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钱楚说:“你倒是跟那两个叛徒关系挺好的。”

周重诚:“???”

“叛徒?”他一头雾水。

钱楚回答:“就是他们俩跟你爸你妈,还有我妈告密的。叛徒!”

周重诚:“……”

两人坐到车上,钱楚从包里,把周重诚给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这些东西拿出来整理了一些,单独反倒一侧,周重诚直接开车朝着民政局的方向驶去。

两人到了之后,那边也过午休时间,刚刚开始上班,不过前面已经排了一堆人等着登记了。

过程很平淡也很顺利,除了周重诚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其他一切如常。

领完证后,周重诚喜气洋洋的拿着两个本本,凑到一块,放在台阶上,拿相机“咔嚓”拍下相片,转手发到朋友圈,配文字:今天开始,要好好爱护她。【笑脸】

周策成了周重诚第一个留言的人: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跟我们讲?!!!

周重诚回复:拍照片又不要你露脸,跟你说什么?

周策被气的差点摔东西,赶紧跟陈玉飞一说,陈玉飞一听,一下就炸了:“什么?今天?怎么没听他们提过?这突然就结婚了?”

周策说:“可不是?!我刚刚刷朋友圈看到的!气不气?”

“这可真是气死我了!”陈玉飞想了想,拿起手机:“领证的日子没法改了,这办婚礼的日子不能听他们的,我们得挑个黄道吉日。我来跟钱楚她妈联系一下,这种事,还得咱们这些老的出面,他们能办出个什么像样的婚礼来?”

原本钱楚的意思,就是领个证,让孩子是有证出生就行,周重诚当然想要热热闹闹喜气洋洋,但是钱楚不愿意折腾,他也没意见。没想到,两家的家长根本不答应,说什么也要办的热热闹闹。“

谈怀孕的时候,钱楚没出面,这次好歹两家人都凑齐了,坐到一块谈婚礼。

关于彩礼,周美兰一个屁都没敢放。对她来说,钱楚现在怀孕了,能把周重诚给抓住了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谈什么彩礼?对周美兰老家的人来说,男方但凡把女人的肚子搞大,就等于省了彩礼钱。所以周美兰确认钱楚怀孕的消息后,一直处于矛盾的状态。

她一方面庆幸怀孕了,这下周重诚分不掉了吧?一方面又觉得钱楚怀孕,这彩礼就没法要了,万一把周家惹急了,人家再提分手怎么办?

周美兰又高兴又惆怅。

竟然彩礼的事上不敢开口,那婚礼上她有点要求中可以吧?

结果,周家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本来还想说,她这酒店是不是应该挑个好一点的?结果周策说:“这酒店就不用说了,我朋友就是开酒店的,文苏中心广场那家豪苑大酒店就是,五星级酒店,我可以订最好的宴客厅!”

周美兰一听,顿时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了。

她想了想,又在车上提要求,中要给钱楚买辆车吧?钱楚现在的车还是谭墨开剩下来,开出去多面子?结果陈玉飞说:“老周,你看这车怎么算?重诚开的那车是钱楚开不了啊,那么大,座位也高,钱楚的个子小一点,总不能也开重诚的车呀?这样,反正钱楚以后上班也经常要用车,趁着结婚喜庆,给钱楚换辆车吧。”

周策点头:“行啊。没问题。回头等钱楚不忙了,带她去4S店挑车,挑辆喜欢的颜色的。”

陈玉飞点头:“得换辆好一点的,安全性能高一点的,便宜准没好货,还是挑贵一点的。”

周美兰张开的嘴巴又合了起来。接下来的婚房婚车之类的,周家夫妇两个人自说自话,挨个都定了下来,根本轮不到别人提建议,想得太周到了,还提什么建议?

钱楚自打坐下来,周重诚就在她面前放上了水果,她从头吃到尾。

她是真不想办,钱楚一直觉得婚礼这东西,完全就是又熬人又耗钱的事,能不办还是尽量别办了,但是长辈不同意啊,她只能听他们的。

再一个,按照陈玉飞安慰钱楚的话说,不办就亏了。因为周家亲朋好友多,双方的朋友都多,人家结婚办生日宴,周家不知道出了多少礼金,要是不办,这些礼金也要不回来啊。还是办一个想办法吧礼金赚回来。

婚礼说了不需要孕妇操心,钱楚只要等着做新娘子露个脸就行了。

周重诚倒是兴致勃勃想要掺和,但是陈玉飞不给他机会,什么都是陈玉飞说了算。

这几次下来,周重诚才积极性受到打击,只能不掺和了。

这事就两家凑一块定了下来,钱楚后来觉得烦,就利用孕妇身份说累了,周重诚直接带着她先回去了。

路上钱楚说:“有办法让叔叔阿姨别捣腾婚礼吗?阿姨身体也不是特别好,都累人啊?”

“你看到她那么兴奋那么高兴了吧?”周重诚说:“拦不住的。”

钱楚努努嘴,只能认命。

回家之后,在周重诚的强烈要求下,钱楚也把周重诚的那张结婚证拿过来,发到了朋友圈。没有配文字,就一张图片发出去,很快获得一堆点赞和祝福。

公司的人都知道钱楚结婚,接手李真的新任总经理,还特地以公司的名义,给钱楚包了一个祝福的红包。

婚礼在一个月后,陈玉飞跟周策这一个月都没消停,专门捣腾婚礼的事,请婚庆公司,要求婚庆样式,婚纱赶制等等,都要加急。

周美兰虽然蹦跶着想要参与进去,不过因为人家花钱的大爷,她也没多少发言权,反正她到处都跟着,最后发现没亏待钱楚,就算没发言权,她也美滋滋的。

考虑到钱楚怀孕,所以新房就直接用周重诚在天山雪园的那个房子,房子的装修也没更换,只是被从头到尾彻底做了大扫除,同时把里面有些磨损的沙发等家具做了修复。

钱楚再次搬家那天,她还惆怅的说了句:“搬来搬去,还是搬回去了。”

周重诚点头:“当初就不应该搬出来。”

钱楚看他一眼,周重诚咂咂嘴:“我就随便说说。”

陈玉飞忙里忙外,也不忘钱楚怀孕的身体,还三五不时打电话问她一句状况,钱楚自然都说好。只是还有孕吐的反应。

得知钱楚依旧在上班,陈玉飞颇有微词,觉得钱楚都怀孕了,就不应该继续上班,就应该安心养身体,生完孩子再工作。

结果她刚跟周重诚提了几句,周重诚直接就反驳,“医生说了,她身体条件不错,孩子也很健康,适当的运动没问题,只要不熬夜不太劳累,就没问题。不需要特地停工休息。”

第281章 奉子成婚啊

陈玉飞气道:“你是不是傻?她现在做的那工作,都是男人做的,你都不知道心疼她是不是?还不赶紧趁这个机会让她换一个?她又不笨,什么工资不比她现在的工作好?她是孕妇,做办公室难道就那么不好?又轻松,环境也好,她还不累……”

“我说不行。”周重诚说:“我喜欢她工作,她也喜欢工作,为什么不让她做?何况,楚楚的工作没有什么不好的。她不需要看老板的脸色,也不需要听什么人指手画脚,她自己还高兴,也愿意做,我觉得挺好的。她不需要换工作。”

陈玉飞觉得自己能被周重诚气死,怎么就不听劝呢?趁着钱楚怀孕,赶紧换个工作,哪里不好了?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弄得像她要害钱楚似的?

挂了电话,周策在旁边看着拿毛笔写着请柬,一边写一边说:“就你觉得钱楚那工作不好,我觉得挺好的。那孩子嘴巴甜,脑子灵,挺适合干销售工作的,她要是不干,反而浪费了一个销售人才。何况保险怎么了?保险可是帮助人活。咱们家是不缺钱,也不觉得保险有什么好还是不好的,没深刻体会到,你到了医院,看看那些治不起病的人,你就知道保险这个东西,可以帮多少人了。”

陈玉飞“哎”了一声,“我又没跟你说,你教训人上瘾了是吧?我也没说保险不好,我不是看钱楚怀孕,希望她能好好休息吗?怎么就扯上保险了?”

周策写了个漂亮的毛笔字,抬头:“你是没说,不过你的意思很清楚,我还不知道?你要是还想跟儿子媳妇好好相处,这话你就别再提了。”他又低头写字,嘴里还念叨:“说起来你这个人也怪啊。当初担心人家占你便宜,请你帮忙,说什么都不同意钱楚跟重诚,现在人家钱楚坚决不要沾你的光,就像凭自己的能力做点事,你倒好,天天怂恿人家别干了,然后你来帮忙安排。你说你这是什么心思啊?钱楚这孩子这不是完全符合你的心意?没给咱家添麻烦吗?多好的事啊?”

陈玉飞张口结舌,想要反驳一下,结果想想周策的话,突然觉得也是啊,她不是一直都希望对方能别跟自己找后门,添麻烦吗?钱楚这是完全做到了呀。

周策趁空隙看她一眼:“没话说了吧?”

陈玉飞抿了抿嘴:“我本来也没打算多说什么……”想了想,她看向周策:“我不信,你就不觉得这卖保险的名声不好?”

周策回答:“还真没觉得。再说了,你觉得不好,那人家觉得挺好的。牵头老孙家里的老太太,你知道吧?人钱楚第一次来咱家的时候,老太太为了表示支持,还买了份意外险呢,不贵,也就两百多块。后来钱楚每次去我哪里给我送点吃的喝的玩的,都会请给老太太也带一份。就一份两百多块钱的意外险,她隔一阵就送点小礼物。我看那些礼物钱,都比保险赚的钱贵。别说是我觉得她亏,就连那老太太自己也觉得她亏,后来老太太从钱楚那帮她孙子买了一份健康险,你看看,人家就认保险。”

陈玉飞不服气:“我要是孙子孙女出来了,我也给他买保险,怎么着?”

周策咂嘴:“说的这个事吗?我们说的是保险这份工作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钱楚做这份工作没什么不好的。她现在年轻,喜欢干就让她一直干,等哪天她不想干了,觉得难做了,自然会说,那时候再换也不迟呀。你说呢?”

好说歹说,总算让陈玉飞暂时消停下来。

这事周重诚根本没跟钱楚说,钱楚肯定是要工作的,不过她现在不会回去很晚,不到万不得已,晚上一般不会约见客户,把见客户时间大多放在下午。

周重诚每天早上还是给她做饭,中午送饭。

直到婚礼的前一周,钱楚才无意中发现,周重诚抱了一个准爸爸准妈妈学习班,专门跑去学习怎么当爸爸。

钱楚看着他偷偷藏在茶几底下的课程表,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婚礼就在周六,还有三天,钱楚的肚子也依旧平坦,完全看不出来怀孕。

相比较长辈准备婚礼的激动,钱楚平静的像是自己是去吃酒席的。

结婚的礼服穿的是中式,她被拽去试穿了两次两次,量身定做的尺寸,漂亮的红色,穿在身上人显得十分喜气。

伴娘和伴郎是双方没有结婚的朋友,陈甜和文静给钱楚当伴娘,周重诚那边一帮朋友要来当伴娘,最后周重诚选了蓝天航和另外一个朋友。

婚礼整体来说还算顺利,即便中间有点曲折的小插曲,也不足以掩盖整个过程的喜气和隆重。

来参加婚宴的以周家这边的亲朋好友为主。很多都是退休的老干部,倒也没引起什么人的关注,还有些是周重诚自己认识的年轻朋友以及车友会的朋友们,周美兰倒是把娘家人请了不少过来,原本那些到哪都蹦跶咋呼吵着闹着要闹洞房的娘家人,在那些看着个个都气质如愿的人面前,倒也安分下来,不过都是私底下去找周美兰,打听钱楚对象家里的情况,就看能不能以后有什么事找人帮忙。

周美兰一下就想到了钱楚的叮嘱,钱楚结婚是从钱彬那房子里出嫁的,婚礼前一天她特地跟周美兰以及钱彬谈过,说周家就是普通人家,陈玉飞原本是个公务员,但是早已退休,人走茶凉的社会,现在就是个喜欢跳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什么门路都没有,绝对不能跟周美兰的娘家人提一句人家有什么本事之类的话。

周美兰现在肯定不敢胡乱说什么,再过两个月,钱楚那肚子都要大起来了,也不敢乱说话,满口答应。

所以现在亲戚闻起来,周美兰直接说:“就是个做点小生意的普通人,能干什么呀?听说亲家母原来是个公务员,不过也退休了,听说有一回回去托人找关系,人家都不搭理她了。城里不像咱们农村人,有点事愿意搭把手帮忙,他们都是人走了,谁都不搭理了。我原本还想着,能不能找他们帮忙给钱彬找份正经工作,结果根本他家根本没门路,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亲戚坐在酒店的床上,感慨:“这房间一晚上得不少钱吧?”

周美兰说:“可不是?别看酒店定的好,这彩礼钱我都没要,他们还好意思不定最好的酒店?我早跟他们说了,我这边亲戚家离的远,晚上没法回去,定这种好的房间是应该的。”

周美兰为了不掉面子,又说:“他们是要给我彩礼的,不过呢,现在的世道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兴彩礼这个说法,我一毛钱都没要。要什么彩礼啊?我又不是卖女儿,我一听人家跟我显摆,说闺女结婚,对方给了多少万多少万的彩礼,我就来气。你是嫁闺女还是卖闺女啊?把孩子卖了,还好意思谈什么彩礼?”

别看周美兰说的头头是道,其实她心里在滴血,但是周美兰就是打破牙齿和血吞,坚决不让人有机会嘲笑自己。

亲戚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本来确实想说怎么能不要彩礼呢?他们那边的最低的彩礼也得二十万呢,怎么到了城里,还不要呢?

虽然也怀疑是不是人家不给,但是周美兰坚决不认输,坚称是自己不要的,亲戚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那电视上不是经常说有些姑娘不要彩礼这种话吗?

婚礼是陈玉飞希望的那样。钱楚长的好看,穿上嫁衣跟周重诚站一块,一看就特别登对,忽略钱楚母亲那边的娘家人,对钱楚个人,陈玉飞和周策都很满意,跟人介绍的时候,还可以大大方方说这是我儿媳妇。

因为考虑到钱楚怀孕,所以钱楚在敬完酒后就被送去休息,陈甜和文静以及其他参加婚礼的好友纷纷聚到一起。

大家都知道,钱楚这事奉子成婚,肚里揣着一个小娃娃,不得已才结婚的。

文静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笑着说:“我也来沾沾喜气,说不定这趟回去之后,我也有了,到时候也来个奉子成婚。”

钱楚笑着说:“你也想点好的。就不能先结婚,再生娃啊。我这是意外。”

小圈在旁边起哄:“奉子成婚挺好的啊,我想来这么一出,都没机会了。”

钱楚跟小圈文静接到的更多,毕竟两人除了是钱楚同学,还是她客户,所以日常维护也需要她经常联系,三人的感情更和谐一点。双双现在的心态还算平稳,孩子也由家里老人带,她自己开始上班赚钱,虽然忙也辛苦,但是人却比之前充实了一点,脑子和想法不再围绕着孩子和老公打转,人也开朗了很多。

她自己也知道跟钱楚闹过那么一阵子,想要恢复到之前关系,和文静小圈一样肯定是不可能了,所以她也很自觉的退到后面,看着其他人又闹又笑。

陈甜手里拿着手机,看看手机里周重诚发过来的信息,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姐,天不早了,我哥跟我说,得看着你,让你早点睡觉。你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不能熬夜。”

她这样一说,其他人立刻站起来:“好了钱楚,原本我们是想要闹腾闹腾你的,不过看在你肚里小家伙的份上,还是算了吧,我们也要洗洗休息了。”

送走几个好友,钱楚才彻底安静下来,陈甜过来监督:“姐,你怎么还不睡?”

钱楚无语的站在门口:“我本来都打算睡了,结果你过来敲门,我只能给你开门,还怎么睡啊?”

陈甜咔吧眼,进屋,“那你先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不用,我又不是三岁,还要人看着啊?”钱楚问。

陈甜不走,“我哥说了,他回来之前,我得负责照顾你,你睡觉,不用管我,我等我哥回来。”

钱楚钻进被窝里,临了还问了一句:“你哥给你包了多大的红包啊?你这么尽心尽力……”

也是太累了,没多久,钱楚就睡着了。

陈甜果真受到酒席散开,周重诚回来,她才跑去休息。

酒店的房间早就定好,大多人本地人都回去了,剩下家远的都住了下来。

周重诚回去的时候钱楚已经睡着了,他赶紧洗漱之后,也小心在她旁边躺下,终于消停下来了。

婚礼第二天把客人陆续送走,两人这才回到天山雪园的房子。

周美兰对周家办的这场婚礼,整体还是很满意的,觉得很有面子。钱彬也觉得还好,最基本,没觉得他姐受委屈。

只是对钱楚来说,结婚还是不结婚,都一样,第二天一大早把客人送走之后,直接去了公司。

周重诚孤独的坐在客厅沙发上,颇有点新婚被弃的惆怅感。

周重诚还是会给钱楚送午饭,还是会抽时间去学怎么当个好爸爸,怎么照顾小娃娃。随着钱楚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也愈发有了孕妇的体态,唯一不变的,就是她挺着大肚子参加早会,开二早,就像之前那样积极参与到工作中去。

周重诚是有事没事就去找她,导致公司的人都以为钱楚的丈夫是不是也跟着她做保险了。他是完全没意见钱楚非要上班的决定,只要他确认她的身体没问题,肚里的娃很健康,他就不反对,为了精准掌握状态,每次周重诚都会陪着产检,然后问一大堆问题,问的医生都认识他了。

整个家里,不满意的只有陈玉飞,陈玉飞觉得钱楚肚子那么大,就不应该再继续上班,而是在家里休息,准备待产。关键钱楚那工作,还不是安安分分待在办公室的,而是需要到处跑,多不安全啊!

结果周重诚根本不听她的,每次话到了周重诚那,就被拦了下来。

陈玉飞又一次被周重诚劝了回去,还在电话里说了她两句,她看着挂断的电话,又开始抱怨:“这都什么事啊?弄的我跟个坏人似的。我是为了谁啊?我不是为了那不孝子,也不是为了他媳妇,我是为了我孙子孙女!”

周策瞅她一眼,“你每个月不弄出点问题来,你心理就不舒服。那孩子自己都能忍受,你非要逼她休息,人家那不需要休息,也不想休息,干嘛非得让他们按照你想意思来啊?人家现在是小夫妻,是一家人,我们啊,是外人,就不应该掺和其中。”

“谁掺和了?”陈玉飞不承认:“我这不是担心吗?我一片好心,到了你嘴里在,怎么就成做坏事了?”

周策看她一眼,“你要有时间啊,还是去看看孙老太太吧。“

“老孙家的老太太怎么了?”陈玉飞被转移话题,纳闷的问了一句。

“也没怎么,就年纪大了脚底不稳,早上去买菜的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听说当时就爬不起来,送医院去了。”周策还惆怅的抬头看了一眼:“前几天刚提到老太太买了意外险,今天就摔了一跤,哎,果然年纪大了,脚底都不稳啊。”

陈玉飞愣了愣,才说:“那我还得去看病,看严不严重。”

说着,陈玉飞还特地提了点礼物,去老孙家瞧一眼,结果家里就老孙的儿媳妇在,一问,说孙老太太住院了,早上那一跤,摔的挺严重,全身多处骨折,还得做手术,现在动都不能动。”

陈玉飞回去之后有点感慨,还跟周策长吁短叹了一会。周策说:“看看,这人啊,真不好说,昨天我看见她,她走路还精神着呢,今天就躺医院了。下午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当邻里这么长时间了。”周策突然想起来说:“对了,老太太不是买了意外险吗?跟钱楚说一声,看能不能报销啊,要是能报销,也是好事啊。”

陈玉飞撇了撇嘴,没说话。

周策还真跟钱楚提了一句。

钱楚当即就提了点水果,挺着大肚子给老太太送了过去。

家里人就知道老太太买了保险,却不知道买了什么保险,听说钱楚是保险员,过来探望,还给解释了一下保险需要提供的病历和发票之类的,虽然还没报,不过保险员这行动力,还是让家里人十分惊讶。

周策和陈玉飞在旁边安慰老太太,这时候肯定是齐心协力向着儿媳妇,把钱楚一通夸。夸完了,怕她在医院对身体不好,还特地把她支了回去。

等钱楚走了,陈玉飞才问:“这两百多块钱的保险,还真给报啊?”

周策惊讶:“你以为保险就是说着玩呢?光要交钱不赔钱的啊?照你这样人,那保险肯定卖不出去了,能卖出去,肯定是有好处的。”

老太太虽然身体多处骨折,不过话还是能说的,她动动手指,说:“就冲你们家儿媳妇那份心,她不给我报,我也乐意从她那买。我一个退休的人,现在哪里还有人给我送礼啊?也就她三天两头给我送……是好孩子,你们家重诚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

这时候陈玉飞听到,满心的欢喜:“哎,都是好孩子,你们家的也不错啊。”

第282章 周一

老太太说:“身体好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一病了,心里胡思乱想的就多呀。得亏我儿子还有点本事,这要是家里是穷光蛋,这到医院看病都看不起。这病床一天就得一百多,我说我先回去,等做手术的时候再来,医生跟孩子都不同意,看看,哎——”

陈玉飞伸手拍了拍床,扭头看了眼旁边病床上的人。一个病房住了三个病人,三个病人都是那种骨折的那种,其中有两个是老太太,还有个中年男人,能住院的,都是挺严重的那种。

另外一个老太太已经住了一个礼拜,可来探望她的人寥寥无几,陈玉飞忍不住问了句:“子女就把你一个人丢医院,不来看啊?”

那老太太翻身都是护士过来翻的,嘴里嘟嘟囔囔道:“……他们忙呢,要赚钱。要是来看我,就没法工作,不工作,就没钱看病……”

多现实的一个话题。

来照顾老人,就少了一个劳动力,少了一份收入,到时候连看病的钱都没了。

陈玉飞人还有点闷闷的,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这样的事,发生了之后,会让人难受。

至于那个盖着被子的中年男人,见这边聊起来,主动说了句:“我跟她们不一样,我是骨头生病了,得截掉。”说着,还把被子揭开让大家看,旁边陪床的妻子伸手打了他一下,中年男人的心态显然比她妻子要好,还笑着:“怕什么呀?能躺在医院里的,肯定都是生病的人,谁不知道啊?”

周策问了句:“能治好比什么都重要。”

中年男子点头:“是啊,花钱是小事,能治好比什么都重要。”

周策感慨:“钱这个东西,说它好,又不好,说不好,又能在关键时候救命。”

“你们刚刚不是提到保险吗?我这个,就是保险给的钱。我五六年前吧,被一个保险员给忽悠着买的,当时不知道,后来有几次想退了,又想想算了,不退了吧。十年期满,想着缴满十年再取出来,没想到出了这事。”中年男子说:“中间想找那小子退,结果那小子在我买了保险的几个月后就不干了,我有一顿还挺恨那保险员的,现在想想,还是得感谢人家。要不是他,我到哪找手术的钱?赔了十万块,真是救命钱啊。以前不觉得保险有什么,现在我信了,我都打算给我老婆孩子买了。”

周策一听,赶紧过来:“你要买保险啊,来,给你推荐一个,我们家的保险就从她那买的,人特别好,就是刚刚那阿姨说的那个。”

中年男子正好说:“我正愁找不着人呢,看看,这就是缘分啊!”

陈玉飞眼睁睁的看着周策吧钱楚的名片转推给人家,这就帮钱楚介绍了个生意。

她动了动嘴,没说话。倒是病床上的孙老太太说了:“那丫头是在做积德的事,是好事。我喜欢着呢。我还跟我儿子说了,我身边要是有人想买保险啊,就找她。心底好,肯定不会有害人的心。”

陈玉飞有点不好意思,就跟自己被夸似的:“那孩子就是心善,害人是绝对不会做的。”

那边周策跟中年男人还聊上了,中年男子说:“现在的人就不能生病,生一次病啊,家底得抽空一大半。有钱的还能保住命,没钱的,说难听点,只能回家等死。”

周策摆手:“这事也少的,真了病,肯定是想方设法治病的。”

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外面:“我昨天出去逛悠,不是有一家老头查出毛病来了,医生让住院治疗。结果三个子女凑一块嘀咕,最后跟老头子说做保守治疗。什么保守资料啊?其实就是开点止疼药,拿回家给老头子吃去了,压根没提手术的事。有些病,花了钱也不一定治得好,拿钱的人就犹豫,万一这花了钱人还没了,不是人财两空吗?”

陈玉飞坐在旁边听着,心情愈发感慨,“那就是眼睁睁看着人没了?”

“要不然怎么办?”中年男子说:“有些还是老人自己放弃的,总要给活人留点东西,要不然活着的人怎么生活?”

陈玉飞失神的坐了一会,“不是还有这医保社保的吗?这些都是用来治病的啊。”

“那也得看什么病啊?感冒发烧小毛病,那医保社保足够了,这要是大病,哪够啊?再加上有些药不管报,都得掏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