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飞见她疑惑,使劲摇摇头再次抱住她:“不…我现在还不恨他,至少他…”救了朱砂。

朱砂闻言不知该不该为曲云飞的深明大义喝彩,可她觉的徐天放应该不是故意,她记得严鲁给他们下了药,虽然她意识模糊可第一人的反应她有印象,严格说起来徐天放也不好受,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

曲云飞突然有种悔恨参半的悲凉,他不在意吗?当然不!他很在意!疯狂的释怀过后就是对徐天放的恨,但他现在不能发作,至少他该控制!不断的提醒自己是徐天放救了朱砂,对!一定是为了救朱砂!

可徐天放有能力杀了那些士兵就没能力忍他的毒吗!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该想的,他现在只要他的朱砂开心、他的朱砂不在意比什么都重要,朱砂不能被那件事打败,不能!

朱砂试着掰开他的手,她没事。

徐君恩走过去忍不住咳嗽两声。

曲云飞瞬间拨开他,他终于放心了,他要抱抱她好好的抱着,以后再也不让她受苦再也不冲她发少爷脾气。

徐君恩再次咳嗽一声,忍不住提醒:“曲太督!这里是静心殿。”皇上随时可能过来。

曲云飞抱着朱砂转个圈,直接看着徐君恩,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我们再给朱砂建座‘雍和宫’如何?”

朱砂闻言急忙推开他,胡闹什么!放开!

曲云飞急忙放手,看着她以他熟悉的姿态高傲的站在他面前,他突然觉的外面的太阳都不在炎热,可是她真的不在意徐天放的事吗啊?女人不是都…如果她介意他可以替她把…

朱砂瞬间看向他!

曲云飞急忙低下头,此时此刻他不敢刺激她,亦不会再提那天的事。对,他们现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朱砂还是朱砂,时间会冲淡她所有不想回忆的过去。

朱砂见曲云飞没有甩袖走人的打算,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相处十一年,多少有些在意吧,朱砂掩饰住眼里的情绪,转身找书。

曲云飞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老天眷顾了他,朱砂没有不理他,没有因他的错误生气,即便发生了那样不公平的对待,她亦没有怨恨,可…她在乎他吗?…为什么她不高兴的时候不选择与自己谈…还有,她应该很在意徐天放碰了她,要不然她昨晚不会…

徐君恩见曲云飞表情再次落寞,急忙走过去碰碰他:“别想了,去给朱砂找书,他应该是要写着这些东西的书籍…”说着在曲云飞眼前晃晃朱砂圈起来的字。

曲云飞立即去拿,准确无误的交到朱砂手上,静心殿的摆设是他的心血,当初为了知道她的一切,他疯狂的像个傻子。

如今十一年过去,回想自己初识她时做的事觉的幼稚可笑但却一切都值得,如果重来一次,他一样会为了见她,一遍遍的问她审法寺需要修什么。

朱砂翻到那一页与摊丁入亩的例子核对,她说过她不习惯处理具体事宜,所以不敢盲目施行需要摸索前人的经验。

曲云飞见她又要写东西,急忙走过去指指她的嗓子,希望她多休息。

朱砂看他一眼,其实最需要休息的是他们,看看他们两个狼狈的样子,曲云飞身上都是土,徐君恩到现在都没有换衣服,胡子都长出来,朱砂示意他们下去。

曲云飞摇摇头,他想陪着她,只有挨着她,他才能觉的她活着回来了,她没有放弃他和小折。

朱砂现在并不想跟他们呆的时间太长,她不怨,不代表她不介意,曲云飞现在‘大度’了,等时间长了他心里的愧疚消散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徐天放!她可以不在乎曲云飞对徐天放出手但这件事会不会成为横在他心里的刺!毕竟他冲向皇陵时那样不顾一切。

朱砂知道他爱她,就是因为爱他们才需要彼此冷静,他们之间存在问题是事实。

徐君恩见太后并不想留曲云飞,上前道:“云飞,走了,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吊死鬼,也不怕吓到别人,别在这里碍太后的眼,赶紧回去洗洗,你忘了小折了?小折在家等你。”

朱砂点点头示意他先回去。

曲云飞见朱砂真没打算留他,突然觉得朱砂还是在怪他,她怎么可能不怪他,但她还肯让他抱,他就该知足了:“我走了…你自己别太累,注意休息,晚上我抱小折来看你。”

朱砂嘴角微抬,默许了他的决定。

曲云飞满足的点点头转身离开,出了静心殿曲云飞被阳光一晒突然昏倒在徐君恩身上…

千医瞬间乱成一团,发现主子只是体力透支真气逆转后松了一口气,把主子送回曲院,让他好好休息。

上书房内:

夏之紫处理好各地的折子,重新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所有人面前:“这是严家落难前所有文书,当年梁丞相顶替的就是他的位置,他儿子是当初太督院总执掌卓律的属下,卓律当年想让三王爷取我而代之,是太后当初最大的对手。

这次对太后的是严寒崎的孙子,此人并不在严家族谱…可朕发现母后没发布‘男奴女娼’的折子,但文书中却有!曲典墨,你回去查十一年前严家败落的过程,但凡漏网之鱼杀无赦!”

曲典墨立即出列:“吾皇万岁!”

夏之紫摆弄着拇指上的扳指神情肃穆:“重点给朕查卓律在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他当年为何要斩他亲信全家,有什么把罪责全赖太后头上!徐爱卿。”

“微臣在。”

夏之紫开口木目光严厉:“秋试武斗上,你和天初同台,最有可能得力的是卓文解,如果证实,直接做了,不用候审!”

“是!”

他既然不想要命,又何必给他留着!还想让他孙子卓文解出人头地!做梦去吧!以后他的孙女一样要在宫里受尽折磨,卓家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徐天放见皇上面色僵硬,到口的话没再多说,退婚等太后的事平稳些再提吧:“微臣告退。”

上书房重新恢复安静,夏之紫望着堆积在一起的折子,想到昨天见到母后的样子,血液顿时凝固,他怕了…他宁愿母后不要他也不想发生不可预知的事,他的母后就该高高在上的被人敬仰,谁也不许亵渎!

朱砂翻完所有书籍,勾勒出简单的农改实施方案,朱砂满意的舒口气,看看窗外盛怒的阳光突然想到了关押在牢里的人,兹仇必报是女人的天性,谁落谁手里谁就该承担后果是她的人生信条。

朱砂换了便装,带着万福和春江去了审法寺的大牢。

严鲁还没有断气,上好的药材吊着他的小命,身体已经被折磨的千疮百孔,但他始终大笑,虽然已发不出声音但他精神愉悦,即便身体不成样子,他依然用疯子般的笑反击着想弄死他的人。听不到他的惨叫看不到他的痛苦,这让每个人想折磨他的人更加痛苦。

牢头已经交班,余展打发走看守的侍卫,恭敬的对太后道:“曲太督和徐王爷没事就来这里‘看’他,他身上的伤多半是他们弄得,太督说不能让他死,除此之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严鲁见妖后进来!笑容无声的放大!他报仇了!活该!报应!哈哈!他报仇了!贱人!

朱砂打量他一眼,轻蔑的望着他得意的嘴脸,既然身体上无法摧残上,咱来点精神上的,比狠谁不会!

朱砂伸出手。

万福立即递上一幅画像。

严鲁脸色顿变!他的蓉儿:蓉儿!严鲁挣扎着,不想他的蓉儿看到他如今肮脏的样子。

朱砂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很好,对付精神不正常的人,当然要用精神不正常的方式,朱砂——唰!——的一声把画卷展开,一位端坐在石椅上的佳人跃然而出,怀中抱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像一幅娴静的赏月图。

严鲁面容狰狞的盯着朱砂的手,眼里充满了恨意!放了他的蓉儿!不准碰他的蓉儿!贱人!放了他的蓉儿!严鲁挣扎着,锁链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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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票喽

113

朱砂莞尔一笑,如一缕极光在混乱不堪的牢房里绽放出炫目璀璨的光彩,她的手指轻柔的划过画中人的脸庞,落在‘她’抱着的兔子上面,目光挑衅的望着严鲁。

严鲁惊慌的望着她,残破的嗓子发出呜呜的吼叫声。

余展顿惊,终于有反应了!还是太后高明,知道此人软肋在哪。

朱砂再次摆摆手。

屋内瞬间爬出十几位肮脏的乞丐,他们留着口水向朱砂扔出的画像爬去,长满疮的大手摸上画中人的脸,极尽猥琐的坐着恶心的动作,有的已经解开衣服爬到了画像上。

严鲁呼吸粗重,眼睛惊恐,似乎看到了世间最残酷的事,发疯般的瞪着妖后!挣扎着想把她碎尸万段!放了她!不要!不要!

朱砂看眼万福。

万福瞬间直起腰瞪向严鲁:“她活着的时候你没办法让她逃离这种命运,她死了你一样没能力,如今她又当着你的面被人亵渎!是不是很过瘾,想不想让更多的男人参与,你看他们一个个玩的多兴奋,是不是很羡慕,想不想参与?你瞧这些男人多迫不及待,就算是梦中也没见过蓉儿这么美的女人,感谢你提供女人给他们尽兴。”

严鲁的手奋力的在虚空中挣扎,手腕脚腕全部磨出了血迹,因为用力过大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朱砂平静的看着陷入疯狂的男人,成王败寇,她说过,如果她活着离开一定让他痛不欲生!他们之间的仇恨早已不能化解,既然如此就让仇恨扎根在彼此的心里!永世不用翻转!

万福继续道:“你放心,这些男人会和你的蓉儿举行冥婚,你不是说蓉儿想穿嫁衣吗,我们主子亲自挑选了楚家布行最上等的绸缎就等你的蓉儿出嫁时送上,不知她嫁给这么多男人能不能满足,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应该再多找几个伺候她。”

严鲁挣扎的身昏了过去,嫣红的鲜红凝固在眼角狰狞恐怖。

朱砂见状转身离开,活着落到了曲云飞手里他还想有安宁日子过吗,她如今不过是给他开个头而已。至于那道‘圣旨’是谁下的自然有人处理,没必要再跟严鲁解释。

万福重新弯下腰,纤细的嗓音十分柔和:“请问太后,真的要给蓉儿小姐办冥婚吗?”

朱砂嘴角淡淡的一笑,无奈的摇摇头,已经过世的人还是别打扰她的安寝,意思意思就行了。

余展望着太后离开,待看不见太后的身影时他才直起身,心想太后到底是心软,不过这件事如果被曲太督和徐王爷知道了,估计会把那个叫蓉儿的尸体挖出来好好在严鲁面前表演真人秀,哎,太后低估了男人的报复欲。

朱砂走在街上,心情已经平静,报复其实在一定程度上真的让人畅快,就好像进了一家高档商场开始没人搭理你,事后终于砸的服务员跪在地上向你道歉一个道理,这种心情万古不变。

毕竟短短的人生旅途中,凡人跳不出寻常的喜怒哀乐的圈子,我们在一个叫做精神力量的大轮子里,万年不变的循环着薄弱的思想,看透这种情绪的人被称为哲学家,看不透的在红尘中漂浮,朱砂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的红尘真好。

生莲慌忙从药铺中跑出来,看到真的是夫人急忙跑过去跪下:“生莲给夫人请安,夫人万福。”

夫人没事,太好了…夫人真的没事…

朱砂看他一眼再看看不远处的药行:你在这里?

生莲叩首道:“回夫人,奴才在药行算账顺便和师父学些手艺,夫人,您没事奴才就安心了…”

朱砂点点头,示意他回去忙,本就不是大事,何必人人记得。

百王府内,容秀住进了偏房,原因是太后失踪期间她曾随意走动。

容秀心知肚明,这些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她住进去,她虽然不争但明白后院有争端,住在哪里不是住,如果离云夫人远一些云儿能好好待长依,她认了。

云夫人在丫头的拥簇下走来,见容秀要搬去偏房,眉头微微皱起:“姐姐何必呢?只要姐姐向郡爷认个错,姐姐依然是府里的大夫人…”

容秀看她一眼,不自觉的盖住自己满是粗茧的手,在她面前忍不住自行惭愧:“我…住哪里都一样…”

云儿见她如此,无奈的叹口气,难怪母亲怂恿她嫁过来,面对如此的正房没有野心的人也会想取代她的位置:“姐姐如果不愿意,郡爷不会强求。”

容秀摇摇头,她不想跟任何人斗,去个清静的地方也好:“长依还小,劳烦妹妹多照顾。”

云儿沉默的看着她搬出主院,突然觉的她是不是不该…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无能为力…

千王内,风如梦听闻容秀主动要求下台,气的想掐死那个女人,白痴!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凭什么让给那些后来的女人!就是耗也要耗死她们!

“夫人,郡爷回来了。”

“不见!”他爱去谁的院子去谁的院子!最好死在外面!如果不是儿子求她回来,她才不懈出现在这里!

曲云飞醒来,急忙抱起儿子趁着夜色向皇宫飞去,他希望他的小朱砂真的平安无事。

朱砂坐在窗前,敲击着玉做的桌面,农耕灌溉或许可以采用亩制,可以解决农业用水也可以便于农作物根据自身的情况解调地表水资源,可是…国库没银子,大规模修井肯定不行,修河道也需要钱取河水也不现实,朱砂叹口气,没银子的国家不好过啊。

曲云飞悄然而入,看着月色下光彩依旧的女子,曲云飞的心矛盾的交织在一起。

朱砂见到儿子,立即抛开脑子里的公事抱起自家宝贝:想娘了没有!

小曲折兴奋的蹦着小脚,口水滴在朱砂的身上,嘴巴笑的像裂开的石榴,呜呜呀呀的说着外星语。

朱砂忍不住亲亲他的小脸,一转眼他都长这么大了,瞧他能准确的反应别人的逗弄,觉的孩子的变化真快,前些天还握不住筷子今天已经会抓着毛笔不放,她错过了他很多成长的瞬间。

曲云飞看着她们母子玩,却听不到朱砂的声音,顿时又想起那天的事,愧疚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小折昨天学会了吃水果,抱着奶娘手里的果子不放,像个饿死鬼一样,但还是不吃其它食物。”

朱砂点点儿子的鼻子,看着他还是没长肉的小脸不自觉的有些心疼。

曲云飞见她如此,急忙道:“你不用担心,我以前没告诉你是怕你不同意,千门殿的千医在他身上用药,药物有利于小折疏通经脉虽然比较苦,但我们那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会有事,只是会影响他进食和睡眠。”

朱砂闻言看着消瘦的儿子,千门殿吗?难怪他看起来瘦小没精神,那些药是不是对孩子影响很大?朱砂心疼的抱着儿子,不太满意如此折腾他,以她和曲云飞实力,安安稳稳的让孩子长大不好吗,何必要追求至高无上的境界。

曲云飞走过去想揽住朱砂的肩。

朱砂本能的避了一下随即坦然接受,对他笑了笑告诉他,她没事。

曲云飞心疼的把她揽在怀里,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消失在他视线里的朱砂到底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他不敢想象,也无法从她轻描淡写的语言中察觉她当时的慌乱,虽然她写的简单,可那个时候那么多男人,她怕吗?她也只是个女人。

小曲折不舒服的挣扎。

朱砂也觉的快喘不过气了,轻轻的推了曲云飞一下。

曲云飞松开自己怀抱,心疼的把她垂在耳畔的发丝拨回去,看着她短了一半的头发,心里传来这些天熟悉的痛,曲云飞望着她,试探的吻上她的发丝,慢慢的吻她的眉眼,继而向下…

朱砂避开他的碰触,笑容看不出异常,但是眼神拒绝着他继续的可能性,朱砂转头哄怀里的小家伙玩。

曲云飞落寞的松开手,望向窗外不再说话,心里察觉出她在抗拒他的触碰,到底的是吓到她了吗…

小曲折玩了一回就累了,小小的身体哭过后并没有多少精力玩耍,不一会就开始闹腾怎么哄都不舒服。

朱砂抱起他让他睡觉,耐心的拍着小折的背,靠在自己肩头休息。

一刻钟后朱砂把曲折放在床上,小家伙伸展着小胳膊已经睡着,紧闭的小眼睛一会想哭一会想笑,睡的并不安稳,朱砂轻轻的拍着他,安抚他梦中的不适。

曲云飞站在床边手搭在朱砂肩上:“放心,我会照顾他,让他永远衣食无忧。”

朱砂反握住他的手,她懂。

曲云飞把她揽进怀里静静的抱着,像朱砂哄小折一样,他也静静的哄着朱砂,如果能安抚她的不安,他愿意永远如此哄她…

静安王府内,月色如水般铺散在地上,柳影在湖面摇曳。

徐天放躺在床上,握着手里的字怎么也睡不着,太后写给了他一个忘字,意思是不让他再提起,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徐天放把字帖在胸口,似乎能感受到她那天的温柔疼宠,那天的事真可以忘掉吗…她可以…他呢…

徐天放翻个身,字迹上传来的香气是太后钟爱的墨香,那晚的温度还没有散去,她已经不给他任何奢望,他知道他没资格,没能力和饶在她身边的任何人比,可…徐天放感受着身上还未散去的属于她的味道,觉的痛的难受,他宁愿太后很他,宁愿太后杀了他一了百了。

正房之内的烛光依然亮着,今天是十五,徐君恩宿在赵芮希的房里,他这些天很累如今只想好好休息。

赵芮希披上外衣下床,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心思缠绕纠葛,她嫁给他时徐家不过是莽夫屠户,如今她位列一品诰命,而曾经憨厚傻笑的男人如今也是大夏国威武的静安王。

二十多年了,她所有的年华都耗费在这座宅院里,守着永远不知道想什么的男人过她的下半辈子,刚才的床事他明显是在应付,甚至最后草草了事,或许他累了,毕竟已经是老夫老妻哪有那么多激情用在她身上,她到底不如后院中娇媚年轻的女人有魅力。

赵芮希不是不恨,只是恨中也有怜惜,她如果不爱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为他生死,怎么会义无反顾的嫁给当时无名无望的徐君恩,但,爱情总会耗尽最后回归到生活的无奈和叹息。

徐君恩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可有些累不愿意醒,感觉出有人一直在床上看他,徐君恩勉强睁开眼:“睡吧。”然后又闭上。

赵芮希闻言突然很想哭,只有这么两个字吗?从他进来到现在终于说话了,一个月来她却只能听到丈夫聊聊数字,她到底在坚守什么?儿子不听话,女儿过的不如意,连相公也…

可赵芮希随即释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玩些女人的娇态,但女人始终是女人不管她多老多沧桑都应该得到相公的珍视。

徐君恩见她不睡,背过身休息。

赵芮希见状眼泪终于掉下,他不问她为什么睡不着吗?他儿子要退亲他管不管!他女儿快被人斗死了他到底问不问!这个家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徐天放是他的儿子!不是路边的一条狗!

徐君恩听到哭声,坐起来想去书房睡。

赵芮希突然扑入他怀里,身材虽不如从前,但到底是保养有方的女人:“老爷…臣妾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告诉臣妾,臣妾做错了什么不值得你看一眼…臣妾老了不假,可臣妾是你的正房你不能这样羞辱臣妾…”

徐君恩瞬间推开她,因为用力过度她撞到了床杆上。徐君恩想去扶她,但想了想缩回手离开。

赵芮希突然大吼:“你不管我没关系!你连儿子也不管不问吗!他——”

徐君恩摔门离开,本就烦躁的他不愿意听女人废话,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直没有休息,情绪难免不对。

赵芮希看着突然甩上的木门,趴在床上哭了,又不是第一次!她受的了!赵芮希瞬间把玉枕摔出去,趴在床上宣泄她说不出的痛苦!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这样对她!

赵芮希突然愤恨的想,既然都不想这个家好过!那就大家一起不好过!退婚就退婚!

翌日,赵芮希盛装求见太后,表情绝然坚定,要死就一起死!

太后虽然在修养阶段拒绝见大臣和内眷,但她身为大夏朝静安王的王妃有让人通报的能力。

春江见太后在敷药直接道:“太后,静安王妃求见。”

朱砂微愣,她来做什么?皇上明明拒绝了所有朝臣女眷的拜见:让她进来。

春江立即去通传。

赵芮希盛装而入,一路走来看着静心殿威压凝重的陈设,想着里面最高贵的女人,突然没了来时的独孤一掷,她在做什么,她想毁了徐家吗?看来她被王爷气疯了才如此冲动。

赵芮希恭敬的叩拜,礼节周到举止大度,丝毫不见京城传说的阴狠毒辣,保养得宜的脸上贵气天成,是不可多得贤内助。

赵芮希见到太后的那一刻已经完全清晰,所有的话吞回肚子里,改为关心太后的伤势,言语得体,行为恭敬,展现着一国王妃该有的沉稳豁达。

赵芮希以王妃之尊,代替众家内眷看望太后并不为过。

赵芮希的目光偶然落在太后脸上又急忙虔诚的离开,她丝毫不敢怠慢大夏国鼎鼎有名的女人。

朱砂看着她,目光威严雍容,把赵芮希隐藏的不安尽收眼底,虽然赵芮希表现的礼节周全但一看就不是本意,她急着求见自己想做什么?静王妃如果不是为天放的事,那就是王爷?徐君恩做了什么?想纳侧妃?侧妃之尊确实需要皇家亲批,她不愿意吗?

朱砂斟酌的打量她,目光含笑态度谦和,虽然不能说话但也彰显着大夏国一代太后的风姿。

赵芮希最后落荒而逃,总觉太后看她的目光似乎能把她剥开,难道家里的事露馅了!天放想悔婚的事太后知道!赵芮希突然后怕不已,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儿子出事。

赵芮希恍惚的走出静心殿,尚且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就见曲太督和王爷走来,慌忙候在一旁行礼。

徐君恩路过她身边时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她来这里做什么?但又立即移开目光,没有问出心里的疑惑,擦肩而过。

赵芮希习以为常,只是周围投来的目光让她如履薄冰,他就不能在人前做做样子吗?二十多年的夫妻比不了他王爷的尊严?讽刺。

半个月后,曲典墨抓了房欢,拖了一个月之久的假药材案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