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学员们也在静静看着,可是一听孟约这话,顿时心里什么想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问题:“非得这样少女们才喜欢吗?”

“这不是难度的问题啊!”

“难道我们注定一生孤独,就此终老?”

“命运实在太残酷了。”

孟约:“别成天胡说八道,这是欣赏的赞美懂不懂。”

学员们:如果你那双眼睛能够从我大明官军身上撕回来,我们就懂,然而你撕不回来啊。

孟约:这么好看,为什么我不能看着养养眼。

#王醴:别忘了还有“小娇妻”在家等你#

第四二二章 不服教化的,打过去便是

南京制片厂的三部“电影”紧锣密鼓地拍摄着时,宫中发出五百张帖子,请南京城中寻常市井中人观赏阅兵式,这五百个名额完全随机抽取。有可能是门阀士族子弟,也有可能是街面上的贩夫走卒,甚至有可能是刚刚入学蒙童。

名额一经确定,应天府直接领人上门拍照,只能抽到的本人前往,家属不能陪同。委实当天不能去的,名额收回,不另再设替补。

因中秋可能有雨,阅兵式的时间安排在八月初九,恰是雨后微凉,薄云未散,是以一丝暑热也无,是以十分舒适。清早,应天府就对着照片一一确认是本人,然后由营中官军把人引到座上去,座位也是早早排好的。

虽然早知道是来看阅兵仪式的,但因为没有先例,五百无一缺席的南京人面面相觑,不由小声交谈:“我们今天到底来干嘛?”

“我看见影画机和工学院那几个小年轻了,不会是让我们到军营里来看电影吧。”

乍一听还有几分道理,可再一琢磨就不像那么回事:“不能够,看电影哪里不能看,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见一群群官军排成四四方方的队列,不知道要干嘛。你们别说,新换的军服虽有点稀奇古怪,但穿在咱大军官军身上霸气得很。”

“什么叫霸气呀,明明是威武不可摧,凛然不可犯。”

有幸抽中,且略晚一点到的少女捧着发烫的脸在那里心如小鹿乱撞,小声小声地说:“是好帅,打鼓人说得对,军服无丑人,制服的美,美在庄严威武,美在谁穿上都能帅出境界。”

少女决定,从今天起,成为打鼓人的死粉,因为《将军令》里,孟约就曾经画过新军服。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觉得那不过是打鼓人的臆想,这时候果看到眼里,少女简直想拉着孟约的手,深情无比地说一句“多谢”——军服是打鼓人的设计稿上加以修改,并最终定稿的,和绘本里相去不大。

少女脸蛋红扑扑的样子让旁边落座的人忍不住侧目,觉得这姑娘没准正发着烧呢:“姑娘,你没事吧?委实不好,还是先回去,这里说要差不多一个时辰,别撑着啊。”

这大约属于“多大仇系列”。

虽然知道是好意关心,可少女还是想说一句“咱们多大仇,你要让我这时候回去,才不”。少女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很斯文地道谢:“谢谢,我没事,就是有点激动。”

“激动什么,都不知道等会儿要干嘛呢。”

少女虽然没去长江书院就读,但她有个表妹是,还是有点内部消息的:“我表妹同我说过,道是要叫我们见识大明长城的赫赫威风,朗朗风采。”

“哟,这么说,刚才阵列严明的官军们是要叫我们…校阅?”

“校阅这词恐怕不妥,唯三军主将与官家才能道一句校阅吧,咱们大约只能用观赏。”

少女:打鼓人说过的,观赏就是以欣赏的目光围观,嘿嘿嘿,多么精妙的解析。

说话间,众人看到了孟约,纷纷朝孟约挥手,孟约:这叫我好想挥手说一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阿孟姑娘也抽到了?”

孟约:“并不是,拍摄事宜是由我和工学院的学员们一起负责的,所以我才在这。待会儿会给大家发点水,不过不是很口渴,我不建议大家喝,厕所离这略微有点远,委实要方便的时候,记得提前。”

众人:真没想到,难得这么近距离跟打鼓人见个面,结果她跟我们说这个,感觉还是有点尴尬啊!

“这里视野还成吧,主观赏区呢,等到正式阅兵,这好位置可就轮不上咱了,趁这机会好好观赏观赏。”孟约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说完就朝着从路轨滑过来的学员走去,看机器调式得怎么样。

学员们调试好机器,各方就位,南京的一众五品上官员慢慢坐满对面的观赏席位,再之后宣庆帝并内阁诸公方才登上主阅兵台。战鼓三响之后,着崭新军礼服配严严整整武装带的大明官军齐步走来,动作整齐划一,正面侧面对着看时都仿佛像是只有一个人。

那是新组建的三军仪仗队,全是从各营里选拔出来的脸好腰细腿长身板正的,彼此之间最大身高差也不过五厘米,远远看去个个气壮如虎,还是下山猛虎。

快走到主观赏区的白线外,换正步,那气壮山河的姿态之下是叩在人心上的齐整脚步声,若是敌人必会在这样的声势之中颤抖,若是同胞便只会在这样的声势中热泪盈眶,并且心安。因为守卫着这国这家的是这样一群巍巍如有山岳之高的大明长城,国朝有如此雄兵,自能高枕安睡,无忧无惧入梦乡。

官军们先是向主阅台敬礼,然后转头朝向主观赏台的寻常市井百姓敬礼,原本就已经站起来的五百人怔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礼。在他们不知所措时,这一队已经过去,后边的一队已经走过来。

如果说阵列严明的军队让人心安,那么跟随在官军们脚步后的重型火器就让人激动兴奋,并且胸中涌动着雄雄燃烧的热火。梯形观赏区人人心中激荡无比,但他们个个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看着那一架架重型火器从他们眼前慢慢行过。

重型火器这后是骑兵,骑兵之后是轻型火器阵列,再然后是各个兵种阵列。

直到最后一列官军走过去,所有人都还站着,他们根本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总觉得还会有官军从那头走过来。

别说是五百南京人,就是主阅兵台上的宣庆帝并内阁诸公都久久凝望,然后才收回视线:“诸公以为如何?”

“好,陛下,此足以震慑宵小,扬我国威。”

“倘有不足震慑的,不服教化的,打过去便是,有此虎贲,何愁不凯旋归来。”

“外洋乱战方休,此际正好休生养息,委实欠个震慑邻邦途径,阅兵式恰好。”

这兴头上谁也不会扫兴,何况确实也没什么可扫兴的,自古来中原大地上就尚“不战而屈人之兵”,这阅兵仪式不正是上策中的上策么。

第四二三章 狂风过沧海,巨浪重重

为这次阅兵式的拍摄,南京制片厂所有影画机都被搬过来,有架在路轨上移动的,有固定在道路两旁各有高低的,有拍摄观赏席的,也有拍摄高处主阅台的。甚至学员们还将钢结构架起来,在半空中悬挂了一个同样可以移动的影画机,因为孟约嘀咕过一句,后来学员们自己琢磨着很对,于是耗工耗料做了这个可架设影画机进行悬空远距离俯拍的结构。

或许其他人看完后是久久激荡,心潮翻涌,孟约和学员们看完立马把胶卷盘一收,该拆钢结构的拆钢结构,该去归还设备的归还设备,余下的人则负责和南京制片厂一起商议冲印剪辑和后期。孟约这边正忙活着,那边宣庆帝身边的内监过来,学员们一看,冲孟约赶紧摆手:“阿孟姑娘,这里我们能收拾好,不妨事。”

“军营里不差人干力气活,阿孟姑娘回头去制片厂同我们一起看片剪片就行。”

“好,那我先过去,要有什么找人来寻我便是。”孟约说罢便同内监去往主阅台那边,主阅台也是钢结构临时搭成的,孟约上去的时候只剩下了宣庆帝一个人在那凭栏往下看。

“阿孟,来。”宣庆帝听到声音后,回头冲孟约招手。

孟约依言走过去,也扶着栏杆往下看,官军们正在帮忙拆着钢结构,身上的军礼服都已经换下,穿着日常训练时的短打肩扛手提一点不含糊。学员们负责拆,官军们负责搬,不多时就把下边的钢结构拆除,紧接着拆钢轨。前边钢轨拆除,后边枕木一块块搬上车入库,以备日后用。

所有钢材都是朝钢厂借的,拆除后要归还,钢轨因制式与蒸汽机车的钢轨型号相同,从这里拆下来会被转送到某个地方用于路轨铺设。

“陛下,你在看什么?”都拆完了,接下来要拆主阅台,还是赶紧下去,别给人添麻烦。

“看明日。”宣庆帝显然也察觉到,又同孟约一道走下主阅台,问孟约,“回长平里还是去制片厂?”

“这会儿还早,去制片厂。”同样来观赏了阅兵式的王醴,这会儿肯定在外边等她。

宣庆帝叫孟约来,其实有许多话想同孟约说说,可见着人又不知从何说起,便摆摆手道:“改日再谈罢,容我再思量思量,王重崖想必在等你,快去吧。”

孟约行礼告辞,还是有点满头雾水:找我干嘛?夸奖吧,也没见奖,唠唠心里话吧,话没说两句,不知道搞什么。

营房外,王醴在车上等着孟约,见孟约带着疑惑出来,问她:“你怎么晕陶陶的,看阅兵仪式看的?”

孟约一边上车,一边小声说:“官家寻过我,我还以为有什么话要说,结果什么话也没有就把我打发出来。”

车夫催动马车,王醴扶一把孟约,免得她晕乎乎地撞在车厢上:“官家约是本有话说,可万语千言无从说起,我亦如是。此事是你提的,也是你一路看过来的,你或许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我们看着心潮起伏如狂风过沧海巨浪重重。”

“噢,这样啊。”孟约倒不全是因为一路看过来,而是因为她看过更大得多的场面——哪怕是在电视上看的也叫看呀。

“累了?”

“嗯,感觉像是肩上挑着的捏子卸下一大半,剩下的就算是重,也感觉挑一辈子都没关系。”阅兵仪式孟约真没少操心,尤其是这几天,一遍一遍同兵部和宫中将官确定流程。另外,所有官军的服装装备,她都领着人细细验视过几遍,还有钢结构的架设,虽然她不懂,但安全测试她懂呀,来来回回折腾几遍,能不累人么。

“那便好好歇歇,制片厂的剪辑和后期也不必天天盯着,隔一两天去一次,或有事叫他们来寻你,看你,都瘦了。”王醴虽然很支持孟约畅畅快快地做自己喜欢,或者说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事,但可不希望孟约用力过头,累坏她自己。

“好,我听师兄的,那今天就不去制片厂了,我们直接回家。我最近都没好好陪阿雝玩,阿雝一定很怀念我天天陪他玩耍的日子。”孟约深深觉得,阿雝爱她这个亲妈爱得不能自拔,每每看到她都笑得格外格外甜。

回到泛园,孟约和王醴一起去看阿雝,阿雝正在玩积木,不是乐高式的积木,而是那种传统的,打磨成各种几何形状的积木。小家伙正在尝试盖房子,之前他玩过乐高积木,乐高积木有现成的房子,小家伙可能是因为在今天的积木里没找到房子,所有想要自己搭一个。

他手还不是很稳,搭好这个又会碰掉那个,总是搭不成,他倒是很有耐心,不哭不闹,毅力十足地自己努力,甚至都不带招呼人帮忙的。孟约和王醴在旁边看着,齐齐露出微笑:“人说三岁看到老,我现在就能看出来,阿雝一定是个经历无数困难和挫折都还能一往无前的勇敢少年…唔,性格应该和师兄一样啊!因为要是我的话,早就放弃不玩,要委实想玩,便找人帮忙。”

“理当如此。”儿子理所当然要自己经历困难挫折,还不能被打倒,还要自己面对世事打磨风雨摧折,闺女不行,王醴是这会儿想着都心软又心疼——闺女,这世界还不够好,你慢点来。

啊,也别太晚。

孟约:还说我是个戏精,我师兄也不遑多让,每到说儿子如何如何时,总要畅想一下闺女。

“师兄,要是我们没闺女,你会失望吗?”

“不会,我有年年足慰生平,盼闺女是想要有一个很像年年的女儿,好让我倾尽所有去宠爱。”

孟约:“你可以直接宠我呀。”

王醴:“还嫌宠得不够。”

“再多都不嫌,就好像钱,谁会嫌钱多咬手,你会吗?”孟约问道。

王醴:小甜甜太有道理我说不过她,算了,随缘吧,反正一开始就注定只能万事随缘。

“不会,所以你赢了,我一生所有的宠爱都归你了。”

“这都要我努力才能赢来吗,我还以为理所当然全归我呢。”

王醴:这个时候点头微笑,宠爱地看着她胜过万语千言,因为说什么错什么。

孟约:亲爹啊,我快被你女婿甜死了。

但是…

等等,怎好像还是《慕春令》里的套路。

#我所走过最长的路,是我自己编织的套路#

第四二四章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

阅兵式的五百张帖子,曾在市井中引起过热议,及至中午渐见有人返回,便自然有相熟的人上前去问到底请他们过去干嘛。有激动到人已经在家中,却还说不出话,只听人问起就坐不住想要跳起来跑几圈吼几嗓子的;也有滔滔不绝说得口沫横飞,却没多少实质内容,只一个劲说好的;还有捧着红通通脸蛋,家里人一问就嘤嘤嘤犯羞的…

当然,也有从头到尾如实详细说明的,便只是经由人转述,周围的人也听着心驰神往无不叫好。

“既然阿孟姑娘也去了,还有工学院的学员,那是不是说,再过段时间,我们能看着电影?”

没能拿到那仅有的五百个名额的南京人一听立马兴奋起来,只盼着能早点看到关于阅兵仪式的电影。以至于这天夜里放电影,人比往日更多,不仅如此,还来得更早,早到工学院的学员们还在架设机器,大家就跑去围观。

学员们:…

“还没到时间呢,大家今儿是不是都看错时辰了?”

大家伙儿纷纷摇头,有人指着映画机说:“没有,我们就是来看看这家伙什。”

学员们见众人尽往脸上写着“真是好东西”,不由失笑,这都放多久电影了,才发现这是好东西么。倒也不是,早在第一天放完电影,就赞过好东西了不起。

“后生,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放阅兵仪式?”

学员:噢,懂了。

“至少得两个月才能做完后期处理,这我们说了也不算,不像别的电影,我们拍完就能放。阅兵仪式的胶卷盘做好,我们只管往兵部送,什么时候放映,在哪里放映,都由朝廷决定。”

大家略有一点点失望,但总能看着,倒也不必急在一时:“左不过年前后,希望朝廷能早点做决定,安排好时间我们也好放下一颗心。”

“这么说,每个电影的胶卷盘,你们都要处理几个月才能放出来?”

“有些好处理一点,有些没这么好处理,《疾风令》好一点,我们院里百十来号人,做了不到两个月。给外洋人的才烦人呢,还得翻译,翻译还不能出差错,光校对我们都校对了百遍。”学员们更难的事都干过,这点倒不觉得难,唯费时间精力而已。

“诶,哪口饭都不是说吃就能轻轻便便吃上的,你们也不容易,大家伙儿以后少蹭电影看,都买票,别让人家年轻后生做白工。”

“也得有票卖给我们呐,哪是咱不想买,是根本没票买,哪天放电影不是满座。能坐座位上看,谁还跟一边站着蹭电影看,谁也不差这百八十文钱呐。”

学员:“没事,明年就有电影院了,到时候多少座都有。”

学员倒不会说,电影其实已经有了不小的收益,但孟约给他们灌输了电影产业将来需要养活多少人的概念,所以学员们才不会在大家想要积极买票的时候,多说什么。科学是无价的,电影可以是有价的,技术宅可以清高,搞电影的人可没清高的资本。

及至十月间,阅兵仪式的片子首剪完成,由孟约送去给兵部看样片。兵部自不敢自家放着先欣赏一遍,直接送进宫中,宣庆帝也不独享,邀群臣同看。实话说,他们看过现场,并不觉得电影版的阅兵仪式会给他们带来多少震撼,然后有孟约在呢,这位反反复复看过好几遍八一厂的阅兵仪式纪录片,当然知道怎么通过电影燃起人心中关于“家国”的热血与热火。

阅兵仪式上至少不可能有燃动人心中血与火的片头,孟约太知道怎么煽情,特地拍摄的从南到北的短片,从全国各地汇集到南京后,他们花了整整十天,才把片头制作出来。

灯光暗下,画面亮起,是一轮冉冉东升的朝阳,虽然只是一片黑白灰,但云海壮阔,山岳巍峨,下有千顷鳞波。这还没用在《国家地理》上的片段,先被剪进了阅兵仪式的片头里。

为了这个片头,还动用了热气球,拍了无数次才得到最终画面。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越过黄河长江,越过沧海,朝阳中大明一片生机勃勃。画面中掠过弯腰耕作的农人,掠过结伴上学的儿童,掠过成群结队在水边挥洒青春的少年少女,掠过古都南京,掠过市井繁华,画面全部拍摄于朝阳之中,几乎是同一时刻剪到一起。带给人心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总说江山社稷,什么江山社稷,眼前这画面就是实实在在的江山社稷。

所有的画面里,都是阵列严明的官军巡防而过,不管是极寒的北地,还是湿热的南方,不管是西边的荒漠,还是太阳升起的东方,又或是外洋蕃地,都一样。然后,画面渐渐消失,出现“仲秋阅兵仪式”六个字,下边并一行小字点明年份。

本来这里,孟约想写个“不论身在何方”之类的题记,但是后来看过片头,就把这念头打消了。这时候,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的题记,何必她多事。

片头过后,便是正式阅兵仪式开始,击鼓人在云端层层筛落的晨光中重重击鼓,所有人肃然而坐,注视一侧。在那里,秋日早晨的薄薄雾气中,一队士兵正列阵走来,如水墨画由淡至浓,当第一名官军冲破薄雾显露真容时,整个画面瞬间明亮起来,节奏也在加快。

由于有多个机位拍摄,画面的视角也时不时切换,比起在现场看到的更快更激昂。仿佛有战鼓从头至尾被敲打出重重声响,仿佛有火炮声,仿佛有无数先贤前仆后继。

及至整个阅兵仪式观赏完毕,除宣庆帝外,人人还在入神之中,宣庆帝含笑扫视一圈,在杨廷礼回过神来时,道:“老师以为可还有需作修改之处?”

“这却需多看几遍才能确定,方才哪还记得看不足。”现在这样也一样很好,只是既然做了,自然是最好尽善尽美。

“我以为不需再作修改,或许修改后会更完美,但这份不多加雕琢修饰才更易动人心肠。”

要是孟约在,一定会同宣庆帝好好聊聊什么叫“不多加雕琢修饰”,两个多月,南京制片厂光最终定稿的都有十几个胶卷盘,更别提做了多少后期,加了多少效果,剪废了多少胶卷。

#一切成功背后都布满汗水#

第四二五章 金风细细,树树摇黄

自从仲秋过后,孟约就一直在忙,制片厂的阅兵仪式和电影剪片凑到一块去了,把阅兵仪式先剪好,就得加班加点赶《朱雀桥》和《天宝风华录》的剪辑。这两部剧在拍摄画面和境头语言上,比阅兵仪式更好掌握,所以剪辑和后期都更好处理一此。

阅兵式还在审阅的阶段,先剪出六个胶卷盘来的《朱雀桥》率先安排上映,《天宝风华录》则安排在一个月后再行上映。孟约到这时才算松一口气,因为演职人员和制片厂的月钱至今都按时发着,而且账面上小有盈余,再加上《朱雀桥》和《天宝风华录》的上映将会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就目前来说,电影产业已经算是形成,可以运营下去。

“眨眼都十月了。”又是一年金风细细,树树摇黄。

孟约看着已经能自己走路走得很好的阿雝满园子追着落叶,心中不由生出“岁月静美”之感。一边画着《缉凶录》,一边看儿子,人生好像到这里就已经很圆满美好,就此停住也了无遗憾。

“不对,好歹得再来个女儿,会软软嗲嗲撒娇的那种…诶,当然不会软软嗲嗲嗲撒娇也没关系,女王也很好嘛。”

说到女儿,孟约忽然想起自己的经期已经迟了半个月,她虽素来前后有几天误差,但从来没有误差半个月这么大。泛园的侍女又换了一批,因为上一批都各自出嫁:“成双,去请大夫来一趟。”

“是,小姐是哪里不适?”虽然侍女换一批一批,但大家还是习惯唤孟约小姐,而不是夫人。

“去请陆大夫。”

泛园常来往的几位大夫各有所长,陆大夫擅产科,成双一听便喜上眉梢,道:“小姐且安坐片刻,我这就去请陆大夫来。”

这边请大夫,还没忘告诉管家,让管家拿主意要不要现在就去衙门与王醴说一怕。管家琢磨着还是等陆大夫来再说,要是诊出来确实有,那自然要立马去给王醴报喜,要没有就得叫大夫好好看看是不是有哪里不适,若有不适也得去报知。

陆大夫来得极快,见到孟约时先是看了看气色,方才伸手给孟约诊脉。陆大夫切脉并没费多少时间,滑脉已经很明显:“快两个月了,恭喜阿孟姑娘。”

孟约:完全没想到是真的。

“多谢。”

陆大夫叮嘱一应注意事宜,又约好每半个月来诊一次脉后便告辞离去,孟约命侍女奉上厚厚红封,这才问:“可使人去衙门同师兄说?”

“管家已经遣人去报喜。”

孟约还想说不必的,待会儿中午回来自然就知道,特地这么去报喜,倒叫她觉得怪不好意思。好在王醴做为右通政,在通政司有自己的公房,所谓报喜也只会说给王醴一人听,不然她会更加不好意思。

通政司的公房中,王醴正在看今天刚送来的各地奏疏,虽然已经由下边筛选过一遍,到他这里依然不少,王醴估算着今天可能得晚点回去才能把这堆奏疏看完:“去知会一声,中午我在这吃饭。”

“是,王通政。”

这边才推门出去,立马又有人推门进来,王醴一看是泛园的仆从便道:“什么事?”

“通政,小姐有喜了,方才陆大夫来诊过,说是快两个月。”

王醴乍一听到,手里的奏疏便已经合上,顾不得披上外袍,便要随仆从一道回去。走到门边又想起得请假,复去寻左通政,通政使进宫去了,他要请假也只能向左通政说一声。

“家中有事,行行行,你先回去,没事了再来,要委实赶不及,今儿就别来了。”左通政也不问王醴什么,只让王醴赶紧回家。

王醴道谢后,马不停蹄往家回,到泛园时吕撷英早已经到了,正拉着孟约说话呢。吕撷英见王醴回来赶紧让到一旁,最后一看,干脆脚一迈,也不道别,领着炉子直接回庆园去。

屋里头,孟约笑看王醴,竟离着她几步远,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师兄,你就这么看着我呀,不上来抱抱我夸夸我吗?”

“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要有哪里不舒服早知道了,也是今天忽然想起来,才找陆大夫来看的。”孟约说着,主动走近王醴伸开双臂。

王醴将张着双臂的孟约揽进怀中,整个人温柔得快要化掉:“都说女儿更乖,更体贴亲妈,这回没准是个女儿。”

“就算是女儿,你的所有宠爱也都是我的。”孟约倒不是争宠,是先打预防针,万一要不是呢是吧。

虽然很期盼女儿,但倒也没执念,王醴只一个劲点头说:“自然,全是你的。闻说生太多孩子于身体有损,若这胎仍是儿子,我们也不再生了,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大不了日后咱们收养个小姑娘,也同样能圆有女儿的念想。”

“诶,你也想太远了,这个才黄豆粒大呢。”要可以,孟约还是想要个自己的女儿,就算像师兄也不要紧的。

吃过午饭,王醴给孟老爷写信报喜,另还着人去外祖家中报了喜,外祖一家接到喜讯立马赶过来,拉着孟约好一通叮嘱。两位老人家身体虽已不如前,渐耳背,但都还算康泰,再活个三五七八年不成问题。

及至十一月时,陆大夫来切脉,问及胎儿性别时,陆大夫道说不准,他并不擅长切脉诊男胎女胎。真能说百发百中,次次都准的,大明也就那么两三个位大国手:“脉案上说左疾为男,右疾为女,你这脉相右边确实更快一些,但这并非绝对,因而不好说。”

陆大夫走后,王醴道:“就当是女儿吧。”

那么,取个什么样甜甜可爱的名字好呢?

孟约:“别到时候来失望,还是由王小二自己决定吧。”

“干嘛叫她王小二,怪不好听的。”

孟约:“阿雝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再不好听的我都喊过,也没见你说什么。”

王醴:那不是有大国手确定那是个儿子么,儿子当然得摔摔打打,怎么皮实怎么来。

虽然陆大夫不确定,孟约也说别到时候来失望,王醴还是执着地认为,会是个甜甜软软小闺女。

#然而,那怎么可能呢#

#别怪我,这波是读者的锅,他们还想让你连生三个儿子再生女儿呢#

#我是绝对的亲妈,就俩儿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