她才开始放心大胆的聊天,在一阵热烈的欢迎过后,便是一阵更加热烈的追问。

往南续北:小雨啊,你都不知道,我们多无聊啊,你走了,哥哥也走了,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情况,心啊,天天吊在那里,没有地方落脚啊。

小鸟:是啊,我强烈想知道你们的后续情况,当晚哥哥上来说跟你表达清楚了他的意思,我们都以为是一个好结果呢,现在过了那么多天,你得向我们汇报一下啊。

泪珠:其实,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亲亲……

小鸟:围殴泪珠!

只爱小鲁:同殴!

淅淅沥沥:我今天答复他,打算跟他在不让任何人知道的情形下谈场秘密恋爱。

小鸟:(表情激动,泪盈于眶)哥哥真不容易!

蓝色沸点: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泪珠:云还没开啊,他们玩地下的,而且还没有亲亲!

小鸟:围殴!

淅淅沥沥:虽然那样跟他说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怎样了,父母是我们摆在第一位要考虑的,很多时候,我希望宁愿自己难过,也不希望他们伤心。

再进群,曾雨其实是希望通过了解这件事始末的众姐妹,能给她出谋划策,即便行不通,她们的打油加气,对于这个时候的她,也很重要。

她太需要倾诉了,她也太需要被鼓励了,否则,凭她的胆量,她生怕自己根本不去努力尝试,便已放弃了。

跟群里人正海聊着,手机提示有短信,曾雨瞥了一眼搁在不远处的手机,不想理会,这个时候发短信的人,定是某个无聊的好友或同学,再不然就是曾媛,又企图对她进行拷问,她才懒得理。

又聊了一会,短信又至,曾雨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聊天刚好告一段落,曾雨拿过手机,开锁便发现两条未读的短信上提示来信的是韩孟语。

曾雨嘴角一弯,自己也莫名自己为何会想笑,打开短信,他的短信极短,只数字。

第一条:在干嘛?

第二条:睡着了?

曾雨刚想回复,第三条短信又至,曾雨忙打开,一看就乐了,上面写道: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想想不能再怠慢了,赶紧飞快的按键,回复道:我在上网,隐身聊天,刚刚没看到手机。

等他回短信时,曾雨啥也不干,群里有人跟她说话她也没心思去回复。

新短信至:我看到你进我空间了,加我,网上聊。

曾雨这才想起他还在她的黑名单里,忙上网将黑名单的他剔除出去,复又添加他为好友,看着他的头像在自己的QQ好友栏里亮起,突然就觉得他连头像都那么的特别,那么的帅。

“你的头像真丑!”谁说的?情人间相处的第一步是口是心非。

“我申请号码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啊,就是一个企鹅啊,我只知道男的就是不戴花,女的就戴朵花。”谁说的?情人眼里能把狗屎看成西施?

曾雨觉得他若是懂得换头像这些事,就不是他韩孟语了,幸好,他还知道用QQ来进行聊天,还知道通过QQ空间来发表一些评论感想或转帖保存一些学术论文。

“饿了吗?”他问。

曾雨想想,突然觉得饿了,真奇怪,她晚餐时吃得那么饱,可是他一问,她觉得不但饿,从喉咙到胃,都像个无底洞般的想要被食物填满。于是便十分诚实的回答,看他想如何。

“我去给你拿绿豆汤吧,我晚上做好放冰箱里了,还是,你也下厨房里来吃?”

曾雨想了想,敲着键盘道:“还是我下厨房吧。”

要是万一被父母撞见他半夜敲她门,就坏了!

“好!”对方头像灰了,曾雨静待了一会,才偷偷摸摸的将门开了一个小缝,楼道黑黑的,父母的门紧闭,透过门底下的缝也看不到有灯光,猜测着父母应该是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的下楼,楼下的灯光亮了一小盏,应该是韩孟语为她留的,让她能看清楼下的情形,步下楼梯时看到餐厅开着小灯,韩孟语正开着冰箱的门,冰箱灯照在他脸上,更衬得他脸型十分的立体。

曾雨就立在了楼梯处,看他小心翼翼的将用小瓷盆盛着的绿豆汤捧出来,放在餐桌上,再用汤瓢一瓢一瓢的将饮品盛在小白碗中,最后在碗中放入一根汤匙,他的动作缓慢而细致,心无旁鹜,根本没有发觉蹑手蹑脚的她已经看他多时。他甚至在最后,用汤匙舀了一小匙尝了尝,可能觉得味道还不错,抿抿唇淡淡一笑。曾雨看见了他轻扇的睫毛下,似是蓄着满满当当的情意,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魔幛了,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这一幕,当一个人触动自己的某根心弦时,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如摧毁力极强的溶解剂,将那些她用来自我防卫、自我告诫的表壳,溶化得纷纷脱落。

情之所至,思念也至(3)

曾雨良久才又有动静,韩孟语发现她已下楼来,将浅尝过的汤匙又放入碗中,招呼她过去,曾雨一坐定,他便将粥碗往她面前轻推,道:“来,尝尝看,可以消暑败火。”

曾雨坐在餐桌前,韩孟语正在给他自己也盛一小碗,曾雨舀了一汤匙的绿豆汤,却又忆及这汤匙他刚刚用过,那凑至唇边的动作就一顿,想想,觉得他刚刚的表情动作十分的自然,怕是没有顾忌到这一点,如此想来,又怕他觉得自己很拘泥,于是忍住脸红,就着那根汤匙喝起绿豆汤来。

“以后在家里不方便见面或说话时,就给我发短信,我会在看到后第一时间回复的。”韩孟语道。

“嗯。”曾雨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既然她要玩地下,他也肯配合,总要想一些能够顺利地下的方式方法,尤其像他们这种特殊的情况,玩地下情的难度太大了。

绿豆汤被冰的刚刚好,口感极佳,甜度也甚好,本来应当是相当消暑的,但是才喝几口,曾雨便被韩孟语的动作惹得暑意难消。没了白日的禁忌,他直接拉过了她搁在桌面上的左手,拢握在手中,一边用他的左手,自然慢饮着。

吃完收拾好上楼时,曾雨又回复先前偷偷摸摸的模样来,跟在她身后的韩孟语瞧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轻笑出声来,曾雨听到声音,回头警告的瞪他两眼,他快走一步,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碰,轻道:“晚安!”

然后,他越过她,从容上楼。

自从约定好短信联系后,曾雨就常常在上班时间或在家里收到韩孟语各种各样的短信,她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来,第一次发这么多短信,手机的按键在短短的时间内被高频率使用,键盘上的数字字母很多都有些脱漆了。

韩法官多数时候会很忙,他忙到某个阶段可以松口气时,就会发条短信跟她抱怨一下,道:好累啊!

当然,韩法官也有不那么累的时候,就会关心起他的小雨来,问她想吃什么,在干什么,然后再叮嘱一下她,让她早点回家。

曾雨每每看到他让她早点回家的短信,就会掩唇偷笑不已,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们回家回得总是很积极,他曾在短信上跟她说他从没像这段时间一样,那样的期盼早点下班回家。通常他们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对方是否也回到了家。曾雨不知道韩孟语心里是什么想法,反正她每次回到家时发现韩孟语已经到家,她便会觉得很踏实;若他还未回来,就会期盼难安,直到他回来为止。而客厅,在这段时间对于他们俩就变得重要起来了,他们回来后不再是直接上楼进自己房间,而是会留在客厅里看看电视或者看看报纸,常常后回来的人,可以看到先回来的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状似在看电视,但却在听得开门声时,第一时间将头扭向门口。于是,他们会趁父母不注意,相视一笑。

但这种温情脉脉的情形自韩孟语驾车去亲自接曾雨回家后,便变得少了。

他去接她是因为某件性质不是特别恶劣的公车骚扰事件。

某天曾雨下班回来时,一脸的阴郁,他自她回来便发现她的闷闷不乐,发短信询问,她却未回复。在饭桌上,曾妈妈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出声询问,曾雨才又气愤又委屈的说自己遭遇了公车色狼。

曾雨看当场石化的三人,不觉得又有些好笑,散散先前的郁闷之气,她道:“也不是很恶劣,下班时公车上的人太多了,那人就摸了我的腰,往下摸时,我踩了他一脚就挤到另一边去了。”

摸一下不是天大的事,只是曾雨一想起那个人长的猥琐至极的模样,就觉得一阵的恶心,这要是早几年她还小的话,指不定就有了什么心理阴影。

“这,这也太坏了,这世道……”韩爸爸“这”了半天,对这件事批判的不得了,韩爸爸做人向来正直,将道德标准放得较高,曾雨记得小时候妈妈对她的要求就是功课要好,在校表现要优异,但韩爸爸从不要求曾雨学习成绩要多么好,他常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孩子心地善良,正直做人,不给社会添乱就好了,他对韩孟语也是这标准,虽然韩孟语的优异成绩不需要他操心。所以,当碰到被触犯韩爸爸道德标准的事时,他就特别的愤慨,甚至提出要报警,要曾雨跟警察描绘一下那人的样貌,抓起来,以绝后患。

曾雨觉得这其实是件极小的事,对韩爸爸一阵劝慰,可曾妈妈认为这是一件极严重的事情。

“那可咋整啊?之前我还在公园里听那个李婶说最近她孙女也碰上了公车色狼,还被吹过迷烟,这广庭大众的,那些人咋就那么大胆呢?”曾妈妈以前听人家说,当是听了一件稀奇事,现在听到女儿也遇上这事,一下就炸毛了,生怕女儿遭人欺负了去,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她道听途说的相关事件,将这起事件再严重化、恐怖化的让在座的人觉得公车简直就是一个犯罪的高发地点。

“哪有那么明目张胆?妈你打哪听来的?照你那样说,公交车还有人敢去坐吗?”曾雨觉得妈妈听来的肯定被夸张过了,在她看来,社会还是很和谐很稳定的,只是偶尔有些不肖分子不那么遵纪守法而已。

“一点也不夸张,而且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要是被糟蹋了,以后谁还会要啊……”曾妈妈深以为严重,容不得女儿对此轻视疏忽了。

她的那句“糟蹋”当下就让在座的其他人煞白了脸。

“阿姨,以后我下班时顺便去载小雨回来吧,你不用担心她搭公车了。”一直沉默的韩孟语突然出声,曾母与韩父都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曾雨虽然觉得让韩孟语绕两条街去载她完全没那个必要,但是她突然想到这也不失为他们偷偷约会独处的机会,便也默认答应了。

自那次后,韩孟语常常会在下班时给曾雨发短信,让她等着他去接。

韩孟语开始频频出现在曾雨的单位楼下,接到她后,韩孟语偶尔不会直接将车开回家,而是绕到某个安静的林荫大道下,泊在那里,两人静静的靠着椅背,听听音乐。通常这个时候,是他一整天唯一有机会拉她手的时候,他会跟她十指交握,两人都微眯着眼睛,透过车窗看满眼的葱绿,感受着风过树叶的光影摇曳,仿佛流年经过,又像是瞬间光年,或者仿若沧海桑田着,他们就是时光长河里的一粒砂,那些纷扰顾忌,最终仅是沧海一粟的一个过程。

情之所至,思念也至(4)

某天,曾雨看到楼下的那辆小车缓缓拐进时,步履轻松的拎着包包正准备下楼,小伍跟曾雨感慨道:“小雨啊,要不是我知道那是你哥哥,我真以为你找了个白马王子,或者傍上了大款了。像这么天天风雨无阻的送你上下班,真要羡慕死那些女人了。”

对于韩孟语来接她的这件事,曾雨对单位的同事说法在她自己看来,其实很接近事实真相。虽然她也确实掩饰掉了自己某部分的真实心思,但是她说她因为遭遇公车色狼,所以有车接送,这是迫不得已的事实,并不虚假啊?!

这些话,小七小伍莱宝包括领导,他们通通都信,并对她的不幸遭遇表示予以同情。唯独王一祺,在听闻后,眼里竟满是不屑,看曾雨的目光,让曾雨一度以为她似乎知道她被掩饰掉的那一部分真相。

可是曾雨虽然顾忌着一祺,却又顾不上一祺,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在一步步的沉向深渊,对于很多可以让自己胆颤心惊的危险,她都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她每天都期待着下班时韩孟语的到来,像是刀口舔蜜般,她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沉溺不是一件好事,却没办法不期待着每天与他这短短的独处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他们什么也不做,韩孟语专心的开心,她安静的不说话,韩孟语的车子开得不急不缓,偶尔会趁某个等红灯的空档,他将手覆上她的手,却什么也不说,两人就觉得这样很好了,很安心,很甜蜜。

而两人的亲密度被催化提升,是父母的出游。

韩爸爸原先所在的单位最近要组织所有干部职工搞一次集体的旅游,韩爸爸虽然是退休老干部,但是单位里却对退休老干部也一视同仁,组织他们进行九天八夜的华东五市游。韩孟语觉得前段时间因为大伯去世,韩爸爸十分的伤心,便鼓励着老人出去散散心,顺便再给曾妈妈支付了全程的旅行费用,让二老欢欢喜喜的去散散心。

曾雨觉得让父母出去散散心是没错,可是她总是会往歪处想,一想到父母出游,家里就变成韩孟语与她二人,就总觉得韩孟语其实别有用心。看着自己父母这几天为旅游准备的非常嗨皮,曾雨偶尔坏心思的瞅瞅韩孟语,他却回视的淡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一派心无杂念的模样,让曾雨觉得可能是自己太邪恶了。

而事实证明,这绝对她自己邪恶了,因为不管父母是离家还是在家,韩孟语的态度始终如一,对她也发乎情、止乎礼,曾雨幻想的那些他会趁机拥抱亲吻的情景,基本上没出现过。

他每天给她做早餐,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下班后两人会一起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据一方的看一会电视,偶尔他会悄悄的牵一会她的小手,晚餐后他们出去散一会步,仍然是一前一后。

曾雨变得很爱做家务了,以前需要曾妈妈的鞭策,她才懒懒的如完成任务般到处扫扫擦擦,现在只要韩孟语动手做些什么事,她都会很主动的帮忙,或者另外找些事做。她总是记得他曾跟曾妈妈说过,他想娶的女子,至少会做或者愿意分担一些家务,曾雨觉得若自己的硬件软件,都配不上韩孟语,至少她能符合韩孟语对这一条的要求。

韩孟语有时就抱胸闲闲的看着她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般,忙得大汗淋漓,却仍然快乐的哼着跑调的小曲满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模样,目光融融。

群里的同志们问及曾雨最近与哥哥的相处情况时,曾雨如实的回答道:一切很和谐,很友好!

小鸟首先不干了,怒吼道:和谐什么呢,你们怎么可以浪费掉这么美好的二人时光?你们居然不趁这段时间好好的发展奸情,竟然只是每天在一起做做饭,洗洗衣裳,拖拖地板!那些事情,你们不会趁父母在家时做哦?

蓝色沸点:送你们两人一句话“莫装B,装B被雷劈”!

泪珠:怎么还没有亲亲呢?太让观众失望了!小雨你得想办法让哥哥将你扑倒了!

淅淅沥沥:你们都是什么思想啊,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小鸟:不是那样的人你也要将他变成那样的人!(握拳)

往南续北:禽兽哥哥的重点不是哥哥,是禽兽!!!

曾雨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群里知道他们父母外出的人,都全部期待着她与韩孟语能利用这几天进行亲密的身体接触。

一时间,曾雨觉得“禽兽哥哥”这名词套用在韩孟语身上,是那么的不合适,它的修饰对象,多适合形容这一群的女人们呐!

群里滔滔不绝的出谋划策着,有人提议穿性感睡衣在家中行走,有人提议洗澡时要忘了带毛巾或衣物,有人提议时不时的晕倒在哥哥怀里,甚至有人提议从楼梯上滚下去装茬弱……

曾雨目瞪口呆的听着那些看上去狗血听上去惊悚的建议,迟疑的敲着键盘道:我为什么要做那些,把自己送掉呢?

群里一时静默,似乎都在想那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后,泪珠小心翼翼的发了一个脸红的表情,道:像我喜欢我老公,所以我会很希望跟他有亲密的身体接触。渴望有亲密的身体接触,是一种爱的表现啊。哥哥若是不喜欢抱抱你,亲亲你,说明他其实还不是很喜欢你。

众群友忽然一派“啊,理由原来可以如此解释”的表情,继续活跃的纷纷谏言。

曾雨就细细思索起来了,泪珠是已婚女士,以前是爱情甜蜜,现在是婚姻幸福,比起群里那些没多少恋爱经验的姐妹们,她的某些建议,其实有她的自身经验在里面,所以她说的不是全无道理。

曾雨回想起跟哥哥的偶尔几次身体接触,都是在不经意的情形下发生的,最最最亲密的当属第一次他亲她,那个时候惊吓覆盖了其他所有的感觉,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再就是她生病时在医院她躺他怀里,那个时候在生病,怎么躺他怀里的,她也不知道,醒来时就是脸红心跳了好一会儿,谈不上还有什么其他的希望或渴望的。那些偶尔牵牵小手啊,偷偷的抱上一小会啊,都只是让她觉得安心,也没有渴望他再进一步的想法啊。

难道?她还不够喜欢他?又或者,他也还不够喜欢她?

不对!曾雨飞快的否定了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她不觉得自己还不够喜欢韩孟语,只是她觉得他们之间暂时还不适合将感情催化到那种肌肤相亲的程度,网友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听故事的成分更多些,他们的话,不能全信。

然而,曾雨虽然打定了主意不能信群友的话,但是经她们一提及,她觉得自己仿佛就中了她们的邪了,每每看韩孟语的眼神,便连自己都觉得怪异了起来。她们俩人住的是那样的近,他们的生活融入度是那样的高,曾雨不知道别人谈恋爱会不会像她这样,生活中无处不充斥着对方的存在,可是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他摆在门口的拖鞋、洗浴间里他的刮胡水、阳台上他晾晒的白衬衣、甚至她家里的某扇门,都能让她浮想翩跹。她常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们所说的身体亲密接触的美好感觉来,看他的嘴唇会想到她们说的让人窒息的亲吻,看到的手臂会想到她们说的有力的拥抱……于是一张脸,常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来。

“你在想什么?”最终连韩孟语都看出她的不自然来,忍不住的出声询问。

曾雨看他的嘴唇一抿,心尖儿就是一突,然后受不了的就满面涨红,慌忙扒了几口饭,寻了个借口就跑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