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有些懵:“我找小乐,你是不是带我来错地方了?”

老嚒嚒立即瞪她一眼:“夫人的名讳是你叫的吗!别以为夫人性子好就失了规矩,尊卑永远在那里!”说完得意的看眼大院里的红砖绿瓦:“我告诉你,虽然我们夫人出身不高,但是你瞧瞧,我们夫人命好啊,有老爷疼着老夫人宠着,这么大的院子全给我们夫人一个人住,至今都没一个狐媚分享子,你要谁敢冲撞了夫人!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梁婉望着熟悉的建筑,这里闭着眼睛她也知道怎么走,远处还有余展为哄她开心修的‘文书’台,没想到他竟然娶了小乐为正,她以为他充其量会收小乐为侍,是爱屋及乌吗?

夏小乐听说小姐来了急忙出来迎接,眼睛里闪耀着强忍的泪水,她的小姐瘦了,一定没吃好饭吧,肯定是那些人伺候的不好!夏小乐激动的站在走廊上,想跑过去摸摸小姐。

侍女小绿赶紧把她拉住:“夫人小心身体,您现在不能情绪激动。”

小兰立即接上:“夫人,您慢点,那人还能跑了吗!说你呢!见了我家夫人还不行礼!不想活了吗!”

夏小乐噙着泪花急忙道:“不用,不用,她是我主子,我主子。”说着就要给梁婉跪。

小兰、小绿急忙捉住夫人,打量了眼梁婉,凭她这身衣服也敢当她们夫人的主子!?她们虽然是丫头,可也是老爷新招收的丫头,有些姐妹是太后宫里亲自赏下来的宫女,瞄梁婉一眼基本已经肯定此人出身不高地位不高,所以她们夫人不该跪:“夫人啊,您别乱动了,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奴婢知道夫人念旧,老爷不是说了吗?对朋友表达的是心意,相信夫人以前的朋友是不会怪夫人不跪的是吧?”说完直直的盯着一旁的梁婉。

梁婉一直在发呆,她看着小乐的肚子突然心里堵的难受,像有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小乐竟然怀孕了?她和余展…他们两个人…梁婉突然难以接受小乐的转变,自己曾经的装束和用度全部成了眼前的女人,她以前的封号和地位全成了她的,有侍女拥戴的是她、有人搀扶的是她、占了她院子的也是她?梁婉骤然觉的眼的人如此刺眼,疼的不愿多看她一次。

夏小乐没注意小姐想什么,她不能跪但她可以走过去,小乐激动的握住梁婉的手,眼里泪花涟涟:“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奴婢可想你了,老爷也想你,小姐,这一年多你去哪里了,我让老爷去找你,他说怕我打扰小姐的生活,小姐,奴婢想你了。”说着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梁婉突然抽开手,看着陌生的小乐,她会说‘你’了,她在炫耀什么?余展不去找她,不是她想当大夫人拦着不让去吗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还是想让自己看到她现在生活很好又怀着余家的孩子对自己炫耀,这偌大的院子住的习惯吗,半夜会不会做梦吓醒,梦到她的姑爷向她狰狞的扑去!

夏小乐见小姐脸色不好立即着急道:“传御医。”余展的府邸有能力请来御医,因为她将要临盆余展特意去宫里请了一个回来住。

梁婉突然握住她的手,听到她说御医时觉更加讽刺,显摆她的地位吗,一年多不见她已经可以不通过自己,有主张了:“我没事,你还好吧,我来看看你。”

夏小乐闻言感动的又哭了:“小姐,你还记得我,小姐,屋里请,老爷估计快回来了…小姐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小绿她们去做…”

梁婉突然道:“难道我没吃过吗?”

夏小乐不解的看向小姐。

小兰、小绿冷哼一声,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对一个‘乞丐’这么好。

梁婉已经恢复笑脸,不去管背后的冷刀冷抢,想不到她堂堂宰相千金有被丫鬟瞧不起的时候:“我是说以前都吃腻了,你还记得我不舒服的时候老爷逼着我吃芙蓉糕吗?差点没被他噎死。”说着呵呵的笑了。

夏小乐也笑了,想起了很多以前的往事,那个时候老爷总是很有耐性一遍一遍的哄着小姐,她觉的小姐好幸福好幸福。

一旁的侍女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把茶杯重重的砸在梁婉面前,不懈的瞪她一眼。

梁婉也不在意,这里认识她的人不多,看来余展从里到外把人换了个遍:“小歆呢?我好久没见她了。”

小兰突然道:“小姐陪皇上敬香去了。”

夏小乐不解的看眼小兰,小歆明明在家啊?可听小兰那么说也不好拆她的台:“小姐,这次在京城不走了吗?奴婢可想小姐了。”

梁婉突然伸出手摸摸她的肚子:“快生了吧。”如果她和余展有孩子,是不是会好很多。

夏小乐高兴的点点头:“就这几天。”然后突然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道:“老爷说如果是个男孩,以后就一个儿子一个母亲。”说完幸福的耳朵通红,老爷竟然不纳妾,她从心里觉的幸福,想不到自己能有和小姐一样的待遇。

梁婉突然很想拧掉她的耳朵,她想炫耀什么?那都是属于她的,是她不要了才给她,梁婉突然道:“你知道余展要处死卫昌隆吗!他为了逼我回家要杀了卫昌隆!”梁婉说完直直的盯着小乐!

小乐愣了一下,复杂的表情稍纵即逝,随即真心道:“小姐,过去的就过去了,卫少爷固然好可姑爷对小姐也是一片真心,小姐,您别忘了十年的夫妻情分。”

梁婉好笑的看着她:“你不吃醋。”

夏小了嘴角的笑僵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哪有不吃醋的但:“如果是小姐,奴婢认为只有小姐的才情才配的上老爷。”

梁婉苦笑,是啊!只有她梁婉不要的才轮到这个女人:“我不会跟你争,我想让你求求老爷放了昌隆,我现在只想和昌隆好好的过日子。”

夏小乐不解:“小姐没和老爷说吗?”老爷那么疼小姐,小姐说什么老爷都会应的。

梁婉苦涩的一笑:“他不会,他说昌隆一定要死,还说给我和昌隆修座墓碑,小乐,我不想死也不想昌隆死,我没求过你什么,你就帮帮我吧,算我求你了。”

夏小乐看着小姐,突然道:“小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觉的你该把卫少爷扔了跟老爷回来,老爷对小姐怎么样,小姐心里不清楚吗,何必非…”

“闭嘴!”

小兰、小绿立即站住:“放肆!大胆刁民你跟谁说话呢!夫人是太后亲封的郡主是皇上封的一品诰命!你敢让夫人闭嘴!”

梁婉一愣,似乎她离开了一段时间后这里的一片都变了,原本为她端茶倒水的侍女成了这座院子的主子,原来对她低眉顺受的侍女对她颐指气使!

夏小乐立即不在吭声,她现在身份确实不适合让小姐对自己大吼,万一传入皇上耳朵里,小姐会有麻烦的:“这件事你们别说出去!”

小兰、小绿闻言恶狠狠的瞪眼梁婉。

梁婉觉的更加讽刺,原来她已经沦落到被丫鬟施舍同情的地步,梁婉突然换了态度,和蔼的抚弄着小乐光滑的手指,入目是莹白的色泽散发着高贵的芳香,谁能想到几年前她不过是个做饭洗衣的小丫头:“小乐,帮帮我们吧。”

夏小乐低着头不吭声,如果小姐都说服不了老爷她更不可能。

梁婉见她不表态突然怒道:“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你是不是想我死了才安心!”

小兰立即冲进来,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瞬间挡在自家夫人身前吼道:“放肆!这里是余大人府邸岂是你等村妇撒野的地方!来人!轰出去!”

夏小乐急忙制止小兰,看着小姐道:“小姐,我没想过让你死,您说了老爷一定要让卫少爷的死,那么卫少爷就一定要死,奴婢没什么能为小姐做的,但如果小姐死了,等奴婢把孩子生下来一起陪小姐死,梁丞相养育奴婢几十年,奴婢就是再忘恩负义也知道主子永远是主子!”

梁婉突然愤恨的看着她:“我让你办事你竟然敢顶嘴!小乐!你好大的本事!你不就是不想我好过吗!我告诉你!你如果不让我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夏小乐刚想说什么,突然觉的肚子很痛——

——瞬间,余府乱成一片!——

余展急忙从太督府赶了回来,看到梁婉在院子里脸色顿时阴沉:“出去!”

小绿立即过来告状,说是这个女人辱骂夫人,害的夫人情绪激动触动了胎气,引起夫人早产。其实根本不是,小乐生产就在这几天正巧被梁婉撞到了而已。

余展看着产婆们一波一波的进去,参片和热水不断的往里面送,顿时有些紧张,或许是第一次当父亲,或许是今日发生的事太多,此时他只希望母子平安:“让她出去!”

梁婉不走:“求你救救昌隆!”

余老妇人在丫头的搀扶下也来了,小乐生产她能不心慌吗,这可是她余家第一个血脉,不管是男是女她都喜欢,都喜欢!

余老妇人骤然看到角落里的梁婉,突然对身边的大丫头道:“还不让闲杂人等避避嫌!”

梁婉心里一惊,以前余老妇人不是这样对她。

余展安抚的望母亲一眼,转而看向梁婉,认真的道:“我救不救他,他都得要死,曲典墨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还是你想你爹为了你被诛连九族!”

梁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为什么?”

余展看向窗内,似乎想知道小乐疼不疼:“太后的懿旨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劝你明日跟着卫昌隆殉葬,那样对你的爱并没有损伤,你不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吗?死,一样是种在一起的方式,没人拆散你们。”

梁婉突然靠过去:“余展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救救他,救救他!”

余展看看天,叹了一口气:“容我想想,你先回去吧!”

梁婉突然笑了仿佛看到了希望,只要昌隆得救她愿意回来,重新和他开始…

可走出余家大门的梁婉当天夜里在卫家大宅自缢身亡。

翌日,卫昌隆处于死刑;流年流放。

同日,余展高兴抱着儿子,小家伙闭着眼睛、皮肤皱巴巴的异常难看,可余展就是觉的很漂亮,得意的炫耀给每个人看,他余展的儿子,哈哈!

当若干年后,卫书繁不惜牺牲妹妹迷的余忠曲神魂颠倒时,当卫书繁掐着余忠曲的脖子让余展为父亲血战血偿时,当曲折窝在城楼说忠曲的爱像个傻瓜时,昔日的恩怨谁又说的清?

第一楼的雅间内,曲典墨听完属下汇报,面容严肃的让人下去。

苗帆喝口酒,诧异的看兄弟一眼:“怎么了?担心余展和庄客矛盾不深?”

曲典墨端起杯子,专注的望着桌子上的清茶:“你说,一个人要下多大的狠心才能对深爱过的人痛下杀手。”

苗帆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说来听听?”

曲典墨喝口茶,无神的望向窗外,人已经死了提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苗帆见他又一幅清高的样子,瞥瞥嘴自己喝自己的。

与此同时,梁家的病榻上多了一个哑巴,梁启开就这么一个孩子,他知道女儿必死无疑,他不惜动用所有财力盯着余府的一举一动,终于让他在最后关头救了女儿一名,可还是晚了一步,女儿已经成了哑巴,再不能缠着他叫爹爹了。

梁启开老泪纵横的守在一边,毅然为女儿改了名字——梁升。

苗帆从第一楼出来,摇摇晃晃的趴着曲典墨的肩:“恭喜你除掉流年那帮顽固,行了,兄弟今天就恭喜到这了,走了,改天再喝。”

曲典墨清醒的看着京师的街道,心里顿时充满了想像,再过不久太后就会归来,她会走哪条路,从哪个方向而来?曲典墨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他们的安宁他们的富足,他们可曾想过该感谢与她。

苗帆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小厮想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突然苗帆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骤然倒在一个人身上,软乎乎的触感让他突然咧嘴傻笑:“呵呵…热的…”说着下意识的捏了一下。

行文立即拔刀向苗帆冲去:“下流!敢碰我姐姐,今天我一定要宰了你!”

突然三个护卫瞬间而出牢牢的把行文叩住。周围不多的人群瞬间跑完,现在是特殊时期谁也没心情看热闹。

卿儿见状马上掏出银子赔不是:“误会,都是误会,妹妹她不懂事,我这里有些银两当给诸位小哥买酒了。”

众侍卫没一个动,严肃的盯着敢伤他们主子的人!

苗帆模糊不清的看周围一眼,一个人影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踉跄的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看了很久,骤然傻呵呵的笑笑,一把抱住他看中的影:“好看…呵呵…爷喜欢…”

行文立即开骂:“拿开你的手!再碰我姐姐一下我一定让你们好看!”

卿儿皱了眉,直觉想推开,虽然身在情楼可她还是不习惯被男人碰触:“公子,你想干什么快放手!”

苗帆脸色通红的摇晃道:“没事,没事。跟我回家,爷赏你银子。”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想赏赐她银子。

行文被制住急的动不了,只能骂:“登徒子!你知道你抱的是谁吗!我姐姐可是情楼的情卿儿!你要再敢碰她一下,小心你的小命!”

苗帆一听‘情楼’,心里的那层顾忌顿时没了,不就是个妓吗!于是,直接扛上进了隔壁的院子。

行文顿时急了!

情卿儿虽然狼狈,声音却不急不慢的从苗帆肩上传来:“这位客官,奴家虽然是出来卖的,但已经有了买主,是徐将军府的大公子徐天放,徐公子现在远赴边疆却留了一件信物给小女子防身,不知这位公子可见过徐少爷的信物。”

苗帆闻言模糊的把她放下来,眼神散漫的打量她一番,笑的更加好看:“让爷看看…什么信物…”

情卿儿恭敬的取出来,白净的脸色丝毫不见惊慌:“公子可认得?”

苗帆欢喜的笑了,他喜欢看她镇定的样子:“当然认得,这不就是大哥练箭时的玉扳指吗。”他当什么呢!说着随手一扔不客气的抱了卿儿入屋,嘴里嘀咕着:“放心,等他回来我亲自跟他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玩玩能死了。”说着踹上门随手撕开卿儿的衣物。

卿儿突然有些慌了,她没料到有人不把徐家大少爷放在眼里:“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是徐少爷买的你不能碰我!放手!放手!”

苗帆轻易的把她制住,随手扔在床上降下了床幔…女人而已,又是情楼的女人,他何必要忍。

雪城的战事越来越少,当地士兵有的已经回家种地,大雪覆盖的这座城池履行完了它今年的全部意义。

徐天放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他坐起来隐隐有些烦躁。

巫崖见他起来擦枪的动作停住,随手摆弄一些招式:“你怎么了?不是说不到中午不起来,今天早了啊?”

徐天放没有说话又躺了回去:“没事,可能是几天没打仗闲了。”

陆司错站在雪地里,一个人拿着小树枝在地上刻画一幅人影图,图中的人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炫耀什么,她的手里端着一串佛珠似乎对珠色十分满意,突然又来了一只小狗,惊扰了女子的安静,有些啼笑皆非的宠溺。

陆司错画完,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他曾想,如果她身在一片大雪中会是什么样子,她如果陪他离开夏国来到这里是不是依然孩子气,只是她来了,而他却不在这里。

陆司错拿起树枝抚平了雪地里的涂鸦,眼睛干净的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城,眷恋的目光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曲云飞突然站到他身后,不怎么乐意的看着他:“太后说,你能说服金国签订盟约。”

陆司错突然抬起头看他,曲云飞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却让人喜欢不起来,或许是性格使然或许他们本就没有共同认知,但是陆司错知道朱砂很器重他,那就至少说明曲云飞在某些方面比自己更适应朱砂的政治。

曲云飞看着他,不明白有什么可看的:“不想去?”

陆司错望着远方的雪色,他对雪城的环境十分熟悉,十年间他一直生活在这里,对这里比对夏国还要了解,天寒地冻的日子也不算难熬,他其实可以不用回去,陆司错突然道:“我见到郑贵人了,皇上的亲生母。”他望着他并不惊讶的脸色,苦苦发笑,然后说了那天的所见所听。

曲云飞皱了皱眉基本已经猜到一些:“你跟我说这些想我做什么?”

陆司错笑,他也不清楚:“我没有杀她,也不知道她该不该死,但我想你一定认为她该死。”

曲云飞不否认的点点头。

陆司错了然,这就行了,如果朱砂觉的曲云飞是对的,那么朱砂也一定是想郑贵人死:“下手的时候别让她太痛苦。”说完踏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

曲云飞不明所以,突然被陆司错说的好像他十恶不赦,郑贵人他当然想杀,且不论她是好人还是坏人,既然已经是死人,为什么还要活着,干干净净的死了不好吗?

陆司错去了燕城,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的金国此刻就像垂垂老矣的豹子,身负重伤且年迈久病,即便它想咬人却没了咬人的实力,著名的战争大国金,隐隐没了伺机而动的霸气。

金朔穿着铠甲坐在萧条的大堂之上,下面坐着金国为数不多的战将,把他们逼到这一步的就是陆司错的故国夏。

陆司错是独子来的,他见金皇如此‘隆重’的接招并不惊讶,他拜了金皇后坐在属于文臣的位置不说话也不喝酒,似乎他从未离开金国,似乎他不是从夏国而来。

众人懵了一下,谁不知金国战败,他来这里做什么看他们的笑话吗?

陆司错没动没说、金朔也没动没说,他们现在动不了如狼似虎的夏国只有等他们打累了喘息的时候他们才而已休息片刻。

陆司错在南燕住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是为了惋惜雇主的遭遇或者是他念着金皇的救命之恩,自从他来了金国一直没有开口,平静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金皇突然问陆司错:“有人提出议和?爱卿怎么想?”

陆司错不卑不亢的躬身道:“但凭皇上考量。”说完继续手边的工作,似乎并不在意…

三日后。

议和,不知是谁先提出的也不知是谁提出了请和,当议和二字传开的时候,它已经形成既定的事实,两国早已开始召集群臣拟定议和的条款。

陆司错的任务完成:夏国提出议和必定让金皇怀疑,由金国大臣提出反而不会多生事端。

‘雪城盟约’签订的那一日,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似乎触手可及,孩子们追逐嬉戏,大人们详谈甚欢。

只是边境之上,大军齐出、众将都在,金皇签订了以伏虎城等六座城池为边界的‘雪城盟约’,金国须向夏国交纳岁币,每年三十万两、战马一万匹。

曲云飞、徐君恩亲临现场与金皇交换信物、盖两国玉玺!

然后大军同时退避,从此夏国的边境线往西扩充3978平方米,占据了雪城要地伏虎,与夏国雪城遥相呼应,形成新的战略模式。

朱砂没来的及到场,疼痛来的太快,她咬紧牙关一声没吭,从早上到晚上,中间她一直打听着外面的情况确定玉玺盖下的那一刻,她才松了一口,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她将是一个母亲,才放心这场因他而起的战役,终于悄无声息的结束。

曲云飞回来的路上纳闷的问徐天初:“太后怎么没来,太后不是说要亲自看着才放心,不会是高兴过度走不动了吧。”

徐君恩一巴掌拍他头上:“太后是你能编排的吗!也不看看这么多小辈在场,小心他们告你目无遵法!”

曲云飞狠狠的咬着牙,忍下这一个巴掌:“说笑呢?太高兴了,兄弟们!想不想你们老母儿女!”

——“想!”——

徐君恩嗤之以鼻:“问些废话。”

曲云飞乐意,他看眼徐天初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没说太后怎么没来呢?”

徐天初恭敬的道:“回太督的话,本来太后已经要出发了,春江姑姑突然说太后不舒服,让属下先赶来了。”

曲云飞勒马的动作一愣,突然加速向伏虎城冲去!嘴角咧的像蛤蟆一样张狂!

徐君恩当仁不让的追赶,两匹战马瞬间飞速而出,拉开与后面队伍的差距,两人互不相让的追逐,似乎谁跑了第一孩子就能是谁的!

曲云飞和徐君恩扔下战马瞬间跑入朱砂住的院落,里面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不见大夫也不见产婆更没有服侍的人。

曲云飞和徐君恩突然傻了,快速向寝房冲去!

春江赶紧把两人推出来,抱怨的看着他们:“跑什么跑!被人看见你们闯太后卧房看你们怎么死!放心,太后没事母子平安,太后已经睡了,请两位也安心的去睡!”

曲云飞闻言瞬间靠着徐君恩软软的倒下,惊疑未定的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徐君恩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一软两人同时倒在地上:“心脏差点不跳了…”

曲云飞闻言突然恶狠狠的瞪徐君恩一眼!

徐君恩不受威胁的任他瞪,彼此那点事谁不清楚,装什么装!“我要看一眼太后!”

“不行!”

“必须看!”

“休想!”

“不让我看,我给你告诉夏之紫!”

曲云飞想想,皱着眉道:“就看一眼。”

两人顿时生龙活虎的蹦起来,扣住春江打算叽里呱啦的嘴,隔着屏风看了眼里面睡的安详的朱砂,悄悄的退了出来!

春江气的脸色通红:“你们不想活了吗!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