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古怪。简直再奇怪没有!

叶葵叹了声,这样莫名其妙敌意跟做法都叫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何况还有谋害贺氏事情没有解决。裴长歌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低头问道:“谋害贺氏事你可有应对之法?”

叶葵觉得有些疲惫,摆摆手道:“若是有法子应对,三天前我就该有法子了。”

叶家诸人自然也没有法子证明是她要害贺氏,可她同样也没有法子证明不是自己害贺氏。

问题便出这!

她必须要有证明了自己才能洗刷冤屈重获清白。而那群人只需要认定了是她,便是她!

额角青筋跳动,疼得厉害。

裴长歌站直了身子。蓦然道:“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叶葵不解地反问了一声,话音落,却是蓦地反应了过来。

贺氏没有死,叶老夫人又有意保她,那么只要她自己不反反复复纠缠那些孰是孰非问题。叶崇文也不能拿她怎样。难道他还真能杀了自己嫡亲女儿去为贺氏赔礼?

叶昭再怒,再恨。也不过是个还未束发孩子,他又能如何?

可若是贺氏死了,那事情可就难说了!

叶葵一拍自己脸,低声骂道:“蠢透了!这种时候就该将贺氏好好看起来才是!”

“若是这事真是叶明烟做,只怕她不会就此罢手,这般好机会,怎会只做一半便放弃。”

冰冷夜风里,少年清越音色悠悠传入她耳中。叶葵颔首,若是她,也绝不会就此罢手。只要贺氏死了,那么一切都会天翻地覆。虽然谁也不知道萧云娘真正死因,可旁人看来,贺氏于她,有杀母之仇!

若是当初没有平妻一事,萧云娘不会离开叶家,不会离开凤城,自然也就不会贫病中潦倒而死。

所以叶葵会对贺氏下如此毒手,他们看来实是再正常不过事。

然而,贺氏确确是杀了萧云娘真正凶手!

身子蓦地一寒,叶葵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不对!

事情不对劲!

对她来说,萧云娘并非亲娘,所以对贺氏她也只是厌恶大过仇恨。可对叶殊来说,那可是实实杀母之仇!尤其是贺氏被她诬陷有意咒杀自己从而点醒了叶殊后,那份恨意恐怕已经他心中开出了真正恶之花了吧?

若她是叶明烟,她绝不会自己冒险动手!

借刀杀人,叶殊岂非就是合适那把刀?

pp!!

106信念崩塌

若问这世上还有谁能够让叶葵这般费心力,恐怕真也就只有叶殊一个了。

不为萧云娘临死前说过话,亦不是为了这漫长岁月中相依为命。她只是永远都背负着对另一个人愧疚却再也没有办法补偿,所有一切都只能被转移到叶殊身上。

她既然已经猜到叶明烟可能挑唆叶殊,自然也就知道以叶殊性子,被挑唆成功可能足有九分。

剩下那一分也不会是他陡然间聪明了、觉悟了,多半只是因为不知如何下手而已。

除了念书方面天赋,这孩子其他方面表现简直叫人头疼。

然而即便这样,叶葵却也只能努力想法子拦了。

她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寻死,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可是当她真看到秦桑将人带到面前时候,仍旧怒不可遏!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幼年时,心心念念要回叶家为萧云娘报仇,叶葵只看着那张小小脸只觉得心疼。可如今呢?他已经不是五岁了!

再过一年,她便及笄。

她要这一年内让叶家诸人没有法子将她嫁出去,却又不能伤了根基。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绝不单单只是因为她并无嫁人打算而已,为重要是,她害怕,怕自己一离开叶家,叶殊就会如一块鲜肉被一群饿狼吞吃殆。

他甚至不是叶蒙对手,别说是叶昭!

然而他却始终似乎成长不起来。右手废了,她要他改用左手习字握筷,他应下了且做得也极好。可若非叶葵某日无意间听到他跟小厮嘟哝着抱怨,她绝想不到叶殊将其当成是她对他不喜一种表现。

她越是想要他独立强大,他便越是觉得她不喜欢自己,左不过就是轻视罢了。

加上先前他接近叶昭跟贺氏时说过那些话做过那些事。哪一样不曾伤了她心?一来二去,两人间隔阂愈发大了。

“你方才准备做什么?”叶葵只觉得满口苦意,字字艰涩。

叶殊那只完好手微微颤抖着,上面有道血痕。

叶葵叹口气,明白秦桑用了不得已办法。

佛堂里冷寂,冷得叫人发抖。叶葵那声幽幽叹息声也就显得如同来自幽冥一般,叫人背脊发寒。叶昭不知为何秦桑会突然出现,也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个时候被带到佛堂。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叶葵,自从她春川斩了那两个戏子手后,他就有些怕她了。

怕她。怕秦桑,什么都怕…

他轻声道:“阿姐。”

少年声音刚刚开始变声,带着种微微粗噶跟沙哑。叶葵定定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为何没有去公主府?”

叶殊摇摇头,“我去了,只是又回来了。”

一旁把风秦桑闻言不禁摇摇头,既然去了公主府回来,那边却没有人发现。可见这位三少爷有多不被人乎。虽然一开始叶二老爷确对这个身体康健嫡子有诸多期盼,然而一则并无父子之情,二则叶殊他看来,也颇不中用了。

可这一切叶殊心中所想却是截然不同。

大堂姐说得并没错,因为阿姐做了那么多叫人害怕事,所以连带着父亲也不待见他了。

虽然他自小便没有任何要同叶崇文培养父子感情奢望。但若是叶崇文能多喜欢他一些,怎会不叫人心动?

这些心思,叶葵自然是不论如何想都想不明白。

她只又将初问题重复了一遍。有些话还是要亲自从他口中听到才会真死心不是吗?

叶殊沉默了下来,半响别过脸轻声道:“我等不及了!好不容易到了这地步,贺氏却用不了多久又会好起来,我真等不及了!”

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决。

叶葵脸上原先还隐隐带着担忧跟怅然被无形手数抹去。换上了一种犹如这佛堂般清冷漠然,“等不及了?你可知。贺氏一死,偿命会是谁?”

叶殊瞪大了眼睛,“她死了便死了,祖母一定会护着你!”

“原来你是这般想?”叶葵冷冷笑了起来,手指拂过佛案上一缕香灰,“你不是不懂,你原来只不过是不愿意顾及我罢了。这么久以来,我倒还真是做了许多蠢事…”

叶殊突然跳脚,“我什么时候不愿意顾及你了?你又何时来顾及过我?你若是真有心顾我,做那些事时候为何不来同我商议?比起来,倒是大堂姐像我嫡亲姐姐!”

空谷传响。

“叶明烟——”

果然是她!

叶葵低低吐出这个名字来,却像是愈发惹恼了叶殊。也不知他是哪里来怒火,手乱挥,血珠溅到了叶葵衣襟上。她下意识想要唤秦桑来帮他包扎伤口,却又声声咽了下去。

“我回到叶家时候你去了哪里?我想法子说好话让人回去接你,你又去了哪里?”叶殊面目狰狞,怒气冲冲,“春禧说你死了,我伤心欲绝,却想着你告诉过我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娘才不会白白死去。活下去才能有报仇机会!可是你呢,你给贺氏下毒为何不告诉我?你被锁了起来,贺氏却没死成,我要去结果了她,你为何又要拦着?你到底想要我如何?”

说着说着,他声音又低了下来。

不顾地上冰冷,他突然跪坐了下去,双手抱头痛哭不止:“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一直都嫌弃我无用!我没你聪明,没你心狠,甚至不如你会讨祖母欢心。我还是个残废——”

叶葵心中酸涩,连带着喉咙里都似乎泛起了一股恶心之意。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太不一样了…叶殊跟eribsp;恍惚间,眼前似乎是片茫茫大海,海面上似乎忽然出现了一叶扁舟,风雨交加中她费力气终于爬上了那艘扁舟。心,一点点静了下来。

是啊,叶殊只是叶殊而已。

这个弟弟也从来都不是过去那个。那个张扬少年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活生生那个是叶家三少爷,是这具身体亲弟弟叶殊…

叶葵脸色煞白,目光如冰霜。

“小姐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她也从来都没有轻视过你!何况你既没有亲眼看到,凭什么便说是小姐下手?旁人有意诬陷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说这样话来伤小姐心!”秦桑终于忍不住,开口斥道。

叶葵暗暗叹气,秦桑此时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越是自卑人就越是受不得别人说我没有看不起你,我没有嫌弃你这一类话。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又一次竭全力嘲讽。

果然叶殊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踹向秦桑,“你不过是个下人,凭什么指责我!”

满面戾气藏也藏不住。

那张怯弱少年面皮似乎终于这一刻崩碎,露出了下面狰狞可怖凶狠模样。

秦桑拧起了眉,却任由他踢打。

“你算什么东西!”叶殊脸上隐隐浮现出一种得意来,“再卑贱不过奴婢也敢说我?我便打死你又如何!”

叶葵眼中有光似碎冰,一言不发,手下动作已是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掴了过去。她此时气极,用了十分力气,生生将叶殊打得身子踉跄,一头栽倒。

掌心灼灼发热。

心里却有寒霜刺骨。

“我守了你足足七年,这一巴掌就算两清了。今后,你要如何便如何,我再不会管你一次!”叶葵一字一顿,漠然说道,“哪怕你自寻死路,我亦不会再来说你一句,救你一次!你我本没有姐弟情分,是我太蠢,奢望了一次又一次。你不过是个扶不起阿斗,我又何苦去做那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孔明!”

“住口!”

叶殊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着她走过来,眼睛里闪着恶毒光,显然是恨极了叶葵。

叶葵那颗心愈发痛,也愈发冷。

从她见到他第一面起,她就从未动过他一个指头,她对他所说过重话也不过是些普通兄姐亦会说话罢了。恨铁不成钢,却眼睁睁看着其成了一坨废铁。

“你不是我阿姐!”叶殊突然一把扑到了她身上,死死扯着她衣袖,咬牙道。

少年个子已经要同她一般高,此刻冲着她咬牙切齿口吐恶言,眼中却又有着十分恐惧。

“我记得!我什么都记得!你死了,你早就死了——”

“我明明记得你连一点心跳跟呼吸声是都没了…娘疯了,她不知道,我却都记得…三个时辰!足足三个时辰!你明明已经没了呼吸整整三个时辰,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醒过来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我阿姐!你是妖怪是鬼!不论是什么,一定不会是人!你记得吗?我一看到你醒来就被吓哭了啊…又是害怕又是希望是阿姐活了…”

“可现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你不是!你不是她!”

叶殊状若癫狂,絮絮叨叨说着话。

且句句都叫叶葵跟秦桑震惊不已。

良久,寂静昏黄灯光里,只有叶殊支离破碎重重呼吸声。

“你说一点也没错。”叶葵闭上了眼睛,将袖子从叶殊手里扯了回来,“我不是她…”

107且张狂来

她是她,却又不是她。

早就换了灵魂这具身体,自然不会再是过去“叶葵”。

可她自问,这许多年来她对叶殊已是仁至义。从一开始,她就将前世那些愧疚数加了叶殊身上。所以她即便看过萧云娘手札后,知道了一切也从未想过要主动带叶殊回凤城。

她至始至终都是希望他能够留鸿都乡下。

日子也许清贫,也或者不如人意。然而比起如今这样生活,乡下清贫日子足可算得上神仙般日子了。

勾心斗角。

脸上面具带了一只又一只。

终于,她苦苦守护了许久弟弟也已经被这肮脏人世也污染了。

她终究不是他心里那个姐姐。

“秦桑,将他带到公主府去,求九爷想法子将事情稳住。”叶葵力竭般倚佛案前,吃力地吐出一句话,“若是…若是可以,好也将事情知会给三叔知道。”

大喜日子,她果真是只会添乱啊。

“我不去!”叶殊咬着牙,“你说了不管我,如今又来管我事做什么?”

叶葵气急反笑,“我让你去,你便去!”

左手微微一抬,那边秦桑已是心有灵犀般上前一记手刀挥下。叶殊闷哼一声,身子软软瘫倒,靠了秦桑肩上。

秦桑有些迟疑地道:“小姐,三少爷方才那样子送回公主府会不会出事?”

叶葵勉强笑了笑,“他再蠢,也没有蠢到会那么多人面前做出什么事来。何况,若非不放心,我也不会特地让你去寻九爷了。去吧,时候不早了。”

“那我先带着人离开。您…”秦桑扶着叶殊往门边走了几步,脸上有着掩不住担心。

叶葵垂首,轻笑:“无妨,你自去便是。”

门开,有夜风吹进来,冰冷似雪。她头低得愈发下,终于门被重锁上那一刻蹲下身啜泣起来。

上一回哭是什么时候?

是爸爸死时候?

还是eri死时候?

又或者,是自己死时候?

记忆已经混乱,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她只知道,自己再也、再也不想哭了。

眼泪是无用东西。

明明是这样一点用处也没有东西。怎地会叫人舍不得抹去。眼前水汽朦胧,烟波间那尊佛像愈发模糊了起来。她突然好恨,恨上天为何要让她记得前世。分明已经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为何不能慈悲些将那些苦痛一道拿走,偏生要这样留着一日日折磨人。

将一颗柔软心生生折磨成了坚硬而丑陋石头。

再抬起头来,她脸上泪痕仍,眼中却没了泪意。

如今,她已不是为了叶殊而战。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顶着叶葵名字,叶葵身体。

她当然就是叶葵!

这潭浑水,她自进来那一日起就再也没了抽离机会。她若是退,那么便是死。贺氏也好,莫名其妙想要她死叶明烟也罢。这群人谁也不会放过她!

防永远不如攻。

是时候,将前路上嶙峋怪石一块块般除,将那一张张美人皮毫不留情地撕下了!

她盘腿蒲团上静静坐了一夜。将眼前事想了一遍又一遍。

次日一早,阮妈妈来放人。

叶葵神情自若,除了略显红肿眼睛外,竟是叫人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因为被人认定谋害继母而被关了起来。阮妈妈暗暗称奇,不动声色地领着叶葵下去梳洗了一番。而后去见了叶老夫人。

屋子里因为她到来顿时鸦雀无声。

杨氏略显张扬尖利笑声因为戛然而止,总叫人以为余音袅袅。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叶葵定定看了杨氏一眼,突然笑了一下。

你生好女儿,自然该由你管教才是。

只可惜杨氏听不到她心里声音,还道是叶葵知道自己如今处境不妙,特地来同她示好呢。但是即便如此,她却是不敢涉水。明哲保身已属不易,傻子才会巴巴地将自己浸到水里去!她低头喝茶,再不去看叶葵一眼。

“公主殿下说有些日子不见你,昨日又不曾见你出席,颇有些想念。”叶老夫人转着念珠,淡然道。

然而这看似平淡如闲话家常话,却满含深意。

叶葵神态如常地向着叶老夫人行了礼,这才转身向流朱公主同叶崇武道贺。

今日叶家诸人齐聚叶老夫人这,自是因为一大早流朱公主跟叶崇武要来敬茶。虽是公主,这杯茶却仍是少不得。何况从今以后,流朱公主便要搬到叶家来住。

叶葵不知公主婚后究竟该住何处,这样是否合理,但她却知道只要流朱公主留叶家一日,贺氏跟杨氏日子就都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道完贺,说了几句讨喜吉祥话,叶葵微笑着抬起了头。

叶崇武冲她眨了眨眼。

她嘴角弧度又大了些,恭敬地接过公主给红包,轻声道谢。

流朱公主忽然将玉葱似指头轻轻覆了她手上,先是用长辈姿态好生将叶葵样貌仪态夸赞了一番,而后冲着另一边黑了脸叶崇文略带不满地道:“叶大人,你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发落阿葵,也未免太过草率!”

话音落,叶崇文脸色登时黑如墨,却又不能冲着流朱公主说狠话,只得将恨恨目光对准了叶葵看去。

叶葵听得分明,又见流朱公主挑眉道:“我若是不知道这事也就罢了,如今我知道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未出阁时便同阿葵相识,她断断不会是叶大人口中那种人。”

“公主言重了…”叶崇文脸色由黑变白,难看异常。

另一边杨氏却是揪着帕子腹诽了起来:阿葵阿葵,两人竟有这般亲热!早知二丫头有公主这样手帕交,她方才就不该不理会二丫头主动示好才是!

可此刻为时已晚,她也只能懊恼地多喝了一盏茶。

今日场不过都是群长辈平辈,小辈们另有安排见面,所以此时场人中叶葵赫然成了年纪小那一个。

流朱公主一边摆足了公主架子,一边又自降身份示意众人自己同叶葵私交甚好,再者又作出了一副叶家人模样来,登时叫叶崇文想反驳也不知从从何说起了。

叶葵事,确谁也没有证据!

可叶葵,自然也没有能让自己逃脱证明!

叶明烟怕就是掐准了这一点,可她一定没有料到,刚刚嫁给叶崇武流朱公主会毫不客气地偏帮她。

若说她跟流朱公主交情那真是浅薄得如同夏日霜雪一般,可她们之间不单有个裴长歌,有个叶崇武。且不论叶崇武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但如今流朱公主确被他吃得死死。

叶崇武自然是要帮她,这么一来,流朱公主当然也要帮着她。

事情立刻变得豁然开朗。

只要贺氏这边拿不出证据来,就谁也休想动她一根毫毛。可若是那边想到动手将她往西天送上一程,那么便该先看好了自己是否有露出马脚才是。

这一次不论是谁撞到枪口上来,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哪怕是被人当成枪子叶殊也一样!

只是,想到叶殊,她眉仍旧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叶大人?”流朱公主见诸人沉默,提高了声音道,“依我看,先将阿葵放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再说。你瞧瞧这脸色这眼睛,再这么关下去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要这个女儿了!”

叶崇文一惊,慌忙道:“公主所言极是!”

流朱公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开了叶葵手,“今日怕是不得空,等过些日子二嫂身子好些了,咱们再说这事也是一样。”

一声“二嫂”又让叶崇文几乎吓出一身冷汗来。

流朱公主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叶大人,此时却是屈尊降贵称呼贺氏为二嫂,其心思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