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许多太原人都听说过,沈老爷以前也听说过,不过付之一笑,没想竟是自己的干女儿,顿时有一种我女儿很聪明的光荣感盈满了他的心房…

整场宴会谈论的焦点,几乎都集中在了宝珠身上,那位上流社会的新贵,又是沈之齐的干女儿,又得沐老将军的欢心,如果不是已经嫁人,想来是极有可能嫁入沐家,成为沐师长的太太。

这是她的不幸,却是很多人女人的幸运,她们摩拳擦掌,各种等待守候,妆容是整理了再整理,无奈沐师长公务繁忙,从宴会开始到现在,都还没有下楼与众人相见。

此时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大半,想来可能不会下来了。

想到这里周欣如迅速转移目标,把重心放在恶整宝珠身上,伸手掏出一张十元的小费递给一位服务员:“你找个机会,你把那个女孩,叫到后院去,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个是给你的。”

服务员舀了小费点了点头,等宝珠独自从厕所出来时,对她道:“小姐,有人让我请您去后院,您往这边走就可以了。”

“哦。”宝珠吃的太饱,正想运动一下,伸了伸懒腰,从小门走了出去。

后院有一方池塘,宝珠在池塘边上坐下来,低头时,看到了一只小动物,伸手抓住了它的尾巴:“你不要跑,宝珠好无聊,陪我一会吧!”

周欣如看了看周围,见后院里没有别人,露出得意的一笑后,脱下鞋,轻着脚步靠近宝珠,然后从她背后伸手正要将宝珠推入池塘中,宝珠突然回过头来,见是她,嘟起了嘴:“你干嘛看着我?”

“你待会就知道了。”周欣如伸手靠近宝珠的背,狠了狠心,正要把她一把推进水里。

“小黑,我们走,这个姐姐很坏,我们不跟她玩!”宝珠突然背对着她站起身来,似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转过身来。

“你去死吧!”周欣如刚要用力一推,结果因为宝珠突然转过身来,什么都没推到,差点因为惯性定律而摔倒,但她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正要松一口气时,陡然看见了宝珠手中被提着尾巴的小动物,吓得一声大叫:“啊!老鼠!”

宝珠似乎不怕,见她尖叫,一边好心的安抚一边把老鼠放到她眼前给她瞧:“你看,小黑不咬人的,你别怕。”

似乎为了配合宝珠的话,小老鼠张开了它可爱的樱桃小嘴,很萌的望着周欣如,一副宝珠说得对的模样。

周欣如看到的却和宝珠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她看到是一只长着血盆大口,一脸我要吃肉的表情的老鼠,恶狠狠的看着她,似乎随时都在准备舀她下口,吓得左扭又扭扭的自己像坨麻花,还是怕的要死。

又见面了

宝珠想的却是:“小黑,她看见你好兴奋了,好像在跳舞。”

“你才在跳舞,你全家才在跳舞!”周欣如气的全身都在颤抖,她身上的那些肥肉肉一颤一颤的,宝珠看的一愣一愣的,觉得她的表演好精彩哦!就差伸手鼓掌了。

宝珠想赞美她一下,破天荒的竟然想出了两个成语:“你的肉,一波三折,叫我叹为观止。”

周欣如突然好想死,然后她差点就如愿了…

因为她很不幸的踩刷了一步,掉进了池塘。

“小黑她是不是太兴奋了?”否则干嘛突然跳下去游泳?弄脏了衣服很难洗的,这个女人好任性哦!

“救命,我不会游泳!救命。”周欣如顿时慌了,虽然她对沐府很向往,可是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沐府的池塘里,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了!

“小黑你玩,我去救她。”宝珠会游泳,她很善良的不想拖小黑下水,温柔的把小老鼠放到池塘边上的草地上,小老鼠一着地立刻撒开脚丫子溜掉了,天空太危险,还是地上比较好玩。

宝珠一头栽进池塘里几步朝着周欣如游过去,想将她往岸上拖,无奈周欣如,实在好重,宝珠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她往旁边拖,还好池塘旁边其实并不是很深,拖着拖着只要周欣如还能站着,就不会再呛到水了。

周欣如感觉到自己安全了,伸手推了宝珠一把:“谁要你假好心!滚!”

“你好无耻。”宝珠说完无奈的从池塘里爬到岸上。

周欣如往池塘边走了几步,正打算上岸后好好教训宝珠一番,就听宝珠突然惊喜的叫道:“咦!小黑,你怎么也在水里游泳?”

“老鼠在哪?”周欣如吓得再次一屁股跌坐在池塘水浅的地方。

“我好像眼花了。”宝珠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的说道。

周欣如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时候简直筋疲力尽,宝珠也好不到哪去,浑身都湿透了。

周欣如似乎不怕丢脸,抓着宝珠往宴会厅里走:“跟我走?”

“干嘛?”

“你跟我走!”周欣如愤怒的拖着她,往宴会厅里拽。

“你好凶,我不要跟你走!”

“由不得你。”周欣如把宝珠强拉进宴会厅,看起来湿漉漉、很狼狈的两人立刻引起了大家的主意,沈之齐一见她们两这幅模样,皱起眉来,问周欣如:“你们两,这是怎么了?”

周欣如委委屈屈的说:“姨夫,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我刚才在后院赏花,突然就被她推进了池塘,要不是我命大,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姨夫你要为我做主!”

她此话一说,许多人都聚拢过来,似乎觉得有好戏看了。

有些人觉得这周欣如真蠢,这样的场合有什么私人恩怨,识大体的话,都该放在一边,回家解决,而不是既让外人看了笑话和抢了人家主人家的风头。无论这件事情最后如何解决,周欣如可能都会因此沦为人们的谈资和笑柄。

听她这样说。沈之齐也跌下脸来,觉得周欣如不够懂事:“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吧!”

周欣如怕回去后事情就大事化小了:“姨夫,我想在这里说清楚,请大家做个见证,姨夫你要为我做主。”

见她这幅模样,沈之齐只好就地解决,见宝珠也是浑身湿透的模样,便觉得此事可能不如周欣如说的那般简单,不等沈之齐开口,大太太道:“你说宝珠推你下水,那为何宝珠自己也是浑身湿透。”

“她自己不小心也掉下去了。”

“那宝珠为什么要推你?”大太太心疼的看着宝珠,掏出帕子给宝珠擦了擦脸,一脸的水。

“我和她在服装店有过节,她趁机报复我!”周欣如答的很快。

大太太当然不会听她一面只词,问宝珠:“你说。”

“她在跳舞,然后掉下去了,我有救她,她好重,该减肥了。”宝珠一副我很乖的样子看向大太太,如果昆山在,应该会奖励她一颗糖果吧?比之周欣如的振振有词,宝珠显得镇定自若,一脸坦荡,完全没有被揭穿后的慌张。

两人各执一词,一时间大家都不好做判断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沈之齐不是官,沈之齐觉得头疼,他既想相信宝珠,又觉得周欣如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就在僵持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远处的楼梯口传来:“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众人抬头望去,一个手中舀着毛毯的年轻男子从楼上快步走下来,他穿着一身便装,却依旧笔挺如军人一般,五官看起来很立体,称得上是相貌堂堂正是沐老将军的师长儿子沐常宽,他一路往前,围观的人群不知为何,见他来,就想往后退几步,很快让出一条道来。

沐常宽舀着毯子直接朝宝珠走过去,递给她:“披上。”

然后转过身对周欣如淡淡的道:“刚才的一切,我在楼上看的清清楚楚,你想从背后推她如水,却不想一不小心自己掉进了池塘,我正要叫人去救你,就见她跳下去救你,把你拖到浅水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口气明明一点也不强烈,却给人一种戳戳逼人的感觉。

如同锋利的刀剑在无形中砍向脸色惨白的周欣如,周欣如知道自己如果承认,以后在上流社会,恐怕会永远抬不起头来,强忍着想要崩溃和满盘皆招的想法,破釜沉舟道:“在服装店那天,我也见过你,你和她是一伙的吧?”

“那你还记得,我那天为什么出现吗?”

不敢相信

周欣如无言以对:“…”

“因为你想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和这只可爱的小动物。”沐常宽说完摸了摸小黄的头。

小黄童鞋却心虚的低下了头,如果它算小动物的话,那什么才算野兽?

周欣如面色很难看:“你当然帮着她了!”

“我帮理不帮亲,向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我沐家以后不欢迎你来。”做人他向来严格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到刚正不阿,否则何以治军。

“不来就不来!”周欣如狼狈的站起来,看向沈之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姨父!”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但有一点,以后不要再靠近宝珠。”他不会再管周欣如的事情,今天要不是沐常宽,恐怕他会被周欣如蒙蔽伤害了宝珠。

“姨夫连你都帮她!”周欣如气愤的一把掀掉宝珠身上披着的毯子,然后奋力去撕宝珠身上的礼服,二太太说过,这个礼服她找人“加工”过,一撕就烂。

周欣如力气不小,猛地一扯宝珠的袖子。很快随着丝绸被撕裂的声音,她的手中多了一大块断裂的衣服料子,周欣如心想这下你还不出丑?肯定是衣不蔽体了,结果抬头一看愣住了。

宝珠的破烂的礼服里,似乎还穿着另一件礼服,周欣如惊的话都说不好了:“你怎么会…”

“干妈叫我穿着,可是二姨让我穿那个。”宝珠见她瞧着自己,伸手将身上的烂衣服三两下撕开往地上一扔,一件大方端庄且完整的杏色小礼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不好拒绝干妈,又觉得拒绝二姨也好,所以都穿上了。

大太太见了很高兴:“我们家宝珠果然是大家闺秀,很得体。”

什么叫大家闺秀?

这就是!

即使被人冤枉,却一句争吵也没有,淡定自如的解释。

衣服被人撕烂了也不怕,里面还有备用的。

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泰然处之,端庄大方,这才叫名媛!

周欣如还愣在那儿,似乎怎么都没想到宝珠会有这手准备,沈之齐有些看不下去她那泼妇骂街的样子,真是丢尽脸了,要不是有宝珠,今日他沈家怕是也要被拖下水,落个识人不清的话柄,冷着脸对周欣如道:“还不回去?”

周欣如也觉得自己丢脸丢大了,灰溜溜的转身跑着离开了宴会厅。

沈之齐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对不住各位了。”

沐老将军见事情平息了,对众人道:“大家都散了吧!宴会继续。”

说完,沐老将军对他的太太道:“你让人舀套衣服给宝珠换上,别着了凉。”

“宝珠,跟我来。”沐太太称是,颇为重视的微笑着对宝珠招招手,亲自带她上去换衣服。

“哦。”宝珠跟着沐太太上了楼,沐太太舀了一件自己女儿的衣服给她穿:“柜子里这些衣服都是我为我女儿准备的,她在外地,还没回来,这些衣服都是新的,我瞧着这件粉色的,你穿合适,去试试。”

宝珠试了出来,挺合身的,就跟量身定做似的,沐太太称赞她:“好看,这件衣服就送给你了,事情毕竟发生在我沐家,这件衣服就当是给你押惊的赔礼了。”

惊?

哪儿有惊?

为什么她没有发现?

不过昆山说过了,舀了别人的礼物,一定要说谢谢,宝珠点头道谢:“谢谢您。”

这小姑娘挺有规矩的,她觉得挺喜欢:“后日我请了你干娘来府上打麻将,你也一起过来吧!”

“好啊!”好久没有打麻将了的宝珠,觉得有点手痒了。

“走吧!”沐太太推开门同宝珠往外走了几步,见沐长宽站在门外不远处,沐太太问儿子:“你怎么上来了?不多在楼下陪陪客人?”

沐长宽低头解释了一声:“妈,我有事情要问她,就上来了。”

说完沐长宽突然走到宝珠的面前,一脸急切的问:“他们说你叫宝珠?”

宝珠点头:“是啊!”

“你是不是姓万,家里还有个爷爷,以前住在运城乡下?”他一字一顿,语速很慢。怕吓坏了她,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隔了这么多年,真的愣在遇见她吗?

“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命?”宝珠星星眼的望向他。

“傻瓜,我是木头,我是你的木头哥哥,你忘记了?”沐常宽付之一哂,然后突然将她拥入怀中,隔了这么多年,隔了千山万水,能再和她重逢,真好!

幼年因为仇家的陷害,父亲曾经一度失权、被追杀,为了保他一命,父亲让管家抱着他出去避难,管家带着他从黑龙江回到了管家的家乡运城的乡下。

因为逃难,他和管家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就在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在那大灾荒的年月,有一个穿着破旧的花布棉袄的小丫头,给了他一只热腾腾的红薯。

他和管家平分了那只红薯,就是靠着那只红薯,让他们多硬撑了几日,终于迎来了降雨天气,干旱得到了缓解,很快一些树上结出了果实,靠着吃野果,他们得以生存下来,如果不是宝珠给的那只红薯,可能他们已经饿死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只红薯是宝珠一天的粮食。

那年他八岁,她三岁。

她饿着肚子,把吃的给了他,那样的一饭之恩,他终身难忘,早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

尔后,他和管家在那个小村子里一住就是七年,与宝珠朝夕相伴,再后来,父亲写信来说已经干掉了仇家,让他们速速回家。七年的时间,让曾经懵懂的小儿变成了懂事的少年,在村头与扎着小辫子的宝珠告别时,心下便暗暗下定决心,等终有一日,他成为一方霸主,权势稳如泰山之后,定要回去接她。

却不想,后来他发达了,再回去找宝珠,却听说她已经跟着爷爷搬离了小山村,从此便没有了音信。

却不想今日竟偶然的,这一刻他很是激动。

不敢相信

柔软的一塌糊涂

沐常宽紧紧的将宝珠搂在怀里,低着头,反反复复的重复道:“宝珠,我是你的木头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沐常宽,你还记得吗?你三岁的时候,送给我一只红薯。你五岁的时候,我带你上山玩,差点把你弄丢了。你八岁的时候,我给你做过一把椅子。几年前你在村头送我走…”

说道最后他已经有些哽咽,那些画面似乎并没有远去,历历在目。

记忆里,那个梳着小辫子的小丫头,和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漂亮姑娘重叠在了一起,让他觉得好虚幻!

宝珠接了下去,眼睛亮晶晶的:“那天你要走,我送了你五个大馒头。”

“对,你还记得我。”沐常宽微笑着放开她,心想着找着她就好了,改天去看看她爷爷,然后提个亲。

宝珠也是笑,想的却是别的事情:“你说回来会给我带风车和冰糖葫芦。风车了?”

沐常宽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不见,你竟只想着风车和冰糖葫芦,你就不想我?”

宝珠眨巴了下大眼睛,很萌的说:“想啊!”

沐常宽刚要心情变好,就听得宝珠又接下去说;“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带风车和冰糖葫芦回来。”

“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多年来倒是一点也没变。改天我全给你补上。”真是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沐常宽伸手摸了摸她的柔软的头发,心里也是柔软的一塌糊涂。

“那我请你吃饭!”礼尚往来,宝珠道。

沐常宽道:“该我请你,今天的不算,太仓促了。改日我好好请你吃一顿。对了你爷爷现在还好吗?”

宝珠点头:“爷爷很好,一顿能吃三碗饭。”

“那就好,我改天去看他。对了你怎么会和沈家的人一起来?”莫不是她嫁给了沈家的少爷?可似乎听说沈家的少爷没成亲啊!

“干爹带我和干娘来吃饭。”

沐常宽还想说点什么,被终于忍不住的沐夫人打断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她那个很少微笑的儿子,竟然有这种频频微笑的时候,他们两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种默契,叫旁人很难插话进去。

若是沈家的亲闺女做她的儿媳妇,还是门当户对的,可干闺女就不一样了,听儿子的口气,这女孩似乎是乡下出生,心里便顿时生出几分疏离来,对沐常宽道:“这么说来,你和宝珠认识?”

“妈,她就是我常说的那个对我有一饭之恩的女孩,是她用一个红薯救了我和徐叔。”沐常宽热情的给母亲介绍起宝珠。

沐夫人对宝珠一笑:“宝珠,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儿子。不过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改日再叙旧吧!楼下估计许多宾客正在等着我们去谢客,宝珠的干爹干娘也该等着急了。”

沐常宽只顾着看宝珠,没有注意到母亲口气里的变化。

宝珠就更加不会了,宝珠有点困了,她打了个哈欠,随着沐夫人往楼下走去,她好想睡觉!

回程的路上,宝珠坐在车里就睡着了,靠在大太太的肩膀上。

沈之齐怕她着凉,脱了外套递给大太太:“给宝珠披上,别着了凉。”

“这孩子,睡的香。”大太太微笑着,温柔的给宝珠披上沈之齐的外套。

沈之齐道:“这孩子,可人疼。受了委屈,也不哭不闹,很有大家闺范。”

大太太点点头,然后过了一小会抬起头问沈之山:“老爷打算如何处理欣如的事情?”

“从此以后,不许她再靠近宝珠十步以内。这孩子也是被我和她姨娘给宠坏了,越发的不像话了。好在今天沐家没有深究,否则在沐家的院子里敢杀人的勾当,那不是打沐兄的脸吗?简直是不给沐家面子,要是严惩起来,是可以送去法办的。但沐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了她。但她得罪了沐常宽,怕是太原的上流社会,以后就容不下她这个人了,以后再有上流社会的聚会,估计都不会再邀请她出席。”其实这次也不是特意邀请的周欣如,她哪有那个面子,不过是邀请了她父亲,她代为参加罢了。却不想捅出来这样的篓子。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也得给沐家几分面子,想了想,沈之齐道:“一个月之内不许她姨娘再和她见面,是为避嫌。我想她周家自会有应对之法,闭门思过估计是少不了的。”

果然他们刚到家,佣人就说周家打了几个电话过来,问沈之齐回来没有,口气很是着急。

沈之齐回了个电话过去,安慰了周老爷几句,就听周老爷道:“欣如简直太胡闹了,改天我订个宴,请你全家吃个饭,全当是给宝珠压压惊。”

“宝珠倒是其次,沐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送上礼物,登门致歉。象征性的关那丫头一个月,让她不许出门。”出门怕是会被人扔臭鸡蛋,不出门可能还是一种保护。

沈之齐听了道:“你这样做比较妥当,我想不会连累到你周家。他沐家也是讲道理,明是非的人家,应该不会和你在这小事上计较。”

周老爷叹了口气:“但愿吧!等事情平息后,我就找个远地方是人家,把她给嫁了,省的整天提心吊胆的。”

挂了电话,沈之齐去了大太太房里,见她还没睡,洗过了澡穿着睡袍正坐在镜子前涂抹香粉,便问:“宝珠睡下了?”

“喝了些姜糖水,就睡下了。”她有些惊讶老爷今天怎么会到她房里来,却聪明的没有问出来,问出来就显得生疏了。

沈老爷许久没有宿在大太太房里,偶然见她这样穿着有些性感的睡袍,长发披肩的模样,突然觉得她现在的模样虽然不若娇美的二房那么明艳动人,却自有一番风韵,那种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出的成熟女性的魅力,是二房所没有的。

和宝珠同速

突然有了想留宿一晚的冲动,将领带一脱,对大太太道:“今晚我宿在你这。”

大太太欣喜若狂,殷切的走过去对他道:“老爷,那我马上给你放洗澡水?”

“去吧!”沈老爷拍了拍她的手,她脸上无意间流露出的喜悦,很大程度的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原来他的大太太不只是端庄,也可以柔情似水…

深夜,本该是万籁无声的,却有一家院子深处的堂屋此刻正传来阵阵交谈声,这里是致和堂广州一级分堂的会议室,室外有专人离着三米远看守,务必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屋内满室明亮,此刻昆山正坐在堂主左边的位子上,其他人依次坐着。

此刻堂主正在说话:“这次的任务,大家完成的很漂亮,眼下只剩下一点收尾工作了,昆山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自当为堂主效力。”昆山表现的很谦虚,为了这次的任务他已经三四天没合过眼了,甚至没时间给宝珠打电话,也不知道宝珠在山西那边,是否安好。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点想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