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就说。”

唐韵之鼓起勇气,第一次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我见过你爸爸三次,还没见过你妈呢。”

“我妈在国外。”

切,谁不知道你妈在国外。

唐韵之扁扁嘴,动起了筷子。

她对叶宙家里的事知道得很少,甚至可以说除了他们家特有钱之外,几乎一无所知。叶宙的母亲她也是在照片上见过一次。

那张照片还是她无意中在叶宙的钱包里发现的,上面的女人长得很漂亮,眉眼和叶宙有三分相似,她第一眼就猜到那就是传说中欧洛集团美丽的总裁夫人。翻过照片,背面写着“妈妈我爱你”五个漂亮的字,是叶宙的笔迹。

这种事情她只是小学的时候做过,叶宙那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可见他真的很爱他的妈妈。她不免对这位能生出叶宙这种怪胎的母亲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直想亲眼见一见,却一直没有见过。

唐韵之细嚼慢咽,吃得索然无味。

“没胃口就不要勉强自己。”

“我想吃泡面。”唐韵之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她自己也很惊讶。

叶宙瞪她一眼:“泡面没有营养,你还是吃饭吧。”

唐韵之也没指望他会真的去给她买泡面,她放下筷子,“送我回去好了,我没胃口,不想勉强自己。”

叶宙忍俊不禁:“走吧。”

人生何必太匆匆(一)

敲门声砰砰砰响个没完,大有里面的人不开门她就永远不会停下来的意思。

唐韵之对此抱以听而不闻的态度,翻了个身,顺便用毯子捂住脑袋,继续养精蓄锐。她实在是太累了,昨天一下飞机就没好好休息过,再加上见了叶宙这个魔王,她还不得睡个三天三夜才能恢复元气啊。

“唐韵之,你娘的,快给我开门!”孙轻扬的声音破门而入。

唐韵之不回答,往毯子里缩了缩,假装自己不在家。

“我知道你在里面,给你五秒钟的时间,再不来开门我就拆你房子!”

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唐韵之坚信孙轻扬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无奈之下,她只好使劲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抱着枕头梦游似的“飘”下楼。

门一开,孙轻扬一阵风似的闪进来,站在唐韵之面前呼呼地喘了半天的气,好几次想开口,但因为喘得太厉害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定了定神,冲到饮水机前面接了慢慢一杯水,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然后把杯子重重一放,“靠,你们小区的狗不想活了是不是,竟敢追着我跑,它大爷的!”

唐韵之无语凝噎。敢情孙大小姐一大早冲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告诉她,小区的狗追着她跑?

“还有呢?”唐韵之问。

她不问倒好,这么一问,孙轻扬又骂开了,“你家的门铃坏了多久了?貌似你出国前就坏掉了吧,你怎么也不找人来修一下,知不知道敲门是个很累人的活!”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孙轻扬一下子懵了,她眨巴眨巴眼睛,作冥思苦想状。

“对了,差点忘了。”她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急忙摊开被她一直攥在手中的报纸,就像妈妈训女儿一样指着唐韵之劈头盖脑道,“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确切的解释,我跟你没完!”

唐韵之瞄了报纸一眼,压根就没看清楚什么。她有气无力地说:“给我半个小时,我睡醒再跟你说。”

“回来——”孙轻扬一把拽住她,“不说清楚你就别想睡,一辈子都不要给我睡了。”

孙轻扬的力气很大,唐韵之被她拽得胳膊疼,这么一疼,睡意全没了,人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现在时说不可?”唐韵之一边嘟着嘴埋怨,一边拿起孙轻扬拿来的报纸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唐韵之顿时去了三魂七魄,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傻站着一动不动。该死的叶宙,这回可把她给害惨了,她该怎么解释,简直就是百口莫辩啊。

她和叶宙手挽手走近酒店的照片占了报纸头版的整个版面,背景就是叶宙的那辆阿斯顿马丁。好在照片是从侧面拍的,她的脸被叶宙挡住了一半,看得不是很分明。但孙轻扬和她是混了十几年的死党,别说是半个侧脸了,就算是一个背影也能认出来。

照片下面,红色的大标题格外醒目:华昌新任总裁——叶宙的真命天女浮出水面。

“报纸上的车就是昨天来接你的那辆吧?”孙轻扬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扮大爷。

“嗯。”

“小样儿,什么时候和叶宙勾搭上的,不错嘛。来来来,说来我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

和叶宙有关的任何事,唐韵之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是身为她死党兼骨灰级挚友的孙轻扬和朱帅,她不想让他们替她担心,更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件事……

孙轻扬突然从沙发上扎起来,盯着唐韵之的眼睛道:“别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杨晟那个王八蛋,我……”

“没有,跟他无关。”唐韵之马上打断了孙轻扬的话,“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刷个牙再跟你解释。”

“快去快去。”

唐韵之有个毛病,起床以后不刷牙就绝不开口说话,刚才是被报纸上的消息给震撼住了,这才破了例。

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孙轻扬早就不耐烦了,洗耳等着她八卦内幕。她的绯闻对象可是叶宙耶,商业奇才叶宙耶,美籍华裔大财阀欧洛的太子爷叶宙耶……这对孙轻扬来说,比外星人攻打地球的消息还要劲爆。

“我刚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和叶荣光定下来我和叶宙的婚约,我也是两年前才知道的,那时候,我才刚认识叶宙……”唐韵之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包括她一开始态度很坚定地拒绝,包括她和叶宙沿着尼亚加拉河徒步旅行。

孙轻扬啧啧赞叹:“乍一听还真是个狗血的故事,不过很浪漫。”

“浪漫?”唐韵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照你这么说,你不是拒绝叶荣光了吗,怎么又……?”

唐韵之莞尔,命中注定的,哪能这么轻易躲过。叶荣光就曾经对她说过,她注定是欧洛的儿媳妇,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或许那时还年轻,步入商界之前的叶宙虽然有点冷酷,但也不至于那么讨厌,对唐韵之也还算照顾。他是欧洛的太子爷,英俊多金,哪个女孩子不想嫁给他。

两年前,那个叫杨晟的人还没有闯进唐韵之的生命,除了中学时期曾经懵懂地暗恋过他们学校的校草沈翀,唐韵之的感情可谓是一片空白。她也没指望自己能够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妈妈曾对她说过,平平淡淡才是真,细水长流的幸福才能够长久。

所以唐韵之想,嫁给叶宙其实也不算一件太坏的事,就算两个人没有感情,至少衣食无忧。哪怕是离了婚,她还能拿到一大笔财产,养十个小白脸都够了。想着想着,她的心开始有一点点动摇。

回国以后,唐韵之的父母很意外地从维也纳回来了,用头发丝想想她也猜到了是关于她和叶宙的婚事。妈妈整天在她耳边唠叨,叶宙这样这样好,那样那样棒,恨不能立刻让她和叶宙手拉手进教堂。唐韵之本来就有一点动摇,被爸爸妈妈这么一烦,一不小心就点头答应了。她那对不厚道的父母见她点头,马上收拾东西欢天喜地地回了维也纳。

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唐韵之又有一点点后悔,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这么轻易给敲定了。她本想找孙轻扬诉苦,可是定娃娃亲这种荒唐的情节向来只有在狗血电视剧和恶俗的小言里面才会发生,要是孙轻扬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她摇摆不定,最终还是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有一点点后悔,那么认识杨晟以后她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跑去撞墙。杨晟帅气,体贴,笑起来能给人一种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哪里是整天冷着一张脸装冰山的叶宙能比的。那时候唐韵之觉得,除了家里有钱,叶宙哪一点都比不上杨晟。

唐韵之和杨晟是通过赵祈颜认识的。当时她和赵祈颜孙轻扬好到被别人称为连体婴儿,赵祈颜跟着母亲改嫁以后,三个人的来往依然没有断,连大学也报了同一所。

杨晟的父母和赵祈颜的继父是世交,逢年过节都有来往,唐韵之就是在赵祈颜家第一次见到杨晟,当时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们都在S大念广告系,不过不在一个班,大学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自顾自的,同一个班的有时候还不认识,或许他们曾经见过面但没什么印象。

后来唐韵之被孙轻扬拉进学生会跑腿,和身为学生会主席的杨晟有了更深一步的接触。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好上了。赵祈颜知道这件事后没少取笑他们,说什么两个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将来结婚她可以省下一半的红包钱了。

“结婚”这两个敏感的字眼就像一根刺深深刺进唐韵之的心中,时刻提醒着她,她和叶宙是有婚约的。

趁元旦放假,唐韵之瞒着身边所有人去了趟美国,准备解除她和叶宙的婚约。

一下飞机她直接去欧洛总部找叶荣光说了自己的目的,言辞恳切,态度却很决绝。当时叶荣光刚刚开完年终总结大会,尚沉浸在一大堆数据中没有缓和过来,乍一听她的话,有点不明所以。

“想嫁给叶宙的女人多不可数,为什么你三番两次拒绝?”叶荣光这样问她。

唐韵之回答:“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像坟墓一样,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至于她和杨晟的事,她只字未提,以免旁生枝节。

不知为何,叶荣光听到唐韵之的回答像是被触动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过叶荣光最终还是没有直接答应她什么,而是和她定下了一个三年之约:如果三年之后她还是不想嫁给叶宙,婚约就自行作废。她满口答应,别说是三年了,就算三十年也不会改变,天真的她坚信自己可以喝杨晟走到头。

解决完这件事,唐韵之心中的大石头也就落了地,走路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刚踏出欧洛办公大楼就被叶宙给堵上了。

叶宙二话不说,一见唐韵之出来就强行把她拉上车,加足马力在路上疯狂驰骋着。唐韵之吓得尖叫不已,连呼停车,叶宙却置若罔闻,反而开得更快。交警发现车子超速,吹着哨子在后面追赶,才一会儿就被他给甩得远远的。

“快停车啊,你疯了是不是!”唐韵之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生怕叶宙一气之下拉着她同归于尽,她还不想死。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叶宙终于把车停在路边上,他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唐韵之看,两只眼睛瞪得就像发怒的狮子,好似下一刻会将她吞进腹中。

唐韵之自知理亏,咬了半天嘴唇,然后很小声地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叶宙并没有理会,从他的眼中她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失去理智了。他忽然扑上前按住她,疯狂地吻她,舌尖在她嘴里肆意舔舐,和她的缠在了一起。她吓坏了,拼命把他往外推。可是娇小的她根本敌不过叶宙的力气,无论她在怎么努力,始终动不了他半分。

当叶宙的手不安分地伸进她的内衣里,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泪水沿着脸颊往下流,流进了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叶宙忽然清醒过来,他放开了她,恢复了以往那种冷酷的表情。

“下车!”他冷冷地开口。

唐韵之如获大赦,逃似的开门下了车。叶宙看都不看她一眼,开着车子扬尘而去,要多拽有多拽,好像刚才是她强吻了他一样。

车子来来往往,唐韵之一个人站在路边上,看着四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茫然不知所措。

“叶宙你大爷的,仗着自己在国外长大就欺负我人生地不熟,丫的你个孙子!”她咽不下憋在心口的那股恶气,在大街上毫无形象地大骂起来。

在路边上观望了好久,唐韵之根本分不清方向,她只好脱下高跟鞋,抹着眼泪往回走。时值冬季,尽管穿了很厚的羊绒挂,她还是觉得冷,那股子寒意仿佛从脚底心灌进来,直冲上她的天灵盖。她很后悔出门前没换一双运动鞋。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唐韵之感觉双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她心里阴暗幻想着,如果叶宙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抄起一块大石头砸过去。

一辆车子停在她的身边,按了两下喇叭。她抬头一看,车窗玻璃正慢慢往下移,叶宙寒冰一样的眼睛盯着她看,“上车。”

“你让我下车就下车,让我上车就上车啊!”她赌气。

以叶宙的臭脾气,唐韵之以为他会才踩下油门飙车走人。他却轻描淡写地说:“再不上来我就抱你上车。”

唐韵之嗤之以鼻,继续往前走。谁知叶宙真的说到做到,打开车门追了上来,将她打横抱起扔进了车子后座。

她吓得大叫:“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叶宙不理她,强行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用和开飞机差不多的速度飙车回去。一路上她心惊胆颤,要不是自己也在车上,她很想冲上去掐住叶宙的脖子,让他追尾,让他翻车,让他……

人生何必太匆匆(二)

听唐韵之慢慢悠悠说完她和叶宙的那段“血泪史”,孙轻扬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傻啊,放着帅气多金的青年才俊叶宙不要,倒喜欢和赵祈颜争杨晟那个墙头草,你的脑袋是不是被猪亲了?”

唐韵之不说话。那个时候她和杨晟正爱得死去活来,莫说是叶宙了,就算让她去当总统夫人,她也不愿意。

“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和叶宙搅和在一起的?”

“后来……后来你知道的啊,叶宙回国了,先后收购了腾越、先辉、鸿盛三家企业,慢慢在国内建立他叶家的商业势力呗。”

孙轻扬拿起坐垫砸唐韵之的脑袋,“少他妈给我扯话题,你以为你是在写传奇励志小说啊,我是问你怎么和叶宙重新搅到一块儿去的,不是问你叶宙怎么变成商业奇才!”

唐韵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咬了咬嘴唇,始终想不好该如何开口。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她知,叶宙知,她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难道……难道……”孙轻扬凝视她的表情,大胆猜测,“难道你和他已经……那样了?”

“滚你的,你才和他那样了呢!”唐韵之把坐垫丢回去,砸中了孙轻扬的脑袋。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因为……半年前,我和他有过一个交易,或者说,是我有求于他。我答应她,只要他肯帮我,我就嫁给他。”唐韵之艰难地开口。

半年前,那是她和杨晟刚分手的时候。

“半年前……难道你是为了……”孙轻扬隐约猜到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为了……”

唐韵之点点头,她知道孙轻扬指的是什么。

孙轻扬猛的起身,“我去找赵祈颜那个贱人算账,她令堂的,都是那个贱人搅出来的事!”

“别去,轻扬你别去,听我说……”唐韵之好不容易才拉住她,“你听我说,我不想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归根到底,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的,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再说了……和叶宙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我现在时堂堂华昌总裁的未婚妻,有钱有势,多拉风啊。你说是不是?”

孙轻扬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算了算了,怕了你了。你说得对,我看你还得感谢人家赵祈颜,让你因祸得福。杨晟那王八羔子怎么能跟叶宙相比,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一提起杨晟,孙轻扬就气得牙痒痒。

唐韵之打了个哈欠,“说完了,我可以睡觉去了吗?”

她不管孙轻扬答不答应,撂下话就直接往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哈欠,怎么看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孙轻扬和她厮混了这么多年,对她的习性再了解不过了。她每天至少要睡十二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上课睡懒觉的习惯更是从幼儿园就养成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改过来。

“等一下,我也眯一会儿去。”孙轻扬跟着上楼。

孙轻扬也是一大早就被孙子凡那个杀千刀从床上拖了起来,非逼着她看报纸。她从来没有早上起来看报纸的习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孙子凡硬是把那张印着唐韵之和叶宙照片的报纸塞到她眼皮底下,她不得已眼睛睁开一条缝,顿时睡意全无,脸都没洗就赶来了。对她来说,挖掘唐韵之和叶宙的八卦比睡觉的吸引力大多了。

两个人一贴到床,马上入睡,不醒人事。

恍恍惚惚的,唐韵之梦到了小时候她和孙轻扬、赵祈颜还有朱帅四个人一起在小区的石桌上写作业的情形。那时候的他们天真烂漫,瞒着父母互相抄作业,互相模仿家长的笔迹在分数很不可观的试卷上签名……

“呀,糟了!”唐韵之从睡梦中惊醒,她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迟到了!”

孙轻扬悠悠醒转,“你鬼叫什么呀,我还困着呢。”

“快起来,都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叔叔让我今天两点钟之前把一包资料送到Flying杂志社去的。”

唐韵之从行李箱里面随便翻出一件衣服换上,“你也快点,陪我一起过去。我好跟主编打个招呼,让你一起打打下手,混个实习的名头。”

一听这话,刚刚还半死不活的孙轻扬起得比谁都快,动作那叫一个利索。

唐韵之所住的地方打的不是很方便,她和孙轻扬挥了半天手,差不多快把胳膊给挥断了才拦到一辆空的。

车子一边往前开,唐韵之从包包里面拿出随身携带的梳子和镜子开始整理头发。那司机从镜子里看到这一切,笑着说了句,“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能睡。”

“谁说我能睡,我可是出了名的早睡早起。”唐韵之不服气,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师傅你看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其实我精神着呢。”

司机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有再说话。

孙轻扬以为他不相信,理直气壮地补充道:“我们刚才那是睡午觉,吃完饭睡半个小时,不过分吧。”

一说到吃饭,唐韵之和孙轻扬很默契地相视一眼,她们今天还没吃过东西,肚子都饿了。

在路上的时候唐韵之给主编打过电话,等她们到杂志社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那人唐韵之认得,她上次和叔叔一起来杂志社的时候见过,是杂志社洪主编的秘书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