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葵听得分明,强忍笑意同叶明珠打起招呼:“三妹妹这是急着去哪里?怎地也不打伞?”

叶明珠紧紧贴着回廊里侧走着,闻言扭头狠狠瞪了身后丫鬟一眼,才回过头来看也不看叶葵一眼就要擦身而过。

“二小姐。”叶明珠身后丫鬟湿了大半边身子,还努力替叶明珠挡雨,路过叶葵身边低声行礼。

叶葵笑着点点头。

叶明珠却是登时恼火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丫鬟扑倒回廊上。

大雨滂沱,巴掌声却还是清脆得要命。

燕草唬了一跳,缩到叶葵身侧,小心翼翼探手去扶那丫鬟。

叶明珠厉声呵斥:“没看到本小姐浑身都湿透了吗?你个没眼色东西,白养着你了!见谁都是小姐,你倒是说话呀!”

指桑骂槐到了这么明显地步,叶葵却仍旧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样,摇头叹息道:“三妹妹,你何必呢,瞧自己衣裳都湿透了,还是赶紧回去洗个澡换了吧。”

雨水浇身上极冷,叶明珠嘴唇哆嗦,冷哼了声扭头就走,却不妨地上湿滑得厉害,“扑通”一声摔了跤,连连呼痛。

叶葵冷眼看着,佯作担忧地道:“哎呀,三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完却理也不理她,同燕草一同紧紧握着伞柄往前走去。

身后叶明珠叫骂不止:“绊倒了我就走,我定要去告诉母亲去!”

叶明珠自小养贺氏身边,怕是故意被养成了这种性子。

叶葵不由摇摇头,实是不想多说一句话。

秦姨娘一双儿女都不怎么样,自然也就都不怎么得叶崇文喜爱。若非有秦姨娘,恐怕这日子会难捱。

不过这府里少爷小姐大多都似是一个性子。

叶葵笑了起来,除了庶长子叶渝跟叶昭外,剩下几个都是一样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没理加不饶人!不过同这几个打交道可比同别人周旋要来得容易多了。

冒着雨进了贺氏院子,门口丫鬟不由露出惊讶神色来,匆匆唤了声二小姐才进屋通报去了。

不论如何,贺氏明面上那些都是做得极好,所以自然也不会出现不让叶葵进门事情,反而很她就一脸欣喜地亲自撩起帘子来接人了。

“母亲。”叶葵恭敬地唤了声,这才进了屋子。

叶殊跟叶昭正对弈。

“你来得可是时候,午膳便留这一道用吧,正巧做了你爱吃东西。”贺氏亲热地拉了她手,浑然没有过去因为担心她身上煞气而惶惶不安样子。

似乎那一切都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叶殊见了叶葵,又是惊喜又是尴尬,“阿姐…”

叶葵凑过去,“你们俩棋艺倒是都我之上了呀。”

她棋艺如何,叶殊心里自然清楚,闻言就知道叶葵这是不高兴了,便急忙道:“既然姐姐来了,我们就坐着说说话吧?”

“自然好。”叶昭一把将棋局打乱,复又好奇地问道:“二姐姐也会下棋?”

叶葵淡笑:“称不上会,只是…”

“难得二姐姐来了,不如同我下一盘吧?”叶昭蓦地打断了她话,一脸期盼。

一旁叶殊脸色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已经说好了不下棋,一道说说话,他怎地又摆上棋盘了?

何况阿姐那么不喜欢他!

可是这话却又不能当着叶昭面说出来,他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叶葵熟视无睹,笑得温和亲切,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陪四弟下一盘吧。”

贺氏见状亦笑起来,眉眼间难掩骄傲之色:“昭儿可不能欺负姐姐,只当是下着玩便是了!”

叶葵闻言暗自冷笑。

两人速重摆好了棋子。一招一式,一开始似闲庭漫步。但是很,两方就开始厮杀起来。

叶葵灿然一笑,赞道:“四弟棋艺高超,方才同小殊那局根本就连三分劲也没有使上啊。”

“什么?”叶殊脱口而出,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

叶昭跟他对弈,十局里面总是要输掉七八局给他,如今阿姐却说他根本连三分力气也没有用上?

“二姐棋艺也不差。”叶昭眼角眉梢都挂上了得意洋洋喜色。

叶葵微微摇头,心道到底是个孩子。

手下动作不停,将军——

“呀!”叶殊虽然棋艺十分一般,这胜负还是看得明白,望向叶葵眼神登时充满了崇拜。他知道她棋艺好,却没有料到已经好到了这样地步。

一旁贺氏跟叶昭是齐齐脸色大变。

叶昭聪慧过人,棋艺是精到,七岁上下就已经下赢了无数人,如今却竟然输给了这个从乡下来丫头片子?

贺氏到底年长,极便恢复了正常脸色,笑意朗朗地夸赞了叶葵几句,又笑嗔叶昭:“定是掉以轻心了!”

“母亲。”叶昭撒娇,眼中却隐隐有厉色闪过。

叶葵低着头把玩着棋盘上木头棋子,指腹摩挲着那枚将,笑道:“四弟棋艺其实已经十分老道,只可惜到底是年纪小,心浮气躁,有些求胜心切了。有时候,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却恰恰是大难临头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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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蛇打七寸(一)

一局棋后,贺氏对叶葵原先印象终于逐渐分崩离析。

每走近一步,她心中疑惑跟惊讶就忍不住越来越多,到后满心都是疑惑。

为什么跟她想象中人完全不一样?

什么样人才会教出这样人来?

那个萧云娘,她连一面也都未曾见过女子,难道也是个极厉害角色?若是这样,她当初为何会不顾一切离开叶家,离开凤城,消失得无影无踪?若换做自己,绝不会离开一步,而是他们婚当夜好好给妇一个下马威才是。这世上,能拿手里,除了权势金银还有什么东西?

就连儿女终有一日也都是别人。

贺氏翻了个身,锦被从肩侧滑落,灌进来丝丝冷风。她重将被子扯了上来,闭上眼睛想要入睡,却翻来覆去半响也没有丝毫睡意。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突然想起叶崇文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来过了。

而窦姨娘那,就算她身子还没有好全,他就已是日日歇那边了。

宠妾灭妻,莫不是真要走到那地步他才会甘心?

贺氏心中一痛,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全然不乎。只是因为明知自己没有办法将他抓掌心里,所以舍车保帅,甘愿彻底松手罢了。

可这样,不代表她就会放任事态发展!

贺氏唤“翡翠”,“口渴,沏杯温茶来。”

其实茶水一直温床头锦杌上,可她却绝不会自己伸手去倒!

翡翠窸窸窣窣穿衣声响起,贺氏无声笑了起来。

“夫人,茶。”翡翠满脸倦色,毕恭毕敬地将茶盅送到她手里。

贺氏接过来喝了一口,手却忽然一晃。一杯茶数泼到了翡翠脸上,“都冷了!”

冷?

翡翠嘴角一瘪,眼睛里不由流露出几分委屈来,茶水一直温着,怎么会冷了?

然而,贺氏说冷了那自然便是冷了。

翡翠眼眶微红,也顾不得擦拭自己脸,低声道:“奴婢重去给您沏一壶。”

贺氏这才满意地将茶盅丢到了她手里,自己卧回了被里。

足足折腾翡翠大半夜,贺氏才终于安然睡去。

而翡翠摸着脸上已经干了茶水。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沈妈妈死后,事情似乎就变得愈发不妙起来。老爷雷霆之怒,什么也不管不问。直接让人将沈妈妈拖下去打死了事。

是啊,害死了窦姨娘肚子里孩子,沈妈妈不死也活不下来了。

何况夫人根本就不没有要保她意思。

也就是这样,翡翠愈发寒了心。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夫人顾忌着她们当初做那些事。所以才会留着她们,可心里其实早就巴不得她们早些去死呢!何况她本来就是只笑面虎,人前对她似乎极好,口口声声等她怀上了孩子,就立刻抬做姨娘。可是只要贺氏一日,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怀上孩子?

事情似乎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一夜无眠。

这边折腾来折腾去。叶葵却是一夜无梦,睡得心满意足。

然而一清醒,心里郁结似乎就又数冒了出来。叫人不得不分心去理清楚。

叶殊那小子也不知真被叶昭给灌了什么**药,说话间竟然都是向着他。叶昭那家伙是不用说,小小年纪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能将人说得团团转。

燕草端着热水进来,见她醒了笑眯眯地道:“二小姐。奴婢听说了一件有趣事。”

叶葵疑惑:“什么事?”

“春禧事。”燕草笑得见牙不见眼,似乎极为开心。“她不是开始送衣了吗?谁知道送着送着却送到大少爷床上去了!”

“大少爷?”叶葵一惊,脱口而出,满腔疑问。

燕草见她突然提高了音量,不由收起了几分笑意,“是大少爷没错。”

“你这一大清早,你是从哪里听来?”叶葵抱着被子不肯下床,乌黑眼仁盯着燕草看。

燕草拧了帕子,道:“还能有谁?珍珠那丫头呗,咱们这院子里除了她谁还有这么灵通消息?听说是被秦姨娘给压了下来,不让人知道呢。秦姨娘可真厉害!”

珍珠那丫头倒是个灵活,家生子用处她身上简直体现得淋漓致。

秦姨娘想要将事情压下去,可事实上根本没有出力吧?不然下面那些婆子丫鬟又怎么会都传开了呢?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是才发生事。

叶葵抿着嘴笑了下,不置可否地道:“大少爷不是杨姨娘儿子?怎么出了事却是秦姨娘来收拾?”

其实叶葵还想问,大少爷叶渝只比她大半岁,这年纪已能跟人滚床单了?

不过想想故人十五岁便能成亲生子,她又释然了。

只是她原本想是叶蒙,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叶渝?

叶蒙虽然年纪小,但胜他这方面似乎尤为无师自通,听说七八岁上下就已经知道偷偷拉了丫鬟上床玩闹,被秦姨娘知道后,好生发落了一番,想法子将他身边人数换成了小厮跟年纪沉稳大丫鬟。

再过几年,恐怕这小子就要成个荒淫无度人了。

所以叶葵才会想着将春禧提出来,没想到却搭进去一个叶渝?

她这个大哥,她也只见过几面而已,似乎是个唯唯诺诺人,性子同杨姨娘有八分相似,娘两个都不像是会惹是生非人。只是,人不可貌,这一回事情到底是如何,看来还有得磨叽。

燕草送了帕子过来给她擦脸,口中嘟哝道:“可不是嘛,不过您回来得晚不知道,杨姨娘跟秦姨娘关系好着呢,就跟亲姐妹似!杨姨娘性子绵软,出了这样事,秦姨娘帮着出面也是情有可原。”

叶葵看事却不会这么简单。

脑子里像是有道光一闪而过。她忽然道:“可听说事情是被谁发现吗?”

燕草到底是个未出阁姑娘家,其实说起这些事来不免有些束手束脚,珍珠就别说了,所以这些事她都没有问。不过既然叶葵问起,她蓦地想起自己从另外两个婆子那听来闲话。

“似乎是二少爷…”燕草支支吾吾。

叶葵却听到了自己想要答案,心满意足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净面穿衣梳妆打扮。

春禧那丫头倒是没有辜负她一番殷殷期盼啊。

叶葵看着窗外阴沉沉天笑了起来。

大少爷叶渝也罢,二少爷叶蒙也罢,总归是有得玩了。

陪着叶老夫人用过了早膳,叶葵亲自去探望了秦姨娘。既然他们想要将事情蒙纸里,那么他不然索性就去加把柴火好了。保管“轰”一声,将那些用来遮掩白纸数烧得干干净净!

谁知。到了秦姨娘那却没有人。

婆子说是去了杨姨娘那。

叶葵记得杨姨娘跟窦姨娘是住一个大院子里两个相隔小院子中,想了想仍是去了。

说起来,家中小姐总往姨娘那跑,可真不是什么好事,但叶崇文不提。贺氏不说,她有好担心!

一进门,就听到杨姨娘低低哭泣声。

叶葵微怔,随即打起了招呼:“姨娘这是怎么了?”

杨姨娘见了她,面露惶恐,急急抹了一把脸上泪。让人给她看茶。一旁秦姨娘面上亦是笑吟吟,心里却是恨不得立刻将叶葵赶出去才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突然来了。定然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若是为了那件事…

秦姨娘心中已有了主意,眉愈加舒展开来。

叶葵看得分明,对自己心中猜测肯定了三分。估摸着那事也被她猜得**不离十了吧。

她小口喝着茶,心里却又盘算了起来。

她叶家几个姨娘主母、少爷小姐间兜兜转转,事情一桩接一桩。却似乎都没有太过重点地方,反倒叫人有些晕头转向。不知到底要开哪条道才好。

也许,是时候好好想一想,先搬掉几块碍脚石头才是。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生起叶崇武气来。

丫鬟丫鬟,竟然就真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与此同时,远兵营操练叶崇武鼻子一痒,连连打了数个喷嚏,身旁副将一脸疑惑,问道:“您可是受凉了?”

近一直没有出过太阳,不是风雨就是大雪,难道真受凉了?

叶崇武揉揉鼻子。

杨姨娘屋子里,秦姨娘招呼着叶葵,“前段日子二小姐病得厉害,如今可是好全了?婢妾虽然挂心您,却不好上门去看,想起来心中实不是滋味。”

“姨娘有心了。”叶葵放下茶盅,看向杨姨娘,开门见山地道:“姨娘可是为了大哥事情才哭?”

杨姨娘跟秦姨娘俱是一惊。

屋子里霎时无声。

“二小姐这是从何问起?杨姨娘不过是沙子迷了眼,眼睛又疼又痒难受罢了。”秦姨娘打着哈哈。

叶葵嗤笑,沙子迷了眼?骗鬼去吧,骗人好歹想点好点借口,可见秦姨娘根本也没有心真帮着杨姨娘。两人都是姨娘,儿子也都是庶子,她为什么要帮着杨姨娘?

杨姨娘也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说:“是啊是啊,近风大,一出门就被沙子迷了眼。”

叶葵懒得同她们打马虎眼,笑着道:“我还当以为是因为大哥要收丫鬟事呢。”

“哐当——”

杨姨娘手中茶盅落了地。

pp!!

069蛇打七寸(二)

“二小姐可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闲话?”秦姨娘蹙眉轻声问道。

叶葵站起身,“闲话?姨娘难道不知道,府里已经都传开了吗?”

杨姨娘脸色煞白,求助般地望向秦姨娘,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二小姐这话可不能胡说!”秦姨娘轻抚着杨姨娘手,一脸严肃地对叶葵道。

叶葵转身准备往外走,眼中含冰霜,口气淡漠地道:“姨娘这是准备对我嚷嚷?”

秦姨娘方才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此时见她这般说,登时反应过来自己大意了。不论如何,叶葵都是叶家二小姐,她们都只是妾,就算叶葵说了什么,她们也根本没有资格来反驳!何况她方才什么都还没有说…

“姨娘,姨娘——不好了——”厚厚帘子忽然被一只手给撩了起来,闯进来一个十四五岁丫鬟。

杨姨娘顾不得叶葵还,一把站起来急急问道:“采萍,出了什么事?”

采萍?

这个名字,叶葵有些印象,似乎是叶渝丫鬟。

“大、大少爷被老爷给带去书房了!”采萍跑得气喘吁吁,声音颤颤。

杨姨娘声音蓦地尖利起来,“夫人可去了?”

采萍重重点头:“去了去了,我亲耳听到老爷让人去喊夫人了!”

“妹妹,这可如何是好?”杨姨娘颓然松开了拽着采萍手,呆愣愣地扑到秦姨娘身上,像个无助孩子般痛哭了起来。

秦姨娘好言安慰着,打发了采萍出去。

“别怕别怕,这不什么事都还没有吗?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老爷难道还能不顾父子情分,将大少爷打死不成?”秦姨娘轻拍着杨姨娘背。口中劝慰着,眼睛却不断往叶葵身上瞟。

叶葵此刻却沉浸了自己世界里。

方才杨姨娘那句话,让她骤然清醒。

眼前这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杨姨娘也许根本就不是她真正那张脸。

就好比她一开始怀疑过一样,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够顺顺利利生下庶长子,又能同秦姨娘这样人交好?而且贺氏似乎也没有要处置她意思?听说杨姨娘打小伺候叶崇文,那么对他性子应该摸得极顺才是?这几个姨娘里,怕是她才是情分深厚那一个吧?

就好像是一条变色龙,为了活下去,或是为了活得好迷惑敌人。换上了不一样颜色一般。杨姨娘也许就是这样一条叶家隐藏了许久变色龙。

采萍进来时候说到叶渝被叶崇文给带去了书房,杨姨娘第一个反应不是为什么去又或是叶渝如何了,而是夫人去了没有?

这样精准看事角度。怎么会只是一个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人?

叶葵半垂着眼睑,看着杨姨娘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那双揪着秦姨娘衣裳手却纹丝不动,且拽得紧紧。像是手下不是衣服,而是一块肉——秦姨娘肉!

有意思!

叶葵叹口气:“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说完,她吩咐燕草打伞,便准备走人。

秦姨娘急忙阻拦:“二小姐别急着走,不若留着帮忙劝劝杨姨娘吧?”

“咦?”叶葵一脸诧异,“姨娘这说是什么话?让我陪着劝杨姨娘?这算是哪门子道理?”

摆谱!

秦姨娘几欲咬碎一口银牙。恨不能立刻将叶葵那张嘴给缝上才好。可她却只能低着头道:“是我僭越了,二小姐早些回去吧,外边风大雨大。”

“姨娘注意些自己身份。这般年纪了,也不是那什么都不懂轻浮小丫头,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该说!”燕草搀着叶葵,突然扭头对着秦姨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秦姨娘脸上一变,没想到自己会被个丫鬟给说教。登时恶狠狠地冲着燕草瞪过去。

叶葵就喜欢燕草近机灵劲,当然不会为了这话去责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