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吃你的东西!”

瑞若儿坐下来,笑嘻嘻的看真陪坐的徐君恩:“我是瑞若儿,这是猎希,你呢?你和曲大哥什么关系?”

徐君恩刚打算回答。

曲云飞直接瞪向瑞若儿:“你够了没有!没男人要你吗!还是你觉的把尊严仍在地上被男人踩很好玩!”

瑞若儿受伤的看着他,目光淡然的停了一秒,随后没感觉的继续看徐君恩:“这位叔叔,还没回答我呢?”

徐君恩嘴里的包子险些没掉出来,脸皮厚,赶紧抓了两个包子站起来道:“我去楼上吃。”

曲云飞见状扔下铜钱直接上楼。

瑞若儿看着两人消失的楼梯口,眼睛眨了一下,夹起一个包子送进嘴里:“恩,很好吃,猎希,你也尝尝。”

“客官,你点些什么?”小二热情的看着这位小姑娘,心里腹诽刚才上去的两人真没有情趣。

瑞若儿摸摸猎希的头:“刚才上去的两人住哪间房?”

“天字号房?”

瑞若儿再夹个包子:“所有天字号我都包子,轰他们走。”

小二闻言脸上的笑容淡去:“姑娘,这样不好,不如小的给您定他们隔壁的房间如何?保证姑娘心想事成。”

瑞若儿为难的抵着下巴:“可我不喜欢跟乱七八糟的人住在一起。”

“算你八折。”

“庸俗!所有没住人的房间本姑娘全包了。”

“谢嘞!”

曲云飞上楼后想了想直接去找朱砂。

朱砂刚让夏永耀睡下,神情有些疲惫,见他上来有丝诧异:“怎么上来了,吃完了。”

春江下去换水。

曲云飞决定告诉她:“被一个疯女人搅的没了胃口。”

朱砂好笑的看着他:“谁能让堂堂夏朝的辅政大人不快。”

曲云飞靠在桌子上,觉的遇到疯子就得认倒霉:“瑞若儿和一条狗,半年前来了夏国,不知道哪只眼睛长错了神经有些不正常,她想让我娶她为妻,我没答应,于是她就一直出现,但碍于她哥哥面子,我不能把她杀子出气。”

朱砂立即道:“她哥哥是瑞鹤仙。”

曲云飞惊讶的看着朱砂:“你知道?”他一直怕她在意,所以都不敢提?

朱砂无趣的瞥他一眼:“猜的?你不能杀的人不多,何况瑞鹤仙前段时间刚给我根鸡毛所以有些印象。”

曲云飞无奈的苦笑,谨慎的问:“你在意吗?”

“你会接受她吗?”

“不会。”

“那我何必在意,等永耀醒了咱们去别院,紫儿的家书估计快到了,免得他乱想。”

中午的时候,瑞若儿牵着它的狗敲响了曲云飞的房门,有什么可得意的,她已经拿到了赐婚的旨意,只要她想,曲云飞就是她的,

朱砂打开房门,看到人的那一刻她觉的曲云飞挺有福气:“你找谁?”

瑞若儿脸色立即难看,打量完朱砂后简直是火冒三丈:“你是谁!怎么会在曲大哥的房间里!曲大哥!曲——”

朱砂敞开门,里面一目了然:“不用喊了,他住隔壁。”说完转身进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瑞若儿骤然转身向隔壁冲去,她刚举起手要敲门。

曲云飞已经打开。

瑞若儿指着旁边叫喊:“她是谁!她怎么会在你房间里!曲云飞!你敢背着我乱来!亏我那么喜欢你!想不到你也是那种男人!”说着抬起手就要打曲云飞。

曲云飞瞬间捉住她:“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她不是那种人,她是我爱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在她面前嚣张!”

徐君恩探出头又悄悄的缩回去。

瑞若儿突然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对你不好吗!她有什么好,我哪点不如她!她有的我都有!曲大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曲大哥我错了,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曲大哥…”瑞若儿说着就往曲云飞身上扑去。

曲云飞急忙躲开,跃过他向自己房间走去:“小德,永耀醒了,我们走。”

徐君恩闻言背着包袱站出来,他发誓没有偷听只是对走字比较敏感。

春江帮主子收拾好行礼。

夏永耀眼睛红肿的出来,怯弱的站在朱砂身后。

瑞若儿突然冲过去,愤怒的看着曲云飞:“你爱不爱我!”

朱砂不知该说她勇敢还是孩子气,算了,他们之间的事他们处理。

曲云飞突然拉住朱砂:“瑞若儿!你听着,我爱的人是她!”

夏永耀闻言眼睛立即瞪大!他!——他!——他!——他怎么敢——

曲云飞坚定的道:“小德是我的夫人,我不喜欢有不相干的人骚扰,我不喜欢你!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们彼此留几分颜面,但如果你敢再跟着我们,别怪我不给你哥面子!”说完护着朱砂向下面走去。

瑞若儿狠狠的绞着鞭子,敢跟她抢男人——

一路上,五个人出奇的沉默,徐君恩不知该说什么?

春江是个丫头更不会说话。

夏永耀被那句曲云飞爱皇奶奶震的至今无法回神,曲云飞的功绩他略有耳闻,可身为人臣他怎么能对太后不敬,即便是他父亲也不敢对太后放肆。

曲云小心的看眼朱砂怕她怪罪自己在秋郡王面前乱说,毕竟秋郡王身上的麻烦很多,万一秋郡王…曲云飞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冲动:“秋郡王…”

夏永耀立即答话:“恩。”虽然是郡王,可毕竟空有头衔,能让大夏朝第一大贵族的掌权人喊出他封号也是一种荣幸。

曲云飞斟酌下用词道:“微臣刚才多有冒犯,秋郡王见谅,微臣忠心为国,不敢对太后不敬,刚才是逼不得已。”

夏永耀哪敢乱想:“曲大人客气。”

曲云飞偷看眼朱砂。

朱砂依然坐着看不出高不高兴。

曲云飞心想遭了,瑞鹤仙有个什么不好,偏偏有个这样的妹妹。

突然一匹快马和一条狗追过来,马上女子直接看着朱砂道:“我不介意当妾室!”

朱砂险些没从马车上摔下去,她就愿意有妹妹?莫名其妙!

 

061

瑞若儿恼怒的看着她:“你说话啊!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你怎么还不说话!你到底同不同意。”

曲云飞真想把她踹下马!她算什么!即便是自己也不敢对朱砂如此说话!

瑞若儿生气的追着朱砂,使劲抽打坐下的马:“我一定会嫁给曲大哥!如果你不答应,我让你们国家的皇上下令砍死你!”

曲云飞闻言瞬时要动手杀她!这事决不能闹到皇上那里。

朱砂赶紧按住他,有些人不得罪为妙,此刻朱砂突然非常同情曲云飞的遭遇,遇到这样的女人他还能忍到现在不容易:“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话,换你哥过来勉强跟你谈。”

瑞若儿见鬼的瞅着她:“你知道我哥是谁吗!你也配跟我哥说话!”

朱砂冷淡的回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也配跟我说话。”

瑞若儿大笑:“我管你是谁,总之我一定要嫁给曲大哥,识相的就让贤,要不然有你好受!”

夏永耀往朱砂身边躲躲,太久没离开圈禁的地方原来外面的女人如此不要脸:“奶奶…她很…”

朱砂安慰的看他一眼:“没事,国家大了什么人都有。”

瑞若儿惊讶的睁大眼睛:“奶奶!?曲云飞你们当我白痴吗!”

曲云飞懒得看她!

朱砂目光阴冷的看向瑞若儿:“有什么不妥,我大儿子如果不死也四十多了。”

瑞若儿觉得见鬼了,这女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问题不是年龄,她竟然有孩子?也就是说她成家了!曲大哥竟然会看上一个有夫之妇:“你真当我是傻子!”

徐君恩适当的开口:“夫人说的千真万确,夫人的大孙子快三十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位是夫人的第六个孙子。”

夏永耀怯弱的点头。

瑞若儿瞬间瞪向曲云飞:“她——她——这种女人你也要!”瑞若儿愤怒的盯向朱砂:“你练了什么妖术迷惑我曲大哥!”

朱砂眼光一寒:“小姑娘,技不如人就口没遮拦这就是你的家教,若要找男人手段你还差的远,何况…”朱砂嘴角一挑,完美的弧度更加瑰媚:“我玩男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滚!”

瑞若儿嘭的一声撞到树上,即便跳马即时也在地上滚了两个圈,看着飞速行远的马车,瑞若儿气的浑身发抖,恼恨的胡乱叫唤!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曲大人怎么会看上那种女人!“啊!——啊!——”

马车继续行进,但从太后嘴里说出‘玩’男人时,马车上的人再次沉默,众人已经不知用什么话缓和气氛,只因这个字听起来相当贴切,太后当朝十多年,可不就是玩他们这些男人。

曲云飞逼不得已的干咳一声打破寂静:“秋郡王…”

夏永耀诚惶诚恐的拱手:“曲大人。”

曲云飞硬着头皮解释:“秋郡王,太后之所以措辞严厉是在帮微臣,微臣不甚荣幸,微臣为表把太后拖下水深有歉意,微臣定当终生报效朝廷…希望秋郡王别把太后的话当真,太后体恤微臣,肯为微臣解忧是微臣的荣幸。”

秋郡王立即拱手回礼,他何德何能让曲云飞两次和他解释,即便他身份恢复也无权要求曲太督:“我明白。”

徐君恩心想真自恋,他因为他是谁?以为他和太后很配吗?切,他想让人误会别人还不一定误会!

曲云飞收回话语,中途看了朱砂一眼与徐君恩重新坐好。

朱砂态度如常,即便是瑞鹤仙找上来她也无所谓,更何况是一个脑子没长全的小女孩。

秋郡王也敏感的察觉出车上的气氛尴尬,小心的问:“太后,咱们要去哪里?”他觉的称呼奶奶把太后叫老了。

何况他和太后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非叫奶奶的地步,只不过是他小时候受宠经常这样叫,他延续了而已。

朱砂摸摸他的头,无奈的叹口气:“别庄,你皇叔刚亲政,本宫出来住两天。”

夏永耀无声的垂下头,原来皇叔亲政了,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听二皇叔和爹的意思,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皇爷爷竟然会让小皇叔继位,可如今当今的九五至尊却是他。

“放心,你皇叔一定会喜欢你。”

夏永耀惊讶的看着太后,什么意思,太后莫非…

朱砂歉意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本该意气风发的年龄却不见傲气:“本宫当年那么做是迫于无奈,或许你现在不懂,等你大了会理解本宫说的话,如今你皇叔亲政,容本宫过几日与你皇叔商议圈禁的事。”

夏永耀立即跪好,眼中情绪复杂,解除圈禁对他们意味着什么皇奶奶也许并不知道:“谢皇奶奶恩典。”

郊外的别庄已经清扫干净,因为频临郊外,不失为避暑的好地方。

当地官员为了迎接太后驾到,别院进行了小规模修缮、新增了很多仆人,怕无知的下人冲撞了太后,有的丫鬟甚至是当地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有的是富商的千金,为了迎接太后凤驾,修了一段平路,山上一夜之间全绿,家家户户的门前清扫的干干净净。

虽说太后有旨,不必扰民,但真正到了迎驾的时候哪位官员敢不饶民。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撵浩浩荡荡的停下。

春江扶着太后从华丽的十二皇轿下出来,威严的气势瞬间压盖全场,虽然身着凤袍,却瞄了淡妆,绝美如画的容颜首次显与众人之前,同样的高贵、艳丽,美的惊心动魄。

曲云飞、徐君恩下马,跟在太后身边。

夏永耀紧随其后,看着万人敬仰的太后和跪了一地的人群,心里属于皇室的荣耀一点点的萌芽。

人群中抱着偷看心里抬头的人,瞬间又颤颤微微的跪下,入目的威严和浩瀚如镜的容颜让人从心底里自行惭愧;平日自语风流的孤傲学士抬头的瞬间也惊的不敢喘息;偷看的妇人女子也恭敬的低头;当朝太后在很多人眼里无疑是传说中的罗刹,如今真人在前竟然如此震慑人心。

朱砂平稳的越过人群,面对众人的高呼,早已惊不起涟漪。

当地官员战战兢兢的跪着,没人敢冲撞太后的凤颜,都是第一次面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谁敢冒犯天家威严。

“平身。”

当地官员官硬着头皮站起来,跟在曲太督、徐将军身后向别庄内走去。

虽说是别庄其规模和建设比之避暑山庄也不再话下,只是很少有人居住所以显得清冷一些、植被繁多一些。

“本宫只是小住几日,诸位大人不为劳心劳力,请安的事就省了本宫想休息两天,至于宴席和接见的臣子能免则免,本宫最近身体不适,没必要的话不要打扰本宫。”

当地父母官急忙拱手:“是,太后。”

朱砂微微点头,已经吩咐众人散去。

当地官员走出别庄的一刻才深深的松口气,当朝太后的余威抚远万里,其暴躁嗜杀的脾气也让人心惊胆战,可是听太后说话却柔和可亲,只是想想朝中处死的官员,这里的人也没人敢赌太后的脾气是好还是不好。

“吓人。”

“可不是,太后怎么会想起来别庄。”

“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

“咦?冯大人,你怎么不说话?”

冯昼立即回神,神情还有些恍惚:“没事…咱们走吧…”说完晃晃忽忽的向衙门走去,刚才他站的远,所以偷偷抬头,想不到…那种冲击力让他至今不知道当时怎么了…

父母官见鬼的看着先行的冯昼:“他没事吧…”

“谁知道,估计被太后吓傻了。”

曲云飞、徐君恩已经下去休息,行进的队伍已经安置。

朱砂在春江的搀扶下回房间脱下凤袍,还没穿完衣服,夏之紫的家书已经到了。

春江边为太后系腰带边笑道:“太后好福气,皇上无论太后走到哪里都惦记着太后,要不然怎么会太后前脚到,皇上的家书后脚就追来呢。”

朱砂笑着拆开:“你少高兴,希望他不是遇到疑难杂症急着让我这个母后帮忙。”

春江忍不住为皇上抱委屈:“太后可冤枉皇上了,皇上哪次不是遇事自己处理,好事想着太后,是太后偏心,看不到皇上的努力。”

朱砂看完信,果然没有国事,只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废话’,小到吃了什么大到想了什么,落款还不忘问什么时候回去,她刚来,回去干吗。

春江瞅眼落款乐了:“奴婢说对了吧,皇上他是想太后了。”

朱砂不这么认为:“他不粘人,本宫看他是太无聊了。”希望后宫别出乱子。

春江为太后配着头饰边笑道:“那是太后您的看法,奴婢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可以说看着皇上长大,皇上粘太后的紧,每次太后说陪皇上做些什么,皇上一天什么都不干就等您呢,太后如果赏赐什么没有给皇上,皇上都会伤心好几天;有次太后说想吃蜜饯,皇上亲自去跟御厨学呢,只是御厨不敢答应,可把奴婢笑坏了。”

朱砂也笑了,这件事当时听着很窝心:“你呀就会为他说话。”

春江不以为意:“那是因为皇上真对太后好,太后生病那一次,皇上足足在太后身边守了一夜,早上醒来时眼睛还哭肿了呢,太后还掐的皇上胳膊都青了。”

朱砂闻言手里的佛珠突然一动:“哪一次?”她只掐过一次,而且那次是——

春江纳闷太后怎么这么问,但还是想了想道:“好似是一年前,那次太后病的挺重,不停的说话,奴婢着急可也没有办法,后来皇上来了太后才好了一些,所以皇上那天就没走。”

朱砂脸色顿时绿了,狠狠的掐着佛珠问:“你当时在不在场。”她那次只所以掐梦中的人是因为——可恶!——

春江为太后选好发簪没入发间,没有注意太后的脸色:“在啊,不过皇上后来让奴婢休息去了,嘻嘻,奴婢困了所以就离开了,太后,不是生气吧。”春江突然看着镜中的人道:“太后!您怎么了,您脸色不好?”

朱砂脸色当然不好,那晚…那晚她明明记得是曲云飞!而且…而且…朱砂死死的掐着手里的佛珠,一丝不好的预感让她背脊发凉,声音忍不住颤抖:“把曲云飞叫来!给本宫把曲云飞叫来!”

“太——太——”

朱砂怒道:“还不快去!”

春江见事不好急忙去叫。

朱砂手里的佛珠瞬间变快,似乎为了掩饰某种情绪佛珠顷刻间已经转了几十圈,不可能——应该不可能——朱砂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她的紫儿从小就优秀不会出任何叉子!那天一定是曲云飞!

一刻钟后:

曲云飞快速赶来,见房里仆人众多,恭敬的行礼:“微臣参见太后。”

朱砂已经恢复如初,脸色也好了一些,现在想想叫他来做什么,春江当时见到了还能说谎,再说这种事告诉他,他岂不是更多事。

朱砂平静下来,人也清醒不少:“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