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的问题,拉回他快游神的心智。

“恩。”他捏紧拳心,坦然承认。

即使她按再久,他的双腿还是一无所感,这是现实,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就算华绝再世,也不可能了。

“恩。”她轻应了一声,不再问下去。

两个人,都持久的缄默。

他的身子,被她吃力地侧翻过来.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剩下的该是穿衣服了,没想到,她换了一盆热水:

“我帮你洗下身。”

一句话而已,让他额头全黑了。

“不用!”他马上拒绝。

“你从来不擦洗那地方?”她颦了眉。

他洗啊,怎么不洗?他都躺在床上三四个月了,如果不洗那地方的话,不是早就臭烂了?!

“还是,你只让你的女护工碰,不让我碰?”她的脸色,冷了。

他又不是色情枉,让阿依碰他那地方!

“你把毛巾给我,我可以自己擦洗。”他摆出淡定从容的样子。

“你擦得干净?”她怀疑的样子。

“……”

“你能擦得干净?”她又问,语气更加质疑了。

“……”

他虽然可以坐,但是,他现在还弯下腰,这种情况,肯定是毛巾胡乱弄一下。

“……”

他为什么要回答这么尴尬的问题?!

“既然不行,我来。”她站了起来.重新走向他。

他整个人僵住,拽住被子,一脸坚决的拒绝。

“那时候我爸在病床上,你也帮他清理过。”她淡淡回答。

“这怎么同?”他反驳。

“怎么不同了?”她也马上反驳。

他说不出来。

也对,她爸爸瘫了,而他.和瘫了的人,几乎没有半点区别。

她重新掀开他的被子。

因为,现在的他,几乎没什么手力。

看着自己被拨开无力的手,他的脸上,露出自嘲。

眼神淡了,一脸的认命,命运给他什么,他就接受什么。

她虽然面无表情,动作却相当轻柔,脱掉他的内裤。

以前最亲密的时候,那时候总是在他一再缠闹下,她不是没有做过替他宽衣的事情。

但是,现在。

她盯着他软锦锦安静沉睡的“鸟”,发呆。

他的唇角,又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嘲,她要看就看吧,她不亲眼目睹的话,又怎能死心?无非就是损伤男人的自尊而己 。

男人比命还重要的自尊。

除此以后,他有什么不敢的?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他还常常拿自己下面的大鸟给她把玩。

他有什么不敢?

下体,一股温热,他阖上目,清晰地能感觉到,她在缓慢温敷、先擦拭着他的“蛋”。

她擦得那么仔细,那么轻和,如果羽毛轻拂着身体,能让人轻易就能感觉到她的温柔。

这种熟悉又早就陌生了的触感,让他早就放调不起了的心,突然,震开微澜。

有点,不知所错。

幸好,这种微妙的感觉来不及酝酿,温暖的毛巾,已经离开那个位置,不再试图硬挖出回忆的一角。 他微微松一口气,刚一睁眼,看到她把毛巾叠成一角,居然开始抚弄他冬眠般趴软无力的“大鸟”。 原来,她还没好。

他盯着她,以他这个角度给好能看见她卷翘的眼睫,以及重遇后,总是有点硬绑绑,摆着一张臭脸的颊。现在的她,特别的柔和,柔和到,近似疼惜。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明明医院的灯光,是那种白花花的日光灯,特别明亮。

他软趴的“鸟”,被她拨动着,推移着薄薄的那层皮,露出“鸟头”。

温热的毛巾,湿润着它。

他拳心拽了又拽。

她侧着脸,洗得那么仔细.以他的角度望过去,她的脸唇,近到几乎与“它”亲密相碰相触。而她,拿着棉球沾点温水,伸手一层一层地拨开,把上面残留、平时未清洗干净的人体必然存在的分泌物,一一擦拭干净,一一碰触着他那原本该有很多敏感、丰富的神经的快感区。

捏着、碰着、揉着、擦着他。

不带一丝杂念。

却温柔到近似一种折磨。

“你平时要多洗洗,不然会感染的。”她轻柔清洗着,还交代着。

抬起眸,看他,秀唇上有一层薄薄的性感蜜油,看起来,绝对能让人浮想连翩。

好象,刚替他——

他发怔,胸口,突然开始有点堵着慌。

很想很想逃离。

“不过,不许让你的女护工碰你,知道吗?”她抬眸,警告他。

眼神,那么充满了独占欲。

他觉得,她很可笑。

快结婚的人,跑来对他说这种话。

但是,突然笑不出来了。

从容、镇定、冷淡、客套、疏离.任何一种情绪,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出来。

“好了。”他面无表情的把被子掀盖住自己,冷冰,“我洗好了,你该走了。”不给她任何留下来的借口与余地。

她微咬了唇,“我帮你穿好衣服。”

帮他一一抽好衣服,即使,他的表情有多冷淡。

再帮他穿上新的内裤和病裤。

他很抗拒,不掀开被子,她只好一路瞎扯,中间又好象碰了好几下他已经无感的敏处。

终于,帮他穿好衣裤。

“那我回去了。”她看着他。

好希望好希望,那张疏离的脸,露出一点点眷恋的神情。

但是,他没有。

“恩。”他点点头。

转身,她只能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关上房门。

放心了,安然了。

他的表情,这才泄露一丝怔神。

他重新掀开被子,看着自己的裤挡处,发呆。

第九章

第二日中午,周六,她刚好休假,又去了医院。

她知道,他并不乐意见到自己,只是——

爱情总是这样,一个追一个跑,对的时间,能两情相悦,真的很少。

现在的他,也许……

对别人上了心。

那个漂亮的女护工,那一家三口的一幕幕,总让她不自在,还有——

胸口很不是滋味。

她才一踏上病房,就发现今天的气氛很不同。

展妈妈紧张的围在他的病床前,这个时间应该在公司的展爸爸居然也在,还有,今天的医生特别多,甚至还有生殖科的医生,拉着帘子在替他做进一步检查。

好象,有什么大事情。

这个时间早就应该查完房,怎么还围着这么多医生?

这种情况,她不便打扰,于是,即使多焦急,在只能在不打扰任何人的情况下,退出了病房,坐在走廊上,呆坐静等医生们检查完。

等了一会儿。

“病人早上居然有晨勃的反应了,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是,确实是个极大的好现象啊!”

负责他的病理的神经系统科医生出病房的时候,情绪还很亢奋。

听到医生的话,她缓慢站起来,有点傻了。

而医生们,根本无心去注意到她这闲杂人等。

“病人应该昨天晚上就通知我们的.他还真沉得住气!”生殖科医生也心情很好的笑了。

展妈妈抹着眼角的泪,欣喜的一直跟在医生们身后。

“现在有这种情况,突破很大很大,你们家属要多做工作,千万别怕羞,让他多看、多接触一些能‘刺激’到神经的东西!”生殖科医生交代,“只有多刺激,生殖器官的新陈代谢才能恢复正常,这样康复才有希望!”

“是啊,毕竟那里可不象手部,可以通过器械做复健,好不容易有点反应了,一定好好把握住!千万别让神经因为没有‘刺激’与‘运动’,又继续萎靡了,那真的才是太惋惜了!”,神经系统医生也仔细交代。

“之前我还担心,他睾丸里尚存的精子早就通过温度、射线检查、药物等因素影响而起病变,即使做试管婴儿,质量和效果都不会太理想!”生殖科医生很专业地建议,“如果能成的话,你们家属设法让病人先排次精,让不健康、没什么受孕能力的废精先从身体里走掉,利于新的健康精子形成,这样的话,即使做试管婴儿,成功率也才能大幅度提高!””

才刚给完专业的建议,生殖科医生自己反而先笑了,“当然,我的说法太心急了一点,以目前病人的身体,排精确实会很有难度。”

“哎呀,我有好提议!”其他医生,兴奋的参与。

然后,几名医生们就开始毫不顾忌的愉悦讨论、交代着一些匪夷所思的字眼:a片、黄色图片、手淫等等,甚至越说越……

宁夜一脸僵傻。

展妈妈和医生们热烈地交谈了好久,目送他们离开,兴奋回头间,才看到她。

“宁夜,你都听到了吗?!1”展妈妈握着她的手,好激动,“岩岩有反应了,他那里有反应了!”

有反应了……

宁夜的表情,怔怔呆呆的,才是那个反应不过来的人。

“宁夜,你、你昨天是不是对他做过什么?”问年轻人这个,真是难为情,但是展妈妈真的很想知道。

听阿依说,昨天晚上宁夜来过,最后还替展岩洗了澡?!这是昨天晚上唯一一件算“特别”的事情。

今天早上展岩告诉医生,他那里好象突然有点不对。

突然,怎么会突然呢?展妈妈问了阿依好多问题,后来自然就联想到宁夜身上。

“呃。”她这才一点一点明白过来,心房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他、他、他——

心脏跃跳得她快不能呼吸.后知后觉才感觉到那种几近颤抖的喜悦。

“我昨天,没做什么……”会不会是其实他是对阿依……?这样一想,她的心又难受了。

冰大两重天的感觉,可以让你生,可以让你死。

“你再想想,你再想想!”展妈妈还是好兴奋。

“我就替他清洗那里……”免不了轻捏揉搓。

“宁夜,其他先别管了,以后他洗澡的事情,我可以拜托给你?!你考虑下,拜托!”展妈妈恳求。

“妈!”里面传来他不悦的声音,“我不同意!”

……

这几日,他的病房又开始热闹起来.来来住住的。

昨天,甚至他的小姑姑请了个在夜店跳钢管舞的女生,妖娆得就在病房里,放着音乐练习舞蹈,竭尽所能的卖力挑逗。

没见过这种架势的阿依被吓得无影无踪。

因为,他就是那个钢管了。

而她不走,就站在病房里,看着他们,而他,也让她站在这,完全“利用”的杂势。

害得那个女生最后跳不下去,收了钱悻悻走掉了。