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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一日,琥珀听闻西伯侯姬昌被释放的消息,一想到从此再无缘得见这历史上有名的周文王,她于是不乐意了。再次扮作小奴隶出现在大殿周围,装作那随侍的宫中婢子垂首立着。待文王一出来,她昂着头恨不能脖子有那长颈鹿的长度才好,稍一看清文王脸孔,突的手臂一重,她抬眼瞧去,竟是…被那个姬鲜扯住了手臂。

姬鲜将琥珀拖至无人处的一角,看着眼前人瞪得滚圆的眼珠子,他道:“你怕什么,我便是那夜的蒙面人。我找你已许多时日了!”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几乎眼珠子要掉出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找我?”琥珀心下惊疑,这人今天怎么不蒙面了,一反上次的鬼鬼祟祟,竟然大白天的在宫里晃荡。

姬鲜皱眉道:“找的就是你,我二哥始终放不下要我寻到你把你…”他故意停顿,恶狠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见到对面人的眼睛已经不能睁到更大的程度了,才“哈哈”笑起来:“与你玩笑罢了,我那夜既已放了你,便断然没有食言的,今日我是要将你带去我们西岐,这样我二哥放心,我也放心,你也可捡回一条小命。你看如何?”

如何?如何!琥珀心里“噌噌噌”冒着火,这人有毛病吧?自以为救了他,难道还想她感恩戴德?

“这个,我看不妥吧,我发誓——我绝不会说出那夜你们夜潜王宫之事…”

姬鲜摇摇头,“这可不行,知道便是知道,你可知我二哥是怎么交代与我的?是了,你还不知我二哥身份了,我是姬鲜,我二哥便是姬发了,现下你心里可清楚了?”

琥珀忙不迭的点头,她清楚啊,她那天晚上就清楚了好吧?她还清楚伯邑考就是被他们…咳,知道的越多就离死亡越近,她才不要死。她咬唇道:“请问,您方才说的,姬发公子交代的是什么?”

“你个小丫头要识时务,能活命不好么,我们西岐哪里就比不得这朝歌了?你现下知道了我和我二哥的身份,又知晓那夜我们曾入安紡阁之事,哼哼,我二哥说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姬鲜眯起眼睛,“因此,你的誓言在人间是无用处的,说不定那阴曹地府是看重它的。”

“我不想入阴曹地府…”琥珀往角落缩了缩。

姬鲜满意的笑了,“是啊,本公子也是看你有几分姿色,一个小奴隶能出落到如此实属难得,死了倒也可惜,因此大发慈悲带你去我们西岐,你感恩戴德都不为过的。”

有几分姿色,小奴隶,琥珀默默把这两个隐形的标签贴在身上,面上果真“感恩戴德”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不如…”她试探道:“不如待我回去收拾收拾出个什么献给公子您,以算作我的一片心意了。”

“不用不用,本公子不看重你那点东西。”姬鲜摆了摆手,朝远处一看,“嗯,差不多了,你只需低头跟着我走便好,路上勿要说话做什么怪异之事。”

姬鲜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回头正见琥珀一寸一寸往另一处廊道挪着。他摇摇头,心下叹“孺子不可教也”,脚尖轻点数下便来到琥珀身前,“你哪儿去?”

“…我,奴婢…收拾收拾包裹…”

“不必了,回头到了西岐你分到哪个主子院子里头,我做主叫她待你好些,赏赐不会少的。”

我要回去,我要当公主,我不要当奴隶啊你妹!

琥珀艰难的在狭小的车厢里翻了个身,遥想当初初入朝歌时坐的那马车,那叫一气派,那叫一舒适,那叫一豪华。再看看这儿,能比吗?车厢里堆放着许多物事,而她正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被堆在里面,不同的可能在于她是人,那些是东西。

这就是奴隶和公主的差距!

车队一天天行驶着,一天天的离都城朝歌愈来愈遥远,琥珀的心也就越发的飘摇。而帝都宫里的人们并不知道,一个刚被大王严令禁足的“失宠”公主已坐在马车上朝着西岐城去了。

绾心宫。

线儿用剪子减去蜡烛多余的烛芯,烛火忽的就亮了。

跳跃的烛火映照进奶娘眼里,奶娘今岁四十出头,在岁月的凌迟下她的眼角不可避免的爬上了深深浅浅的纹路,此刻纹路愈发的明显。

线儿跪坐着,无人开口,这样的沉寂已持续一个晚上了。

良久,线儿最先沉不住气,她望着奶娘,道:“公主即便出去走走,这会子也该回来了。可现在…”

线儿说着掏出绢子抹了抹眼睛,奶娘的目光从跳跃的烛火上移开,她望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耳边只闻风掠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奶娘!”线儿扯住奶娘袖子,“明日我们就是硬闯也要从这儿出去,公主必是陷入困境了,我们去找大王,公主毕竟是大王的亲生女儿,他不至于不管的!”

奶娘缓缓摇头,“大王若是知道公主失踪,想必比我们还要焦心。”

“什么意思?”

“唉,”奶娘叹了口气,看着线儿说道:“线儿啊,我从未与你说过大王与绾娽娘娘之事,很多事即便是现今这宫里也是无多少人知晓的。你只需记住,大王对仙逝的绾娽娘娘那份情谊,今日这宫里再没人享有了。”

线儿插嘴问道:“那妲己娘娘呢?”

“妲己娘娘?大王疼宠她亦是事实,只是你若经历过当日绾娽娘娘在宫里的岁月,便决计不会有此一问了。一个男人,他爱惜谁宠爱谁,只需对比。”

“那您的意思是,大王对咱们公主是有感情的,即便是念着先绾娽娘娘的情分?”

奶娘摸摸线儿的头,目光飘忽不定,“公主某些地方与娘娘太相似了,特别是她的样貌。大王将公主禁足,不能说不是用心良苦啊。”

宫里的老人还是有许多的,加之曾今的妃子,现今的王后娘娘,谁没见过当年的绾娽?且不说当年是谁设计了绾娽,最终致使其生下孩子自缢而去。就如今活脱脱一个绾娽再世的子珀公主,那年的幕后黑手迟早将手伸向她。那人只怕认为子珀早在十五年前便该同绾娽一道去了,那才干净。大王禁足公主,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却没想到,公主自己出去了…

线儿还是很困惑,把公主关起来怎的还用心良苦了?但她见奶娘面上露出伤感的神色,也便压下心里的疑问了。

“奶娘,那我们怎么办才好?”

奶娘沉重的摇头,“公主的下落我们无从得知,为今之计,只有找大王了。线儿,你可知公主是如何从这出去的?”

线儿皱眉,叹道:“谁能知道呢?我找了一下午也没从宫里寻出什么猫洞狗洞,院子里围墙也好好的…”

“公主金枝玉叶怎会爬什么狗洞,你个丫头惯会胡想。”奶娘说着,突然浑身一震,她急道:“线儿,快与我一同找找,我记得当年这宫里是有密道的!公主莫不是暗中无意发现了?!”

翌日。

奶娘急匆匆迈着步子,就在她快到达朝乾殿之时,却硬生生半路杀出了拦路虎——王后娘娘。

王后初见奶娘很是惊讶了一番,奶娘忙跪下请安磕头,王后是什么人?在这人吃人的宫里呆了近二十个年头,她一见奶娘便知有事。于是当机立断将奶娘带去自己宫中。

可这子珀公主的奶娘嘴巴倒是紧得很,软硬不吃,硬是什么也不说。不过几日后,派出去监视绾心宫的人竟意外发现宫婢线儿不知从哪里出来,满脸魂不守舍。

线儿也是见奶娘一去不返,宫中的普通婢子几日不曾见到公主,早已暗自骚动起来,她越发的稳不住她们。于是横了心也从那晚寻到的密道出了来,打算自己去朝乾殿。生也罢死也罢,公主的安危要紧!

王后命人将那线儿捆起来扔进宫中囚室里,好一顿毒打,终是线儿年纪轻受不住,生不如死下道出公主失踪之事。

她苦苦哀求王后娘娘救救她家公主,王后笑了笑,鲜红的唇瓣弯出抹浅笑的弧度,很淡很淡。

帝辛终是不知子珀公主失踪一事,而绾心宫竟一切如常,只是沉寂着,沉寂着,仿若宫里无人居住。

王后躺在榻上,侍女轻轻給她捏着肩头,她舒适的闭起眼睛。

王后并不知是谁把这子珀暗中除了去,她猜想过许多可能。最后她想,无妨,是谁都罢。她便帮上那人一把。

她除了那奶娘及线儿,而那边绾心宫也打点妥当。

等到大王有所察觉,恐怕连她宝贝女儿的尸骨也寻不着了。“呵呵呵呵——”想到这她抑制不住笑出声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这为荷宫 这人比黄花瘦

西岐境内民丰物饶,西伯侯姬昌素来爱惜百姓,爱民如子,西部诸侯皆以其为长。西伯侯重视发展农业生产,勤于政事,且兼礼贤下士、广罗人才,故而西岐的繁华富饶比起帝都朝歌竟也是不输的。

西岐王宫。

隔着雕空花木板,锦与透过雕花的缝隙隐隐约约向内室榻上看着。

珠帘轻晃,她走近内室,只刚看清榻上之人面色,她只觉得眼泪就要溢出来。屏退左右后,锦与在褥子上坐下,眼圈已红了。

榻上之人面色灰败,印堂泛着黑气,她抿了抿唇,嘴角牵出一丝笑意,声如蚊呐:“姐姐来看妹妹,妹妹心下感激不已…只怕这日子也没几天可过了。”

锦与见虹澜如今的气色,又听她声音哑着,心中亦知晓只怕她大限将至。她握住榻上虹澜苍白的手,安慰道:“妹妹只需按时吃了药,多睡睡罢,哪就病那么重了?你是心思重了才累至此,好好歇着,就快小暑了,等你好了,我们还一道儿赏花去。”

“咳咳…”虹澜略咳几下,面上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她把手从锦与手下抽出,反手盖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紧紧握住她手,“妹妹的好日子就这样了,只是往后留了姩儿一人…”

锦与眼泪终于忍不住颗颗落下,她拿帕子拭着,心里感伤不已。

虹澜与锦与同年入宫服侍西伯侯,多年来互相扶持,虽说也有过不和,可终究是唯一的朋友。虹澜年初便病了,这病症来的凶猛突然,一下子把人袭倒了。堪堪数月过,竟活活把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磨成了人比黄花瘦的将死之身。

锦与放下帕子,她怎么会不知道虹澜心中所想,有些气道:“以你我的关系,今时今日,你还不说明了,莫要再话里有话。”

虹澜手松了松,两行清泪自眼角滑下,“姐姐,此番我若是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姩儿了…妹妹有个不情之请。”

虹澜挣扎着要从榻上起身,额上虚汗都浮起了,锦与一看急了,伸手按住她,“我会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且放宽心,你身子定会大好的,过去的一切就任它过去。妹妹倘若真有个好歹…你那姩儿姐姐必会照拂着,实在不行就是禀了侯爷收在姐姐膝下也不是不行的!”

虹澜心下感动感激,心口起伏着,眼泪止不住挂在下巴,滴滴落下晕进锦被之中。“好姐姐,有你今日的话,妹妹也可安心去了…”

锦与又拿起帕子拭泪,一时无语,一室凄然。

须臾,阿妮在门外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

锦与站起身,整整衣裙对虹澜说道:“妹妹好生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你罢。”

虹澜苍白的脸上竟绽出笑意:“那可说好了。”

锦与出了珠帘外,忽的回首向里间瞧去,帘内人影恍然,熏香袅袅,她竟觉这一别便是永恒了。

绕过长廊,途径为荷宫正殿,锦与看到殿前婷婷立着一人。定睛看去,原是王姬姩儿。

姩儿见少妃锦与娘娘定下步子遥遥看着自己,一时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待到她反应过来应先行礼之时,那厢锦与娘娘早已携了宫人离去。

姩儿眼眶有些潮湿,她低下头看着鞋面,暗恼自己的不中用。

自她有记忆起就与母妃住在这为荷宫中,宫中除了她与母亲,再有一些伺候的宫人,多年了便无人来过。母亲也从不出去,隐约间她听到宫婢们说这儿是处冷宫,姩儿心里也知道的,她们都不愿意陪她和母亲呆在这处没有人气的宫里,谁又愿意呢。

她今年十二了,姩儿想起母亲未病前曾说,过些年她便要及荓了,届时若是许个好人家,就可远远的离开这宫廷…

“新来的,帮我沏杯茶!”宫女一号命令道。

“新来的!这处你扫了没有?!扫地也不会?”宫女二号叉腰道。

“那个呆子!对就是你,别往后看,帮我打两桶井水来!”宫女三号指着她道。

呆子?琥珀默了默,很认真地对眼前这个很不礼貌的用食指指着她的宫女解释道:“这位姐姐,你可以叫我阿琥。但我不是呆子。”

宫女三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想说话,宫女一号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的传来,“新来的!我的茶水你沏好没有!”

琥珀舔了舔干涩的唇,“就来就来!”说着便不好意思地看了面前宫女一眼,跑去倒茶了。

身后,二号宫女继续叉着腰,“新来的!快点儿啊你,給郑姐姐茶水倒好了就来将这里扫干净了,不然今天你也别吃饭了!”

一切忙完,太阳已西斜了。琥珀靠在墙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怀里掏出个半干的馒头,她把馒头放在鼻尖嗅嗅,唔,好像有点馊了…指尖捏起馒头一角放进口里,一时只觉干糙难咽条件反射差点吐出来。但没办法,她太饿了,她必须要补充能量了,要不然明天的活计肯定无法完成。那几个母夜叉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这里,琥珀一口吞下整块馒头,毫不咀嚼就咽下。听说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可以帮助胃部消化,那么不咀嚼的话这个馒头会在她的肚子里多呆些时候了。这样她就有力气跟那几个母老虎对抗了!

琥珀来到西岐王宫多日了,姬鲜安排她在这为荷宫当差做事。后来琥珀慢慢发现这里少有人烟,除了那几个八婆和她,就只有两个正经主子。一个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妃娘娘,还有一个是她的女儿,王姬姩儿。

可怜她大好青春就要葬送在这里,这里明摆着是个冷宫一样的地方了,没前途。

晚上肚子饿得难受的时候琥珀会想到她的老妈,老姐和爸爸,接着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给与她温暖的奶娘和线儿。她也会想到纣王,想到纣王就很矛盾,他都把她关禁闭了!而且商朝是要灭亡的,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现下在西岐也不是全然不好的…

王宫近来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本来侯爷安然从朝歌回来元妃及诸位少妃娘娘多少松了口气,可没曾想,世子姬发大公子竟然惨死朝歌!侯爷的脸每天像寒冰一样冷,像煤球一样黑。

因此,宫中诸人无不谨言慎行,生怕触怒主子。

同时暗中又是一番暗潮汹涌,既然大公子姬考已故,那么世子之位空悬,谁都知道世子便是将来的…西伯侯姬昌共有十八个儿子,长子姬考,现已卒,二子姬发,三子姬鲜,四子姬旦,五子姬度…至第十子皆为元妃太姒所出。

姬考原是嫡长子,很明显,新的世子人选已在同为嫡出的二公子姬发囊中。

“来人——”

“来人…”一声声虚弱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琥珀朝四周看了看,见那几个母夜叉一副全然无所觉的模样,心下奇怪。但耳边听到那声音竟像要消逝了般,心里一惊,忙丢下扫把冲进房内。

院子里一个丫头往地上碎了一口,嘴里道:“还把自己当主子呢,也就这新来的愿意进去伺候她!”

“还是早早去了吧!没的连累我们在这里吃苦受罪!”

郑珊自院外进来,眉头紧紧一皱,斥道:“你们这些死丫头说的这么响做什么?好歹娘娘也没几日了,且积些口德吧!”

“郑姐姐,”小丫头们赔着笑脸小心叫了声,便低下头各忙各的了,也不敢再说话。

琥珀进门后站在外间,院子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里,她想着便隔着珠帘向里头张望着,心里可怜这个独居冷宫的女人,她也曾显贵过的吧,现在半死不活了每天还要被那些本应伺候她的丫头们说三道四的…

“帮我倒杯水来。”

“是。”琥珀恭敬的回道。又看了看里面,转身在外间的几上拿过精致的小白陶杯子倒上茶水。

虹澜眼神幽幽的,耳边闻珠帘碰撞声,转头见一个肤色颇深的丫头进来,她的态度很恭谨。

“多大了?”虹澜抿了口茶水,看着低着头的琥珀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一十有五了。”琥珀抬头回答,顺便想看看这个娘娘长得什么模样。

视线对上她的脸,琥珀心里一惊,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将死之人。她面容惨白,但细细看去,仍可注意到她精巧的五官,她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要是在现代,指不定还没结婚呢。现在却要死了。

“吓到你了?”大约是琥珀眼中的神色太过明显,虹澜轻轻笑开,“小丫头,要在这宫里过活,可不能什么都写在脸上。”

琥珀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她接过虹澜手里的白陶小杯,想要退下了,这时珠帘被撩开,姩儿进来。

琥珀知道她是王姬,忙行了礼,不过这个姩儿像是没注意到她,只一头扑进虹澜娘娘怀里痛哭出声。

“母亲——母亲——”

“姩儿,以后母妃不在了你找谁哭去?”虹澜轻轻抚着女儿的背,气色竟像是大好了,她柔声道:“等母亲去了,锦与娘娘会将你带在身边抚养。她是母亲信得过的人,日后,定会与你寻一门好的夫家…”

虹澜说啊说啊,好像要把这辈子所有的话都说完。

姩儿突然怔了怔,她感到背上母亲的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滑下…

“母亲,姩儿会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她的泪水浸湿了虹澜胸|前的衣襟,泪水还是滚烫滚烫的,人的身体却是渐渐的凉却了。

琥珀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人生最悲惨的不过儿女与父母相隔两世,骨肉相离,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JJ抽风- -更不了,现在试试 ....

侯爷垂怜 姬姩乔迁新宫

自虹澜娘娘病逝了,王姬姩儿成日泪珠不断,脸上泪渍方干了又有泪水流下,手绢儿都淌湿了几条。琥珀心里可怜她,也常常陪陪她说话,想讲笑话却一时想不出来,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听了什么样的话才会笑出来。更何况是讲给这样一个刚丧母的人听。

姬昌听闻为荷宫的虹澜竟去了,面上没什么大的表情,只吩咐按少妃礼仪厚葬了,下面的人听罢领命办事去了。他一个人枯坐着,不知不觉天色竟昏暗许多,心里终是感叹,任虹澜过去做错那许多事,可她如今去了,她昔日的音容相貌竟浮现在他眼前,久久不散。

姬昌昔日也是真心待过虹澜的,只是男人,没的见一个爱一个,遑论是有权势有地位的男人。

锦与让贴身婢子阿妮在外候着,她进了姬昌书房,见窗户大开着,夏日雷雨时节,此时外头正“哗啦啦”洒着倾盆大雨,天气舒爽许多,只是窗外雨水难免溅进房内。她伸手拉近一点,只于一点缝隙,风也可吹进来,不至于屋内气闷。

锦与走至姬昌身前行礼,姬昌这才注意到锦与的存在,拉她站起,眼神犹在飘忽着。

锦与看在眼里,走至姬昌身后,伸手替他捏肩,须臾她轻轻开口问道:“侯爷有什么烦心事么”

姬昌被锦与捏的舒服,眉目不禁舒展开,“也没什么,只是突闻澜儿去了,恍惚竟想起从前的事来。”

锦与手上不停,深深浅浅按捏着,试探着说道:“虹澜妹妹如今西去了,她撒手人寰,却可怜了小姩儿,侯爷,您还未见过你与虹澜妹妹的孩子呢。”

姬昌闭了闭眼,忆起虹澜当日是带着身子被他禁足为荷宫的,一晃十多年已过…

他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可怜。”

“可不是呢。”锦与见姬昌对虹澜多少念着昔日的情分,说起姩儿也颇有怜惜,心里计较一番便道:“侯爷也知素日我与虹澜妹妹是交好的,如今她突然去了,独独留了个女儿无人看顾着也着实可怜,侯爷不若恩准了锦与将那小姩儿放在身边养着吧,想来…虹澜妹妹九泉之下也会感念侯爷恩德的。”

姬昌听罢,先是默不作声,锦与手上动作依旧,纤长柔软的手指在姬昌肩上缓缓按捏,身子却微微犯了僵。

“如此也好。”姬昌伸手按住锦与在他肩上揉捏的小手,因练剑而有薄茧的大手在她柔滑的手背上轻轻抚着,“你便把姩儿养在身边吧,这些年,终究是我这个为父的亏待她了。”

锦与松了口气,嘴上却道:“侯爷何曾亏待她了,她如今有您这一等一的好父亲惦念着,以后自是福气享不尽呢。”

姬昌听了笑起来,显是锦与的话很受用。又说了会话,外间侍官进来问是否传膳,姬昌吩咐今日就在书房用膳,并叫锦与与他同食。

锦与见事情解决,心里终于放下了块大石头。想着这下虹澜在下面是真可以安息了。

为荷宫。

宫里刚送走宣旨的侍官,圣旨上言道令王姬姩儿明日始移居玉华汀宫,这下宫里一众人都活泛起来了。

次日卯时,太阳刚露了脸,姩儿便在婢子阿俏的伺候下早已梳妆打理好,她也没什么精致首饰和鲜亮衣裙,为了不丢脸面还是穿了平日舍不得穿的一件白底蓝纹的半新罗纱裙子。就这还是一般王室贵族都不放在眼里的物事,但于久处冷宫的姩儿却是极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