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个大部分陷入沉睡中的城市,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我仔细琢磨,得花多少钱,才能够拥有这种成就感,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香风扑来,我转过头去,瞧见曼妮换了一件衣服,是真丝睡袍,昂贵的材质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材来。

当发现我瞧她的时候,她笑了笑,说你在看什么呢?

我有些慌张,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掩饰尴尬:“呵呵,我在看夜景,发现我来到这个城市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它的夜景这么美。”

曼妮走到了我的身边来,与我并肩而立,望着窗外的风景,璀璨的灯光以及远处黑沉沉的大江,说我怎么没有觉得?

我说再美的风景,看得多了,也就乏然无味,反而是我这种第一次瞧见的人,才会觉得分外美丽。

曼妮双手托腮,说你讲得好有哲理啊……

我眉头一跳,感觉她说话怎么突然这么嗲了呢,给人的感觉怪怪的,画风不对啊?

就在这个时候,曼妮突然间拉住我的双手,直视我的眼睛,嗲嗲地说王二哥,你看看我,你觉得我美,还是那夜景美?

我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敷衍地说道:“你美,你美……”

我一边说一边退,若是平日里,我倒是不会拒绝这种突如其来的美事儿,不过现在老子挺着一个突兀的肚子,无论是干啥事儿都会暴露身份。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不断地后退,鼻头都分泌出了汗水来,结果推到沙发上的时候,已经退无可退了,曼妮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来,呢喃着说道:“王二哥,你怎么这么保守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我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突然间,我感觉到一股阴气从地下升腾而起。

我后背一阵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眼睛一阵恍惚,再一瞧,却给吓尿了,我面前的这个,哪里是什么穿着性感睡袍的曼妮,分明就是一个披着水草、浑身湿漉漉的少年人。

对方那一双死鱼眼般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脸上全是腐肉,牙齿露在腐烂的嘴唇外面,手伸出来,仿佛要把我给掐死一般……

这就是之前曼妮那些男朋友们所瞧见的情况?

也是,若是以前的我,倘若瞧见这样的情形,肯定也得吓个半死,不过此时此刻的我早就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了,大场面见过,这个只能算是小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曼妮的额头轻轻一掌拍去。

我这一掌并不简单,而是有讲究的,它是“十三层大散手”中的第四层夺阴手,充满了纯阳真劲,任何玄阴体质的魑魅魍魉,给这么一拍,就算我功力不够,那也得脱半层皮。

啊……

我这一掌拍出去,眼前那恐怖的景象顿时就是一阵晃荡,一声尖厉的叫声从曼妮的口中传了出来。

这声音并不是曼妮那种柔媚之音,反而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刺入我的耳中,让我有一种脑仁儿裂开的痛苦,我连忙朝着前方一竖掌,用刚刚练就的气息屏住这叫声,瞧见面前的曼妮朝着后面倒退而去,整个人却是恢复了正常。

成了么?

我心中刚刚一放松,忽然间感觉身后一阵阴风吹拂而来,没有半点儿犹豫地回身一抓,将一团黑乎乎的气流给抓在了手中。

那玩意拼命挣扎,却终究还是逃不脱我的掌控,瞧见这宛如水母海带一般滑溜的气息,我冷冷一笑,说就算你有那孙猴子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放了它!

就在我得意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曼妮冰冷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却瞧见曼妮一脸冰冷地望着我,而她的手上,则拿着一把黑乎乎的手枪。

枪口,直指我的眉心处。

第004章 另一个故事

放了它!

曼妮再一次地重复说着,我没有理会在我手中胡乱挣扎的那坨玩意,而是回过了头来,盯着陡然间转变“画风”的曼妮,平静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那女人笑了,枪口指着我的眉心,说你看不出来么,我让你把它给放了,不然我就开枪了。

我平静地说它的生死,不过就在我的一念之间,但是放了它,也是可以的,我只是想听一下你的解释。

女人惨笑,说好,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

曼妮又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其实她并没有骗我,她的确是有一个初恋男友,在高中的时候谈的,而且后面所有的事情也都是真实发生的,唯有一点她没有跟我仔细讲,那就是她毕业之后,回到渝城的第一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当年的那个青葱少年从远处翩翩走来,抱紧了她。

一切都如同当年一样,初恋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心头,然而一切过后,少年告诉了她一件恐怖的事情。

当年的他,并没有劈腿,也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父亲的介入,使得少年不得不如同被操纵的木偶一般行事。

他所为的,不过是曼妮父亲答应的一个工作职位。

少年的父亲下岗了,一家人衣食无落,对于这份工作十分需要。

事情仿佛就这般结束了,然而后来却出了变故。

为什么呢,因为曼妮把她跟着少年偷尝禁果的事情给说漏了嘴,这事儿可把曼妮父亲给气坏了,在家里大发了几次雷霆。

曼妮父亲是个生意人,家大业大,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她四叔却是个混社会的人,这些年来经济上一直得兄长照顾,就记在了心里去。

她四叔是个莽撞人,觉得要想给曼妮父亲消气,只有一个办法。

把那小子给栽了荷花。

那么什么是栽荷花呢?这其实是一个典故,出自于以前西川袍哥会里,就是把那人用重物给绑着,然后沉到江里去,如同种荷花一般。

曼妮四叔是一个十分有执行力的人,而且手下也有一票混江湖的小兄弟,头天听到消息,第二天就把那小子给绑着沉到了江水里,回头把这事儿给她父亲一说,曼妮父亲没有二话,立刻就给了一笔钱,然后让办事情的小兄弟到外面去躲风头了。

当曼妮得知了真相,浑身冰冷,抱着跟前的小男人,说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初恋男友告诉她,说我不是人。

曼妮四叔把他沉入的地方,正好是江里的一个水眼。

所谓水眼,也就是水流汇集的时候,所产生的强力水涡,一般都有着强烈的吸力,而这种地方,是阴气最为聚集之处,这种地方,是最容易诞生厉鬼的。

曼妮这初恋男友是名校高材生,如果照着这轨迹下去,妥妥的北大清华,然而却憋屈地死在了这里,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于是他的残魂就不肯离去,留了下来。

他死前最大的执念,就是曼妮。

所以就缠上了曼妮。

一缠就缠了好多年,一直到了曼妮回到渝城,他觉得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就现身出来,想跟曼妮告别,然后前往幽府,从此两无相欠。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她,说既然这样子,那不是正合你意,为什么还要闹成这个样子?

不!

曼妮大叫,说不,我不能让他走,我还爱着他,他走了,我在这个世间多寂寞啊?

我更郁闷了,说既然如此,你就和他好好待着呗,人鬼情未了,听着多让人感动啊,我都忍不住流出两滴眼泪来了。

曼妮摇头,说不行的,他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他如果跟我待在一起,我的阳寿就会被他给吸去,慢慢的,就只能折寿,最终还是会死去的。

我说啊,那怎么办?

曼妮望着我,说他跟我讲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替死鬼,帮他去死的话,他就能够还阳,和我一起,过着双宿双飞的生活了。

我一拍大腿,说这是个好办法,你看呢,杀死他、拆散你们的人,是你爹,或者你四叔,你们随便选一个都成。

曼妮摇了摇头,说不,我们选中了你。

我一脸苦相,说为什么啊,我又没招你们,又没惹你们,凭什么找我麻烦啊?

曼妮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其实挺喜欢你这人的,不过他既然选到了你,自然就是有他的原因;而对于我来说,如果能够让他还阳,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他去做——这是我欠他的,就应该还给他。

我捂脸,说哎呀,你别说了,讲得我好感动啊,你说吧,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我这么的配合让曼妮十分意外,她问我道:“你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你的枪口稍微一抖,我的小命就没有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说吧,我看怎么能够配合你。

曼妮说那你先把它给放了。

我摇头,说不行,我一放手,你的枪就开了,我看得出来,你不常用枪,手抖,所以还是帮你拿着吧——你还别说,你男朋友挺烈的,又滑又有力。

曼妮说好,你跟我来。

她抬着枪,一直指着我,让我跟着她一路走到了卧室里面的卫生间,当她将帘子拉开来的时候,我瞧见那浴缸里面,躺着一具灰白色的骸骨。

骸骨之上布满了水草和淤泥,里面甚至还有虫子爬来爬去……

好吧,我恨透了浴缸!

瞧见浴缸里面躺着的那玩意,我汗颜,说这不会是你从那水眼里面挖出来的吧?

曼妮点头,说是,为了把这骸骨完整的捞起来,我花了三个月学习潜水,然后又部署了一个多月,才将它给弄出来,甚至为了它特意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来安置……

我听在耳里,只有在心中狂呼:“尼玛,有钱人怎么都这么任性啊?”

啊、啊、啊、啊……

曼妮没有理会我的情绪,而是平静地指着我的额头,说既然你愿意配合,那你就躺进浴缸里面去吧。

躺进浴缸,然后骸骨附灵,将我给掐死,把我填入水眼里,这样子它就可以解脱了,再然后找到那种刚死不久的身体,便可以还阳……

这一套流程,我又不是不知道。

毕竟,现在的我,比他们这帮半调子要专业的多。

我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劝了一句,说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其实还阳的话呢,未必需要用人来替死,我有很多方法,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曼妮漫无表情地动了动手枪,说过去,躺下来吧。

我没有再说话了。

看得出来,一个女人一旦陷入了爱情的漩涡里,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的,而且她似乎还把自己给感动了,浑然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我微笑,说好。

我在曼妮手枪的指着下,朝着浴缸那里走了过去,因为卫生间到底还是有些狭窄的缘故,我们两人正好错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筹谋许久的我身子微微一晃,然后骤然发力,使劲儿一拍。

曼妮握得紧紧的手枪给我一下子就拍到了浴缸里去,她惊慌失措地尖叫了一声,想要扑过去捡起,结果被我一把给按在了马桶上面。

曼妮发疯一眼地挣扎,好像要张嘴来咬我,结果还是被我给稳稳按住了。

过来好一会儿,她才放弃了挣扎,抬起头来,问我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望着她的眼睛,说你刚刚想让我去死,现在又来问我想要对你怎么样,说得好奇怪哦。

曼妮一下子转变了态度,哭了,说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我知道她在指什么,将右手上不断挣扎的那玩意给拿到她的面前来,瞧见这像虫子一样不断游动的家伙扭动着,轻拂着曼妮的脸,忍不住说道:“我刚才说过,我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帮助你们的。”

曼妮眼睛一亮,说好啊,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你放心,钱不是问题。

我右手猛然一捏,十三层大散手的夺阴手猛然发作,那一团鼻涕虫般的玩意拼命挣扎了一番,最终灰飞烟灭。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淡淡地说道:“可是,如你一样,我也不想给你们机会——好了,这不是一个愉快的夜晚,但还是祝你晚安。”

说完这句话,我不顾失魂落魄的曼妮,潇洒地转身离去。

当我走出房门儿的时候,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道声嘶力竭地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楼层。

那天我觉得自己潇洒无比,将小人物的逆袭展现得痛快淋漓,然而到了第二天,我方才感觉到后悔,因为天还没有亮,我就接到呆呆电话,他问我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警察找到他,询问我租房的地址呢?

第005章 栽赃陷害

听到呆呆的电话,我整个人都懵住了。

等等,什么情况?

警察为什么会找我,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只是,我昨天根本就没有对曼妮做什么事情啊,若是追究起来,那娘们非法持有枪支,找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我吧?

难道……那大小姐气愤不过,跟着自己的初恋小情人殉情自杀了,才使得警察找到我?

可我什么也没有干啊,他们不会是根据监控,以为是我杀的人吧?

我当时就不淡定了,随手扯了几件随身的衣服、重要的东西和钱物,装到了一个背包里,坐在窗口里想了一会儿,考虑到底是投案自首、解释清楚,还是趁着人还没有来,我先溜之大吉。

我翻了翻地摊上十块钱买来的钱包,将里面的身份证给抽出来,最终还是决定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不为别的,主要的问题就是我,身上有一屁股的屎没擦干净呢。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如果束手就擒的话,那就实在是太过于被动了,别人想要拿捏我,轻而易举。

我至今都还记得在广南的时候,那个叫做罗金龙的家伙。

这个世界好人很多,但只要有一个像罗金龙这样的坏蛋,我就绝对会死在那监牢里面。

此地不宜久留。

想好了这事儿,我快步走到房门前,刚刚要推开房门,突然间听到楼道里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着我这边传了过来。

有情况!

我后背的寒毛在一瞬间就竖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将房门给反锁,然后溜到了窗子边来。

我租住的这房子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式筒子楼,总共六层楼,我住第三楼,窗外是杂院,再过去就是七拐八弯的老城区,凭着我的手段,七八个人未必能够追得上我。

很快,门那边就有声音传来过来,我也翻上了窗台,将自己吊在了窗棂子外,这时我听到一个人低声喊道:“门被反锁了,怎么办?”

立刻有人做了结论:“撞开!刘所下了死命令,这案子涉枪了,一定要把他给拿住!”

话音刚落,就有老皮鞋踹门的声音,我没有再停留,而是用手抠着墙砖,借助着楼下的空调外墙箱体,两个借力反跳,最后落了地,沿着墙根走了一段时间,瞧见窗口那里有人伸出头来四处望,没有犹豫,转身借着拐角处离开了去。

我在这一带生活了两三个月,地形还是熟的,捡着人少的地方走。

我一边走,一边把呆呆淘汰下来给我的手机给关了机,然后将里面的卡给取了出来。

我有点担心呆呆,他刚才打过来的电话,其实有点儿通风报信的意思了,如果是被人抓到了痛脚,还挺难缠。

足足走了两个多街区,我方才停下了脚步,走到附近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

我连着抽了两根烟,冷静了一下心情,最终还是决定先探寻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判断一下事态的严重情况,再做决定,而不是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般,仓皇远走。

想好计划的我进了附近的一个网吧,直接走到厕所里去,把单间厕所的门给关上。

在确定左右无人之后,我对着镜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丹田发力,一股气凝聚脸上,开始凝练出了南海龟蛇技来。

黄胖子当初在我对他说起教他南海龟蛇技的时候,心法怒放,并不是没有理由,南海龟蛇技并非只是纯搏击制敌的手段,倘若说玄武金刚劫是修行硬气功的不二法门,而十三层大散手则是搏击总纲,那么能干让被命名为“南海”的龟蛇技则显得复杂许多,正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攻守兼备,而且还兼具了许多妙法。

蛇最擅长的,不是攻击,不是爬行,而是伪装。

龟最擅长的,则是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坚若磐石。

南海龟蛇技中有一门手段,可以通过对于气的运用,让自己的脸型有一定的改变,有点儿类似于传说中的易容术,不过却没有那般神奇,可以完全变一个人,而是让人的局部发生改变。

我让自己的脸变得僵硬,慢慢的,模样就变得方正许多,再然后,我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将自己的头发给倒腾了一下,再换了一身新买的衣服。

几分钟之后,我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就算是呆呆在我面前,恐怕也要瞄许久,方才能够确定是我。

我出了网吧,在附近的小摊上面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副黑框的平光镜。

一切准备妥当,我开始朝着曼妮跟我说的公司走去。

我首先要确定的,是曼妮到底死了没有。

曼妮家里的公司是她昨天用工作职位诱惑我的时候说出口的,我来到附近之后,并不急着直接闯入里面,而是在附近吃了个早餐,仔细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清楚,然后找到一个电话亭,先是打114查到了公司电话,然后按照曼妮所属的部门打过去,装作是客户来电,找曼妮通话。

接到电话的是前台,她告诉我叶经理今天没有来上班,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她可以帮我转接给相关业务的部门负责人。

我多问了一句,说想知道曼妮的个人电话,那前台有些警觉地问起我的身份来。

我用供应商的身份敷衍过去,挂了电话之后,多少还是有些觉得不安。

前台这么警觉,难道是得到了提前的交代?

我一头雾水,决定立刻转移地方,去昨天那里的酒店式公寓蹲守。

然而当我到达那儿的时候,却发现附近有人在周围晃动,一开始我并没有怎么警戒,然而当瞧见这些人的眼睛时不时地往周围扫动的时候,就知道这儿一定是给人监控起来了。

我的想法又落空了,时至如今,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想到这里,我决定不再停留,免得被人守株待兔,于是坐车离开了江北,到了河对岸的峡口,这才找了一处公共电话,打给了呆呆,问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呆呆在听到了我的声音之后,声量立刻放低了几度,低声对我说警方接到报案,说你持枪抢劫昨天那个叫做曼妮的妞,后来找你核实的时候,你又没在,定性是畏罪潜逃——王二,你什么情况啊,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我气得肺炸,说妈蛋,是不是真的你特么的不知道啊,昨天要不是你在旁边一直怂恿,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一桩事?

呆呆跟我这几个月来,彼此也算是熟悉,说那别人警察找你核对的时候,你跑什么?

我懒得跟他解释,说呆呆,这会哥们是给那臭女人给坑了,我现在得离开渝城了,你若是觉得咱兄弟情义还在,就不要告诉警察我给你打过电话,别人问你也不要承认,懂不?

呆呆在那边答应,说王二,亲不亲一家人,这事儿我咋能不知道呢?

我挂了电话,摸了摸鼻子,觉得一股邪火蹭蹭蹭地往外冒出来,止都止不住——老子这是阴沟里翻了船,一个我随手捏爆的小鬼,一个卖弄风骚的娘们,居然就把我给诬陷了去。

这口气,让我怎么能够咽得下?

古人有句老话,叫做“侠以武犯禁”,说的意思呢,就是寻常人的话,要啥没啥,遇到委屈就只有自己憋着,信信佛教,接受教化,然而人但凡有点儿武力,火气就压不下来,总是有种铤而走险的想法,挑战权威。

现在的我,其实也有点儿那种倾向。

要晓得我这些天来不断地修行,基本上已经将那盘蛇祖丹给熔炼了七七八八,自感也算是个人物了,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我该遁走,还是留在这儿?

沉思许久,我终究还是决定暂且离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情况复杂,风口浪尖的,留在这里实在是不理智,等我回过头来,分分钟解决这诬陷我的娘们。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多停留,决定前往附近的长途汽车站,买张票离开。

至于去哪里,我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我身上有两千多的现钱,跑路的话,倒也还算是凑活。

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长途汽车站,在售票口处琢磨着准备前往哪儿避难,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心跳,下意识地走到拐角,余光处往后面瞄了一眼,瞧见有两个明显就是混子的家伙不自然地转过了头去。

而在他们旁边,有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的家伙一边看着我,一边打电话。

这些人是巧合呢,还是有意的?

我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发现因为我没有保持行气,伪装已经没有了,慌忙朝着附近的公共厕所那边溜去,没想到我刚刚进了里面,立刻涌来了几个人,将我给团团围住。

我往后退了一步,望着这帮人,沉声说兄弟们,怎么个意思?

先前打电话的那个大金链子冲着我咧嘴一笑,说兄弟,我们四爷有事找你,识趣的话,跟我们走一趟吧。

四爷?

第006章 到底是新手

四爷?

在听到这几个人口中的称号时,我的心中猛然一跳,一下子就想到了曼妮口中的那个四叔。

五六年前,曼妮的那个四叔就能够随随便便把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给栽了荷花,如果这几年他没有折腾进监牢里面去的话,应该也能够配得上这个“四爷”的名号了。

我对于黑道的概念所知不多,不过之前在江城工作的时候,无聊时逛天涯,看过孔二狗的《黑道风云二十年》,多少也有一些概念,知道虽然流氓混混们也是有地盘、分山头的,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彼此都有联系。

有的时候,坐得住的大哥一句话,比警察还要好使。

瞧见这帮人的模样,我就知道此刻的我当真是倒了血霉,黑道白道都在通缉。

这是不给人活路走了啊!

望着这四五个把我堵在厕所门口的地头蛇,我越发地感觉到心中堵得慌。

正所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为了避免冲突,一再退让,然而那叫做曼妮的娘们却像条疯狗一样,不但报警,栽赃陷害我,诬告我持枪伤人,而且还通过她四叔的关系,召集整个渝城黑道的力量过来,在车站路口这些地方围追堵截,明摆着就是不给我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