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顾少今儿发财了?请哥儿几个玩一把?”

顾恒抬眼一横,直接无视。

丁子峻、秦磊几人在玩牌,后来顾恒加入丁子峻退了下来。今晚丁子峻手气有点儿背,玩得他那叫一个郁闷。索性扔牌不玩了,往一边沙发上坐。丁子峻这时候心里不大乐意,虽然只是玩玩,可老这么输,心情都舒没了。

他下坐时候很注意,尽量让自己动作往轻里去。庄千夜就靠在旁边,双眼闭着。丁子峻看了庄千夜一眼,不明白大少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说从没喝醉的人今天醉了,光说他都这样儿了还来绯色这太不寻常了。

庄千夜脸色泛白,额头腻出一层细汗,他是胃抽了,难受得很现在。可看他表面的样子大家都没当回事儿,知道庄大少今儿是喝大了,就连子峻都没注意。

秦婧下班时间到了,打电话给乔小妆,乔小妆走出房间接电话。看这时间是该回去了,十一点了都。她让秦婧在楼下等她,她得进去跟顾恒吱个声儿。

她转身,手机啪地一下砸在地上,她整个身体被人大力推向墙上,骨头就跟撞散了一样疼得她眼泪直冒。她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本能的痛呼都被卡在嗓子眼儿。

“唔…”

庄千夜死死压着她,他压着她,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手掌扼上她的脖子,扣紧她的腰段儿就跟钉死了一样将她控制。

“为什么躲我?”

强势的唇一秒不落直接咬上她的唇,张口几欲想咬下她的,吞掉她的,攻势迅猛如同丛林夺食的猎豹。

他收紧手掌,掌中她纤细的脖子在他手里脆弱不堪。她的脸被逼得成紫色,他松手,她终于吸到气。而他再次封住,秋风扫落叶一般强烈而激狂地卷过她口中每一处。

她的脸色由紫到红,再由红到白。

他松开她,垂眼看她,胸膛起伏得剧烈。

疯了,真TM疯了!庄千夜脸绷得铁紧,青筋直现。眼睛紧紧揪住她,不移。

心里那头野兽叫蠢蠢欲动,可此时却魔化了,化成欲望和自私,终于破膛而出,不受他的控制。

庄千夜退开两步,看着她跌落在地大声咳嗽和干呕,他看着,没动没出声。她挣扎着要爬起来时,他开始发慌。

转身走了。

乔小妆坚强,从来不是勇敢,她会怕。这个男人,她真的怕。

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凶狠的表情,她差点就以为他会掐死她,他恨她?恨她什么?

他碰他兄弟的人,他想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她,作践她。乔小妆浑身都在抖,他那么恨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从救她开始,他就冷眼看着她的一切,跳梁小丑一样她在他面前唱戏。

他的目的,只是这样羞辱她而已!

乔小妆终于爬起来,跌跌撞撞往楼下跑,包在房间里也顾不得了。

秦婧吓得不轻,拖着乔小妆快步走出绯色,绯色做事的人还有几个不认识乔小妆的?秦婧不想招上什么闲话。

“顾恒怎么你了?你说啊?”秦婧气,大声吼她。

乔小妆一个劲儿的摇头,还是哭,浑身都在抖。

秦婧气得想骂娘,给她擦泪,拉开她的手,脖子上的手印子就出现了。

“那个混蛋!”秦婧转身往绯色冲,乔小妆紧紧拖住秦婧,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

“妞儿,别哭了,不让去我就不去…”秦婧拍着她的背哄她。

心里叹气,乔小妞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看那手印就是男人的,对女人出手还不是男人啊?这男人就不能看外表!

“顾恒、顾恒不知道…别说…”乔小妆泣不成声,断续着说。

秦婧愣了下,不是顾恒,她这颗心总算安平一点,要是,她秦婧就直接拎把刀子去让他做不成男人!

我拿命去陪他

秦婧一直在猜那天的男人是谁,乔小妆不说,她也没再问。

乔小妆这晚上没睡好,乱七八糟的画面一直在出现,模模糊糊的,总感觉在大冬天里一盘子冷水从头上浇下来,凉透她整个身心。她抓紧被子,还觉得冷,到后半夜竟然开始发热,嘴里胡话不断。

秦婧夜里出来喝水,不放心小妆,轻轻开门进来。这一看发现不对了,她在说胡话,还登了被子,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小团儿,明明在发抖,身体温度却高得吓人。

秦婧手一碰立马往回缩,“怎么发烧了妞儿?”

后半夜又是灌药又是敷毛巾,折腾到天亮温度终于下来了,秦婧就跟脱水一般焉嗒嗒的坐在乔小妆床前。中间她给顾恒打了电话,对方不在服务区,直接给摁了,有点儿赌气,这事儿不麻烦他,没了男人她们还不能过了?

秦婧叹气,得,这一夜她还没怎么睡,看来今天也睡不成了,简单收拾了自己去楼下买了热粥上来。这一会儿再看小妆,睡得安稳多了,秦婧松口气,把粥放炉里热着,靠着床打盹儿。

庄千夜进医院了,他看见乔小妆冲下楼去,心里就跟跟插了把刀子一样,血淋淋的,绞痛着,呼吸不过来却变态的痛快着想大声笑。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大少,他以为人人对他卑躬屈膝、鞍前马后是应该的。

不是,她告诉他不是!

他返回屋里的时候走进门口人就载倒在地,屋里一堆子人当下就慌神了,吓得一个个面如死灰。

送医院的途中子峻连抽自己耳刮子,大少面色不正常他是看见的,可他就是没在意,现在想那事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撞墙谢罪。

顾恒平日和庄千夜互看不顺眼,可放进心里的感情是谁也比不过的。庄千夜出事儿,他心里急,大少倒地那一刹那顾恒第一个反应过来,跟疯子一样推开人就冲过去抗起一百八十好几的大个儿大吼救护车,叫救护车。

“人还没怎么着你这样子做给谁看?”顾恒冷声喝住子峻,他心里也急,也怕,但是身边坐了个比他更慌神的他就受不住,心里跟赌了什么一样,呼吸不过来。

到医院了,庄千夜送进急救室,整个医院都沸腾了,石鹤、秦磊自己开车过来是后一批到的,石鹤是医生世家,可他那是外科,里外就差那么一个字却隔了十万八千里。要说懂石鹤也懂一些,可里面的人是谁,他那点儿东西他不敢,只能站在外边干着急。

子峻看见石鹤过来,得了救星一样,一句话,他就是不信外人,这里的医生再怎么牛,那都是外人。想要大少命的人多了去了,他不放心。看见石鹤来,推开顾恒冲过去揪住石鹤领子往急救室闯。

“鹤子,大少平日待你不薄,你要救他!”

顾恒当下火冒三丈,和秦磊一边一个拉着子峻往后拖,连带着石鹤跟着打了几个踉跄,几个男人就那么在走廊上干起架来,有医生护士出来,看那拳打脚踢的功夫没一个敢上前,都往远里躲。

“TMD,你给老子安生点,一点小病你别给老子在这里丢人!”顾恒红了眼,把子峻连推带拱的砸进角落。他也怕,怎么不怕,可子峻这么闹里面的医生能把人治好?

他这是添乱!

几个男人都大口的出着气,一个个儿的都生得人高马大,疯起来就跟头牛一样,要拉住怎么不费些功夫?

子峻颓了一样蜷在角落,疯劲儿一过人也安静了,他说,“千夜要有个什么我就拿这条命去陪他。”

顾恒转头抹了一把脸,说:“少给我说这种蠢话,让我再听一次我TM就凑你一次,谁都一样!”

转身往走廊那头走,一个人守在急救室外。

石鹤也跟着走,十步开外停着,顾恒和子峻他一个也不敢招惹,跌椅子上坐下。说实话刚才激战子峻那受的都是轻的,擦墙撞柱子边角的都是他,这一停下来那是全身都痛。他是外科医生没错,可有必要这么优待他嘛?

秦磊走了几步又停住,一个是担心大少,又不放心子峻,所以他停在子峻几步外,想着子峻再失控起来他也好就近。

以前吧觉得大少和顾恒是死对头,明里暗里都不对眼儿,可今天大家是看明白了。面上是不合,心里最要紧的那还是对方。要不怎么说大少和顾恒能藏呢,明明兄弟感情就很深,可表面上却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只能说两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

顾恒给小妆打电话那是两天后的事了,乔小妆那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这两天她心里没少乱想,可接到顾恒电话了她那心就软了,他一定在忙,有事儿给耽搁了她这么给他开脱着。

“我在医院,对不起…你好吗?”顾恒的声音听起来很累,久久才吐出一句话来。

小妆心里有怨的,有恼的,这一刻听到他的声音就啥也没了,眼睛一酸,说:“我很好,这两天都忙作业呢,也没给你打电话,也没…怎么想你…”

电话那头传来顾恒的笑声,可她听来很无力,顾恒说,“那就好,那就好,别累着了,忙完了也要记得想我。”

他慢慢的说,小妆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一样难受,她拼命点头,她知道他看不到还是在点头,她想说她很想他来着,可话到嘴边就溜了回去,最后只应了一个字:“嗯…”

她说要挂了,顾恒说等等,最后等了半天他才说:“小妆,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不要让我担心…我也会害怕…”

他想说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她和千夜了,他很想告诉她其实千夜在他心里兄弟情谊有多重,平时都假的,他是真在意千夜,他想告诉她这两天他有多害怕。

千夜从小比他优秀,所有人都这么看,他也是。他的偶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元首,他的偶像从小就是千夜。能和千夜比,他心里开心。明明能好好相处,不和千夜背道而驰,怎么能让那么骄傲而优秀的人注意他?

他后悔,以前干的那些蠢事情,千夜拿他当兄弟,是他不稀罕不是嘛。这回他怕了,还是那个他不稀罕的庄千夜打破了他心里面无所不能的神话。庄千夜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会生病有一天也会没了的正常人。

“顾恒。”小妆打断他的话,说:“我爱你。”

然后她挂了电话。

负心汉

乔小妆今天3D考试考得很糟糕,头疼了一天,中午也没吃饭就在机房里渲图。参数一调高,出一张图得要一两个小时,慢得人想死。

本来她对今天的考试很有把握,最先做的也稳,思路清晰。可在调灯光时出了问题,第一遍那效果就出来了,她不大满意,想着还能调得更。删掉辅助灯光,把目标点光源换成Vray灯光球体光,这一换就出问题了,怎么调都调不出来原来的效果。

王刚老师那时候在她身后说了句辅助光改成泛光好一点,她脸一红,心里慌了,急了,老师站身后手都在抖,连熟稔的快捷键也使不利索。灯光打上了,效果还是不行,老师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再提示了句打开光线跟踪后走了。

那是失望的语气,乔小妆心里难受得跟哽了鱼刺一般,时间也那么过去了,又急又慌,心不静步骤一乱思路就乱了。

总之这考试是一塌糊涂。

这天真冷了,一个人在校园里走。心就跟这天似地,冷,不好受。X大离海近,冬天里刮海风,就像现在,刮脸上跟冰条子割脸似地又疼又冷。

心情不好,也好不起了,她上楼,站在门口的男人看身影眼熟,再上几步她那眼神儿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火光直冒,她噔噔几步就上楼使力把男人一推,火气上脸。

“不要脸的男人你还敢出现在这里?你滚,给我滚…”

乔小妆脱了鞋鞋底儿直接往男人脸上抽,这男人是张一峰,就是秦婧之前那男人。

和秦婧好的时候,秦婧没少受委屈,家里收拾外面挣钱。这男人工资就那么千来块,不够他一晚上的牌资。要不怎么说女人傻呢,张一峰就是拿秦婧当老妈子使唤,给钱还给收拾家里一日三餐备好供着,三更半夜拿钱去赎人那是秦婧常干的事儿。

这男人和秦婧好了两年,欠一百多万还不上,一脚蹬了秦婧,跑了。欠的都是都是摸黑的人,讲理嘛?人跑了,债就撂秦婧身上了。

是看秦婧把债都还得差不多了,又回头了是吧?

乔小妆下手绝不手软,张一峰毕竟是男人,伸手挡,手一推乔小妆就撞上墙。

“乔小妆你这个疯婆子,老子来找秦婧你管得着?惹急了老子女人照打!”

乔小妆那是激起了斗志的母鸡,踉跄几步后退踩上隔壁家放门口的垃圾和笤帚,一弯腰,提起那大袋垃圾朝张一峰砸去,什么菜皮儿、臭鸡蛋、卫生棉都散出来。

赌钱的人都迷性,女人内裤什么的最忌讳,听说会背运,三年都翻不了身,何况是女人用过的那玩意儿,还挂头上。

张一峰抡起拳头就朝乔小妆这边扑,乔小妆咬紧牙红着眼,抄起笤帚就开打,专朝张一峰身上见空打,梆梆直响。

“女人好欺负,以为女人好欺负…我叫你欺负秦婧,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负心汉…”

乔小发带被扯断,披头散发跟她现在的形象那就一疯子,张一峰吃了不少笤帚眼里窜上狠色。乔小妆把这几年吃干饭的劲儿全拿出来砸这负心汉了,看张一峰耍狠,大喊:“来人啦,都来人啦,救命啊…变态非礼啊…”

这一喊还得了,左右邻里抄起家伙就冲出来。楼上住的是个老太太,咚咚咚几声跑下来手里拿着平底锅子梆地一下敲在张一峰头上。

“个不要脸的东西主意打到我孙女头上了,我老婆子今天和你拼了!”

六婆是这楼里的老住户了,乔小妆和秦婧常帮她提个菜啊搬个米什么的,六婆是拿两孩子当亲孙女看,老人护短,张一峰这一锅子那是挨实了。

张一峰嗷嚎一声,连跌带滚的逃出去,滚下楼的时候还吃了隔壁陈姐一鸡毛掸子。乔小妆笤帚哐地一声扔地上,双手叉腰,大声喝着:“不要在出现在这里,出现一次姑奶奶我就打一次!”

“这种败类就该蹲大牢,今天没打残他算他好命。”陈姐一脸怒气大骂。

楼上楼下的人走围上来了,六婆挥着平底锅子说,“大家都注意了,家里有闺女的多提防着,那色胚子再敢出现在我们区里,大伙儿别客气,打断他条狗腿看他还怎么作恶。”

楼道里纷纷攘攘的传开了,最后六婆把小妆推进屋里,朝邻居们挥手,“都散了散了,大伙儿今后都注意着,散了吧散了啊…”

“小妆啊,有事儿就喊六婆,啊,六婆给你做主。”六婆站在门口对乔小妆喊话,乔小妆点头应着。

张一峰被打得那个狼狈,出小区的时候差点被警卫拦下来。他一出去就给秦婧挂电话,这口恶气不出他就不做这个人!

电话一通就火冒三丈一通骂,骂得秦婧莫名其妙。最后终于听明白了,他去她家里找她了。

“你给老子把乔小妆那疯婆娘赶出去,老子要搬过来。”哌一声挂了电话。

秦婧预感不妙,让小百合顶班,她赶紧开车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乔小妆用棉签沾消毒水擦脸,秦婧关了门换了鞋走过去,伸手要帮她。小妆把镜子侧个面,身子也移开,抬眼瞪着秦婧,开口就问:“你又跟他好了?”

秦婧没说话,乔小妆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扔了棉签瞪着秦婧直骂:“你还没清醒过来吗?你还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没人要还是犯贱非要跟那负心汉?”

秦婧也怒了,和小妆是姐妹,真心带她好。可张一峰再怎么差那是她爱的男人,即使是好姐妹也不能这么诋毁。她的反应也很激动,站起来看着小妆大声吼:“我就是犯贱怎么了?我就是犯贱要往他身边贴,你是名牌大学生,年轻漂亮又有个有钱的男朋友,我有什么?我没人要我犯贱要跟着他走,你看不起我是吧,觉得我贱是吧,行啊,我这座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走好了,我们一拍两散!”

乔小妆心里一堵,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没忍住,还是流了下来。

她不是那意思,她没那意思,心跟被掐住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秦婧话出口就后悔了,她知道小妆都是为她好,可她们是好姐妹,她不介意任何人的眼光,她只希望小妆能支持她。乔小妆哭,秦婧心里也难受,最后扭头进屋了。

有心了

顾恒打电话说想喝小妆煲的鸡汤,小妆笑他,外面餐厅里的大厨做的地道多了,顾恒不肯,非得让做。

所以这天乔小妆起得特别早,她去菜市场买了只乌鸡。这是她头一次买生禽,那大妈见她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什么也不懂,拉着她讲了半天,给她挑了只又肥又重的乌鸡,一边处理一边叮嘱她要什么样的火候,还得细火熬,不能急,什么时候放药材什么时候放调料说得详尽得很,看那样子,那大妈是恨不得帮她炖了。小妆一直笑一直点头,其实她没记下多少。

回去捣鼓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还是从网上搜了个谱照着做。

下午顾恒来接她,一上车她就把保温桶扔给他,这回可把她折腾够了,炖这东西没少费心思,顾恒是公子爷嘴挑是自然的,她就怕弄的味道不好他不吃。

顾恒抱着保温桶一边儿傻笑,“我算知道为什么男人都想结婚,有老婆疼真好。”

“去去…少贫嘴,以后再不弄这东西,可费功夫了…”她不满的抱怨,功夫是花了可心里头是甜的。

“好,不弄不弄,老婆辛苦了。”顾恒嘴角裂得大大的,凑近小妆轻呷了下她脸颊。她躲开,推他,问:“今天要去哪儿?”

“先去子峻那边,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哦…”他不说她也没问,昨晚没睡好,那事儿闹得和秦婧昨天一直没说话,两个都后悔,都不肯低下骄傲的头,僵着。

顾恒一个人在说话,说这些天千夜的情况,先还听见她敷衍的声音,后面没音儿了,转头一看,这丫头,竟然已经睡着了。

子峻在他们常去的那间会所等他们,坐了一会儿子峻要的东西就送到了,他提着花篮、水果和一些有的没的的补品仰头对顾恒说:“走呗。”

顾恒发笑,说,“你丁大少的英明就毁在今天了,你家沈夫人让拿的?”

子峻眼眉一抬,他怎么了他,去看病人带花带水果这是起码的,这点他很同意他家老夫人的说法。沈夫人和庄家夫人有些交情,所以很惦记着朋友的儿子。这些确实是沈夫人让拿的,也是老夫人挑好了让子峻带去。

“你没钱还是怎么着?早知道你空手我就给你备上一份。”子峻是特别在意大少,虽然大家都是才从医院出来,可再进去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探病了。

探病,他们这些公子哥儿都还是头一次,子峻觉得别人也就算了,给千夜的就不能太寒碜。

顾恒扬起手里的保温桶,一脸的傲气跟得意,说,“不看多少,贵乎心意。”

子峻脸色不好,他那一堆有的没的也是老夫人精心备下的,这么一比还真不如顾恒手里那桶子汤。他眉头上挑,哧了声,合着顾恒是在他面前显摆来着,他要有个乔小妆那样的女人,带桶汤算什么,去医院他带的那就是满汉全席。

还得瑟!

子峻心里不爽,很大的不爽,他是怀疑顾恒今天是来臭显摆的还是去探病的。

模特儿依娜扭着水蛇腰踩着高跟鞋姗姗而来,子峻正甩脸子呢,看依娜那浓妆艳抹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指着依娜鼻子就开涮:“你看你像什么?穿成这样是去卖还是怎么着,爷今天是去医院,医院!不是窑子!”

依娜一张脸都白了,丁少不是喜欢看她穿得性感嘛?他还说过他身边女人打扮漂亮他脸上有光。她怎么了她?穿这样那不是为了给他争脸嘛,她知道是去医院,可别人也都带女伴,有女人她就不能输阵,她不比一般女人,她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名模。

“给爷滚回去!”子峻直接甩脸撵人。

“丁少,丁少…”依娜还没回过神,子峻那车子就奔离地面了。

顾恒心情颇好,他上车,不忘记把保温桶好好的安置在一边。乔小妆醒了,莫名的看着他,顾恒转头朝她笑,露出一口白牙,他说,“再睡会儿,还没到。”

小妆怎么也没想到是去见庄千夜,她是被连哄带骗的拉进去的。

庄千夜什么人啊,竟然也会生病?她着实诧异了一把,她当他是神来着,竟然也会生病,还住院应该挺严重吧。进了病房她规规矩矩的坐着,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一直胡思乱想着。有点坐立不安,无论她头低得多下,总感觉有两道目光跟着她。

庄千夜拎着保温桶,笑笑,看着小妆说,“有心了。”

小妆心里抖了一下,她真想撇清,这跟她没关系,那汤也不是煲给他的,是给顾恒的,要知道是给庄千夜,她放在汤里面的就不是补药是巴豆。

顾恒没怎么说话,看庄千夜今天精神不怎么好,让没事儿的人都撤了,所有人都起身,就石鹤一人留在里面。他是医生,留下来有个照应,大家都这么想的。

乔小妆再回来是拿保温桶的,那保温桶别看不大,两百多块贵着呢,不能便宜了那人。

石鹤没在里面,就庄千夜一人,她这样进去好像不大好。门是虚掩的,她在门口站着,看着庄千夜伸手拿起床头的那桶汤,拧开,看了看,又盖上。手一伸,扔进了垃圾桶。

乔小妆当时那心气得都快爆炸了,双手捏成拳掉头就走了。

不想要当时就别接啊,在他兄弟面前开心得什么似地,转身就扔,拽得二五八万的他以为他谁啊?不就有两个钱嘛,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脑袋被门夹了才来看他。

什么都不是的家伙还随便糟践别人的心意,她是为顾恒不值。顾恒那人护短,她煲的汤他都没舍得喝,给那人送了来。可人家却每当回事儿,直接给扔了,这种人顾恒还拿他当朋友、当兄弟,真是太不值得。

这种人就活该被人嫌弃被人骂,可怜那群拿他当佛供着的兄弟,那么掏心掏肺的跟着,人家在那儿装大爷压根儿就没把别人放眼里。

乔小妆肺都快气炸了,气冲冲的下楼。

怎么这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后期?什么叫时日不多?”

乔小妆在气头上,可这一声后她还是听见了。这一层就住了庄千夜一个人,这声音是石鹤的,她不想偷听别人的隐私,没忍住,靠墙转角的地方偷听了。

她隐约有些猜疑,谁的时日不多了?什么到后期了?这一层就住了一个人,不会是那人吧?

莫名其妙的紧张。

“你别激动,庄少爷癌细胞虽然有扩散的趋势,只要控制得好,还有两年日子…”

“你TM的庸医…老子拆了这医院,大少健康的得很,你敢危言耸听老子弄你全家…”石鹤淡定不了,拳头一过,打在一声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