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不当真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下次关起门在躲被子里说!不对,被子都透气,下次滚天边说!”

流年苦呵呵的向庄客走去,笑眯眯的赔不是:“我就是一时口快,你也知道我这人管不住自己的嘴,下次再也不了还不行吗?好了老大,别绷着脸笑一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庄客现在没时间听他耍嘴皮了:“少来这些有没有的!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至于为了您那点事气到伤身,你坐回吧,等一会确定没事了我们去第一楼喝酒。”太后回宫在即,希望不要再生事端。

流年闻言立即眉开眼笑的对兄弟感恩戴德:“庄大老爷,下官就知道您是肚子里能撑船的人,喝什么?我请客?”

流年话落,尚书府左侍郎突然闯进来:“不好了老爷!曲修正带着人向这边来了,估计是有人告到曲修正那里,曲修正亲自过来拿人!”

流年刚想饮茶的动作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庄客,怎么会这样,他不过是说了几句,还把小厮解决了,怎么会泄露风声?流年顿时紧张的盯着庄客,希望他救自己一命,他深知皇上打击‘馋口令’的力度,他才刚刚来京城不想把命交代在这里!

庄客面色凝重的看眼左侍郎:“曲修正带了多少人?”

左侍郎皱着眉,情况不容乐观:“带了上书房的皇衣监卫…看来是想让流大人好看。”

庄客突然道:“卫昌隆呢?”

“已经被收押。”

流年闻言不敢相信的听着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过是…最主要的是…当时就我们四个在场怎么会传出去?!”

左侍郎语重心长的道:“流年,这里是京城,想绊倒你的人比你想象中的多,盯着你院子的人更多。”说完摇摇头准备差人去找余大人,事情闹成这样流年想保命难啊。

流年突然怕了,他不是来送死的,他那时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怎么会怪他头上!

庄客皱着眉,急的在大厅里团团转:“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曲典墨进了尚书府,看也没有看庄客一眼,直接压了流年走人!

庄客想拦,他和流年多年兄弟,知道他有口无心。

曲典墨一身银白的衣衫,笑容如天边模糊不清的黑云,声音小的能在寒冷的空气中冻住:“庄大人想妨碍公令包庇逆臣吗?”

庄客骤然收回手,他知道了,曲典墨向趁机除掉他,庄客立即去找余展,他觉的曲典墨一定会用最快速度的处死流年,他必须要快。

与此同时,卫家也乱成一团,老爷被捕的消息传来,老夫人顿时乱了阵脚,她焦急的在屋里转来转去,手吓的不断颤抖:“你们愣着干嘛!赶紧去找流大人啊——”说着眼睛发肿,老泪纵横。

侍童伤心的道:“老夫人,没有用,流大人也被带走了,说大人和老爷说了对太后和皇上不敬的话!奴才回来的时候听说庄大人已经去找余大人了。希望余大人能出面救出咱们老爷和大人。”

梁婉本焦虑的心一怔,突然道:“找他有什么用!他能为我们卫家做事!还不如直接去求皇上!”

老妇人闻言顿时猛敲手里的拐杖:“闭嘴!你这个扫把星!自从您来了这个家就没有安生过,现在老爷出了事你不想办法解决还在这里废话!你是不是想把我这把老骨头气死!咳咳!——”

梁婉心里顿时觉得委屈,她说什么了,她心里不着急吗?她也在想办法!再说了庄客和流年是朋友,庄客肯让流年出事!她现在已经尽量分析其中的可能性!还想怎么样!

晓姨娘立即扶着老夫人坐下此刻丝毫没有和大夫人争什么的意思,担忧的道:“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找找门路,流大人有庄大人照顾,就算关进去能受什么委屈,咱们老爷只是个下人,到时候牢里的人还不全拿咱老爷出气,老夫人,不如先拿点银子让老爷住的舒服点。”

梁婉立即让人去办,同床共枕的夫妇她当然着急。

荣姨娘也冷静下来问侍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谁敢在京城抓庄大人的朋友,而且这么快?”

侍童担忧的道:“是曲修正的,听说当时去了很多人,直接从尚书府就把人抓走了,庄大人都没拦住,不知老爷受不受得住严刑拷打。”说着侍童就要掉眼泪。

梁婉闻言突然向门口冲去,她要去见父亲!让父亲想办法救昌隆,晓晓说的对,流大人有庄大人帮衬,卫昌隆什么都没有,难保庄客为了保流年不会牺牲昌隆。梁婉推开丫头向丞相府跑去。

余展正在陪夫人整理孩子出生用的东西,见庄客跑进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他还没得及说话。

庄客拽着他就往外面跑:“大人,救命啊!要快!”说着拖着余展跑了!

夏小乐拿着小衣服,行动笨拙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纳闷的问身旁的侍女:“庄大人这是怎么了瞧这急的,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小丫头乖巧的一笑:“能有什么事,现在太后不在京城,皇宫里可一条心了,夫人不用担心。”

夏小乐随即释怀,与丫头一起整理房里的东西。

余展被拉出来,听了事情的始末急忙向太督院赶去,但是脸色相当难看:“那些话他真说了对吧!”

庄客汗颜的垂下头:“是…可余大人他没有恶意,流年那人您还不清楚吗,他心直口快不敢对太后不敬…”

余展急忙往太督院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话,他是说了,你想让我保人我尽力,但是曲典墨是好对付的吗!你最好做好万全准备,现在太后不在宫里肯定是皇上说了算!别抱太大希望!”

庄客明白,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来找余展,他就是怕曲典墨先斩后奏。

余展和庄客来到太督院时,曲典墨正坐在次位上喝茶,见余展过来丝毫不觉得意外:“余大人来的很早啊,今天还是年宁日余大人还惦记国事,实乃百姓之福。”

余展见他如此,心里反而没底,曲典墨必是掌握了证据才敢如此有恃无恐,何况这件事是流年错在先曲典墨要想办了流年轻而易举,他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他在打什么主意?

余展谨慎的想着各种可能性,力求不要在太后会返京的空挡出什么差池。

庄客见余展不说话,急的刚想开口。

余展急忙拦住他:“你一边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曲典墨是想拔出萝卜带点泥吧,流年已经是他们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剁全凭他们高兴,曲典墨现在应该是在等庄客失态:“曲大人辛苦,听说最近又抓了一个,本官亲自过来看看!此等逆臣一定要严加处置!死不足惜,您说呢曲修正?”

庄客焦急的看眼余大人!

余展认真的看着曲典墨。

曲典墨端着茶,茶盖轻轻的擦着杯沿,心想来的到快,庄客不傻吗知道叫上余展:“余大人说笑,小侄只是秉公办理。”

余展皱着眉重重的叹口气,惋惜道:“流年与本官同届,本以为他和老夫一样一心忠于皇上,想不到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本官建议曲修正立即开审!定让流年后悔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庄客忍不住急道:“余大人——”

曲典墨瞬间看过去:“怎么?庄大人有意见。”

余展转着桌子上的茶杯漫不经心的道:“他能有什么意见?庄大人对太后和皇上的忠心还用本官说吗!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那么曲修正请吧,此种你臣早审早结案,还是曲贤侄觉的该本官亲审?”

庄客急得满头大汗,这事如果审了流年的前途就交代了。庄客焦虑的向余展使眼色希望他能给点暗示,为什么这么做?

曲典墨看着余展不信他能接受把同僚弄死的骂名,谁人不知余展和流年那点事,如果流年死了,余展岂不是少了个心头刺,余展真的要背这个骂名,不考虑让庄客牺牲牺牲?

曲典墨态度如初的道:“好,竟然余大人要审,那就一起审。来人!把——”

曲典墨还没说完,梁启开急忙赶到,他看眼庄客和余展,为难的对余展使眼色。

余展急忙站起来迎上去,脑海里顿时想起卫昌隆,他刚才正想着杀一个微不足道的保住流年的乌纱,他怎么忽略了流年的文书官员是卫昌隆,也就是说另一个被抓的是卫昌隆?

余展给岳父让座,恭敬的态度依如当初,梁丞相一直对他很好,他心里知道。

庄客见梁大人到了,心里又添了块会赢的筹码,

曲典墨觉的有意思的看着他们,太后党真够团结的,不就是审核一个小小的流年吗至于来这么多人,是求情呢还是想替余审法把大牢里的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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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事,已经尽力了

097

梁启开为难的看眼余展,女儿从未求过他什么,回来后怕自己没面子一直没敢见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来求他,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会不想帮女儿!他知道不好跟余展开这个口,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可哪个当爹的不是为子女掏心挖肺啊!

余展坐在侧位,眉头紧紧的皱起,话是流年说的,保他已经很难,现在再加个卫昌隆,以为曲典墨是摆设吗!

余展为难的垂下头想事情,他现在也忙的焦头烂额,曲太督不在大小事物都让他想办法,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啊!难道也让他学曲太督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放人,他得有那实力啊!

庄客欣喜的站在一旁,感激的望着梁启开,想不到梁丞相如此看重流年。如果流年没事,他一定跪谢梁丞相。

梁丞相被庄客看的不好意思,瞥开头不敢看他热切的眼睛,心里重重的喘口气,这件事如此麻烦不知余展要怎么处理。

曲典墨饶有兴味的望着他们,除了余展,他还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丞相是个老好人,在朝中撮合皇党和后党的结果是越来越没人记得夏国还有丞相,庄客虽然是尚书之首,但他做事有章法可循只要抓准了他做事的规律干掉他不成问题,余展则不同,他跟了叔叔这么多年,办事虽然诚恳依法,但是能让叔叔满意的绝对不是书呆子。

曲典墨看着眼前的长辈笑了:“诸位大人还审不审了?”

余展恢复如初,律法面前错误平等何况是骂过太后的人:“来人!押犯人!”说着越过众人一身便服的余展做到大堂正殿,在刚硬的‘公平律法’牌匾下庄严的坐下。

曲典墨脸色一暗,余展主审!?不妙?但在审法寺没有人能抗衡余展,曲典墨看了眼身后的侍卫。

侍卫暗自点头示意主子放心。

余展审案向来公正,但公正不见得公平,他的优秀在于能摆平曲云飞制造的任何麻烦,曲云飞想审死人时,他必能给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是钻法制漏洞的高手。

流年、卫昌隆被拖进来,一排威武的侍卫快速排列两侧,各种xing具被摆上来挂在一旁的木具案上,八张副审的黑木桌目前放了两张给余展和丞相,其他的旁听全是椅子,大幕降下,太督院的审法寺已不知是几千次升堂。

——威武——

流年趴在地上,一会的功夫已经浑身是伤,鞭痕撕裂肉层在空气外血腥翻开,原本干净的衣服脏的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他不管身上的伤势,迫切向前爬:“余大人,属下是冤枉的,属下并无恶意,属下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陷害啊大人!大人,您要替我伸冤啊!——大人!”

庄客心里咯噔一下,是他把兄弟弄进京城想不到让兄弟落得如此下场,庄客脱下自己的衣服想盖在流年身上。

——啪!——刺耳的惊堂木破空而响,震的庄客停止了动作忍耐的坐在一旁。

曲典墨喝口茶,失望的摇摇头,要是盖上去多好玩,还可以多一条同情逆臣之罪,如果把庄客拉下户部尚书的位置换上皇上的人是多风光的事,可惜,可惜…

梁启开没管流年,他心疼的看眼卫昌隆,昌隆从小在梁府长大,他知道他和女儿青梅竹马,但一直没有考取功名,当年他不否认看中了余展和曲家的渊源才让女人下嫁,但他不后悔,尽管婚事不如意他也不后悔,余展对女儿如何他心里清楚。

卫昌隆比流年伤的还重,头发散乱、皮开肉绽,脚上的鞋都不知道掉在哪里,眼睛乌青显然被打的不轻。

余展无话可说,他们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抓进去的,这点小刑已经是法外开恩。

卫昌隆看到梁启开时急忙垂下头,表情充满了愧疚和歉意,十年不见想不到刚遇到却是这种境遇,让他怎么和岳父谈人家女儿的事,他都觉的没脸。于是头垂的更低。

曲典墨觉的很有意思,至少‘逆臣’认罪态度良好,余展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吗:“余大——”

余展不等曲典墨说话,惊堂木一拍直接怒道:“来人!大刑伺候!杖责五十、夹舌不言为止!”

威武的侍卫瞬间冲上去,长凳、板子、夹舌具一起向流年和卫昌隆冲去毫不拖泥带水的把两人抬到长凳上用刑,刺耳的嚎叫声立即向响起,但瞬间变为低哑的哭泣,两人的舌头被夹板固定住为主人犯的错承担罪责。

双重疼痛让两人瞬间昏了过去,侍卫利落的把人浇醒再一次用刑!

梁启开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女儿的话心疼的想让余展住手,但是看着余展威严的望着下面,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庄客心里也难受,迫切的望着余展希望他住手。

曲典墨静静的看着,等着余展出招,人肯定要办,事出在他们身上,他们还想不认吗?

流年痛苦的缩卷着身体,水顺着头发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疼的手指不断卷曲。

流年再一次昏了过去,一桶冰水瞬间浇下,大刑继续。

曲典墨放下茶杯突然道:“既然已经用刑,干脆再加一百大板,如果流大人能熬过去小侄二话不说此事看在庄大人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如果熬不过去,或许就是老天爷想收了流大人为太后和皇上清明政治铺平道路,您说呢余大人。”

庄客立即急了:“曲典墨你想干什么!如果流年出了事!太后不会放过你!”

流年急切的望着余展,他不想死!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他是文官是臣子!死在这里让他情何以堪!

卫昌隆萎靡的趴在地上,眼神涣散的看着梁启开,他对不起婉儿,对不起梁老爷的栽培。

梁启开心疼的瞥开眼。

曲典墨好笑的看眼庄客:“庄大人何出此言,流年有错当罚与太后何干。”

庄客刚打算开口。

余展猛然拍响惊堂木,镇定庄严的开口:“‘馋口令’封的是谗言!流年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官下令拔…”

梁婉突然冲进来,她看着面目全非的相公和衣不蔽体的流年,瞬间冲上去想解除相公身上的刑罚!眼泪也不期然的落下:“昌隆!昌隆!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侍卫快速拦下梁婉的举动,把她挡在刑罚之外,审法寺审犯可以观摩,但禁止私入。

庄客此时惊讶的看向梁婉,她…她…

梁启开见状本能的起身想扶女儿。

余展突然按住他,高声道:“堂下闲人休得喧哗!来人!拔舌——”

侍卫刚想上前。

梁婉突然撞开守卫扑向卫昌隆恶狠狠的瞪着余展:“你——”

余展快速道:“拖出去!立即给本官拖出去!”

梁婉挣扎的乱骂:“余展!你不得好死!我梁婉对不住你我愿一死偿还!昌隆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要治他与死地!余展!你如果是个男人就放了他!有什么恨冲我来!”

曲典墨的喝茶的手瞬间顿住!当侍卫快把梁婉拖出去的时候,曲典墨突然道:“住手,梁婉?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梁丞相您有个女儿叫梁婉吧。”

余展顿时看向梁婉,目光郑郑的看着她,威严坚定:“民夫!惊扰审法寺是重罪!你想清楚了!”

梁启开闻言什么都不敢答,冷汗涔涔往下淌,瞬间湿了衣背。

卫昌隆奄奄一息的望着他们,听不清他们在吼什么!他隐约看到梁婉来了,她似乎很生气,她好像哭了,是为了自己吗?卫昌隆露出一丝无力的微笑想向她爬去,却一脚被侍卫踹了回来。

梁婉疯了一般的挣脱侍卫冲过去抱住卫昌隆:“你没事吧?你觉的怎么样?我在这里,你放心只要我在这里他们休想害死你!”说着愤怒的瞪着主位的余展,他就那么见不得她幸福吗!他还要亲手毁了她好不容易等来的人!这就是余展对自己的爱吗!不惜毁了什么都不知道卫昌隆!

余展不再看她,镇定的转向曲典墨,嘴角隐隐挂起哀伤:“原来卫夫人也叫梁婉?想不到竟然与丞相千金重名,不仔细看两人还有几分相像呢?可惜丞相早失爱女,本官也失去了爱妻,以后你不要再用这个名字了,免得犯了忌讳。”

庄客整个人傻了,她明明就是梁婉?余展宠了十年的夫人,为了他的夫人他做的傻事不少?为什么是卫昌隆的妻子?…

曲典墨喝着茶,慢悠悠的接口:“原来是这样,吓死小侄了,小侄还以为余夫人又活了,还好不是,要不然欺君之罪不知够不够抄余梁两家的九族,呵呵,当然了,小侄相信余大人和梁大人定然不会做出欺瞒太后和皇上的事,何况当年还是太后主婚,如果真出了事,两位早死上千次了,您说是吗余大人?”

梁婉垂着头,紧紧的抱着卫昌隆。不敢再说一句话!回过神的她终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卫昌隆想安慰梁婉,让她不要哭,可是手怎也抬不起来,只能尽量对她笑,让她安心、让她不要再哭…

梁启开吓的浑身哆嗦,颓然的坐在副审位上神情复杂。

余展看似不经意的接话:“曲贤侄此话从何说起,我和内子相处十年恩爱有加,她的离世本官万分痛苦,还请曲贤侄嘴下留情别拿先逝的内子论事。”

庄客傻傻靠在一旁的凳子上,他没料到卫昌隆的爱妻竟然是梁婉?怎么会出这种事?

曲典墨悠闲的看着他们,像没事人一样开口:“是吗?既然余大人说不是,小侄也不能让余大人乱认亲戚。但,余大人,那两个人事已至此,您不会只想拔舌就完事吧,以小侄看还是直接杀了稳妥,免得将来有人故意大做文章,弄出什么官家丑闻让太后蒙羞,这抄家灭祖的事还是少沾染一些,余大人你说是吗?”

梁启开的老脸顿时苍白,他听出来了,曲典墨是想余展杀了流年和卫昌隆,换梁婉的事不会被揭发。

余展看眼抱着卫昌隆的梁婉,再看看一旁期盼的庄客和梁启开,他不是神,他只能做他该做的事:“来人!把这两个逆臣贼子拉下去!明日处斩!”

梁婉瞬间呆在原地,她愣愣的看着她昔日的丈夫和疼爱他的爹爹,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昌隆死!昌隆做错了什么!“不行…不行…”他不能死,不能死。除了昌隆她什么都没有了!梁婉抱住卫昌隆不让侍卫拖走!

卫昌隆听到了最后一句死,他朦胧间看着痛苦的妻子,心里温暖的感伤,如果自己走了谁来照顾她,她那么任性又喜欢发小姐脾气,卫昌隆突然看向梁启开,僵硬的撤出一抹笑又看向梁婉,希望大人依然待婉儿如宝。

侍卫一把把梁婉推开,拖上两个昏过去死囚离开!

梁婉想追!侍卫按着她不让她轻举妄动!

曲典墨没事人一样的喝着茶,心里琢磨着流年的死会不会击毁余展和庄客的关系。

庄客浑身颤抖的僵立着,为什么杀流年!为什么!

梁婉见卫昌隆被拖下去,神经瞬间紧绷,她突然站起来向余展冲去:“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你放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

余展突然怒吼:“闭嘴!”

曲典墨挥手让侍卫们都下去,瞬间大堂里只剩心知肚明的几个人。

梁婉拽着余展的衣角,十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放过他吧…我对不住你,我还给你,只要你放了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余展,我求求你了,我梁婉没求你做过什么,你放了昌隆吧,你放了他吧…呜呜…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余展皱着眉却没有看梁婉,而是直直的盯着曲典墨。

曲典墨任余展看,这么大的把柄只要拿捏的好余展和梁启开谁也别想活!

余展深深的吸口气,把梁婉推梁启开怀里,突然走向曲典墨,目光冷如曲云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就算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但我告诉你!我还是我!休想动太督院分毫!”

曲典墨突然站起来,看眼想安慰又不敢太明显安慰女儿的梁启开,转而看向余展:“你当然不怕!我叔叔一定会保你,但是太后那里难免要心烦几天,哎,她当然许下一门亲事原来是棒打鸳鸯的好戏!你说太后会不会难过,十年的婚事原来都是假的!可真是荒谬啊!不过,余大人的精神小侄可学不来,竟然出让妻子成全什么兄弟之情!呵呵!告辞!”

庄客见他走后突然冲向余展:“你一定要杀流年!流年是我兄弟是咱们一起把他弄进京城的!你竟然要杀了他!余展你想想当初是踩着谁上去的!”

余展脸色骤然难看的看向庄客:“我的婚事是太后指的,如果世人知道梁婉还活着,别人会怎么议论这件事,所以他们必须死!所有人都得死!”说完拂袖而走!

梁婉突然追出去:“你——”

余展骤然回头,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了:“如果你爱他,就跟他一起死吧,我为你们修一座举世无双的鸳鸯墓成全你们的爱。”说完平静的离开。

他爱梁婉,爱的不假,但是他更爱太后圣旨里的婚姻,一无所有的他想用行动回报太后赏赐他的一切,包括女人,所以他爱梁婉,不管梁婉怎么闹他都容忍,因为梁婉是太后给的,他对梁婉好,世人会说太后指了一桩伉俪姻缘,会觉的太后慈悲为怀!可如果错了呢!如果这桩婚姻根本不是别人想象中值得称赞呢!

所以她必须死,死在她早该死的那一年!纵然不舍,但她已经不再是她赏赐的女人,所以她的死活与自己没关系!

梁婉震惊的望着那人的背影,似乎从不曾认识他一般顺着门框缓缓蹲到地上,一座墓吗?他竟然说要给她一座墓?以前他从不曾对她大声说话,每天变着花样为她下厨,她不跟他同床他就任自己任性,她偶然使性子,他会在窗外一遍一遍的为自己念词…

回忆一点一点充斥她的大脑,他的好、他的静、他的疼此刻那么的清晰,即便是她背弃了,他亦能送一座墓而不是强拉她入余家祠堂。梁婉隐约间觉的自己错失了什么,可梁婉知道她没脸回去找他,在她离开京城时就没了退路,所以她必须救昌隆,必须救!

庄客浑浑噩噩的走出了,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梁启开见女儿殷切的看向自己,心里更加难受,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有什么办法,突然,梁开启眼前一亮:“你去找小乐,她现在是余展的夫人,或许她能帮你——”

梁婉闻言瞬间向余府冲去,小乐,她那傻乎乎的侍女,想不到她真跟了余展,余展会听她的吗?梁婉拿不定主意,但她别无他法,必须尝试!

余府的大门开着,却不让梁婉进去,直到她拿出小乐送她的廉价玉佩,她才被下人带进了后院。

她焦急的想跑去找小乐。

老嚒嚒立即把她按住:“跑什么跑!这里是余大人府你以为是小门小户!再说了你现在站的地方是夫人的院子,敢在夫人院子里横冲直撞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