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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雪的手指就是一顿,一抬眼看她,“温江雪找来了??”

从善默认。

“动作还真快。”薛雪道:“闻人寻还没死透他就找来了。”

“闻人寻死了???”从善震惊至极,她醒来后从来不过问京都中的事,这小地方也听不到什么京都消息,却不知京都中风云变化,岌岌可危。

薛雪松开她的腕子道:“还没有,不过快了,按照我给阿鸾的毒|药|剂|量,应该这个月月底就死透了。”

从善惊的合不上嘴,薛雪这几个月确实偶尔外出,一走就是四五天,她猜是回京了,却从来没有问过…

“你们…要谋反??”从善意料之外,却又有些意料之中。

薛雪冷笑道:“是你的好义父找到封崖,说要帮他保住九公主,除掉闻人寻。也是他联合阿鸾,给闻人寻下的毒。这可全是他的计谋,不然凭封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他也无心去抢这个江山,要不是闻人寻开始动手铲除他和九公主,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还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善第一次问起京中的事。

薛雪下了榻,拿帕子擦脸道:“就是你义父联合入宫为妃的阿鸾暗中给闻人寻下慢|性|毒|药,又怂恿封崖恢复皇子之身,要辅佐他当皇帝,这当中朝堂政变很复杂,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明白,总之现在闻人寻气数已尽,过不了几日你义父就成功了。”

从善坐在那里不敢细想这件事,三个月,三个月温江雪就反了?

“可是…为什么?”从善不明白,“相爷…温江雪为什么要帮封崖?要反?”

薛雪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其中有些原因,你之前没问,我也就没说。”他丢下帕子,“当初你重伤昏迷,我要带你来这药王谷找师父救你,当时温江雪也要一起来的,只是呢,他突然被闻人寻困在了宫里,闻人寻又趁机派禁军来除掉你,封崖为了救你挡住了禁军被抓回了宫囚禁,我就带着你逃到了这里。”

从善听的目瞪口呆,她是可以理解闻人寻为什么要除掉她,因为掺合陈楚玉的事情太多了,他要除掉一切后患,可她不知道当初发生了这么多事…

“闻人寻原本就想趁机除掉封崖和九公主,这样一来合情合理。”薛雪道:“你义父呢,那时候很生气,一怒之下就找到了封崖问他想不想做皇帝。你也知道封崖为了保护九公主,什么都愿意做。”他叹气道:“倒是那阿鸾让我吃惊,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想到一听说你被闻人寻的人害死了,立刻就答应入宫为妃,跟你义父里通外合的毒死闻人寻。”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坐在榻上情绪复杂,她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从听到薛雪说温江雪娶了九公主之后就开始有意逃避,从不提起,她甚至在见到温江雪时连问都不敢问,就怕得到不想听的答案。

她坐在那里沉默了半天,终究还是开口问:“那…相爷真的娶了九公主吗?”

“是啊。”薛雪毫不犹豫道:“你以为我骗你呢?当初九公主险些被闻人寻指婚给寸草不生的蛮夷小国,你义父就是用他去请旨娶了九公主,保住她的这个条件打动了封崖。”

她心沉了沉,片刻后又笑了笑,笑自己,她在幻想什么,温江雪一直是温江雪,他为达目的从来不讲究手段,他会娶九公主合情合理,从一开始他大概就打算了要娶九公主,就算不爱她,这也是他最好的选择。

况且,他也从来没有许诺过什么,不是吗?

她没在问什么,说了一句,“我这几日不去衙门里,我要休息几天。”就出了屋子。

半尺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有衣服要洗吗?拿出来吧。”

从善“哦”了一声,回屋子将自己的脏衣服抱出来丢给半尺,坐在他旁边看他洗衣服,看着看着忽然问道:“半尺,你愿意娶我吗?”

半尺一惊,慌张的看她。

从善忙道:“你别怕别怕,我是说假装的,就是假装和我成亲了,让那个抓我的人,放过我,等他走了我们就不用假装了。”

半尺非常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从善一巴掌打在他背上,气道:“不想娶我也不用这么明显!我好歹是这谷里唯一的女人!”

半尺挠了挠被她打的发麻的背,勉强道:“我当你是朋友…”

“知道了知道了!”从善气道:“一谷的光棍,你们就相依为命到死吧!”她靠在凉椅里晃了晃的闭上了眼睛。

刚要睡着,谷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吓的她一激灵。

黄沙滚滚,一批人马就闯进了山谷,她率先看到温江雪下了马,脸色阴沉的带了一批人冲进来。

仔细看,是她们县太爷和捕快们。

“怎么回事,这一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薛雪懒懒的从屋里出来,一看到温江雪就明白了,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的温相爷啊,这么大阵仗来惊扰我师父,可不太好。”

温江雪自始至终盯着从善。

从善忙拉着半尺跑到薛雪身后,低声道:“我和半尺成亲了啊。”

薛雪惊的眼睛一转,瞪了从善一眼,“你要害死半尺啊!”

“不会不会。”从善小声道:“温江雪还是不会那么害我的,我就说我好爱半尺,求他成全,哭一哭,他一定会心软的。”

薛雪咬牙瞪她。

温江雪已停在几步之外,开口道:“陈从善你过来,不要逼我动火,杀了无辜的人。”

从善忙抓住半尺的手,对他道:“我都说了…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我现在过的挺好的,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谁?”温江雪打断她,盯着她抓着半尺的手,“他吗?”

半尺僵着手也不敢动,从善掐了他一把,他才勉勉强强的道:“你不要在纠缠她了,我们…我们已经成亲了。”

“成亲?”温江雪看定陈从善,“陈从善。”他抬手指了指半尺,“你跟这个小子成亲了?”

从善点点头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一醒来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要不是半尺这几个月悉心照顾我估计早死了…”

薛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我很喜欢他,也想跟他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从善叹气道:“相爷你就放过我吧,我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好好过日子吧。”

温江雪盯着她,忽然笑了,笑的又阴又冷,“行啊陈从善,你行啊,短短的三个月你就能跟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从善一咬牙,拉着半尺就跪了下来,哽声道:“相爷,我很感谢你千里迢迢来找我,但是我不想再回头了,过去的事情压了我那么多年,让我不能喘息,现在我好不容易得以重生,可以选择生活,我真的真的想忘掉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以陈皎的身份,好好的过日子,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那一跪,像是跪在温江雪心尖上,手指一攥,眼眶竟是红了。

“陈从善…”温江雪苦笑了一声,“你再见我后求我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我放过你。”他看从善,“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从善不敢看他,“不记得了。”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道:“你答应我,报完仇就跟我回相国府。”

“我忘了…”从善不敢抬头。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他,冷声道:“没关系,忘了我就让你重新记起来,你们成亲了?”他咬牙一字字道:“也没关系,我杀了他你就是寡妇了。你休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我让你活着就没想过放过你!”

他一挥手下令道:“杀了这小子!”

身后的随从应是。

从善忙护住半尺道:“你要是杀了他我就殉情!跟他一块死!”

半尺抖了抖,哭的心都有了。

温江雪气的想要掐死她,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半尺身上扯开,“你还敢威胁我!”

“我说到做到!”从善毫不退让。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陈从善!”温江雪怒不可遏,“你再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立刻要了他的命!”

“你有本事要了我们两个的命!”从善伸手去拉半尺。

半尺往后缩了缩。

有人“哐”的推开门出来怒道:“吵什么吵!要吵滚出去!陈皎过来捡豆子!半尺去洗衣服!”

温江雪一抬头看到屋里出来个中年男子,一脸的怒气。

半尺如得大赦“哦”了一声扭头就跑。

从善看他跑了气的咬牙。

沈青快步过来,手指在温江雪手背轻轻一点,温江雪就手指僵,松开了从善。

沈青拎着从善就丢在身后,喝道:“还不去捡!等你的手真废了你就哭去吧!”

从善委屈的“哦”了一声。

温江雪扶着手腕,眉头一蹙,“她的手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喜欢看相爷被从善气的要爆衣的样子怎么办!还不能揍她,骂了自己还心疼→_→

、第80章八十

温江雪扶着手腕,眉头一蹙,“她的手怎么了?”

“废了。”沈青看了他一眼说:“你就是那个她说的相爷吧?”抬手点了点不远处站着的人群,“让你的人都滚出去,你当我这里是集市?你随便带人来逛?”他瞪了一眼薛雪。

薛雪无辜的摊手道:“跟我没有关系啊师父。”

“要不是你带那人回来,会有这么多人来烦我?”沈青一脚就踹过去。

薛雪一闪道:“多热闹啊,您老人家还没死都快过成仙儿了。”

沈青还要骂,温江雪一把拉住了他,“废了?你是什么意思?”

沈青看他的手一眼,“字面上的意思,先让你的人出去。”

温江雪挥手让随从和衙门的人退到山谷之外。

县太爷一脸为难的过来,先跟温江雪行了礼,又跟沈青毕恭毕敬的道:“沈神医,衙门里有个案子实在很急,我们就陈皎这一个仵作,我着急找她回去审案啊…”

沈青下巴抬了抬,“你进去跟她说吧。”

县太爷忙应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去了厨房。

从善正坐在小凳子上,弯腰用右手慢慢的把地上的豆子捡到碗里去,那豆子又小又滑又不听话,专门和她作对,她右手使不上力,经常五六下捻不起一个豆子,好在她已经适应了,想她第一次捡豆子的时候挫败的简直一头撞在灶台上。

县太爷过去,她抬头看了一眼,道:“我不是让张捕快替我请假了吗?”

“知道知道。”县太爷拉了一张凳子坐过去,为难道:“可是你不是也知道这两天咱们县衙里出了个大案子吗?小妾的那个。”

从善点了点头,颤巍巍的捻起一粒豆子刚想放在碗里,手指一颤又掉回了地上。

看的县太爷都急死了,“按照你说的盘查了最近京都来的,全镇拢共从京都里来了两个,一个是温相爷,这肯定不是,另一个是个自称做生意的中年男子,叫方圆,我已经给抓了起来,可是他不招,那个厨娘也没见过他的脸,不敢确认是不是他。”

从善抬头看县太爷一眼,他是真的着急,拿过碗替从善捡豆子,低声道:“你也知道这小地方太平,老爷我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人命案啊,偏偏还赶上京都里的温相爷来了…这要是让他看出来老爷我办事不利,这个县太爷我就不要想做了!陈皎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请假啊,你得帮帮老爷啊。”

“可是我还得捡豆子呢…”从善努力的捡豆子,她也已经自顾不暇了…

“哎!这豆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捡,可老爷的命就一条啊!”县太爷着急的抱着碗。

从善想去那碗,一抬头看见温江雪一脸复杂表情的站在门外,慢慢将手收了回来,她不想让温江雪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温江雪转身去沈青房中找沈青商量什么去了。

她坐在那里想了想道:“行,我们这就去县衙。”她想去县衙里忙起来也好,不用在这里跟温江雪再说什么。

县太爷欢天喜地的谢过她,替她把豆子全扫到碗里,拉着她就走。

她出去时院子里只有半尺在洗衣服,温江雪去了沈青房中,她就跟半尺说回县衙一趟,晚上记得给她留饭。

到了县衙从善先将那京都来自称做生意的方圆的供词看了看,他自称是来做药材生意的,与这被害的小妾和厨娘根本不认识。

从善就乐了,京都跑来这小地方做药材生意?况且她早就查过,小妾中的毒是很难得的毒|药,这小地方的药铺里根本就不允许,也没有过这种毒|药。那肯定就是犯人自己带来的。

她在京都待了那么久,京都之中对有|毒的药物限制是很大的,每一种多少量都是登记在册的,寻常人很难搞来稀有的毒|药,除非他自己就有门路搞来。

据衙门里调查,小妾姓金名银儿,原是京都人,只是家境贫寒,就被买进了高进这个京官的府上做丫鬟,被高进看上了一来二去搞打了肚子,想收房做小妾却没想到正妻大闹一场,无奈之下将小妾送了过来。

而这高进的正妻也是个十分厉害的人,她是当朝内阁大学士李杜李大人的小女儿,她爹是从二品,高进才从三品,因着高进是李大人的得意门生,又两情相悦她才下嫁给了高进,所以高进一直怕她。

据调查她嫁给高进时,李大人给她的陪嫁极其丰厚,金银玉器还有良田和两个药铺。

所以从善一看那方圆自称做药材生意的就想到了李小姐的药铺,她猜方圆是李小姐派来的人。

“可是没有证据啊。”县太爷着急。

从善道:“你可以派人进京将此事禀报给高进高大人,将方圆也交给他,他一定会认得方圆,查明真相。”

县太爷很为难,“这…不合法啊,况且我第一次遇到大案子,老爷我也是想立个功,长长脸。”

从善想了想,“那不如老爷交给我?我今天下午就让他招供。”

县太爷一惊,“你打算做什么?下午就招供??”

从善笑了笑,“大人可能不知,我最擅长的不是验尸,是逼供。”

方圆被暂时关押在牢房之中,从善让人找来了几根细长的芦管,让张捕快拎了一桶污水随她一起进了牢房。

方圆一见来的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子,立刻横道:“你们无凭无据乱抓人,信不信我回京告到大理寺!”

“我还真是怕的厉害。”从善对他笑了笑道:“你不如告到暗部,那我会更怕。”

方圆愣了一下,打量着从善,“你知道暗部?你也是京都来的?”

从善没有答他,让张捕快将他绑在了一张椅子上,手脚手牢牢的捆在椅子上,然后坐在他对面,拿着一根芦管吹了吹,确定是通的道:“你是从京都来的,那你可有听说过当年温相爷被抓紧大理寺,害他险些崩溃的一道酷刑吗?”

方圆一惊,这件事在京都里住的人谁不知道,听说是陈家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想出来的,恶毒之极啊!

“你…你想干什么?”方圆看着她手中细细的芦管,有些发憷的挣扎了挣扎。

从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对他笑了笑道:“我一直有个遗憾,就是当年没有亲眼看一看这个法子到底是个怎样的效果。”她伸手将方圆耳边的碎发捋到了他耳后,轻轻柔柔的说:“好在有幸遇见了你,今天我们就来弥补我这个遗憾,顺便我问你几个问题。”

方圆被她手指撩的心惊胆战,剧烈的挣扎,“你们…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从善伏在他耳朵根轻声道:“那又怎么样?”她起身吩咐张捕快,“扶住他的头,别让他动,等会我把芦管□□他的耳朵孔里面,往里面灌水的时候你就捂住他的嘴,因为七窍相通,耳朵里灌水肯定会流到嗓子眼,你捂着嘴别让他吐,让他呛到鼻子里。”

张捕快浑身寒了寒,“你咋这么恶毒啊…”伸手固定住方圆的头,对方圆道:“你看看,县老爷好好问你你不说,现在好了,你自求多福吧。”

方圆拼命的挣扎,带的椅子噔噔的响,破口大骂。

从善拿过一块布堵住他的嘴道:“你现在也不必说什么,等我看一下效果再来问你话。”

她拿着芦管□□方圆的耳朵孔里,方圆浑身一颤,挣着身子呜呜乱叫,她用左手捻着管子一点一点的往里插,“别叫,这得插的深一点,越深越有效…”

秋日的凉风吹的一地叶落,站在牢门外的温江雪看着这一幕,扭头就走。

“哎相爷…”师爷摸不着头脑,忙跟着跑了出去,“这…这是怎么了?您不是要找陈皎吗?”还不让惊动她,要偷偷过去找。

温江雪站在牢房外的大桐树下,脸色不太好看的对师爷道:“我在这里等她,你下去吧。”

师爷哪里敢下去啊,忙点头告退,匆匆忙忙去禀报了县太爷。

一会儿工夫县太爷慌慌张张的搬了椅子来,让相爷坐下等,他们…陪着等。

也没有等多久,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牢房里的人叽里呱啦的一通惨叫,没多大一会儿,从善就率先出了牢房,一抬头看见坐在大桐树下的温江雪和一脸心焦的县太爷顿了一下。

然后走过去,行礼,“见过相爷。”

温江雪摆摆手,问她,“招供了?”

“恩,招了。”她答。

“说说看吧。”温江雪瞧着她道:“正好县老爷也在这儿。”

从善想了想,言简意赅的道:“此人乃是李小姐也就是高进夫人的仆人,受了高夫人的指派来毒害小妾金银儿,原因是不允许别的女人为高大人生下孩子。”她对师爷道:“等下师爷可以去再录个供词让他签字画押,只是这案子牵扯到高大人,还是要上报大理寺才好。”

“是是是是。”师爷不迭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