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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柔仍是每天都在笑着,因为她记得子辛说喜欢看到她笑。可她看到镜中人影水中笑靥,怎么,怎么她的笑变质了?

再后来,绾娽来了。

她真是个令她睡觉也在妒忌的女子啊。她的面庞鲜妍如繁花,她一笑,似乎天地也刹那间褪去光华。而子辛,她的子辛,他极致的宠爱着她,宠爱着另一个女人!

她看得出的,子辛爱上绾娽了,并且子辛把太后传下的手镯赐给绾娽了。她才是王后啊,那是她的东西!

那么,就让绾娽死罢。

她暗中派人调查绾娽在绾城的过往,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把消息透露給子辛罢了。他果然生气了,可是看到他生气她却开心不起来,这说明她的子辛真的爱着那个女人呀,不然为何着恼。

事情的结局和她想象中有丝不同,他没有处死她,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这可不行啊,怀柔想着,她该帮帮他。

她于是在绾娽生下孩子后,在她虚弱得快要消失时,命人将三尺白绫套在她柔美的脖子上,白绫一寸寸在收紧,她看着绾娽无力的挣扎,如看蝼蚁。

渐渐的绾娽一丝生息也无了,她的脸变成青紫色,她不再美丽。

怀柔走上前,把子辛赐给绾娽的手镯从她手腕褪下,她从她怀中抱起那个孩子,是名女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在女婴皱巴巴的脸上亲了亲,又把她放回绾娽怀里。她想,绾娽啊,你就这么去了,临死前也不知有没有什么话要说与大王的,是我疏忽了。还有啊,这枚手镯,我取走了,你不知道啊,它合该是我的东西。

婴孩纯净无垢的眼瞳盯着她,嘴里“噗噗”地吐着泡泡,小手一抓一抓的。或许是这让她生了丝愧意罢,她命人把孩子送到绾娽的贴身婢女那里去了。接着她让人把绾娽用白绫吊起来,吊在房梁上,伪造她自缢的假象。

其实无所谓了,她死了便是最好的。

子辛当然开始后悔,他分明有那么多的“如果”可以避免绾娽被她害死,可是他没有。

是他的猜忌害死绾娽的,不关她的事。她曾经这么想。

绾娽死了。

他没有责罚她,她依然稳稳的坐在王后的宝座上,她享尽富丽堂皇。但是她好伤心啊,她的心一直在涓涓的滴着血,为何他却看不到?

她爱他啊,从青梅竹马的晨光伊始,永不终止。

曲终人散 需知朝歌危矣

这是大雪弥漫的一日,也是这一日,商朝公主子珀即将远嫁金迟。

线儿端着水盆,细细为公主净了面。

琢衣拿来粉盒,轻轻为公主匀了粉。

薄粉微施,胭脂浅浅抹在唇瓣上,她颜如渥丹,眉眼如波,美夕娇兮。

新嫁娘都应该是最美丽的。

琥珀身着华服,披着珍贵的九尾狐大氅,她头上戴着毛绒绒的雪帽,纹丝不动站在那里,站在雪里,她来向帝辛告别。

雪片像鹅毛一样纷纷扬扬从天空飘落,站了一会儿,她身上已积了些雪,她伸手拂去,走入朝乾殿。每一次都是她来找他,这最后一次亦如此,可是没关系的。不管殿外的等候,还是风雪的寒凉,她甘之如饴。

帝辛在书房里,他听到门口传来悉索的脚步声,还有来人绵软的嗓音,“父王,女儿要走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帝辛没有转身去看她,目光凝着墙上画布中人。半晌,他才道:“你走罢。”

他的声音是没什么起伏的。

琥珀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的向前,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等到近了,她突然从后面抱住他,手臂圈住他的腰,紧紧的。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颤动的幅度,一如她此刻内心涌起的波澜。

“好温暖啊。”琥珀的声音透着蜜一样的甜,她的脸在他背上蹭了蹭,心里虽有犹豫,但她不得不遵照自己的内心,将想要说的话说给他听,这是最后一次了。

“父王,虽然不知该如何说,但是,请务必提防着姬发。他…”

琥珀还想说什么,帝辛却转过身来,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紧紧攫住她的脸,过了一会,他将她推离自己些许,冷声道:“不要妄议孤的国事,你该出发了。路远,勿要耽搁。”

琥珀的眼里就漫上泪水了,她分明感觉出他有许多许多话要跟她讲的,可是他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突然间对她这样冷漠,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

她哽咽起来,眼泪走珠似的下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帝辛看着琥珀失声痛苦的模样,她小小的脸蛋上盈满了泪水,瘦弱的肩膀一起一落的抽动。像破碎的瓷器。

她哭,他心里就疼,然而如海般深邃的眸子里却不露一点声息。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戴着毛绒绒小雪帽的脑袋上揉了揉,触感温柔。琥珀抬着盈盈泪眼望着他,眼神迷蒙中,她看住他的薄唇。

只有这一次就好,琥珀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她只放肆这一次。

倾身向前,她踮起脚尖,长氅在地上微微的拖动,她嫣红的唇瓣覆上他的唇角。那是蜻蜓点水的茫然,那是心水震颤的温存。

帝辛的唇角被她啄了一口,她却脸红如脂,慌不择路而去。

她只能错过他眼中的惊愕,温柔,黯然,忧怆…

指尖触上唇角,他唇上还残留着她香甜的温度,以及…她唇上殷红的胭脂。

他取出帕子轻拭唇角,白净的方帕上染上点点梅红的痕迹,像极了她柔软的唇。帝辛看着,他忽而轻轻的笑了,眼中如蒙上一层纱,半藏着哀恸。

他将方帕细致叠好,带着温柔的神色收入怀中。

琥珀将登上华贵的马车,回望朝歌宫廷,她眼中绮丽空洞,一滴热泪突的从眼眶掉下,融入脚下雪地,顷刻间便消融了。

终是离殇牵人肠。

这一别,比漫长更长,比永远更远。纣王,你可知,我对你多么不舍,多么眷恋。

送亲车队行了约莫一月,这一日,进入一处山道。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琥珀指尖挑开棉布帘子,外面阴寒的冷风吹进车厢,她瑟瑟缩了缩,望见山道两旁山石上皆笼上皑皑的白雪,天地也茫茫。

放下帘子,她的眼神开始在线儿琢衣二人脸上游移,最终,她下了决定。

“琢衣,我有件事情托付于你,往后你只怕要辛苦了。”琥珀正色道。

琢衣早便留意到公主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如今再听得她这样说,她心道只怕有大事。她不敢敷衍,于是道:“公主有事但管吩咐,只要琢衣力所能及。别说一件,多少事情女婢也行的。”

琥珀牵了牵嘴角,附上琢衣耳朵耳语几句。琢衣听完面色大变,骇的她连连摆手摇头,“使不得,这怎么使得,万万不能够啊!”

线儿见琢衣如此形态,不由皱了眉,问道:“你们说什么,为何我不能知道?”

琥珀笑了笑道:“你一定要知道的,我要回朝歌去。”

她轻飘飘的说完,线儿下巴也要坠地。“公主你是疯了么,天哪,这怎么可以!你要如何回去,回去又做什么?”

“琢衣扮作我,你们…好好去金迟国吧,日后定要互相照应着。”琥珀无暇回答线儿,她说着就动手去解琢衣的衣裳,不留一丝余地。

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琥珀穿上琢衣的衣服,待到午时车队休息时分,她从马车上下去,负责守卫车队的士兵见只是个侍女,遂不曾多在意。

琥珀走进一处凹面的小山洞,打算暂时在这里躲避一会,再谋如何回朝歌,毕竟她从这个车队中脱离了,她离他就近了。去他的金迟国!谁爱去便去,她无论如何是不去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为什么纣王会突然要将她远嫁,为什么他刻意在疏远她,总有原因的,任何事情都会有缘由的。

她没有想通透,可是车队一日日的前行,当她距离朝歌城愈来愈遥远,她心中莫名的恐慌便愈加的深沉!这是预感,她感到不详。

然而她心中是有一个想法的,它慢慢汇聚成型,但她宁可那不是答案。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杀伐声,她心头一跳,小心地攀住岩壁看向车队。这一眼,她便惊得捂住嘴巴。

不知哪里来了一队士兵,已经与护亲的兵士陷入混战,两相焦灼,护亲的队伍很快落入下风,很快…便全部覆没,躺倒在冰冷的雪地里,或是血地里。

琥珀看到来人的旗子,可是她不识字,因而不能看出是哪里的军队,是的,那一定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的!那么冷厉狠辣,杀人如麻。

琢衣面上覆着珠帘,她被兵士从马车里拽下来,摔倒在雪地上,琥珀不由向外探出一步。

“哟,这里还有一个。”

一个士兵朝琥珀走过去,他左右看了看,见并无人和他一同发现这个女人,便阴|笑着上前,嘴里不干不净道:“过来陪陪爷如何?爷会好好疼你。”

琥珀脚下一个踉跄,向后跌去,好在雪地冷软,她迅速站起身,看着那个笑容猥琐的男人一步步欺进,她绷紧了身体。

那士兵见琥珀肤白赛雪,他这辈子也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一时按捺不住,急急的便开始脱|裤子…琥珀瞅准时机掏出小靴里的匕首,稳稳的刺进他的心脏!

这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令人心疼。

鲜血喷薄而出,士兵不可置信的望住琥珀,琥珀连退数步,脸色比他还要苍白,她第一次杀人,她竟杀人了…

匕首从她手上滑进雪里,琥珀看到那男人歪倒在地上,她慢慢靠近他,伸手在他鼻尖,确定他真的死了,她便颤抖着手指去扯他的衣服,拨开他的盔甲,取下他的头盔…

原来人在极致的情况下会爆发出连自己也难以想象的能力,这就是人类。

用雪掩埋了那士兵,琥珀最后給自己戴上头盔,轻手轻脚走出去。此时马车已经不见了,她急得四处张望也见不着。

一只手臂放在她肩上,她唬的一下子跳开。

那士兵不以为意道:“傻愣着干什么,快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了,该补几刀补几刀,偷什么懒。”

琥珀的脸上抹着雪里的泥,又身着盔甲戴着头盔,她除了身量显小点,与别他士兵一般无二。她不由讪笑道:“大哥,这…子珀公主何处去了?”

士兵大牛嗤笑道:“你这偷水摸鱼的,没见咱们校尉挟了那公主,这公主可是要用来要挟纣王的!”

“纣王?你因何叫帝辛纣王?”琥珀脱口而出。

大牛不解的看着眼前这小个子的士兵,“小兄弟是新来的罢,倒也难怪,只是啊,上头这么叫,我们便也这么叫罢了。谁知道啊。你可机灵着点!我瞧着你早晚要惹下祸事来。”

琥珀遂唯唯诺诺的点头,心下却冰凉一片。

开战了,姬发终是来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战事持续多久了,她离开朝歌之前?亦或是之后吗?…天知道她分明有一堆的问题,可有谁能告诉她答案。

毕竟,她还是猜对了啊,他是为了保护她…琥珀想哭,眼圈便红了,一想到他是在意她的,她怎样也抵受不住胸腔里的激荡心潮。她迫切的想要回到朝歌城,她恨不得腋下生出一双羽翼来,就此山水无阻风雪不顾的飞回他身旁。

她想要陪着他一起面对啊,哪怕已知结局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出门了,下午才开始码字,现在终于给我写好了....感激上苍 =-=

巧烧粮草 思念绵若水滴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抽啊晋江,我承认你是攻还不行…让它显示出来罢 T-T

“诶,你哭个什么,像个娘们似的!”大牛搔着头,手触到头盔便悻悻放下,又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儿?今后大哥罩着你,保管你出不了啥大错,怎么样?别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哭哭,你这是要去前线打战的,不是跟家里老婆孩子绣枕头花!”

琥珀惊醒般抹了抹眼眶,脸上泥水混成一团乱,好在当兵的都显得邋遢,这倒也没什么打紧。她问道:“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牧野与侯爷汇合啊,咱们是少将军手下的,前天校尉得到消息,就那子珀公主的事儿,便提前来这儿堵着了,可巧了!校尉派咱们营来了,这下少将军定是要对咱们另眼相看了。”

大牛说着“哈哈哈”的傻笑着,他已经沉浸在莫须有的想象中了。琥珀忍不住扯了扯大牛,“敢问大哥...因小弟我是才入伍的,懂得的并不多,所以问问大哥,你口中的少将军…可是夏何隐?”

“自然是夏将军!你这浑小子,将军的名讳岂是你能信口说的。”

“…大哥教训的是。”琥珀低头道。

大牛抽下琥珀腰间的军牌,一双牛眼在上面看了看,又塞还与她,“问你名儿还未说呢,大哥我也不认字,你到底叫啥?日后也好称呼。”

琥珀看着手上的军牌,估计这上头是刻着士兵名字的,她连蒙带猜看着那几个字,“大概…”军牌上面的她只识得两个字,一个像是羊头,还有一个是两横两竖的#,她只好道:“额,大哥叫我阿井便是。”

远处响起集合的鼓声,周围的士兵迅速列队,大牛往那边走去,边道:“阿井兄弟,快过来!傻站着做什么!”

“就来!”琥珀小跑着追上去。她决定了,现下只有继续扮作士兵与他们同行,否则她怕是永远也到不了朝歌城。

夜间,帐篷外风声赫赫,像是鬼怪的尖叫,帐篷里士兵们都睡下了,此起彼伏响着入梦的鼾声。

琥珀抱着身子再一次从梦中冷醒,她实在是太冷了,这样低的温度让她难以入睡。琥珀坐起身,用手捂着脚丫子,脚指头已经冰的像是冰块了,她左右张望一下,见别人都睡深了,才悄悄穿起鞋子,从帐篷里出去。

守夜的士兵不时在雪地里穿梭而过,琥珀抬头仰望天空,雪不知何时止了,天空隐隐透着暗红色,怕是还有几场大雪要下。

琥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存放粮草的帐篷边,若说她是无意的,倒不尽然。她满心一直在想着能为朝歌帮上什么忙,哪怕只是一点点绵薄的力量。

于是,她想到了烧粮草…

看管粮草的两位守卫都半靠在帐篷上,显然是困倦极了。一旁的火把明明灭灭,照着二人迷蒙的睡颜。琥珀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住那火把,看着这汹汹的火光,她心里念佛之际便一把将火把扔进帐篷里。手方脱离火把她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往回一路狂跑,头也不敢回。

回到帐篷里,琥珀在自己的睡位上躺下,心里“咚咚咚”敲着鼓,也不知火烧起来没有,她因此张着眼睛留意帐外的动静。不知是紧张还是运动过后的原因,她身上出了层汗,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朦朦胧胧的琥珀快睡着了,突然这容纳了十多个士兵的小帐篷变得灯火通明。士兵们不适的眯起眼,慢慢坐起来,百夫长正站在帐篷的正中央,他生的极为恶煞,面相凶恶,琥珀不禁抖了抖。

那百夫长气势汹汹的环视着一众士兵道:“粮草被人烧了!我寻着脚印一路至此,你们当中定是混入了商军的细作!”

琥珀心里咯噔一声,脚印!她竟把脚印这茬給忘记了,雪天,真是见鬼的雪天。琥珀瞄了眼自己的鞋子,这双鞋是原先那人的,现在鞋子上还粘着她出去放火时未融化的雪块,她忙不动声色把自己的鞋子踢到旁边那人脚边,又把那人鞋子勾到自己脚下。做完后,她无限歉疚的望着那个犹在昏昏沉沉打着哈气的士兵——对不起,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十八年后你还是一条好汉…

百夫长果然就道:“都把鞋子排好!”

众人一阵悉悉索索的摆放,大气也不敢出,琥珀又瞄了眼旁边的人,他还在某种瞌睡状态,他十分的淡定。

最后百夫长在帐篷里抓走了七八个人,理由分别为脚印与外面的脚印相吻合,鞋子上粘着雪水,鞋子太干净了!

琥珀看着那些“嫌疑犯”被带走,她叹了口气,也不知他们会被怎么处置,说到底他们谁能向百夫长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呢。

第二天,百夫长由于不能确定那些人中谁是细作,一怒之下他便将他们全降为伙夫。琥珀听说后,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便心安理得的吃着碗里的薄粥,真的是薄粥,琥珀昨夜烧了泰半的粮食,眼下他们营全体人员只得勒紧裤腰带度日,加速前行争取早日到达牧野,否则不是战死沙场而是饿死雪堆。

身为军人的话,这样的死法确实很残忍,

大牛也是个有官职的,他是伍长,他手下掌管着…五个人。

他总是显得春风得意,这一点琥珀一直看不分明。就像现在,大牛捧着粥碗挨着琥珀坐下,喝粥喝得呼噜呼噜直响,他喝完那点子粥汤又用舌头把碗边沿都舔了个遍,大抵是没吃饱,他骂道:“他奶奶的,不知是哪个竖子!别让爷知道是哪个,烧啥不行烧咱粮草,这点米粮不正是要爷爷饿肚子!”

琥珀只得讪讪的笑,“是是是…牛大哥您消消气。”她捂着肚子,她其实也饿呀,她终究是做了件蠢事。

大牛把碗放在地上,他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怪香的。”

“什么味道?”琥珀也学着大牛东嗅嗅西嗅嗅,她无语道:“大哥,您鼻子莫非出了问题,这地儿哪里会香,我倒是闻见一股子…”臭男人味道。琥珀扁扁嘴,继续喝着稀粥。

可是大牛居然把脸都凑到她碗边了,琥珀忙一口喝完了,赶紧放地上,睁着骨碌碌的眼睛瞅着他。

但是大牛还是翕动着他的鼻孔,琥珀不得已向后退,“大哥,小弟真的没有吃的了…”

大牛摇摇头道:“谁问你要吃的!你...就没有闻见女人的味道?”大牛迟疑着,像狗鼻子一样在琥珀周边搜索。

“女人还有味道?”琥珀惊道,她怀疑地看着大牛,不一会儿大牛居然盯住琥珀看了。

大牛坐下来,“兄弟,我瞧着这一股子的女儿香是从你这儿散出来的。”

琥珀一惊,但她到底显得镇定,面色如常道:“大哥说什么笑话,小弟我怎么会有什么女儿家的香气,您别跟我开玩笑。”

“不对,”大牛严肃起面容,招来几个兄弟,“你们都闻闻,阿井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那几个人就对着琥珀嗅啊嗅的,脸上现出享受的表情,琥珀僵着脸孔往后又缩了缩,这时一个士兵就坏笑着对琥珀道:“阿井,你身上藏了什么?”

“啊?”

几个人相视都默默笑了,一人说道:“阿井,别瞒着大伙了,二狗子身上也是这味儿,后来大伙儿从他身上翻出件…”他笑嘻嘻环顾众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琥珀也笑,她嘴角半抽,“敢问,你们翻到了什么...?”

“他媳妇儿的肚兜啊!哈哈哈哈——”

众人又笑起来,显得热闹极了,琥珀却笑不出来。

大牛问道:“阿井兄弟,你不是也把媳妇儿的肚兜藏身上了罢?方便給兄弟们瞧瞧?哈哈哈哈!”

这群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