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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肩舆上的人就冷笑了一声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敢随意认我这门亲?义父是你叫得的!”

她在大雨里浑身发冷,他没有带暖耳,他也没有在大雨里头疼,因为没有她,如果没有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的母亲建在,她的父亲也支撑着陈家,从郁是陈家的好儿子,他将一切都做的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一切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她该死。

她昏昏沉沉的发梦,有人老是在折腾她,挖她的伤口,将她翻来翻去,往她嘴里灌苦药,还将她泡在滚热的药水里,她痛不欲生,她不知是因为太痛还是那梦哭了起来。

那人就厌烦的摆弄她道:“你怎么又哭了?哎,别哭了别哭了,这都快好了,哭什么哭。”

她听见那声音,叫了一声:“相爷…”

那人按下她拉扯的手叹气道:“我可不是什么相爷,我姓沈名青字神医,是你的救命恩公。”

她哭的实在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好大年纪的中年男子。

有人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看得清吗?是不是变傻子了?”

她看到薛雪的脸,哭个不住又叫了一声:“相爷…”

薛雪忙问那中年男子,“师父…她不会傻了吧?咋老哭不清醒啊?”

沈青将她丢在榻上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管救命,不管治病。”扭头走了。

薛雪坐在榻边看着趴在榻上昏昏沉沉哭个不停的从善,叹气问道:“你老哭什么啊,都过了这么久了,要是好了就醒过来,不要老是哭。”他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哭什么啊。”

她趴在榻上哭的难过至极,一哽一哽的梦呓。

薛雪凑近了才听清,断断续续的,什么该死,什么都错了,什么相爷不认识我了…乱七八糟的。

薛雪又叹口气道:“别想了,你的相爷不会来看你了,他要娶九公主了。”

她现在锦被里哽咽了一下,哭着哭着睡着了。

她在入秋那天夜里醒来,窗外是绵绵的细雨,无风无雷,她睁眼看到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夜色,宛若新生。

她慢慢坐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居然已经全好了,全是一些新新的疤痕,唯独右手手指僵僵的颤着纱布。

有人推门进来,看到她一愣,随后笑道:“你终于舍得醒了?”

是薛雪。

他端着一小碗药进来,递给她,“喝了,你可真能睡,你昏睡了快两个月了你知道吗?再睡你就要长白毛了。”

这么久?她脑子有点不太清醒,抬起右手,发现纱布下的手指僵的没法动。

薛雪就弯腰抓起她的左手让她端着喝。

她喝下去又苦又酸。

薛雪道:“你右手伤到筋脉了,虽然我师父替你接好了,但是要一点一点恢复,估计恢复了也不太灵活,你捡回条命算不错了,右手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以后学习当个左撇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薛雪坐下检查了检查她道:“说话试试看,你躺太久了,我怕你躺傻了,试试看还会不会说话。”他敲了敲她的膝盖,“来,陈从善叫恩公。”

她看着薛雪有些吃力的动了动嘴,哑哑的发出声音,“我…叫阿皎,陈皎。”她眨了眨眼,“我…忘了一些事情,一些我不想再提的事情。”

薛雪眉头皱了皱,又松开笑道:“行吧,既然再得新生,就不要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从善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在这山谷里躺了近两个月,谷里有个很爱骂人的神医沈青,有一个受气包学徒,再没有旁人。

她很快适应了沈青的碎嘴跟薛雪的刻薄,在谷里住了三个月恢复了正常行走和正常恢复,唯独右手老是不太灵活,沈青每天让她练习捡豆子。

她捏不住,烦的要死,薛雪还老是说风凉话。

整个谷里只有受气包会好好说话,经常拿市集上买的一些好吃的给她。

熟了她才知道受气包叫半尺,是个男的…

他长的实在秀气,不常说话,又爱哭,从善一直以为他是个姑娘,第一次跟他说话才惊讶的发现他是个很秀气的男人…这让从善不由怀疑沈青收徒只收娘炮。

她在第三个月半的时候,薛雪觉得这样不行,她每天在院子树下的躺椅里一趟,根本不跟人说话,跟个死人一样。

他就找从善谈话,说她这样活的太没有人样了,好歹要积极。

从善懒得理他,“我也没想活着,看你们这么千辛万苦的救活我,我才勉强活下来。”

薛雪气的将她拉起来,让她去院子里捡豆子去。

她也不拒绝,懒懒的在椅子里一坐,弯腰一粒一粒的拨拉着地上的豆子,那副好死不活的样子让薛雪更生气。

薛雪忍不住跟沈青商量,让她去找份差事干,不然呆在谷里她一天都不上两句话,救活了跟没救一样。

沈青无所谓,薛雪第二天就在当地的小衙门给她找了一份差事——仵作。

她女扮男装,说是沈青的徒弟,县老爷连嗝都没打就招她进来了。

她也没拒绝,每天就睡醒了去衙门,看天快黑了半尺就来接她回谷,小地方的衙门没什么差事,几乎就是报个道,她乐的清闲。

小地方太太平平,也不管京都如何动荡,他们衙门每天照样撩鸡斗狗。

可这样的太平日子没过多久,小地方突然死人了。

从善被派去检查尸体的时候不由怀疑是不是薛雪为了让她干活,故意搞的大事件。

看她去一看,发现这案子不简单,死的不是本地人,是个京都来的人,还是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一尸两命。

经过调查发现这孕妇是个京都高官养在这里的小妾,因家中正妻凶悍,只能送来这小地方养着,想等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再带回京都中去,可谁只在这怀孕八个月的关头死了。

死因不复杂,是被毒|死的。

但下毒的人是谁却不好查,这小妾宅子里拢共四个下人,一个看门的,一个做饭的,一个婆婆,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

从善建议上酷刑。

几番审问下来,那个做饭的扛不住酷刑招了,说是京都里来的一个老爷,让她下的毒,问她是谁,她也打不上,只说在小巷的马车里碰的面,还没见到脸,只通过随从拿了毒|药,听到了那马车里是个男人的声音,京都口音。

从善就建议县老爷盘查最近入城的外乡人,找京都口音的就是了。

县太爷一喜将这差事交给了她,理由是就她一个人在京都待过,听得出来。

从善没办法,跟着捕快就开始满城跑了,好在这小地方最近来的人不错,就两个,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还都住在城中最豪华的酒楼。

从善带着捕快过去,下令先将人都抓回去,然后再严刑逼供。

捕快上楼去抓人,她就坐在楼下吃花生,还没吃两颗就听楼上吵了起来,捕快连房门都没进,就被随从喝道:“你知道我们大人是什么人吗?还不快滚!”

张捕快灰溜溜的下来,问她:“咋整啊,对方太横了。”

从善将花生一丢,“这么横,肯定是犯人,走,上去抓了,再横就就|地|正|法。”

她带着张捕快上去,那随从还拦在门外,怒目圆睁的。

从善拿出令牌道:“我们是衙门了,让屋里的人出来,跟我们回去调查,不然动起手来…”

她话还没完,房门忽然就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人惊慌失措的看着她,绿幽幽的一双眼睛让她心有一颤。

她忙转身道:“先抓另一个。”转身就走。

张捕快一脸迷茫,还没等追,屋里的人先追了出来,疾步追到从善跟前,扣着她的肩膀一拽,用力太猛险些将她拽倒,那人忙托住她的腰,叫了一声:“陈从善…”又哑又颤抖。

从善眨了眨眼,慢慢道:“你是谁?陈从善?你认错人了,而且你最好现在放手,不然我可以告你袭击朝廷命官。”

温江雪在原地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又问她一句,“你说什么?”

从善“啧”了一声,推了一下没推开,喝道:“张捕快还愣着干什么!”

张捕快目瞪口呆的过来,要拉开温江雪。

他的随从先一步上前将张捕快被堵了住。

温江雪忽然打横将她抱起来,扭头就往屋里走。

从善怒道:“张捕快!你拔刀啊!要你…有什么用!”

张捕快哀嚎:“他们人太多了,我打不过…”

“你个废物!”从善怒骂,没骂完就被抱进了屋里,温江雪喝了一声:“关门!”

随从“啪”的就将门关了上。

屋里一静,从善就被丢在了床榻之上,她刚想动弹,温江雪俯身压住了她的双手,“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从善气的挣扎,挣了两下根本动不了,瞪着温江雪莫名其妙眼眶就是一红,怒道:“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这是犯罪!”

“哦?”温江雪仔仔细细看着她,冷声道:“这就犯罪了?那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的犯罪!”他猛地伸手拽开从善的腰带。

从善一惊,伸手去抓,他已三下五除二的将她的衣襟撕开。

“温江雪!”从善又惊又慌。

他手下一听,看着从善笑道:“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他将从善猛地翻过来,按在榻上。

从善根本打不过他,三两下就被他将上衣剥了光,她趴在榻上又气又委屈又慌张,一下子就哭了,“王八蛋温江雪!你…你还讲不讲理了!你怎么这么欺负人…”

温江雪没有在动,只是看着她背上的伤痕,有鞭伤有箭伤,全都长好了,他伸手摸了摸。

凉的从善一颤,他忽然就合身从背后抱住了她,又低又悲伤的对她说:“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我找你找的快将大巽翻过来了,你竟然跟我说你不认识我…陈从善,你是要气死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更新完了!但是!终于虐完了!下面请收看《霸道相爷不讲理》

、第79章七十九

他忽然就合身从背后抱住了她,又低又悲伤的对她说:“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我找你找的快将大巽翻过来了,你竟然跟我说你不认识我…陈从善,你是要气死我吗?”

从善惊的一呆,趴在榻上不敢动,任由他抱着,眼泪无声无息的砸在被褥里,他没有预兆的亲了亲她的脊背,令她浑身一颤,惊慌的说了一句:“不要…”想要挣扎。% し

“我知道。”温江雪没有动,也没有再继续,只是紧紧抱着她,胸膛贴在她的脊背上,闷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想抱抱你,不要动。”

从善愣了愣没有再挣扎。

这屋里开着窗,窗外凉凉的风吹进来,吹的床幔皱了皱。

他一直没动,就那么抱着从善,像是累极了。

从善也没有动,她垂着眼一直在掉眼泪,她也不知为何自己要哭,她只是…万般情绪压在心底无从表述。

她死了,又活了,她以为被丢弃了,却又被捡了起来,她不知该如何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闷闷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我?”

从善轻轻哽了一下,哑声说:“因为…因为你也说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温江雪蹙了蹙眉,等了许久她一直在哽咽,就是不答话,温江雪便抱着她坐在榻上,将她转过来放在膝盖上。

她慌的伸手去拉衣服。

温江雪拉过被子裹在了她身上,看她眼睛通红,一脸泪水,又问:“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认识你?”

什么时候?

从善搂着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轻轻抽泣,光溜溜的肩膀一颤一颤。

温江雪不知她为何哭的这么伤心,摸着她温热的脊背,想拉她起来,“恩?为什么不回答我?”

从善不起来,在被子里闷闷的哽道:“梦里…”

“梦里?”温江雪哭笑不得,强拉她起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她睫毛哭的黏在一块,细细的脖子一抽一抽的,伤心至极,他又想笑又心碎,又抱了抱她道:“怎么会,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不会不认识你。”他将从善搂在怀里,抚摸着她消瘦的背,问她,“你是在怪我没有陪着你吗?”

是吗?从善埋在他脖颈里问自己,是吧。她在夜里醒来发现一无所有,像是被丢弃一般。

“所以你故意说不认识我?”他捏了捏她的腰,“为了气我?”

从善颤了一下,拉开他的手,想问什么可那话在嘴边,她就是不敢问出口,终究只是说:“我确实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和你了…”

温江雪的手一顿,离的极近看她,“是吗?”

她点了点头,“我记得你是谁,有你这个人,却不记得…发生的事情了。”

“是吗?”温江雪没有动,又问她,“那你哭什么?”

“我…”从善看了他一眼,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令她心碎,她又忙低下眼,“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从前太怕你,如今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陈从善。”温江雪叫她的名字,捏着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她看定他点了点头,又说:“我叫陈皎,你若是不信就是问薛雪。”

“陈皎…”他呢喃的这个名字揣测着她,他忽然发现如今他摸不透她的心思,“我会去的,有笔账要跟他算清楚。”还想说什么,外面一阵打斗声,房门猛地被人踹了开。

冷风兜入,温江雪抱着从善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极其清秀的少年,从善在他怀里动了动,叫了一声:“半尺!”语气惊喜又解脱。

他眉头就紧了紧,再看外面他的人竟然全被定身在了原地,从善在他怀里挣扎了挣扎,他强行抱紧她。

那半尺就走了进来,看了从善一眼,也没说话,手指间的银针忽然一闪。

从善忙道:“不要伤他!”半尺手指一顿,银针就转了方向射|在他的手臂上。

温江雪顿时觉得手臂一僵,怀里的从善就像鱼一样从他手臂里溜了出去,他想抓住她,手臂却使不上一分力气。

从善抱着被子就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快步跑到半尺身后,小声道:“封了穴道就好,不许伤他。”

温江雪没听清,只看到她躲在那少年身后对那少年耳语,猛地站起身就要过去。

半尺手指一动,那银针就又扎在他的腿上。

他腿一僵就又跌回了榻上,半步也站不起来,“陈从善!”

半尺快步过来拿过从善的衣服,递给从善。

外面的捕快吆喝着就要进来,她关上门,转到屏风后就利落的将衣服换好,出来时看到温江雪气的要吃掉她的眼神,“陈从善你敢跟这小子走我就杀了他!”

她气短的道:“你冷静冷静…我得回去了…”

“回哪儿去?”温江雪瞪着她问:“你该跟我回京都,回相国府,你想回哪儿去!”

回哪儿去?她脑子乱糟糟的,忙拉着半尺就走。

“陈从善你再走一步!”温江雪气急,“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从善绊在门槛一个踉跄摔了出去,半尺忙扶住她,她连头都不敢回的逃下了楼。

她慌慌张张的让张捕快跟县太爷告个病假,带着半尺匆匆忙忙回了药王谷。

一回去就冲进了薛雪的房间里。

薛雪还没睡醒,被她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道:“你要死啊!大白天的打扰我睡觉!”

从善坐在他榻边,脸色很难看。

薛雪看了一眼她死白的脸色,忙起身抓住她的腕子要号脉,“你又不舒服了?怎么脸色跟要死了一样?”

从善任由他号脉,开口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温江雪真的娶了九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