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见他提细细眉头微微皱起,避开这个话题:“怎么样?伤的很重吗?”要不然是钱如命的浮青会赖在床上?

浮青闻言脸上没了笑脸,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嚒嚒,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

“谁。”

“浮青,玉筑。”

添香闻言放下手里的茶,见他难过,忍不住问:“过的不如意?”如果那样,该找个机会把他们带回来。

浮青换个姿势靠下,抚着扇子上到流苏:“你知道是谁买了他们吗?”

添香不经意的想起了那位长相平淡却雍容华贵的女人,甚至还能记起那三位男子,添香不禁觉的好笑,记男人的本事都成条件反射了:“看着不像坏人,过的很不好吗?”

浮青心想不好就好了,分明是好过头了,好的都让他想掐死他们:“没什么,只不过一个成了御厨,一个是京师药行的大掌柜,前者皇上今日赏赐了他座宅子,后者现在是楚遗海的师弟,都是一等一的贵人,完全可以来你的添香楼,捧捧咱们的场。”

添香闻言惊异的盯着浮青,本就风情万种的身影有些天真的憨气:“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能有个温饱已经是玉筑生莲的造化,竟然还…

看吧,浮青就猜到嚒嚒也不会相信:“可惜,傻人有傻福,人家玉筑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太后是何种女子竟然能让他伺候,你说他不是撞了狗屎运是什么,我看老天那一刻猜了狗眼,选中他了,顺便提醒嚒嚒一句,儿子今日还在玉筑的新宅子里见到余大老爷了,堂堂余审法给他办乔迁之喜,嚒嚒一定很震惊吧,可你料不到还有更震惊的,堂堂曲云飞曲太督和静安王一个不落全到了,果然是老天瞎眼。”

添香彻底惊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浑然天成的美比床上的人毫不逊色,添香勉强喝口茶镇定自己的情绪,却呛的不听咳嗽,余展他也见过,如今被浮青一提莫非另两个人是…

添香难以置信的脸色惨白,王爷和太督说不定他也见过,最令他震惊的是,说不定太后他…他也见过…堂堂大夏的太后存在于传说中的女人,添香忍不住再喝口水,脸色微微白发,努力回忆他那天有没有做出不敬的举动。

浮青见添香变色,跟觉的此事的震惊,连添香爹爹都觉的不可思议的事更何况他了:“是不是有种自家儿子出人头地后的狂喜,又有序自卑,他们如今的高度,是他们三生修来的造化。”

添香沉思的点头,能在他们身旁伺候,自然不容小视,没料到那两孩子有那样的寄遇:“太后是位心慈的天家。”

那当然,堂堂大夏国可以不知道皇上是谁没人不知道太后是谁,虽然太后的名声时好时坏,但她的政绩和战绩却是夏国当之无愧第一人:“那两人果然走了狗屎运。”

添香收起复杂的情绪含笑的看眼浮青:“羡慕了?”

“说不羡慕你信吗?”浮青不爽的换个姿势:“没事爹爹出去吧,我不会自寻短见的,怎么说兄弟中也有了出人投地的,以后谁敢折磨我,我就让玉筑拍死他们。”

添香看他一眼,目光盈盈如水妙不可言:“你确定你说真的?我看你见了他们赶紧跑还差不多,行了,好好休息,身体好了赶紧接客,添香楼不养闲人。”别人命好是别人的事,自己的日子总是要过。

添香刚走到门口。

浮青突然道:“他们说想赎我出去。”

添香闻言眉头皱起:“你自己决定。”然后默然离开,他把这里的孩子当儿子一样的疼爱,因为他知道他们永没有出头的一日,如果他再对他们不好,这些孩子将生无所恋,添香比他们更想他们能幸福,如今有机会摆在浮青面前,他自然希望浮青能有个好的晚年,可他更知道浮青不同,浮青性子犟又好胜,他不见得想的开,何况,生莲他们做的那些‘主子’们的朱吗,哎…

“叹什么气,都老了。”说着一双透明的手指想拨开添香额前的青丝。

添香快速闪开,脸上有些不悦:“不去接客在这里做什么,赶紧下去。”

一位妖娆如梦的男子靠在走廊的门框上邪魅的一笑,仿若天地为其倾倒:“你舍得?”

添香皱头眉的更紧:“细细,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说着就要离开。

细细骤然拉住他转身把他按在一旁的门扉上,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妖气:“添香,我的耐性有限,别让我等太久,当初是他不要你。”说着看着添香脸色顿变,蝉薄如翼的唇瓣擦过他的脸颊随后潇洒的放开:“哈哈,没趣,下楼了,今晚的添香楼还是我的,你说是吗爹爹。”说完已从走廊消失。

细细是添香楼真正的红牌没有之一,只有绝对,细细除了添香对谁都很好对客人更好,细细是这一行的传说,绝对有能力自己单飞,可同业都知道他为了添香从未考虑过离开,只是添香无动于衷,昔日的当红头牌也曾有过他的唯一,对这位他一手调教出的‘孩子’当然没有兴趣。

太阳和煦的挂在高空,宛如一张慈爱的笑脸,适当的爱恋着它追求的土地姑娘,不敢贸然不敢太多,一点点的试探,让生活在大地上的子民享受了难得的福利。

京城的大街异常繁华,繁杂的政坛机构在京城之地彰显着它的尊贵,皇城之内住着夏国最尊贵的皇族,皇城之外有最权威的官员,京师重地国之圣地。

夏永耀苦苦的围着朱砂哀求,像一只讨吃食的小狗:“皇奶奶,你就帮帮我吧,皇奶奶你最好了,你就帮帮孙儿吧,皇奶奶,孙儿给你跪下了。”

朱砂无奈的叹口气,被他磨的心力交瘁:“不是皇奶奶的不帮你,你现在没有功绩怎么能官升两级。”

夏永耀不听,围着朱砂使劲蹭:“皇奶奶求求你了,孙儿现在需要支撑,您老就帮帮人家吗?”

“少在本宫这里装可怜,巡位还没当多久就想换岗,你以为你皇叔有那么多闲地位安排你。”

夏永耀可怜兮兮的望着太后,在他单纯的心思里太后是很慈祥的长辈:“但…我喜欢的那家人…想…想找位官位不错的女婿,皇奶奶,您不想皇孙找不找娘子对不对。”

朱砂被那晃的头昏,可始终没发脾气,犹豫对夏之意的愧疚她其实有些偏袒夏永耀:“谁家的女儿如此放肆,本宫直接把她指给你,她家还敢拒婚不成。”

夏永耀急忙摇头:“皇奶奶,您这不是让孙儿以权压人?”

朱砂瞥他一眼:“你还不是一样让本宫假公济私。”朱砂戳戳他的额头:“装吧你。”

夏永耀呵呵一笑,讨好的抱住朱砂的胳膊:“皇奶奶你帮帮孙儿,孙儿保证以后再也不闹您了,行不行呀,如果孙儿做的不好,您在把孙儿调下来,皇奶奶。”

朱砂无奈的看他一眼,宠溺多过责怪,不管夏永耀是否有功绩,他父亲夏之意当年确实身份尊贵,是呼声最高的皇上人选,也是她害的永耀的母亲守活寡,人家也没教出一位时刻想报复她的孙子,舆情于理她也不敢不给三王好处,何况夏永耀是三王爷的独子:“如果做不好,本宫会追究你的责任。”

夏永耀闻言欢快的蹦起来:“谢谢皇奶奶,皇奶奶最好了,孙儿一定不给皇奶奶丢脸,皇奶奶如果我娶到她一定带给皇奶奶看看。”

朱砂宠溺道:“傻小子竟说废话,你不给本宫过目,本宫会让你娶,但你记得你别给你皇叔惹事。”

夏永耀调皮的一跪:“孙儿谨遵皇奶奶懿旨。”

三个时辰后,夏永耀官进两级,功绩栏的位置被填的很漂亮,新官府和玉印同时送到,官位直接飞到从三品的位置,高于其他皇族。

要说夏永耀进位也没什么,至少后党没感觉,不就是个孩子又是皇族父亲又是夏之意,即便没有太后对他宠爱这一层关系,让一个天真傻气的王公贵子任个职位也是大事,何况皇上给做的表面文章很到位,谁会管夏永耀升到了什么位置,反正他也不妨碍什么,做着吧。

但有人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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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筝的《寒门闺秀》,朋友还等什么,赶紧去追用收藏吓死她,呵呵李筝笔下演绎的是荡气回肠的故事,还记得她的《睿敏皇贵妃》吗,那你还等什么,李筝重新归来《寒门闺秀》。

126

不满的不是职位本身,而是他获取职位的方式。

有人说:他凭什么去求太后?是不是男人!男人该凭本事去拿!竟然去静心殿叨扰太后!

有人问:太后为什么只给他进位?太后难道不是公平公正的?他们平日连求见都被挡在门外,竟然有人候着脸皮去要东西!还洋洋自得的来上朝!不怕给太后丢人现眼!

说话的人不单背后议论,当着夏永耀的面也毫不留情,比如苗帆,以苗帆的身份不如皇亲国戚但是被圈禁过的皇亲远远比不上他,何况他职务比夏永耀高。

夏永耀上任的第一天,苗帆冷嘲热讽的把工作任务分给他:“你到是懂升官的秘法,我们辛辛苦苦奋斗几载,你求求人就能办到,你让等着接这个位置的老臣撞死算了。”

夏永耀一愣,似乎不太懂:“这个位置上有人吗?”谁要撞死?

苗帆把任务扔给他:“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要撞死?为什么不能是我?”

找事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因为你不够资格!”

夏永耀坦然接受:“我知道,所以我让皇叔给我配了一个厉害的修正,这样我就能顺利完成任务,你不满意什么?我耽误你的工作进度了?”

苗帆见他如此不知廉耻,忍不住怒道:“你想升职不会自己努力?凭什么跟太后要!你当你是谁!”

夏永耀目不斜视的看着苗帆,觉的苗帆莫名其妙:“我是皇孙为什么不跟太后要?你见哪个皇族是凭功绩上位?我爹生下来就是皇子,你是不是也要问问先帝我父王凭什么是王爷,他又没有功绩?你有病吧!”

苗帆闻言顿时气的脸色发青:“你!厚颜无耻!不过是一个私生活不检点不郡爷,别以为你当初的事没人知道,太后压下来也有人能挖你的消息!还有脸跟太后要职位!厚颜无耻!”

夏永耀觉的苗帆太过分:“真有本事!还敢挖太后压下的消息!你怎么不挖宫廷丑闻!说我厚颜无耻,我看你们是无能!有本事你也去要!你要的来吗!羡慕我就直说至于拿话堵我!小爷是皇族!你不服气活该!”

苗帆见鬼的看着夏永耀,气的气息凌乱,做了卑鄙无耻的事还如此理智气壮,简直是夏朝官员的耻辱:“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爬上来。”

夏永耀才不怕他:“我背后有太后和皇上,谁敢欺负我我就向太后告状!哼!”以为他好欺负!什么人!夏永耀说完,转身就走!

苗帆气的脸色铁青,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夏永耀气呼呼的出来,心想皇上都不说话他们凭什么站出来!小鬼难缠!

第二天,苗帆气冲冲的联合自家友邦参了夏永耀一本,大概是说夏永耀态度傲慢,行为嚣张,上不做表率下不体恤苍生,简直难以为官让皇上罢免此人的官职。

夏之紫看了一眼奏章,当什么都没看见的放下,重新拿出一本折子继续议政:“良田的分配,朕很满意,众位爱卿一定要紧盯田亩制,如发现问题及时报…”

早朝慢慢的进行,皇上拿了无数折子,商议了三四个问题独独没有关于夏永耀的事。

苗帆和顾事不服气,等散朝后,直接追到上书房:“皇上,为什么姑息养奸?从三品虽然是个闲差,可也是朝中要职,让一位什么都不懂的皇族得到此位,皇上以后怎么服众,夏朝自去年整改以来再也没有闲职,皇上,您不能坏了朝中的规矩。”

顾事道:“皇上,微臣认为夏郡爷资历尚欠不足以担此大任,请皇上您三思。”

夏之紫不在意的看他们一眼:“朕不是给他配了一名修正,有什么事他的修正处理不好吗。”

苗帆道:“皇上,修正是修正,但是夏郡爷本身一无所知,已经坏了祖宗章法。”

夏之紫翻看着历届的河道用银,漫不经心的问:“他做错了什么?”

顾事想了想不甘心的道:“没有。”

夏之紫继续:“他坑害百姓耽误政事了吗?”

顾事再次忍着气道:“没有。”

夏之紫闻言看向他们:“既然没有朕凭什么接受你们的弹劾,相反,朕看过他昨天的表现,处事井井有条,与身边的臣子相处融洽,朕实在不知有什么不妥。”

苗帆不服气:“回皇上,那都是他的修正帮他处理,他本身什么都没做!”

夏之紫目光顿寒,眼皮微微挑起,不懈的看着他们:“那又如何?修正也是官员的筹码,朕相信夏永耀所代表的能力并不比你们差,你们别忘了他现在配的修正是先帝二十年间的榜眼,做过三江巡案、参与过粮草押送、能言善辩长袖擅舞,如果他想他的主子踩着你们往上爬,你们会有招架的能力!”

苗帆、顾事闻言惊讶的互看一眼,那个看起来病怏怏的老者有这么大来头。

夏之紫收回目光,心里失望不已:“你们到底是太年轻,太后做事会留下把柄吗?她既然让夏永耀上位就给了他能坐稳他位置的臂力,你们若想扳倒他还不是先掂掂你们的斤两,别以为朕不出宫就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夏永耀是你们能动的人吗!看看你们今天给朕的折子!朕如果在大殿上读出来!曲太督和余展能当朝笑死你们!以为你们多么正义,也不看看对方给你们准备了多少丢人显眼的筹码!

就算没有老修正,夏永耀有现在的位置又有什么不妥!太后愿意给一个职位,你们拦着住?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曲云飞吗!也不打盆水照照你们有没有曲太督朝中横行的气势!

最可笑的竟然有人问朕,为什么朕最近对太督和将军如此和颜悦色!好啊!朕问你们,如果太督和将军罢朝朕还能指望谁!你们吗!朕还不如直接禅让免得成为千古笑谈!滚!再弹劾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别拐朕不念往日交情!荣安!把他们轰出去!”

苗帆、顾事被训的脸色苍白,心底透凉,这是皇上第一次如此不留情面的对他们说话,现在想来都觉的后怕不已。

两人战战兢兢的出来上书房,没来得及和荣安道别慌慌张张的走了。他们从小在上书房服侍皇上,自认对皇上知之甚详,入朝三年多来皇上对他们极其纵容,可今天…两人首次觉的龙椅上的皇帝变了,现在皇上是夏国真正的帝王,会维护皇家的荣誉,会斥责昔日的臣子,不再包容他们的过失。

苗帆垂下头,想起夏永耀身边低眉顺目的老修正,实在无法想象他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不可不说,太后考虑的很周全,如过今日他的弹劾公诸于众不但会污了太后的脸面还会在朝堂闹出大笑话!他在做什么!

顾事心有戚戚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怎么忘了那是太后,太后行事绝对不会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如果此事发生在一年前,估计曲太督一定抓住他们今日的把柄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顾事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个冷战,索性这次不是曲云飞想至他们与死地的诡计。

夏之紫疲惫的靠在龙椅上,从何时起,他对他们的纵容让他们如此目中无人且办出如此可笑的事,虽然同是臣子,曲云飞横行会人他无招架能力,苗帆等人的横行让他觉的幼稚不已,这对夏之紫来说无意是重大的打击!

他从五岁登基在位已满十二年想不想身边竟然是这种人,到底是他疏忽了。

荣安小心的进来:“皇上,您的参汤。”

夏之紫摆摆手:“下去。”他想静一静,想想母后教他的御臣之道。

静心殿的迎春花开出了春日鼎盛的绚丽,层层叠叠的火红色覆盖成片后花园异常壮观,朱砂掐下一朵夹入树叶:“皇上真那么说了?”

春江点点头,忍不住笑道:“太后,皇上始终是向着您的,皇上虽然长大了,可还像小时候一样时刻把太后放在第一位,今儿早晨南方进贡的鲜果,皇上都没动全送来了静心殿,奴婢看,皇上是真孝敬太后。”

春江私心里不想太后排斥皇上,太后将来的位置会与皇上息息相关,只有皇上的尊重才是一国太后永远受万民爱戴的保证。

朱砂把玩着压扁的花,没注意春江说什么:“曲太督去哪了?”最近到是躲的勤快,不就是怕本宫问他前几天的荒唐事,不像话!

春江见主子不听,只能上前到:“曲太督和徐将军把东西放下就走了,曲太督让奴婢问问,太后要不要去庙里礼佛?”

“最近不行。”凉凉曲云飞,最近她有正事处理,什么时候他不在一意孤行的带孩子,什么时候再谈敬香,否则他就一辈子但和尚也很有一番情调!

春江闻言,松了一口气,幸好不去,上次的事她仍心有余悸,要是太后出了什么意外,她有什么脸面活着:“太后,是不是为了上次查的事?可奴婢动用了不少人脉,并没有查出什么不妥,现在后宫跟明镜似的,都是些表面功夫,没有人能密谋如此精密的计划。”

127

朱砂把压平的花放入书里,皱着眉深思片刻:“把胡太医叫进来。”

“是。”

朱砂不解,为什么查不出一点踪迹,后宫的手段虽然深奥,可见的多了来回是那么几套,凭这些小丫头的手段能高明到哪里去?

胡太医飞速赶到,身为太医院领首,平日只负责太后和皇上安康,依照夏国律例,胡太医不可轻易为第三人医治,除非有圣谕,当初夏长丰有幸得胡太医庇护是天家恩德。

胡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下:“微臣参见太后。”不知为何他对静心殿的主人心里犯怵,从当年的药物事件到随军远征时太后诡异的脉象到现在太后万事了如执掌的势力,都让他心里发毛。

太医这个职务看似轻松可终究伴君如伴虎,好在太医院有历代相传的《保命法典》,胡太医自认研究过历朝皇家心理,但唯独觉的宏德太后做事诡异,摸不透她想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她想保密什么,总之脉相永远奇怪、知道事让他一头雾水,弄的他这位太医就像个白痴。

朱砂示意他起身,金缕套甲优雅的压在左手上神态祥和雍容:“皇上的事可查清楚了。”

胡太医闻言,冷汗直冒,他就猜到太后会问,可…胡太医胆战心惊的道:“回太后,微臣无能。”胡太医急忙道:“但…皇上龙体康健并没有任何不妥,请太后放心。”

朱砂闻言眉头皱起:“好大的胆子!皇上前些天感了风寒,怎么能龙体健康。”

胡太医闻言顿时懵了,怎么把这件事忽略了,皇上前些天才停了药怎么说也该龙体虚弱,可今日请脉时确实健康有力!胡太医茫然了,貌似皇上的龙体除了生病从没有虚弱过。

朱砂见他脸色不对,目光沉了下去口气严厉:“想到了什么?”

胡太医赶紧叩首,皇上恢复的好该是太医院有功,可这功劳太医院不敢贸然领取,胡太医如实转述:“回太后…如果说有什么,大概是皇上的身体好的超过微臣的认知范围,但…皇上乃是天子,天子有神灵庇佑自然不同一般。”

胡扯!

胡太医吓匍匐在地:“微臣该死。”

朱砂不悦的瞥他一眼,如果真有神灵她何苦辛辛苦苦争皇位:“下次想好了再说,不要让本宫觉的后宫养了一群神棍!”

胡太医吓的心里一颤:“微臣该死,微臣定不敢欺瞒太后。”

朱砂深思的垂下头,缓慢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眉头微微蹙起,想不出皇上身体有什么不妥,紫儿从小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身体状况她最清楚了:“不可能是你们把皇上的身体养的太好吗?”

胡太医不敢肯定:“回太后,有可能,皇上乃万金之躯,太医们当然竭尽所能,或许是哪味药起了作用也不一定。”

朱砂猛然一拍桌子:“荒谬!或许哪味药吃坏了你们也不知道是不是!”

“微臣不敢,微臣断然不敢欺瞒太后,皇上龙体康健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请太后明察,微臣决没有不忠不义之心,微臣…微臣一心为…”

“行了行了。”胡太医的医术和人品朱砂信的过:“龙体是国之根本,平日多上点心,再发生这次的事情休怪本宫治你的乌纱!”

胡太医吓立即叩首,抖的三魂少了七魄:“谢太后恩典,谢太后恩典,微臣一定竭尽所学为皇家效力,请太…太后放心…”

“下去,下去。”看到他们就心烦,不吓的他们没了后路永远不敢用药,除了能治疗睡眠什么病都得靠威胁,真不知皇宫养他们干什么!

待胡太医走后。

朱砂突然站起来:“摆驾帝寝殿。”她就不信没有问题!

春江、春月赶紧跟上。

永寿见状立即向上书房跑。

朱砂叫住他;“不准去!”这件事她自有分寸。随后带着静心殿的亲信亲自去了帝寝殿,紫儿从不让后宫之人踏足前殿,所以上书房和乾德殿没有问题,剩下的就是后宫和帝寝殿,冬江能确定后宫安全,问题只能出在帝寝殿。

春江推开帝寝殿的宫门,皇家尊贵之气震慑人心,五爪金龙盘柱而飞,凤鸣龙舞的壮观浮雕赫然印入众人眼帘,无论来此多少次,这幅仿真的龙行天下浮雕都有让人拜服的魄力——帝王住处权之所系。

朱砂最烦这条龙,恨不得杂碎它的眼睛,让这幅艺术品彻底消失在夏国的帝寝殿,但碍于这条龙已经‘存活’了两个世纪,她也不想成为埋葬‘兰亭序’的李世民,最终作罢。

帝寝殿的宫女跪了一地,叩拜声不绝于耳。

朱砂带着四大宫女入内,不耐烦的在龙床旁停下,看着一路上金幔玉盏上以龙雕刻的千般形态,心里一阵烦躁。

春江见梧桐傻傻的站在门口不悦道:“傻愣着做什么!太后驾到还不去找皇上,难道让太后她老人家等皇上不成。”

梧桐吓的立即向上书房走去。

“仔细查查。”说完,朱砂坐在唯一一张不刻龙的椅子上生闷气。

冬江、冬月、春江、春月开始行动,她们本是历经两代后宫的宫女,对后宫之术了然于胸,冬江更是其中的翘楚,近四十的年纪深知后宫‘存活之道’是宫里经验丰富的嚒嚒。

朱砂端起茶杯,刚想喝茶平静下心情,看到茶杯上的卧龙酣睡图心烦的转头,柱子上的游龙腾飞顿时刺入她的凤目,朱砂烦心的扔下杯子,屏风上的水龙潜碧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面前,床幔上龙凤相交琴瑟和鸣的美景更让她烦不胜烦。

朱砂猛然站起来,是谁把这些东西摆出来碍她的眼!当年明明换成了几何形装饰怎么又!可恶!帝寝殿的摆设是谁该的!——

春江担忧的看眼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朱砂气的急忙坐下,力求让自己镇定:“死不了!”这些熟悉的布置让她脾气暴躁,似乎看到了大权在握的皇权和永远逃不出的帝王噩梦。

朱砂起身想走,见冬江走不进帝浴池,气愤的走过去,手掌猛然一拍左边柱子上的龙型浮雕,十二跟柱子安然移回原位,一条玉石铺成的碧绿大道在龙飞凤绕的旖旎景色中通向另一侧的帝王浴。

冬江震惊望着绚丽的玉石之路,震撼莫名,她知道帝池奢华,却不曾想如此奢华,此路似一屏完整的绿光森林在万物丛生中熠熠生辉!

朱砂见状,精神顿时紧绷,随即恢复正常,声音却阴冷无比:“是谁把这条路‘请’出来的!不想活了吗!”

春江吓的急忙过去安抚自家主子的脾气:“太后,您小点声,万一让帝寝殿的宫人知道咱们在做什么您的英明何在?何况太后忘了吗,您说过等皇上成年后帝寝殿的规格恢复如初。”

朱砂被顶着哑口无言,她似乎真说过:“忙你们的,本宫好的很。”说完脸色铁青的绕回去坐着,免得看的多了碍眼。

可冬江小心的转出来,为难的拱手道:“太后,帝池浴里面还有机关…”

朱砂脸色更加难看,她不用想也知道冬江碰到什么了,著名的十三凤帐,凝集着夏朝最旖旎最精妙的机关术,是皇上沐浴时第一层保护屏障,当然也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朱砂冷着脸站起来。

冬江小心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