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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的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从善拔下她口中的布,她果然听话的没有出声。

“你叫秀姐?”从善问道。

她被吓得不清,怕丁丁动手,忙点了点头。

“你娘叫秋娘?”从善又问,“她曾在林府做过下人?”

她又点了点头,怯怯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从善笑道:“我们是绑匪啊,等你娘筹钱来赎你。”从善抬手吩咐丁丁,“放到床|上去。”

丁丁拎着她就将她丢到了床|上。

不多会儿封崖就进了来,对从善道:“这里的地址已经留下了,秋娘看到应该就会过来。”

从善满意的搓了搓手道:“那我们也别干等着了,吃点肉!”出去招呼小二将好吃的好喝的做一些送上来。

一桌子菜送上来,从善和丁丁吃的心满意足,封崖就看着他俩吃,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注意到那秀姐不知何时哭了,小心翼翼的求饶道:“几位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家里没有什么钱,我娘虽然是在长公主手下做过差,可是…并没有什么钱,前几年还被林老爷打断了右腿赶了出来…我们真的没有钱…”

从善看她哭的可怜,问道:“林老爷为何打算了你娘的腿?”

她看了看几个人,小声抽泣道:“因为我娘…想送小小姐回家。”

小小姐就是忍冬了?

“回林家吗?”从善问。

她摇了摇头,“林家不认她,我娘想送她回自己亲爹那里…”

“她亲爹是谁?”从善又问。

她却是不知道了。

从善也没有逼问她。

等到月上中天时,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三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丁丁到秀姐身侧,拿大刀压住了她的脖子。

从善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瘦瘦的老太太,局促而紧张的拿着一张纸条看从善。

那纸条是封崖留下来的地址。

“秋娘?”从善问。

老太太忙慌张的点头,“是我,你们…”

从善让她进来,关上了门。

秋娘一看到被大刀压着脖子的秀姐就慌了,要上前又不敢,忙回头噗通给从善跪下,“大老爷饶了我可怜的女儿,你们要什么我都给,都给!”

从善看了封崖一眼,坐下道:“我们也不是为了要人性命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您问您问!”秋娘忙道。

从善便问道:“你伺候过九王妃,碧珂郡主?”

那秋娘脸色僵了僵。

从善道:“我们想知道她私通一事,说说吧。”

秋娘低着头忐忑的不敢讲话。

封崖便对丁丁抬了抬手,丁丁大刀一压,吓得秀姐一通求饶。

秋娘忙拉住从善的袍子哭求道:“我讲我讲!老爷别动手别动手…”

秋娘跪在那里,一边抹泪一边讲。

她说碧珂郡主是个好人,只是年纪小脾气不好,冲撞了长公主,所以长公主一直不喜欢她。

她也不喜欢九王爷,她嫁进府时才刚刚十五,性子傲,新婚第一夜就将九王爷关在了房门外,一直不让九王爷碰她。

九王爷两个月都没进去她的门,这惹怒了长公主。

秋娘有些吞吞吐吐,“长公主就…灌醉了王妃,让他们圆了房。”

“灌醉?”从善惊讶至极,这完全就是强逼啊。

秋娘辩解道:“长公主也是想让他们圆了房,王妃就受了性子了,本就是夫妻哪有一直不同房的道理?让京中人笑话九王爷…”

从善笑了,“是啊,她一个和亲来的郡主,哪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那年碧珂郡主才是十五,比她如今还小一岁,她看了一眼封崖,封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大概想到了九公主。

“后来呢?”从善问。

秋娘叹了一口气道:“王妃性子太倔了,之后有一段时间里她和九王爷特别和睦,我们都以为她收了心,她还有了身孕…谁想到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私通了。”

“你们如何发现的?”从善问。

秋娘道:“我们本来都不知道,只是王妃发现有个叫幽草的丫鬟勾引九王爷,就呵斥了一顿,那叫幽草的丫鬟就说出了…‘许你私通,不许我与王爷情投意合?’这种话,被王妃打了一顿送出了京。”

原来幽草当年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被送出的京啊,怪不得九王妃让她永不能回京,从善记得她十一岁到静心庵时,幽草才当到两个月,幽草年长她三岁,和她说九王妃嫉妒她与九王爷情投意合才将她送来这里,从未说过私通一事。

“可这话还是传到了长公主的耳朵里。”秋娘道:“长公主派人暗中跟着王妃,将她和那人拿了个正着…”

“后来呢?”从善问:“那人是谁?九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秋娘道:“后来长公主就将王妃关在了府中,想等她腹中的孩子落地,因为那时我们也不清楚王妃怀的究竟是九王爷的孩子,还是…那个人的,王妃为了保着孩子又死活不愿意说,所以长公主就想等孩子落地验亲。”

“那验亲的结果,孩子不是九王爷的?”从善问。

秋娘点了点头,“生辰不对,合血验亲也不对…长公主不想家丑外扬,将王妃关在了偏院里,本来不想留那孩子的命的,可王妃寻死觅活的求九王爷,最终还是留下了,让我带到庄子里养着了。”

“那孩子的父亲呢?”从善问:“长公主杀了他吗?他是谁?如今可还在?”

“没有,长公主没有杀他。”秋娘摇摇头道:“不过他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从善看着她,她一直在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冷声道:“你女儿秀姐之前说你被赶出庄子是因为想将忍冬送到她生父那个,既然他已经不在了,你怎么送她?”

秋娘不抬头道:“是真的早就不在了,小小姐出世没多久,那个人就不在了,我当年是想将小小姐送回那个人的府中,他父亲还在,我想与其被王爷这么不见天日的关着,不如让她去自己爷爷跟前,说不定还可以健康长大…孩子总是无辜的。”

“那个人是谁?”从善又问她,能让长公主没有动手杀了他,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低着头不再讲话了,直到听到丁丁威胁秀姐,她才红着眼睛道:“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几位老爷就不要再问了,让死了的人安息吧。”

从善看着她,道:“你知道忍冬死了吗?”

秋娘忽然掩着嘴哭了出来,她从出生带了忍冬四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若不是九王爷不许她再去探望,她怎么会舍得不去看忍冬…

她哭的压抑又伤心,求从善道:“小小姐已经…死了,你们就放过她吧,她已经够可怜了…”

从善叹气,从怀里掏出大理寺的令牌道:“我们是大理寺中人,来调查此事,我们是要找出杀害忍冬的凶手,你这条线索对我们很重要。”

秋娘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令牌,又看从善,呐呐问:“你们当真可以…查出凶手吗?”

“只要你愿意配合。”从善道。

秋娘眼泪款款而落,捂着嘴说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从善像是没听清,抓住她的衣襟脸色苍白的又问:“你说谁?”

秋娘被她吓了一跳,忐忑的道:“京中大官陈大人的儿子,陈从郁少爷…”

窗外忽然刮起风来,吹开窗扉“哐”的撞在墙壁上。

外面马蹄声隆隆响起,停在了窗下,有人扬声道:“封大人和陈寺丞既已回京,为何不遵旨入宫?”

是林律的声音。

从善恍若无闻,她一巴掌抽在秋娘脸上一字字道:“你胡说!”拔出袖中的匕首就要朝秋娘刺下去——

窗外一支羽箭直|射而来,封崖喝了一声:“小心!”拉着她击退两步避开。

秋娘尖叫一声就脱开她的手,躲在了墙角。

“杀了她!封崖杀了她!”从善浑身都在发颤,“她胡说!”

、第69章

‘陈从郁’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她最后的防线上。

“杀了她!”从善紧紧抓着封崖的手,“让我杀了她!”

“从善。”封崖不松手,“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别冲动。”

几个守卫已跃窗而入,林律从楼下上来,踹开房门看着屋子里的人冷冷道:“微臣林律奉圣上旨意请两位大人回京。”又看了看墙角瑟瑟发抖的秋娘道:“看来封大人和陈大人已经深入调查了,这位就是秋娘吧?”

秋娘扑过去抱住林律的大腿,急道:“大人救命!”

“你放心,我会秉公办理。”林律抬了抬手,下令道:“将此人也带回去。”

从善想拦被封崖按了住。

“不要轻举妄动。”封崖低低道。

他们在这深夜里被带回大理寺,原先那间刑房如今变成了一间卧房一般,阿鸾住在里面,是闻人寻特意给他添置的。

没人敢拦她,没人敢审她,她在这里如在客栈一般随意。

从善和封崖被带进了另一间刑罚中。

从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站在那里想要思考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怎么也静不下心,她扣着十指,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不能慌不能乱,要冷静。

林律在一旁审讯秋娘,问她的来历,她与忍冬的关系,她所知道与忍冬相关的信息。

当秋娘一一答过,当说到九王妃与人私通生下忍冬时林律也是吃了一惊,在问那个人是谁。

“陈从郁”三个字又跳进了从善的耳朵里。

从善几乎在一瞬脱口而出,“胡说!从郁…陈少爷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好人!”

秋娘低低哭着道:“我怎敢胡说,陈少爷已死,我怎么会拿死人造谣,若是大人不信可以找别人来作证。”

“还有谁知道此事?”林律问。

秋娘答道:“当年长公主秘密处理了这件事,只有我和一个叫幽草的丫鬟,还有长公主那些手下我不太清楚,但长公主和九王爷是知道的。”

林律沉吟片刻道:“此案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了。”他看从善,“牵扯到九王爷和陈少爷的清誉,势必要查清楚忍冬的身世,还是要多谢陈大人找出了秋娘,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此事关系重大,林律安置好秋娘,入宫禀明圣上,从善因嫌疑未脱又有圣上口令被限制在刑房之中。

封崖不放心林律,也跟着一块入宫禀明此事。

这刑房中只剩她一个人,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拼命的想捋清整个事件。

不是从郁,一定不是从郁,这一定是林瑞阳设计好的圈套…一定哪里有破绽。

从忍冬死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的事情就冲着她而来——所有证据指正她杀了忍冬,她不调查清楚就是死路一条。她和封崖逃出京调查此案,顺利的从丫鬟口中问出秋娘,又顺利的从幽草口中得知秋娘的下落,又再次顺利的从秋娘口中问出忍冬的身世。

然后林律就出现了,所有的线索落在他手里。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铺好的路,等着她走进去,可是…一切太顺理成章,忍冬五岁,五六年前从郁十四五岁,长公主发现私通没有杀了奸夫,因为奸夫身份特殊…十四五岁的陈家少爷,这太合情合理了。

这刑房太静,静的她发慌,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是从郁,不是从郁,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应该去审秋娘,去问幽草,逼问她们是不是林瑞阳设的局,可她被关在这里,束手待毙。

刑房外传来脚步声,身后的门被打开,她扭头就看见林瑞阳走了进来。

她猛地起身过去,抓住林瑞阳的衣襟问道:“林瑞阳是你对不对?是你指使了幽草和秋娘来陷害从郁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布好的局是不是!”

林瑞阳也不挣扎,只是伸手合上身后的铁门,低头看着她,轻笑一声道:“幽草说得对,陈从郁果然是你的命门,只要动了他你轻而易举的就崩溃了,你有没有想过奸|夫真的是你那大哥?”

“你胡说!从郁没有私通九王妃。”她像是肯定的在说,又像是在确认,“林瑞阳,从郁没有私通九王妃,是不是?秋娘是你的人,你可以随便指使她撒个谎。”

“你想知道吗?”林瑞阳伏在她耳侧低低的道:“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只要点点头我就可以让真相大白。”

从善心中怒火一寸寸烧着,她抬手一巴掌打在林瑞阳脸上。

林瑞阳侧了侧头没有动,片刻后揉着脸又笑了,“我不着急,我可以等着你慢慢崩溃再来求我。”他看着从善,满怀恶意的道:“这条线索是你查出来的,奸|夫是你那个完美的从郁大哥,你一定很吃惊对不对?我还可以告诉你,后面你还有更吃惊的。”他拨开从善的手,“我们来看看你可以撑到什么时候向我求饶。”他拉开铁门,转身出去。

从善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动,她慌的厉害,像是有人告诉她头顶悬着一把刀,但她不知道那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每一刻都胆战心惊。

她猛地抬头对门口的守卫道:“我要见封崖。”

封崖匆匆而来时她正坐在椅子里发呆,封崖走过去,她惊的一颤,抬头看见了封崖。

“你放心,我已经将你不在场的证据禀报给了圣上,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脱身了。”封崖道。

从善伸手抓住了他,低低道:“封崖,去审秋娘,她是被林瑞阳指使的,你抓了秀姐,秋娘就一定会说实话的。”

封崖蹙了眉头道:“秀姐已经被带回了长公主是府中。”

从善的心就沉到了底,“那去找幽草!她一定也是知情的,一定能逼问出真相。”

“若是那样你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封崖道:“当年的幽草知情,她如今顶了你的名字是陈从善,她若是被逼你了,泄露你的身份…况且她如今还在相国府中。”

她坐在那里抓着把手不讲话,无路可走,没有生路,她若是惊动温江雪让幽草身份暴露,她自己…也就保不住了,温江雪那么恨她,恨之入骨,若是知道她欺瞒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封崖抓了抓她的肩膀,她肩膀紧绷的厉害,“你放心,明日先救你出来我们再解决这些。”

从善不再开口。

天亮时从善听到刑房外一阵阵的脚步声,和长公主的声音,长公主情绪激动,不知在说些什么,隔太远她听不清。

她站在铁门前等着,等着那把刀落下。

没过多久,封崖过来放她出来,却是神色凝重。

从善问他如何了。

他只说,让从善先回暗部休息,这个案子圣上已经不让她再插手了。

封崖让丁丁送她回暗部。

这是要将她隔离吗?

她站在那里刚想追问封崖,就见薛雪从那审讯司里走了出来,看见两人脸色沉了一下,过来对封崖道:“我有话对你说,你过来一下。”

从善一把抓住了薛雪,问道:“什么话?与案子有关?我不能听的?”

薛雪看了一眼封崖不讲话。

“封崖,你知道此案对我很重要。”她盯着封崖,“不要隐瞒我。”

封崖不知该如何答她。

审讯司里一个小丫鬟就扶着憔悴的长公主出了来。

长公主看到了她,扶着丫鬟一步步走过来,盯着她,故意与薛雪道:“薛大人,林大人提出的滴骨验亲之法还请你尽快实施,好还林家清白。”

从善身子一僵,猛地看薛雪,“滴骨验亲?什么滴骨验亲?滴谁的骨验什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