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撕扯了一块布下来,然后将艾伦的心脏挖出,包裹起来。

每一个强大的血族,他的力量都来自于他的血液,而心脏作为血液的中转站,则汇聚了强大的力量。

虽然我并不太喜欢老鬼啃心脏的样子,但是却十分清楚一点,这东西,能够给老鬼带来极大的好处,就如同龙脉于我一般。

现如今的问题在于,老鬼落入了教会的手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过不了几天,他就得被弄到火刑架上,活活烧死。

我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把人给救出来。

这个心脏,或许在某些时候,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东西。

处理完这一切,我方才扔下艾伦的尸体,朝着远处的河边游去。

然而我刚刚准备靠岸的时候,四五艘快艇从远处开来,在河面上来回巡查,灯光四处照射,显然是教会调来的人。

我不确定那船上是否有什么厉害人物,却知道现在冒头的话,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没有再多犹豫,又潜入了水里面去。

我这个时候不能以卵击石,唯有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潜身入水,我一直在下游的某个地方才上岸,用火焰狻猊的热力将身上水分烤干,顾不得一身酸臭,打车前往吴妈的安置地附近。

之所以去哪里,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藏身了。

赶到吴妈那儿,已经是凌晨五点,我悄不作声地来到门口,正犹豫着怎么敲门进去的时候,那房门居然就开了,整天唠叨的吴妈如同鬼魅一般地站在门口,看着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回来的时候,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呢,我还以为来贼了呢?

我说我这么轻的脚步声,你都能够听得到?

吴妈说老年人睡眠浅,你又不是不知道——唔,你身上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臭?快进来,去洗一洗……

说实话,我这一路奔逃,颇有些丧家之犬的意思,然而听到了吴妈这唠叨的话语,心中却是多出了几分温暖来,进了屋子里,刚刚走到二楼,瞧见宁檬、Kim和眼镜男考玉彪都在,不由得诧异,说你们都没有睡?

眼镜男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来,摆正了给我看,上面有一张我的素描图片,还配了一堆文字。

我认不得法文,说到底什么意思?

眼镜男微笑道:“中国籍男子王明深夜聚会吸毒场所,失手错杀一名叫做艾伦史密斯的英国男子……”

我一把抓过来瞧,发现那张照片当真是惟妙惟肖,忍不住恨声说道:“这帮狗日的!”

柠檬笑了,说王明哥你好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Kim告诉我们,那个艾伦史密斯的真正名字,叫做艾伦·冈格罗·卡帕多西亚,是血族之中最为神秘的卡帕多西亚一族,每一个都是恐怖的噩梦,你居然能够将他给杀了?

Kim则指着我手中的布包说道:“这个是什么,我感受到了澎湃的力量。”

我知道这个时候瞒不了大家了,于是没有这样,直接打开了来,当瞧见一个比寻常人要大得多的心脏,所有人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镜男对我说道:“天啊,这就是那个卡帕多西亚的心脏么?”

Kim也叹了一口气,说好强大!

吴妈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我说道:“把它收起来,你去洗澡,之后我想跟你谈一谈。”

我点头,将艾伦的心脏给收起来,而这时眼镜男突然开口说道:“嘿,王明,尽管不知道你留着一心脏是干嘛用的,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东西装了,你不觉得么?”

我说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眼镜男说我觉得找个塑料袋装着,然后放进冰箱里冷冻一下,也许会好一些。

吴妈奋力地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不会让我放满食物的冰箱里面,摆上这样一个东西的!”

眼镜男打了一个响指,说我的房间里,正好有一个放工具的冰箱。

我把心脏丢给了他,说道:“那拜托了。”

我回房洗了一个热水澡,吴妈给我准备了一套新衣服,完毕之后,等我出来,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王明,也许不太好意思,但我还是需要跟你说,请你离开这里。”

啊?

第032章 跗骨之蛆

吴妈逐客,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收起了换下来的衣服,对她躬身说道:“这些天,多谢吴妈你的照顾。”

说完,我从衣服里摸出了一封半湿的信封来,递给了她。

这是之前保罗给我们的行动经费,老鬼这人顶不爱管钱,所以就扔我这儿了,后来也没有给搜了去。

吴妈瞧了一眼,摇头说道:“你在巴黎没亲没故的,手上得宽绰一点。”

我执意递给了她,笑了笑,说没事的,规矩便是规矩,能不破,就不破;再说了,我这一去,是死是活都不一定,拿着钱也没有啥用,您说是不?

给了钱,我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来到了眼镜男的门口,敲了敲门,说考小哥,心脏给我,哥得去救人了。

他打开门来,讶异地说道:“这就走?”

我微笑,说我兄弟还关在教堂里面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哪里有闲心等待?

眼镜男折回了屋子里,把那玩意给拿了出来,他拿了一塑料袋包裹住,又冰冻过了,倒没有先前的血腥,而我拿着,一转身,就瞧见宁檬一身行装,等在我跟前儿,说这是要走?

我点头微笑,说对,走了。

宁檬眯着眼瞧我,说艾伦·冈格罗·卡帕多西亚,正是你杀的?

我点头,说对,我杀的。

宁檬说他的本事,可比天大。

我依旧笑,说再厉害的人,总有走背字的时候,我杀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巴黎教区宗教裁判所的人弄成了重伤,在塞纳河里逃命,我就顺手给宰了,没怎么反抗,就跟宰一小鸡崽似的。

宁檬听完,咬着嘴唇说道:“亲自动手,杀我父亲的人,就是这个卡帕多西亚!”

我一愣,继而微笑,说得嘞,既然这人已经死了,那你也就甭想太多了,赶明儿你就回国内去,踏踏实实地过小日子,别搀和这些破事了,不值当!

我转身欲走,宁檬摇头,说不,我要跟你走。

我一愣,说这可不行,我这回惹到大麻烦了,用老话讲,叫做黑白两道都得罪了,能不能活过明天还两回事儿呢,这送死的事儿,就不带你玩了。

宁檬被我拒绝,焦急地说道:“我父亲虽然死了,但我宁家还是巴黎洪门的当家,我可以帮你的。”

我摇头,说我活不过这几天,不想连累你。

宁檬说我可以帮你,你相信我,我们洪门在这地头,还是有些产业和人手的。

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而就在这时,Kim却出现了,拦住了我。

我忍不住笑,说各位,我现在麻烦缠身,待在这儿久了,只怕会给诸位惹麻烦,走了。

Kim仍然拦住了我,说王大哥,你的十字军血刀,要解封么?

我说可以么?

Kim点头,说给我半个小时,我将那凶兵给你解开封印,套上缰绳,你以后想干什么的时候,都能够有个助力。

我解下画筒,扔在了他的面前,说你先研究,我回头再拿。

Kim坚持,说你就等我半个小时,可以么?

半个小时?

我回头看了吴妈一眼,她将头扭了过去,说你若是不介意,今天就留在这里歇息一天也没事的。

我点头,说谢谢,能够借电话用一下么?

吴妈说是给徐先生打电话么?

我说对,总得给他说一声,吴妈说好,去我房间吧,安静。

我随着吴妈来到她一楼的房间,推门而入,却见内中檀香幽幽,角落处有用来打坐的蒲团,墙壁上挂了阴阳鱼,还有两副字,一副字上面写着“道”,另外一副字上写着“忍”,我不由得好奇,说吴妈你也修行?

吴妈平静地点了点头,说亡夫以前是练这个的,也就跟着学了点儿皮毛。

我没有再问,而是拿起了电话座机的话筒,开始拨打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不过接的人并不是徐淡定,而是一个女人,在得知我找徐淡定之后,她告诉我,说徐先生正在跟接替他的赵武官办交接手续,让我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我说我这里有急事,能不能帮忙通告一下徐先生呢?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过了五分钟,电话打过来了,徐淡定问道:“是王明?”

我并没有告诉那女人我的姓名,而徐淡定却能够猜得到,我说对,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告诉他,说我在吴妈这边,他立刻就急了,说你怎么能去那儿呢?现在满世界在找你,你去那里,教会的人很快就能够找过去的。

我说对不起,当时一慌张,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我现在正准备离开。

徐淡定这时也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放缓了情绪,对我说道:“你们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在这件事情上面,我愧对你们,没有给你们做一个正确的参考。”

我苦笑,说您就别给自己身上揽事儿了,谁能够想到教会那帮人这般无耻?

徐淡定说任何组织,都会有持不同政见者,那个负责此次任务的黑执事叫做菲尔普斯,是教廷之中赫赫有名的左派,也是刚刚调到法国教区的,恐怕在这件事情上面,连跟你们接洽的保罗都做不了主,都被这个家伙给绑架了。

什么,保罗其实也被蒙在了鼓里?

对了,对了,他将自己的随从阿里都调给了我们,按理说是挺有诚意的,只可惜那帮宗教裁判所的人最终把事情给办砸了。

我说这都不说了,您能帮我打听一下,老鬼被他们给押到哪儿了不?

徐淡定苦笑着说道:“我这边已经在办理交接手续了,手上的资源基本上都上交了,跟你一样,都没有了耳目,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很难打听到;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去沟通一下,尽量帮你打听清楚,回头打你电话。”

我说你上次给我的通信器,我掉水里了。

徐淡定说没事的,吴妈那里有备份的通讯器,你跟她拿一个就是了。对了,我听说你把艾伦给宰了?

我说对,他在过桥的时候,撞翻了车子,掉进河里,我正好跟他同一个囚车,他打翻了看守想跑,我也跟着跑,后来想着这家伙留着也是个祸害,就顺手料理了。

徐淡定说那可是个卡帕多西亚啊?

我说病死的老虎不如猫。

徐淡定说不管怎么说,你的水性算不错,若是我再年轻十岁,真忍不住跟你在水中较量一番啊。不说了,我去盘盘道,回头给你消息。

我说好,挂了电话,这时旁边的吴妈递过来一个通讯器,说你拿着吧。

我接了过来,刚想说话,突然间吴妈的脸色就是一变,快步走到了窗子边缘,朝着外面瞧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一把拽着我,说道:“跟我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说咋了?

吴妈没有理会我,而是来到了客厅,朝着门口的宁檬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对着楼上喊道:“进地道,有人来了。”

话音一落,眼镜男和Kim便从楼上悄无声息地跑了下来,跟着吴妈进了旁边的储物间,我和宁檬也跟着走了进去,这时大门口那儿传来了敲门声。

吴妈将门关上,然后用法语朝着外面招呼着,而眼镜男则从橱柜里打开了一个暗道。

他引着我们通过夹板处的通道,来到了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并不算大,不过麻雀虽小,一应俱全,不但有两张高低床,还有大量的干粮和饮水,眼镜男关了通道之后,最后一个下来,立刻来到了桌子前面来,对着一个黑匣子一般的仪器摆弄了一下,紧接着将旁边的耳机给戴上。

宁檬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眼镜男不耐烦地说道:“你别着急啊,我这不是正听着么?”

原来这个黑匣子,竟然是一个窃听器。

眼镜男调试了一会儿,朝我们嘘了一声,方才开口说道:“来的是一个叫做菲尔普斯的老东西,他正在跟吴妈盘道呢。哦,是在找你呢,王明。”

我心中一跳,想着这帮家伙怎么来得那么快,有些着急了,说怎么办?

宁檬在旁边安慰我,说你别担心,我们这个地下室修建的十分隐秘,对方绝对不会找到我们的。

我说怕只怕对方强行搜查,要是那样子,我留在这儿的旧衣服一定会被找到,那样子即便他们找不到我,也会连累吴妈的——我已经很小心了,打出租车的时候不但隐蔽了脸容,而且还故意在附近下的车,这帮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Kim这半大小孩儿反倒是比我淡定许多,平静地说道:“王哥,现在是法治社会,这帮人没有证据,是不可能拿吴妈怎样的,你别担心。”

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慌了,真不该回来,给你们惹麻烦的。

宁檬眉头一挑,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去哪儿找你去?

我说你找我干嘛?

宁檬说你帮我报了仇,我可不得找你感谢么?

我摇了摇头,还想说些什么,这时眼镜男突然一拍大腿,说吴妈干得漂亮,那帮人居然给她吓走了,哈哈……

第033章 血刀解封

什么,吴妈居然能够将菲尔普斯那个红发老头儿给硬生生地赶出去?

法国到底还是一个讲究人权的地方啊。

我心想着那帮黑牧师到底还是讲点儿规矩的,除了对付暗黑力量之外,对于普通人来说倒也没有蛮横强来。

当然,估计这也是被人监督所致,倘若是在黑暗中世纪,哪管你这么多,直接闯进来搜查,倘若是敢拦着,随手治你一个罪,然后扔大牢里便是了。

反正那个时候,教会也有自己个儿建立的监狱,世俗还管不着。

眼镜男说那帮人离开之后,Kim便没有再关注这些,而是来到了另外一个桌子前,将随身带来的十字军血刀和一帮零七八碎的材料全部都摊在了桌上。

摆弄完之后,他瞧见我们都看他,挠了挠头,说不好意思,刚才搞到了一半,现在接着把它给弄完。

我说需要帮忙不?

Kim先是摇头,继而点头,说解开封印的那一瞬间,会有很恐怖的气息涌出,虽说这房间有三防布置,而且还绘了符文,但教会的人想必并没有走远,所以你们谁要是能够帮我压一下那气息就好了。

压气息?

我一愣,说不懂啊,这时眼镜男笑了,说这个我熟,把刀鞘给我,几分钟的事。

这两人都是手巧之辈,不过各有专攻,Kim把刀鞘递给了眼镜男考玉彪,他双手一伸,那两把锋利的匕首就如同游鱼一般滑落出来,然后在上面飞快舞动着。

刀锋掠过,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就出现了,不仔细看,什么也瞧不出来,而仔细留神,却能够瞧出无数细密的符文以微雕的形式出现。

这速度,又快又疾,可比机器慢不了多少。

就在两人你前我后的追赶时,那耳机处传来一阵震动,宁檬捡了起来,放在耳边听着,眼睛一睁,点头说道:“好的,吴妈,我们在听着呢。”

她嗯嗯啊啊,讲了几句话,然后将耳机拿下,对我们说道:“吴妈知道我们在监听,告诉我们,说那帮人并没有走远,安排了人在附近监视,然后极有可能找借口,从警方那边拿到搜查证,再一次过来;所以她现在在收拾我们的东西,一会儿弄完之后,让我们从地道离开,去下一个聚集地。”

Kim和眼镜男都醉心于手上的事儿,并没有回应,而我则是一阵自责,说都怪我,把你们都给暴露了。

宁檬咧嘴笑,说艾伦那个大魔头被你杀了,现在茨密希家族估计也是风声鹤唳,无暇他顾,徐先生又回国了,我是不准备再躲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宁家的血脉,总这么窝窝囊囊地活着,也不是一个事儿。

这时眼镜男突然开口说道:“我也不想回国。”

我一愣,说你不回国,干嘛去啊?

眼镜男说我的理想是把当年英法各国抢咱们老祖宗的那些东西,想办法都找回来,然后开一个最大的博物馆;我现在回去能干嘛啊,国内那一帮官老爷整日勾心斗角,就想着往自己兜里搂钱,我可瞧不上。

啊?

没想到这家伙的理想还这般远大?

我说国内其实挺好的,欣欣向荣,并不是都如你想象的那般,依你的本事,回去之后,绝对能够大展宏图的。

这时宁檬突然开口捣乱,说彪子,你要不然就跟我一块儿混得了,我宁家在法国也有一些根基,钱啥的也不缺,你那个什么博物馆,我绝对给予你充分的支持——你负责坑蒙拐骗偷,我负责后勤,怎么样?

眼镜男打了一个响指,说那得嘞,就你这句话,还有啥说的?

宁檬突然诡笑,说不过在弄完这些之前,我得先帮我王哥把他的事情了却,毕竟他帮我父亲报了仇,我不能让他空落落一人。

眼镜男一愣,说啊,这是要对付茨密希和魔党,还有整个巴黎、乃至法国教区的教会力量啊?

宁檬眉头一挑,说怕了啊?

眼镜男嘴角一翘,眉眼之中流露出来的傲气再也掩藏不住了,陡然散发了出来:“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得不就是一个畅快洒脱?老子鹰嘴刀考玉彪这辈子,就怕没事干,爱的就是折腾,这事儿,我爱干!”

这个时候,一直在默默持咒的Kim突然也开口了,说道:“算上我一个!”

宁檬一愣,说你屁大孩子在这儿搀和什么?

Kim平静地说道:“那个菲尔普斯在调到法国之前,就是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任职的,对于没有拿掉他的人头,我一直都很遗憾。”

啊?

我们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个Kim的孩子,除了中文名叫做杜晓坤之外,还有一个外号。

堕落拉结尔。

他曾经被英国教会界誉为神童拉结尔,被称作是智慧天使的化身,然而一夜之间却在教会重地屠杀了六位牧师,制造出了震惊英国教界的威斯敏斯特圣彼得牧师团教堂血案。

面对着这三人的加盟,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就在这个时候,Kim突然转过了头来,对我说道:“王哥,伸出右手中指来。”

我一愣,没有犹豫,将手指伸出,他将那刀锋在我的中指之上,轻轻划出了一个口子。

口子一出,立刻有鲜血流淌而出,他将长刀倒了过来,把我的鲜血滴注到了那刀柄的凹槽里面去。

一滴、两滴、三滴……

三滴入内,他推开了我的手,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宁檬递过来一张纸巾,我将伤口包裹住,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到Kim对眼镜男喊道:“刀鞘!”

早有准备的眼镜男将刀鞘拿出,一把将刀锋收入其中。

而就在收纳的那一瞬间,我们感觉到那刀身之上,突然间就传来了一阵“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这心跳稳健而有力,就仿佛某种巨兽在行走一般。

Kim放开刀身,那玩意居然悬空浮了起来,就在我们的诧异之中,这刀身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

仿佛电动小马达一般,嗡嗡嗡……

刀鞘与刀身之间,有一丝缝隙,那缝隙处居然有黏液一般的红色气雾缓缓流出,如同鲜血一般,而就在这个时候,刀柄之上,却有一股奶白色的封印将其牵扯,双方角力,好是一番牵扯。

这期间又有恐怖的气息诞生,倘若不是眼镜男刚才制作的刀鞘,恐怕就会冲天而起了。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四五分钟,我们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心情紧张极了,唯独那Kim显得淡定自若,手指不断地勾勒着。

如此又过了十分钟,那长刀终于不再正常,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被他一把拿住,然后递给了我,说王哥,你试一下刀吧,看看感觉。

我接了过来,并没有先拔刀,而是握着刀柄,突然间就生出了一种血脉相连的强烈感觉来。

这种感觉,跟逸仙刀并不相同。

逸仙刀是从我身体里面出去的,它能够收到我的意志控制,可以在半空之中自如旋转,但是这刀不行,它虽然也有血脉相连的感觉,但更像是手臂的延伸。

而且我能够感觉到上面恐怖的力量,与龙脉滋润的逸仙刀走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一把轻逸飘飞,灵气十足,而另一把则充斥着无尽的暴戾和血腥。

完全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的凶兵。

我在握住的那一刻,竟然有一股受到刀身影响而生出的怒气,恨不得拔刀出来,将面前一切活物都斩成碎片的冲动。

不过好在我的意志足够坚定,并没有被这心魔影响。

我没有拔刀,而是问Kim,说现在拔刀没事?

他回答,说无事,你拔吧。

我一手抓住刀鞘,缓缓拔出长刀,瞧见刀依旧是刀,绚烂华美的刀纹依旧在,不过却多了几分血色,气息一如从前,并无变化,我不由得一愣,说道:“封印解开了?”

Kim点头,说之前的封印被我破坏了,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新建了一个封印,只有你能够解开的封印,至于方法,你且听着。

他探头过来,附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口诀。

我听完,下意识地准备使用,他却一把拿住了我,说先别用——你若一用,那气息就再也掩盖不住了;等到紧急时刻,不得已的时候,再用,保险。

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收刀入鞘,又将尾端的机关扣上,重归画筒。

就在此时,通道那边传来了声音,我们转身过去,却见吴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摸了下来,瞧见我们,嚷嚷道:“都过来帮一下忙啊,就看着老人家干活儿?”

我们赶忙过去,把她手上的东西拿下来,她又折回去,提了好几大包的东西,堆在地上,说道:“你们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他们几人都在整理自己的东西,而我没有什么可以弄的,只是向吴妈躬身道歉,说对不起。

吴妈盯了我一眼,说你知道么,我经营了这么久的地方,因为你给暴露了,我真想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