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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舒九十九,可这三公主已然二十有一了。

“姐姐和贺兰世子的婚事举世无双,天赐良缘总是惹人眼红的。”舒九叹息道:“何必妄自菲薄呢。”

“那你眼红了么?”周悦笑得畅快:“说笑的,你别瞪我…”

不多时已是走到了大殿门口,舒九行了礼,这便要进去,周悦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回头,不解的看着她一脸的恳切。

“怎么了?”

周悦低声道:“上个月尚书家的小女儿成亲了,她才十六呀,本宫禁不起再等了,瑾哥哥最听你的话了,阿九能不能…能不能…”

“好。”舒九未待她说完便张口答应下来,她扯出一丝笑意,加重了语气:“我答应你。”

“谢谢你,阿九。”周悦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她点点头,这便转身。

夏如言玉到京了,他即刻进宫求见了皇帝,正巧宇文飞雪向皇帝求娶宜和郡主夏如未央,两个人言辞激烈,竟是一个以君王压制,一个以父兄之命搪塞。

皇帝犹豫不决,这便宣夏如未央进宫见驾,两年前舒九大闹皇宫,曾经误打误撞救过圣驾,所以皇帝对她也算纵容。

夏如言玉见了舒九先是宽了心,后听她说起大哥就在宇文世子府中暗自心惊,到后来见她应下婚事更是震惊。

可她心意已决,几次对她使了眼色,她都只当没看见,也不知这宇文飞雪到底做了什么才叫她应下的,贺兰在宫外想必等得心焦,这可如何是好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宇文飞雪,他也没想过舒九会这么快答应下来,原本就是想讨一个赐婚的圣旨,先定下婚事,等舒九…等她心中有了他…

直到皇帝留下夏如言玉问及劫匪一事,宇文飞雪和舒九两个人退下地时候,他还觉得身在梦中,不似真切。

吃不准舒九的想法,也不敢贸然相询,她走得很快,他悠闲地跟在后面,直到出宫。

外面有三辆马车。

舒九忽然停下了脚步,宇文飞雪快走了几步,两个人并肩而行。

“怎么了?”他了然的目光瞥过夏如言玉的马车。

舒九抬起脸,忽然就笑靥如花:“一起走,坐你的马车吧。”

“好。”

十三跳上灰衣人的马车,他伸出手来拉舒九,宇文飞雪却弯腰一把将她抱起,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缓缓驶离,夏如言玉的马车车帘被轻轻挑起,露出贺兰如瑾冷峻的脸,他望着那远去的马车,狠狠摔下了车帘。

这厢又是一番光景,两个人刚刚坐稳,马车便缓缓行驶了起来,宇文飞雪看着身边的舒九笑意骤失,脸色不虞,正是直直盯着她的脸,忽然银光一闪,舒九手中匕首已然架上了他的颈间!

“宇文飞雪!”她发力逼近,他被迫靠在车壁:“你这个该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感冒延续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叹气,什么时候能好好吃一顿饭啊!亲们,亲们,给妖妖一点动力吧!

九姑娘脱离掌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害怕啊,其实妖妖是有洁癖的,女主还没失身呢,她撒谎了,怕你们嫌弃诶,先解释下啊!

其实从感冒到胃肠感冒,妖妖已经很无语了,这整日恶心的感觉可真叫人想哭啊!

“你这个该死的!”舒九恼羞成怒,架在宇文飞雪颈上的匕首加重了力道:“宇文飞雪,你究竟想干什么!”

宇文飞雪不为所动,他双眼狭长,只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她含怒双眸:“我想要你。”

舒九咬牙道:“我与世子素不相识,何必执着于此呢?”

“我不知道。”宇文飞雪叹息着,似乎已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神色迷茫,喃喃道:“幼时父母双亡,我身重奇毒,和小宛相依为命,什么世子早就名存实亡,全靠先生运筹帷幄,待我长大才掌握实权,小时候也曾因为那毒被折磨得不堪忍受,几欲从死,那次先生很生气,第一次和我说起了你,舒九。”他一脸疼惜之色:“小舒九五岁值入盅母,小小年纪便十分坚忍…”

哪有坚忍…小时候明明就很怕疼,总是偷偷哭泣…她咬唇暗否。

“她七岁丧母,独自一人行千里寻父报丧,之后一直在江湖游荡,九岁之时第一次催动盅体,力敌群杀,火场救那贺兰小流云,先我对你还只是好奇,时时派人跟着你所有动向,给你善后,收拾烂摊子,后来你带着小流云四处寻找贺兰如瑾,几次遇险,本想出京与你一见,可正逢京中夺权,不能走脱,这便派了小白玉与你不期而遇,你果然和她一见如故,再后来小红柳红绿等人逐一派去,看着你在这片江湖之下如鱼得水,我可谓是同乐,在我的书房中有你的许多画像,可就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见面的时候,那次与贺兰如瑾去青州便一眼认出了你,你却跳进他的怀里…”

舒九撤回匕首,十三岁那年,她带着流云潜在青楼,那日在楼上闲极无聊向楼下眺望,一眼就瞧见了她的梦卿,彼时她不知道他是云南的世子贺兰如瑾,她带着流云的那些艰难委屈登时涌上心头,只喊了一声梦卿,便立时跳下,如此便是孽缘。

“那日我甩袖而去,有一段时日不再看你的消息,再后来你果然和那贺兰如瑾纠葛至深,可他少年之时名动京城,便已向当朝三公主求亲,皇帝大悦允下,再后来因是家逢突变,延误了婚期,后来守孝,后来有了你,两年前,他打得你筋脉寸断,若不是我赶到之时他已奄奄一息,那日气极定要结果了他!”

她撇过脸去,拼命压下的酸意登时涌上,大闹皇宫,只为三公主,可是人家是有婚约在先,怎有过错?那日赴约而去,本就存着要质问一番,可哪里想到贺兰飞鸿那老头子动了杀她的心思?当时怒极走火入魔,蚕丝破体而出,差点杀了他,贺兰如瑾及时赶到,就在救下他的同时,却也伤了她…

两年来她已想明白了,贺兰如瑾只道蚕丝厉害,她内力深厚,怕是当时存了同去的心思,可他万万没想到,那对接的一掌,她用那仅有的清明撤回了九成功力,结果是右臂筋脉寸断,她盅力大涨,单臂杀红了眼,最后单留下他们祖孙,踉跄而去。

“等我想去找你的时候,你却已经投奔到长风山虚华老人座下,那时明明是贺兰如瑾安排的,你却没推脱,气的我差点冲上山去,”宇文飞雪冷哼道:“若不是当机立断叫师弟化名十三陪着你,也不知道你竟然厌生…”

其实他不知道,那日何止是杀了那么多人,就连后来赶到的夏如言玉也差点被她杀了,体内魔性大发,他的侍卫队为此死了二十几人,上山,是觉得要死了,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至于贺兰如瑾派人来说的什么两年之约,她从未当真。

宇文飞雪见她低下眼帘,继续道:“那时先生却说定然是盅母出了问题,为你解盅的盅引在我身上已然养了三年,至今刚好五年,你问我为什么执着于你,两年前我也不知道,可是十三每次传回的讯息都叫我彻夜难眠,我想了两年,这才想了通彻,舒九这个人,她已经融入了我的骨血里,她是我的命,我想给她一个江湖,给她一个肩膀,叫她依靠。”

舒九张口欲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宇文飞雪伸手钳住她的脸,他凑近了些,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是舒九,还是夏如未央,我想要你不再吃苦,而你,”轻轻印上一吻,松开她道:“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把我,放进心里。”

他的唇略带着些许暖意,舒九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任他贴近,又离去,她悠然捂上心口,喃喃道:“何必呢…”

宇文飞雪知道不能心急,怕是她一时也难以接受这些年来那些虚假,他说出心中话,心情大好,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不多时,到了宇文世子府,两个人相继下车。

十三已经先进去了,宇文飞雪拉起舒九的手,他走得极慢:“我带你去看书房看看。”

世子府内百花争艳,舒九忍着甩开他手的冲动,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两个人走过长廊,转过假山,舒九嘴角微抽,书房近在眼前,上面匾额竟然书着一个九字。

推门而入,舒九更加无语,书房的墙壁上面,全是她的画像,很多很多,她背着流云的,驮着流云的,她扎辫子的,披头散发的,她和小白玉谈笑风生的,和两个双胞丫头胡闹的,从小时候装小大人摸样的,到长风山上之时,就连画上得十三都惟妙惟肖,她连发丝都画得极为细心,想必这些年来,看着她的那个人擅于作画…

“你和画上的不一样,”宇文飞雪伸指抚摸着墙上的画:“不一样…”

舒九苦笑道:“这画画得极其传神,很像了…”

他摇着头:“三叔是当年的御用画师,可他一生未娶,作画难免失了些情意,我想着你记住我,几次逗弄与你,你却三番五次打伤我,总想着也和你两个人畅快的游玩一日,若不是我师弟,亦或还不能成,可见就连他在你心中也是有些地位的。”

她默然,只逐一看着墙上的画,屋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一女声在门外敲门道:“主子。”

宇文飞雪丝毫不避讳舒九,反身坐下道:“进来吧。”

一精致美人捂着胸口的伤处踉跄着步子推门而入,她单膝跪在座下:“琴女来迟,请主子责罚。”

他下巴轻轻点向舒九,她微怔之余,登时向舒九垂目道:“琴女参见郡主。”

舒九背对着她,她黯然长叹,听见她的声音那一刻,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这不是小师妹么…”

宇文飞雪点点头,冷颜道:“怎么才回来?小白玉早已回京了!”

这琴女显然是舒九在虚华老人那的小师妹林琴音,她深深俯首:“那沐剑风果然难缠,琴女几次试探,都差点被他套了话去,后来接到回京的讯息,只因没有结果便是心有不甘,可他丝毫不顾及往日情意,竟想杀我,看来往日也是敷衍与我,我二人互相试探,两败俱伤。”

宇文飞雪看着她伤口之处还在滴血,皱眉道:“先去处理下伤口,回头再说。”

她叩首离去,他看着始终不肯回身的舒九道:“听见了没有?你道那贺兰如瑾老实了?他不还是在你身边安排人了?”

舒九缓缓转身,她双手拢于袖内,淡漠道:“我比较好奇,你和贺兰如瑾都在查什么?”

宇文飞雪挑眉:“你是想知道我在查什么,还是想知道他的?”

“你们查得难道不是一件事么?”舒九走过来轻轻一撩裙摆,坐在他的对面:“这才是贺兰如瑾至今不能解除婚约的真相,不对么?”

他赞叹点头:“阿九果然聪敏,实不相瞒,想必你也知道贺兰如瑾和流云他们父母遇害,这不是偶然,我幼时父母双亡,还有赫连城壁,他父王也早就过世,四大家族只有你们夏如一家还算安稳,可却不知与兵权有关,你父王早年便将兵权上交于圣前,或许这才逃过一难也说不定…”

舒九瞪大双眼,她指向皇宫方向。

宇文飞雪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件事牵扯至深,还未查清。”

她脑子很乱,舒九只觉头疼,她习惯的捂上心口,这才想起来找宇文飞雪有事,“宇文飞雪,我问你,”她腾地站起身来,质问道:“我内衫中那些金叶子哪去了?”

宇文飞雪似乎愣了一下,后又低低笑了起来:“也不知道阿九为何要在身上放那么多金叶子,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一跳呢!”

“你!”舒九恼道:“你给我换地衣服?”

“嗯…对啊,”宇文飞雪笑道:“你的事,我一丝一毫也不想再错过,不想假手于人。”

舒九伸手就打,他躲也不躲,她伸到脸前却不能再下手,或许是因为常年养病的缘故,他的肤色要白/皙一些,想着那个养在他身上五年的盅引,咬牙缩回了手,舒九恨恨道:“真想打破你这张脸!”

“怎么?”宇文飞雪笑得得意:“阿九不喜欢么?本世子这张脸还是比较好看的不是么?”

他一身风流天成,清雅面庞更盛初见,舒九闭上眼睛,撇过脸去:“别对我用摄魂术…”

“呀,”他哈哈大笑:“被你发现了!”

宇文飞雪走得时候还笑得畅快,留下舒九一个人呆呆坐在书房,她瘫在椅上,低喃着:“娘,我该怎么办…钱不在身上,内力也被封了,性命随时可丢…还有我的心,怎么办….娘…”

十三进来的时候,就见舒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走过来默默站在她的身后。

过了很久,才听见她惊诧道:“十三?”

十三应声道:“嗯。”

又过了半晌,舒九坐直了身子,她试探问道:“你是他的师弟?”

十三老实道:“嗯,我爹是妙手书生,为了报恩才收他为徒,我也是为了报恩,不过还有半年时间久是自由之身了。”

“那你是…”

“我才是花千九。”十三直接说出她想问的:“我爹最得意的是赌术,出千之术千奇百怪,单数以九为尊,这便为儿起名千九,可惜为了他的赌术,我娘惨死,他也变成了酒鬼,后来被宇文世子救了我。”

“十三,”舒九叹息道:“这被人掌控的滋味,不好受吧?”

的确,十三想起几次都不得已离开舒九,他默默点头。

舒九忽然笑了起来,只见她飘然起身,转过来对她笑道:“我舒九的过往原来都是假的,什么江湖,什么朋友,原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滋味真难受,”她笑得眉眼弯弯:“可我偏不叫他如意,他以为他掌控了我?你这就去转告他,就说我舒九,如今已非完璧之身,还娶否!”

十三呆若木鸡。

九姑娘青楼包倌

满屋子的狼藉,地上尽是碎片和布条,三个丫鬟正小心的收拾着,其中一个圆脸的叹息着:“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入府几年了,也算老人儿,一打侍候内院,也没见世子这么失态过!”

“可不嘛,”旁边年纪稍小些的利落的打扫着地上的碎瓷片,嘟嚷道:“别说蓝心你了,就是我刚进内院侍候,崔总管也说过,世子性子温和,这样的主子可不好找。”

“嗯…是啊,粉心,”蓝心撇嘴道:“我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可没瞧见当时的情形,听见声响我就奔了过来,世子两眼通红,像是要杀人似地…”她学着他胡乱挥剑的样子挥了两下手:“幸好就只是拿着剑胡砍乱砍,吓死人了!”

“蓝心,你说——”粉心四下张望了两下,凑近她身边低声道:“你说世子发这么大地火是不是和九姑娘有关系啊?”

“怎么的呢?”蓝心瞪大眼睛道:“世子提起九姑娘就笑得舒心着呢!”

“粉心!蓝心!”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紫心忽然低喝出声:“你们要知道这九姑娘可是要做世子妃的,那个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不可妄议!”她一人推了一把:“仔细上头知道了,有你们好受的!”

“没有妄议!没有妄议!”粉心急忙摆手:“我就是瞧见世子急匆匆的去见了九姑娘,回来就大发脾气…”她低下头去,声音愈发小了:“倒是九姑娘带着那木头桩子乐滋滋出府去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其实她们在心中各自猜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谁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屋内许多东西都打翻在地,够她们忙活一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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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九的确出府了,她讨回了自己的金叶子和银票,重新放入内衫,这才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大好,问了十三,他非要跟着她。

对他叮嘱了行踪要保密,在他郑重点头之后,这才带着他在街上闲逛,黄昏将至,两个人在酒楼随意吃了一点东西,舒九结账准备走人。

她犹豫再三,对十三说道:“十三今日是想一直跟着我呢,还是想先行回府呢?”

十三本已起身,听她这么一说,惊讶道:“阿九还不想回去?”

舒九点点头,她伸指捏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脸:“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不管我去哪?”

十三飞快点头:“当然。”

“好吧,”舒九难得又露出一丝俏皮,她伸出手掌示意他击掌:“那你不得多嘴,也不能干预我做的任何事。”

十三毫不犹豫,伸手与她击掌鸣誓:“好。”

“那…”舒九盈盈笑道:“你可知道京城中哪家青楼妓院中有小倌?”

“什、什么!”十三双眼圆瞪:“青楼妓院?小倌!”

京城中也曾行过男风,如瑾包娈童小倌的也真是大有人在,十三自是不知道这些,可鼻子下面还有一张嘴,舒九逼着他问了酒楼的小二,那小二倒也没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他,只是他自己不争气,飘着眼光不敢看人,脸早憋成红色了。

舒九带着他在京城转了几个圈,确定身后没有跟着的人,这才兴致勃勃的走进青楼,此时夜幕已然降临,那酒楼的小二说了几处名字,偏就她喜爱这青楼之名,青楼就是青楼,果然够张狂,这是一处三层楼中楼,分为东楼和西楼,东楼都是胭脂女妓,各大头牌争芳斗艳,西楼却是小倌的集聚地。

她直奔西楼,大方的叫十三赏了银票,老鸨登时喜笑颜开的前面带路,与东楼不同的是,西楼尽是雅间,过夜的全在三楼极品闺房,她包下雅间,叫了点酒和点心。

那老鸨将银票稳当的收好,仔细打量着这位女客,往日也曾有贵妇来这里找乐子,可人家都是头戴黑纱,遮遮掩掩到了雅间才露出脸来,这主儿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看她装束,锦衣华服倒也有一派贵态,似是粉黛未施,偏在那两眉间有一点红,她双眼含笑,难掩满脸的新奇之色,或许就是好奇、而已?看这摸样,也就十七八岁呀,谁家的啊…再看那身后的红脸少年,老鸨似是开窍了:“姑娘今个儿来个刚巧啊,咱们西楼的两大头牌都是今个儿竞价初夜,若是有意的话,不妨看看,不是我夸自家的孩子好,青楼中就没有低等的货儿!”

“两个头牌?”舒九回手扯下十三抓着她的后襟的手:“说来听听。”

那老鸨笑道:“清风和如玉这两个孩子可是各有千秋,一会出来姑娘就能瞧见,只要银子相当,喜欢哪个就是直接买下也是可以的,清风他今年十七…”

“哦等等,”舒九忽然道:“你们这头牌年纪都这么小?”

“咳~我说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那老鸨凑近了些:“十七岁的男儿才是精气最旺盛的,初夜更是…啧啧啧,销魂滋味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那平日里你们头牌都做些什么?也要侍候客人么?”她眉间轻皱,开始后悔如此一来了,别人碰过的东西,她嫌脏。

“嗯…他们也就是陪陪酒什么的…”老鸨的话在她高高挑起的眉后停了下来。

舒九自怀中拿出一打银票,还顺手抓了一把金叶子放在上面,她点着下巴示意道:“若是有合意的,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那老鸨也是见过场面的,她双眼悠亮,也不急着过去看,只深深弯腰,笑道:“那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不是妈妈我吹啊,什么样的男子咱们青楼都有,只要姑娘你点得出来,不消片刻,就送到你面前。”

“等你先找了合适的人来再夸不迟,”舒九托着下巴,靠在桌边,想了一会儿,又道:“我不喜欢年纪太小的…”

十三在她身后抿着唇,他低着头看着脚尖,听她又道:“年纪太大也不喜,就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吧,至于相貌么,要清雅些,稚嫩的妖艳的通通不喜欢,还有,”她加重了语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要没伺候过女人,当然也不能伺候过男人,嗯…周身要有干净的气息,还有,若是找了个假装的,”舒九又从怀中拿出一物啪地按在了桌上:“不管你这有什么大人物给你撑腰,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鸨瞪大眼睛,在她松手后凑过去一看,差点背过气去,那个大大地圣字还是识得的,她暗自心惊,连连躬身:“不敢不敢…”

“好了,”舒九打了一个响指:“姑娘我要求不多,那就找一个这样的来吧!”

这、这还叫要求不多?老鸨忍住暴走的冲动,在青楼妓院找从未伺候过人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哪有啊?谁会供着等这姑娘来啊!

她额角已然出汗,诺诺道:“姑娘这、这青楼男子若说没伺候过人的倒是有,但是年纪都小一些…这,你看…”

十三暗自松了一口气,舒九挑眉道:“你的意思就是没有我想要的了?”

“这个…这个,”老鸨急的团团转,忽然灵光咋现:“姑娘说的这样的男子青楼倒真有一个!”

原来早在几年前,有个少年为了躲祸,带伤便逃到了青楼,他给了这老鸨不少银票,只说避祸三月,后来竟一直住下了,每隔三个月他都交一些银子,可从未伺候过什么客人,她也曾试探过人家的身份,可那少年在青楼一住就是五年,只是偶尔出去转转,他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如今可不是二十刚过了么,去年也曾觉得有趣,和她提起过,若是有合意的,也想找个客人耍耍…

他长得什么样了?老鸨仔细想着,然后一拍大腿道:“姑娘这个人保管您能满意!”

舒九奇道:“听起来这倒也是个江湖中人,怎么就流落青楼了呢?”想着自己也曾带着流云潜在青楼妓院,这便又道:“就他吧,先带来我见上一见。”

那老鸨为难的看着她:“姑娘有所不知,这公子从不主动见客,怕是那接客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曾有几个客人对他好奇,结果…结果他都看不上。”

“哦?”舒九忽然来了兴趣,她笑道:“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我倒真想见见他了,前面带路!”

这个男子独自住在青楼的后院,丝毫不同于前院的喧哗之声,后院几间屋子在这夜色中显得十分静诣,舒九越走越觉得这个男子定然有趣,十三已经不止一次在她身后拉扯她的衣襟了,她停下步子回头道:“不想在这你就先走。”

说完又加快了脚步跟上了老鸨,这个时候十三哪里敢离开她,她半分内力都没有,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咬唇跟上。

那老鸨敲门说明了来意,屋内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进来吧,老规矩。”

老鸨说了规矩,这便退下,舒九带着十三进了屋子,见这个人还要过五关斩六将么,她看着面前摆着的桌子,不禁头疼,上面罗列着琴棋书画四样,到底是谁想耍谁,这可有待商酌,十三不满的看向帐中那个朦胧身影,他低声道:“阿九,算了。”

舒九摇头,挡在她身前的几张桌子上面都是名家画作诗篇,她指着桌子道:“十三,给我劈了!”

十三领命,屋内传来几声巨响,之后恢复了平静。

*********

宇文世子府

夏如言玉到访,夏如紫衣不肯见他,宇文飞雪抱歉至极,盛情款待。说起舒九,更是激动不已,可这拔盅一事,还未说出口,屋外一人便称有急事求见。

小厮急急来报,宇文飞雪接过信条,可待他看完之后脸色大变,这便连忙起身告罪要走,夏如言玉见他一脸怒容,隐忍着濒临爆发之态,这便也提出告辞。他也不做挽留,直说来日再请,急忙送了人出来,这厢早有小厮牵来宝马,宇文飞雪飞身上马,交待了两句这便先行一步。

他两腿一夹马身,心中大乱:“舒九!你若是敢…”

作者有话要说:亲,给花吧哈哈哈!

坏阿九诶!

可怜的十三诶!

醉中醉一醉方休

几声巨响,屋内又恢复了平静,舒九笑意盈盈,悠闲地找了个完好的椅子坐了下去,十三默然退到她身后,只闻一声长笑,帐帘挑开,一个年轻男子倚在里间门口挑眉道:“在下无名,姑娘有理了哈哈!”

她抬眼看去,他脑后长发竟只过肩,随意地扎在一起搭在肩头,清俊的脸上两颊微红,似是喝了不少的酒,周身满是酒香,随着他的动作四处飘散。

“好一个无名!”舒九轻轻击掌,她也不说破,只开门见山道:“公子可曾伺候过女人?可有意接客?”

无名哈哈大笑:“姑娘可真是胆大直接,倒真像个逛窑子的了!”

“就说接不接吧?”舒九伸脚踢开了脚边的画作,语气不耐。

无名双眼微眯,之后挑眉道:“若我说不呢?”

舒九点头:“可以,那样的话更简单,直接叫十三绑了你,不听话的就…”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还咔地一声。

无名强忍笑意,他站直身子,直直走向舒九,地下全是名人画作诗表,看也未看一眼,踩踏着稳稳站在她面前:“来这里的所谓名流雅士,品书弹琴,吟诗作画,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偏还卖弄墨水,还真就只有姑娘合意!”

舒九等着他的下句,他弯腰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之后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姑娘乃真雅人,不得不雅,无名愿意效劳。”

他伸手请她,十三在身后狠狠瞪着他,他浑然未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里间,十三握剑的骨节已然发青,他微怔之余,登时跟上。

里面又是一番光景,一个简单的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刚好放着几个酒壶和两只酒杯,舒九径直坐下,她看着桌面撇嘴道:“有酒无肴,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