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要说:盛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是为了迎接卷毛从新疆回来的热情吗土豪们

☆、第28章

**

谢嘉云的眼尾红了起来。

盛承光这个混蛋,真他妈是谈判的好手,一针扎在她唯一的弱点上,血溅三尺。

可是拜他所赐,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谢嘉云了。与叶祁远分开的这些年里,她经历的许多事情、背负过的重担、咽下的委屈与苦楚……那些将她变成了现在的谢嘉云,令她纵使此刻心潮起伏、情难自已、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好时机,不能意气用事。

因为盛承光的那只小白兔或许能安然看着他结婚,然后继续给他当个外室,叶祁远却真的会决绝离去。

谢嘉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松开紧绷的眼角眉梢,努力的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好。我个人同意解除婚约。”

盛承光表情未变,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谢嘉云冷冷笑着继续说:“可是,这次是你提出要求解除婚约,所以你负担全责。我不会拖你的后,仅此而已。”

就是说她不会替他分担任何事情,在盛家与谢家面前,所有的过错都是他盛承光犯下的,所有的麻烦后续都要他盛承光收拾。

“成交。”盛承光满意的一笑,与她碰杯,饮尽杯中酒后打算离开。

谢嘉云多年心头重石落地,终于也有了心情,莞尔一笑说:“你都不和我吃顿饭就走了吗?”

“没心情。”盛承光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昨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难不成你还想报复我?”谢嘉云也挑眉。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她昨天倾情演绎的那一出,无非是逼他面对自己的心。

“我送了她那么漂亮的婚纱!不要否认——我看到你当时眼神都发直了!”

“我不否认,这是男人的基本生理反应,”盛承光笑的简直堪称风骚,“叶祁远昨天不也看得眼睛发直吗?”

谢嘉云温柔一笑,“你可以滚了。”

盛承光站起来,扣好西装扣子,温声对她道别:“enjoy it.”

**

谈判一如预期的顺利,盛承光回去的时候时间还很早,他路上开得很快,心里盘算着也许还能赶上与她共进午餐。

可等他回到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盛承光暗笑自己傻气,拨了电话找她,可电话一通他耳朵差点炸了——冯一一那个疯丫头拿着麦克风在里面吼。

子时也听不清他说话,连忙拿着电话到走廊里,总算清净了,她喊他:“盛承光!”

盛承光听她声音格外的开心活泼,他的语气都跟着柔和了许多:“你们在KTV?”

“是啊!”子时确实玩的很开心,“你要过来吗?”

“嗯。把地址发给我。”

子时其实只是顺口问他一句,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回到包间里,她告诉冯一一盛承光一会儿过来,冯一一也吃惊了:“以前我们也有聚会,BOSS他出钱但是从来不参加的……他应酬的地方应该都是穿晚礼服才能去的吧?”

子时其实也是这么想。盛承光适合一切高雅的场合与事物,要他入这种人间烟火的场所,她都觉得于心不忍。

冯一一放下麦克风,盘着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咬薯片,忽然语气感慨的说:“子时,其实他是真的喜欢你吧?”

这是第三个说这话的人——盛齐光、谢嘉树、冯一一。

她和盛承光共同的交集里,绝大部分的人竟然都这么说。

子时觉得嘴巴里发苦,垂着眼睛,没有吭声。

冯一一犹自分析:“你想啊,他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的话,人工授精又快又准。如果是报复的话……剧情就BUG了好吗!谁会催报复对象吃了早饭再玩啊?!”

子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很漂亮、也很无奈。

她没有回应冯一一的话,转而笑着提议说:“一一,一会儿盛承光来了我们让他唱歌吧!”

冯一一是转瞬即忘的个,被子时一打岔,哈哈笑着说好啊!

两个女孩子挤到点歌机前,商量探讨的津津有味。

于是盛承光来的时候,被要求唱“嘻唰唰”、“死了都要爱”、“十七岁的天空”……他顺手把大衣递给子时,子时乖乖跑去给他挂大衣,他在沙发里坐下来,一边松开袖口挽起,一边瞥了眼那歌单,沉着又坦然的说:“我中文不太好。”

冯一一和子时对视了一眼:盛总,你太无耻了……

没等两个姑娘出声抗议,盛承光笑了笑说:“给你们唱法文歌好不好?”

女孩子们表示没意见。盛承光拿着麦克风站起来,试了试音,竟然也不点歌,就这么清唱起来。

是一首法文歌。

是:“你不应该付出那么多,不应该在开始的时候吸引我。在我们相互依恋之前,我将找寻你的心,如果你将它带向别处。我会释放法术,为了你依然爱我。我会是一个崭新的我,为了爱火重燃,为了你依然爱我。我会更加耀眼、更加漂亮,我会把自己变成金子,为了你依然爱我。”

"Pour que tu m'aimes encore",《为何你还爱我》。

这些歌词与歌名的意思,子时很久以后才知道。当下的时候,法语的小舌擦音本就够**的了,盛承光又刻意将声音压的极低,透过麦克风,沉沉的男声像低重的鼓点,一记一记捶在女孩子们的心头,即便是KTV水准的麦克风、没有音乐伴奏,依然令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他唱第一个音的时候子时就想起来了:是那晚在法国餐厅那首小提琴曲!

那晚他教她跳舞,而她主动投入他怀里,说:盛承光,这是我的表白。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这么多的事,当初的事子时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初次见面时令蓝天白云失色的侧影、天台上的万里晴空和烟头、江边的渔火和很好吃的盖浇饭、强势而混乱的吻……还有那个她生平第一次翩翩起舞的夜晚。

如今在这热闹的灯红酒绿里,他以这样的方式勾起那一晚的回忆。这令子时想起小时候在叶祁远那里胡乱翻到的书,书里西夏公主问前来招驸马的人:你这一生中最难忘的地方是在哪里?

大理王爷的多情世子痴痴的答:是在一口枯井之中。

子时读到的时候曾经想:后来世子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了呀,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此生难忘那口枯井呢?

现在她知道了:会的。

感情最好的时候或许有那么一段或者很久,可是感情最纯真的时候就只有那么一个瞬间,比如大理世子在枯井下对心爱的姑娘相对,比如那首小提琴曲里、她依偎他怀中。

有过就值得。

她已尝过她这一生最好的爱情。

男人低吟法语情歌、深情款款,女孩子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泪光闪烁,冯一一缩在沙发一角愤愤的咬鱿鱼干:秀恩爱!分得快!呜呜呜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了啦……呜呜呜……好想谈恋爱啊!

**

盛承光献了技,又带两个女孩子去吃旋转餐厅的西餐,全程表现的耐心周到又风度翩翩。

吃饱喝足的冯一一很满足,趁着子时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把盛承光给她的卡还给他。

盛承光看了一眼,没有接,“收着吧,以后多陪她出来玩,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没有和你在一起开心叭?”冯一一慢吞吞的说,对面的男人刚谦逊的露出笑容,她又说:“当然也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伤心难过。”

前任老板黑脸了,胆小如冯一一立刻求饶:“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多陪她的!”她把卡推到他手边,“但是这个真的不需要——她是我朋友,我不需要拿你的钱才和我朋友玩。”

这话很是顺耳,盛承光神情稍霁,“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拿着吧。”

怎么说也在谢嘉树那里坑了她一把,不落实他心里也有点虚,毕竟是子时的朋友。

冯一一“嘿嘿”的笑,“真的不用——其实我们吃喝玩乐都是子时买单。”

盛承光:“……”

子时从洗手间回来就见盛承光神色有些怪异,直到送了冯一一回家,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她才问他:“你怎么啦?晚饭不好吃吗?”

“不是,没什么。”盛承光开着车,转头看看她,“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子时笑得很开心:“嗯!”

她开心就好。盛承光看着前方路两边的灯,眼神里有了些暖意,“以后让冯一一多陪陪你。”

“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底她工作很忙的。”

“是吗,要过年了?”盛承光对过年没什么感觉,美国人过圣诞节的时候他觉得不是他的节日,可到了中国农历新年美国又不放假,所以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春节了。

子时……大概是从来没有过吧。

“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吧?”他忽然说。

身边的人愣了愣,接着脸上绽开的笑容简直令这暗夜生光:“真的吗?好啊好啊!”

**

作者有话要说:那首法文歌来自席琳.迪翁

那本书是《天龙八部》

那个为我清唱过的人,令我想起段誉与神仙姐姐的人,是我一生遇过最好的感情

————————————————十个地雷才可以点播一首盛总的清唱哟~

☆、第29章

**

约定了一起过年,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以及不知所措。

盛承光小时候在盛家老宅过年,从过年前一个月姑妈就带着他开始准备:各家发来的请柬要筛选排序,哪些由姑妈出面、哪些由他出面、哪些必须两个人一起去;宴会上可能会遇到些什么人,哪些人要提哪件事、哪些人要说什么话;收到的节礼得一一回应,远近亲疏要分出个厚此薄彼……一个新年过去他常常会病一场,因为实在太累了。现在回想起来过年就是比平常更累更密集的应酬,除此以外,盛承光不知道平常人家过年是怎么样的。

而子时从来没有和谁一起过过年。

所以两个人起先都不知从何下手,还是子时先提议的:“过年的时候要做很多的菜,大家围在一起吃年夜饭。”

这个盛承光最拿手了!有意露一手的盛总不动声色的问:“要做什么特殊的菜吗?”

“唔……咸肉、咸鱼、咸鸡……肉圆,”子时回忆过年时候叶家端给她的菜,“还有蛋饺!”

盛总想了想:“咸肉——就是培根吧?肉圆好做,蛋饺是哪一种?”

“就是外面是鸡蛋做的皮,里面是肉圆。祁远哥家里每年过年都做,可以烧红烧肉吃,可以炒青菜吃,还可以放在汤里面!”子时同学颇为自豪、津津乐道。

这种听起来就不靠谱的食物盛总本来一点兴趣都没有,可听到她最后那句,顿时挑了眉,“很简单嘛,我给你做!”

盛承光摩拳擦掌,大晚上的就带着她往超市奔,买了鸡鸭鱼肉和半框的鸡蛋,蔬菜水果更是恨不得每样来几个。

一个是看到什么都想买回去弄给她吃,另一个他说什么都鼓掌叫好,两人差点搬空了超市。

子时趴在堆得高起来的购物车上,看盛承光站那儿挑选门锁,奇怪的问:“买这个做什么?压咸肉吗?”他刚才说家里有腌咸肉的缸,但是得找找什么东西能压咸肉。

盛承光一头黑线,“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房间的锁被踹坏了还记得吗?得换一个啊。”

“你会换锁?!”又被盛总刷新新技能震惊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崇拜的看着他。

盛承光满意的拍拍她头。

**

他真的会换锁,从沙发转角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工具箱,打开来里面从大到小什么工具都有,子时每一样都拿起来看看,啧啧称奇。盛承光在那儿挽着袖子拆坏锁,她拿了一把螺丝刀玩,把半组装的新锁卸成了一堆零碎,超满足!

盛承光一回头,傻眼了,只得一个个螺丝重新拧上去,子时热情的要求帮忙,他看她一眼,把拆下来的坏锁递给她,“乖,拿着一边玩儿去吧!”

子时吐吐舌头,蹲在他身边这里戳戳那里的,一会儿伸头过来问:“这个房间为什么锁起来?”

关着灯的房间,只有门口地板这一块印着客厅照来的光,隐约可见房间里头的家具轮廓,盛承光看着离门口最近的梳妆台,低声说:“我父母用过的东西都在这个房间里。”

“这里附近有个小学很好,我父母都曾在那儿上过学,他们希望我以后也能上那个小学,所以特意买了这里。”可惜买了这个房子没多久他们就意外过世了,而他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就去了英国,这里始终没有用上。

不过盛承光每次回国都要来这里,这里是家,回到这里才是回家。

他神情里的思念深深打动着子时,她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眼里竟然算算的一股泪意。

盛承光一回头见她热泪盈眶,忍不住笑:“干嘛?你这是觉得我很可怜?”

眼含热泪的人点点头。

盛承光笑喷了:“你觉得我很可怜?难道比你还可怜?”

她竟然还点头,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失去过。”

她是在无尽的孤单里长大的,到现在也没有失去过什么,所以她从来不怀念。不像他,一生意难平。

“……”盛承光用手背擦她脸上的泪,心里叹着气,嘴里轻声骂她:“怎么那么多眼泪!”

**

从腊月二十五到腊月二十八,盛总挽起的袖子就没放下来过。

腌制的咸肉、咸鱼、鸡、鸭、兔子等等挂在阳台上风干,琳琅满目的,简直是森林里小动物的地狱景象版,子时最近都不敢去阳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