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女垂目,舒九又坐了下来,她将桌上东西推至一边,靠着石桌,支着头这便闭上了眼睛。

十三冷眼瞧着,不解道:“还不回府?”

舒九道:“有点头昏,正好等个人。”

三人再无话,亭中凉风习习,吹在舒九身上,解了不少酒意,她回想着这两年的事情,忽然就迷茫了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人的脚步声在亭外响起。

十三仿若未见,琴女剑还未出,他掠已过亭边,移形换位,顿时出现在舒九面前,舒九睁开眼睛,轻轻笑意转为失望:“怎么是你啊?”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贺兰如瑾,他身后剑尖刺到,转身闪躲,两指轻拈,长剑顿时断成几段,再一闪身,琴女已然不能再动。

他看着舒九,口中却道:“十三你怎么不动手?”

十三走到舒九身边站定,这才说道:“我打不过你。”

“哦哈哈,”舒九低笑道:“十三你果然学乖了啊哈哈!”她弯眉轻挑,看向贺兰如瑾:“家有贤妻貌美如花,外有佳人如娟,人生正是快意,你去而复返来见我夏如未央,有什么事么?”

贺兰如瑾单膝跪下,他一手执起舒九放在膝上的手,放在掌心。

“你…生气了?我很想不是贺兰如瑾,你也不是夏如未央,知道么,我每日都这么想…我是梦卿,是你的梦卿…”

她微微用力,却挣脱不开:“贺兰世子,请自重。”

贺兰如瑾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低下头去,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低喃道:“阿九,我的阿九…”话未说完,掌风袭来,他躲也不躲,抓紧她的手,硬挨了她一巴掌。

“我再说一次,”舒九道:“贺兰世子,你太失礼了。”

贺兰如瑾紧紧盯着她冷清眉宇,轻声说道:“我怕你气着,巴巴地来就怕你气着…好容易见了你,阿九能不能…能不能不生我的气?”

舒九挥掌欲打,他却闭上了眼睛。

她内力冲涌而出,他虎口一麻,再握不住,眼前人登时脱身,身形再动,琴女已能移步,她和十三站在舒九身后。

贺兰如瑾缓缓站起身来,舒九三人已走到亭外,她背对着他叹息道:“贺兰世子自重吧,你是有妇之夫,我亦是有夫之妇,这般摸样是要毁我名誉么!再者,不要再提及梦卿,我认识的梦卿,也从不会这样卑微。”

他怔住,张口欲言,却见那边一行人急急而来,为首一人,正是宇文飞雪。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小宛下章再跑吧,这章没跑掉,额......这几章颇为平静,因为是感情铺垫,再过两章,就......就什么我就不说了。

总不明真情假意

宇文小宛笑得极甜,赫连城壁盯着她神色不定,直到她撇了石子走向他,这才一把拉过他,他发力将人钳住在怀,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她无辜道:“人太多了,你都没拉住我!”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拥着她的身子,向客栈走去:“可真是一点对你掉以轻心都不行,你敢说不是因为跑不掉才回来的?”

“赫连城壁!”宇文小宛咬牙道:“你若不信我,大可将我绑到边疆去!你个混蛋,不过是逗你玩的…”

他停住脚步,回头狠狠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直到她软倒在怀中,索性一把抱起,她微微喘息着抓紧他的前襟,深深将自己埋首于里。

远来客栈中,桂兰已经打理好了一切,赫连城壁两个人直接上了二楼,房门开着,里面桌上摆着几样小菜,他将宇文小宛放在桌边,自己回身关上房门,桂兰的身影在门外杵着。

她偷眼瞧着,赫连城壁双唇抿得死紧,他坐在另一侧冷冷盯着她,心念一转,宇文小宛狠狠瞪向他,咬唇道:“其实我是故意的,你满意了吧!”

他不语,她拿起桌上酒壶对着嘴就倒了下去,咕嘟咕嘟刚灌了两口,赫连城壁一把抢了下来,皱眉道:“你使什么脾气?吃点东西,就睡吧,今晚和我住。”

宇文小宛泪意上涌,她低下头,拿着筷子搅着盘子里的菜,眼泪一双一双滴落在盘边,屋子里静得只听得见清脆的嘀嗒声,他见状愣住,连忙凑到跟前,伸手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怎么这就哭了?”赫连城壁不说则已,一说小宛哭得更来劲了,她伸手将桌上饭菜推到一边,索性伏到桌上大哭起来。

“你个混蛋城壁…呜呜…我想我哥…你就看着我你就使劲看着我…..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呜呜…你个混蛋…去年趁我喝醉了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哥…”

这个这个…他嘴角抽了抽,赫连城壁连忙将佳人抱在怀中,好生哄着,她连打带骂,发了一阵子脾气,这才算完。

昏暗的烛火跳着火花,折腾了小半夜,宇文小宛这才安静了下来 ,她双眼哭得红肿,脱了外衫罗裙,窝在他怀中老实地睡着了。

桂兰得了指示去睡了,赫连城壁叹息着,搂紧了怀中娇妻,她似已认了他,对他千百娇嗔,他唯有更加欣喜,这个女子是他的妻子,叫小宛。

倦意上涌,他闭上双眼。先还是朦朦胧胧地睡着,后来小宛在他怀中不安地扭动着,他张开眼睛,她闭着眼睛一手摸索着抚上他的胸膛,似梦似醒,不知说着什么,他皱眉细听,她口中却叫着表哥!

“宇文小宛!”赫连城壁掐住她的手腕,怒喝道:“醒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他,他扣住她的双肩冷冷问道:“你以为你眼前的是谁?你表哥?哪个表哥!”

宇文小宛一脸被抓包的表情,她惊恐万分地推拒着他:“你管他是谁!若不是你趁我醉了欺负我,我早就随了他去!你放开我,别碰我!”

“住口!宇文小宛!”赫连城壁一手抓住她不断捶打他的双手扭着放置一边,他翻身压上她,另只手只三两下撕扯开她的衣裤,他愤怒地抚上她的身躯,毫不怜惜地蹂/躏、心中燃起的怒火全都转化为欲/念。

她眼中含泪,绝望地低喃着:“表哥…”

他怒火更盛,身下那狰狞之物不怀好意地在她大腿根磨蹭着,稍微起身,屈膝分开她的双腿,赫连城壁咬牙道:“我不会让他活着…”他挺/身逼/近,她不适地挣扎,他却松开她的双手,猛力埋入深处!

“嗯!”宇文小宛低叫着,她扭动着身子,却丝毫动不了他一分。

他深深埋在她那柔软的紧/窒中,她一动他更是难耐,握紧她的腰肢就驰骋起来。

她泪水又落,盯着他的双眼哭道:“赫连城壁,你个坏蛋!”

他的火热不断在她的柔润中冲/刺,她下意识收紧小腹,这种销/魂/的滋/味既羞又恼,忍不住低低呻/吟出口。

“嗯…赫连…赫连城壁…你个…混蛋…”

赫连城壁冰冷的容颜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俯身轻吻她的唇角,她低泣着闭上眼睛,他将话送进她的心肺:“你不能再反悔。”

夜很长,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她,叫了小二端来了热水,赫连城壁亲手为她清理了身体,她任他摆弄,之后蜷缩在里面,一言不发。

伸手扳过她的身子,宇文小宛随他转过身子,又是一下趴在床褥中,她依旧赤/裸,他俯身抚上她光/滑的后背,游弋着探向她的翘/臀,终是叹息着为她盖上被子,赫连城壁说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只要你能安安分分地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依着你,好么?”

她瞪着通红的眼睛抬脸看他:“那晚稀里糊涂的和你…和你做了糊涂事,我就回绝了表哥,他早娶了别人,现在都跟你走到这了,你还说这些话…还…还那样对我…”

赫连城壁闻言心中狂喜,原来是误会,还好他先下手为强,他连人带被抱在怀中,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小宛别哭了,你若真心嫁我,我不知有多欢喜…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小宛撇嘴:“真的?”

赫连城壁道:“当然。”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狠狠瞪着他:“那我要你现在就抱我去看彩灯!谁叫你看灯的时候扫我的兴来着!”

“现在?”他愣住。

“嗯,怎么?”宇文小宛缩进被中,滑下他的怀抱:“不去算了。”

赫连城壁连忙拍着她死鱼状的身子:“快起来穿衣服吧!再不起来灯要灭了哦!”

***********************被发了黄牌的分割线,改得都哭了**************************

泸水的彩灯并非经夜不灭,各种形状在主街两边明亮如昼,大约每晚的半夜三更,烛火全熄。赫连城壁抱着宇文小宛在街上走了一圈,她温顺地缩在他怀中,不断发出赞叹声,两个人转到了那时灯车路过的地方,她在他怀中滑了下来。

拉起他的手,两个人缓缓走在大街上,宇文小宛刚刚承/过/欢/爱,正是下/体不适,她冲他龇牙道:“你坏死了!”

在他眼中,这一龇牙撇嘴,正是娇羞无限,他一手揽过她的双肩,胸腔之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满足。

主街上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宇文小宛挣脱他的怀抱,拽着他边走边道:“过来我带你看个东西。”

赫连城壁嘴边噙着笑意,悠闲地跟在她身后,她拉着他走到一二层楼楼外暗处,她俯□子,指着墙角说道:“你看着是什么?”

他俯身查看,正在这时,只听三更锣响,彩灯燃尽,几乎全灭!

一个不明所以的符号在眼前一闪而过,眼前漆黑一片,宇文小宛娇笑两声,伸手去拉,一柄带着寒意的长剑架上了他的颈间。

一男声喝道:“别动!”

“小宛!”赫连城壁咬牙道:“我才想起来你根本没有表哥。什么都是假的么?是为了现在逃离我才故意的么!”

“对!”宇文小宛飞快披上与来人同色衣物撇嘴道:“都是假的!”

再不多话,她回身道:“咱们快走,不可小看他,迟则生变!”

“哈哈,”赫连城壁低笑道:“你以为都是假的么?你错了,宇文小宛!”他冲着她的方向低吼道:“至少你真的是我的女人!是真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劈掌下来,他登时昏了过去。

“郡主…他就扔这?”一人不忍道:“他毕竟…”

宇文小宛低喝道:“快走!你以为他的手下是喝稀粥的么!”

“是!”

镇外还有多人接应,出了镇子就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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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中,寥寥几个星星稀稀松松地挂在天上,宇文飞雪在书房一直没回来,舒九仰望星空,一时睡意全无,贺兰如瑾与沐家兄妹出现在一起,也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她的确是不快,但是却未曾真的太过在意,他去而复返,生怕她为此摒弃他,殊不知,成婚之时,她已经轻轻将他放下了…

前日宇文飞雪赶到的时候,她正是自亭中出来,他先是误会她和贺兰如瑾私会,撇了她与贺兰大打出手,十三亦是上前,他师兄弟二人联手,她气极,懒得再看,径自先回了府。

想必琴音是对他说了那时情况,回来之后他对自己小心翼翼地讨好,又是一如既往地哄骗,可是,不对劲,还是不对劲。

舒九叹息着伏在窗前,宇文飞雪难掩落寞之态,他昨天一直心神恍惚,问了十三前日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他却不知,只说他二人将贺兰如瑾打倒在地,后来宇文飞雪让他先走,他们二人说了什么,他真不知。

能发生什么事?能说什么话?她揉了揉额头禁不止一猜再猜,他对自己依然是笑脸相迎,却是不知道他笑得是那般牵强。

猜也猜不到,舒九索性不去想,她走出屋子,叫来小柳,两个人向灶房走去,那里已然熄火,小柳这几天在府中到处帮忙,她手脚利落 ,不多时便升了火。

先是将碎菜过了水,舒九在小柳的指示下将面和成一团,然后耐着性子揉了又揉,回头自己细碎地将菜切成沫沫,轻搅成陷,捏着面团,包在其中,不多时小柳准备好了油锅,她在一边看着油温适中之时,喊了一声:“下!”

舒九连忙抖着铺在小面团下面的长布绫,一个个小丸子飞向油锅,随着小柳的尖叫声,她二人躲着油点,皆是笑出声来。

“世子妃这不能用武功!要一个一个的,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是我心急了点…”

“快快,这个红了…”

“哎呀小柳,好像糊了…”

“这边这边,世子妃快盛!”

“这个看起来还好点…啊好烫!”

宇文飞雪焦急地等在书房,方大敲门而入连忙躬身,递上快马急报,他伸手接过,扫了两眼,心中悬着的巨石总算落地了一块,宇文小宛,脱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妖妖建立了个新群,里面寥寥几人好生有趣,喜欢调戏抽打作者的可以来找妖妖玩。

群号:195568395

管理说哦肉叫我改,我先改一次,看看结果如何啊!!!!

道不清甘不甘心

放下快报,挥手遣退方大,宇文飞雪心绪如潮,小宛得以脱身,那三千精兵总能护得她周全,隐居之后路都已经想好,虽然中途出了点差,但是她总归还是走上了那条路,偶尔也曾想,赫连城壁对她或许真心,若是从此随他而去,说不定也能幸福,可是,此人诡诈,与那些药人还有些牵连,虽不知将来都会发生什么事,总要小心点才好。

站起身来,痴痴看着满墙的舒九画像,他握紧了双拳,脑中满是贺兰如瑾轻蔑的笑意,他对舒九已为他妻这件事嗤之以鼻…走到一副画像面前,舒开拳头,他轻轻抚摸着画作上面她的盈盈笑靥,的确,她好久没这么开怀地笑过了…

“宇文飞雪,你敢不敢问问阿九,她到底为什么嫁给你?你敢不敢问问她,想不想去浪迹天涯?你敢不敢问问她,她心中可曾有你!”

“你敢不敢…你敢不敢…”

满脑子都是临去前贺兰如瑾的话,这两日惶惶不安,昨天晚上宇文飞雪鼓起勇气问了舒九,他婉转地问她出了京城都想去什么地方,她先是奇怪地看着他,许是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就无限向往地笑了,她说她想去苗疆看看岳母大人,她说她还想去高原看看蓝天白云,她说她想去边塞转转,她说她在世子府呆着都快发霉了。

他的心慢慢冷了下去,张口几次,都想问问她,嫁给他,是不是就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想问问她,他在她心中,有没有位置。

他不敢,贺兰如瑾说得没错,他真的不敢。

转身看着满屋子的舒九画像,想着他扮成书生接近她,想着他这些年的执着,想着她日渐沉默的冷眉清目,想着她整日昏昏欲睡,却总是毫无困意的慵懒摸样,这真的是因为自己捆绑了她,束缚了她?

眼前掠过她的音容笑貌,心狠狠揪着,她在意他了么,哪怕只有一点…

“世子!”门外响起于小柳的声音:“不好啦,世子妃的手烫着了!”

他连忙奔到门前,拉开书房的房门急道:“怎么回事?”

小柳暗自偷笑,脸上却装作焦急的摸样:“刚才非要去灶房炸丸子,结果被烫了…”话未说完,宇文飞雪已然消失在眼前,她看着他急急而去的身影,耸了耸肩。

舒九百般无聊地拿筷子拨弄着盘子中几个尚还完好的小丸子,果然不出她所料,宇文飞雪的脚步声急急而来,他推开房门,直直奔向她。

“哪烫着了?嗯?”

她好笑地将微红的食指伸到他面前,他长出了一口气,直接含在口中吮吸两下,这才放开,将她双手握在掌心,幽幽说道:“你让小柳去说的?逗弄我担心你很好玩是么?看来你真的是太无聊了…”

舒九对着桌上的小丸子努努嘴,想了想有些不自在道:“这个…这个是我试着做的,你先替我尝尝,不好吃的话我就不吃了。”

一丝欣喜在他眼中闪过,宇文飞雪夹起一个美滋滋的放入口中,其实也没什么特殊滋味,他满心欢喜,一个紧接一个,原也就十来个,不消片刻就全进了他的肚子,他放下筷子,见她一脸期待,连忙说道:“好吃,啊呀我忘记给你留了….”说完犹自觉得不够,又笑着补充道:“真好吃。”

他眉眼弯弯,温雅面容上这和煦笑意直达眼底,舒九本是想说,这本就是给你做的,见他毫不遮拦的得意摸样,竟起了捉弄之心,伸手掐住宇文飞雪的脸蛋,她娇嗔道:“怎么都吃了?不行,你赔我!”

“好,赔给你。”

她笑意盈盈,待一靠近,宇文飞雪按住她的后脑,双唇便贴合上去,他舌尖轻扰,本是想轻轻调戏一番,可爱妻双臂已然缠上他的后颈,他更是心折,什么贺兰如瑾,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抛之脑后,满心满眼,都是舒九。

两个人唇舌相交,稍显糊焦的味道的唇齿间流转,他讶然于她的主动,在她红唇上面辗转几次吮吸,直到她无力靠在他胸前,这才双臂一伸,人已抱了个满怀。

他的味道,舒九柔顺地窝在宇文飞雪的怀中轻轻吸鼻,这个男人的味道,或许已是习惯,她靠近了才觉心安。

第一次期待着他抱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到他放下自己时候是那么轻柔,仿若珍宝,他褪去她的衣衫,他动/情地抚摸着她,她弓起身子回应他,从前虽是多番亲热,此时却是真的水/乳/交/融,直到飞上云端,宇文飞雪瘫在她身上,轻轻喘/息,她搂紧他的后腰,心中默念着,男人,我的男人。

他很少晚起,也不知什么声音把他惊醒,宇文飞雪习惯地摸向床里,褥上微凉,舒九似乎已是起了有一会了,他连忙穿好中衣,昨晚几度缠/绵,使他精神焕发,坐在床上轻唤两声,蓝心和紫心两个人端着脸盆和衣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谁知两个丫鬟一边服侍他穿衣一边偷笑,他瞥着她们偷瞄他的目光不解道:“笑什么?”

蓝心憋着笑意,拿过桌上铜镜举在他面前,宇文飞雪在里面看见了不一样的自己,在他的眉心,有一点红,和舒九的如出一辙。

他肤色白/皙,相貌本就温润,加上这一点红偏就无限风/情,却略显女气,谁敢在他脸上动笔,想来定然是舒九做的了,定神看了又看,真是不舍洗去。

舒九一大早就出去了,虽然是有十三跟着,他仍旧不是十分放心,左右今日宫中无事,自己吃了点东西,她还未回来,他这便坐立难安,耐不住要去寻她,她身边还有暗卫,去了哪留了暗号,若是想找都是易如反掌。

走出庭院,正遇见夏如紫衣拿着些草药要回紫衣阁,见了他又是这番心急摸样,不由得轻笑出声,宇文飞雪上下看了眼自己衣着,不解道:“先生笑什么?”

他双眉之间那一点红,终是留了下来,此番拧着眉,看着极为有趣,夏如紫衣扳过他半边身子,在他耳边说道:“你这又是去找阿九么,要知道情/爱这东西,也向来都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她喜欢自在,你每天都缠着她,她只会更加不耐,别总看着她啊,她又不会跑掉,就让她喘口气吧…”

“不行,”他飞快说道:“我也知道她喜欢自在日子,不愿意在内院荒废度日,可我不敢松懈,就想让她在我身边习惯我,这样,哪怕真有一日,她想撇下我远走江湖的时候,也能记挂着我,就算有一丝不舍,我也要把她留下来!”

“你这孩子啊,”拍着他的肩膀,夏如紫衣无奈道:“她若是真的知道你对她的情意,总会动容,可感情这东西却又不是说了就能当真,说了便能相信的,你也总得让她知晓知晓。”

“她不知道?”宇文飞雪皱眉道:“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她应该知道,”夏如紫衣笑道:“你表现得这么明显若还不知道就是傻了,可你也得适当地给她时间,让她把你也放在心尖上不是?你们是夫妻,她心中有没有你,你还不知道?”

….

他真不知道,想开口问,又怕她敷衍他,自己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恍惚着别了先生,宇文飞雪带人走出世子府,刚巧大门口停下一辆马车,他看着林琴音在车上走了下来,屏退了方大等人,他走到她跟前皱眉低语道:“不是告诉你了么,有事没事别往我这跑,让阿九误会了去我就立马让舅舅给你嫁出去!”

她精致妆容下,完美的仪态终于现出了裂痕,林琴音幽幽道:“表哥…”两个字音刚落,一串泪珠便已滚落。

身后丫鬟刚待上前,林琴音便是挥袖遣下,宇文飞雪心中忐忑,连忙四下看了看,见没有阿九的踪迹这才松了口气,他急急喝道:“住口!阿九最厌烦的就是表哥表妹什么的,若是叫她听见…”

“若是叫她听见怎么了?”林琴音抬起眼眸,她打断他恼怒道:“我与你认识在先,小时候也是青梅竹马,可自打有了舒九,但凡什么事与她沾边,你就着了魔似地…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你娶她我也死了心了,可叫你表哥怎么了?难道你不是我表哥么!你这般小心翼翼,她可真能恼你怒你么…若是真因为我恼了你,那也算她心中有你,可就怕人家根本不在乎…”

“不是,”眼见着她气极了挥袖抹泪,连歌帕子都没拿,他不禁心软,可一念及舒九,又不敢上前,只得在一边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在我门前哭哭啼啼地像什么话。”还待劝两句,灵光一闪,挑眉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她恼我怎么着,不恼我怎么着?”

林琴音自知失态,她抖袖拂了拂身上小褶,瞪着他没好气道:“我说什么了,我说你白忙一场!”

宇文飞雪急道:“我怎么白忙一场了?”

她转身要走,想了想还是一狠心,又转了回来:“我曾找过舒九,那时想好好看看你心爱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摸样,也想看看还有没有希望哪怕是与人共事一夫,她若是对你上点心,还会不知道我与你们世子府的关系?她若是对你有点情意,怎么不在意女子找上门来?分明就是不甚在意,分明就是心中没你,就你还当个宝似地捧着,连一句表哥都不敢让人听见!”

林琴音快走两步,上了马车,宇文飞雪脑中嗡嗡作响,见她要走,竟是赶忙上前。

“怎么?宇文世子还有什么事么?”她钻入车内,冷淡如斯。

“琴音说的对,”他无助地站在车旁,握拳敲在车辕:“可是我不甘心,很不甘心,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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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烈马疾驰而过,马上之人行色匆匆,宇文小宛不知所踪,赫连城壁顾全大局,再不耽搁是日夜兼程,他终是不甘心,留下了药师桂兰,不管是宇文小宛,还是这一方土地,都要…

风云渐起!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群内已经有了6个人,嘿嘿~姑娘们,来丫!!!!

傻人偏爱做傻事

四十九章

舒九难得起了个大早,她带着十三去城郊远山寺去了一趟,这两日宇文飞雪总是心神难安,她也是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心间缠绕。

在寺中求了个平安符,她急冲冲赶回了世子府,小厮却说世子出去了,他这一走就是一天,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平安符就枕下,其实她根本没有睡着,每日就算她已经睡着了,他也会纠缠着搂着她睡,可是不同往日的是,宇文飞雪背却是对着她睡下了,她辗转难眠,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等到次日醒来,枕边已无人。

一连几日,宇文飞雪都很反常,他不是早出晚归,就是对舒九的目光躲躲闪闪,那平安符在手心攥了又攥,终是没有送给他,原想着,那晚装睡不过是引他过来嬉笑一番,到时候再拿出来给他,想来他一定很高兴,他会高兴的,平日里给他一点好脸就眉飞色舞了。

结果,结果不知是什么事让他这样,看看,这又是换了新衣服准备出府了,舒九冷眼瞧着,方大在他对面也不知说着什么,他点点头,两个人这就要走。

“宇文飞雪?”舒九难得唤他的名字,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坚定,他回头站定,她缓缓走到他面前挑眉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能不能和我说说?”

他按捺住靠近她的欲/望,不自在道:“嗯宫中有事…”话未说完,一个丫鬟在转角之处急急而来,过来一边福身请安,一边飞快说道:“世子,表小姐等急了,派人来请了…”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宇文飞雪点点头,转头就走。

方大打量着舒九脸色,见主子走远了,连忙跟上。

表小姐?舒九冷漠转身。

一品斋里,宇文飞雪坐在靠窗的位置,方大遣去了前来侍候的小厮,关好了门,连忙过来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