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不客气的翻白眼瞅他,风际云笑起来说:“妮,你太有偏见。不说别的男人,我们大师兄就不会是纳妾的人。他的祖父和父亲是不会干涉他的内宅事物,他的祖母和娘亲,想来是恨极了妾室。这四个人不说话,以大师嫂的性子,就是有心的多事人,瞧不过去,在有这种苗头出现时,她都会将它杀掉在萌牙状态里。”

倪妮听后侧着眼打量风际云,叶家四个长辈住四个角,互相不干涉的生活多年。倪妮不服气的对风际云说:“大师兄心里只有大师嫂,自是不会做伤大师嫂心的事情。”风际云轻笑起来,瞧一眼白静然,笑着说:“你三师兄顶着家里人的压力,他也不同意纳妾。”

风际云说完后,意有所指的笑着瞧向白静然。白静然妻子的娘家,一直疼爱白静然的妻室。白静然家世比妻室娘家响亮,可是实际里面空虚许多。家里几代人,都不擅长打理实际事物,人人自诩是阳春白雪人物,可是穿衣吃饭的实际生活,总是不能免除掉。这些年难免要依靠白静然娘家的地方多一些。

白静然当年要纳妾的事情,风际云是听说过,连那个备用女子都见到过。最初白静然以为那是他未来的弟媳,后来知晓是给他备置的后。立时翻脸怒对家里人,和早已点下头的妻室,他的妻子自是万般委曲的哭泣。白静然瞅一眼风际云明显看好戏的样子,笑着对倪妮说:“妮,聪明会想的男人,自然明白妻妾表面可以在一块,实际上是无法共存的。”

风际云听这话,‘卟哧’的笑出来,对倪妮说:“妮,三师兄这话听着就虚伪。不过三师兄说给三师嫂听,三师嫂一定会很受用,心里暖和着。我们大师嫂是温婉慧质冰心,三师嫂瞧上去是贤惠敏捷的人,当日还好你三师兄是真没有那份心,要不那来这般舒服自在日子,家里现在一定是闹得不行。”

倪妮听得笑起来,瞧一眼白静然淡然的样子,笑着帮他说话:“三师兄明智,知道三师嫂的好。自然不会自找麻烦,收纳多出来的物件。”她这话一说出口,风际云笑得弯下腰,白静然伸手轻拍她一记,说:“你一个小女子,这种话能说吗?”

倪妮瞧着两个师兄,小声音分辩道:“这不是在你们面前吗?我在外面可是一直端得好好的,人人皆夸我温娴有礼。”白静然听倪妮这话,忍俊不禁也笑出声音,伸手指着倪妮说:“这几次见你,我心里还有些闷意,觉得这两年你拘束太多。原来你只是表面如此,实际上还留一手,在这里等着我们。”

风际云笑着说:“别说三师兄惊讶,就我都怀疑,从前那个随性的妮,在林家呆久后,深受林家家风影响,象换了一个人样。有些举止比师娘更加象世家名门的人。原来妮长大后,也懂得当面一套,背后换另一套。这样好,至少不用我们这些做师兄的人,担心你心眼实在会吃亏”

风际云这话倪妮不爱听,伸手扯着白静然,同小时一样对他说:“三师兄,四师兄骂我。”白静然笑瞪风际云一眼,说:“你说完了两个师嫂,也同妮分析下,你自家的娘子。你家娘子有本事,你仔细说出来,让妮听后多学学,以后不用担心她吃亏。”

风际云听白静然这话,一脸骄傲的瞧向倪妮说:“三师兄这话说得好,这方面,你要跟你四师嫂学学。妮,这次我会同师傅师娘说这事。这些年,你住过大师兄家里,去过三师兄家里,一次都没有去过我家里。你来我家里住些日子,瞧瞧你四师嫂行事,那才叫做瞧上去就痛快的淋漓尽致。”

倪妮一脸不相信的望着风际云,明明他家娘子,娇弱的象一阵风过来就会吹跑的人。这样的人,如何能同痛快两字扯上。风际云自是瞧到她的小眼神,又望到白静然眼里了然的笑意。风际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嘻嘻,你四师嫂同我回师门时,那几天都是装出来的样子。她实际不是那种娇弱的人,她说每年见到师傅师娘的日子并不多,就不要露出本性来惊吓到师傅师娘。”

倪妮瞧到白静然忍着笑点头后,风际云笑望倪妮继续说:“别说你给她骗到,我们未成亲前,我听人说过她性子不好的事情。可是成亲几月后,我瞧着她性子一直非常的好,不管是我爹娘,还是我说啥事,她都是一一答应下来,而后做得非常的好。到后来,我爹娘有事情,直接同她说话,因为她要比我好说话些。”

白静然和倪妮两人听到这里,瞧见风际云嘴角春风生起,停下来独自沉静在回忆里。他的语气里有着意犹未尽的意思。风际云独自笑了一小会,瞧着白静然和倪妮两人瞪大的眼睛,摸着头说:“你们别急,我继续讲下去。”白静然听他的话,笑着对倪妮点头。

风际云笑眯眼说下去:“后来,她有身子后,我爹娘和我是非常高兴。长辈们瞧着她的乖顺,心里也有了别的打算。那天,一家人用过饭后,我们同平常一样,留下来坐着说一会话。我娘笑着同我说‘以后不能让你娘子太辛苦,我从服侍我的大丫头里面,选了一个到你房内,以后让她服侍你。她在我身边多年,性情温顺会好好服侍你,事事尊重媳妇的。’

她笑着叫那丫头出来,那丫头红着脸低着头站出来。我当时瞧到那情况,心里气极你四师嫂,认为她事先不同我说,私下里点过头。我爹在一旁也搭着话说‘嗯,多一个人为风家开枝散叶。’我听得更加傻眼起来,明明我爹娘平日里极其疼爱你四师嫂,怎会在这时给她添堵。”白静然在一旁自然明白,风家爹娘最注重的是子孙后代,这个媳妇好不好,只要乖顺听话就行。

倪妮听得心紧缩成一团,眼都不敢眨的瞅着风际云,见到他深吸一口气后,慢慢的说:“你四师嫂当时慢慢的转过头,瞧着我问‘是你想要人服侍吗?’我听后摇头,同样气极说‘这不是你同爹娘决定好的事吗?现在怎么说到我身上来。’我那时语气格外的冷,觉得她爱在我们面前扮好人。

谁知她听后,反而笑起来说‘好,只要夫君没这个心,我是啥都好说话。’我听她这话后,傻眼的瞧着她站起来,大声音对我爹娘说‘爹娘,我夫君的房内不需要多一人服侍,有我足够。’我爹娘当时脸色相当难看的瞪着她,我娘亲直言说‘长者赐,只有收的份。’

我听我娘亲这话,想着要帮她挡下琮。谁知你四师嫂这时同样跟着变脸,大声音对我爹娘说‘好,爹娘说不能拒绝,那就不拒绝,我做主收下来。至于我如何处理,爹娘不能过问。’我听她这意思,这丫头还是会招进房。我气极瞪着她,我爹娘自是高兴的点头。”

谁知我这心里正气得历害,她已招手叫她陪嫁丫头过来悄悄说了两句话。一会她的丫头笑着出门,叫来一个男子,直接把我娘亲给的丫头拉出去。我娘亲笑着说‘嗯,你这样做得对。不管如何她都比你小。’”风际云讲到这里,故意停下来问倪妮说:“你知四师嫂把那人拉到哪里去了?”

倪妮听到最精彩的地方,恨不得耳朵贴上去,见到风际云卖关子不说话,恼怒的说:“我不知道。可是四师兄,你要是不讲给我听,下次我见到四师嫂说,我会同她好好说事。”风际云瞧一眼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掩饰笑意的白静然。

再望一眼要跳脚的倪妮,不得不往下讲:“我爹爹瞧后,很有善心的安慰你四师嫂说‘媳妇,这事也不用急在这一时,那天选个好日子再安排。’你四师嫂笑着说‘爹爹,安排一个下人,那天都是好日子。我已让人送她到红香楼,想来她会很满意我的安排。’我当时听后就大笑起来,直接夸你四师嫂‘这事比你以前做得任何事情,都干得好。’我爹娘气红了眼。”

倪妮听到这里,自是明白过来,同样跟着笑起来,双手拍着说:“嗯,我师嫂做得好。的确痛快。四师兄你是个男人。”风际云没好气的瞪她说:“我自然是男人,要不你那两个侄儿和侄女从那里来。”倪妮暗笑起来,想想后,继续再问:“这事就这么算完了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光阴的故事(4)

风际云瞧着唯恐天下不乱,笑眯眯的倪妮,再瞧一眼明显想听戏的白静然,有些没好气的笑瞧他们两人一眼,说:“这事情,那有这么快完的。我爹娘一向以为自家儿媳妇,是他们手里捏着的一块软泥,啥时辰都由着他们要圆要扁的捏着。那知这次捏得历害些,捏得太过深了些,一不小心,捏到里面,才发现原来包着块坚硬的石子。

我心里自然是爽快,我实在是受够自家娘子,时时是一脸乖顺可怜样子,我那时以为她脸上只有这么一个表情。而且更加过分,她每说三句话当中,一定有这样一句话,‘我听父亲母亲的吩咐,我听夫君的安排。’她说这话时,一脸的乖顺样子。瞧着让人暗自生气,那心火又不能发作出来。只有这时才瞧到她的真性情,我心里暗爽明爽起来。”

风际云是越说心里越爽快,嘴角咧得露出八颗白灿灿的牙出来。白静然瞧着他这傻样,一时忍不住感叹起来。原来自已这么多年,到现在才真正了解自家的师弟,原来他喜欢别人虐待他。难怪当日倪妮年纪小,最喜爱骑在他肩上。他那时笑起来,有种怪异的美,害自个心里总是暗自同情他,以为他是不得已时露出的苦笑。现在总算弄明白,原来那是他太过高兴,笑得脸变了形。

倪妮这些年在外面,见到听到的都是说男人们,喜欢自家娘子性格温顺可人体贴。这回总算瞧到一个怪人,竟然喜欢自家娘子,有脾气有个性,连冲撞自家爹娘的事,都觉得看得高兴痛快,私下还暗自为她觉得自豪。倪妮瞧一眼同样怔忡着的白静然,同情的伸手轻扯扯他,在他瞧过来时,静静的对他口语:“怪人。”

白静然平日里端雅大方,从不在人背后妄言。不过这时他瞧到倪妮的嘴形,还是深觉得评价的极其到位。风际云自是笑得山高水长流,不在意的掠过那两师兄妹,晃过两人交换的小眼神。他得意洋洋的继续说下去:“哈哈哈,我爹那人历来说自个面对天翻地覆的情况,都能平心静气的面对。可那回他气红了眼,他一下子站起来,他手里端着茶杯,不停地抖动着,那茶杯和茶盖子,不停的碰撞响动着。

我娘亲历来在家族中以贤惠端详闻名,我哥哥在她肚子里才一月,她已听从我祖母的安排,给我爹爹纳进一房妾室。后来我们每一个嫡长女到来时,她都会听从我祖母的安排,给我爹爹纳进一房妾。我家爹爹身边的几个姨娘,从前都是我祖母身边的大丫头。我大嫂有身孕时,我娘亲就想过用这招,结果给那两人婉拒。

这回她是觉得我家娘子性情好,可以继承风家老传统,顺便把这事努力的发扬光大下去。谁知活生生把她一心疼爱的大丫头,直接让我娘子送到妓婠里面去。她抖动着身子站起来,手抖动的指着我娘子说‘我给你的人,是用来做你夫君的妾室。’

我娘子这时很有大家风度,她听着那刺耳的瓷器碰撞声音,笑纳我娘亲的问话。面容万分平静的回答我娘亲问话,‘我听母亲的吩咐,现已收下这个妾室。只是我身为主母,实在瞧不进去她的轻浮样子,为了夫君的端正好名声。我想着还是不要太麻烦母亲,就顺手帮忙把她打发掉。’”

房内已沉寂下来,风际云明显是喜欢这样的娘子,这些年他们夫妇感情更加好,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风际云娘子除这事外,对长辈们还是相当尊重。风家的长辈在这般情形下,只能默认风际云娘子做法。风际云的母亲,这些年因媳妇对这事的处理,反而有所感慨起来,私下对风际云说“当年我要是同你娘子这般行事,也许你爹爹不会纳这么多妾室。”

白静然是想风际云说些实例,趁机教肓下倪妮。只是他未曾想到风际云的娘子,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就让人无法回避。他现在瞧着倪妮,望到她明显兴奋的大眼睛,有些头痛的想到,这要教出第二个同风际云娘子一样的人,可就要浪费了师娘心血,浪费她每年叫倪妮去林家长住的用心。

倪妮笑眯眯冲着风际云夸道:“四师嫂为人痛快,本来就应该这样做。自已的夫君,那能轮得到别人时时来意淫。想来那个丫头,事先就从风大婶口里知晓这回事,她不知在暗地里想了四师兄多少回。卖得好,四师嫂至少可以拿些银子回来,出出心里那口不舒服的气。”

风际云听倪妮这话,想着她话里的意思,这脸一会白一会红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白静然听得皱起眉头,沉声道:“妮,你从那里听得意淫这两字。你一个小小小女子,张嘴说这话,传出去还能有好名声吗?还有听听你刚刚那语气,是女子应该说的话吗?”

倪妮很有些不好意思的双手遮脸,露出大眼睛,有些可怜惜惜的瞅着白静然,说:“三师兄,我以后不会说这话。我只是听护卫大哥们,私下就是这样无拘束的说话,我在一旁听着觉得很解气。我也只在你和四师兄面前这样说说,你别生气。”倪妮顺口把护卫大哥们全拖下水。

白静然瞧着她这明显乖顺的样子,想起风际云说起他家娘子的性子。他细瞧倪妮一眼,望到那双眸子,这时竟然是以万分无辜的神情瞧着自已。他心下一软,立时又想起倪妮刚说过的话,他头痛的想着这个小小女子,从小就是好的不灵,坏的学得飞快的人。从小在外面惹事生非后,回来就会装得一脸柔顺,害得大家一个个抢着去安慰她。

白静然瞧着一脸纠结中的风际云说:“你这次别同师傅师娘提,要妮去你家的事。她要和你娘子两人混一块,这时间久后,两人都会有混世魔王的本事。你喜欢你娘子这性子,未必将来妮的夫君,受得了她的本性。我去同师傅师娘说说,要妮到我家里,或者去大师兄家多呆些日子,让她两个师嫂有空时,好好磨磨她这又野起来的性子。”

白静然一边说一边感怀的摇头,风际云自从听倪妮说‘意淫’两字后,顺带想想她说的事情,一身都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这时他听白静然这话,再想想自家的娘子,这种话可是从来不会说。如果自个接倪妮回家,这两个人一个敢做一个敢说,这时间长后,这两人绝对是又敢做又敢说的人。

风际云一边想下去,一边冷汗都要冒出来。他突然想到师娘林荫清那双温暖的眼,再转而想到要是倪妮,变成白静然说的那般模样的人。师娘那双眼,顿时在他脑海里变得冷漠起来。风际云身子抖动一会,挺直起身子对倪妮说:“妮,等到四师兄回家,同家人说好这事,到时我再去接你和逸风来我家玩些日子。”

倪妮本来一直装着无辜,听风际云这般说着口不对心的为难话,笑起来放开遮脸的手,望着他说:“四师兄,我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你就直言,怕我去你家,和四师嫂两人一起吵翻天,以后你更加没机会享受,娇妻美妾同室的待遇。”

风际云听得这话瞪一眼倪妮,还记得摆他的师兄谱,冷冷的对倪妮哼一声:“嗯。”一声。可惜从小至大,风际云从来吓不倒倪妮,反而惹得她嘻嘻笑起来。风际云费尽心机,想来想去不知如何同倪妮说,他只有转头示意白静然赶紧开口说话。

白静然笑瞧一眼在外面格外张扬的风际云,难得见他无语的样子。他转头笑对着倪妮说:“妮,这男子和女子的个性皆有所不同,保持自已的本性最重要。这要装腔作势一天行,两天行,一辈子难。象你四师嫂这样处理事情,也是因为她在风家时间长,知道家人的性情,又是遇到你四师兄,自然是成就好事。

可是换成另一家,讲究伦理道教的人家,就不能如此处事,你要懂得换成别的法子处事。这些内宅事情,有时也要动心眼,不能傻傻的往前冲。你有空还是要常跟在大师嫂身边学学,你二师嫂说过‘这些事情,能听大师嫂指点一二,脑筋也能开通些,想事情不会太过偏激。’

我听说林家以后当家少夫人,也是格外的聪慧,你同她们学学最好。”倪妮听得苦着脸对着白静然说:“三师兄,我喜欢四师嫂这样处理,不辛苦。大师嫂和林家大嫂子处事时,她们两人都要想太多,前前后后要想得仔细、、、”白静然听她这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逸风这时掀开门帘冲进来,欢喜的叫着“三师兄好,四师兄好。”打断白静然要开口说的话,倪妮轻舒一口气,望到风际云眼里的会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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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光阴的故事(5)

逸风带进来一股清凉冷风,顺道吹散开,白静然听倪妮的话,一时聚在心头的热气。白静然瞧一眼神色轻松起来的倪妮,再瞧一眼逸风,想想只得沉声道:“回去后,有空多写写字,静静你浮燥的心。”倪妮用力点头说:“是。”白静然再望她几眼,总觉得她的性子,要多叮嘱几遍,才能让人安心。

倪妮帐篷门再次让人轻掀起,解挺英挺清俊绝伦的面容,映入几人的眼帘。篷内人的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解挺进来后,笑着对他们招呼道:“三师兄好,四师兄好,师姐好,逸风好。”然后再对倪妮和逸风说:“我听说三师兄和四师兄来了,过来打一声招呼。”

白静然和风际云两人笑着叫:“小殿下好。”两人再互看对方一眼,他们离开师门时,解挺初进师门。这些年纵使回师门,同这位小师弟,也只有礼节上的交情。现在瞧着这位小师弟奔过来的亲热劲,两人心里疑问丛生,笑着跟着解挺的眼光,瞧着他淡淡扫过倪妮。

两人瞧到他眼光只是淡淡掠过倪妮,然后再笑着转向逸风。白静然和风际云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里暗觉得前些日子,听一些传闻后,自已太过多心。两人都有些惊怕这个小师弟对倪妮的不同,担心他会坏了倪妮的良缘。现在瞧来他不过出于同师门情谊,待倪妮比别的师姐妹略好些。

白静然和风际云两人同解挺坐下来,三个各有风采的男人,很快的找到共同语言,谈笑风生起来。倪妮和逸风两人陪坐在一旁,瞧着他们三人越说越投入的劲,渐渐的两人挪开些位置,说起自个的悄悄话。

逸风轻扯倪妮的手,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姐姐,我来时,听护卫大哥们说,他们已分批定下来行程。今天吃过中饭后,有一批护卫大哥要同先行队伍回去。他们当中有几个同我们相熟的人,刚刚同我打过招呼,还说让我过来同你一声,一会把家中地址给你,说家中有妹子和弟弟未曾订亲。”

逸风说完这话,眼中嘻笑意思分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倪妮有些头痛的瞅着他,伸手揪他的小耳朵。逸风没想过要闪躲开,一时给她揪个正着。倪妮用手轻轻一拧,他的小耳朵就给捏得红通通起来。逸风痛得赶紧伸手扯开倪妮的手,大眼非常不平的瞪向倪妮。

他瞧见倪妮眼里同样明显示威的表情,他立时乖觉的笑着凑近她一些,低声音解释说:“姐姐,这回不是我主动去惹事,是护卫大哥们主动找我说这事情。他们说瞧着哥哥和牛哥两人,就知倪家的家风好,再听说两个哥哥都未曾订亲,他们心里早有意思。他们有两人是镜城人,另两人家中也挨近镜城。说距离不太远,要是能帮家中弟妹同你们家的人结亲,也算得上是美事一桩。”

倪妮一听事情同自已没有一点关系,眼睛就笑开起来,瞧着逸风的表情,格外的亲近起来。原来这事情,是自家两个哥哥造下的因。只能怪他们现在越来越出落的打眼,让别人瞧中他们做妹夫。那两人在前线得空时,来过瞧倪妮和逸风两人三次,次次恰巧碰到几个护卫大哥,每次就是碰过面打过招呼,没想到这样的交情,也能给别人瞧中他们。

倪妮笑嘻嘻的顺手拉起逸风,凑近他耳边,低声音说:“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他们,我去同几位大哥说说告别的话。要多谢他们这一阵子的照顾。你到时把地址拿过来收好,这两天哥哥们有空,一定会过来看我们,到时你亲手交给他们。嘻嘻,等到哥哥和牛哥回家,他们两人顺路去瞧瞧,说不定瞧中了谁,我们的嫂子就有了着落。”

倪妮这两年回家,听到家里人说过,家里人想着要给他们订亲,人选都已经看好。结果他们两人听说后,纷纷推拒起来。两人对家人宣扬说“大男人未曾先立世,何能先有家。这亲事现在不急,以后自个会看。”自家娘亲每每提起这事,总是觉得儿大不由娘的感叹不已。她同倪妮说:“你同他们两人自小亲近,你跟他们说说这事。”

倪妮听到娘亲说得次数多,到后面不得已只能答应下来。她后来专程为这事,给倪铁子和倪牛两人去信,直接提起这事情,要他们给家里人一个准信。这两人许久后回信,信里一致不带一句这事情的苗头,好象倪妮从未同他们说过这事情一样,直接把倪妮气得七窍生烟。

这回在前线见面,倪妮瞧到两个哥哥时,已感觉到他们的不同,他们不再是朴实山里人。他们身姿挺拔,步履间透着从容不迫,行事自有一种洒脱不拘束。当时瞧怔的倪妮,等到他们近到身前,感叹的缓缓说:“难怪家里人,提起你们订亲的事情,没有太着急的表情。原来我家哥哥们如此优秀,自然不用担心这事情,到时一定有美满姻缘。”

倪妮这话一说出口,红了他们两人的脸,笑弯了逸风的腰。倪铁子伸手要拍向倪妮时,瞧到她花一般的笑脸,这手无法拍下去,只能缓缓的收回。倪牛红着脸对倪妮说:“你也太皮了些,这没成亲没订亲的女子,怎能拿这事笑话自家哥哥?”四人经这一番说笑后,亲近说着别后各自的大事情。

倪妮和逸风两人瞧一眼那三人,见到他们就着桌面上的纸张画起来。两人互相打量一眼,便没有去同他们打招呼,而是轻轻的掀起门帘,直接往帐篷外面走去。正在说话的解挺,这时微微抬眼望着帐篷门,眼神沉静不明。他转回头瞧到白静然和风际云两人的眼神。

他回神笑着说:“师姐同逸风两人在守备营里,很得大家的喜欢。”白静然微微一笑,风际云心有同感的点头说:“妮性子直爽,心眼实在,为人平和。逸风年纪虽小,但聪明机灵,他们两人品性端雅,自然是能得到众人喜爱。”风际云是深以两个师弟妹为荣,他说时脸上流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

白静然笑望一眼得意中的风际云,不动声色的打量两眼解挺,见到他神色自然大方波澜不惊的样子。白静然笑着转换话题说:“我这次回去后,要同兄长们一起好好打理家中书院。际云回去后,同样想学着把家里的生意经营起来。小殿下,你对以后有何打算?”

风际云的眼光这时也望向解挺,瞧到他稳如山的坐姿,举止从容,眼眸中笑意温和,有着大将风范。他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师弟,他年纪虽轻,却是能担大事的人。难怪掌门人在后来,完全是放手让他坐阵一方。

解挺微微一笑,他的这般华丽绚烂明眸皓齿,一时惊了白静然的眼。白静然在心里微叹着‘这般举世无双俊逸的男子,不知以后花落谁家,一般的女子如何能匹配得上他。还好,自家小师妹神经天生比一般女子粗,要不这样日日相对,怕是早已情根深种。’

白静然更加专注的盯着解挺,听他笑着说:“我要呆在云门里,我的修为远远不够,需要继续努力进修。”风际云听他这话,笑着夸奖他说:“小殿下,你为人太过谦逊。我们这次在前线,听几个师伯们说,你的修为已是这一代弟子里最顶尖的。他们说你只差修为的年限,你如果要继续修行下去,你将来的成就势不可挡。”

解挺微笑着摇头说:“师伯们太过夸大,我在许多的方面,未必是做得最好的一个。我经这次的事,明白自已距离师尊们的要求太远。修为之事,深不可测,需要我用心用时间去学。”风际云听得用手摸着头,笑着说:“小殿下,你已到订亲的年纪,到时你成亲后,总要离开云门。”

倪妮和逸风匆匆赶回来,掀起门帘正好听到风际云这话。逸风立时笑逐颜开的望着逸风,笑着说:“不知那样的好女子,能站在七师兄的身边。嘻嘻,恭喜七师兄,贺喜师兄快要订亲。”倪妮听逸风这话后,想到近期解挺偶尔出现的怪异行为,也细细打量一番他,笑着站到风静然的身边。

白静然笑瞧倪妮轻松的模样,再瞧向解挺红了起来的耳尖,他本来有些沉吟的思绪,这时舒畅开来,反而有心思打趣倪妮说:“你同逸风去了哪里,你又舍不得谁?有些事情,你要是有心,就要早些同我们说说,我和际云到时好帮着你在师傅师娘面前说话。”

倪妮脸不红心不跳,大大咧咧的瞧他一眼,笑着说:“我和逸风两人去瞧护卫大哥,他们一会要走,他们个个我都舍不得。嘻嘻,三师兄,四师兄,你们要是有心搭理这事情,太好了。你们回去时,帮我们把这纸条交给他们,还同他们说,这些地方要他们两人亲自去一趟,最好能带回嫂子。”

逸风立时把放到怀里的一叠纸条,拿出来放到白静然手里,同倪妮一样的笑脸望着他。白静然笑着接过去,他站起来后,暗瞧向解挺放松下来的神色。心里另有了打算,他对倪妮和逸风两人说:“我们要赶回去。过些日子,我会同师傅师娘说说,让你们两人年后到书院来瞧瞧,你们到时在书院里呆些日子。”

倪妮和逸风两人把手中纸条交出去后的欣喜,这时全让白静然后面的话吹散远去。两人一模一样的苦瓜脸,瞧向往外走的白静然,跟在后面的风际云,对白静然偶尔能压住倪妮,从来只有高兴的份。

第一百九十三章雕琢(1)

倪妮和逸风两人同云门人在冬至前赶回到云门,一路上大家轮流休息,日夜不停往云门赶,没有什么时候,大家回云门的心情是这么紧迫。云门留下少量的人善后,掌门人和师伯们再加上一些年纪大修为高深的弟子留下来,掌门人也说过,他们最晚也会赶在过年前回云门。

解挺自然是留在南疆人选之一,守备营里一直是他为主,他自然要跟着师尊们一起处理善后的事。一行弟子回到云门,望到初入门时,天天早上来练习的高高又长长的台阶,人人的眼睛都红起来,一个个的脚步轻快往前奔。

倪妮和逸风两人跟着前面的弟子们,一起往更加上面奔去。到了分岔路口,大家彼此笑望一眼,各自奔往师门的方向。倪妮和逸风两人远远的就瞧见,云锦夫妻站在院子门眺望着,见到他们姐弟的身影,两人相扶着快步迎上来。

倪妮和逸风两人加快脚步,近到他们两人身前时,望见云锦夫妻欢喜的面容。姐弟两人直接要跪下去行礼,给他们夫妻赶紧伸手扶起。云锦连声道:“你们姐弟平安回来就好。”林荫清扯着倪妮仔细的看着,眼里微微红起来,说:“好,你们都好吗?”

倪妮笑着扯林荫清往逸风那里瞧,点头说:“师娘,我们都好。逸风还长高了。在外面,大家都夸他能干又懂事。”林荫清转头打量一眼儿子,她想笑着去瞧女儿,可是一时间,那眼眶里的泪水,却不听话不断的落下来。

倪妮想伸手拿出怀里的帕子,突然想起那帕子可擦过脏东西,她微微跺脚对林荫清说:“师娘,你别哭了。要不,我可会拿脏帕子给你擦脸。”林荫清伸手拿出帕子,抹一把脸后,微笑着说:“我这是高兴。师娘才不用你那脏帕子。”

云锦在一旁听后,笑瞧倪妮和逸风两人,他伸手轻拍林荫清说:“现在他们两人平安回来,你也能安心睡觉。”倪妮听云锦这话,伸手去牵林荫清的手,握到她明显瘦削的手,倪妮的手微微抖动几下,瞧着林荫清苍白的脸,说:“师娘,我和逸风两人回来了。我们两人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四人回到院子里,倪妮推开自已的房门,床上已放着许多叠好的新衣。林荫清跟在她身后,笑着说:“你们不在家,你师傅从早到晚,要围绕着云门四周查看。我这天天闲着心里慌乱,就和你师伯母几人在一块,人人都动手做起衣裳。这样式你大师伯母都说不错,一会你沐浴后,选一件穿给我看。”

倪妮听林荫清说这话,看着自已房间几叠各种色彩的衣裳,想着以林荫清的个性,逸风的床上一定也有同样多的衣裳。就是解挺那里,林荫清也会备下些亲手做的新衣裳。倪妮点着头,对林荫清说:“师娘,我回来了,这些日子,我来煮些好菜,好好给你补一补。

瞧师娘担心我们,睡得不安稳,瘦得都可以瞧见骨头。这要是给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们舅母们瞧见,一定会以为师傅在家待你不好,也会说我和逸风两人不乖,让你操心过多。”这话听到林荫清耳朵里非常的受用,她笑着点头说:“你以前在林家,或者去叶家那些日子,我知道你都有人陪着,这心里踏实,没有象这次这么操心过。初初时,我想到你师伯他们在,还是能放下心睡觉。

只是后来听到有人伤重后,我这心不管如何都放不下去。你师傅安慰我说,你们向来只会有小事,不会有大事。这理我懂,可是心里还是挂着你们。到后你师傅也笑我,说我经不得一点大事。可是我瞧着他同样也是担心。这不,听到你们要回来,我心里又高兴的睡不着觉,想着你们瘦了没有,长高没有,有没有受累?”

倪妮听得又想‘卟哧’笑出来,又觉得心里酸涩难当想落泪。她跟着林荫清往房外走去,两人转到逸风房间后,瞧到他房内那叠红艳艳的衣裳,再望到逸风那张皱巴起来的小脸。倪妮那五味杂陈的心事,皆化为轻尘,风一吹就散走。

倪妮望着那叠衣,强忍下心里笑意。这时听到云锦对逸风说:“逸风,你娘亲专门为你做这种色的衣裳,你以前不是说要跟姐姐穿一样色的衣裳吗?这回你娘亲给你姐姐做一件,就同时给你做一件。而且你姐姐这两年大些,不爱穿得大红色大紫色,你娘亲想着你年纪小,便帮你多做了两套。”

倪妮听到这里,瞧到逸风望着那衣裳惊怕的眼神,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出来。她瞧到云锦和林荫清两人瞅着她莫明其妙的眼神,她笑着指着那些艳色的衣裳,笑着对摸不着头脑的云锦夫妻,解释说:“师傅,师娘,其实不是逸风不喜欢那些衣裳,实在是在前线时,三师嫂和四师嫂听两位师兄的话,早已做了许多色彩艳丽的衣裳给我、、、、、。”

倪妮把前因后果一一说给云锦夫妻听,他们两人听后,想着那些护卫大哥,竟然拿这姐弟两人打赌围观的事情,再想起别人说自家儿子,穿那些衣裳时,比一般女子都美的事情,夫妻两人跟着倪妮放声大笑起来。倪妮瞧到逸风的脸渐渐黑起来,忙伸手扯着林荫清说:“师娘,我和逸风一身的灰尘,我们两人先去沐浴。”

林荫清边笑边对她说:“好,你们就这样直接去,沐浴间我帮你们分别放好干净衣裳,热水也备好在一旁保温。你们别在里面呆太久了,我去煮几个菜给你们吃。”倪妮伸手扯过来逸风,笑着说:“走吧。”两人稍稍走远后,逸风小声音说:“姐姐,这样的事,不要同爹娘说,我觉得好丢脸。”

倪妮听后笑瞅他一眼,再望着往厨房走去的师傅师娘,小声音同逸风说:“逸风,我只是听师傅的话,一时忍不住笑出来,再说我当时要是不说出来那事,我怕以后旁人提起,到时反而我们两人会伤师傅师娘的心。

这样多好,以后师娘给你做衣裳时,会想到逸风已是小大人,色彩柔和的艳色布料,就不会再给你用。”逸风想明白后,笑着对倪妮点头说:“嗯,还是姐姐会想事些。”倪妮听得分外不好意思瞧他,那是她会想事情,她只是觉得那些日子,多亏有逸风天天穿着艳衣陪在身边,衬得日子格外的鲜亮。

倪妮到夜里,躺在床上想起逸风的道谢,都深觉得有些脸红起来,她入睡后,嘴角边都留有笑意。倪妮睡了许久后,听到有女子轻轻的唱着“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你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倪妮总觉得这是首很深情的歌,虽说那歌词太过于露骨,可是细听下去,觉得象是一个女子的伤心告白。不过这女子唱出来,明显有种逗乐的感受。倪妮听着她继续唱下去“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倪妮顺着歌声跟过去,瞧到许久未见的女子,正一脸笑嘻嘻的对着她的娘亲边唱边说:“妈,你别着急我的事,这不结婚的人大把,你女儿花好月圆的长相,正是人见人爱时,何必为一颗烂草,毁掉未来大好的人生。(唱: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妈,你听这种女人才叫一个‘惨’字难形容,你何必早早推我下苦海,我现在这日子过得多实在,每天有新鲜事情发生,每天有活干。”

倪妮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话,不过听来象是她在开解她的娘亲。倪妮笑着俯瞰着别人的人生,她觉得这女子的生活叫精彩,同自已娘亲说话自在,唱的歌也太直白。倪妮脸红的想着,要是自个同师娘和娘亲这样说话,她们一定会吓倒去。

那女子的娘亲重重的哚脚,倪妮都能感觉到地板的动静,而那女子哼着“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冲着她娘亲扮一个鬼脸,闪进自已的房间去。倪妮瞧到后,赶紧想跟着她进房间。走到房门时,却无法再穿过去,只能听到那女子在门内一再笑嘻嘻的,大声音唱着‘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倪妮早上和逸风照例相伴着去请安,逸风一路打量着倪妮的神色,有些不解的问:“姐姐,你昨夜没有睡好吗?”倪妮早上晚起一会,没有照着镜子,只是对着冼脸的水,顺手挽好发。她听逸风这话,伸手摸脸摇头说:“我睡得很好,我今天比平日,还起得晚了些。”

逸风一脸不相信的小声音说:“可是我瞧着你的眼睛,明显是没有睡醒的样子,眼里还有着血丝。”

第一百九十四章雕琢(2)

倪妮和逸风两人给云锦夫妻请安后,林荫清瞧着她的苍白神色,再望向她眼里明显有血丝,刚想张嘴说话,已瞧到云锦对她轻轻摇头的示意。她只有压抑下来想追究的心思,笑着问倪妮:“妮,今天早餐我煮了你喜欢吃的八宝粥,这午餐你有啥想吃的,你说师娘听,我一会就备置下来?”

倪妮听得微微笑起来,轻轻晃着头说:“师娘,你煮啥我都爱吃?你问师傅和逸风两人想吃啥吧?”云锦只是微笑瞧着她们两人的动静,逸风打趣道:“娘亲,你就记得问姐姐有啥想吃的。我站在这一边,瞧你好半天了,你也没向我问一声。算了,我自报菜名,我想吃娘亲炒小锅肉。”

林荫清听逸风这话点头后,笑着骂道:“这不是你姐姐大,你小吗?问过你姐姐后,自然才轮得到问你?自家姐姐你也要争一争,这给外人听到看到,你说你羞不羞人?行,娘亲备好这个菜给你吃,你再想想还想吃啥?”

逸风嘻嘻笑着说:“娘亲,我也只在爹娘和姐姐面前这样,我在外面,可是人人都夸我懂事能干,个个都说爹娘会教人,教得姐姐端庄大方有修养,我呢,嘻嘻,聪明又可爱。”倪妮在一旁听得笑着点头,帮衬他一句说:“嗯,逸风没有说空话。大多数人还说,可惜逸风年纪不上不下,有些事不好说。这要配自家妹子,他年纪太小。这要配自家女儿,他年纪又大上几岁。”

云锦夫妻听倪妮这表情动作全跟上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出声音,逸风瞅一眼倪妮,有些不服气的跑到林荫清身边,伸手去扯着林荫清说:“娘亲,你帮我好好说说姐姐,那有这么会取笑弟弟的姐姐。”林荫清正回味着倪妮的话,给逸风这么一晃荡,见儿子这半大不大的个子,他的小脸上,明显是想端出大人严谨的表情,可惜配上他现在这般幼稚的举止。

林荫清越瞧越觉得儿子是很有喜感的人,她再把倪妮的话想一遍,对照眼前儿子的神色,她自个忍不住大笑起来,点头应付说:“好。一会娘亲煮好吃的菜给你吃,不煮给你姐姐吃,让她瞧着你吃的欢样掉口水。”逸风那时糊弄过去的人,当下松开林荫清的手,眼圈有些红涩起来。

倪妮平日里没事爱打趣逸风,可是却瞧不得他这委曲的样子,忙上前安抚他道:“逸风,姐姐一会将功赎罪,你想叫姐姐做啥都行,来,给姐姐一个笑脸瞧瞧。”逸风听出倪妮话中的示好意思,又听到她说‘给一个笑脸’后,对着自已眨巴着眼的逗乐表情,实在忍不住笑出来,立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跺脚说:“我去大师伯那里有事,我不同姐姐说话。”

云锦夫妻由着这姐弟两人亲热的打趣,两人的眼里都有些笑意。逸风打开门跑出去后,倪妮留下来陪着笑脸说:“师傅师娘,我陪你们用早餐。就让逸风去找大师伯母混饭吃。”云锦夫妻两人笑着点头,三人往隔壁饭厅走去。

云锦夫妻在用餐时,两人就着更加光亮的光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倪妮。一张不染胭脂的素静脸,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配上一双染上血丝的眼睛,眼圈下面明显有着浅浅的青色。夫妻两人瞧后,互相看看对方,心中同样隐忧不已。

明明经过一路奔波,回来的还是一个神清气爽的女子。昨天回到自家,可以放心的安稳睡觉,怎么一夜过后,反而会变成这般模样,如同一夜风吹雨打过样的劳累。林荫清勉强的咽下半碗粥,她一直端着碗,等到埋头苦干的倪妮,吃完一碗粥,笑嘻嘻放下碗后,她跟着放下碗。

林荫清张嘴要问她时,瞧到花一样笑着望自已的倪妮,反而无法开口。同样只吃半碗粥的云锦,这时笑着站起来,对倪妮说:“你陪着我出去转转吧。”倪妮笑嘻嘻的站起来,瞧到师傅师娘两人碗里剩余的大半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师娘,你和师傅不爱喝这粥,以后不要特意为我煮这粥。要不饿到你们,我这心里很不舒服。”

林荫清听倪妮这话,瞧着自已碗里的粥,笑着再端起碗说:“刚刚烫了一些,我是要等凉一些再吃。我和你师傅爱喝这粥。”云锦听后笑着伸手点点倪妮的额头说:“乱动小心思,我是昨夜太高兴,晚上吃得多了些,积了食。这一大早上吃不了这么多。过一会,我回来,还要再喝上一些热粥。”

林荫清立时端碗起来,对他们师徒说:“那你们早去早回,昨日递音上去。一会你们姐弟两人回来,吃过中饭后,还要去云顶见祖父祖母。”倪妮笑逐颜开的冲着林荫清点头说:“师娘你放心,要是师傅会耽误这等大事情,我拖也把他拖回来。”她说完后往厅外走去。

云锦要出厅门,回头瞧见林荫清怔怔的目光,他低声说:“清,妮这不是一夜没睡好吗?妮是到家安心下来,绷紧的弦一松,自然会有些小毛病冒出来。你可别给她瞧出个啥来,我爹不是说过吗?这女儿同我们云家有深缘,除去没出自你的肚子,和那两年时间外。

她别的方方面面,可是实打实是我们的女儿,她同我们和逸风可贴着心。掌门人只是说这孩子的身体,在成亲前要好调理,最好晚些时间订亲成亲。再说有我们大家护着,她就是有些小灾小难,也没啥好怕的。你瞧她在前线那么久,别人破不了的僵局,碰到她就平安化解掉。她是个有福的孩子,我们和倪家两家人可都等着享她的福,她敢不好好的给我们活着吗?”

林荫清给云锦这么一开解,有心情喝那碗还未曾冷掉的粥。云锦笑着轻摇头望着她,听到倪妮在院子里叫嚷着说:“师傅,快些出来。一会我们早些回来。到时你好好陪师娘说话。”林荫清听倪妮这话,赶紧张口催着云锦说:“你快出去。给她再叫下去,我一会不好意思出门。”

云锦走到院子里,伸手轻拍倪妮的头说:“你现在大了,在外面练得翅膀硬了,敢取笑师傅和师娘。”倪妮抱着头闪开去,笑着跳开几步。倪妮小时在外惹事后,云锦要清算她时,她总爱说:“师傅,你放过我吧。我下回不敢了。”她这回照样说给云锦听,说完后往外快走几步。林荫清在厅内听到这动静,笑着把碗里的粥喝下去。

倪妮跟在云锦后面,走了很远后,她赶上前两步,瞧着云锦庄严的神色,她又退后几步。就这般一忽而跟上去,一忽而退后几步,围绕着云锦前前后后几次后。云锦停住脚步,瞧着特意落在自已几步外的倪妮,故意小小步子迈进。

他轻轻摇头说:“妮,你这性子象谁?我瞧你爹娘的性子就不是这样,我和你师娘也不是你这般性子。你这是后天自个培养的小性子?”倪妮听他的话,自以为这是师傅夸她的话,厚着脸皮上前几步,伴在他的身边,笑嘻嘻的说:“师傅,你带我出来,是有话要问我吗?你问吧?你问啥我都回答你。”

云锦瞧着她这小滑头的样子,轻叹息说:“那别绕着圈子,你直说你昨夜是不是又梦到那个女子?”倪妮一脸师傅你好英明的模样瞧向云锦,点头说:“师傅,这么多年,我昨晚是第一次又梦到她。只是师傅,我还没同你说,你怎会知道?”

云锦瞧着一脸轻松笑样子的倪妮,心里却紧缩起来。他曾跟他的爹爹提过这事,他爹只吩咐一句:“以后尽量别让她太累,也别让她再做这梦。”云锦微握紧手,笑着问:“那这女子在梦里又做了啥事?”倪妮笑着说:“哦,昨晚她唱了一夜的歌,那歌词有些太直白,不过歌声好听。”

倪妮笑瞧云锦一眼,想想学着那女子唱道‘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

花的手在风中颤抖、、’云锦听她唱第一句时,身子就轻轻抖动下,双手握拳头稳定神色。等到她唱完这几句,倪妮想想后突如其来的说:“师傅,我有时觉得这女子同我分外的亲近。有时我觉得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这女子的债,要不她怎会入我的梦里来?”

倪妮这话压断云锦心里最后的一根草,他脸色大变后,厉声吼道:“你胡说什么?你怎会欠她的债?你给我记住,你谁的债务都不欠,就是上辈子再上上辈子,哪怕你欠了谁的债务,等到以后师傅老了,师傅下去帮你来还。”倪妮从来没见过云锦这么凶的对过谁,她眼圈本来给他吓得红了起来,后来细听云锦的话,才知是自已让师傅担心的失去常态。

倪妮听后轻扯云锦的衣服,轻摇他的胳膊说:“师傅,你别担心我,我有祖父祖母师傅师娘爹娘护着,还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们舅母们疼爱着,哥哥们、、、、爱护着,我这么好的命,上辈子,一定是只有别人欠我的份,那来我欠别人的份。我刚刚只是说笑,我感觉不到那女子的恶意,我觉得她仿佛只是想让我了解她的生活。我以后不会再好奇心重,想着要多瞧她几眼,便不愿意离开她,要跟着她,瞧她又去做啥事,说了啥话。”

第一百九十五章雕琢(3)

云锦听倪妮这番话后,神色渐渐的平和起来,他慈爱的望着面前这清澈如水的小女子,伸出手轻拍倪妮的肩,眼里有着浅浅的笑意,点头说:“嗯,我们家妮怎会是欠债的人?是师傅一时糊涂,乱了思维。来,你细细同我说说你梦中的事情,让我听听那个女子是怎样的一个活法,让我们家妮对她如此感兴趣?”

倪妮心有余悸的瞧他一眼,见到他的眼神清亮,倪妮才放下一半的心,笑着重新把梦里发生的事情,一一仔细的诉说出来。云锦听得格外仔细,听后他若有所思的沉呤许久,对倪妮说:“嗯,这般奇异的梦境,你可以同祖父祖母提起,也能对掌门师伯提起,他们见识深远,对这事情不会有多的想法。但是别的人,你就休要向他们,哪怕就是你的师娘,你也不要对她说起这般的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倪妮瞧着云锦一脸慎重的样子,点头说:“我明白师傅,我只同你亲口说过。我不会同旁人说这梦境,如果不是我自个做梦见到,我听别人说起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梦里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神奇古怪。”云锦望着倪妮轻摇头说:“你啊,该害怕担心的事情,我没见你有一丝的担心。或者这事是师傅想太多,只是做梦而已。”

云锦中午过后,陪着倪妮和逸风姐弟去了云顶,见过云家祖父祖母后,他吩咐姐弟两人去同各位长老们见礼。他留下来,对着一脸浅笑看他的父母,非常快速的把倪妮又做梦的事情,同两位老人家细细的说一遍,还把倪妮唱的歌词,特意加重语气说出来。

云长老夫妇久经风雨,两人听后都只是微微一笑,两人笑对着俊颜修眉,面上隐有郁色的儿子,云长老很瞧不起儿子的样子,说:“你太过担心,这是妮要度的缘法。听上去,只是那女子与她有一份善缘,到了应该了结时,那女子便不会再出现在她的梦中。

妮,这些年来,我一直看着她,她是我看到唯一一个不会特别去深想事情的女子。初初相识她的人,一定会认为她就是一泓清澈见底的溪水,可以亲近却不可狎玩。认识她日久的人,反而会越来越喜欢她的性子,她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她的性情里,有着让人非常羡慕的快意处世法子,恩怨分明,不容人欺瞒。”

云老夫人听着深深点头说:“嗯,要不她怎会入我们的心里,难得有一个如此真性情的女子,可以伴随我们那些日子。锦,你还当她年少,可是你想想她当年纵使年幼时,也是一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赢得她一众师兄师姐的爱护。她有她的路要走,你由着她往下面走,难的时间,你伸一把手扶扶就是。”

云锦听父母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他一脸纠结的望着父母。他自是知道父母历来性情清淡,他是他们的独子,他们自小都是一种放牛吃草的作风,待他和他们门下的弟子没有两样。虽说遇事时会教导他,却从来不曾太过亲近他。这些年,他瞧着父母待倪妮和逸风两人,时时有些笑语,隔些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也会寻问一二。现在听父母的话,原来他们还是从未曾改变过。

云老掌门人抬眼瞧见儿子的神色,想来也是年纪渐老,心软和一些,便多口一句说:“她是近些日子,从来没有休息好。身体抵抗力下降,才会令那女子再入她梦里来。不如你让她在云顶住些日子,修养好身体,再下山去,暂时她不会再做这梦。

不过这样有一个坏处,这女子是她的一个结,这个结,上次是她年纪小,那结不能随意解开,怕伤极她身体的根本。现在我瞧她年纪渐大,已知些世事俗情,也到了解结时间。不如就由着她去,让她这些日子,在你们身边,把那个梦好好做完,顺便把那女子留下的结打开。”

云锦喘喘不安的说:“那这个梦她还要多久做完,这一夜夜不能安睡,时间长,她的身体一样是受不了。”云夫人神色有些不快起来,冷眼瞪着他说:“慈父败女,你父亲会害她吗?你当日如果不是我们硬下心肠来待你,你如何有这般的修为。这个结迟早要解,这个结解开后,你把她再送上云顶,我和你父亲要给她冼一遍骨髓,以免她修为不行,身体又差。”

云锦听得神色大变起来,云门有不传于世的冼骨髓法子。这法子施行起来,不管是施法的人,还是受法的人,在过程当中,都是极端痛苦的一桩事情。云锦自幼长在云门,成年后好长居于此,他比一般人更加了解这些内在的秘密。他‘扑腾’一声音,跪到双亲面前,叫道:“爹,娘,这事情儿子万万不能答应你们。

先不说,妮是不是受得了那般极端的疼痛。就是爹娘你们年纪大了,也不能这样的为她操劳费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妮,她会有她的福气。你们的心意,儿子带她领受了。此事万万不行。”云老掌门人听儿子这话,狠狠的瞪他一眼,懒得同他多说一语,站起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