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人登时跪在身前,一人道:“世子妃还是回房吧,此等小事交给属下就好!”

看着门前这么多人围着,舒九转身回房,想必这些人是受命于宇文飞雪,不光是保护她,恐怕还是要看着她吧,打发了紫衣前去打探,自己在桌上得梳妆盒内摸出银票塞入内衫。

院中逐渐安静了下来,不多时紫衣跑了回来。

“禀主子!那刺客未见出府,却不见了,侍卫长正带人到处搜呢!”

“哦,”舒九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刚要叫她先下去,瞧见她身上的那件衣裙忽然有了主意:“脱下来!”

“什么?”

“衣服!”

未见那女子出府,却失去了她的踪迹,侍卫长不敢疏忽,他带着人一路从偏院搜查过来直到夏如紫衣的紫衣阁,他站在门外,小心翼翼问道:“先生?”

若是平日,他万万不敢搜到这里,世子对先生尚还礼让三分,借他们胆子也不敢惊动他,可此时哪敢大意,先生知道了也是好的,世子妃倒是千万不能出差错的。

屋内传来夏如紫衣的声音:“何事?”

侍卫长忙道:“有刺客…”话还未说完,夏如紫衣已经打开了房门,屋内那几样摆设一览无遗,他沉声问道:“什么刺客?”

侍卫长道:“有个女子扮成丫鬟混了进来,她对世子妃欲图不轨,属下失职未能擒下她,可她尚未离府,这才在院子中搜上一…”

“搜到我这来了?”夏如紫衣冷冷道:“就不怕人是调虎离山之计么!还不回去守着阿九!”

那侍卫长浑身一震,回头挥手道:“快回去守着!”

院中人顿时走了个干干净净,夏如紫衣这才转身回屋,他刚关好房门,自梁上跃下一人,她穿着丫鬟衣饰,正是那个所谓的刺客。

夏如紫衣皱眉道:“你还真是胆大,竟然还敢回来?”

那女子轻哼道:“你以为我是为你回来的?你负我良多,我真想杀了你!”

他看着她那双流露出恨意的双眼,叹息道:“八桂…你到底是谁人手下?这么多年潜在苗疆学那巫术,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的值得么?”

“少废话!”那女子正是八桂所扮,她手边匕首银光乍现,厉声喝道:“你负我在先!弃我在后!那日若是随我去了,顶多是将你制成药人,现在我不会再心软了!”她欺身向前,夏如紫衣闪身躲过。

他只一味躲避,对她说道:“我念着与你夫妻一场,更何况你还救了阿九一命,不愿伤你,你速速离去,不要再回来了。”

八桂停下错乱的脚步,冷笑几声厉声道:“夏如紫衣!你可真是这世上最痴情的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不杀我么”

夏如紫衣脸色骤变:“你知道什么?”

“哈哈哈!”八桂手边匕首架上他的颈子,她大笑道:“你与养父断绝了父子关系,却还叫着夏如紫衣这个名字,你不辞千里跟着师傅躲在苗疆,甚至你娶我到现在不能杀我都是因为她!”

夏如紫衣喝道:“休得胡说!”

“可怜我腹中你的骨肉…若不是…若不是你怎能滑掉!”一行泪水自脸上滑落,八桂凄苦道:“这些都因为你竟然对你娘,你的养母起了心思!你答应了她不能杀我,你还害怕阿九知道你那龌龊的念头,夏如紫衣,这名字是她起的,所以你舍不得丢下是么?是么!”

“住口!”夏如紫衣冷冷道:“你别忘记了现在身在何处,况且我娘若不是因你大动肝火怎能气岔?不杀你已经是我的极限,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走,否则只一个对阿九欲图不轨,宇文飞雪就会让你死的很惨,根本不用我动手!”

“你…”八桂咬牙拉开房门,门外无声站着一人,已成石化。她瞪大了双眼,那人却伸出两指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夜暮降临,宇文飞雪为着宇文小宛的婚事忙了一天,他带着十三和小宛倒是心情大好,尤其是在得知了某人因为带伤在某处等了一整夜,受凉竟然得了风寒,更觉快意,他安排好所有的事,急急忙忙赶回了主屋,结果,却被拦在了门外。

两个小丫鬟低着头一字排开,挡在门前,那个小点的叫粉心的哆哆嗦嗦道:“世子妃有令,世子不得入内!”

“她还说什么了?”

“世子妃还说叫…叫世子拿床被子去书、书房…”

宇文飞雪冷冷注视着她们,他身后的方大也不说话,只刷地抽出长剑,又狠狠按回剑鞘。只吓得两个小丫鬟齐齐跪在了门口:“世子饶命!”

他冷冷道:“让开!”

两人哪还敢拦着,登时让出了路。

宇文飞雪冷冽的目光扫过她们惊恐的脸,冷哼一声推开了房门,急切地步入,他喊道:“阿九?”

没人回应,窗子向往日一样开着,他快步走到床边,掀起帐帘,哪还有佳人影子?

宇文飞雪转身打开梳妆盒,里面放着他在她内衫取出的银票已然不翼而飞,缓缓闭上眼睛,他双拳紧握,阿九又不见了。

******

舒九命两个小丫鬟在门口作势拦着宇文飞雪,自已穿着紫衣的衣服,随意编了个辫子,她让紫衣引走侍卫,早在宇文飞雪还未回府的时候,她就带着藏好的八桂趁机跳出窗子,借着夜色逍遥而去。

直到行出去很远,两个人这才停下步子,舒九道:“师姐你走吧,阿九欠你一命权当还了。”

八桂低头道:“阿九保重。”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她身形一动,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她又停下了步子。

“我倒不想欠你的,就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事?”舒九本已转身。

“我来的时候,贺兰如瑾正在殿前求娶三公主。”

心中抑郁之气难以消解,舒九寻了一个酒家,在一楼角落里坐了下来,娘亲死的时候她年纪尚小,夏如紫衣那时正是年轻,想着以前还口口声声叫他当她爹,可真是可笑之极,娘说的对,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谁也不会。

桌上酒壶一个空了一个,她想着师姐临走时候说的话,贺兰如瑾求娶三公主,更是可笑,她安排了个小乞丐给他带了口信,说是别叫周姐姐等了,他这次倒是听话,手脚蛮快的么!

舒九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喝酒,眼前混沌起来,她很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伏在桌上,她高声喊道:“小二!再来一壶!”

她穿着丫鬟服饰,倒也没人太过于注意,此时高声一喝,倒是引来一人。

他脸色苍白,正是害了风寒的贺兰如瑾。

桌前站着一人,舒九慢慢抬起头,仔细分辨摇晃着的人影,见他正低头看她,她好笑道:“你、你看什么那!这时候怎么跑这来了?”

贺兰如瑾眼色复杂:“宇文飞雪带人正到处找你,闹了很大的动静。”

“啊哈哈是么?”舒九摇晃着站起身来,她撇嘴道:“他总那样神经兮兮的。”

“阿九对不起。”他一把扶住她的身子:“以前总是让你等我,我已经知道了等待的滋味,不会再叫你为难了。”

“什、什么?”舒九抬眼,她试图看清他的脸,却越发的模糊起来。

贺兰如瑾叹息一声,刚要揽过她,却听一人大喝道:“放手!”

两排侍卫林立两旁,他瞬间到了面前,单手抓过舒九的胳膊就往怀里带,放手?他不想,冷冷盯着他愤怒的脸,贺兰如瑾抓着舒九的另一只胳膊不愿松开。

“放开我!”舒九被两个人抓着,很是不耐,她用力一挣,酒后的她力气倒是很大,一下全部挣开。

两个人又同时伸手去扶,舒九回身瞪着宇文飞雪,好似在辨认,看了半晌这才笑着扑了过去,他接了个满怀,她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狠狠掐着他的脸迷糊道:“宇文混蛋…你来晚了!”

宇文飞雪借此将她抱起,她不安地在怀中扭动,非要搂着他趴在肩头,他冷冷瞥着如遭雷击的贺兰如瑾,转身离去。

贺兰如瑾一手抓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抬眼看去,他的阿九,歪在宇文飞雪的肩头,也不知是不是在和他告别,竟还对他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半夜,你们知道妖妖多忙嘛?看看更新的字数,其实拆开快2章了有木有!稀罕妖妖和阿九的刷起鲜花吧呜哈哈!

宇文飞雪送嫁忙

做了一夜的梦,舒九揉着疼痛的额头睁开了眼睛,身边无人,她拱了拱翻了身又闭上了眼睛。宇文飞雪正在地上穿着衣服,他两臂大开,蓝心仔细伺候着,一眼瞧见床上那缩成一团的翻了身,他淡淡道:“醒了?”

她假装没听见,不予理会,宇文飞雪下巴轻点,蓝心忙退了下去,他自己伸手理好对襟的小褶,两步走到床边,伸手欲扳过她的身子,舒九用力一挣,就是背对着。

他脸色不虞,坐在床边说道:“你应该庆幸昨晚说胡话喊的不是贺兰如瑾的名字,不然我非除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什么夜长梦多?”舒九闻言暗暗吃惊,她转过身来好奇道:“我喊谁了?”

宇文飞雪沉声道:“你一直喊娘,还把我当成你娘又哭又喊的。”

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身子一滑就要钻入被中,他不悦道:“昨晚为什么跑出去喝酒?”

舒九沉默不语,宇文飞雪咬牙道:“是因为始终不愿意嫁给我?还是放不下贺兰如瑾?知道了他要迎娶公主的事?嗯?”

她白了他一眼,明显是不想说,谁想到他俯□子凑到她面前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还是早上我弄疼你了?生气了?”

“滚!”舒九干脆钻进了被中,她面朝下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褥子中去。

宇文飞雪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他心中恼着呢,背对着他是吧,不理会他是吧?他一手伸入被中,按着着她就探入了衣内,在后背上轻轻揉捏,一抚上那滑嫩的肌肤他就控制不住想要。

舒九猛地跳了起来:“宇文飞雪!”

他无辜地看着她:“嗯?”声音拉得很长,低低的带着无尽的诱惑。

她身上穿着中衣,可他看她的目光就像是什么都没穿的人在眼前一样,坐下来讲被子裹在身上舒九恼道:“今天不是小宛出嫁的日子么,你怎么还不走?”

“今天也是你回门的日子,”宇文飞雪点头道:“你在府中等我进宫回来陪你去吧。”

“不用,”舒九断然拒绝:“我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行!”他瞪着她:“以后尽量跟我在一起,再不许你自己出去。”

“什么?”舒九放开被子,她站起身子俯身瞪着他撇嘴道:“宇文飞雪,你这么看着我,有意思么?”

他看着她莹白的脚出神,不答反问:“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好事么?”

“我做了什么?”舒九怒气未消,一岔被他打走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都喝醉了能做什么事?”

宇文飞雪脸色复杂地抬起脸来仰望着迷茫的她,他低声说道:“回来就一直抱着我不放,好容易哄着上了床,不睡觉偏就骑着我扒我的衣服…你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他一脸正经,她闻言差点崩溃,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中衣,恼怒道:“你别胡说!”

宇文飞雪黑着脸说道:“别看了,那是我给你穿的!”

啊啊啊…舒九一早上就纠结这件不道德的强上事件了,好在宇文飞雪也没继续追究下去,他派方大带人护送她回门,说赫连城壁车队一走,就去追她。

她没问过小宛的婚事,兄妹二人都不愿这婚事,小宛昨天就走了,今天如何成婚怕是其中有猫腻,他不跟着她,刚好乐得自在,只是想起昨晚那毫无印象的情/事,越想越羞愧。

其实舒九大可不必这样,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宇文飞雪的脸色之所以那么黑,是因为他根本没吃到,昨晚他抱着娇妻一路走回来,其实是很受用的,本来也是恼怒参半,可舒九在他和贺兰如瑾之间扑向了他,她搂着他脖子的手还不时掐着他的脸,嘀咕着:“怎么比女子还白啊,你是小白脸么!”

她喝醉了,回府之后,不安分的到处乱跑,他哄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将人弄到床上,可舒九别看喝醉了,对他还防备得很,先是睡不着满床乱滚,后来直接扑倒了他,骑在他身上使劲扒他的中衣,可就在他还在为她的举动窃喜不已的时候,她竟然伸手点了他的穴道,之后磨蹭着趴在了他的胸口,最后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入睡。

她的双手在他身上不时捏两把,她的口水带着酒香流在了他的胸前,她双腿大张就骑在他身上,可偏偏他就不能动,直到两个时辰过后,穴道自动解开了,他这才挪动了下已然发麻的身子。

舒九一直低低地喊着娘,她睡得极其不安稳,宇文飞雪不敢再动,只轻轻搂住了她的后腰,就在他迷迷糊糊也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还似梦似醒捶打着他的胸口,口中低喃着:“混蛋…你个混蛋…”

瞌睡虫一下全都赶跑了,他不敢置信地侧耳细听,可她却再没言语,梦中也有他么?没有贺兰如瑾,没有她的江湖,有他么?有他宇文飞雪么?

宇文小宛的婚事已经准备好了,天还未亮就得起身,宇文飞雪一夜未眠,偏就那个惹祸的翻来打滚的睡,醒了还装睡,总不待见他,他岂能不恼?

舒九回了别院,哥哥夏如言玉和爹爹都去宫中了,府中只有夏如琉璃母女两个人。她实在无趣,再也是头疼,暗暗发誓再不喝酒了,她一个人歪在榻上看着院中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晾着衣服,天上的白云自在的飘着,自己什么时候却像只被圈养的鸟了?

跃下地面,她拉开房门,一个门神笔直的杵在门外,本来是兴致盎然想出去走走,结果一见方大拿如临大敌的摸样,顿时失去了兴致。

缓缓步出屋子,方大立时跟在身后,舒九暗自咒骂宇文飞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保护她还是要看着她,若是十三那张呆脸也就罢了,方大往身后一站,她浑身不舒服,就像是被看护的犯人。

院中几个丫鬟见了她都不敢再大声嬉闹,老老实实的做起事来,她悠闲地走在长廊上面,微微凉风拂过脸面,实在是难得的惬意,刚走过两步,长廊的那头走过来三人,为首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桃红长裙,她难得没有露出傻笑,小心翼翼地捧着食盘,缓缓而来在,正是夏如琉璃。

身后那两个丫鬟紧紧跟着她,看这方向定是奔自己来的,舒九连忙转身,方大像个木头桩子,他及时侧身,看着她走得飞快,不解的跟了上去。

已然来不及了,夏如琉璃惊喜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姐姐!”

她无奈转身:“你拿的什么啊!”

夏如琉璃快走两步,奔到她身边甜甜笑道:“是琉璃亲手为姐姐熬的鱼粥哦!姐姐一定要吃。”

宇文飞雪越走越心惊,那新娘子竟然白了他一眼,像极了舒九的眼神,可舒九千真万确是回门了,若有什么事方大会发出讯息,那么多人守着她,万万不会出事,许是脑子中全是她的音容笑貌,看了谁都像她。

可虽是这么想,他心中还是不安至极,也没等夏如清辉父子,告了罪骑马奔赴到夏如府上,他直奔舒九闺房,远远地就瞧着方大亲自在门口守着,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阿九呢?”

“世子妃在屋里午睡。”方大微微躬身。

“她没吵着说闷?一直没出来么?”

“出来两次,后来说要午睡不许别人打扰。”

推门而入,宇文飞雪一眼瞧见床上那人背对着他。

少许心安,他走过去,轻轻俯身拍着她的后背:“阿九?别睡了,岳父大人马上就回来了…”

话未说完,舒九转过身来,投入他的怀抱,他笑意凝固在脸上,变故陡生!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短了点,思来想去越改越少,只能说:此章待修。

感谢所有撒花的亲,么么!

众小宛真假新娘

一条大道,两队侍卫护着一个少女,骑马飞奔而过,那女子身穿紫色长衫,一闪而过之时可见俏丽面孔,这是往丽江去的大道,她们马不停蹄,出城已经三日。

前方突然出现一辆马车,两边站着一男一女。

“吁!”那队人马为首的一人急忙勒马,他高声喝道:“保护郡主!”

两队人马将女子团团护在中心,严阵以待,前面那辆马车毫无动静,那一男一女却缓缓伸出了长剑,他二人身形奇快,一句话也不说,只欺身过来,剑不留情!

马车上面车帘轻轻挑起,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将其挂在一边,这人端正坐在里面,他身穿大红喜袍,腰上别无饰物,却偏偏挂着巴掌长的桃木小剑,轻轻抚着,目光透过人群看向那个紫衫女子,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不多时,一人力敌众侍卫,地上不断有倒下的人,那女子擒住了紫衣少女,扭着她的双臂,提气只两个起落便到了马车前面,车中人笑着跳下马车,他走到她们面前,伸出双臂道:“到我这来,小宛。”正是赫连城壁。

那女子连忙放开少女,少女揉着疼痛的双腕,瞪向赫连城壁,却不出声。

他脸色忽变:“小宛呢?你是谁?”

那女子扑哧笑出声来不问反答:“世子不是应该在京城成亲么,急着赶着是要抓我么?”

赫连城壁冷冷瞥过她熟悉的脸孔,他脸色铁青眼光一扫,少女身后的女子一掌劈向她后颈,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主子?”她疑惑道:“现在怎么办?”

赫连城壁冷冷说道:“继续赶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宇文小宛是我赫连城壁的妻子,我还怕抓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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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缓缓而行,舒九盖着红盖头,坐在一辆马车中,她已经暗暗骂了宇文飞雪很多次了,那日她喝了夏如琉璃的鱼粥,之后昏昏沉沉的竟涌起了困意,她心中警惕起来,无奈浑身无力,张口不能。

当那两个女子在她屋中屏风后面出来时候,舒九已经不惊讶了,其中一人换了她的衣服,易容成了她,却也惟妙惟肖,她走出屋子,方大果然没有发现被掉了包,他跟在后面,两个人出去转了一圈,舒九却被人大摇大摆带出了府。

这还未完,她知道这世上总有擅于易容之人,却没想到她被改头换面,却摇身一变,成了被宇文飞雪送出京城的妹妹宇文小宛,在宫中拜堂的定然不是宇文小宛,她全身麻/痹,被点住穴道,就在偏殿的耳房中被人换上了马车,临行前,宇文飞雪按例扶轿,他挑开车帘,例行说了几句嘱托的话,她直直看着他,试图向他传送信息,结果他根本没注意,她气馁,白了他一眼。

然后宇文飞雪就走了,这个笨蛋,还总说她就是化成灰都能认出她,真是让人无语啊。

车队出了京城就加快了行程,天已经黑了,舒九暗自思量着对策,上次原律抓她,她就想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谁想要见她,那些药人像是师姐炼制的,那么她去世子府怕也是去试水,不知现在被扔进赫连城壁的车队里,究竟和他有什么关联。

她暗自运行内息,发现空空如许,也不着急,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么,这样冒险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过久,前方忽然骚/乱起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之后是群马嘶叫的声音,这是在官道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马车颠簸了两次,舒九侧耳细听,喊什么的都有,好像遇见劫匪了。

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外面打斗正酣,大约一刻左右,她眼前一亮,车帘被人挑起,一个蒙面黑衣人钻了进来,他借着外面的火把仔细看着她,片刻之后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他拉下面巾,微凉的唇印在她的额头。

“对不起,我来晚了。”

舒九怔住,她还沉浸在自己奇怪的思绪中,她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宇文飞雪,尽管他蒙着面,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他,这种感觉好奇怪…正是奇怪,却听他说,对不起,说他来晚了。

两指在她身上两处疾点,舒九穴道解开,她身子仍是无力,顿时软了下来,一把被他捞在怀里,看着他一脸急切的摸样,她心中竟涌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早年流落江湖,后来遇见贺兰如瑾送回了贺兰流云,再之后曾自在了一段时间,或许是在贺兰兄弟眼中,她过于坚强体内盅母作祟,内力不稳,虽总能自保也偶尔受伤,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问别个总是责备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们从不觉得她需要别人保护,需要别人的…拥抱。

从未这样过,将她当成柔弱女子,他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脸的自责…好奇怪的感觉。

宇文飞雪向外吹了一声响哨,回头瞧见她只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担心问道:“阿九你没事吧?”

舒九摇了摇头,无力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宇文飞雪重新戴好面巾,将她紧紧揽住,纵身一跃,便跳下了马车,外面极乱,舒九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她眼中只有这个男子的坚毅双眼,宇文飞雪,一片火光之中,她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并不是她被换成新娘上了马车,而是这车队之中,原就有几辆马车中,都是假扮宇文小宛的人,宇文飞雪在她们其中,单单找到了她。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差点叫人掠了去,这件事还得细查,宇文飞雪抱着舒九一路疾奔,他庆幸藏好了小宛,赫连城壁显然与此事有关,莫不是有了不臣之心?

直到京城城前,一顶轿子早等在那里,他闪身而入,一行人扒去外面夜行衣,赫然是世子府的侍卫,城门大开,他们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宇文飞雪摘下面巾,他摸索着扯去了她脸上易容薄皮,这才贴着她的脸微微松了一口气。

“下次不会了,”他低喃道:“我再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当中去。”

舒九抬手微微推了推他紧紧压着她的胸膛:“笨蛋,看了我那么久都认不出…”她鼻音很重,略带着委屈,若不是白了他那一眼,恐怕他还想不到呢吧。

他悔意更浓,搂得更紧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倒说不出别个来了,其实就是这么一说,没怪他的意思…

夏如言玉焦急地等在大门口,直到一人骑马而来,先禀明了情况,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府门大开,不多时,一顶轿子在侍卫护送之下直接进了内院,夏如清辉还在宫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如言玉跟在后面,急切问道:“阿九没事吧?”

“她没事,好像是服了软筋散之类的。”宇文飞雪抱着她直接奔向她的闺房。

屋内灯火闪烁,他二人刚进屋,尾随而来的夏如言玉便惊呼起来:“阿九怎么受伤了?”

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在他身后,宇文飞雪下意识看向舒九,她胸前全是血,满脸惊慌地抬起手,手上也是。

“宇、宇文…你受伤了?”她摸向他的前胸,原来是他身上的伤口崩开了。

“我没事,别担心,”宇文飞雪怕惊着她,连忙将人放在床上,转身就走:“你先在这躺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他得去包扎伤口,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