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视她?就算她是妖魔鬼怪,好歹也救了他一命吧!他的表情直接令她想到一个词“不知好歹”。伸手勾起他那长满黑须的下巴,邪邪的笑道:“不,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我要的东西。讲钱我比你多,杀人我比你狠。而我,”,“只想要你的命。”

“命?”轻哼一声,眼眉一抬,轻蔑的瞟她一眼,冷笑:“命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取。”

哇!这家伙要不要酷得这么特别啊!他对命的不屑太度,又让她想起了自己。这点上他们例是有点相似。不错,她开始有点喜欢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伏伴了。

“很好!爽快。“赞叹一声,勾着他下巴的左手突然变为捏。“你爽快,我也很干脆。“说着右臂一抖,手中多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她的第一任务就是改变他的形像,让他与那个恶名诏彰的大淫贼绝命狂生脱离开来。

见她亮出武器,望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闪了闪,不是怕死。而是,他不明白既然要杀他,又何必费力救他?这人有病吗?

想不明白,他现在已经很确认眼前的是妖非神了。他一定是个变幻成仙童模样的小妖精。其实对他来说,死又何偿不是一种解脱!不自觉的他悠然闭目、等死。

“嘬,嘬…”她几下便剃掉了他满面的大胡子。“咦,这是什么?”突然发现给她刮下一块皮,却没有出血。“你的胡手是假的?”话出,“哧”魔手已将那张紧紧贴在他面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豁然露出一张更加苍白的脸孔,而那五官却是异常深邃阳刚。看得她都有瞬间的恍忽。

“你不是天朝人!”肯定的语气不容他辩驳。天朝人长得温雅平凡居多,不可能有他这样的深邃的五官。他也不是灵族人,灵族人因为天禀异能。所以大都是长脑不长身,少有他这样的个头。“你是西边哪国的?你的眼睛上也有玄机吧?!”问话的同时,她一双黑眸紧紧锁住他的眼球。

看那眼神,他决对有理由相信,若不回答这小妖邪的话。自己的眼珠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伸手挖出来亲自验证。他是不怕死,但是他可不想做个任人鱼肉的瞎子。于是,他很识实务的自己取下那层眼膜,露出令人恐惧的真实瞳目。不意外听到惊叫声!他本能的转眸避开那惊恐的眼神。

“哇!”她捂嘴惊叹!虽然看到他的肤色与五官,她已经能大至猜出他的眼睛是什么色了。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瞳目竟然是明亮的宝石蓝,再配以那如大海般深邃的神韵。老天,粗略估算一下,他那双眼睛的电力至少达到十万伏。还好她天生对这类电压绝缘,不然就这一下她就该报销了。

“你将它们掩住真是明智之举。”她由衷的赞成。不然这双眼睛对那些钝情少女的杀伤力,决对比他手中的那把银钩刻更可怕得多。

明智之举吗?绝命嘴角轻抽,嗤之以鼻的道:

“你说得没错,咱们的确是同类,一样是妖。”

一样是妖?合着他还真拿她当妖魔鬼怪了啊!不过,听他那不屑的语气,看他那自嘲表情。他是连自已也看不起啊!为什么?就因为他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吗?再细看他眼中的忧郁,原来她认为的漂亮眼睛,在其它人眼中是妖啊!她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崇神厌妖了。其实他是在厌自己吧!

“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以阵述的口气道:“所以你活得很累。”这样正好,就让她来当一次拯救生灵的神仙吧!她在心里闷笑。仙童!他竟当她是仙童!呃,不能笑,她的笑毒还没时间去解呢!深呼吸…竭力忍住笑意,让自已情绪稳定,心情平静!

绝命躺在地上,无法逃避,只能与之对视。意外的,在他的眼睛里,竟然没有看到以往那些惊惶恐惧,也没有鄙视厌恶。他的眼眸清澈透明,没有一点妖气。不,他们并非同类。就算他不是仙,也不可能是妖。他的确是人。

“我知道自已是人,这点不用你确认。”真的不能笑啊!他为什么就是要引她笑呢!她皱眉接道:“你其实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人,对吗?”

“我是人吗?”他习惯性的反问。从记事起,这个问题就一直因扰着他。他到底是人还是妖?

“你是人吗?”江心羽有点哭笑不得。一个杀手能做到这种程度,竟然还有命在。她只能说他的命大。“你有名字吗?”

“我是绝命狂生。”他想这下该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鄙视了吧!可惜他除了看见一丝不耐烦,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不屑神情啊。想也是,看他小小年纪,能把他带出城,并为他疗伤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有一点他没看错,心羽的耐心真的已经用尽了。

“我问的是你的真名。带姓的那种。就像我姓江名无影。“见他一脸芒然,就知道他可能与她一样,根本就无法说清来历。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她噼噼啪啪地说道:“如果你不记得了,那就叫江无双吧!江无影,江无双!很顺。”就这么定了。!”也不要他答应,她已经决定了。“以后咱们就是出自无影门的双影师兄弟。我是师兄,你是师弟,咱们的师傅是无影老人。师门在无影山。”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有才,随便取两名都那么顺…还有这原本拿来哄人的来历,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他在说什么?什么无影门,无影山,还师兄弟?他不是要他的命吗?现在怎么搞得跟在收留他一样?绝命愕然无措的望着那个自称江无影的少年。

看出他的疑惑,她以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向他解捧。

“刚才说了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我得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完了,她又问:“记住你的新名字,新身份了吗?”

新身份?他仍然以不敢置信的质疑眼神,望着那个自称是他师兄的小孩。他真的有新身份,新名字了吗?从小他无父无母,没姓没名,被人当成妖怪,追打唾弃,后来终遇到了一个肯收留他的人。然,那人也从没将他当人看过。那人给了他一张得以生存的假面具和一身杀人的本事。却始终没有给他取过名。就连“绝命狂生”也是出自那些痛恨他的江湖人之…久而久之,他也就当那是他的名了。砚在,眼前的这个说跟他是同类的人,真的要给他新的身份?他还是不太相信…”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看他那样子好像在梦游。好吧,她又说了一遍。“…现在你来自我介绍一下。”

得到肯定的回复和鼓励。他终于肯定自己并非做梦。这个叫做江无影的小骸,在见了他的真面貌后,确实还愿意收留他,并且要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在下姓江,名无双。出身无影门,家师无影老人,师兄江无影。”第一次这么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介绍自己,绝命声音都在发颤。语气也非常凝重。无影门的江无双,无影老人的弟子,江无影的师弟。他喜欢这个新的身份和名字。

见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安排,承认了新身份。心羽接着问:

“见过你真面貌的人多吗?”

闻言,无双面色一暗,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回答:

“活着的不多。!”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还是忌讳别人看到他的真面貌。没有再多问,她只是建议:“如果你不想让别人认出来,可以重新做一张面具。”停了一下,她又郑重要求。“但是,绝时不能再用绝命狂生的形像。”

“面具我还有。”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喜欢绝命狂生那张脸。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才会用到那张脸。至从半年前那个利用他的人死后,他没再执行过任务,也没再用过这张脸了。所以才会让那几个小混混有机可趁,做出冒名顶替之事。

“这样就好,你要想重生,就必须让‘绝命狂生,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明天,江湖上将会传出绝命狂生被武林盟主除去的消息。

重生?他愿意重生,因为他喜欢这个新的身份。对于一个孤独了二十三年的人来说,死并不可怕,他当死是解脱口真正可怕的是孤独。那种遗世独存的孤立感受,他再也不想要。突然好想抓住这个比他小了很多,把他当成同类的师兄。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已新的身份。甚至觉得,他是因为有了明确的目的之后才会出手救自己的。很想知道自己于他的价值到底有几何?可是,心里却一点也不介意被他利用。甚至稀望自己能被这个唯一当他是同类的少年利用得越多越好。那样才能与他站在一起更久些。

没错,她又不是无聊的神仙,当然不会做不求回报之事。

“你能为我做的事很多。现在你只要快点养好伤,记住自己的身份。然后再把自己曾经是绝命狂生的事忘个精光就成了。”她掰着手指数出了这几个大要求。“等你伤好后,你就可以打着无影门的招牌去闯江湖了。”

“就这些?”他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他猜错了?这少年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更本对他无所求?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赖上他?不由自主的,他的心开始发慌。

“当然不只这些。”如果这么简单,她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找上他啊。“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到武林大会的时候,你得把无影门给我发扬光大了。难度很大,不过到时好处也不小。关建是你得让黑白两道的人都知道,并畏惧,但又摸不清无影门是怎么回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未来得及仔细思虑的话。她问:“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事实上她自己都快被绕晕了。

“你想让无影门成为第二个魔教吗?”他一针见血的回道。!‘或者说,你想让无影门比魔教更加诡秘莫测,让所有人都摸不清真像,让他们觉得无影门亦正亦狐“”,

“对,就是这意思。”她双目一亮,非常满意的点头。“你终于又让我看到一个杀手应该具备的敏锐素质了。说真的,你要是继续因为自己是个异族人,而意志消沉,判断失真的话。我还真得惦量惦量咱们继续合作的可行性。”随口发了一通感慨,她确认道:“怎么样?你有把握做到吗?”

“异族人?!”没听到他后面讲了些什么,无双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三个字上了。原来他错当自己是异族人了。才会接受他奇怪的容貌。他立刻纠正道:“不,我生在天朝并非什么异族人?而且天朝也不可能有异族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天朝有严禁异族进入的明令吧!”

不是吧!她才知道这天朝竟是如此封闭的。看来他曾经受到的歧视,定然远远超过她的想象了。也难怪他会如此厌恶自己的与众不同了。同时,她也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把灵族人当魔教了。他们本来就水火不容。

“你没有出过天朝,至少也知道这世上不止天朝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吧!!”她在心中为他叹息。无力改变什么,也无从安尉。只想让他了解,身为异族人并不是什么可耻之事。

“你虽然生在这里,可是并不表示就一定是天朝人啊。有可能你的父母之中的一人是外国人,又或者他们都是外国人。所以才会生出这么与众不同的你。也就是说在另一个地方,跟你长得一样的人比比皆是。反而是像天朝这样黑发黄肤的去到边就成了异类。”

“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是是生错了地方?”

“对,真是孺子可教!“她用力点头。“不过,我是你师兄,你怎么可以不用敬语。”轻易将话题可开。现在他了解了,自然没必要继续这个让人不爽的话题。

“师兄!”他生涩的叫道。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称呼。比他以前叫“主人”更加沉重。

“乖!”她应得好不轻爽,伸手摸了摸他那经过染色的脑袋。心道:得亏他现在是躺着的,不然,她这个师兄还得惦着脚尖来摸师弟的头,那也太难看了。“对了,师兄还给你准备了见面辛山”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包东西递给他。

见面礼?这小师兄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谢师兄!”他双手接过礼包道谢。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打开锦布,里面有一个药瓶和一本书。“这如心

“药是给你疗伤的。书是我无影门的内功秘籍。你只要照着上面的圄,和注解练就成了。“事实上那是她从灵族顺出来的武学宝典。但武功也是要挑人的。这本不适合她练的,却正好适合他的休格。所以,她便借花献佛了。

“咦,你干嘛?”她喜欢看小七的哭相,可不代表她能忍受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掉泪。看着那大海似的蓝眼决堤,她立刻便有种被汹涌澎湃的海水吞噬的感觉…太可怕了!不由自主的,她抖掉了一身的冷汗。急忙阻止:“别,你先别激动,更不要感咖你听我说,我给你这个是有目的的。”

他不说他也知道,是因为他现在的实力,想要达成他的既定目标,还有差距。所以才要送他药和书。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感动。因为,这是二十三年来他第一次收到的礼物。还因为,他终于在这小师兄眸中看到了一丝恐惧,不是因为他的妖异长相,也不是他的恶名。却是因为见他流泪。这种感觉令他那冰冻了二十多年的心,突然涌出一股热浪。所以,泪水便更是止不住了。

看了一眼庙外天色,再不回去就要穿帮了。

“好吧!就算你要感动,可是你能不能等我把该说的话说完,然后你再感动个够。”到时,就算他泪淹化州城她也不拦着。

“师兄请吩咐!”听出他话中的急切与不耐,无双立刻关闸出声。

“大的要求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要怎么办到我不管,我只看结果。以下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漏掉。你记好了。”郑重提示后,她开始交待他们之间的联系方式,暗号,以及一些他必需注意的细节问题。“为了达到神秘的效果,咱们得尽量少联系,并且用只有咱们能看得明白的暗语…暂时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你记住了吧。”说完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准备闪人。

“师兄,要走了吗?”语气有点酸涩,像是被抛弃的小孩。

“嗯!”再不走她就有麻烦了。“无影门的事就交给无双你了。”她得回去扮演另一个角色了。“等到时机成熟了,咱们师兄弟就能见面了。到时,我保证你会得到比当杀手好上百倍的报酬!”

话落人影已经隐入夜色。留下仍没从这天降喜事中脱离出来的绝命,不对,现在是江无双。留下无双瞪着蓝眼怔怔发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将小师兄留下的礼物和信物紧紧贴在胸怀。以此感受这一切确实是真的,不是他的幻想。他真的有了名字,有了身份,有了师门,有了师傅,还有一个对他寄予厚望的师兄。

心中暗下誓言,无论刀山火海,拼了命,他都会帮师兄达成心愿。不为那比杀手好的报酬;也不为什么救命之恩;只为他们是同类,只为这份之遇之情!

回到别院,发现夏侯云浩还守在小院门外的长廊上打坐。忍不住冲他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心道:“不错!不错!看他既有对美人坐怀不乱的定力,又有得道高僧才具备的打坐入眠的本事。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当和尚的潜力。”

情情溜回房间,她又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当家主母。一觉醒来,发现床头坐着一个黯然欲泣的泪美人。她翻身坐起,兴奋的道:“小七,你等等,等我穿好衣服你在哭。”

“嫂,嫂子。”心事重重的小七可并没注意到嫂子变态的要求。“嫂子,对,对不起!我削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失信。

“知道对不起,你就先别哭啊!“她麻利的穿上衣服,从到小七对面。伸手捧住那可爱的泪脸,“好了,现在你哭吧!”

嘎!小七一双泪汪汪的大眼,圆睁睁的望着她。纳纳的问道:“哭什么。”

哭什么?她哪管她在哭什么?只要能看到这个可爱的表情,她就心情愉快了。

“想想你刚才是为什么哭?”她提醒道。

刚才她想起来了。她本来答应嫂子要救那个绝命狂生的,结果她一出门便被大哥给点了睡穴。等她醒来再出去,就听到那个杀手暴尸衔头的消息了。可是,她该怎么跟大嫂说?还是该听哥哥们的话,先不让大嫂知道事这件事?她还是拿不定主意。一急,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对了,就这样。你流泪的时候真的很可爱,不信你自己看看。”一时兴奋过头,江心羽竟然拿来铜镜递给小七。

“嘬!”小七被镜中的两张奇怪的脸逗得破涕为笑。“嫂子,那个绝命狂生死了。”情绪一松,原本难以启齿的话,脱口便出了来。说完后小七自己先是一怔,随即小心的觑着嫂子的反应。谁知嫂子只是稍微的睁了睁眼,便淡然道:“一个杀手,早晚会暴尸街头的。”一点也没有怪她的意思。更没有为那杀手惋惜的语气。

“你能这样想很好。”夏侯云浩突然在门外接话。“梳洗一下,过来用早点。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岳父,不能让老人家久等。”显然,他并不想隐瞒站在门外偷听的事实,而且,那语气平常得就像是专门来叫她起床的老妈子。

闻言,小七抬手擦干眼泪,自告奋勇道:

“嫂子,我来给你梳头吧!”

唉,好不容易培养的趣味,被那家伙一句话就给扰了。禁不住冲门口翻了个白眼。可恶的家伙,存心打断她的欣赏泪美人的雅兴吧!

刘府在化州原来只能算是中庸之家,不过至从十多年前,与夏侯府扯上关系后。局面就有了很大的变化。现如今,刘家的二?曲已经当上了夏侯家的当家主母,刘府在化州商界的地位更是一跃冲天。整个化州城,除了夏侯家的地盘之外,姓刘的几乎可以横着走遍全城。

但是,无论姓刘的在化州有多践,当他们一听到夏侯姑爷要带二小姐回来探亲时。在场之人差点没当场晕侧。武林盟主唉!他们竟然有机会一睹武林盟主的风采。而且这个武林盟主还是他们的姑爷。这是多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啊!

激动过后,想起了夏侯家的家视。自知没有尽心教导过养女,夏侯家莫不是带着那丫头前来退货的吧?他还真没听说过哪任夏侯家的当家主母,曾有丈夫陪同回门省亲这回事。思及此,刘老爷开始冷汗涔涔,全身发颤了。

“爹,您怎么了?”刘大小姐发现爹爹望着自己的神情不对,敏感的道:“您是担心那夏侯大公子是来找麻烦的吗?我也听夏侯家的伙计说,那丫头一去就把夏侯家弄得鸡飞狗跳的。但是,无论如何您也不能答应他们退人。要知道,货物出门概不退换,可是咱家的现矩。”

是啊,夏侯家有规矩。刘也当然也可以有规矩。可是,他们能跟人家比吗?人家随便动根小指头,就能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老爷,我看还是先做好接待的准备吧!“内敛的刘夫人温言劝道:”不管怎么说,心羽那丫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算夏侯家真的不要她,咱们也不缺她那。饭不是吗?”

“愚昧!这是一口饭的事吗?”

“无知!天下有白退不补的货吗?”

父女俩同时瞪向多嘴的刘夫人。不过她有一样说到点子上了。那就是他们得赶紧做好接待的准备。无论对方是怀着何总目的回来,他们都不敢有半点轻忽与怠慢。于是,父女俩再一次同声同气的对刘夫人叫道:

“还愣着干嘛!你快点亲自去准备啊!”

“对,娘您别磨蹭了,快去按排吧!”

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刘夫人点了点头。转身便去交待下人们做准备了。

“艳儿,要不你赶紧在那些求亲的人中选一个看得顺眼的顶着。这样一来,他们就算要退货,也没理由要拿你去补了吧!”商人的头脑转得就是快,一下子就有了对策。

“也只有这样了。”刘大小姐硼着脸回道。但是想到那些她挑不上眼的男人,她又忍不住抱怨。“都是您啦,当年怎么栓回这么一个没用的丫头,白白浪费了十年的米饭。”

“好好,怪我,怪我。”刘员外赔着笑脸敷衍道。“我的乖女儿,你现在赶紧想想谁比较合适才是真的?”

于是,父女俩碰在一起,讨论着哪家的公子能勉强看上眼,又好说话,易退亲…挑来选去,最后他们能将目标锁定在对街的那位书生。

既是回娘家,小七和欧阳肯定是不能跟着。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人出声,空气紧张而窒闷。

“在想什么?”见她一只闷不作声。夏侯云浩首先打破沉默。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淡淡回道:

“在想你此行的目的。”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剑眉倏挑,他接着问。

樱唇一撇,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你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我这么反骨的人。不过,你肯定会失望的。”

“难道你不是在刘家长大的?”凝望着她,对她身份的怀疑从未停止过。所以他并不否认。

“一个人的个性并不完全取决于环境。”扬起右眉,不以为然的道:”同一个环境也不可能养出相同的人来。”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当然知道。可是,她的不同,已经超乎了他所认知的环境。所以,他才要一探究竟。

第五十一章

几句话,两人再次限入僵局。空气凝结了几秒钟,他们干脆一人一边,面朝窗外,观赏街景。

马车经过几条街巷,进入刘府所在的北街。从车窗里,远远可见那富贵逼人的宽大门第前,刘家老小已然排开阵势在等着他们了。

“到了吗?”望着那整整齐齐,恭恭敬敬的两排人,夏侯云浩再次出声。

“嗯!”轻应一声,放下车帘。回头望着他,挑眉笑道:“怎么样?你觉得这个环境与我的个性相匹配吗?”声音很甜,挑衅的语气却是非常明显。想探她的底脚…除非她自己打开,否则谁也别想。

他垂眸凝着她,轻抿薄唇,笑而不语。

不错,这里的环境的确与她的个性不相匹,但是却与他以前听过的消息非常相符。刘家是个标准的商家。那个站在刘老爷身边,金光灿灿的想必就是那位刘大小姐了。他突然很庆聿与自己同车的并非她。不然他一定会被那些光芒给伤眼。

“笑得那么奸,在打什么鬼主意?“这家伏的笑容真碍眼,那眼神更是可恶,看得她有点头皮发麻。

“你既心胸坦荡,何必在意我的想法?”他笑得越渐优雅。她看得眉头直皱。

“驭!”马车停下了。

“鬼才在意你的想法!”她甩给他一个白眼,大喇喇地推门下车。

车门一开,满脸堆笑的刘老爷立刻迎了上来。低着头也没看清出来的是谁,连忙拱手行礼:“欢迎夏侯盟主光临小舍!”

夏侯盟主?心羽一怔,随即扫了一眼各人望着她的脸色,有鄙视的,有恰悯的,有同情的毗各种各样,好不精彩。在看那直往书生身后藏的刘艳,她立刻便了然于心,他们是担心她被退货吧!双眉一扬,嘴角微勾,禁不住玩兴大起。

“刘老爷,您认错人了。”错开身子,她指着身后的人正经提示道:”这位才是您要拜的夏侯盟主!”

嘬!原本就紧张得冷汗直冒的刘老爷,一听自己认错人了,一张老脸骤然窘得发紫。没发觉与自己说话的正是他那不争气的养女,茫然不知所措的一个劲想着该怎么补救。心道:糟!得罪了这武林盟主,他不会把他的艳儿强抢去吧!这下该怎么办?

这无厘头的一幕看进随后出来的夏浩云浩眼中,又是另一翻风景了。目光一闪,心想原来她们父女间也是这么随兴的。看来他这趟没白来。跳下车,冲那被自家女儿调侃得尴尬无措的老岳父抱拳行礼:

“小婿云浩拜见岳父大人!”

“咳咳撤一声温润的岳父叫得刘老爷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岳父?是了,武林盟主是他家女婿,他为什么要向晚辈行礼?自知自已失礼,他的老脸更加壮不住了。“咴心边咳边看向那个敢说他拜错人的家伙。是她!她竟然敢当众戏弄他!轰,一股怒气冲头,又可起一阵剧咳。

“咳…是你这…咳!”

“是我!”心羽偏头轻应。含笑道:“一个月不见,刘老爷可好?”她这算是在见礼吗?虽然从未曾听她叫过一声爹,可是现在当着盟主女婿的面,她怎么也该给他留点面子吧!好歹,他养了她十年唉!唰!紫红的老脸猛然一沉,变得又青又黑。

夏侯云浩发现,这对父女之间的气场似乎透着诡异。他能看出她的神态轻松戏谑,而那个刘老爷却似并不习惯与她的相处模式。还有那些下人,他们为什么用那种眼神望着她?

“岳父,您老还好吧?”眼看丈人要发怒,夏侯云浩关切的问候。

“咳,好,好!”一听盟主女婿关心的话,刘老爷立刻激动得忘了教函!女儿之事。

“老爷,快请羽儿和夏侯姑爷进去说话吧!”见自己丈夫状态百出,刘夫人又忍不住上前来给他打圆场。

夏侯云浩看了一眼心羽,见她并没有要跟自己介绍的意思。只好主动上前问礼。猜测这个温雅的中年妇人应该是刘夫人吧!

“小婿拜见岳母!”

“自家人,别客气了。快请进吧!”刘夫人客气的回礼后,拉着自己的老爷在前面引路。心羽与夏侯云浩并肩随后,他们身后跟着那位刘大小姐和她刚刚找来的书生未婚夫。

一路走进客厅,刘老爷一家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个盟主女婿。夏侯家的公子果然与传说中一样,长得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也非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威仪吓人。相反还温文尔雅,恭谦有礼得不输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书生。若非夏侯家那劳什子家现,这么好的女婿,打死他也不会让人啊!

再横一眼那个不争气的丫头,一身素衣洁面,浑身上下没有一样值钺的首饰。还当家主母呢!都不如在他家时,捡艳儿穿剩的风光休面。果然是个不得势的丫头。

看来他他没精错,人家真是来退货的。再听他一口一声岳父,是不是说他今天一定得留下一个,带一个走?想着,想着,刘老爷不自觉的又是汗流夹背了。

他定了定神,壮着胆子试探道:“劳烦夏侯盟主亲自送小女回家省亲,实在是我刘家之福啊!”故意将省亲两字拖得长长的,就是想提醒他该娶的他已经娶走了。

在被打量的同时,夏侯云浩也没闲着。虽不知道刘老头的心思,不过他也看出这家人似乎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忌惮。他们两家已经结为姻亲了,照理说他们是不应该忌惮自已的吧?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们找人代嫁这件事上了。不过,这件事他们当初也是说好的。因为刘家是独女,他们自然不能因为自己而强行要求刘家一门无后。猜不出他们在忌什么?

“岳父太客气了,您直接称晚辈云浩便可!”夏侯云浩温言回道。

“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听他并没有借机提出换人的要求,刘老爷紧张的表情立刻松懈下来,眉开眼笑的赶紧转身拉来跟在后面的大女儿和书生介绍: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女儿,这位是她的未婚夫,杨子文。”说着又对那两人道:“艳儿,子文,你们快来见过你们的妹夫。”

“艳儿(子文)见过夏侯妹夫!”

“云浩见过大姐,姐夫!”夏侯礼貌的与刘家的人打招呼。不过他很哥怪,为何这个刘老爷介绍的时候,从来没有提到过一句他身边的那位主角。既然是她回来省亲,他们更应该与她攀谈,问候吧!

接下来的事情,令他更生狐颖。

从进了客厅后,刘家的主人们便努力的在找话与他说。然而,对于今天的主角,出嫁后第一次回门的女儿。他们竟然视而不见。就好像她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不对,就算是家里多了个陌生的客人,出于客气,主人家也该去招呼一下吧!但是他们没有,不光主人,连那些下人也只是往她身前的桌上放了一杯茶,没有一个过去与她打半句招呼。在他看来,那个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的小女人,更像是个隐形人。就好像这里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而她呢?她那目空一切的眼中,同样谁也没有。下车听她叫第一句刘老爷时,他以为那是她父女之间亲昵的表现。可是,现在他知道,那就是她心里的称呼。都说生父不及养父大,他当初还以为她是因为抱恩才甘愿代嫁的。可是,现在他实在看不出,她对这家人怀有一丁点的感恩之情。

她真的有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年吗?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于是,他开口问:

“岳父,羽儿以前住的闺阁还在吧?”

“在,在,我们一直给她留着呢!”刘老爷忙不跌失的回道。

“我可以去看看吗?”说着,不等对方回答。他已经起身拉起那个事不关己的小娘子试探道:“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回房间的路吧?”

他不会以为她是半路上被人掉了包的吧!扬起右眉,眯着左眼冲他眨了眨。

“当然。”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带头往外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