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

夜色和林垦加入了警局新成立的特案调查科。

她更多的专做文书工作,而林垦在她身旁依然聒噪。

桌面上的绿萝又掉了一片叶子,她今天盯着时钟看它时针分针摆动数百秒,终于被林垦的电话打断——

“副科让我叫你出来,一起去检察院见一个变态色/情狂,我马上开车到楼下。”

夜色拿起公文袋,问:“大概什么情况?”

“帅的惨绝人寰,迷倒一片痴情女,受害人不在少数。”

夜色噗哧笑了:“正经点儿行吗?”

林垦觉得自己很无辜:“总之要多狂有多狂。”

上了车,林垦反而安静了下来,一边盯着路况,一边余光不住地打量她。

夜色觉得莫名其妙。

“你这不修边幅的形象快要赶上门口的大爷了。”

夜色伸出手指弹他脑门:“胡扯。大爷天天制服在身,英姿飒爽。”

“不是去检察院吗?”

林垦拨出一个电话:“你下来得太慢,副科刚刚通知我换地方了。”

电话那端似乎接通,林垦说:“我们快到了。”

夜色好奇:“还有别人?”

林垦点头:“这个变态色、情狂为害众多,有受害人在场。”

等到到了目的地,夜色却越发怀疑起来:“什么时候□狂会被放到室外绿地?”

林垦理直气壮:“这是犯罪现场。副科说,先来踩点。”

夜色将信将疑地跟着林垦走,穿过一片水杉之后,露出另一番天地。

面前的白纱在风吹下轻微摇动。

有人轻拍她的肩。

夜色回首,就看到一众熟悉的亲友簇拥下,那个站在远处的男人。

林垦叫她出来之前,她并非毫无预感,可她从来不敢多想,她是那样怕奢望变失望。

此刻他就站在自己眼前。

裴白墨总是长得那样好看,让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睡了他。

到现在,都如是。

夜色难以自持,扑过去抱住他,当众上下其手非礼他。

裴白墨笑得很无奈:“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像只狗一样四处舔?看来吵吵和你相处得很愉快。”

“色/色,我回来了。你不要越长越像那只松狮狗,以后多看我,像我就好。”

他皱眉:“其实我一直觉得它拉低了你的审美水平。”

林垦在身旁提醒他:“你的台词不是这一句。”

夜色一掌拍向林垦:“去/你的变态色/情狂。”

裴白墨拉回她的手臂,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他说得对,从今天起,我会日日对你犯罪。”

“你愿意做我的受害人吗?”

夜色郑重点头。

她愿意。

你爱我,是我此生遇到最美好的事情。

这一生从遇见你起,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成了墨水而自惭形秽,一切无知的鸟兽都因为不能说出你的名字而感到万分绝望。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凉的啤酒,带着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连载了这么久,正文终于完结了。这篇文中间很拖沓,感谢你们看到现在。

以后还有裴白墨和夜色的婚后甜蜜番外

可能还会有裴白墨和言许的番外,

吕宋宋的番外

新文精神病患者报告

,又名《精神病复仇者联盟》or《忠犬养成史》or《暴力女和男神经不得不说的往事》

传送门

A.

淡墨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她和言许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多年后回想,他们之间最正常的一次相处,大概就是身为精神科医生的她,赶在她发春的病人之前,将他扑倒在地。

他有那样多张脸孔,让她分不清、看不透…

B.

执行任务遭遇事故,沉睡四年之后,暴力警花纪式薇醒来发现自己多了一个三岁半的儿子,那么问题来了,孩子的爹是谁?侦破这个悬疑大案,迫在眉睫。

、第62章 番外温暖是你的名字(裴白墨vs夜色)

番外温暖是你的名字 (裴白墨Vs夜色)

爱情是什么?

有人认为爱是性,爱是在一起,爱是婚姻,爱是子嗣成群,爱是清晨六点醒来时暖心的吻,爱是相拥时温暖的体温。

在裴白墨原本的世界里,爱却仅仅是男男女女凑在一起分泌荷尔蒙导致智商降低的东西。

后来,他觉得爱情是——举个实例来说,就是想把某个人当成他喜爱的苹果拆吞入腹。

分开那数个月,他离开N市,回到德国。

站着来,躺着走。

对于这个结果,他完全是被迫、被动而又无可奈何。

最初的时候,他还能看到自称坚强男子汉的林瑟红的眼,后来,林瑟变成了他眼睛里模糊的光影,越来越不清晰,越来越黯淡。

他还没来得及学盲文…

那个时候,才发现听不见、看不到,是多糟糕的事情。

林瑟怕他无聊,每次到医院看望他,都会带很多东西,还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把那些玩意儿塞到他的手里,让他感觉到它们真实的存在。

他听不到,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低到犹如蚊蝇:“方津知道你把她给你们未来儿子买的玩具都偷出来给我吗?”

不用看不用听,他也知道林瑟一定要呆立几秒,他便接着说:“难道方津怀一对双胞胎还不够,你们打算收养我做儿子?”

“我不知道你们嗜好这么特别。”

林瑟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他只好笑笑安慰林瑟:“别难过。你知道我审美有多挑剔,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看那些我不喜欢的丑陋的东西;也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去听那些奇奇怪怪的跟悦耳毫无关系的声音。我很高兴。”

********

自己听不到,他便更加理直气壮地拉小提琴给别人听。

方津不像林瑟那样含蓄包容,偶尔挺着大肚来看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在他后背写写画画。

她写:很难听。

他像过去一样给出同样的答案:“就是因为难听才拉给你们听。”

她写:你能不能顺便治疗下你的羞耻心。

他放下琴弦:“你写了什么,没懂。”

他好歹还是个病人…方津只好去掐林瑟的胳膊,拧了一个大圈才满意:“原来我还担心他伤心跳进大西洋,这样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

*********

言许,他的便宜弟弟,每次到医院来看望他,都会耐心地在他手心里写字。

他写:“你走了她过得也挺好,哥,你说她是不是其实不喜欢你?”

裴白墨点头:“对。她其实喜欢的是你。”

“知道我会怎么对付情敌吗?”

言许写:别说,没兴趣。

裴白墨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我最近无聊思考了很多问题。我一直很有爱心,替人考虑。我想我有了情敌的话,大概会扔他去博登湖(德国最大的湖)里喂鱼。那里青山绿水,风景优美,是个不错的归宿地。”

言许对他呲牙咧嘴,在他手心继续写:我前些日子去她家里,发现她和那条狗在一起时间长了,一人一狗越长越像。

裴白墨叹口气:“可以理解。就像你上次自愿住进精神病院去调养,出来后和那里养在露台上的鹦鹉一样,智商越来越低,废话越来越多,唠叨程度不相上下。”

这人还真是…

言许继续写:我本来打算写给你我从她那里偷来的她写给你的东西,现在我没心情也不乐意这么做了。

裴白墨的反应却出乎言许的意料,他抓住的字眼是:“偷?”

“你这是刑事犯罪。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言许很烦躁。

裴白墨心情却不错:“你爱写不写。”

裴白墨随便一句话,言许却怎么听都像是威胁,他敢不写吗?

********

言许被迫在德国停留了数日,将夜色写的那一堆“小白离开的日子”一字一字写在裴白墨掌心里。

裴白墨的精神状态很好,但身体受损每日昏睡的时间却很长。

言许这个手工写字机,每天只能给他写很少夜色留在纸上的文字。

他的思维依然很敏捷,所以常常能噎死林瑟、言许他们。但是往往交流时间长了,他便会自然睡着。

言许从夜色那里带走的便签本里,夜色记录的都是裴白墨离开以后,她的生活。

从天气,到她每日的见闻。

她说:“公寓楼新搬来的一个租客很像你。我每天进出都会遇到他。第一次见他时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回来了。我又觉得自己很差劲。他没你高,没你好看,不像你笑之前还要先皱一下眉…你们那么不一样,我怎么能认错。”

她说:“买了很多苹果,你什么时候回来吃?我在超市付款的时候,想起那次…我们去超市买那个…没有钱付款,还让宋宋来,被她笑话一顿。现在你不在,宋宋也追傅先生去外地,我和吵吵那条笨狗的感情越来越好了。我觉得你回来前,我可能已经变心爱上它。”

她说:“我好想你。我现在每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会很嫌弃。”

裴白墨从来不对此发表评论,言许也便不问。

他和林瑟交替给裴白墨拍照,发给夜色。发送前,还会按照裴白墨的意思,将照片里的他修正的脸色红润。

裴白墨因为大量的药物刺激,全身浮肿时,修片让他变瘦。他渐渐厌食消瘦时,修片让他变胖一些。

他在给夜色的照片里,一直看起来,还是从前那个样子。

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的眼睛感受更多的影像。不希望还给夜色一个瞎子、聋子。

他从来乐天,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安慰林瑟、安慰言许…他一直表现得和过去一样,毒舌战斗力依旧。

他们都对他会最终好转,慢慢树立起信心。

*********

直到某次林瑟夜里出现,看到他在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大力地呛咳。

而后是俯身床畔,无力无声地干呕。

林瑟近期一直在即将为人妇的幸福感里浸泡,看到这样的画面,突然就红了眼。

林瑟没有进去,他去叫来值班的看护,然后装作是个陌生人跟进去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