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御医说是受了凉,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所以,现在最好能让流云休息。”杜秋蘅笑微微地走过来。

“哦!那我不吵她了,流云,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语蓉体贴道。

杜秋蘅柔声道:“你叫语蓉是吗?咱们还是都离开的好,让流云能安心休息,你也累了吧!本宫先帮你安排住处,你迟些再来看牢狱”说着拉了语蓉出去。

“哎…哎…流云我再来看你啊!太子妃…您要带我去哪儿…”

屋子里终于又安静下来,流云无力的笑了笑,真好,语蓉来了,她该振作起来,这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一定要好起来。

龙昊天沉思着慢慢踱出“消闲居”,刚才从语蓉的话里,可以证实。西府的人曾对流云她们下手,动机是什么?流云又是如何脱身的?难道是那位武功高深莫测的正平救的她?也许,是他多虑了,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语蓉也被安排在“消闲居”住下,流云住在南厢,她住东厢,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她跟流云住一起就好,她有好多好多话要跟流云说,可是现在流云生病,她不能去吵她,所以,暂且忍耐吧!等流云病好了,她就搬过去同住。嗯!也不用搬,直接人过去就行,反正现在除了这个人,什么东西也没了。

也许是御医开的药有效,也许是流云见到语蓉平安无事,心情大好,也许…总之,流云的烧第二天就退了,虽然还有些鼻塞,但是精神不错。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阳光和煦温暖,清风微拂,流云就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听语蓉絮叨,一边杀菌。

“我醒来以后就看见一双死鱼眼盯着我,把我吓了一跳,人呢?流云呢?正平呢…然后那个死鱼眼就问我,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劫持你?我傻眼了,我怎么知道,我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语蓉极富表演的天分,眉飞色舞,把当日的情形一一道来。

“死鱼眼?谁啊?”流云问道。

“当时我不知道他是谁,反正他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珠子一动不动,眨都不会眨一下,面无表情的,我就称他死鱼眼,当然,我是心里这么叫他的。”语蓉撇撇嘴。

“他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这么说他,他要是知道了不气死才怪。”流云嗔她一眼。

语蓉嘿嘿笑道:“他不会知道的。”

“那你又是怎么回答他的?”流云心里为那个“死鱼眼”哀叹。

“我什么也没说,我就瞪着他看,把他气得够呛,差点就扔下我不管了。”语蓉想起这事就觉得气愤。

“哦?那他后来怎么又肯带你来京城呢?”流云好奇道。

“我哭啊!我可不是装的,我对他又不了解,不能什么都告诉他,万一他就是劫持我的人呢?故意装好人来套我的话呢?但是,他要真的丢下我,我又害怕,我没办法了,只好哭。”语蓉说道,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流云摇摇头:“没有看出来,你还挺有头脑的,小心谨慎是对的,小心能使万年船。”

语蓉甜甜一笑:“跟你学的啊!”

哈哈!流云赞道:“孺子可教,不过那‘死鱼眼’要被你气死了。”

“他还好吧!不过昨天太子殿下差点被我气的喷火了,一掌把椅子都拍碎了。”语蓉轻描淡写的说道。

流云惊讶地看着她:“语蓉,你也太大胆了吧!”

语蓉下巴一扬,轻哼一声:“我又不是故意气他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他问我名字,我肯定要先确定他的身份才能告诉他的,我就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太子殿下吗?他的脸就绿了,他又说莫冲没告诉你吗?我说告诉了,可是我不相信莫冲,太子又说府门口的匾额上的字总认识的吧!我说我走的是后门…就这样,他被我惹毛了,一掌把椅子拍了个稀巴烂,威胁我说,再不老实就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出去…”

流云听的一身冷汗,太子的狠戾她是见识过的,可语蓉一脸的无畏,说的还轻巧,她就不担心太子那一掌拍到他的脑袋上?

“语蓉…”流云吞吐道:“你,你以后在太子面前小心些。”

语蓉笑道:“你放心吧!我还是知道分寸的。”

“对了,你见到你爹和你哥了吗?”语蓉这才想起顶重要的事情。

流云神色黯了黯:“见面,没那么容易…”

“呃?太子不肯帮忙吗?太子妃说话也没用吗?那怎么办啊?咱们还能找谁呢?”语蓉听说事情难办不免着急起来。

还能找谁?现在是找谁都没用,流云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跟语蓉也不能说,说了她也帮不上忙,多一个人操心而已,流云勉强笑了笑:“你先别急,太子也不是说不帮忙,只是事情没那么快能够解决的,咱们且安心的等待。”

“哦!对了,你娘她们已经到了淮阴,还有你三哥也到杭州跟子谦见了面。”流云说道。

语蓉眼睛一亮,欣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就担心我娘她们流落在外要遭罪呢!这下好了,我可以安心了,流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你就别问了,总归消息是可靠的。”流云搪塞着,这个问题暂时没办法跟她解释。

第81章 请辞(一)

时间过得很快,离谨亲王定下的日子只有两天了,可是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自从“滴翠轩”一别,流云就再没见过太子,听说前日是太子亲自带了语蓉到“消闲居”的,可能是他站的太远或是太偏,抑或是流云自己专注在重见语蓉的惊喜中,所以没注意到太子。想想那晚在:滴翠轩“,她对太子说过,她这就准备离开京城的,而太子并没有挽留她,那么,就是默许的意思吧?可她不能走啊…如何才能不算食言,又能留下呢?流云犯愁。

这日,快晚饭的时候,梅香来看流云,问她好些没有。

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是流云一想,若是说病好了,是不是就该走了呢?这么一想,流云的精神马上就萎顿下来,病恹恹地靠在软榻上,有气无力的说:“热是退了,只是这身子酸痛的很,一点力也使不上。”

梅香关心道:“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是说好就能好的,你且安心养病,本来太子妃要来看你的,不过,太子殿下今晚要过来,太子妃走不开。”

流云恍惚着:“多谢太子妃挂念。”

梅香见流云精神不济,就和语蓉聊了几句,尽管和语蓉不熟悉,但因着都是从苏州过来的人,也就觉得亲切了。

语蓉送走梅香回来,就瞅着流云看:“你真的感觉不舒服吗?之前我见你都还好好的。”

流云一骨碌起身:“那是装给梅香看的。”

语蓉不解:“为什么?”

流云转了转眼:“语蓉,待会儿咱们去太子妃那里请辞。”

“请辞?为什么要请辞?我们现在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不用担心有人来害我们,而且,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呀?”语蓉瞪大了眼睛,越发觉得奇怪了。

“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语蓉,待会儿到了太子妃那里,我说要走,你配合一下,就说,咱们无处可去了,我说回江南,你就说我身体还没好,哪里经得起长途跋涉…”流云叮咛道。

语蓉怔了怔:“你的意思是,咱们这是假客气,故意说要走,然后让太子妃留咱们?”

“对!”

“为什么?”

“先别问了,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流云穿了身素色的衣裙,月白的绫衣,兰花紫的纱裙,不施脂粉,就这样素素淡淡的。反叫语蓉穿了亮丽的浅粉色纱裙,画了远山眉,涂了玫瑰膏,扫了层薄薄的胭脂在脸颊,显得明眸善睐,娇美可人,以衬托她的病容。

计算着时间,想着秋衡姐和太子殿下差不多用好晚饭,流云才和语蓉一起来到“衡芷苑”。

在“衡芷苑”门口,两人碰上了莫冲,莫冲已经换了侍卫的装束,腰胯长刀,显得威武非凡。

莫冲看见语蓉,迎上前来拱手一礼:“傅姑娘。”纠结了将近一个月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她是傅家的人,亏他千里迢迢找到苏州去没找着,却在半路碰上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里有两位傅姑娘呢!你叫哪一位?”语蓉笑嘻嘻的问他。

莫冲被她一问,方才醒悟,边上还有一位姑娘呢!应该就是傅流云了。不觉尴尬,微窘,诚实道:“在下忘了两位都是傅姑娘。”

“她叫傅流云,我叫傅语蓉,你现在该知道先前我为什么不肯告诉你了吧!”语蓉歪了头看他。

莫冲点点头,不过心里在摇头,你是傅家的女眷又有什么不能还说的!弄得这么神秘兮兮。

流云听着,便明白过来,这人就是语蓉口中的“死鱼眼”了,人家明明长的浓眉大眼,英武不凡,哎!真是替他叫屈。流云朝莫冲福了一福:“多谢莫侍卫救了我家堂姐,一路辛苦带她入京。”

莫冲赶忙还礼:“碰巧而已,不必言谢。”

“就是就是,一路上多个伴才不会觉得闷啊!莫侍卫,你说是吧?”语蓉笑问道。

莫冲无语,闷是不闷,就是天天上火。

流云看莫冲一副悲怆难言的模样,想来,这一路是被语蓉折磨的不轻,嗔了语蓉一眼:“好了,咱们进去吧!”

语蓉挽着流云走了两步,回头冲莫冲一笑:“莫侍卫,你换了这身装束,好看多了。”

莫冲瞬间满脸通红,不敢再看语蓉一眼。

等她们进了院子,一旁的几个侍卫捂着嘴偷笑。

莫冲瞪着他们,低喝:“笑什么?都站好了。”

侍卫们忍俊不禁:“头儿,今晚的就还没喝呢?您的脸咋就红上了…”

莫冲再用凌厉的目光威慑他们:“今晚的酒不想喝了是不是?”

众人立即噤声,头好不容易回来,又好不容易大方的请客,怎能不去?可别黄汤了。

杜秋蘅听说流云来了,忙相请。果然,太子也在,已经撤了酒菜,上了茶,正和太子妃坐着喝茶。

流云和语蓉福身请安。

杜秋蘅薄责道:“听梅香说,你的病还没好,怎么还过来请安?”

流云微微一哂:“哪有这么娇弱呢?这点小病没什么大碍的,这些日子承蒙太子妃照拂,流云感激不尽,如今恩师也见过了,大体的情况都了解了,留在京城也是无益,流云是来和太子妃…太子殿下告辞的。”

“你要走?”杜秋蘅诧异道,又转看殿下,殿下捧着茶盏轻轻吹着浮在面上的菊花,好像没听见流云的话似的。

流云根本就不去看太子殿下的表情,她要的是秋衡姐开口挽留。

“是啊!已经叨扰多日了。”流云澹然含笑。

“可是流云,你的病还没好…”语蓉嘟哝着。

“是不是在太子府住不习惯?”杜秋蘅和声问道。

“不不,不是的,这里很好,只是,流云担心娘亲他们,想早些回去。”流云忙解释。

“可是咱们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什么结果也没有,就这样回去,怕是婶娘她们会失望的。”语蓉悻悻道。

“语蓉…”流云嗔了她一眼,小声唤道。

“我说的是实话呀!一来你还病着,怎么经得起长途跋涉?二来,咱们连你爹的面都没见着…”语蓉按流云的意思唱着反调。

第82章 请辞(二)

“流云,语蓉说的对,我看你还是先把病养好了再走也不迟。”杜秋蘅出言挽留,流云病容憔悴,这个样子离开,她是不放心的。

“太子妃…”流云还要说,杜秋蘅抬手制止:“你别说了,在你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以前,我是不会同意你离开的。”

流云觉得自己很卑鄙,利用秋衡姐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留下的目的。

“你若是在府里住不惯,过些日子,我可以安排你住到我爷爷那里。”杜秋蘅早就想过这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眼下倒是个好机会,便说道。

流云心里咯噔一下,秋衡姐是真担心还是要赶她走?如果没有那日一番谈话,流云不会往坏处想,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龙昊天开口了:“流云姑娘,既然太子妃这样盛情挽留,你就不要让太子妃失望了。”

流云抬眼看太子,他已经放下了茶盏,不过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柔情款款的看着秋衡姐,好似在帮秋衡姐说话。他们之间有过那样亲密的举动,可是,她依然走不近他,要想得到他的信任,谈何容易?好在,能留下了,从长计议吧!

“是…”流云低低地应了一声。

现在是他们夫妻两和睦相处的时间,流云很识趣,带着语蓉先行告退。

出来时,门外已经不见莫冲,流云和语蓉回到“消闲居”,素凝刚好熬好了药:“流云姑娘,药熬好了。”

流云心不在焉的说:“先放着吧!我待会再喝。”

素凝依言退下,她一走,语蓉很没形象的往软榻上一躺,闲闲地说道:“我配合你演了一场戏,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

流云推了推她,让她给她让个坐,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那场戏是做给太子看的。”

语蓉吃惊道:“什么?为什么?”

“太子他是不希望咱们留在这。”流云幽幽道。

“太子说的?”语蓉坐了起来。

流云默然点头。

语蓉想了想:“太子怕咱们给他添麻烦?”

“也许是吧!”

“呃!太子真这么想?我先前还指望着太子能帮咱们一把,他是太子啊!只要他肯帮忙,傅家的事就有希望了。”语蓉失望道。

“语蓉,傅家的事没这么简单,就算太子会帮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帮得上的,如今咱们的身份,是罪臣之女,太子把咱们收留在府上,确实是不妥的。”流云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事重重。

语蓉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重重往后一躺呓语着:“流云,我们该怎么办呢?”她生性开朗,从来不识愁滋味,就算是在金陵遇劫跟流云分开,她也是总往好处想,满怀希望,可是,现在听流云用这么伤感的语气说这些话,心里不觉生起悲凉之意,这么艰难,要怎么走下去?

晚上,语蓉再次提出要和流云睡一起,流云不让,她现在还在感冒中,生怕传染给语蓉,好言相劝,等她病好了再搬过来,语蓉只好悻悻回东厢去睡觉。

夜半,流云睡的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在耳边轻唤:“姑娘…”

流云迷蒙的睁开眼,只见床边立着一个人。黑暗中也看不清容貌,流云蓦然心惊,吓得睡意全无:“是谁…”

“姑娘莫惊,奴婢是素凝。”素凝静静道。

偏是这样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可怕,她半夜三更站在她的床头,要做什么?

“姑娘请速速更衣,太子殿下要见姑娘。”

流云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住了呼吸:“你说谁要见我?”

“太子殿下请姑娘去滴翠轩。”素凝回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流云的视线慢慢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望窗外沉沉的夜色,问道。

“已经是子时了。”

这真是太奇怪了,太子半夜三更的要见她。流云不及细想,吩咐道:“掌灯。”

素凝犹豫了一下:“姑娘还是将就着换衣吧!”

流云怔愣,抹黑穿衣?灯也不能点?难道是怕别人发现吗?难道有人在暗中注意她的行踪?这样一想,顿觉遍体生寒。

就着微弱的月光,摸摸索索穿好衣裳,素凝取了件披风给了月披上,轻轻地打开门,生怕惊醒了东厢的语蓉,带着流云去往滴翠轩。

一到路边的“闲人止步”的路牌处,素凝就停下了脚步,小允子在前面等候。

“奴婢明早在这里等姑娘。”素凝平静道。

流云看着她,她的冷静让流云不适应,好像这一切都很正常似的。

夜风吹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和着衣裙摩挲的沙沙声,更显得夜的静谧,那日,还以为再也不会踏足这条竹林小径,现在却身临其间,而且实在这样的深夜。流云拢了拢披风,跟随着小允子的脚步,一步不敢落下,这地方诡异的很,她可不敢大意。

屋里亮着灯,“太子殿下,流云姑娘来了。”小允子在门外通传。

“嗯…”里面慵懒的嗯了一声。

小允子做了请进的手势。

从素凝叫醒她,到现在站在这门外,流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太子叫她来做什么?”根本没有想过该不该来,现在她却是犹豫了,她这样上门,是不是很像深夜被召唤侍寝的妃子?妃子还是有名有份的,可她什么都不是,万一 ,太子真的是要…门槛不高,可流云的脚如同灌了铅,抬不动,怕见这个人。

踌躇再三,流云还是推开门,只见他坐在罗汉塌上看折子。

“都到门口了才开始犹豫,是不是嫌晚了?”他淡淡说道,眼睛并没有离开书本。

流云定了定心神,走过去:“殿下深夜召唤,就是想讽刺流云吗?”

他抬眼看她,清澈的眼眸渐渐盛满柔情,她的憔悴和她刻意扬起的下巴,柔弱和倔强并存,别有一番韵味。

“本宫看你恢复的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他温柔的笑。

当他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的时候,流云就会不由自主处于戒备状态。他的柔情似水下常常都是暗潮汹涌。流云抿嘴没有回答,他是想拆穿她之前在衡芷苑演戏吗?

他也不恼,放下折子,下了塌走过来,动作轻柔的为她解了披风,又为她理顺了头发,怜惜道:“好像又瘦了。”

流云一言不发,只定定地看着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是不是在想,本宫叫你来做什么?”他拉着她走到罗汉塌旁,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在刚才他坐的位置。

流云看见几案上堆放着一大摞折子,他是在办公务吗?

“本宫本来是想在书房看完这些折子,不过,这几日有些累,精神不济,所以请你来。”他指着那些折子缓缓说道。

呃!他是要她帮他看折子?不能吧!流云揣测着。

看她眼中的疑惑,他笑:“你放心,本宫可不是要你帮本宫看折子,这些可都是机密。”

“既然是机密,殿下就不该叫流云来。”流云静静地望着他,他这样做,又是为了试探她吗?

他笑着摇头:“本宫叫你来,就不怕你看,其实,本宫是担心你的身体。”

流云腹诽着:废话,如果真是担心我的身体,就不会三更半夜的把人叫到这里来。

他转身桌案上端了一个瓷盅来,掀了盅盖,拿起边上放的银汤匙,在里面搅拌一下,递给流云:“这是上好的燕窝,本宫特意让小允子炖的,你是要本宫喂你吃,还是自己吃?”

流云讶异的看着那盅燕窝,又看看他,脑子里的第一念头:这里面会不会下了什么药?毒药?春药?

他挑了挑眉,用目光询问。

流云踟蹰道:“夜里吃这个很容易发胖的。”

他在她身边坐下:“这么说来,本宫要每夜喂你喝上一盅才是。”

每夜?他是开玩笑的吧?难道他还想夜夜把她叫出来?

他又把瓷盅往她面前送了送,温柔而坚定的说道:“快喝了,凉了就不好了。”

流云只好接过,尝了一口,清香滑腻,微微的甜,如果是毒药,没有这么好喝的吧!如果是春药呢?

看她听话的喝了燕窝,他满意的笑了笑:“喝了燕窝就早点睡吧!就睡在本宫身边。”

流云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呛了一口,睡在他身边?

龙昊天蹙眉,她就不能改改这毛病吗?不过看她面泛红晕,唇上沾了燕窝,晶莹湿润的像颗诱人的樱桃,不觉喉咙一阵发紧,声音也有些发哑:“本宫只是想你在这里,陪着本宫,那样,本宫就可以把这些折子看完了。”

就这么简单?流云的心怦怦乱跳,毫无节奏,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莫非,他只是想看着她,从她身上找到那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到底是谁?太子既然这么在乎那个人,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