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

眼看两人的对话又要重演一遍,楼言初仍旧笑如春风,但那风过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飒寒。

阿琳看着他的笑脸,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楞是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尚未反应过来,楼言初便说道:“我们走吧。”声也若玉石掉玉盘,但不知为何,阿琳心底却产生一种畏惧,不敢反抗。

柳语夕看到阿琳的反应,心知这小丫头已经被楼言初震慑住了,想想也是,他那张柔如春水的谪仙容貌欺骗的人岂能以十计?幸好,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人完美得有些过头,反而令人感觉不真实。

阿琳带着两人来到河边时,岸上早已围满了人,堵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小皆有。不时有小孩儿从人群里挤过,尖声不断。

“还是来晚了点,”阿琳嘟着嘴,“阿哥说给我们占了好位置,也不知道在哪里?”

阿琳刚说完,就听到远处一声吆喝,“阿琳…”

三人顺着那声音看去,上游一块临山的大石上,拉卓正扬着手呼喊。

待三人走近,拉卓才从大石上跳下来,“你们在这里看,我去赛龙舟了。可惜言初你重伤刚愈不能上场,这可是男子汉的游戏,错过了倒有些可惜。”

楼言初含笑答了几句后,拉卓便和两个小伙子一起登上了龙舟。

柳语夕几人站在大石上,看着湍急的河面上横列着一排竹筏,大约十条,每条筏上各两人,岸边人声鼎沸,皆为各自亲友加油呐喊。

随着锣声响起,一条条竹筏如离弦的箭迅速朝前面划去,此时也有不少人发现了柳语夕等人所在的这处好地方,先是一些小孩儿争前恐后地爬了上来,接着,大人们也陆陆续续地朝这上面涌来。原本小小的一块地方,顷刻间便挤了十数人,柳语夕被人群推挤,离开了阿琳身边,她有心往回走,甚至是离开这块地势上佳的位置,但是人群不停地往前涌,她一点一点被推攘着朝大石边缘移去,突然人群一阵骚动,显是又有人挤上来,一不小心,足下一滑,她尚不及呼喊便朝湍急的河面掉去。

就在她以为要落入水中,污了这身新衣时,手腕突然一紧,接着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药草香。

心,突然乱了节奏。

“没事了。”声音如清风般拂过,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淡淡的药香,淡淡的话语,竟让她就这样呆呆地埋首于楼言初的怀里,忘了挣扎。

阿琳挤出人群,来到两人身边,“言初哥,艾姐姐没事吧。”

听到阿琳的声音,柳语夕恍然一惊,从楼言初怀里脱离出来,因为慌乱,又差点掉入河里,还好楼言初及时拉住了她,“小心,”

她回头,便见他清朗柔和的笑容在眼前,强制镇定住心神,片刻后,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楼言初淡淡微笑,却在身边腾出一块位置来,让她可以不被人群推攘。

站定后,柳语夕对阿琳说道:“我没事了。”

阿琳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还好言初哥及时拉住了你。”说完突然指着前方,“艾姐姐,言初哥,你们快看,我阿哥赢了…”语毕,阿琳兴冲冲地跳下了大石,朝他哥跑了去。

(前面有一个漏洞,不知你们发现没有?就是柳语夕初次见到阿琳时自我介绍时说出的名字是柳语夕,但是在柳语夕眼里,楼言初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把前面的内容统一做了修改,在苗寨时的身份统改成了舒艾。)

第三十章一吻定情乎(上)

几轮龙舟比赛下来。把花山节的气氛推到了高潮,苗族人民非常热爱这项活动,即使没参与,也是兴致勃勃地观看。

拉卓一次次地淘汰掉其他选手,最终夺得魁首。所有人都纷纷道喜,柳语夕也点头而笑,“恭喜了。”

拉卓见到柳语夕,略黑的脸上笑容更加炽烈,“这个送你”说话间,他取下颈上的花环戴到柳语夕的脖子上。

柳语夕微愣,周围爆发一阵呼声,拉卓骤然间被众多小伙子们抬了起来,呼声不断,连连吆喝着往寨子走去。

“言初哥,艾姐姐,我们也走吧,等会儿花山宴过后,好戏就开始啰。”

所谓的花山宴,便是如野营一般,苗寨里所有的男男女女纷纷席地而坐,吃着各家准备好的食物。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花山宴后。老人带着孩子各自回了家,成了家的青年男女也嘻嘻笑着自觉离开。剩下的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却并不生分,尴尬。

“这是要干什么?”柳语夕一时不习惯突然安静的人群,轻声问阿琳。

阿琳神秘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琳的话刚说完,就见一男子昂首挺胸朝一个女子走去,那样子像极了雄赳赳的公鸡。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寨子里的百灵鸟**。男子走到那**面前,从怀里摸出一个银质的项圈戴到她脖子上。

男子戴好项圈后,朝着**躬了躬身方唱道:“妹如月亮明晃晃,半夜里来挠心窝,敞开门帘迎妹来,不知妹你许不许?”

男子唱完,**风情无限地睨了他一眼,用她婉转动听的歌喉唱道:“多谢阿哥好心意,妹却无法把情还,苗家寨子好女多,你我好比天与地。”

**的歌很直接地拒绝了男子的情义,那男子被拒绝后,再不是雄赳赳的公鸡,反倒如打蔫的茄子,退了回去。

男子的失败并没有被人取笑,反而有更多的人想征服这只高高在上的百灵鸟,几番下来,都被**拒绝。

渐渐地,苗家小伙子的都热情被点燃。也有许多小伙子向其他姑娘唱歌表白。阿琳也被戴了两个银项圈,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却不时往楼言初身上瞟。

柳语夕和楼言初站在一边,微笑旁观。突然,却有个与阿琳一般年纪的姑娘走到楼言初面前,双手捧着彩色的绣球递上。

女孩儿皮肤泛着健康的麦色,淡淡的红晕染上脸颊,垂着睫羽不敢抬头,“这个,送你。”女孩儿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小伙子们便一哄而笑,女子脸颊更红了几分。

楼言初和柳语夕站在角落里,才开始并没有几人注意到他们,本来苗寨里认识他两人的人就不多,楼言初露面的机会尤其少,因此,在场的几百人里,仅有几人见过楼言初,而认识柳语夕的,也是寥寥可数。

当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的时候,皆齐齐愣住了。这样的仙姿玉貌站在一起,竟让人误以为是神仙临了凡尘,过了好半晌,才通通回了神。更有甚者,闭了闭眼,摇了摇头,确认自己没眼花时,才又惊又奇地继续打量两人。

当百灵鸟**昂着高贵的脖子转过头来看到楼言初时,本就明亮的眼睛突地更加亮了几分。

楼言初看着眼前摊着彩球的小姑娘,微微笑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不能接受。”

楼言初说完,小姑娘有些失望地把彩球慢慢收回了荷包里,鼓起勇气看了楼言初一眼后,才面带沮丧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阿琳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谁知那小姑娘刚离开,马上又有第二个姑娘走到楼言初面前献上彩球,这女子颇有几分姿色,皮肤白皙水嫩,五官小巧精致,虽不如**那般风情妩媚,但在苗寨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她水灵灵的眼珠直直地盯着楼言初俊美的脸,不害羞不闪躲。

楼言初面带微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彩球却未伸手去接,过了一会儿,她白皙的脸颊开始浮上一层粉红,渐渐地,越来越红,盯着楼言初的眼睛开始漂移。不敢再直视。

“不好意思…”

女子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嘴皮,留下一排深深的齿痕。

一连几个女子都没送出彩球,剩下的女子便不敢再轻易尝试。却在这时,几个小伙子一齐走到柳语夕身前,纷纷把银项圈戴到她脖子上。

小伙子们在柳语夕面前站成一排,一个接一个地唱着歌,待几人唱完,阿琳凑到柳语夕耳边,“姐姐可不要选他们哦,不然有人会伤心的。”说完嘻嘻一笑,闭了嘴。

柳语夕看着阿琳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几人说道:“对不起…”

几人一齐失败离开,却丝毫不减其他小伙子的热情,一时之间,小伙子们的热情都投放到柳语夕身上,所有女子,包括百灵鸟**都被晾在了一边。

小伙子们越挫越勇,柳语夕的脖子却越来越重。

就在又几个小伙子退下的空当,**婀娜多姿地朝柳语夕和楼言初所在的位置走来。她斜眼打量了一番柳语夕,便把视线转移到楼言初身上,她先如汉家女子一般娉娉婷婷地施了一礼,然后轻启朱唇,微露贝齿。说不出的性感撩人,然后轻轻唱道:“细小樱桃两人栽,龙凤同心两人栽,只要阿哥有心意,妹已做好绣花鞋。”歌声琅琅,宛转悠扬,不亏是百灵鸟**。

玉指芊芊,如若削葱,一只镶金的绣球被她摊在手心。

柳语夕把视线从**身上转移到楼言初身上,却没想楼言初也突然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相交。“砰”地激撞,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一直盯着楼言初,此时见他突然转头看向旁边那个美貌更胜自己几分的女子,且那眼神里有太多太多她不明白的东西。

嫉妒像毒潭里开出的妖花,瞬间长得枝繁叶盛。她从小便是苗族最珍贵的百灵鸟,她的才,她的貌从来都是被人羡慕,嫉妒,甚至膜拜的,可是他,第一次让她怦然心动,让她主动示爱的男子,竟然面对着自己,眼睛却看着其他的女子。这样被无视的感觉她从未尝过,她捏紧了拳头,看着相视而望的两人,心渐渐地揪了起来。

两人相视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对于她而言,却是从未有过的漫长。她没有等楼言初开口拒绝,便收回了自己手心的绣球。勉力撑起一个笑容,走到柳语夕面前,“我想和姑娘切磋一下。”说罢,立即又补充道:“姑娘是外乡人,不清楚我们苗寨的风俗,但是姑娘既然来了苗寨,是我苗寨的上宾,但也得入乡随俗,不妨和我们一起玩玩游戏,如何?”

柳语夕见她虽面带微笑,但眼中那极力掩饰的恨意却没有收尽。柳语夕微微一笑,“既然是玩游戏,那我就陪姑娘玩一玩,不知姑娘想玩什么?”

不知为何,明知**在挑衅她,她却应下了。

她微转回头,见楼言初一派悠然地盯着她,眼里带着丝丝笑意。

**看了一眼楼言初。狠狠地咬了咬牙,“跳舞,唱歌,你选一样。”

“随你,既然是游戏,尽兴了就好。”柳语夕清浅一笑。

**心中火气上涌,再次朝楼言初看去,如果自己唱歌赢了她,并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那就跳舞吧。苗寨众人皆知**歌唱得好,却不知她的舞跳得同样妙。

**轻轻一笑,百媚横生,“好吧,依姐姐的意思,我们就跳舞吧,妹妹我舞技不佳,姐姐可千万别见怪。”

柳语夕却心知,她的舞技定然不差,否则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自爆其短。

**心思在短短一瞬转了数转,她不仅要赢她,还要一举赢得他的心。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扬起。

她缓缓转头看向楼言初,才绽开的笑容便慢慢地凋谢,她要跳的这舞需要一个男伴,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但是她知道他未必会答应,在没有十分把握的时候,她不想再自取其辱。这舞是她几年前跟一位胡人舞姬学的,此舞以临空而飞,一气呵成九个旋身而著称,当她第一次见到那支舞便被折服,而她自己则用了一年的时间,已经能做到八个旋身,虽然火候仍不够,但她却有把握赢得所有人的赞美。

于是转过身,朝着众苗族男子道:“谁能与我共舞一首?”

应声不断,**呵呵直笑,最后指着一个男子道:“你来吧。”

那男子似未想到**会选他,他“啊”了一声才楞楞地走出来,还未站定,便看到**朝他展颜一笑,好似满山花儿盛开,**拉起他的手臂,扭动着纤细腰肢,借助着他手臂,如一只蹁跹的燕子,突然脚尖离地,临空而起,美妙的身姿不停借着男子伸出的手臂在空中摆动着各种优美的姿势,哪怕此时那男子呆愣痴傻,仍旧不减她丝毫美感。

第三十一章一吻定情乎(中)

小巧的脚突然在男子双肩踏过。腾空而舞,如月下仙子凌波微步,轻而柔,迅而美,真有翩若惊鸿之感,身姿楚楚,朱颜酡红,竟有几分半醉的媚态,看着凌空而起的**,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视线齐齐投向那飞舞飘摇的身影,顷刻间,八个旋身,在空中轻松完成。

轻轻落到地面上,**笑靥生花,“姐姐,该你了。”

早知道她不简单,此刻见她借助男子身体,将壮与柔结合到一起,为她的舞姿衬托,本有八分的底子。此时也变成了十分。

由于家庭原因,乐器,舞蹈,茶艺,绘画等等是柳语夕从小便要学习的,贵族女子不仅要多才多艺,还培养气质谈吐,好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在上大学之前她只学过民族舞和芭蕾,这类舞蹈最大的特征就是优雅。但对于一个从小学舞的人而言,她更愿意挑战各种类型的舞蹈,因此,大学时,有一年去韩国做交换留学生,背着父母,报了一个舞蹈班,爵士,街舞,桑巴,伦巴,甚至是百老汇的舞蹈,都统统学了一遍。

内敛含蓄与活力热情的碰撞,柳语夕更喜欢后者,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张力,让人好似拥有无限的活力。而这些具有张力的舞蹈里,她尤喜欢韩国街舞,融合了爵士舞的帅气与妩媚,把热情淋漓尽致的挥洒。

也许是许久以来的压抑。她想释放下自己,也许还有些其他说不上来的原因,但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舞一场,这一世的她压抑沉郁,她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年轻人,她还有活力,有朝气。

柳语夕展颜一笑,取下头顶的银饰,长发瞬间滑落,柔顺地披散在她身后。身上的苗服刚好适合她想跳的舞,束身的低腰裤,窄窄的小短褂,本就具备几分风情。

她缓缓走到场中,低垂下头,片刻后,左腿向侧面微弓,右手伸到头顶,头颅微向左倾,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魅惑无限。

周围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似被她慵懒而冷媚的表情勾住了心魂。

可惜没有动感的音乐,柳语夕自己心里打着节拍,四个起拍后,垂在身侧的左手突然伸到头顶,接着双手舞动,头随着手臂舞动反方向摇摆,而短褂下,一截白玉似的肌肤微露,突而猛烈摇动起来,原来静止时的慵懒风情,突然变得活力四射,让观看的众人皆感觉到胸中有一团火在不断攀升。

在场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楼言初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眼光停留到那如精灵,如妖孽的女子身上。

几个摆臀晃脑的动作过后,柳语夕迈开脚步,随着节奏,一步一步都得极富风情,本来这舞蹈对这时代的人而言就是不小的震撼,而柳语夕又习惯于跳舞时做出相应的表情,那美艳无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带着烟视媚行的眼神,冷淡而**地扫着众人,却不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当她跨着步子迈了一圈后,她又走到场中,左右手上下交替,臀部配合着节拍一起摆动,头发也随着节奏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几番下来,柳语夕头发凌乱地搭在脸上。她轻轻一拨勾在嘴角的一抹秀发,红唇微翘,冷媚逼人,她继续迈动步子游走在场中,随意做着一些动作,却撩人至极。

被她眼神扫过的男子们,感觉全身的热血纷纷往上涌,眼睛随着那扭摆的身影燃烧着越来越炙热的火焰。

柳语夕双手伸直交握,臀部剧烈摆动,那柔美曼妙的腰肢来回晃动,让场中众人第一次重新感受到妩媚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楼言初的脸上一直维持着淡淡笑容,但他眼睛里不时冒出的寒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柳语夕缓缓退到了楼言初身边,刚刚的风情无限瞬间消失无踪,又如往常一般风轻云淡。接着身上一阵温暖,带着淡淡草药香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她抬起头来看向楼言初,却见他看着别处,面色淡淡,似有不郁。

片刻的安静后,那些小伙子们更热情了,不停地朝柳语夕涌来。而**则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完全没想到柳语夕居然跳得那么好,更可恨的是连自己都被她的热情感染。她从小便人捧上了天,第一次从天空摔到地上。原来那感觉竟是这般苦涩难言。她看着被人群簇拥的柳语夕,再把视线转移到她身边的楼言初身上,他的眼中仍没有她,只有她身边那个绝世无匹的女子。

她默默地转身离开,以前最为盼望的花山节竟让她感到无比的窒息。

阿琳挤开人群,凑到柳语夕面前,笑嘻嘻地说道:“艾姐姐,我哥有话对你讲。”说着闪身一让,拉卓便出现在柳语夕面前。

拉卓从怀里摸出一串银项圈,项圈上还有个鸳鸯吊坠,他微微而笑。就要把项链套在柳语夕的脖子上。

柳语夕心里挣扎了一番,本来接受众人的项链是苗族的一种风俗,但在柳语夕心里,拉卓对她照顾颇多,至少也算是一个朋友,如果接受了项链再拒绝他,柳语夕做不到,但是不接受项链,那会不会更伤人?

正当柳语夕为难的时候,楼言初突然挡下了拉卓欲戴项链的手,

拉卓疑惑地看着楼言初,“言初兄弟,你?”

柳语夕也颇感奇怪地转头看他,却见楼言初突然转过头来,朝着她微微一笑,然后取下她脖子上繁重的项链,才转回头去对拉卓等人说道:“她不能接受。”

拉卓握住手中的项链,声音里已有些不平稳,“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妻子。”

这一声无疑是平地惊雷,不仅震住了其他人,还震住了柳语夕。

拉卓不敢置信地张开嘴,看了看楼言初,又看了看柳语夕,然后用沉哑的嗓音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柳语夕正准备否定,却突然被楼言初握住手心,轻轻一拉,便被他牢牢地锁在怀里,挣扎不脱。

拉卓的眼神瞬间灰暗,他看着楼言初怀里那个纤弱的背影,心中是沉沉的钝痛,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心脏。最终,他咽下了哽在候间的话语,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开。

拉卓一走,楼言初把柳语夕抱了起来,施展着轻功,瞬间离开了人群。直到喧闹声远远被甩离,楼言初才放下柳语夕。

柳语夕站定后。目色淡淡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楼言初轻轻一笑,如湖里荡开的水纹,揉碎了一池春水,她第一次见到他完全没有修饰的眼神,迷雾散去,他的眼那么清亮,那么专注。

柳语夕故作镇定地迎着他的眼神,但是在他这样的眼神下,她发觉自己越来越胆怯,竟想要逃离。

“你是…”就在柳语夕无法坚持而开口说话的时候,楼言初突然吻上了柳语夕的唇,柳语夕浑身一震,瞪着眼睛,竟忘了挣扎。他的唇冰冰凉凉,带着令人战栗的微热呼吸,铺天盖地向柳语夕袭来。

他的吻很轻很柔,带着一阵清清淡淡的药香。他抚着她的脸,撬开她闭合的嘴唇,缓缓滑了进去,沿着她的贝齿轻轻舔舐。

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从脚底窜起,慢慢上升,直达大脑。这样的感觉让她震惊,跟风延,是自然而然地发乎情,有甜蜜,有温馨,却远不如这种感觉来得强烈。柳语夕猛地伸手去推他。他却似早有准备,在她伸出手来的瞬间,一只手牢牢的钳制住她,一只手则扣着她的后脑,深入浅尝。

似是感应到柳语夕心中在想他人,楼言初的吻慢慢地又从温柔变得强横,他要唤回她的深思,他要她此时此刻只看着他,想着他一人。

柳语夕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也越来越软,楼言初松开手,改为抱住她的细腰,那如羊脂般水嫩柔滑的肌肤在指下发热,那热度好似能传染,一点一点点燃了楼言初的yu火。柳语夕被她迫着慢慢后退,直到背抵上一颗大树,才停下来,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专注的眼渐渐蒙上一层欲色,想出声唤醒他,但她的双手和嘴都被他控制住,不得自由。

楼言初看到她半睁开双眼像一只慵懒的猫儿,荡漾着一层碧波的美眸带着几分迷离,娇弱而无辜的看着他,突地,心底有一处变得异常柔软,那柔软慢慢荡漾开去,慢慢扩散。

他的嘴角慢慢溢出一丝笑容,原来,温暖离他并不远。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既伤心又愤怒的声音,“你们…”

柳语夕听到这声音再一次清醒过来,她用尽余下的力气去推楼言初,楼言初心有旁骛,被轻轻一推,竟也推离了她身边。

楼言初目带寒光地向身后看去。

而柳语夕则是慌忙地拉了下自己的衣服,尚未及说话,阿琳便已匆匆离开。

柳语夕赶紧抬步跟上,“阿琳…”

(谢谢大家的粉红票票,这一路走来,因为不知道规则,所以前面的推荐很少,看到这书的人也不多,可是看到你们送给我的票票,真的很暖心,至少,你们喜欢它,就够了。所以,哪怕再累,我也会多修改几次,尽我所能,把最好的情节展现在大家面前)

第三十二章一吻定情乎(下)

阿琳却不顾她的呼喊。一直拼命往前跑。

“别追了。”

柳语夕跑了几步,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伸出莹洁的手指在红艳欲滴的唇上搽过,抬眼看他,不带丝毫表情,“你什么意思?”

楼言初立在原地,眼眸一片漆黑,定定地看着她,“这样也许对她更好。”

“你知道我问的不仅是这个。”柳语夕挑了挑眉说道。

楼言初脸色不变,却突然抬起脚步慢慢朝她走来,三步,两步,一步,最终停在了她面前。他面色平静,眼中深黑一片,却似有暗潮在翻涌,他目光牢牢地锁住她,片刻后才道:“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柳语夕不避不躲迎着他的视线,忽而轻声一笑,“恕我愚笨,实不知楼公子究竟何意。抱歉,我这就去找阿琳。”说罢,便欲转身离开,手却被楼言初拉住。

柳语夕转头看他,冷媚轻笑,“楼公子,你还想要做什么?”

“你怕了?”楼言初笃定地笑道。

“我为何要怕?”柳语夕转回身子,迎视着他,“你对我而言,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柳语夕说罢,楼言初竟轻勾嘴角,缓缓吐出几个音节,“是吗?”

柳语夕没想到他会如此反问,那语气竟让她以为,他知道她是柳语夕。

“我还有事,没时间和楼公子打哑谜。”说完,快速地离开了树林,他那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她心慌意乱,而更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在他冰凉的唇覆上她的唇时,那一刻的悸动,让她害怕,她明明知道他是危险的,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陷了下去。

楼言初看着柳语夕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边的一抹笑容渐渐消失,眼中似翻卷的浮云,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天色渐暗,苗寨附近的一座小镇里,一个矫捷的身影迅速掠过重重房屋,最后从一栋楼房的二楼窗户里钻了进去。

男子刚落地,便单膝一曲,跪在了地上,“主子,”

“可有被他发觉?”尘枫缓缓走出屋内的阴影,整个身子渐渐出现在亮光处。

“未曾发觉。”男子低垂着头铿锵而答。

“嗯,不错,说说,他们进展如何了?”

男子跪在地上,把在苗寨里所观察到的情况一一禀报。

“他果真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是他妻子?”尘枫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盯着地上那人问道。

“是,主子。”

“那便好,这里是时候收网了。”尘枫轻轻一笑,眼中精光迸射,“你可以下去了,剩下的事由我亲自去完成。”

苗寨里,阿琳悲愤难抑,从小到大。她便是被呵护宠爱的,世界都是美好纯净的,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她全心全意地对待舒艾,而舒艾却只把她当成傻子一样骗着玩儿。看着自己暗恋她相公,她一定觉得有趣极了。

她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她瞪着眼睛,狠狠地锤打着树干,“我把你当好姐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