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醴看一眼天,道:“天还早,说正经事。”

“我说真的。”

王醴真当孟约是在说情话,结果她来真的:“既然叫你为难,便是我还没好到该写的时候,不如先画个别的再说?”

“不要,说干就干,怎么能怂呢。”

王醴:我家小甜甜,有时候真挺…让人想叫她好好吃药的。

#何弃疗#

第二九六章 小甜甜,你不诚啊

孟约决意要画官场绘本,那就绝对不会怂,硬着头皮也要自我征服,自我超越,在画出来之前,坚决不治疗不吃药。

晚饭过后,孟约便去画室,打算找几本大手们写的官场本子来看看。王醴的书房就在她画室旁边,遂同她一道走,她取书出来想回屋躺贵妃榻上看,正好路过王醴书房窗前,且正好站在灯光投射出来的暖黄中。

她怔怔地站了站,把书递给采葭,让她送回画室,她自己则敲门进王醴书房——我师兄说得对,别为难自己!

“郎君,明月初上,正是良宵,若只独坐书房,便是辜负了。”

王醴:今天略显生硬,只能评个中等。

孟约:你倒是继续坐着别上钩呀!

“有事说事,要是现在不说,今晚就别说了。”

“郎君,给我写个架构呗。”

王醴沉吟片刻,想了想自己是否有这把握,然后才颔首而笑:“不是不可以,但…年年要知道,我的润笔之资可从不便宜。”

瞧这一脸的荡漾,孟约就是不猜都知道他脑子里现在是些什么样儿的画面:“小姐和侍卫?”

“小甜甜,你不诚啊!”

“嘁,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在这等一会儿再回屋,我包你满意。但是,你的戏本架构也要能让我满意,不然以后就再没有…”孟约挑眉,给王醴个“你懂的”挑眉。

“自然,若有不满意之处,也改到你满意为止。”

得到肯定答复,孟约便脚步轻快地回屋去换装。

不就角色扮演嘛,以前不答应,是想留着以后关键时刻用,或牵彼此的手像左手牵右手,拥抱彼此和自己双臂紧抱没区别时再用。唔,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刻嘛,当然可以啦。

猫女郎什么的,没养过猫,也在网上吸过人家养的猫。而且,重点也不是扮得像不像,猫耳朵尾巴装饰上,再加上贴身的黑色镶毛绒绒边的特制衣裳,绝对会让某个心怀荡漾的知州大人要死要死的。

可惜,她猜中了开始,没能猜中结局——最后差点死过去的是她啊!

次日醒来,天已大亮,孟约裹着被子两眼放空:我昨天晚上哪来的自信,难道是晚上多喝了碗汤,以至于脑子进了水?

“打算起吗?”

孟约瞟王醴一眼,娇娇软软地哼道:“你会遭报应的!”

王醴:“嗯,早晚被你甜死。”

孟约:“你好讨厌,赶紧消失。”

王醴大笑出门去上差,收到润笔之资的知州大人耗费几天工夫,给孟约细细写了一个十分可行的架构。孟约拿到后看完,琢磨半天,总觉得自己是把智商喂了家里四只狗:“哦,我是把自己卖给他,还要给他唱赞歌?”

简直比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更智商欠费。

“他肯定是故意把我宠得这样甜甜蠢蠢的,然后好像现在这样对待我!”

“诶,这样杨太伤感情了,就当他是在给我上课,告诉我官场里都是些什么坏蛋,都怎么样勾心斗角,至亲至爱也能分分钟翻脸无情地算计吧。”她是小甜甜嘛,

亳州府衙里,王醴的老熟人刑部侍郎邵康节,及仍然还是大理寺少卿的郭蕴联袂前来,后边还远远坠着个小可怜一样的,新上任才一年多的河南省监察御史。他们正勾心斗角地吐口水:“当然是我们刑部更在行,重崖放心把卷宗交给我们。”

“嘁,说这话你不心虚吗,你们刑部那些堆满库房的未结案卷宗难道是因为你们太在行,而堆着发霉的吗?”

邵康节:你要开嘲讽是吧,当谁不会!

督察院监河南的御史:看来,既使王知州出身督察院,这案子也不好争呐。

“这倒奇了,本州本省自有司法院,亦有总督府,为何要将卷宗交给你们?”王醴心道,人都已经抓了,这时候来摘桃子,好一张又大又厚的脸皮。

如今地方司法在改道立省后,就可以不必再向刑部和三法司交待,小案自决,大案直送内阁商议。所以不管三法司哪家伸手要,都站不住脚,王醴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他们。

三人互视一眼,各展所长。

王醴巍然不动如山,抱臂冷眼。

“此等大案,重崖一个人也吃不下不是,就当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正是如此,我们也不要卷宗了,带着我们去看看就成。”

河南御史最后轻轻夹一句:“我们可以从头到尾不出声,也不动手。”

王醴:本知州信你们的邪。

案子本不是亳州的,但却在亳州事发,所以现在凡和刑名有干系的衙门,都跟苍蝇闻见了肉一样飞过来。王醴不胜其烦,他其实并不需要这样的功绩给自己加码,光水电工事,日后就足够让他上青云,何况他在未来储君那里还有旧面儿。

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留下卷宗,亳州的事太多太忙,眼看入夏,又是累月不雨,他哪有工夫管这过路的事。不过,卷宗交给哪个衙门,得好好寻思。

最后是开封司法厅来人,把案件的卷宗领走,地方交给更高一级的地方官府,这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三法司大可以到开封去各展所长。

“重崖可愈发不好对付了。”

“还在督察院时就是个啃不下咬不动的。”

“你们不走?”

“到了司法厅,自然有上官去撕扯,我们在省台面前可占不到便宜。”

王醴微笑:“这么说,你们之前是打算来占我的便宜?”

“诶,说这干嘛,怎么不见弟妹,巧了,重崖兄要是得工夫,请带着弟妹一道出来吃酒看戏,我们有好些不明不白的地方想向弟妹讨教。”

“这倒行。”

“话说,那叶司务使还在谯郡没走?”

说到这个,王醴脸上的微笑就更深一点:“是啊。”

邵康节:“他打算做什么?”

郭蕴:“跟你有仇啊。”

“并无。”

“那他…”

“说是要留下来,看过《巨星》下一场新戏再走。”

王醴:呵呵,术数没学好的人就是这样痛苦,要算整个亳州水电工事的账,等闲的人来,能把自己为难死。这人呐,都该好好学学我家小甜甜,别为难自己,专事交专人,早就一清二楚,水落石出了。

水电工事的造价数额巨大,叶慎章作为河南省司务厅的司务使,是很名正言顺的,所以,王醴只能把人扔一边,让他随意。

#怒,本知州有那么像贪官吗,本官家资甚巨,本官岳父家资也巨,本官夫人还是挣钱小能手,用贪那一钱二钱吗#

第二九七章 活不过一盏茶

新入职的小菜鸟兢兢业业地顺道巡视地方时,老油条如郭蕴邵康节则大大方方留在谯郡等着看《巨星》第四场戏。囫囵表演了一番拍戏过程,然后就到全“星网”上映过程中,所有人对这不具体写怎么放映的手法毫不关心,大家只关心上映后未来世界的戏迷们怎么看待这部雷剧。

毕竟拍摄过程曹仲仑在戏本里没怎么写,一则不好表达,再则除非脑洞巨大,否则没办法脑补到这其中是个什么情形,所以干脆掠过。当然,戏还是要让大家伙知道演了什么的,曹仲仑孟约商量过后选择直接在上映的时候,让故事里的戏迷和故事外戏台子下的戏迷一起观看这部雷剧。

“这将会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曹仲仑最近大把清闲时光,自然留下来了,他还等着孟约的新绘本呢,没看到他哪里都不会去。

不明就里的两根老油条,和虽然知道大概,但为避免妨碍观戏的乐趣,并没有看戏本的王醴和朱载宥。绘本和戏本始终有一定的区别,不多,也不会妨碍大剧情,只足够让看过绘本的人进了戏院还时不时有点新鲜感。

“姑姑,戏本改了这场戏吗?”朱载宥最近因为跟新竹子似的,拔节疯长,明显瘦下来,轮廓也鲜明起来,孟约喜欢的婴儿肥,萌萌哒是一点没留下。

人家,只用几个月时间,就长成了美如璧玉朗如日月的少年郎。孟约越看心越痛,她还是更喜欢萌萌哒婴儿肥款:“只改一点点,阿宥看过就知道啦。”

“重崖,没想到你家还有这么招人喜欢的孩子。”

“正是,凭你这张脸,你家不该有这么好看的孩子。”

曹仲仑不参与这三位的恩怨情仇,不过,他也很喜欢这体贴又有礼貌,言谈熨帖人心,举止令人悦目的少年:“我家中有个同你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儿,回头你们认识认识,一起玩啊!”

孟约看王醴:不该放任他们再这样撩国之储君,要出事的。

王醴回以一笑后,看向在场的人道:“宝云楼下的小摊上有不少本地小吃,三位吃什么,我着下去买。”

“嘿,说起吃的…听说宝云楼下有个李老汉卖的葱油饼特别好吃,老师回南京后,跟我夸了又夸,我正想什么时候找机会尝尝味呐。劳重崖额外多买几个,我好叫人坐蒸汽机车,送到老师手上。”要不说,曹仲仑还真想不起来。

“早前我在这附近吃过几次肉夹馍,羊肉牛肉猪肉兔子肉,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有的好吃有的不合我胃口。给我捎俩牛肉的,带来碗凉皮,哪家出了名的好吃来哪家。”

“烧饼也不错,有菜的没菜的,荤的素的,还有各类炒货俱都美味,都来点。”

一说起吃,大家就会专注地盯着吃,直到吃的送上来,戏台子上响起开场的丝竹声,几人才从对食物的沉迷里分出神来:“哟,你们这边换花旦了?”

“对啊,不听说是燕山雪吗?”

“燕山雪家中长辈过世,得守孝。”

“可惜了,这花旦唱得也不赖,但比燕山雪还差点意思。”

楼上包间里在谈论,楼下大厅里也在交头接耳:“这是一家几口人在家就能看着戏,怎么看,家资甚巨,请人到家里来唱吗?”

“看着不像,这布景,不像是家资格外丰厚的人家。”

新来的花旦差的就是这点意思,像主要角色,一上台就得让人除了叫好,没别的话想说,这一点,楼山雨和燕山雪都基本能做到。常抱云最近两年则是做到了只要他一登台,台下看戏的人连“好”都能忘了叫,完全被他摄去心神。

今天楼山雨就显然没能控场,因为所有人都笑场了,包括孟约和曹仲仑这两个完全知情的:“哈哈哈哈哈…刚才那个眼神太绝了,光只楼山雪这眼神,就够我回味三个月的。他把戏本中内心里那句‘朕去你妈的真爱’,用眼神身段演得淋漓尽致。”

朱载宥:算了,就当没听到,反正戏挺好看的。

“太祖是不是还想过‘要朕还是皇帝,你们这样的脑残活不过一盏茶’?”

曹仲仑:“差不多差不多,楼山雨的戏大有长进,搞几个月前,他可演不出这样的来。”

包间里是这样的热闹,大堂里更是热闹非凡。

“别人受这样的折磨还能说句前世造孽,搁太祖,连句前世造孽都没法说,因为他上辈子明明辛辛苦苦为国为民来着。”

“哈哈哈哈…听你这样一说真是笑死人。”

“侍卫是敌国卧底这个,也很绝啊,公主说‘一切仇恨都可以被爱化解,您拿着剑树立的仇恨,注定由我以爱去化解,这就是圆满啊’时,太祖眼神里全是戏。”

“未来世界的人,太擅长胡编乱造了,我大明的公主明明都那么了不起。”

“写的又不是咱们这时候的事,本来就是一个胡编乱造的朝代,管他怎么胡写。”

“我还是觉得,打鼓人这样安排有点不慎重,万一被当作影射被查封,我们日后岂不是看不着了。”

孟约:放心,官家连绘本带戏本,少说看了三遍,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太祖的粉丝蠢动的心完全得到满足,其他的,根本不会费神计较,至于下一任…

看一眼眼朝台上,看戏投得无比投入的朱载宥,这个也不会费神计较,实话事,这一场戏还有他的功劳。

“哈哈哈哈哈…”台下不知第几次哄堂大笑。

戏已经进入到“星网”吐槽大会阶段,星际时代的网民们一边吐槽雷神的剧,一边刷“泪流满面,我居然在雷神的戏里看到了演技帝”这个话题,生生把这个长长长长长的话题顶到了前三。

星网上的评论,也让所有的戏迷票友有了万分的代入感,因为有些评论真的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让人感慨得不得了。虽然只是戏里的几千年后,也感觉像是他们身上的一切,跨越过岁月与宇宙,得到了传承和延续,这感觉果然十分奇妙。

“陛下的眼神太犀利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陛下最后竟会认同‘用真爱化解仇恨’这论调。”

“顶楼上,我也不敢相信,所以我宁愿相信,陛下只是不想再让公主碍眼,才给出巨多嫁妆,把公主嫁到遥远的敌国去‘用真爱化解仇恨’就是对公主最大的处罚。所以,陛下这个角色根本就是本剧里的一股清流,有心机有城府的腹黑什么的,太可爱了。”

台上在念,台下有戏迷则响应如潮——这槽,吐得太合他们心意了。

#全民替太祖吐槽日常~#

第二九八章 受了岳父的刺激

第四场戏的最后,星网上所有的留言都整整齐齐地刷成了“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孩子,我也…”,土著们居然非常迅速地get到这个梗,并且玩得非常溜。

“楼山雨这回演得太绝了,生生把太祖演活。”

“诶,这回的戏本才真是绝,打鼓人新找到这个写戏本的,虽然世故人情上不如从前那位练达自如,却写得更鲜活有趣。”

不管杨廷礼还是曹仲仑,他们写戏本都没落真名,而是另取个别号作笔名。杨廷礼号枯梅老人,曹仲仑号别昆山人,光从名字上,谁能想到给打鼓人写戏本的,一个是内阁首辅,一个是文名赫赫满天下的翰林学士。

曹仲仑毫不谦虚地接受赞美,巨壕家不仅不差钱,也不差自信:“唯有此道,我敢言胜老师一畴,别的我拍马也赶不上老师。”

郭蕴:“等会儿,曹学士,你说的老师是指哪位?”

时人称先生老师师父的,有可能是学院里授课的师长,也可能是真正有师徒关系的。时人并不主张将这两者分得太清,皆是授业解惑,没有谁更值得尊重一说,当然,各人在情感上仍然会存在的区别,这却没什么。

“杨首辅?”邵康怀似惊还疑地问道。

曹仲仑一点也不觉得这会吓到大家,很爽快地点头:“怎么,你们居然还不知道人前给阿孟姑娘的绘本写戏本的是老师?哟,那你们就当没听到,老师既然不欲人知,我也不好泄他的底。”

朱载宥和王醴自然都是知情的,未来将十分融洽的君臣二人互视一眼,第一次有了某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曹仲化于他们意义极其重大。

邵康怀和郭蕴则齐齐失笑:“曹学士,你这什么底都给杨首辅泄了。”

孟约:“就看你回南京后怎么跟杨首辅交待。”

曹仲仑尴尬地眨眼,片刻后洒脱地摆手:“反正说也说了,回南京后是死是活,等回了南京再说吧。”

与此同时,叶慎章这个说听完戏再走的,也已经听完了这场戏。巡抚衙门已经来了公函,要他早日将吏治考核完成到开封履任。叶慎章其实还是有些不死心,但既然开封下公函催,他就是再不想走也得走了,就这样,叶慎章也还不死心呢。

出了戏楼子,叶慎章就托人去寻擅长术数的稳妥人选,他回头路过谯郡时还可以再来查一次账。安排好人选,打点好行装,叶慎章不等次日,在第四场戏演完的下午便启程离开谯郡。

“师兄,看来这事还不算完。话说,他为什么盯着人你不放呢?”说好是政见不合的救命恩人,怎么现在看着就要开撕。

因是在饭桌上说的,孟老爷和朱载宥都在,朱载宥也看向王醴时,孟老爷凉幽幽地开口道:“因为他看着就像个坏到骨子里的坏胚子呗。”

朱载宥:姑父确实长得…

王醴:这样还让人怎么说话?

“上个月初,原益安侯府挂出来卖,我看价钱还算合适就买下来了。”那园子一挂出来,询价的不少,王醴瞅准时机,加了钱出手买下。因他本就住长平里,省去了许多环节,比如垂询左右住户同意不同意***如这左近有公侯府邸,还得差身家清白不清白,这样,王醴才能把一干有意向购买的人远远甩在身后,一举拿下原益安侯府。

益安侯府和泛园中间,其实还夹着两个比孟园还小一点的园子,岳父大人一直嫌屋窄,孟园泛院无差别嫌弃。到谯郡后,看了岳父对“阔屋”的定义,王醴倍感压力地立马派人去同那两个园子的主人家商谈,费不少工夫才把园子拿下。原益安侯府挂牌出售,完全是个意外,那园子委实不小,价钱也委实不低,要搁以往,王醴再家资甚巨也会考虑一下。

王醴下手这么快,完全是受了岳父的刺激!

对此,孟老爷表示:“不错,原益安侯府地方还算宽敞,恰好之前把中间那两个小园子买下了,打通以后,便是有了孩子也能住得开不是。挨挨挤挤的,委屈了孩子怎么行,是吧。”

王醴:是的,爹说得对。

就算不知道具体数字,孟约也能揣摸到那是一笔极大的支出,毕竟早几年在长平里购置了孟园嘛:“那就不能怪叶慎章要盯着你不放、”

“既然置了园子,别的你就别管了。”既使是住过人的园子,也要经一番修缮才好入住,少不了要花一笔钱,所以说,孟老爷还是很疼女婿的,别看嘴上至今很嫌弃。

王醴也不推辞,他要推辞,孟老爷能不顾饭桌就徒手撕他,何必呢。

吃过饭,王醴得去辅导朱载宥做一会儿功课,孟老爷则和孟约商议怎么修缮房屋。土豪在花钱上是不讲人性的,听孟老爷一番算计,孟约觉得她爹是要把棺材本都拿出来,给她好好修栋“能住人的阔屋”。

“爹,我自己来就行了,我这几年也挣了少,总得让我有地方花吧。”光德麟班和洪河班,每年就能给孟约带来近万两收入,何况还有轻月坊还有绘本出版的收益,她早年还卖过脱粒机,那也挣了点小钱。

总共算下来,这几年她挣了差不多有五万两,那还是她花出去不少钱的缘故事。

但在土豪眼里,这简直就是蚊子腿上的肉,不值一提:“你那点银子,留着自己花,够什么用。”

孟约:…

普通人家都够过一辈了!

朱载宥这时,则在问王醴南京的物价和谯郡的物价…在他知道王醴购宅花了多少钱后,他就对物价产生了疑问。

“柴米油盐,在南京在谯郡价都没区别,所差别的是地价房价,人情往来,婚丧嫁娶。至于日常所需,我以为,由我来告诉殿下,不如,殿下自行去市上问询。”

朱载宥想了想,露出笑脸:“也好,我明日便去。”

王醴亦露出笑脸。

打这天起,朱载宥便开始深入市井,细细勘查市井中人生活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王醴则暗中舒一口气,心道:总算日后能对官家有个交待。

天知道,国之储君喊他姑父,还住到家中来,他有多操心。

第二九九章 一念间神,一念间鬼

叶慎章走后半个月,监河南的御史过来,告诉王醴,不用担心叶慎章。

王醴点头道谢,却也不道破,督察院肯定早就查了他个底朝天,不然不会让他别担心叶慎章,还不是叶慎章查不出什么来。

“知州早就料到了?”

“那样大的金银流动,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着,督察院纠察百官,这样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查。监察御史此来,是让我安心,既然我身上干干净净,就没人能往我这里泼污水。”王醴甫一入仕,就是督察院,故旧衙门还是感情深厚的。

“幸而上下齐心,并未贪墨。”

王醴:“并非没有,只不过不足追究罢了。”

郑师道和江远州:“是属下监管不力,请知州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