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酥疯子,都喝多了。

“钥匙在哪里?钥匙呢?”两个人醉熏熏的好不容易找到房门口,一不小心就跌成一团,于是,酥疯子骑在他身上,一阵乱摸,甚至摸到他裤裆上。

“外套、外套上!”他烦躁得乱挥。

“你再乱动,小心我把你奸了,提早洞房花烛夜了!”酥金金趴在他胸口上,一边威胁着,一边又亲又摸,一副简直把他当小受的样子。

可惜,两个人都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当众表演。

虽然,观众只有她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笑出眼泪,“你拿黄瓜奸我啊?”

在团队里,每个人说黄色笑话,都是一溜一溜的,顺得很。

“我!”酥金金指指自己的鼻子,气势很足的嚷嚷,“我——”

她东找找,西找找,居然还去摸自己下体,然后,突然哭了,“哇,我真的没有那话儿!”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跟一条虫一样,扭成一团。

“不行,我要去菜市场,你等我哦,等我回来奸你!”她开始爬下他的身体,居然,四处转,原地打转,显然,已经醉到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靠!菜场都睡觉了!”他踢她屁股。

两个人的醉言醉语,简直是无厘头,能让人爆笑连连。

但是,宁夜一点也笑不出来。

突然,酥金金又扑到了他身上,撒酒疯,“岩岩,我一定会对我们的小磊很好很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去揉她的头发。

“我会爱他,当自己亲生的!”她用力用力保证。

他朗声大笑,“好!谁对小磊好,我他妈就娶谁!”

“你真的和我结婚?”她捧着他的脸,亲得他一脸口水。

“结,我他妈结!谁疼小磊,我他妈就和谁结婚!”他想也不想。

“我报名,我报名,谁敢插队,老娘揍谁!”她嚷得很响。

“好,小磊生下来,我们就结婚!”他一口答应。

“找钥匙,我们洞房,我们进去洞房!”酥金金兴奋地喊。

……

她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

谁也不知道,她来过,也回去了。

进洗水间,她刷牙,洗脸。

冷水泼在脸上,她用毛巾抹干,抬眸,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

很怪、很怪的表情。

第十六章

一大早起来,他撑着欲裂的头,醒过来。

果然,昨天是喝高了。

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借酒发疯想对宁夜用强,她趴过去无声掉眼泪,然后,震醒了他。

接着,他就和酥疯子去了另外一个酒吧,啤酒一打一打的喝。

现在全身筋骨还酸痛,象被鬼打墙了一样,身上被什么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定睛一看,是酥疯子,而两个人的共通点都是——接近赤裸。

自己只着一件小内裤,而她,身上也不过多了一件运动型的内衣。

推开她,他下床去找自己衣服。

NND,臭到不行,他干脆就光着身子走来走去。

被刚才一推,酥金金也醒过来了,“给我水,渴死了。”

他扔了一瓶矿泉水给她,自己也渴到不行,仰头喝另外一瓶。

他肩宽腿长,穿着子弹型的内裤,体型显得非常健美,酥金金一边喝水,一边耍流泯对他吹口哨。

“我们现在要不要温习一下昨天晚上的嘿咻嘿咻?”她对他眨眨眼。

他白她一眼,继续喝水。

“昨天晚上你答应娶我了呢,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啊?”

正入口的矿泉水,一口喷了出来。

NND,他到底撒了多少酒疯?

“你是不是不想负责?”酥金金唇瓣微扬,有股恶趣味。

她等着有人大失所色。

“前一句后一句,我都不想负责。”他不上当,又送她一个大白眼,“前一句别欺负我年纪小,就想框我,后面那句原谅我胡言乱语,如果真有兴趣的话,等小磊出生后,你变了性再说。”

“切,你很讨厌!”酥金金操起枕头丢了过去。

但是,她还是喜欢清清醒醒、嘴巴会使坏的他,不会让人有心疼的感觉。

这个男人,有时候就是太坚强了,才让别人忽略了他内心的感受。

说完,他就准备迈入浴室先清洗一下自己,哪知道,后面有一股猛力冲过来,他被推得趴在了墙上。

“靠,臭死了,我先去洗澡,不许和我抢!”两个人从来不会客气,出团去偏僻山村时,为了争取洗澡的机会,连发生命案都愿意,所以不踹他一脚就够客气了。

“帮忙打个电话,让服务中心送条一次性内裤过来。”她还匆匆交代。

瞧瞧瞧,让他怎么把她当女人看?

他耸耸肩膀,没法计较,只好转身去打客房部的电话,让自己继续发臭。

“叮冬。”门铃被按响。

这么快?

他在下身随便裹了条浴巾,光着肩膀,开门。

四目相视。

他脸色一僵,“什么事?”

“这是你昨天让我给你汇报的今天行程。”宁夜神情木然回答,然后,递给他一张小纸条。

里面,有她今天准备和驭辰所有要去的地方,还有驭辰回W城的火车时间。

她的脸色很差劲,黑眼眶很重,好象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好,他走了以后,我会让人送你回W城。”只是看了一眼对方回程火车的时间,其他,他不再这么咄咄逼人。

他不一起回去?

她不问。

“我很多哥们都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昨天金金把消息放出去了,没法了,只能留下来和他们聚几天再走。”他主动解释。

是吗?不是为了酥金金?

她,依然不问。

然后,他很客气的道歉,“昨天的事,对不起,我喝多了。”

突然,好象尴尬到有点面对不了了。

一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想强上她,毫无理智、穷凶极恶的样子,他头皮就发麻。

昨天,他是真的冲动到想上了她。

最近,他的荷尔蒙怎么这么失调?

“放心,我不会告你。”她盯着他光洁的胸膛,目光却没有焦距。

他不是这个意思!

“回W城以后,你能不能另外帮我安排个房子?”她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有片刻的沉默。

“我不想每天和你吵架,我很累,我需要休息。”她顿一下,继续道,“而且……你常出去应酬,常喝酒,我怕你喝了酒又会……”

老天,他看起来有这么象恶狼吗?

昨天,喝酒只是诱因,真正的主因是——

他不可能会告诉她。

“行,你不用搬,那里以后本来就会是你的房子。”即使,胸口五味陈杂,他还是很痛快的答应,“我走,我搬回自己家。”

客房部的服务生正好把内裤送过来了,先暂时中止谈话,他伸指,敲敲浴门。

“催什么催,很快就洗好了!不爽的话,就一起洗,门没锁!”洗得正畅快的酥金金,不满的嚷嚷。

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尴尬,“酥疯子,内裤不要了?”

马上,出水的声音关掉,一条光臂伸了出来。

他递过去,那只臂膀快速缩回。

“她会是小磊将来的妈妈吗?”盯着浴室的方向,她问。

他心里微突,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他什么也不想解释。

因为,在他心里,小磊的妈妈永远只有一个人。

虽然——

“恩。”她平静地点点头,“还有——”

“我们以后别见了,孩子出生后,你过来把他抱走就可以了。”

他原本平和的眼神,绷紧,彻底晦暗下来。

“为什么?”他锐利地问,“就因为我昨天晚上犯的错误,所以被判刑,连和小磊道晚安的机会也要被剥夺?”

“他生下来以后,你不是有很多机会,可以和他道晚安?”她静静反驳,“你可以陪着他成长,为什么这么急于一时?”

他一时无语。

也有片刻的狼狈。

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心底清清楚楚,是为什么。

可惜,他爱上的是铁石心肠的女人。

“我只想有个安静的环境,可以安胎。”她想了一夜,两个人不见面,才是最安全的。

那股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

是,被抛下的感觉。

如那夜一样。

“行,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了,小磊生下来,我再去接他。”无论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的人,他为什么要坚持?其实,早已经清楚,只是,老是情不自禁在原地打圈,被嫉妒扭曲得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

这样,也好。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再见。”他很客气。

“再见。”她也是。

突然,两个都累了,都没有了争斗的兴趣。

……

傍晚时分,她把驭辰送到火车站。

“独自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他叮嘱。

“恩。”她微笑着点头。

今天,她的娃娃装领口有点高,合宜的全部挡住了一些痕迹。

所以,她镇定很多。

“宁夜,可以多给我打点电话吗?”他仰郁地问。

到北京以后,她很少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常常让他不安。

“好。”她点头。

以后,她会多和他联系。

今天,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北京走了一圈,好象找回了很多很多感觉。

他们虽然在一起四年了,但是,之前太多的步骤,都太简洁,简洁到好象其实没有太多的回忆。

继续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工作允许的话,我找到时间,就来看你。”他能感觉得到,很多事情都不同了,如果他还象以前一样被动,那么结局只有永远失去。

她心脏一紧。

他要是再来的话,她一定是不可能再出现了,到时候,肚子瞒都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