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华觉得事情发展越发诡异了,却也直觉的感到这个故事与朱棣有关,让她明知不该听下去,但终究抵不住心中的好奇,点了点头。阿巴嘎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回忆过住的柔和光亮,然后听他娓娓的讲述着一个女人的一生。

很多年前,异族还统治着中原大地时,在南方一地的最高长官府邸,他的夫人难产了,又一位游僧救活了这名夫人,也救活了一个小女婴。出于感激,官员一家将这名游僧留在家里供奉。于是,这名游僧就待在了应天,并教导那个由他救活的小女婴。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十几年,突然南方发生了起义,而作为当地最高官员自首当其冲,让起义军给俘虏了。然后一切就此发生,这个起义军的中心人物,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女婴长成的美丽少女,当时就爱慕上了她,可两人与生俱来的敌对的关系,让起义首领只能将少女偷偷藏了起来。

命运的无奈中,少女只能隐姓埋名跟着这个霸占她的男人。并在随后的几年里,为这个男人生下了两个儿子。有了儿子的少女,生命有了安慰,少女也安心的跟着那个男人。

可谁知男人的权势地位越来越高,女人儿子也越来起多,直到有一天男人要登上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害怕自己妻妾之一是敌对异族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男人便对少女起了杀心。少女是聪慧的,她在察觉男人的企图之前,偷偷的放走了陪伴自己十多年的游僧和奶娘,却留下了自己死在男人的面前。

听完阿巴嘎说的一切,仪华就是傻子也明白了这个强取豪夺的故事中,说的是谁讲得又是谁!而且这一切又说得如此合情合理,再与京师某些隐秘的流言相对照,不难分辨出阿巴嘎说得是真是假。但是这让她如何相信,又让她如何敢信——戍边防元的大明亲王,身上居然流着蒙古人的血!

仪华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吃惊,硬挤出一个笑脸道:“虎毒不舍子,那个男人会对那两个男孩好,那女人在九泉下也能安心了。”

看着依然硬撑着的仪华,阿巴嘎笑了笑.继续说道:“又过了二十多年,当年那个稍大的小男婴已长大成人。命运的缘分下,游僧一眼就认出当年他亲手为男孩点上的祈福印记。”话一顿,定定地看着仪华眼睛,缓缓道:“刻在男孩右股下的印记。”

听到这,仪华再难维持表面的震惊,惊恐地盯着阿巴嘎。但转念又一想,阿巴嘎为朱棣治过伤,就是见过朱棣右股下的印记也不为过…总之,她决不能承认她与朱棣的真实身份!

阿巴嘎似明白仪华心中所想,不再提这个故事了,言归正传道:“琪琪格,你来时想问苏赫巴兽的伤势吧?”

看着阿巴嘎又流露出悲伤而怜悯的神色,仪华觉得现在再有什么秘密或隐情,她也不会觉得吃惊了,遂点头道:“苏赫巴兽,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阿巴嘎似欣慰又似感叹道:“他如他母亲一样,是个骄傲又自尊心强的孩子。”

仪华挺了赞同的想到:就是因为朱棣国语骄傲自大,才导致他和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以至流落异乡。相毕,定下心神,等着听阿巴嘎告诉她朱棣的病情。

阿巴嘎看了仪华一眼,又深深地叹息一声,方道:“苏赫巴兽下身泡过寒水。若我没估计错,那寒水里有一种物质,正好与左腿上中箭的麻药相辅相成,再加之他延迟救治,才导致他下肢不良于行。如今,他双腿能治愈良好,单毕竟受过寒水浸泡,冷寒伤体…你们以后可能很难再有后代了。”

冷寒伤体,很难再有孩子了…难道是朱棣他…

仪华震惊不已,不由脱口惊呼道:“他不能行人道了?”

阿巴嘎摇摇头,叹息道:“这倒不是,只是生子困难。”话略一顿,微急切道:“你们应该已孕有后代了吧?”

仪华木然的又点头又摇头,后焦急的追尾:“阿巴嘎,你的意思是他…能行人道,却不能再有后代?”

阿巴嘎点头应了一声,复又补充道:“但这也不一定,许是那一天得遇奇遇,你们或许还能再有后代。”说到这,他突然双眼流泪,略显激动的拉住仪华的手,恳求道:“苏赫巴兽使个命运坎坷的人。而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希望你能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照顾他好吗?”

仪华已被这两个消息惊得无以复加,再看流泪的阿巴嘎,她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便胡乱的点了点头就抽出手,逃似的离开了阿巴嘎的毡房。

第116章 篝火

出来时正干阳光己照满了大地,映着白色的蒙古包分外刺眼。仪华抬手遮眉,眯着眼遥望她和朱棣的毡房好一会,突然直奔厨房那头,收拾了些奶食、炒米、一大碗奶茶,就往毡房回去。

一路不停的直往回冲,赶得上气不接下气,临到自己的毡房不远处,却又刹住了脚,央了路过的一名大婶子将吃食给朱棣送去,她另择路去了塔娜的毡房找她。

塔娜正在用饭,忽见仪华气喘吁吁的跑来,忙给她让了坐,斟了一碗香喷喷的奶茶递过去,打趣道:“看你这着急!怕是还没吃午饭。不过来得早也好,吃了饭我们就商量今晚穿什么。”

双手捧着冒热气的茶碗,仪华低头喝了一口,半晌才抬起头,笑道:“个下午就待在你这了,晚上我们一块去。这些我都给苏赫巴兽打过招呼了。”

塔娜不疑有他,舀了勺炒米到奶茶里,再添上盐、油混着搅拌了,又给仪华递过去,兴高采烈道:“那我们吃快些,选衣服头饰可花时间了!对了,你会跳舞吗?听额吉说你是汉人,应该不会我们这的舞。过会儿,我教你!”

仪华依然捧着热气腾腾的奶茶,隔着袅袅烟雾看着塔娜,时不时的附和应“好”。

如此笑笑闹闹,时间过得也快。

当西边最后一抹红火消失于天际之际,草原上飘荡起悠扬激昂的马头琴声。大火燃烧了起来,马奶酒一坛一坛打开了,男人女人们围着篝火和酒坛轻歌曼舞,到处一片欢乐的海洋。

这时,一个穿着大红织锦镶边蒙古袍,头戴坠玛瑙流苏翻檐尖顶帽的美丽少女手持双盅,在音乐伴奏下,按盅子碰击的节奏,踩着欢悦的舞步出现在篝火广场上,围圈的众人渐渐散开为美丽少女让出了舞台。

舞蹈中,美女少女两臂不断地舒展屈收,身体或前进或后退,或旋转或跳跃,尽情地展现她的热情与美丽。一舞毕,美丽少女双臂捧着洁白无暇的哈达,走上主帐,为今晚的贵客献上了哈达与美酒。

仪华立在场外,随众人的视线追逐少女美丽的身影。看了许久,她转脸疑惑道:“好像是仁娜?”

狂舞的火临映在塔娜的身上,显出她生气也年轻俏丽的脸庞:“族长一直想和瓦刺部结亲,估计这次是有合适的人选,才让仁娜出来献哈达。

仪华听明白了,族长想和瓦刺部结亲,而仁娜是族长的亲孙女,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只是瓦刺部听起来实力不小,他们会愿意和一个如此小的族群联姻?

正想着,忽听有人高声喊“塔娜、琪琪格”,二人这就循声望去,见是陪瓦刺部的人坐在主位下首的巴格,忙牵手一起跑过去。

巴格倒了两碗马奶酒递给两人,又略显担忧的看向仪华,问道:“苏赫巴兽呢?他的腿恢复的还好吗?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仪华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自在,转而已面色如常:“他腿还有些不便,估摸着就没来。”说完也不看手里端的是什么,一仰头直往口里灌,用以避开巴格的提问。却不料一入口,马奶酒腥味重的仪华一阵呛咳不止。

“哈哈哈,哪来的小姑娘?居然连马奶酒也不会喝?看着她一副娇娇小小的样子,应该不是你们这里的吧!倒有几分像汉人女子。”一阵爽朗的笑声,伴着男子的粗声的话语响起。

仪华呛红的脸颊煞是一白,想起她身量娇小,皮肤白哲,一眼就能看出与塞外民族人的不同;就拿身边的塔娜,尽管两人年龄相仿,但塔娜却足足比她高了半个头!

这人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又或者只是随口一说?

思绪飞转间,族长略带讨好的声音,已从旁解释道:“果真什么也逃不过您的眼。她是半个蒙古人,前不久和她的丈夫被贼人抢了钱财,正好让我的侄子巴格夫妻给救下了。”

“和他丈夫被救?哦,我知道了。”那人声音忽然一改先前的兴致勃勃,随口冷淡的应了一句。

见贵人笑容沉了下来,族长不知哪得罪了他,忙招手叫仪华过去给瓦刺人敬酒。

仪华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但见一桌之隔的巴格为难的表情,她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捧起一碗马奶酒,低眉敛目的走到上位上欲献酒,却见上位坐了三名瓦刺人,挨着族长的两人皆是腰上横着匕首的髯须大汉,而边上的一人倒似比前两人年轻许多,却也不过是个五大三粗的蛮人。

“我你就不用敬了,你给孟特穆敬就是。”原来开始说话那人,是中间的髯须大汉。

仪华没有吭声,似胆怯的点了点头,顺着髯须大汉示意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才知原以为的五大三粗的蛮人,其实是一名“贵人”,至少这个叫孟特穆的人是上座三人中身份最高的,毕竟镶有大红宝石的宝刀不是一般人可以配戴。

一念之间,仪华暗自断定了此人的身份,便更低下头略微发颤的走上前,双手奉上。

孟特穆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髯须大汉,一手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净而利落。

族长看了连忙赞道:“海量,不愧是草原儿女!仁娜,还不去倒酒!”

仁娜看了一眼孟特穆,明媚的脸上一红,持着酒壶扭着丰满曼妙的娇躯走上去。

看来这个叫孟特穆的年轻人,就是族长想要联姻的对象。

仪华思忖着,这就准备悄然退下,将位置让给仁娜,却听孟特穆阻止道:“不用了,这有人站着,就她倒吧!”

族长、仁娜脸上一僵,恼恨的瞪了仪华一眼,族长打马虎眼笑道:“哈哈,那好。”说着,眼神示意仁娜退下。

仪华忍下心中不悦,规规矩矩地倒了一碗酒,躬身奉上。

孟特穆接过酒碗,不经意瞥见一双白如马奶酒的素手,瞬即目光一凛,口中却是调戏道:“我漠北等地,少有女子手如此白皙,就是被我努的汉人女子也不如她的白嫩。”

“哈给哈,孟特穆此女有丈夫了,你想要她得先去问问她的丈夫才行。

”另一名髯须大汉猛喝一口酒,大笑道:“我瓦刺女子是草原上的花朵,若是你想娶妻,我瓦刺首领的三女儿不但美丽如花,又出身尊贵。不知你可愿带上马匹、牛羊来迎娶。”

孟特穆执蒙古刀大割下一大块羊肉,手抓起大咬了一口,避重就轻道:“瓦刺女子自然美丽无双。不过…”话绕了一个弯,忽而笑道:“此女汉手白皙,一看就是未劳作过的。听族长说她是不久前才到你们这,说不定在这之前她也是尊贵出身!”

此话一出,众人眼神一变,或探究或防备…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仪华身上。

仪华蓦然惊愣,未觉众人投来的目光,已抬头看向孟特穆。

迎面对上,孟特穆粗犷的脸上,一双厉眸犀利如鹰。

仪华怔了一瞬,忙低下头,怯懦道:“我…奴婢…是和丈夫往返边关换钱财…不是贵人。”

颤巍巍的说完,仪华感到众人疑惑的目光仍在她身上徘徊,她慌乱的闭上眼睛,脑中不停地思索着如何打消众人的怀疑,却不及她想出办法,一道洪亮高昂的歌声适时响起。

白银碗里威满了圣洁的奶酒.

放在长寿哈达上敬献给您。

明白我诚挚的心意,

您把美丽的姑娘许给了我。

骑上雪白的骏马并肩驰骋,

亲爱的姑娘哟请体察我内心的隐情,

践守前约咱俩同返故乡吧,

愿我们同甘共苦永远和睦。

骑上黄骆驼相依而行,

亲爱的姑娘哟请接受我炽烈的爱情,

遵照前约咱俩回转家乡吧,

愿我们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月光下,一个年轻的男子旋转着舞步,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巴格、塔娜父女的身边,唱着洋溢爱慕的求爱歌,请乞塔娜接受自己的爱慕,乞求巴格将塔娜嫁给自己。

“接受!接受!”人们欢呼着为男子加油鼓气。

塔娜看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男手,她放声大叫,想将手交给男子,又惶恐的回头看自己的父亲,见父亲巴格含笑的点了点。塔娜这才微翘下巴,骄傲的将手交给了男子,走入篝火旁欢快的舞了起来。

一场突来求婚场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亦引着人们纷纷踏入篝火广场,围着篝火跳起了粗犷奔放的舞步。

仪华自不能错过如此机会,她也踏着下午刚学的舞蹈,抖动着双肩从上位慢慢地混迹人群中,随着他们踩着欢快的舞步,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这场篝火盛宴。

一出来,仪华撒腿就跑,疯狂的跑回毡房。

毡房内,没有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天窗洒进来。

仪华冲进毡房,双腿再没一丝力气,“咯”地一声重重的跪在了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急剧喘息。

“酒也献了,舞也跳了,你终于知道回来了!”房帘一掀,伴着一个黑影的压下,一道狠厉的声音在黑暗中咬牙切齿。

第117章 袭击

仪华惊魂未定,猛被人从后压在地上,惊骇的张口大叫。

“唔…”不及出声,后领让一提,头被迫抬起,一只大掌立即捂上她的口鼻。

缺氧窒息,仪华脸上涨得红紫,双眼禁不住流泪,她再也不管身后是谁,开始奋力的挣扎,双手拼命地要移开令她窒息的大掌。

许是她挣扎的过力,大掌终于放开了她。

一得自由,仪华张大口迫切的呼吸,却只及一个吸气,下一瞬人已被翻了过来,正面压在地上。

后脑勺重重“磕”上地,仿佛是一锤定音了让她彻底放弃挣扎,只僵硬住全身,努力睁开婆娑的泪眼与身上之人瞪视。

上方,朱棣的脸阴沉无比,双眼死死的瞪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天窗外风哗哗的吹着,没有白日初夏的热浪,带着丝丝凉意飘了进来。

凉风灌进衣领,仪华眨了眨眼,瑟缩了下颈项。

不知这个动作哪里触及了朱棣的紧绷神经.他按住仪华双肩的手瞬时一够,抓住交叉的衣襟一把撕开,大片赤裸的肌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在做什么!”胸前的凉意,让仪华即使不看也知道她大半个胸脯露在外,而朱棣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胸前,目光深幽难测。

“疯了?”朱棣刚硬的面容扭曲,眼底让怒焰烧成赤红:“你是我妻子,我在做我该做的!”

切齿的话一说毕,朱棣猛的扯掉仪华紧贴肌肤的亵衣,双手狠狠地箍住她单薄的削肩,俯身对着白腻的肌肤就是一阵嘶咬啃噬。

仪华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埋首自已胸前的人——他竟然在嘶咬她,双手在似要捏碎她骨头一般下足了狠劲。

这个男人是在发泄!在她身上发泄!

屈辱的泪水流下,尖锐的疼痛刺激,仪华再也忍受不了!她突然剧烈的挣扎,带着这月余来的惶恐不安,宣泄着压抑心底的情绪,不停拍打朱棣,发狠地哭喊:“这是你该做的?这就是你对一个妻子该做的?

我陪你陷入险境,躲避追杀,没日没夜的照硕你!你就这样对栽?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你说呀!”

朱棣一僵,带血的嘴唇紧紧一抿,即又肆虐而动。

仪华疼得直冒冷汗,浑身止不住一颤抖,牙齿也“咯咯”打起架:“你要证明什么?你需要拿我证明什么!别忘了我是你儿子的母亲——呃!”

“是阿巴嘎告诉你的。”朱株微微抬起身,一手扣住仪华的咽喉,目中杀机大炙。

陡显的杀机,令仪华不寒而栗,朱棣却缓缓地收紧手指。

“不要…你疯了…醒醒!”仪华仰着下颌,双手不停地挖着锁在她喉咙的手指。

朱棣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知悉他所有秘密的人,能顷刻颠覆他拥有的一切。所以,他只有铲除这个威胁,让手指渐渐地向里收拢。

疯了,朱棣真的疯了,再这祥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仪华惊恐的意识到这一点,双眼慌乱的四顾,赫然瞥见朱棣散落在一旁的匕首,求生的渴望中,她未及思索,抽出匕首,刺进朱棣的右肩。

“哐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鲜血从朱棣右肩滴下,落在了仪华白皙的胸口。

这一刻,两人都怔住了,不约而同的瞟向滴落的鲜血。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过会这样…”仪华率先反应过来,忙伸手捂住朱棣肩上的伤口。

朱棣紧蹙眉,目光从鲜血上够开,看向仪华煞白的小脸,扣在仪华喉咙的手指,慢慢地在颈上的牙印上摩娑。

仪华心中大惊,以为朱棣不会放过她,又想他们力量悬珠,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即连忙伸手一拦,紧紧的圈住朱棣的脖子,动之以情:

“阿巴嘎说的,是你的秘密,何尝不是我的秘密!你别忘了,我母子两人的身家性命全依赖在你的身上!”

说帮中,感到朱棣身上气息缓和,仪华蓄满泪水的双目乍然一亮,吁气道:“再说,不是还有炽儿和曦儿吗?也不用担心…”

“别说了!”朱棣瞳孔紧缩,压下耻辱的怒火,尔后固住仪华的的双肩,将她扳回地上。

冷不丁被截断,仪华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全身亦在触地的一刹,警备的面对朱棣。却不想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借着朦胧的月色,俯视着她赤裸的肌肤上,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

良久,杀意退去,朱棣盯着仪华蓄满泪水的双眼,目光深沉如海:

“不会了…你陪我行吗?”询问的尾音犹在,朱棣已埋首在仪华颈间,遮掩住了所有的情绪,只颓然低呢道:“我需要你…”

仪华一怔,,可身上的朱棣却不断的抱紧她,一遍一遍地在耳畔询问。她不解,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何时会低声询问?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迫切的所求?而令她更不能理解的是,她居然点头应允了。

吻,密密麻麻的吻落下,覆上了带牙印的伤口。手,一下一下的抚慰,带着亟需的渴望。仪华觉得她仿佛要飞了起来,却又硬生生的被拽下,任由身上的人急切的索取,然后逐渐迷糊了意识,只记得那双充满伤痛与欲望的眼晴。

许久之后,仪华蜷着身子,忍着下体的酸疼坐在地上,目光在多次瞟向衣裳不整躺在地上的朱棣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肩上的伤…?”

朱棣依然望着天窗外的夜空,带着性事后的沙哑:“没刺进去,只是小伤。”

“哦。”不知道说些什么,仪华低头抱住双腿。

“收拾一下吧,趁他们还在狂欢,我们这个时候离开也不会引起注意。”朱棣突然坐起身道。

仪华蓦然抬头,张目结舌道:“为什么现在就走?不是三日后吗?”

朱棣吹亮火折,点了一盏小油灯,漆黑的毡房内一灯莹莹。

“那批瓦剌人不是一般人,应该是王庭那边的。”捡起仪华方才所用的匕首,朱棣递过去,道:“对了,这个你拿上,以防万一。”

仪华接过匕首站起来,一回头就见木桌上放着已收拾妥当的行礼,她哑然来了一下,接连又问:“瓦刺人也和大明是敌对?”说完,惊觉越矩,忙三缄其口。

朱棣腰挎匕首,肩上背起弓箭,回头瞥了眼仪华,见她像做错事了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笑意,转而却一脸狠厉道:“塞外各部互相为敌,同时也都与大明为敌!”

听完,仪华一阵后怕,深觉自己警惕不够。

正懊悔间,忽感地上一阵摇晃,仪华疑惑道:“感觉到没?好像地在晃——”

“走!”朱棣脸色一变,拉起仪华冲毡房。

黑幕中,四面八方出现星星火光,乍一看以为只是初夏的萤火虫.哪知竟是箭火齐飞!

“有外敌来袭!”朱棣揽住仪华腰,一个猫腰旋身,闪过一支燃火的羽箭,沉声道:“对方早有埋伏,我们立刻走!”

话音方落,身后的毡房燃了起来,火苗迅速窜起。

顷刻之间,四下一片火光,惨叫声、肃杀声响遍夜空!

“上去!”趁敌人集中兵力攻篝火广场,朱棣带着仪华直奔方前淮备马匹的地方,催促仪华上马。

仪华回头望向厮杀声漫天的篝火广场,猛扑在朱棣的面前,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襟,合泪摇头道:“不可以!塔娜他们还在那里,我们不可以放下他们!我们不可以这样就走了!”

“走!”朱棣面无表情吐出一宇,即强行拉仪华上马,再一个翻身随后,勒住僵绳便欲策马而逃。

这时,一片嘈杂声中,不知是谁放声大喊:“鞑靼人来了!”

此一声,使仪华猛然忆起塔娜的话,她悚然一惊,转过身望着紧贴她身后的朱棣,泪流满面:“是鞑靼人!他们会杀强掳掠!塔娜他们会没命地!”

朱棣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漫天的火光厮杀,决绝的收回目光道:“只能对他们抱歉了,我无能为力!”说罢,马鞭一扬.大叱一声——驾!

马蹄奋起,惊跃一米,堪堪避过落在身后的箭雨。

见状,仪华已知敌众我寡,早是无力回天,只能任由泪水默默落下,无意识的低呢未说完的话:“…还有阿巴嘎也救不了了。”

“嘶——”马惊吼一声,随即调转马头,朝回怒奔而去。

仪华骤然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棣。

朱棣依然面无表情,道:“本王不是血性男儿,也不是正义凛然的人.只是——驾!”

朱棣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驾马奔向阿嘎巴的毡房。

阿巴嘎毡房未着火,却让点亮夜空的火光照的透亮。

只见毡帘敞开的房内,一名鞑靼人一脚踹下阿巴嘎,高举弯刀就要一刀挥下。

朱棣立即拉弓,对着那鞑靼人身后一箭,可一切巳晚,中箭的刹那,弯刀已毫不留情的砍向了阿巴嘎。

第118章 被俘

“呃!”那鞑靼人不防背后受袭,全身猛地一抽,身形僵硬的转回头,胀鼓双眼,诧异、不甘、绝望、痛恨的瞪着怒冲下马的朱棣,然后“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暴突眼球,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