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只见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被三个大汉摔在地上暴打。

小男孩缩在走廊的墙角动也不敢动一下,在一阵拳打脚踢中发出微弱的哭声,脸色红的不太正常。

“让你tm哭!晦气!张开腿卖的就别装圣人!”说的虽然是夏语但是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我们爷玩你是你荣幸!不识相的滚!出来添堵!”

“还tm哭!想当着这么多人做了你是不是!”

另外几个雅间的门也开了,似乎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这类戏码在哪里都不稀奇,有热闹不看怎么对得起哭闹的人。

突然另一厢雅间内跑出一道身影,一个俊美的男子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急忙抱住地上害怕瑟缩的孩子,哀求道:“大爷,弟弟不懂事…您消消气…少爷刚才说不怪他了,您就饶了他吧…”

“你说饶就饶!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们少爷宠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大爷我还没尽兴!滚!”

生莲见他还要对玉筑动手,急忙道:“我陪大爷…”说着立即解开本就不怎么存在的衣料:“他身体不好,不见得能让大爷尽兴,大爷,他不懂规矩您别生气,生莲陪你消…”

——啪!——壮汉一巴掌打生莲脸上,不依不饶:“别以为有点姿色什么事都能揽上身,滚一边去!”

生莲不放手,妖媚的身体直接勾上壮汉的身体,纤弱的体态偏偏带着男子的刚柔,颠倒众生的绝色瞬间让刚才骂骂咧咧的男人火欲暴涨。

生莲的手技巧的勾住客人的脖子,吐气如兰的道:“大爷的话让奴家心疼了,大爷真的不喜欢奴家了吗,刚刚少爷还说奴家销魂。”

雅间里顿时传来几声叫好,如此绝色勾起的不单是壮汉的‘兴致’,顷刻间有人打听此人是哪楼的绝色。

玉筑怯怯的伸出小手勾住生莲,都是他不好…

生莲踢开他,一心伺候身侧的男人,他如果想当众表演羞辱他们都行,只求他放了玉筑,玉筑出来时就病着,他今天实在不易接客,何况他还小更本就是个孩子从没有客人,要是第一次就被眼前的人作践估计会要了他半条命。

玉筑被踢到一旁的门框上,身体支撑不住倒入雅间内。

余展立即跳开一步,唯恐他撞自己身上。

玉筑刚想说声对不起离开。

朱砂突然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喝一杯再走?”说着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推出一点的距离。

玉筑刚想说不用,目光不经意的看到坐在首位的朱砂突然愣了,举手投足间的威严不用刻意营造却散发着难以企及的威势,平淡安宁的语气仿若让周围所有的声音从脑海里消失只剩她推来的那杯茶,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可以有她那么美,比生莲哥哥都还看。

朱砂突然对他一笑:“不赏脸。”这孩子真奇怪,像第一见赵诚时差不多。

曲云飞咯嘣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徐君恩急忙安慰他,别吃醋、别吃醋,一个孩子而已。

余展看地上的人一眼,提醒道:“我家夫人让你过去。”

玉筑茫然的站起里,透明的衣衫最大限度的展现着他男孩特有的身段和刚毅,肌理分明的线条介于成熟和幼稚之间显示着男孩特有的诱惑,玉筑顿时尴尬的收拢身上的衣服,从未像此刻般无错。

曲云飞啪的一声又捏碎一个杯子。

余展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衣披男孩身上:“穿上吧,我们夫人没有那方面的爱好。”

玉筑尴尬不已。

徐君恩继续让曲云飞淡定:孩子而已,孩子而已,就算是不穿,朱砂也不多看一眼,淡定。

玉筑茫然的穿上,看了生莲一眼怯怯的迈开脚步上前。

大汉的兴致被挑起,粗鲁的抱起生莲刚要进屋,瞥见玉筑向另一个包间走去也不想搭理。

生莲也发现了,他不能不搭理!立即跳下身边男人的牵制去拽他回来,不想活了吗!他这个样子去哪都会被糟蹋!

壮汉顿时怒了!两贱人竟然敢玩他!

生莲快速跨入雅间急忙拉住玉筑刚要走,目光看到主位上的人时僵硬的松开了玉筑的手,吸引他的不是女人的姿色而是那股说不出的高贵,几乎瞬间让生莲断定她可以救玉筑,于是毫不犹豫的跪下。

小曲折听到声音顿时咯咯发笑,兴奋的爬着四肢要去摸。

徐君恩急忙抱住他:“使不得,什么人呀也凑近乎,脏了手。”

生莲心里一阵绞痛,他脏他知道,但玉筑不脏!

——哇!——婴儿的哭声顿时让所有听戏的人一头雾水纷纷猜测里面是什么‘大人物’。

壮汉闯进来拖着生莲就要走。

生莲从哭声中回过神急忙道:“求夫人救救玉筑!他是清白的他很干净!求夫人救…啊!”生莲被壮汉拖到门边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

玉筑急忙要去救生莲。

壮汉踢了玉筑一脚继续拖生莲。

朱砂看曲云飞一眼。

一根筷子带着破空之声瞬间穿透壮汉的手掌。

壮汉顿时嚎叫的放开生莲,瞬间七八个壮汉冲过来要收拾敢对他们大哥出手的人。

外面雅间里听到这边的声音好奇的想看看谁在管闲事?

余展瞬间关上门。

走廊上顿时出现四位腰间带木刻的暗侍,手里刀剑齐出,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外面顿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生莲后怕的看眼刚才出手的人,刚想道谢,发现他脸色不好又急忙跪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什么。

余展看眼生莲身上更少的衣物,再看看自己的身上,没衣服可给了。

徐君恩无奈的解下他身上的长衫扔过去。

生莲立即套上,看眼安全的玉筑,重新跪到朱砂面前。

哭着的小曲折又笑了。

朱砂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封建社会中最不要脸的爱好就是她儿子。

生莲叩头,风情万种的样子并不因他的狼狈有丝毫受损:“多谢夫人搭救,他是玉筑…”说着拉过同样跪着的玉筑,把玉筑推到他们面前:“夫人,玉筑还小,没有接过客,他很干净您买了他吧,他什么都会什么体力活都可以做,您就当家里养只牲口,夫人您买了他吧,玉筑很听话,不会惹您生气,夫人…”

曲云飞啪的放下筷子,心头怒火不断往上冒。

生莲吓的不敢再开口,可…玉筑他…

玉筑脸颊通红的摇摇头靠在生莲肩头让他别说了,嚒嚒怎么会放人,而萍水相逢的人怎么可能浪费那些银子买他,他不奢望。

朱砂看眼地上的两人,微微的叹口气,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种事。

徐君恩察觉到朱砂的落寞,小声的道:“夫人别气馁,他们本来就是卖的,客人们那么对他们也没什么错,京城子民的生活还是很好的,您不该怀疑您多年的辛劳。”

朱砂看徐君恩一眼,突然道:“我前些天上街时丢的玉佩怎么算?”

徐君恩闻言顿时语塞。

曲云飞忍不住发笑,活该,看他以后怎么强出头。

门被打开,菜一盘盘的端上,小二带着仆人目不斜视的布完菜又恭敬的退下并带上房门,再次隔绝了外面好奇的目光。

朱砂看他们一眼:“起来吃东西,春江,去让小二熬些去风寒的药给那位小公子。”

“是。”

曲折、余忠曲啪打碎了桌上的盘子,两人闻声后一起傻乐,开心的还想再摔第二个。

朱砂急忙抱起曲折,对众人道:“做,好不容易菜上来了尝尝第一楼的手艺。曲折!你再乱来让爹把你扔出去!”

余展抱起小忠曲,防止他继续作怪,跟着曲折学什么不好,千万不能学曲折的爱好。

曲折懵懂的看眼朱砂,只安静了一秒抓着筷子继续扑腾,好几次险些敲到朱砂。

曲云飞目不转睛的盯着儿子,真怕他敲到他娘亲漂亮的小脸。

余展看眼依然跪着两孩子,走过去道:“起来吧,没人请你们第二遍,我家夫人没那么多规矩,吃个饭而已不用太客套,那是我们家小公子平时比较调皮,两位别怪主子因为小公子忽略了两位,两位只要知道你们的事我们夫人记得,就该老老实实的吃这顿饭,不要因为你们可怜,别人的目光就该全追着你们,懂了吗?”

生莲感激的望余展一眼:“奴才明白,奴才多谢夫人和…”他还不知道他们是谁?

余展贴心的介绍:“我姓余,那边帮了你们的大人姓曲,这边这位姓徐,我们夫人的夫家姓…”朱字还没说出口。

曲云飞接道:“曲。”

余展立即改口:“对,姓曲。”说完顿时惊讶的看太督一眼,又不惊讶的恢复如常,重新面对两个孩子:“两位既然知道了,还不起来,等着我们爷和夫人再请你们第三遍吗。”

生莲闻言起身扶起身体虚弱的玉筑,静静的坐在最下面的位置。

朱砂并没注意看他们,认真的品着桌面上的菜色,突然道:“恩,味道果然不错。”

曲云飞、徐君恩、余展闻言统统去夹朱砂赞美过的菜,咀嚼了半天也没吃出哪里不错,只是比平常的鸡要香嫩。

曲云飞品了品道:“差强人意。”

徐君恩品了半天,努力想吃出太后说的不错,可实在不知不错二字从何说起,但太后已经说了好吃他能说难吃吗,勉强道:“还行。”也不算昧着良心说话。

余展直接道:“夫人说的是,不错。”至于哪里不错根本吃不出来,反正上面说不错就是不错。

生莲夹着面前的菜给一旁的玉筑,顺便大着胆子盛了一勺粥给他:“吃点热的。”

朱砂审视的目光在曲云飞、徐君恩、余展身上掠过,最后停在曲云飞身上,他最近胆子不小,除了在朝堂上,她说什么也敢反驳!曲云飞想干什么?

余展见生莲一直没有吃,夹一些其他菜色给他端过去。

生莲急忙道谢。

曲云飞摸摸自己的脸:“你看我做什么?”

“没事,看你越来越不安分,是不是脸上生疮了。”

徐君恩扑一声笑了,险些没把嘴里的菜喷出来。

曲云飞狠狠的戳着碗里的青菜瞪着徐君恩。

春江端着药进来。

生莲急忙过去接:“谢谢姑娘。”然后一点点的喂入玉筑嘴里,玉筑染了风寒昨晚又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肯定身体不适。

朱砂看眼生莲又把目光移开:“你们是哪个馆的?”

生莲闻言立即站起来感激的回话:“玉筑是‘添香楼’的,谢夫人搭救!生莲没齿难忘。”

曲云飞突然问余展:“添香楼在哪里?”

余展怎么知道,条件反射的看徐君恩。

徐君恩更傻眼,他要是知道天打雷劈。

曲云飞‘好心’的替徐君恩解释:“余展你看错人了,徐熊怎么可能知道,他是瘾君子,那是因为他的都在后院,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听说最近又得了一批美人,你听听,这气魄,美人都是论批要!”

徐君恩因为太后在,不想她听,脸色顿时难看:“你以为你干净!你当初那事没人提不见得没人知道!”

曲云飞立即扒饭,夹了一堆菜放徐君恩碗里:“不用客气,吃,吃。”

朱砂抬头看他们一眼,眉头皱了一下,又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吃饭。

曲云飞见朱砂没责怪,突然忍不住又问道:“徐熊,听说有一个特好看,是不是真的?”

徐君恩立即放下碗筷怒了:“曲云飞!你有完没完!”

生莲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落的地上,惊愕的盯着‘曲云飞’,京城之内没人不明白这三个字代表什么!他竟然是曲家当代家主曲太督!

生莲吓的急忙下跪:“草民拜见曲太督,曲太督安康。”

玉筑恍惚也惊了一身冷汗的跪下,万万没有料到救他们的尽然是…是…奸贤不明的曲太督:“草民给曲太督请安。”

小曲折顿时乐了,咯咯的笑声十分悦耳动听。

小忠曲见曲折乐,他也跟着乐了,两个孩子的笑声一唱一和的十分诡异。

余展顿时有种‘让他撞桌身亡了吧’的错觉,他儿子可千万别学曲折的‘优点’啊!否则他上哪找那么多人跪给他看!难不成自己没事天天跪给儿子玩!

------题外话------

嘻嘻,要票哦。现在750,加50票加一更,我多体贴。看在我勤奋的份上,赏票

106第一更

曲云飞啪的一拍桌子,对徐君恩怒目而视:“不喊那么大声你会死!你看他们看我那眼神好像见到屎一样!”

朱砂顿时放下筷子,让不让人吃饭。

生莲、玉筑吓的急忙磕头:“草民没有,草民不敢…求曲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生莲胆怯的护住玉筑唯恐曲云飞把玉筑拉出去出砍了。

曲云飞看到他们认错的样子更有气,他是毒蛇猛兽吗!刚要发火突然瞥见朱砂阴冷的目光,急忙垂下头继续吃饭。

朱砂揉揉眉心,越看曲云飞越不顺眼,年轻的时候毛病多还能说他年少轻狂,如今岁数大了培养点什么爱好不好,偏偏学别人倚老卖老,也不怕老人没人要,为老不尊。

生莲战战兢兢的跪着,颤抖的窝在一旁,曲云飞的威名让他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筑浑身发抖的缩在生莲怀里不敢看在座的人一眼。

生莲心里非常不安,紧张的手心冒汗,如果那个人是曲云飞,有资格做在他身边的必不是凡人,那么敢在曲太督面前依然坐在首位的必是不凡中的不凡,生莲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一个身份呼之欲出吓的想也不敢再想,跪在一旁不断发抖。

朱砂看眼窝在角落里的‘兔子’,放软口气开口:“起来,让你们吃饭就是饭吃,吃完了说说你们的事,那个小子不是病着吗,赶紧喝药,这里还有孩子别传染。”

生莲战栗的磕头,不敢冒犯的牵着玉筑跪着趴到桌子旁,快速端起药跪在一旁喂,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朱砂见他们如此,不再开口,人各有志,没事讲什么平等和骨气都是扯淡,既然人家都认为‘适得其所’她何必装圣人,愿意跪就跪着吧,反正还能逗儿子乐!朱砂气恼的拿起筷子吃饭,对人性阶级深处的自卑无能为力。

余展见太后不悦,目光责难的看了跪着的两人一眼。

生莲吓的手一抖,药碗啪的一声的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汁洒了一地,瞬间烫伤了跪在地上的两人,浓重的药味在空中散开,两人动都不敢动一下,急忙磕头任药汁在膝盖处烧的发疼。

朱砂顿时没了吃饭的兴致,任谁看着两好好的孩子如此作践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她又不是暴君有那么吓人吗!

小曲折见有人磕头,咧着嘴傻乐。

朱砂顷刻间瞪过去,有些兴趣可以容忍,有些绝对不行!

曲云飞见朱砂要发怒,急忙抱过儿子避难:“他还是孩子不懂事,回头我好好教,别气,小折,咱们不笑,再笑夫人生气了,小折哭一个。”

生莲和玉筑浑身发抖,认识到闯了祸不知该怎么办,尤其想到主位上坐的人可能是谁后,顿时觉得没脸污了她的眼睛,大夏朝如今的昌盛和军事上的强大都是她一手促成,他们如此低贱的身体何等有幸出现在她的面前,可却让她看到最卑劣的丑陋,生莲紧紧的握着双拳隐忍着对自己的唾弃。

余展、徐君恩对他们的行为频频摇头,但心里多少能理解他们的不安。他们的身边太多小人,即便小厮、侍女打碎了花瓶也是如此的神情。

朱砂任曲云飞抱走曲折,转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就不信他们真不觉的烫,可她等了好久不见两人动一下,顿时无奈的妥协,她服了还不行吗!果然是奴才性子,前面刀山火海都敢跳!朱砂不知该赞美还是说他们愚忠。

但朱砂至少明白这不是她能废除的制度,更不是她有资格评论的千年传承,因为此种‘奴性’可以说是封建社会最高品质的美德,是抛开自我为他人而活的人性本真,也只有在这个年代,人命不被看重,品性高于一切,自刎的震惊和生命的绚丽在各自的舞台上散发着他们或悲伤或愚蠢或高贵的风采。

朱砂认倒霉的让余展扶他们起来:“春江,再去端一碗药来。”

春江立即出去。

生莲抱着玉筑在余展的搀扶下,半坐在椅子上,不敢多沾一点。

朱砂看着两人,忽略他们的不安,尽量欣赏他们的优点,两人虽然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却依然给人一种震撼心灵的美感,在美色当道的二十一世纪,朱砂不否认两个孩子十分赏心悦目,说不定拍点照片还能引来一群尖叫:“你叫什么名字?”

生莲闻言急忙要跪。

朱砂先一步开口:“坐着。”

生莲不敢再动,可声音小的可怜,完全没了刚才求情时的视死如归:“…生莲…”

朱砂没听清。

余展立即重复了一遍。

朱砂微微颔首,很有意境的名字:

“朱颜碧墨放池畔,

舞袖挥毫对玉莲。

尽态极妍宛若生

一脉幽香把君难。

果然生的绝色,比之让画莲者的无从下笔,生莲公子也不逞多让。”

曲云飞闻言看了朱砂一眼,不过是一个怜人当的起堂堂太后的夸奖吗?

生莲顿然手足无措的想跪可又不敢动,他没有羞涩只有浓重的不安,或许他以前认为自己好看,可此刻只觉的让他难堪,尤其是从天家的嘴里说出来。

朱砂懒得管他想什么:“他呢?叫什么名字?”

余展先一步代答:“太后忘了吗病着的叫玉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