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过就是给老祖宗捏了捏被角罢了。”叶葵随口胡诌,心里暗想叶明烟这般纠缠不休,是否还有后招。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叶老夫人将拐杖顿得咚咚作响,一手套着念珠揉着额角,一副头疼不已样子。

Ps:

感谢木圣玥、小龙婴、几平荒、流宣熏草、幽梦什平安符~

另推荐一本美男如云书《白衣隐》,作者弱视猪。

爱美男亲不妨去看看~~

中国古代四大美男子?

某人掰着手指数:潘安,宋玉,兰陵王…

还有一个是谁来着?

车帘掀开,白衣少年媚意横生地瞟了她一眼——

那一刻,她全身一麻

竟是远天边,近眼前

*d^_^b*

085不依不饶

只是头疼归头疼,哪怕头疼欲裂,这事也不得不下个定论。

叶老夫人长,此事自然是她说了算。

贺氏将叶昭搂怀中,面色惨白,却仍旧兀自强撑着道:“先前母亲说不能凭借明烟一面之词便下定论,如今又怎能单凭一行字便说是我做下祸事?”

不等叶老夫人开口,她又哽咽着道:“我嫁进叶家也近十四年,我为人难道母亲跟相公都不清楚?我若是那心肠歹毒人,又怎会将三丫头养身边?我是如何对待那几个孩子,众人都看眼里,吃穿用度哪个曾亏待了谁是?我若是真不喜欢葵丫头,先前又怎会让老爷将人接回来?又如何会将那好不容易得来白狐皮都给葵丫头数拼成了大氅,不过是念着她怕冷,又唯恐自己不是她亲娘,怕她心中不安,这才处处为她着想,如今怎地我却成了那罪大恶极恶毒妇人?”

一番话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条理清晰得叶葵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那些事,她确一桩桩都做过,然而就算这张感情牌打得再好也没用,因为她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那只人偶上字迹会是她!

有些事,即便做不到滴水不漏,也决不能让人轻易逃脱。

网不织也就罢了,既然织了当然要考虑详。

不过秦桑还有这手艺,叶葵一开始也确没有料到。

贺氏确多年不习字,但她过去写那些东西可都还,只要拿到一张,细细临摹了,便再像不过。叶葵不由得又庆幸起来,也多亏古代没有鉴证科,不然这招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她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颇为恶毒念头。此时同样没法做亲子鉴定,若是她想个法子诬陷贺氏说叶昭并非叶崇文亲生儿子,不知事情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要打倒贺氏,并非没有好办法。

方才想到招数未免有些太过于下三滥。

若是池婆这,恐怕又要讥讽她一番了。池婆看来,手段无耻与否,根本不是重点,只要能达到自己目,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但叶葵想不同。她心中对于某些事仍旧放不下。是

原则问题,也许有一日会改变,但绝不是现。

她无声吐出一句话:“你死定了。”

贺氏正盯着她看。见她嘴唇翕合,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龇目欲裂!

这是叶葵第一次面对面地攻击她。

假面其实早就已经撕破,但是要致对方于死地。却还是头一回!

叶葵看着贺氏样子,眼中满意地闪过一丝笑意。

这份礼,看来贺氏十分“享受”。

其实何止贺氏“享受”,叶崇文也是“享受”到了极致。先是女儿,后是同床共枕十数年夫人。他这个心就像是被根透明丝线给高高吊起了一般,落下提起。又落下。

叫人心惊胆战同时,不由得生起一股要命火!

“贺氏,你无须再说。”叶老夫人断然打断了似乎还想要开口述说贺氏。眉头紧皱,“你若是真有话说,只将那偶人好生解释一番就是!”

贺氏心神俱乱,拼命想要自己静下心来想出个对策,却不论如何也想不到。

而一开始扯出这件事叶明烟此时却是一脸愧色。似乎真只是她看错了事,大惊小怪结果不小心误会了叶葵一般。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咄咄逼人模样。

叶崇文是重重一掌拍了桌上,将桌上茶具震得叮铃哐啷作响。

“你是不是说不出话来?贺氏啊贺氏,你怎会有如此歹毒心思?”叶崇文双目通红。

贺氏心中惨然,她根本没有做过事情,要她如何解释?况且如今情况,又岂是她申辩了便有人相信事?

这时,被她搂怀中叶昭惨白着一张脸是蓦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定定立屋子正中,瘦小身板挺得笔直,哑着声音道:“祖母,孙儿愿替母亲赔罪!”

赔罪?

顿时鸦雀无声。

叶葵亦不由得对叶昭再一次刮目相看。

眼前这个瘦弱男孩子果真太聪明了吧?所以才验证了那一句慧极必伤,不得不日日捧着药罐子过活。

贺氏闻言却是大惊,急切地唤道:“昭儿,你这是说什么话?娘没做过事,你要赔哪门子罪!”

叶葵同叶老夫人同时心中叹了一口气。

比起叶昭来,贺氏这一次就显得太不聪明了一些。

事已至此,他们虽然拿不出多证据来指认是贺氏叶葵院子里埋下了诅咒人东西,可贺氏没有办法突然之间洗清自己嫌疑。所以她若是一味不承认,甚至于不停地反驳,都不会是明智之举。

反之,叶昭这么一承认,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对于贺氏来说才是绝佳台阶。

只要她配合些,这时候好生认错,叶家难道还能为了她这个没什么感情女儿休了贺氏不成?

甚至于,连住持中馈权利都不会收回!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贺氏位置若非如此,根本不会太过动摇。

但贺氏越是不识趣,叶葵自然就越是高兴。

实是可惜了,若是叶崇武早就有了妻室,那么如今叶老夫人哪里还需要犹疑,直接便夺了贺氏当家权利便是。

不过即便如此,叶老夫人也没有打算要就此放过贺氏。

只见她面色一冷,已是发了话:“贺氏自今日起便留房中好生反省,府中一应事物老身自会处理!”

贺氏腿有些发软,按着叶昭肩才算是没有摔倒。

竟然这般容易就没了一切…

竟然这般容易就着了叶葵那臭丫头道!

她看向叶葵目光已如同那淬了毒剑刃,发出森森寒光。

叶葵似浑然不知,面色如常地回望过去。看着看着,她低头抹了一把眼睛,登时泪如雨下。“原是我错了,我自小长乡下,又没了娘亲教导,不懂规矩得紧,也莫怪母亲不喜欢我了。”说着话,她微微抬起头,声音哽咽着哭诉,“只是母亲,您就算再…再不喜欢我,又何至于要…要我死呢?”

有些断断续续话清晰地落入众人耳里。

叶崇文听到她提起故去萧云娘。脸色微变。

叶老夫人只觉得说不出心疼与气恼。

而贺氏跟叶昭却是双双几欲咬碎牙齿,恨不得将叶葵撕碎了,吞吃入腹!

句句都似是平常话。可句句都要她命!

贺氏眼睛往上一翻,露出瘆人大块眼白来,“扑通”一声晕倒于地。

屋子里一时又乱了起来。

混乱间,叶葵走到了叶明烟身旁,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姐先前说过那些话可都还算数?”

叶明烟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葵毫不客气地补充道:“大姐好大忘性,你方才可说若是没能搜出东西来,便要给我磕头赔罪。”

前头话她一直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说到后面磕头赔罪四个字时,却是骤然提高了音量。

叶明烟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光。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声音道:“二妹妹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叶葵亦用只有她们能听到声音冷然回道。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叶葵只说了半句话。叶明烟却不可能不知道后面半句。

她已失策,甚至于还没有想明白问题出何处。她不打无准备仗,这事虽然准备仓促,但该做事情她都已经布置了下去。开始她借着秦姨娘手行动,却窦姨娘那个丫鬟落水身亡后便熄了心思。

东西有没有顺利埋入地下。她根本没有意过。

何况后来,那个婆子也被贺氏给发卖了。

她自然就加不敢轻举妄动。何况那时她也有些困惑,因为这个叶葵同她是所知道那个似乎有着大不同。

这一迟疑,日子便过去了许久。

直到当她从老祖宗口中得到了那个自己不想听到消息后,事情全变了。她不得不做了坏打算,走了险那步棋!她另外准备了一份东西想法子埋入了叶葵院子里!

而且她明确敢肯定,东西绝对被埋了下去!

可是阮妈妈搜出来那只盒子里装着却不是她准备东西!除了叶葵还有谁会换了里面东西,趁机嫁祸给贺氏?

她竟然白白送了一个大好机会给叶葵!

叶明烟手渐渐团成了一个拳,修剪得整齐圆润指甲此刻却如尖刀一般狠狠扎进了她掌心,水葱似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红。

“我这就给二妹妹赔罪!”

话音将将落下,叶明烟已是屈膝跪倒了叶葵面前。

叶葵不由沉了脸。

叶明烟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我错怪心神不宁,看走了眼,错怪了二妹妹。”叶明烟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清脆如莺歌。

这一幕,落叶崇文几人眼中便成了叶葵不知好歹,不依不饶,性子跋扈!就连同叶葵关系处得极不错叶崇武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起来。

可见叶明烟叶家人缘如何了!

“大姐姐些起来,这是做什么,我可当不得如此大礼。我方才让你千万不要将先前话放心上,你怎地如此执拗!”叶葵极地控制好自己心神,一脸惊惶地上前去扶她,顺便倒打一耙。

pp!!

086晴天霹雳

事情闹了一通,贺氏被剥夺了住持中馈权利,叶明烟自觉愧疚闭门不出,叶崇文心中是百般滋味相互糅杂,叫人静不下来。

如今,大概只有叶葵还能笑得出来。

然而那日叶葵回去,从燕草跟池婆口中听说了那件事后,几乎吓懵。

叶明珠这招走险,她应对其实又如何不险?

当燕草一脸惊惶地取出另一只木头小人时,叶葵当场失了神,半响才呆呆地伸手接过那只木头小人看了起来。同阮妈妈从她院子里挖出来那只几乎一模一样,但这上面刻着却是老祖宗生辰八字。

不!

刚刚将木头小人翻了个身,叶葵便发现了不对。

当初池婆从守门婆子那搜出来匣子里装着也是这样一只刻着老祖宗八字木头小人,可如今被她拿手里这只胜一筹!

正面刻着老祖宗八字,反面竟然还刻着一行字!

上面年份叶葵算不清,却仍旧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叶老夫人生辰八字。

好狠手段!

她不由得重重吐出一口气,一手将那只木头小人抛向了烧着火盆,一手捂住自己心口,喃喃道:“好险!”

可不就是好险,若非燕草无意中撞见了此事,恐怕如今她就已经被叶崇文上了家法了。不对,甚至也许被活生生打死也并非没有可能。别说叶明烟不会磕那个头,就连贺氏都不会出事!

而且,他们差一点就弄巧成拙了。

若是阮妈妈同时挖出了这两个匣子…

叶葵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果然有些掉以轻心了。

叶明烟远没有这么愚蠢。

但是不论如何,叶明烟到底为什么要这般拼了命地致她于死地?

哪怕绞脑汁,依旧毫无头绪。

“小姐,喝杯茶歇歇吧。”燕草端了茶过来。脸色亦有些不大好看,近发生一桩桩事情都叫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叶葵接过,却没有喝。

贺氏被禁足,时间却已经临近年关,叶家老祖宗又还躺病榻上没有几日可活,先前又闹出了那么一桩事来,叶老夫人忙得焦头烂额。偏生她又已经多年没有管理过这些事,一时间手忙脚乱。

叶葵便被她寻了去,帮忙处理一些琐碎小事。

那些下人自然是连这些小事也不肯服她,个个倚老卖老。做起事来漫不经心,出了差错也多是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叶葵有池婆相助。略使了几个小手段,处理了几个爱挑事刺头,事情便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叶家名声反正一日也没有好听过,所以她做起事来也就少了些束手束脚感觉,该打便打。绝不手软。

几日过去,她这心狠手辣、性子乖戾名声就又响亮了些。

今日难得忙里偷闲,她躲屋子里想要小憩一会,却也是静不下心来。

已是二十八,再过两日便是除夕夜,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过了年,她离及笄之年就又近了一些。

而叶殊也就又长大了一岁。

回到叶家这大半年来,她也好。他也罢,他们都经历了许多。

她年长,又有前世记忆,加上还有池婆秦桑燕草几人陪身边,所以不论面对是什么她都有把握走下去。可面对变了样叶殊。她却是时不时便会陷入种莫名其妙惶恐里。

血缘上,他们是姐弟。

灵魂上。她却将他当成了“eir”跟“叶殊结合体”。

已经死去eir跟正缓慢长大叶殊。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两个人,可她心中却不知不觉就被掺杂到了一块去。前世弟弟,今世弟弟。她早就分不清了吧。

所以一次次失望,却又一次次原谅对方。

她明知道叶殊对自己敷衍,却仍旧将那些当成了他真心话。

若是换了过去,她定然会好生嘲笑自己一番,蠢货!

然而等到事情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忽然间忘记了所有。

狠不下心丢开手,却又不知如何将对方拉回来。偏执人,就算真相血淋淋地摆他们面前,也只会被当成是另一种虚妄罢了。

可是,伤口这种东西不撕开,谁知道里面到底烂到了何种程度?

借着叶明烟手跟嘴,慢慢引出那些早已埋下地雷。

果然,已经渐渐相信了贺氏跟叶昭都是受害者叶殊,看到那只刻着她生辰八字木头小人时,脸上露出了天崩地裂般绝望神情。

可看到那样神情叶葵,心却像是针扎一般刺疼。

这得是对叶昭跟贺氏又多信任,又有多欢喜才能有这样绝望难过?

不过这些迟早都会成为过去式。

一箭三雕事情,百试不爽!

叶葵仰头往后,僵硬脖颈发出可怕声响,叫燕草吓了一跳。秦桑却已经将手搭了上去,给她按压起来。

“总算是舒坦了些。”叶葵轻声说了句。

话音落,守着门口小丫鬟清脆声音穿过厚厚门帘传了进来。

“小姐,三少爷来了。”

叶葵笑了起来,扬声道:“些让人进来。”

脚步声响起,叶殊进了门。

“阿姐。”叶殊说话时神色还有些不自然。

叶葵不以为意,装作没有瞧见,只招呼他落座。

自从那日巫蛊之事后,叶殊便再不曾去看过叶昭,倒是又开始日日往她这里跑。

临近年关,叶崇文自然也不再拘着他念书,何况近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叶崇文也早就没了那个心思。

只可惜,发生过事情不会消失,说过话也收不回来。

姐弟两之前隔阂就此生了出来,难以消除。

叶殊来了。两人也不过就是闲话几句,过去那种相处方式一时间便难以寻回。

若是叶昭跟叶殊强调贺氏是冤枉,也不知叶殊会不会信?

只是可惜很,他们母子两再也没有了这样机会。聪明叶昭为了让母亲少受些苦头,急巴巴冲出来帮贺氏认了错。事情就此成了定局,叶殊便是脑子再拎不清,也断然不会想到身为受害者叶葵才是幕后那只手。

如今他,确是觉得自己愚不可及,做了错事。

但人走后,池婆却意外语重心长地同叶葵说了一番话。她说。一个人能犯一次那样错,那么迟早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死!

她话。叶葵听得明白。

防范叶殊——

理智做得到,感性那一面却有些摇摇欲坠。

真是叫人头疼!

所有事情只要一旦牵扯上任何一种感情,就都会变得复杂不已。

她远没有三头六臂,如今能够幸运地将叶殊从叶昭离间之计里拉出来,已是万幸。接下去事还多得紧。她只能一步步稳稳走下去。

只是贺氏,绝不要妄想能够再次将住持中馈大权给重抓回手中!

穷寇莫追这四个字叶葵看来简直就是鬼扯淡!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当然沈妈妈做事不够干脆利落,让她跟叶殊事隔多年后回到了叶家,如今贺氏也该尝到了这句话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