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据说天书落于垚山,比立派还要早。是先有天书,再由先民巫师组成垚山门派,代代以天书为力量之源。”

“逃出姽丘长生塔的那一年,师父入派,接管天书,之后才有你我。”

衡南好奇道:“不然,等下次过了期限,师兄你用祈神咒叫三驾马车出来,咱们用符上飞上去正面看看伏羲女娲长什么样,若是活着的,就顺便问问他们天书的事。”

盛君殊看着她倒吸一口气。

经常性地,他为师妹的大胆和脑洞折服。

盛君殊看着湖对面的楼,不为所动:“衡南,我们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你想想,这世界上能看见火凤,能看到云间神迹的人又有多少?”

衡南觉得他年少时便规矩老成,人说什么他信什么,凡是禁地,绝没有一丝去闯的好奇心。

师父诓他,给他画个饼,他都能老老实实地守着垚山基业,千百年不挪窝。

“说说而已,神又听不到,师兄你也太胆小了。”

“这不是胆小。”盛君殊瞥了她一眼,风吹动他漆黑的发梢,“这是知足。”

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结局,他不敢再打乱了。

衡南别了下头发,从栏杆上跳下来,脸色微红地紧紧将他挽住:“走了。”

盛君殊:?

004

烈日当头。

盛君殊汗流浃背,在地图上顽强地划掉一个旅游景点,数了数后面,好的,还有七个。

张经理真是个人才,这紧密的行程别说师妹了,连他都有点吃不消。

他“啪”地合上地图。抬起头,巨大的狮子岩还耸立在云端,陡峭得近乎垂直的台阶在眼前宏伟地铺展开,石头缝里生满了古老的植物,落下阴翳成片。

“衡南。”他伸手试图把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的师妹拽起来,“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你骗人。”衡南把脸埋进臂弯里,两只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刚才下来的两个人都说了,后面还长着呢。”

“真的快到山顶了。”盛君殊面不改色地说,“我们至少走了五分之四了。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不能停,掉了队就再跟不上了。”

衡南说:“我想坐缆车。”

“这个国家没缆车。”盛君殊平静地看着他,“司机都说了,狮子岩是世界八大奇迹之一,是要靠双腿征服的。”

衡南凄美地闭上了眼睛。

台阶旁的石块上,枝头垂下的叶子窸窸窣窣,从里面钻出一只毛茸茸的袖珍小猴,猴子坐在台阶上,歪过头,抬起手,旁若无人地快速瘙痒。

“快看,你旁边有猴……”盛君殊终于找到了转移她注意力的方法。

“嘘。”衡南短促地打断,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猴子,慢慢地趴在了石壁上,一双眼睛异常专注。

盛君殊跟着屏住呼吸,刚屏住呼吸,就见衡南慢慢地、慢慢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捞住小猴的脊背,贴向脸侧,“吱吱吱……”猴子在她手里挤成一团,惊恐到变形。

衡南恶狠狠:“师兄,快给我们拍照。”

“……”

酒店提供了室外BBQ。三台大烧烤架,两个专业厨师,琳琅食材摆了满满一桌子,火焰在架间通红上蹿,火星烧得劈啪作响。

四方桌上,黑暗之中,摇曳着一盏橘灯,在美人皮肤上笼上一层朦胧的光雾。

美人正抱着一只大蟹钳,低头专心致志地咬碎:“师兄,你让他给我烤一份虾和一份蟹。”

盛君殊依言,端了一盘虾一盘蟹,一回来,吃了一惊。因为衡南盘子里又空了。

“……”衡南看见他的眼神,赧然地擦了擦嘴,小心地问,“是不是……特别贵?”

“不贵。”盛君殊把盘子放下,他觉得师妹太可怜了,都嫁给他这么久了,还操心钱不够,“真的不贵,自助餐,吃回本。”

他又补充:“你想吃什么,师兄帮你拿。”

衡南点了一下头,咬着叉子数着面前的空盘子,半晌,艰难道:“我还想把这些全部再来一份。”

盛君殊有点愧疚。

他觉得今天让师妹一口气爬上山顶实在有点强人所难,而且对她消耗太大了。

从她苍白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她缺乏锻炼。

这种消耗一直持续到晚上,洗完澡,衡南还平展展地在床上躺尸,两只眼珠幽幽地看着天花板放空。

盛君殊帮她擦了下头发,她身上幽幽的香气,不住地从领口里往外钻。

他顿了一下,把灯旋上了。

“你不累吗?”衡南疑惑地问。

“还好吧。”盛君殊专心致志。

衡南试图热情反扑,但她起不来,两只腿都在打颤,幽幽叹了口气:“我没劲儿伺候师兄。”

盛君殊:“你躺着就行。”

衡南心满意足地躺平了,过了一会儿,又问:“明天是六点起吗?”

盛君殊不得已被打断,眼花缭乱地看了下手机:“五点,我们要看日出。”

衡南的声音凉而轻,带着点蛊惑的恶意:“可是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我明天肯定起不来的。”

“要不——我们明天晚点起来吧,日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就不看日出了……师兄?”

衡南震惊地看着躺平的盛君殊:“你又不来了?”

盛君殊在心里骂了张经理一句,端庄地闭上眼睛,握了握师妹的手,敛衣而睡:“大局为重。”

第117章 【番外篇】婚后(三)

005

坐在船上的时候, 衡南几乎是晕厥的。

凌晨雾蒙蒙,太阳没出来,海上还有些冷。她身上披着盛君殊的西装, 再外面套着橘色的救生衣。

她屡次后仰,幸好安全带拴着,不然能当场表演背越式跳水。

“nonono!”船荡了一下,船员惊恐地说,“先生,请调整一下您妻子的位置。”

因为她影响了整条船的重心。

“衡南,醒醒。”盛君殊揽住衡南肩膀, 把师妹的脸强行捧起来,挤得嘴唇都有些变形, “快看,马上要日出了。”

衡南木然, 勉力睁开了眼睛,天边有一个金色的点。

为了这个点, 她挺起了身, 这么一动, 浑身骨头都叫嚣着酸痛。

她这辈子没有完整地爬过山, 昨天是第一次, 而且还爬了个世界八大奇迹。

她今天腿还能走才是奇迹。

汽船关闭了引擎。小船在波浪上漂浮,衡南看着远处金灿灿的阳光染红海面和天际,立马挡住眼睛——太阳跳出来之后,马上就变得刺眼了, 那股辣的灼烧感也兜头而来。

随行的人都在鼓掌。船员赤着脚掌坐在甲板上,任凭小船飘荡。

衡南终于清醒了:“师兄。”

“嗯?”

“你说这海上日出,我们在垚山不是看过几百次了吗?”她索然无味地问,“每次在校场练功的时候,都是五更起,太阳还在山下面,练着练着,它就升起来了,和这个一样。”

盛君殊默了一下,挽尊:“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这里的太阳紫外线更强,日出得更纯粹。”

师妹张了张口,无言以对,盛君殊为自己的挽尊能力感到庆幸,抹了抹头上的汗,展开地图,又划去了一道。

幸好,还有六个景点就结束了。

“旅游真的好累啊。”衡南捧着脸在船上摇晃,“我们以后不要出来找罪受了。”

“不是旅游的问题。”盛君殊赶紧截断这个危险的思路,“这个国家的特点就是这样的,景点比较分散,但既然来了,当然都跑一遍最好。等到了马尔代夫就好了。”

“那我想快点到马尔代夫。”衡南叹了一口气,软软地在船沿上化成了一滩。

以前躺在别墅里,她没有感觉,现在她一想到沙滩、躺椅、吊床,就觉得那是天堂。

金灿灿的阳光倒映在海面上,把布满波纹的海水照出一种揉皱的锡纸般的质感,衡南用手掠,才能确定那不是固体。

就在这时,盛君殊收到张森的信息,他看了两眼,把手机揣进怀里,低声道:“东海也发现狮身人面像了。”

“狮身人面像?”衡南反应了一下,“你说……姽丘?”

“她居然还活着?”

盛君殊道:“反正没那么容易死。”

“很明显,她现在不是以人的形态存活了,是以那种邪神像的形态活着的。”他道,“说不定当初她又把自己分成了几份,谁知道有几个石人。”

衡南背心一冷,她倒不是害怕什么,而是这种说法听起来实在有点诡异,她扒住船头,警惕地打量对面的海岛:“她不会从咱们船底下冒出来吧。”

“不会吧。”盛君殊平板无波地说,“叶落归根,狐死首丘,这和垚山隔着一个印度洋,她还想把业务拓展到全世界么?”

“那可不一定,你看那卖死人衣的网店,服务器不就在海外吗?”衡南的心态也意外地平稳,“姽丘派没灭,从前那些长老,还有其他弟子,我们都还没见过,他们明显还有人。”

管他有几个石头人,能打碎一个,就能打碎其他的,一个一个解决就是了。要是姽丘这么好消灭,以后那么漫长的岁月,反倒没意思了。

盛君殊提起姽丘,又想到那一团人形黑气:“可怜师父仅存的血脉,就让我们一剑斩断了。”

“他本来也是死的。”衡南面无表情地说,“就算我们不杀他,它也不能繁殖。”

“……”盛君殊竟然无言以对,叹了口气,“上岸吃鱼吧。”

第五个景点。

面朝大海,飞驰而过的火车上,衡南双臂交迭,跪爬在车窗前,风吹动她的发丝。

盛君殊拿手按住她的额头:“不要把身体部位伸出车窗外。”

第六个景点。

双层客船在蔚蓝的大浪上颠簸摇晃,甲板上站着的游客失去重心,相互推搡着集体扭秧歌,也难掩脸上的激动喜色。下面一层的甲板上,栏杆之下铺着软垫,卧坐着猫一样的衡南。

“再一次,再一次!”船长指着远方激动大喊的时候,盛君殊正在专心地剥桔子,头顶上突然传来游客激动的喊声,“我看到啦!鲸鱼,啊,好近!”

就在这瞬间,一个蓝黑色的油亮亮的庞然大物从船边跃起,又沉下去,慢慢地,慢慢地,伴随着近乎惨烈的欢呼的韵律,双叶状的漂亮的鲸尾在海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扑通——”水花暴起、

盛君殊捏着橘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其实是错耳听着船长的话,据说看到这样完美的鲸尾,象征着幸运。

“衡南,”他见师妹还坐在栏杆边上,毫无反应,便问,“刚才鲸鱼就在你旁边,师兄没顾得上拍照,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衡南头发上滴着水,满脸地转过脸来,幽幽地说。

“……”

她一双漆黑滚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从气垫上慢慢地爬过来。

“?”

盛君殊低头,她果然把脸埋在他衬衣上一通乱擦。

“!!!”盛君殊丢下橘子打师妹。

第七个景点。

峡谷切割日光,深蓝的天,一望无际的的金黄高草。

“霍顿平原是个平原没错吧?”衡南扭头绝望地问盛君殊。

“……应该是指,地理意义上的平原。”盛君殊吸了一口气,“你看,它保留得很原生态。”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司机说这个平原要走三个小时,而且要“小心路滑”“小心跌落”。

因为眼前这条路……它根本就不能算路,像是刚被导弹轰炸过,路上留下了无数弹坑。

刚才他们走过几个小弹坑,衡南差点在坑里崴了脚,让他架着,又走了一条充满“倒刺石”的荆棘之路。别说衡南了,在石尖上舞蹈之后,他感觉他的皮鞋还没穿,纯粹是因为价格够贵,鞋底用了真材实料。

这么耐穿的鞋,回去应该买它个百十双。

再之前,他背着师妹,扒着树枝,爬了个将近九十度的土山。

现在眼前是一片大的月球坑,坑里海布满了积水。

“师兄,你说吧。”衡南看着月球坑,向后退了一步,“这此旅游是不是师门专门给我安排的体能训练。”

“不是,真不是。”盛君殊一阵无力,“……要不我们用遁地符出去吧。”

“不要。”衡南四脚着地,顽强地爬到了陨石坑里,恶狠狠向前爬,“我要走完。”

第八个景点。

“好热。”几人合包的大树下,树叶缝隙间的阳光倾洒而下,斑斓的影子落在人身上。

衡南缩成一团,面色绯红,偎着盛君殊啃雪糕,舔雪糕的频率能充分展现出她热得十万火急。

盛君殊瞥了她一眼,没做声,手里捏着的风车,被一阵风吹得悠悠转动。

006

“张经理,你有女朋友吗?”盛君殊站在狭窄的仓库里通话,语气平静。

“……没有。”对面死亡沉默片刻,传来诚惶诚恐的应答,“盛总,我这个人,对女生不是很有兴趣。但我对工作很有兴趣,您相信吗?我会以对待老婆的态度对待工作,会以守护婚姻的态度守护圣星,争取让咱们公司早日实现年初定下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

“……盛总,”张经理不安地问,“是……是不是我的行程哪里安排得不周到?”

“没有没有,你安排得很好。我们已经顺利到马尔代夫了。”盛君殊思考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我的意思是……你有空的话,可以谈恋爱实践一下。”

天蓝的大海,洁白的沙滩,椰子树,游泳池,超豪华复合别墅,西餐厅中餐厅咖啡厅,sa洗浴中心,潜水中心。

这些……衡南一样也没享受到。

因为她一进入她熟悉的高级酒店房间里,就卸去了所有强撑旅游的勇气,洗了澡,打开空调,然后扑向了床。

整整睡了两天。

每次到了饭点,盛君殊都打前台电话,让餐厅送餐上门。再把东倒西歪的师妹叫起来,掰直,一口一口喂她。

衡南咀嚼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残疾人支架上,再看看盛君殊手里的勺子,愧疚得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滚:“对不起师兄,我实在太困了。”

“我知道,我知道。”盛君殊赶紧摸她的头发,“没关系,吃完你接着睡吧。”

衡南挂着眼泪,如蒙大赦地栽倒在床上。

这也就是盛君殊给张经理打电话的缘由。

这一趟旅游可能把师妹累出心理阴影了。

幸运的是,充电两天之后,盛君殊又收获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师妹。

清晨他还没醒,就听见浴室传来水声,然后窗帘被人拉开,厨房传出香煎培根的气味,摆盘的响声,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拉开被子,带着凉气钻了进来,背对他打贪吃蛇。

他从身后一揽,衡南惊了一下,掉了手机,向后贴在他温热的怀里。

盛君殊身上有股静默清朗的气息。因为是清晨,他的声音还有些沉,贴在耳边,食指撩了她两缕发丝,衡南呼吸紊乱的时候,他语气严肃道:“头发没擦干。”

“……我找不到吹风机。”衡南咬着牙说。

“不可能。”盛君殊翻身而起,“师兄帮你找。”

第118章 【番外篇】婚后(四)

008

盛君殊两手拖着行李, 到别墅门口,鞋子轻轻一抵,立住, 敲敲拉杆,衡南从行李上跳起来,开指纹锁。

这次度假,直接越过了清河的冬天。从地库上来的时候,感应灯照亮了窗口塞满的绽开的花枝。

门开了,一隅光照在衡南脸侧。她退了两步,迟疑地回头:“师兄, 咱们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灯了?”

盛君殊停了片刻。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走的时候把电闸拉掉了。这几十天灯火通明虽说花不了他多少钱, 但毕竟是一种能源浪费……

不对,等一下。

他挡在师妹前面进了屋, 与此同时,厨房隐约传来“哗啦”一声油爆响, 衡南敏锐地从他身旁钻了出来, 循着香味进去了:“烤乳鸽。”

盛君殊本能地拉住衡南。

屋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 一个戴袖套、围裙、头套, 口罩和放渐护目镜, 全副武装,左手掌勺,右手拎铲的人循声走了出来,四目相对, 衡南眨了一下眼睛。

“小百合?”

“太太!”那人发出了模糊的尖叫,甩下锅铲和勺,娴熟地捋下浴帽,摘掉口罩,抖出一头亚麻色的泰迪卷,

盛君殊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两个人已经手把手抱成了一团。

郁百合拿手抚摸衡南的脸,“哦呦快让我看看,太太怎么瘦了,小可怜,老板不给你吃好的哦……”

“……”盛君殊倚在门口,指望师妹能说句公道话。

但衡南重重地点了头,憧憬地往屋里看:“烤乳鸽。”

“烤乳鸽有的,有的!”郁百合又迅速带上武装,“洗个手等一会儿就能吃了,我在厨房炸带鱼,这么大的一个带鱼,超市里面最好的一条。老板也等一下哦。”

盛君殊点点头。

衡南弯腰飞快地勾掉鞋子。

衡南回国后第一顿中餐,就是道满汉全席。郁百合两只胳膊,却能像八爪鱼一样递上无数碟子。最后她脱掉套袖,边看着衡南啃鸽子腿,边笑吟吟地坐在桌前。

衡南也边吃边打量郁百合。

她不仅仅把头发剪成了时尚短发,还漂成浅褐色,烫了小小的卷,精心打底过的皮肤显得非常白。加上认真描画的眉毛和唇线,除了眼角皱纹以外,很难看出实际年龄。

纯银十字架毛衣链在胸前晃来晃去,郁百合顺着衡南的视线看下去,悄声道:“好了别看啦,有隆过啦。”

衡南别过眼去,眼角沁了一丝笑,语气还是直来直去:“你去哪了?”

郁百合说:“我去过了泰国,越南,还有缅甸。”

盛君殊嘱咐:“一个人不安全,尽量还是跟团。”

“我跟团的。”郁百合说,“夕阳红老年团嘛,老板你是不知道,那里面的老太太嫉妒心好强哦,我染发也要在背后指指点点,穿高跟鞋也要说,哎我都穿了几十年的高跟鞋了,老板你说是不是啊。”

“是。”盛君殊接过衡南的刀叉,利落残忍地把鸽子切成几段,“没必要太在乎别人眼光。”

郁百合扬眉吐气地喝了口水。

“缅甸是飞清河机场的,我就想回来顺便看看老板和太太。可是屋里没有人哎,打电话问了张森才知道你们出去旅游。”

“以前老板一年到头也不出去一次,我都没想到。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专程等着你们。”

盛君殊顿了顿:“你这次待多久?”

“你们想让我待多久哦?”

“那就多待几天吧。”盛君殊和衡南对视的时候,看到她眼睫下藏着的,未出口的期冀。

“那就多待几天。”郁百合粲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把这里当成环游世界的补给站了。”

“就当成补给站也没关系。”盛君殊认真地说。

“真的,太太明天想吃什么……”

两个人已经叽叽呱呱,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盛君殊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