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解除婚约也要慢慢的来吧?现在这样这算什么?!谢嘉云挖坑你就真往下跳?!现在她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你呢?你知不知道盛家现在没有一个人打算要保你?”

盛承光试图解释:“谢嘉云没有挖坑,她只是给了一个饵。”

“那你就吃了?!”

“嗯,吃了。”

盛明华简直不敢置信:“你知道那是诱饵你还吃?盛承光你眼睛瞎了?!”

“没有啊,”盛承光语气竟然十分温柔,“只是……饵太好吃。”

“……盛、承、光!”

盛明华女士气场全开,足足骂了有一刻钟,盛承光很安静的听完,在她气竭的喘气声里淡然的问:“本来想问问您身体怎么样,现在看来您恢复的非常好。我听说齐光的状况很好,宝宝呢,好吗?”

盛明华不回答,一阵沉默。

电话里顿时只有她压抑的喘气声。

等她再开口时,声音里竟然带着崩溃的哭腔:“承光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她情感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自己怎么教都怕不妥当,多方打听、下定决心送到国外最好的学校去深造,她对他有着那么多的期待,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把她代管了多年的盛氏集团交到他手中了,可才短短几个月,他怎么就能搞成这幅田地呢?!

“姑妈,”她的伤心也令盛承光动容了,他声音低低的,情真意切:“我也没有办法。”

盛明华悲愤:“什么叫做你没办法?你怎么会没办法呢承光?”

“你听我说,”盛承光声音又低又柔:“你瞧,你叫我分手,我照做了。我接手了盛氏,那两个月我那么忙,人都快忙疯了,可是一有时间我就会想到她。分开并没有让我淡忘她,我一天比一天不好,然后发现……只要见到她就好了。”他顿了顿,才说:“一开始的时候我打定主意玩弄她的感情……姑妈,是不是因为开始的时候我太恶毒了,所以现在惩罚我呢?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情不自禁。”

盛承光……无助的说。

盛承光的无助盛明华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她见过自己的——当她发现她的私人助理怀着她丈夫的孩子,她觉得匪夷所思,然后勃然大怒,接着……无助极了。

是不是那时候她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现在惩罚她面对这样的承光?

情不自禁,对她和承光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是最重的惩罚了。

“承光……你现在是在跟我耍无赖吗?”盛明华着额头,颤声问心爱的侄子。

盛承光的语气极为无奈:“如果理解成撒娇,您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呢?”

“你从来没有对我撒娇过,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有。”

“因为以前没有什么想要的。姑妈,这次求求你了,眼下我已经捉襟见肘,求你至少保持中立,否则我会倒下。”

盛明华……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

盛承光得到了默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盛明华在遥远的欧洲大发脾气。

赵怀章暴露之后就被赶出了门,这时候佣人们也不敢去叫他,怕火上浇油,只好去搬另一个救兵。

听说齐光来了,盛明华盛怒之下也得平复情绪,她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好不容易的散去了一脸烦躁抑郁,深吸了口气走出卧室。

她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就见楼下客厅里齐光坐在那里,不远处是婴儿的摇篮,齐光看着熟睡的同胞弟弟,目光与神情俱都温柔不已。

盛明华的心也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她走到他身边,“不是叫你多休息吗?”

“医生说我可以起来走走。”齐光说话时显得有些虚弱,现在暂时也看不出来手术对他那个病的明显作用,只是他这几个月瘦了不少,衣服都有些空落落的,坐在那里安静微笑的样子令人想起童话里随时振翅飞走的天使。

盛明华对这个儿子愧疚最多,这时也不再生气了,过去挨着他坐下,他头发,柔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呀?那么出神。”

齐光看着摇篮里酣睡的弟弟,笑的十分柔和:“he reminds me of someone.”

看着弟弟能想起的someone,无非是那个谁。

盛明华顿时黑了脸,但是对着齐光她是肯定不会发火的,只能气呼呼的往旁边一扭脸。

齐光笑了,伸手把母亲揽到怀里。

盛明华怕压着他,也不敢挣扎,在儿子肩头靠了一会儿,她竟然心情真的也就平静了下来。

“都怪你哥!”她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盛承光这个混蛋!”

齐光笑喷了,顺着她、语气肯定的说:“对!都怪我哥!”他揽了揽母亲,用哄闹别扭小女孩的语气说:“所以不要和爸爸生气了吧,他最近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盛明华坐起来,轻轻拍拍儿子的手说:“你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养身体。我和你爸爸……我们俩大半辈子都过来了,有你、现在还有了你弟弟,我们不会有事的。”

“所以只是你和他闹别扭喽?”

盛明华轻之又轻的推推儿子的脑袋,“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事!”

“妈,我已经成年了。”齐光抓住她手指,神情认真的说:“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爸和妈、弟弟,可以的话我也想保护承光哥,让他不要这么辛苦,还有……她。”

盛明华看着大儿子,眼中神情复杂。

齐光毫不回避她的眼神,继续说下去:“她身上流着一半和我一样的血,而且她姓盛,我们自家人之间怎么样是我们盛家的事情,但是我不能看着外面别的人欺负她。”

“外面?是谁?”盛明华皱眉,“谢嘉云欺负她了?”

“还有谢嘉树。”齐光为了火上浇油,毫不犹豫的把平时玩的还不错的卷毛给卖了。

一向护短的盛明华顿时挑了眉,“这对姐弟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就是他们这样的了!”盛明华女士十分不悦,“你承光哥这回也是被谢嘉云坑了,不然解除婚约的事既然是两个人都你情我愿,只要缓缓的来,拖个三年五载的,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所以……您答应他和子时了?”齐光忽然神来一句。

盛明华一愣,这回终于怒了:“我是中立的!中立!”

她一怒之下声音大了一些,被吵醒的婴儿“哇”一声哭起来。赵怀章从书房里跑出来,手里握着一支画笔,走到摇篮前,他一边将画笔递给佣人一边伸手去抱小儿子,那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是少见。齐光笑着用肩膀撞了撞母亲。

盛明华虽然仍旧不正眼看赵怀章一下,但是神情间的烦躁不悦总算好了不少。

小家伙一生下来就是赵怀章亲自照顾,此时到了爸爸怀里立刻就不哭了,闭着眼睛又昏昏欲睡。赵怀章抱着他走来走去,温声问这边坐着的母子俩:“你们在聊什么呢?”

齐光笑着搂住母亲的肩,对他说:“刚才我们在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回去吧,我想家了。”

盛明华立刻转头瞪他,齐光就撒娇的在她身上蹭蹭,盛明华女士拿他没办法,正好赵怀章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揪被她迁怒挨了骂:“你洗手了么就抱他!”

“没事的,我刚才还没开始画呢。”赵怀章柔声解释,对妻子说:“回去也好,你放心不下那边的事情,整天的这样打电话,对身体也不好。”

盛明华本想冷冷的刺他一句:“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瞒着我的?”可是齐光搭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还笑着说:“爸爸说得有道理啊,妈,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吧!”

这对父子根本就是一个样……可盛明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默默从他手里接过小儿子,轻声的哄。

赵怀章和齐光围在她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小婴儿,盛明华有一种被围绕的感觉,抬头看看这对父子温柔的神情,再看看自己怀里眉眼还没长开的小家伙……回去就回去吧,她想,就当是给齐光和这小家伙积德,她也算什么都有了,到如今,就别再抓住过去不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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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些事情,盛承光回来虽然什么都不对子时说,但是子时好几个晚上醒来发现他在外面阳台上烟,她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

可是是什么事情呢?是不是她给他带来的麻烦?

陆阿姨上次说了那番话,叫她早作准备,子时准备了一番,然后搬出来住在盛承光这里了。

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眼下能陪在他身边多一刻都是好的,别的她顾不上了。

为了不让盛承光忙碌之中还要担心她,她真的每顿饭都给自己塞东西吃下去,吃着吃着就不会没胃口了,反而还吃的很香。

G市进入深秋的时候,他们认识满一年了,一周年的那一天晚上,盛承光难得的在八点以前赶了回来,没时间亲手下厨,他回来的路上叫人送了饭菜到家里,回来以后他快速的烤了一个蛋糕。

子时十分捧场的吃完了,像第一次吃他烤的蛋糕时那样那样,把最后一勺留给他。

这回盛承光吃了,还她脸,笑而不语。子时自己也脸颊上的肉,担忧的问他:“是不是很胖啊?我是不是应该少吃一点了?”演的太逼真,塞的太卖力,她好像把胃口撑大了,现在是真的每天都想吃很多东西。

盛承光手指在她小小的双下巴上勾了勾,笑说:“能吃是好事,而且你现在还是算偏瘦,还可以再胖一点。”

子时表示怀疑:“可是我这几天照镜子,看我自己的脸都好像肿起来似的……”

“那是因为你睡得晚!”说起这个盛承光就板下脸要和她算账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好几次我回来前你刚刚睡下,居然还敢在那儿跟我装睡!”

“呃……那是因为我白天睡太多了!”她解释完又觉得不对——他最讨厌她日夜颠倒了。

果然抬头他正瞪着她呢,子时讨饶的往他嘴里喂了一口小酥肉。

盛承光吃了她亲手喂的,神情稍微好了一点,问她说:“我前几天听谢嘉树说,你又在冯一一那里开始连载了?”

子时点点头,笑眯眯的炫耀说:“而且很红哦已经是排行榜第一名了哦~”

她高兴盛承光也不反对,那部漫画也算是他们之间的见证,他自己也一直留心盯着呢。

“《如果你是一只熊》下个月开始在各家电视台播了,既然你画了续集,改天我拿去给制作方那边看看,这部肯定是要往下做的。”盛总信心满满。

子时却愣了,支支吾吾半天,在他越来越怀疑的眼神下老实交代:“我画的是……《冰山美男记》。”

盛总的脸色……子时低头猛喝汤。

盛承光吸着气吃了口菜,又吃了一口。

还是忍不住:“你以后再让我发现你熬夜试试看!”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搓手状):小白真是妥妥的家庭分裂催化剂啊哈哈哈哈哈哈……

陈遇白(食指缓缓推眼镜):Excuse me?

作者(石化状):呃……那个……我是说……我刚才的意思是……小白你真是妥妥的炸霸王催化剂!

陈遇白(勾嘴角):呵呵。

作者(松口气):呼……

明珠女王(千呼万拥登场):你的意思是昨晚那些鲜花留言都是他的功劳?和本女王无关?

作者(死机了):作者已死,有事烧纸。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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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今晚盛总肯定是说什么也要宣誓一下所有权的,正好子时挨了训连电脑都不敢开,早早的就上床了,盛承光从浴室出来以后就压着她,一边调戏一边吃。

手上去,她身上哪儿哪儿都是软软的,手感好极了!她平时就不爱动,一直有一点点小肚子,现在小肚子那块儿更加柔软,当真肤如凝脂,盛承光上去以后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融化了,比上方那两只小白兔还让他爱不释手。

他压着面朝里侧睡的人,往她耳朵里热热的吹气:“你再吃胖一点吧……起来真……”

子时推他,双手抱住肚子,面红耳赤的,不让他。

“乖乖……松手……”盛承光哄她:“我都多久没碰你了,嗯?”

他的话令子时脑中模糊的闪过一下,念头顿起,渐渐想起来,再费力的仔细算算……刚才还如桃花般娇羞嫣红脸颊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可盛承光这一阵忙,确实很久没碰过她了,这时意乱情迷的,压根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绪,就这么急吼吼的压着侧躺的人,推她一条往前,他一挺腰挤了进去。

子时被他j□j来才回过神,那处感觉饱胀难忍,热乎乎的有些,心里却一突一突的害怕,她轻哼着伸手往后推他,推的很用力:“不要……你轻一点!”

这个姿势本来他就不能完全进去,而且她这么侧躺着格外紧致,盛承光根本不怎么动得了,额头上热气腾腾的已经见了汗,被她那儿吮的头皮都发麻了,他亲亲她耳朵,一边喘粗气一边低声笑话她:“娇气包!”

子时心里惶恐,一个劲的推他,盛承光被她推的来了兴致,猛力动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半推半就的结束了一次。她这么别扭着,滋味竟然反而刺激又销魂,最后那阵盛承光眼前一道一道的闪过白光,结束以后他喘气还没停就掰过她肩膀问:“你这是怎么了?”

“……”子时啃着自己手指不说话,闭着眼睛缩在那里,身上还在轻微的一颤一颤的。

盛承光看她也到了,就没再多问,压着她回味了一会儿,他有心有力的要来第二次,可子时立刻“嘤嘤嘤”的钻进他怀里喊困,使出浑身解数的撒娇耍赖……盛承光何时享受过这种待遇?还以为是她心疼他近日劳累缺觉呢,美滋滋的抱她温存了一番,又怜爱不已的抱她去浴室清理。

真正睡觉之前,盛承光搂着他家乖巧的小白兔,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背,她的从喉间发出模模糊糊的咕噜声,盛承光突然觉得……像这样吃五分饱也不错啊,没有抵死缠绵后的筋疲力尽,倒像对朝夕相对的夫妻,反正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他暗暗的笑话自己。

怀里女孩子缩在他心口,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盛承光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个晚安吻,满足的闭上眼睛同她一起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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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盛承光按时起来,子时还在睡,他做好了早餐进来叫她,她还是不肯起床,卷着被子头埋在里面。

盛承光其实挺想问问她记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可又怕她不记得,他问了以后反而横遭打击。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他得保持心情愉快。

像这样亲亲还在赖床的人,叮嘱她再睡一会儿就起来吃早餐,然后他战斗力满满的出门准备面对一切糟糕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很愉快。

盛承光心情愉快的出门,大门关上的声音传到卧室里,刚才还困的睁不开眼睛的人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从床上下来,很快的穿好了衣服,也出门去了。

子时去了医院,直接去了妇产科。

昨晚那个时候,盛承光说他很久没碰她了,令她突然想起……她好像很久没来过月事了。

与他在一起时起先是为了生孩子救齐光,当然不会做避孕措施,后来分开再在一起,这几个月兵荒马乱,他回家都已经很晚了,确实很久没有做过那事,她记忆中清醒的除了昨晚……好像就是齐光的践行Party那一晚。

是那一晚吗?是因为那晚的玫瑰花太美、她的幸福太自私了吗?子时坐在妇产科外面等检查结果,忐忑不已的想。

陪同的导医小姐一直在温和的对她说着什么,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盛承光曾经说过会抚养她的孩子,但是那是建立在孩子对齐光有用的基础上,现在齐光的手术都已经成功做完了,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他还会要这个孩子吗?

如果他肯要,现在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这个孩子会不会让他更加麻烦呢?

还有以后……她是不是还要像之前约定的那样、生下孩子就离开?

要离开她的孩子吗?子时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另外,如果他不要呢?

眼前一阵模糊,她心口剧烈的疼,几乎喘不过气,身边导医小姐忽然站了起来,子时恍惚里听到她笑着叫了一声:“沈医生!”

子时抬头一看,果然是沈轩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