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嘴唇微微一动,冷冷吐出两个字,钟晴头也不回地反伸出左手,精确无比地掐住了贴在身后的僵尸的后颈椎。

钟晴的眼底,划过了一道KEN从未见过的光华。

咯嚓。

僵尸的口,连同她紧紧抱住钟晴的手,都突然松开了。

因为,她的头与身子分了家。

血自然是没有的,只有几块白森森的细碎骨头,前前后后从断裂的颈椎处掉落下来。

冷睨了一眼尚捏在手中的丑陋头颅,钟晴手一扬,扔垃圾似的把它抛到了一旁,而后又回手一抓,把那僵尸的身子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对准她的喉咙一掌劈去,直到看见那一口黑气从断开的脖子里窜出,方才松手任其瘫倒在地。

KEN看着钟晴,一语不发。

他清楚地知道,刚才钟晴眼里异样的神色,不是别的,是…杀气。

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啊?!”

正当KEN神思恍惚时,钟晴一声大叫把他给震醒了。

“怎么会这样?!”钟晴好像完全回到了平时的模样,指着倒在脚下的尸首,一惊一乍地喊道:“这…这僵尸怎么一下子身首异处了?”

KEN走到他身边,问:“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钟晴不解地反问,“刚才被咬了一口,痛得我眼前发黑。等再一睁眼,这家伙就成这副德性了。你干的?”

“我?”KEN一愣,只是一个短短的犹豫,点了点头,“是啊,我见你刚才痛得快厥过去了,心里一急,就把她的头给拧断了。你没看见。”

钟晴看看他,又看看地上一分为二的敌人,嘿嘿一笑,拍拍KEN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这神仙下手也挺生猛的,呵呵,佩服佩服!”

“不敢当。”KEN苦笑着拉下他的手,四下环顾一番,说:“把这些尸体搬回棺木里去吧,收拾妥当再离开。”

钟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所见之处全是狼藉一片,棺材尸首横七竖八乱倒一气,一派刚刚经历了世界大战一般的惨烈境况。

“好啦好啦,虽然这些家伙差点要了咱们的命,不过,死者为大,我也不跟他们计较了,把他们搬回去吧。”说完这句,钟晴的目光又落在了脚下那只无头尸上,一拍自己的额头,说:“等等,还没给这只撒气呢!”

“撒气?!”KEN一时不解。

“咳,你不懂了吧。虽然你把她的头拧了下来,可是如果不击散她喉间的那口浊气,要不了多久她的头跟身子就会自动复合在一起。这可是僵尸的特性。”说话间,钟晴蹲下去,凝神聚力,对准无头僵尸的喉咙劈了下去,而后才放心地站起身,道:“必须给她来这么一下,才算彻底结束战斗。没了这口气,这些东西只能乖乖躺一辈子。”

“懂了。”KEN故作恍然大悟之态,又钦佩地说道:“还好这回有你在,没想到啊,第一次对付僵尸就如此厉害。”

“哈,我是谁啊?!鬼王钟馗的完美传人呢,对付这些低等家伙还不是小菜一碟。”钟晴毫不客气地笑纳了对方语气里的赞扬,得意无比地拍了拍手,然后言归正传:“动手吧,收拾好了赶紧撤退,我的鼻子几乎都要麻木了。”

“嗯。”KEN点点头,随即又盯着钟晴的后腰,问:“你的伤…没事吧?”

“伤?!”钟晴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马上跳起来大叫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家伙咬了我一口呢!遭了遭了,怎么办怎么办,中了尸毒了!”

“你先别慌啊!”KEN拉住钟晴,“不就是中尸毒吗,清除掉就没事了。伤口很疼吗?”

“又不懂了吧!你以为尸毒是普通病毒呢?”钟晴捂着自己的后腰,气急败坏地说:“如果不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清除掉,轻则全身溃烂,重则…重则变成跟他们一样的僵尸啊!!”

KEN眼睛一瞪:“那么严重?!”

“我像开玩笑吗?”钟晴急得想扁人,冲KEN吼道:“快点收拾呀,我赶着去救命呢!”

“哦,好的好的。”

KEN不敢再跟他多说一句,迅速动手把地上的棺材一一摆好,再招呼钟晴一起,挨个将所有的尸体抬进去放置妥当。

当最后一副棺盖被盖好之后,二人都已大汗淋漓。

“行了,走吧。”

KEN吁了口气,右手掌朝前一摊,抬头看定还在屋顶熊熊燃烧的六芒星念叨了一句什么,那六芒星上的火光立即减弱了下来,闪烁几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重新降临,屋内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死一般的寂静中,KEN跟钟晴急急忙忙地退出了这处让他们差点陪上性命的义庄。

到了外头,看看天色,估计此时已过午后,二人一路小跑,朝事先约定好的知仙亭赶去。除了埋头赶路之外,沿途都听到钟晴聒噪不停的声音——

“完了完了,这真是麻烦,可恶啊,居然敢咬我!”

“别急,反正呆会儿就能见到连天瞳,她一定有办法除掉你的毒!”

“她?!天知道她懂不懂治僵尸毒呢!我只有二十四个钟头,拖延不得!”

“她可是神医呢,肯定没问题的。”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听好了,等办完事回到镇子上,赶紧去给我弄点菖蒲和糯米回来!”

“菖蒲糯米?!端午节还没到呢!”

“神经病,这两样东西都是去除尸毒的!瞧你那没事人的样子!我要是真变了僵尸,第一个拿你下嘴!!”

“别别,一回镇子里我就给你找去!那东西有用吗?”

“不知道,书里这么说的,用这东西熬水泡澡,应该能把毒素泡出来,试试再说。”

“但愿有用!”

一路说着,穿过大路小径,二人终于在天色开始泛暗的时候,赶到了最后的目的地——知仙亭。

远远看去,亭内已然端坐了一蓝一绿两个人影。

看来,连天瞳她们已先到一步。

“我们…来了…”

大步赶到亭前,KEN擦了擦额头的汗,上气不接下气。钟晴更是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边喘气一边忙着在心里抱怨古代交通的不发达。

“阿弥陀佛,总算是来了!你们俩动作真够慢的,我们等了大半天了…”刃玲珑一见他们,马上就从亭子里的简陋石凳上跳下迎了上去,可是话还没说完,她马上翘起手指遮住了自己的鼻子,皱眉道:“什么味道…臭死了,你们掉垃圾堆里了?!”

“臭?!”

KEN跟钟晴不约而同地扯起袖子闻了闻,然后对看一眼。

“臭吗?”

“没觉得呀!”

“怕是你们已经闻麻痹了。”连天瞳走过来,一手微扇着鼻下的空气,问:“东西呢?”

“东西…啊…在这儿呢!”KEN赶忙把揣在怀里的布包掏了出来,交给连天瞳,“你要我们拔的牙齿,一颗不少。”

掂了掂手里的布包,连天瞳似笑非笑,舒了口气,低语:“呵呵…你们来告诉我真相…”

“你这女人还真是变态!”好不容易调匀了呼吸的钟晴,一看到那个布包还有连天瞳若无其事的模样就来气,大声说:“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些该死的牙齿,我们俩差点把命给丢了!”

“不是吧!那么严重?”刃玲珑上下打量了钟晴他们一番,将信将疑地问:“不过看你们这一身脏兮兮的狼狈样…你们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尸变呀!”钟晴故意摆出无比狰狞的造型,对着刃玲珑的耳朵大喊,继而又添油加醋地说:“我们拔完牙刚要走,那些原本好好的死鬼突然一下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一大群僵尸追杀我们呀!多亏我英明神武以一敌百,大破僵尸军团,哼,否则啊,你那位亲爱的哥哥早就往生仙界当天使去了!”

“僵尸?”刃玲珑吃了一惊,马上走到KEN身边,急切问道:“有没有受伤啊?”

“他?!他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不待KEN回答,钟晴马上抢过话头,哭丧着脸指着自己的腰,“受伤的是我呀!被一只僵尸偷袭,狠狠咬了我一口!”

说完,他不忘对连天瞳投去怨恨的一瞥,咬牙切齿加上一句:“都是你害的!”

“尸变啊…”连天瞳回看了钟晴一眼,沉默片刻,拿着布包走到刚才坐过的石凳前,嘴角一扬,问:“进去义庄的时候,你们有否毁坏里头的什么物事?”

“毁坏?!”KEN锁起眉头回忆着,“没有啊…义庄里头除了棺材还是棺材,开棺算是毁坏么?”

钟晴也插嘴道:“那地方本来就破破烂烂的,我毁它干嘛?!黑咕隆咚的,也就是一进门的时候踢翻了一碗发霉的馒头。”

听到钟晴说馒头,连天瞳一笑:“恐怕这就是症结所在。”

“你说那碗馒头?!”KEN想了想,问:“这我就不明白了,跟尸变有什么关系?”

“馒头?!”钟晴瞪大眼,“你别告诉我那些家伙是因为我打翻了他们的食物才跟我们算帐的!”

对于他们的大惊小怪,连天瞳视若无睹,她蹲下身子,把布包平放在地上,边解边说:“诸如义庄之类的处所,经年存放的大都是些无主的枉死者,为了镇住庄内的戾气,官府会请有道行之士在里头摆置一件物事,名为供奉,实则压制。”

“那…那又怎样?”钟晴一时没能听明白,糊里糊涂地追问。

“供奉物摆放的位置是有讲究的。”连天瞳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一旦放置好,就不可以有移动,否则定生变数。”

“哦…”KEN恍然大悟,说:“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那碗馒头起着一个控制尸体怨气的结界作用,因为被我们踢翻了,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所以导致了尸变?”

“馒头并无功用,起效的只是暗藏在馒头里的符咒罢了。”连天瞳纠正着KEN的错误,“虽然只是简单的伎俩,也可以将之认为是一种最初等的结界。”

“晕啊…”钟晴狠抓着自己的头,“没听过还有这种说法…居然坏在一碗馒头上?!”

“原因之一。”连天瞳低下头,看着散铺在布料上的二十一颗牙齿,“我以为即便你们不踢翻这供奉,也会遇见相同的事罢。”

“什么?”钟晴顿觉她话有蹊跷,“难道还有原因之二?”

“天下义庄何其多,并非每处都能请到高人设供奉,到是混吃混喝的江湖术士有如过江之鲫。”连天瞳伸出手指,在牙齿堆里轻轻划拉着,“若处处枉死之人都会尸变,都要依赖这供奉之术来镇压,岂非天下大乱?!”

“哈,我明白了!!”钟晴一跺脚,一下子蹲到连天瞳身边,大声说:“你是说给我们去的义庄设供奉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那碗所谓的供奉其实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所以我们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倒霉事?!”

“你们那里的供奉,到是个有些道行的人下的。”连天瞳呵呵一笑,手指继续在牙齿里划着圈:“不过,那些尸体也非寻常物。”

KEN细细揣摩着连天瞳话里的意思,低头问:“你不会是说那个供奉虽然是真的,但是却不足以镇住那些尸体吧?!”

“若你们不踢翻供奉,且能在一柱香时间之内完成任务退出义庄,当可无恙。可是…”连天瞳抬眼盯了钟晴一眼,揶揄地笑道:“我知道以你们二位的速度,是绝对无法达到的。所以说你们踢不踢翻那碗馒头,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她轻轻松松的一番话,却教钟晴踩着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指着她口无遮拦地质问:“原来你早知道我们会遇到臭僵尸,为什么事先不提醒我们?那可是玩儿命的事呀,居然眼睁睁看着我们去送死?!你这女人,果真最毒妇人心!”

“区区死物,愚钝如朽木,以你二人能力,当能应付。”连天瞳把视线挪回牙齿上,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

“你…你说得还真是轻松!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钟晴气愤不已地指着自己腰上的伤口大喊大叫,“看到没有,我已经被僵尸咬了一口,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要是我有什么闪失,你这女人就是元凶!”

“啊?!你受伤啦?”刃玲珑走上前,俯身看了看钟晴的腰部,马上大惊小怪地喊道:“哎呀,真的被咬了呢,牙印都有!”

“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啊!”一听二人提到伤口的事,KEN求救般看着连天瞳,“听说中了尸毒会变僵尸?!”

“谬论。”连天瞳头也不抬,“小伤而已,以菖蒲辅以糯米,熬水一碗,一半饮下,一半淋于伤口,当可痊愈。”

“这么简单?”KEN总算松了一口气,扭头对钟晴说:“跟你说的方法差不多,不过不用洗澡,方便很多。”

“我就记得菖蒲糯米有用的…”钟晴自己悬着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旋即又摆出臭脸,对连天瞳警告道:“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你明知道有危险还不通知我们,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

“好了好了,”KEN赶忙打断说得来劲的钟晴,“别火冒三丈了,人没事了就好。”

“就是,一点小伤而已,不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吧?!”刃玲珑拍了拍钟晴的后背,嘻笑道:“看在你也受了伤的份上,你之前对我做的坏事就不跟你计较了。石府里肯定有菖蒲跟糯米,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幼小心灵和肉体,回去之后我亲自给你找来,再帮你熬好,再亲自喂你服下,够朋友了吧?!”

“这还差不多!”钟晴气鼓鼓地撇撇嘴。

正当他们几人说得热闹的时候,在连天瞳指尖看似无意的拨拉下,那二十一颗散乱的牙齿渐渐排出了一个规则的形状。

这一幕引起了其他几人的注意。

“咦?!”离连天瞳最近的钟晴眼一瞪,直盯着那堆牙齿,半晌,问:“你干嘛把牙齿摆成这个样子?”

“这个是…”

KEN跟刃玲珑把目光投到了相同的方向,脸上均浮现出不解的神情。

那一堆牙齿,在地上摆成了一个笔画清晰的汉字——言。

“言字?!”钟晴蹲下来,在确定了自己没有认错字之后,疑惑地问连天瞳:“这是干什么?拼字游戏?!”

“你们几个,”连天瞳站起身,看定他们三人,“退到三尺之外。”

钟晴他们互看一眼,虽有满腹疑问,可一看到连天瞳丝毫不开玩笑的严谨神情,几人赶忙退后三步。

“谁也不许说话!”

加上这句话后,连天瞳转过身去,盘腿坐到了那个牙齿摆成的“言”字前头。

“唇齿相接亡者语,一开诸魂示真意。言!”

连天瞳左手覆在牙齿之上,右手捏决置于胸前,口中低念着咒语。

登时就见那一粒一粒的牙齿上头窜起了一股旋风般的白色气流,而那些硬实的牙齿在气流的席卷下从固态渐渐沙化,很快成了一片黄白相间的细末,而后从地上缓缓升起,不停旋转变化,最后竟变成了一张半透明的人类嘴唇,晃晃悠悠飘到了连天瞳耳畔,有规律地一开一合,竟像是在对她说着什么。

一堆牙齿,怎么能在这女人手下变成一张嘴巴呢?太玄乎了!惊讶不已的钟晴慌忙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他想张口大喊大叫的欲望。

KEN跟刃玲珑脸上的表情也不约而同地凝固了,微张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目微闭的连天瞳睁开了眼,嘴角一翘:“原来如此,果是祸从口出。”

说罢,她右手一扬,轻喝一声:“收!”

只见那张“嘴唇”立即飘回了原处,转了三个圈,嗖一下化成了一把散沙,哗啦啦落在了地上铺开的布料上,再一看,哪里还有沙的影子,分明又是那一粒又一粒如假包换的牙齿。

连天瞳牵起布料,重新把牙齿裹好,而后起身走到钟晴他们面前,说:“回石府去罢,还有个小问题需证实一下。”

“可以说话了?”钟晴放下手,不确定地问。

连天瞳点点头,随即迈脚快步出了知仙亭,边走边扔下一句:“废话就不必说了。”

几人赶紧跟了出去。

“喂喂,你刚才对那些牙齿做了什么呀?”钟晴一溜小跑追到连天瞳身边,问题儿童的嘴脸一览无余:“怎么牙齿会飞起来?怎么变成了一张嘴?是不是还跟你说话?说了什么?”

“是啊,感觉很…神奇啊。”KEN也难掩自己的好奇心。

“师傅,以前没见过你玩这一手啊,给我们说说吧,这到底是什么法术啊?”刃玲珑撵上去,挽着连天瞳的胳膊晃个不停。

连天瞳似乎被他们三个烦得没办法了,皱眉说道:“一个人在死前三天之内说过的话,会被原封不动地记录在他的牙齿里。要你们取他们的牙齿回来,无非就是要他们自己告诉我,他们临死前究竟说过什么。我要找出他们死因的共通之处。”

听完,钟晴下意识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腮帮子上,诧异无比:“牙齿?!牙齿还有这作用?当录音机?天…”

“头回听说…”KEN砸了砸嘴。

“不必大惊小怪,世上有太多事是你我想象不到的。”连天瞳笑笑,看看天色,步伐有所加快。

“那他们跟你说了什么?”钟晴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回得石府,我自会告诉你。”连天瞳看看他,柳眉一扬,继而高深莫测地说:“届时,少不得要你帮我一个忙。”

“要我帮忙?”钟晴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接着脸色一变,“你,你不会又想到什么损招整我吧?”

狡黠的笑意从连天瞳脸上划过,她没有理会钟晴,只回头说了句:“都走快些罢,今明两日,我们尚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这么说了,几人自然加快了脚步,钟晴也不得不乖乖闭上嘴,闷头赶路。口上不说,可是他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短短几日的相处,连天瞳这个萍水相逢的奇特女子俨然已成为了他们这群人中的领导者,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势,总是不自觉地教人跟着她的步伐前进。对于这一点,钟晴是既佩服又郁闷。

一路疾行,他们在天刚黑的时候,赶回了石府。

刚走到石府大门前,众人发现值守在此的家丁突然增加了十人有多,再一细看,这批家丁的装扮虽然跟之前并无差异,可是,腰间个个都有佩刀,严阵以待之势教人很难不心生畏惧。

“好像多了很多守门的。”刃玲珑掩口低声说。

“还多了不少呢。”KEN默数着人数,“十四个。”

“不拿棍子改拿刀了…”钟晴搓着下巴。

只有连天瞳一直不动声色,边朝大门走边说:“不必介意,直接进去就是了。”

见他们一行人到来,那些家丁一句例行的盘问都没有,赶忙打开了大门,恭敬地摆出请君入内的架势。

几人刚一进府,身后的大门顿时咣铛一声关上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钟晴边走边四下观望,又说:“啧啧,四周真是安静,都去吃晚饭啦?!”

“的确鸦雀无声。”KEN也觉得有些奇怪,“仆从侍女一个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